锋芒初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意蹦?
“阿姨,”明煦打断道,“您是希望我来劝他安心在学校自习么?”
杨妈妈对明煦有恩,如果杨妈妈是这么希望的……那明煦会做的。
杨妈妈笑了笑,然后摇摇头,继续道:“后来他哥哥跑来,把你给他改试卷、监督他学习的事都跟我说了。还告诉我,杨时卿这孩子上个学期期末考试考差了,是你帮他重新打起神、稳住心态的。他哥哥还说,也是因为你,杨时卿居然偷偷地在课本前写满了“清华大学”,还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和明煦一块去北京念书呢。我慢慢地,就有点理解杨时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
杨时卿还真是什么都跟杨时瑾说。明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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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又说:“但我还是觉得杨时卿搬去医院的地下室,晚自习请假不上,是个很荒唐而且没什么效率的做法。但是你猜猜,杨时卿他怎么说?”
明煦一顿,杨妈妈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他说,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月底的模考,他要用行动证明给我看,他有考好的实力,也能好好自律,他说他不会让我们担心。我忽然就觉得,杨时卿好像是真的长大了。”
明煦也笑了。
“所以……”杨妈妈又喝了一口茶,“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其实啊,阿姨还应该好好谢谢你呢。你是个很成熟很懂事的孩子,杨时卿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气。”
“不,”明煦笑道,“能认识杨时卿,幸运的人是我。”
晚上明煦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杨时卿是一脸阳光灿烂的表情,拿着一张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搂着明煦的肩膀用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我证明给我妈看了!明煦,你高不高兴?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真让人不愿醒来。
杨时卿一直相信自己其实挺聪明的。就好像,别人要花一整天背下的课文,他读几遍就够了;又好像,老师讲了一节课的知识点,他自己在书上看十分钟就掌握了个□□。
而杨时卿现在的成绩能这样忽高忽低,一是因为基础不扎实,二其实也体现出杨时卿自身的发展潜力。文科和理科不同,有时候做题很大程度上依赖着理解能力。如果答题思维正好和出题老师相吻合的话,很有可能就拿到高分。反之亦然。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杨时卿学习不稳定的原因。班上也存在着很多即使题目忽难忽易,也依旧次次名列前茅的学霸。
大概他们的基础是真的很坚实吧。
有了这么个大概的思路以后,杨时卿开始朝着自己的薄弱环节猛攻。不稳定的文综是杨时卿的致命缺陷,那他就整天缠着文综课代表文泽问题目、抄笔记。午休、晚饭时间,杨时卿节省下半个小时,站在远离教室的走廊上大声念书,一字一句都要刻在心里。
偶尔也会遇见刘炳洋端着保温桶站在走廊另一端,一边吃饭一边翻着书。杨时卿就咬紧了牙关,嘴上念的声音愈发响亮,暗自把雪耻的念头埋进心里。
明煦、清华、杨妈妈、某些臭傻逼——这些都成了杨时卿早起的动力。也许也是因为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出租屋心里憋得慌吧。
真想见一见明煦!这一次,换他来找他吧。
班上的几次小考,杨时卿发挥得都不错。所以心里有了个大概的预料。但真正贴出第一次正式模考的成绩时,杨时卿还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上一次期末考试是班级40,年级162的成绩,而这一次,他居然拿到了班级第8,年级43的高分。这一次,他的文综出,高出平均分将近三十分。
看到自己成绩那一霎,杨时卿整个人都好像飘在了云上,脑袋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砸晕。直到被文泽拍了拍肩膀,从云端拽了下来:“恭喜呀,下次要继续加油哦。”
杨时卿差点没忍住狂飙出来的眼泪,只吸了吸鼻子,很没出息地大吼了句:“好!”
楼下的年级成绩单里,明煦这一次模考的排名是班级第11,年级22.比起a班前几次的小考有所进步,但和明煦平时的成绩相比还是稍有逊色。万幸的是没有退步太多!若是换成杨时卿在明煦的那个境地里,指不定要掉到年级倒数去……
杨时卿终于如愿考入了年级前50,老妈该有多开心啊?刘炳洋肯定气成傻逼了吧。最重要的是——他和明煦的距离终于只缩小到了短短的二十厘米。从两大列——到现在的短短20厘米,背后的意义太过重大了。
杨时卿几乎有些哽咽,这种感觉就像一直以来埋在心底苦涩又压抑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他现在是不是可以坦坦荡荡地站在明煦身边,大方地接受明煦的好,也毫无保留地对明煦好了?
