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意蹦?
可是学校的wifi都是从办公室来的,教室里人太多,网速简直卡得吐血。于是很多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就摸手摸脚地把手机放到楼上办公室的消防栓里,让手机后台下载视频;或者拜托走读的学生把手机带回家,下下视频充充电。
杨时卿就是被拜托的走读生,每次回家书包里都装了好几个沉甸甸的手机。有一次被明煦看见杨时卿蹲在墙角,脚边是一个超负荷的插线板,手上还总戳着屏幕鼓捣着什么。明煦就说他是“活雷锋”,什么忙都愿意帮。
杨时卿耸耸肩,反正他这段时间也挺烦的,不偶尔看个几分钟的视频劳逸结合一下,他真能被逼疯。杨时卿天□□玩儿,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压抑的环境啊。
高三的气氛愈发地压抑,一次又一次的联考就这样纷至沓来。杨时卿的成绩挺稳定的,自从那一次加buff狂升到年级43,他的排名好像就被安了符似的一直停留在年级前40到50,就是提不高多少。
但明煦的状态挺好的,自从回到了学校上晚自习,明煦就如鱼得水一般迅速恢复了以往的水平,稳定在年级前十,偶尔单科拿个年级前三。
杨时卿真挺羡慕的,学霸不亏就是学霸。
第四次三校联考过后,杨时卿和文泽商量,两人打算高考前最后约出去玩儿一次,就去经常去的那家网吧。没想到被蔡柏听到了,就说她也想去看看网吧是什么样子。下课后,文泽在网上找网吧附近的快餐店有没有什么三人套餐,后来发现倒有个四人套餐还挺划算的,杨时卿就去问了明煦要不要一块来。
明煦有点哭笑不得:“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放肆啊?”
“劳逸结合嘛,”杨时卿嘿嘿笑了一下,“我最近都快憋坏了!高中马上就结束了,实在舍不得学校旁边那家网吧啊!”
明煦就笑着揉了揉杨时卿的脑袋:“好吧,我去。”
上午最后一节是刘志春的英语课,刘志春是全年级出了名地爱拖课。果不其然,下课铃一打,刘志春清了清嗓子,把试卷翻到另一面:“讲完这道阅读理解我们就下课。”
底下一片哀嚎:“一会食堂就没饭了老师!”
“要排队等很久的……”
刘志春淡定地挥了挥手:“我们继续。来,找个同学翻译一下这句话。”
三分钟后,四个人背着书包在走廊狂奔,错过了下课的公交车,下一趟不知道又要多久了。结果一路跑得太快,等四个人坐上公交,一个个都累得喘不上气。
“今天太阳太几把大了吧!”杨时卿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然后自然地递给明煦。
文泽也从包里拿了瓶新的水给蔡柏,蔡柏喝了口,公交车发车了。
十分钟后四个人到了目的地,杨时卿熟练无比地推开快餐店的门拿出二维码取了餐,四个人在座位上坐好。
可乐还没加冰,杨时卿就拿着四分可乐去前台让服务员补上冰块,等回来时,文泽和明煦已经聊上了。
“听说下午有北京工业大学的人来学校宣讲啊?”文泽一边吃了口鳗鱼饭。
“嗯,下周应该还有长春大学的。”
蔡柏有点好奇:“会发那种介绍专业和学校的小册子吗?我记得上一届到了很多,还有一本书,系统地介绍了很多大学。”
“那肯定啊,”杨时卿把可乐递给他们,“咱们不是定了个什么杂志么,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要按杂志上那个序号填。杂志还介绍得挺详细的。”
文泽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哥跟我说的呗,我哥都帮我打听好了。咱们学校历届都是这么安排的。”
蔡柏有点羡慕地喝了口可乐:“有个哥哥真好。”
杨时卿眯眼一笑,四个人碰了杯,笑着说了句高考加油,开始享受美味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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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人不算多,大多是从学校逃出来的学生。文泽买了一个小时的普通包厢,网管打印了□□,然后带他们去二楼开了四台机。
杨时卿突然起了兴致:“嘿,咱们□□农场互偷菜吧!”
“毛病,”文泽笑骂,“你是什么年代的人啊?穿越到8102年来。”
“我就说说呗。”杨时卿熟练地打开游戏界面。
明煦本来是陪杨时卿来凑单的,但杨时卿总磨着他玩儿,还挑衅地放狠话:“明煦可是国服第一亚索啊!只要胆子大,满手骚操作!谁敢来挑战?”然后又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明煦:“爸爸,带我飞吧!”
明煦只好打开了英雄联盟。
蔡柏是个新手,还不太上手,杨时卿几个人就带着她随便打了几局,也不在乎输赢,就单纯好玩儿。这么一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等几个人从网络游戏中缓过神来,已经是两点钟的事了。
明煦先关了游戏摘下耳机,起身道:“回去吧,一会上课该迟到了。”
文泽和蔡柏也随之关了电脑,只剩杨时卿最后还调戏了一把那个许久未见的□□企鹅桌面宠物。
周五的晚自习上,有两个前几届的学姐来了教室。她们一个是上海复旦的,一个是北京大学的。
两个学霸学姐光临,b班的学生们都沸腾了。大家都无心自习,一脸认真地听着学姐们说话。
学姐已经是准大三生了,一身的打扮和脸上的妆容看得出来十分致,就连周身的气质也和大家不一样。b班的学生大多成绩优异,成天埋头书本之间,很少有人去过分在意外表,更别说化妆。两个学姐的来临,顿时给高三许多爱美的女生带来了一阵萌动的期待。
学姐个性很开朗,拿着话筒笑得很好看:“我听说呀,刘老师想找几个毕业的学姐来咱班上宣传宣传、做个演讲,当时我就按耐不住了,心说我不来谁来?”
班上一阵笑声。
“我终于又回到母校了,说实话我挺惊喜的,母校又新建了一栋教学楼,听说明年还要把寝室也安上空调呢。我当年呀也是刘老师班上的学生,刘老师当时教英语——哦他现在也教英语啊?”学姐眯眼笑了,“我记得我那一届高三,大家读书都特别用功。晚饭的时间,到处都可以看见有人在背书——就连教室放扫把拖把的那个角落,都站了几个人在背语文默写呢。”
这一点大家都有共鸣,同学们不禁相视一笑。
“所以我们那一届的考试结果好像也是这几年来最好的一次——当然,下一个最高就是你们哦!加油。”
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另外一个学姐就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人的联系方式,转身道:“如果大家有什么关于大学和专业的疑问,欢迎来找我们!当然,现在站起来提问也是欢迎的。”
立马就有一个同学举手,然后站起来响亮地