原来变得优秀的感觉是这般美妙!原来——原来他真的可以做到。
还没等到周六,杨时卿就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给杨妈妈报喜。意外地是,刘志春早就告诉了杨妈妈这个好消息,现在杨妈妈已经笑盈盈地包了一锅饺子正打算给杨时卿送过去。
聊天的时候,杨妈妈语气里都充斥着雀跃和欢喜,隔着手机杨时卿仿佛都能看见她高高上扬的嘴角。老妈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杨时卿忽然有些慢半拍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被深深爱着的啊。
杨妈妈是个性子豪爽的人,杨时卿做得好就出手大方地奖励他。杨妈妈一口气给杨时卿买了好几套平时舍不得买的限量装藏书,还答应杨时卿,如果能保持这个好成绩直到高考,暑假就带他去挑一个最好、最喜欢的笔记本电脑,装上他最常玩的游戏。
杨时卿却说:“妈,我想去医院,陪明煦。”
杨妈妈心情好,只是笑了笑,不经心地说了句:“有时候我还真是怀疑,我家杨小子是不是生错了性别,把明煦家的媳妇儿变成了好兄弟?”
这一句话着实把杨时卿吓得不轻,可惊吓过去后,心里又不浮上点点甜蜜。
杨妈妈不说笑了,认真地拍了拍杨时卿的脑门,对他说道:“杨时卿,虽然我还是不支持你这么做,但你已经不是个小孩了,你要开始对你自己的行为、以及未来负责。这是你的选择——我虽然不支持,但我会尊重。”
杨时卿对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杨妈妈满意地笑了。
周五放学前的晚上,杨时卿从办公室拿回了带有刘志春签名的请假批准书。刘志春全程表情复杂,一开始还不愿意放人,说杨时卿这会成绩才刚有所提升,就马上就跑回家自习——这简直不像话!但杨时卿不愿意搭理刘志春,他还记得刘志春一开始对他的恶言嘲讽。杨时卿已经下了决心的事,刘志春又怎么能轻易改变?更何况杨时卿的家长也已经跟刘志春打过了招呼。刘志春只好沉着脸签了字,心里感叹这一家人真是有毛病。
拿着同意书,杨时卿只感觉浑身神清气爽。昨晚已经跟明煦通过了电话,这周六他就能搬过去!隔着电话也能听出明煦很开心……杨时卿感觉这一会自己做得真不错。
在教室拾书包时,文泽不经意瞥见杨时卿的请假条,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声:“你还真下定决心了啊?要去医院和明煦一块住?”
“医院?”蔡柏还没听说过明煦的事,登时吓了一跳,以为明煦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什、什么?还好吗?”
杨时卿无奈地笑了,一掌呼在大嘴巴文泽脸上,却没使什么力:“没事儿,你听他说呢。我就是回家上晚自习了而已。”
蔡柏有些不安,但看杨时卿也不愿意多说,自然就没多问,只是换了个角度:“是……我吵到你了吗?”
杨时卿乐了:“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嫌你吵。只是家里环境更好嘛。”
“哦。”蔡柏点点头。
杨时卿正着书,突然夹在课本里的一张纸掉了出来。蔡柏帮他捡起来,发现上面写了一首诗,是杨时卿的字迹,笔力苍劲:少年轻狂不知恨,所经之处,化却人间瑰丽。
杨时卿有随时随地在手边纸上写些随笔的习惯,蔡柏知道。杨时卿文风的转变……蔡柏也看在了眼底。杨时卿从前的短诗散文,多是关于花花草草,或是关于某事犀利的吐槽。
但这一张却不一样,或者说……杨时卿最近写的诗词都不太一样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蔡柏却又说不出太明白。
直到文泽笑着吐槽他:“杨时卿,我不知道你想考清华原来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啊。”杨时卿自然道,“明煦是认真的,我又怎么会开玩笑?”
文泽只是笑,笑过了之后又问:“那如果真考上了呢?”
杨时卿这次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要留在北京,以后当个写手。”
蔡柏忽然就明白了,杨时卿的作品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我还记得我和明煦第一次见面,在学校后面餐馆吃午饭的时候,你还像个二愣子似的,只会嗯嗯啊啊的附和我俩,自个没啥主见。”文泽撑着下巴,笑着望着杨时卿,“现在啊……你已经变得可以脱口而出自己以后要做个写手了。怎么说呢,有种家里的小狗崽终于长大成人的感觉啊。真是微妙。”
杨时卿知道文泽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改变是因为谁。
杨时卿最后笑着推他一把:“去你的吧。老子要回家了,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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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杨时瑾来帮忙,载着杨时卿和他的随身行李箱搬进了医院旁边的小地下室,和明煦接头。地下室的环境其实不太好,只有小小的十平米,家具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沙发椅、两个凳子。卫生间总是堵得臭气熏天,空气也不流通,还很潮湿——但杨时卿感觉挺新鲜的,总摸摸这儿蹭蹭那儿,两个眼睛发着亮。杨时瑾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偷偷多塞给他几百块钱。
杨时瑾开车走后,明煦把门一关,地下室的灯光立马就昏暗了下来。杨时卿正翻着明煦的笔记本,没注意到身后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紧接着就是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吻,空气中黏腻的喘息立马变得急促起来,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杨时卿腰有些发软,只糊里糊涂地把笔记本往床上一丢,然后伸手去摸明煦的背。明煦吻得很用力,仿佛恨不能把杨时卿吃进肚子里一样。杨时卿也有些急,把手伸进明煦衣摆,毛糙地去抚摸他光滑的脊背。
情热得有些发涨,杨时卿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小别胜新婚。
明煦干脆将杨时卿拦腰抱起,滚烫的吻落在杨时卿的脖颈。杨时卿一个激灵,两人相互揪扯纠缠着一路后退,却不知是谁的小腿忽然碰到了床杆,砰地一声,疼痛感传来的同时将旖旎的气氛浇灭了大半。
杨时卿不禁笑了,理智逐渐回笼,在心里暗骂自己也太那啥了。一边从明煦身上爬起来,跑去开了灯。地下室再度明亮起来,明煦撑着手半靠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模样让杨时卿瞬间忘记了呼吸。在此之前,杨时卿还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呢。
明煦也笑,挑起唇角,慵懒又性感的神情让杨时卿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你想睡沙发吗?”
杨时卿摇摇头,明煦就说:“我也不想。”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杨时卿有些脸颊发烫,但却也耐不住内心的期待。
明煦又笑了,是个爽朗阳光的笑容,仿佛整个春天都装进了他的眼眸里:
“杨时卿,你可太他妈给我争气了!”
今天下了点小雨。
杨时卿考到年级43的好成绩,明煦很开心,决定周六的下午抽空带杨时卿去市区逛一逛,吃点好吃的、看场电影。事实上,自从他们升入高三以来,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学校和学校外的学区房度过的,已经鲜少有外出去市区玩耍的机会了。
但这一次,两个人的兴致都挺高的。说起来,杨时卿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带明煦四处逛逛,看看家乡这么些年来的变化,但好像总也找不到空闲的时间。
在医院陪明妈妈一块吃过午饭后,明煦和杨时卿一块出门了。外面正下着点点的细雨,明煦就撑了把黑伞,杨时卿钻进他的伞下。
医院离市中心的商业街不算远,两人往步行街走,不到两公里就可以走到闹市区。路过一家小吃店时,明煦给杨时卿买了根烤肠,自己买了瓶矿泉水。
杨时卿吃着吃着忽然笑了:“明煦,伞老往我这边歪,你衣服都要打湿了。”
明煦笑笑,杨时卿三两下就吃掉烤肠,接过他手里的伞,然后大剌剌地拍了拍胸膛:“后半段,换我给你撑吧!”
明煦欲言又止,笑意浮现在了嘴角。
电影是现在比较热门的一个科幻片,杨时卿又去前台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在开场三分钟前两人落座。
还没熄灯呢,杨时卿已经期待地坐不住了。一会发动态一会拉着明煦剧透的,几次被明煦按回座位上。这么一来一回,陆陆续续地放映厅已经坐了大半的位置。
电影开始了,灯光熄灭,一瞬间放映厅陷入黑暗,紧接着大屏幕亮了起来。
杨时卿和明煦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两侧都没有人。伸手拿爆米花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明煦的手指,是熟悉无比的热度。
耳畔是清晰的电影对话,却似乎又混杂了些什么别的声音……是嚼爆米花的清脆声响、或是谁低沉又平稳的呼吸?
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屏幕里的剧情紧张无比勾人心弦,屏幕外的人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不知是谁先将手心放在扶手的阴影里,也不知是谁随之将手掌覆盖了上去……慢慢地、慢慢地,黑暗里暧昧隐秘的十指相扣,刺激着人血脉喷张的神经。
两个人都有些脸颊发热,心脏狂跳不已,手心传来的热度滚烫而撩人,无不吸引着彼此青涩地去回应。
明煦率先起身,在杨时卿耳边低声说一句:“我去厕所。”声音透着沙哑和性感,听得杨时卿耳根也红了一片。
明煦走后,杨时卿也扔下可乐跟上。一边走一边冲动得头脑发热——杨时卿从来没有这么饥渴过。血气方刚的身体就像被明煦开启了什么开关,令人羞于启齿的念头一发不可拾起来。
一打开厕所的隔间门,杨时卿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两人在远离人群的小隔间里,互相交换彼此温柔又充满爱意的亲吻,时间在那一刻显得那么长那么珍贵。
就这样直到电影过半两人才回到了座位上,可乐里的冰块都融化成了小水珠。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三点钟了。两个人都有些羞涩和别扭。明煦先清了清嗓子,问他:“还想去哪里?”
杨时卿搓了搓手,对着空气哈了口气,来掩盖自己的紧张和不好意思:“去小学对面那条美食街吧!”
真的是久违了。
明煦已经很久没来看过自己的母校了。附小几乎没什么变化,教学楼依旧陈旧得让人蹙眉,但却引进了全新的课桌、多媒体投影仪、校园呼叫机。学校对面的美食街规模变大了,新入驻了几家风评很好的网红小吃店。
杨时卿和明煦一人捧了一碗炒土豆、一个荷叶糯米鸡、一杯甜到腻的奶茶,边吃边逛小学。路过男生厕所,明煦笑道:“我还记得你以前在厕所门口水槽这里摔了一跤,心可真大啊,用袖子擦一擦就继续跑了。”
杨时卿一乐:“还有这事?”
“你糗事多呢。”明煦颇为怀念,“那时候你才一点大,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还能把班上爱欺负人那小子家养的大狗给追得满城跑……后来狗钻洞里了,你掉水沟里了。”
杨时卿记得这事儿,一脸惊喜地应道:“是啊,还是你够朋友,那时候水沟臭得不行,大家都在旁边看着,最后还是你给我捞起来的呢。”
明煦也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望着杨时卿,低声道:“那时候是朋友,现在是……”
杨时卿一下不说话了,脸红成个番茄。明煦乐得不行,伸手要去抱他,被杨时卿灵活地溜开,一边大喊着:“现在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儿子!”
谁是爸爸谁是儿子不一定呢。明煦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闹归闹,等明煦真的凑过去要抱他的时候,杨时卿反而乖得像只兔子。两人站在操场角落的断墙背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看着,明煦又情难自持地吻了上去。
这次是在随时都可能来人的室外,两人的动作不敢太大,只是蜻蜓点水的浅啄几下便松开了。
杨时卿笑了,笑了几下忽然又叹了口气,小声地喊了明煦几下。
“怎么了?”明煦吻了吻杨时卿的耳朵,亲昵地蹭了他几下。
“就剩八十来天了,”杨时卿抬眼,望着明煦,“你觉得我们能考上吗?”
明煦想也不想:“能。”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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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万一,我是说……”杨时卿忽然不说话了。
明煦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相信我,一定可以。”
杨时卿当然相信明煦,他只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搬进明煦的地下室后,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五点整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杨时卿就拾好书和明煦一块坐上去往医院的公交车,在病房守着明妈妈直到晚上九点回地下室休息。一三五明煦,二四日杨时卿,星期六休息一天。第二天一早,杨时卿就早起半个小时,亲自下厨或者去外面买早餐来,放在桌子上摆好,接着跑回被子里睡十来分钟回笼觉。
杨时卿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一个晚上自习没人看着,但后来慢慢也就坦然了。反正在教室也是一个人看书,在医院还清闲些。也许是受了明煦的正面影响?杨时卿现在的自控力简直上升到了一个新境界。
明妈妈也慢慢地在恢复,到了第三周气色已经红润了不少,会开始和杨时卿说笑话了。明妈妈很感激主动提出来帮自己的杨时卿,有什么好吃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方阿姨留一份给他。守在病房里无事可做的时候,杨时卿就会找个光线充足的地方翻出课本和试卷题来做。虽然效率也许不比在安静的自习室要好,但慢慢积累下来杨时卿也写了厚厚一沓题。
这天杨时卿刚解出这道想了两天的数学压轴题,兴奋得不行,明煦就敲门提着三份夜宵进来了,是杨时卿想了好久的凉面。
明煦跟明妈妈和方阿姨打过了招呼,就走到杨时卿身边,把凉面放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杨时卿很开心地把刚解出的题拿给明煦看,臭屁道:“看看,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这题算是去年高考的压轴几何题吧,明煦想了很久也没找到简便又合适的解题思路,没想到最后被杨时卿算出来了。明煦接过他的草稿纸看了一圈,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种方法不常用,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杨时卿装傻:“唔,我也不太记得我怎么想出来的了。说不定吃一口凉面就记起来了。”
明煦笑了笑,把凉面递上去,亲自拆开筷子给他摆好,等杨大爷神清气爽把凉面吃了个见底,又递上一张纸巾让他擦了擦嘴。
最后把杨时卿伺候得舒服了,杨时卿才去书包里找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边缘上粘满了便利贴。杨时卿找到一个绿色的“几何”便利贴翻开,迅速翻了几页,找到自己画的一个方形框框,指给明煦看:“前段时间我做了好多这样比较刁钻的题,就顺手简单总结了几种比较冷门的方法,虽然不常用但是用起来很方便!”
明煦接过笔记本一看,里面一共九种方法,每种下面都列举了相应的例题、总结了大概的套路。里面有六种明煦比较眼熟,剩下三种明煦还没有见过。
明煦不禁挑起了嘴角,杨时卿和以前相比真的大不一样了。考到年级43也是实至名归吧。
他也在每天都在进步呢。
今天睡觉前,杨时卿在水槽旁边刷牙,明煦就在一边整理被褥。这几天天气不好,被子潮得快发霉了。明煦不想杨时卿睡得不舒服,就特意跑去外面的商店买了一床新的床单和枕套换上,旧的挂在门口晾着——味道总算好些了。
杨时卿洗漱完出来后,看见明煦坐在全新的床单上盖着被子看书,眼前不由一亮,嘿!地一声扎进被子里。
明煦笑了,放下书拍了拍杨时卿的屁股蛋:“坐好,别闹腾。”
杨时卿却抱着新枕头,美滋滋地唱起了歌。明煦不由心中一软,地下室的条件明明很差,潮湿、恶臭,但杨时卿却丝毫不介意,还为自己倒腾来了电磁炉,每天换着花样给自己做早餐。
明煦对杨时卿伸手,柔声道:“让我抱抱。”
杨时卿爬起来,摇摇头,却问他:“西当太白有鸟道下一句是什么?”
明煦哭笑不得:“还来?”
“快说快说。”
“可以横绝峨眉巅。”
“行。”杨时卿满意地笑了,配合地伸手抱了明煦一下,却被明煦抓在怀里压着吻了好久,吻得杨时卿气也喘不上来了,嘴唇都红了。
杨时卿羞得钻进被子里背对他:“你丫就知道耍流氓!”
第一次正式的九校联考接踵而至。
参与试卷出题的是省内九所有名的高校,为了这一次考试杨时卿和明煦花了很多的心思,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复习。考试前一晚,两人还特意提前从医院回来,睡足了八个小时。
第二天杨时卿起了床,想拿外面晾着的衬衫换上,可站在门口却半天扯不下来衣架上的死结。眼看纠结了五分钟,杨时卿直接用力一扯,却不想衬衫被甩飞了出去,掉在了远处一个灰色的水坑里。
衬衫印上了灰色的水印,已经不能穿了。
杨时卿皱眉,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吃过早饭后,杨时卿和明煦一块搭公车去学校参加考试。六点的早班车上人并不多,大多是穿着校服打着瞌睡的学生。看杨时卿坐在摇晃的车厢上还在看错题,明煦把手伸在下面挠了挠杨时卿的膝盖:“别看了,眼睛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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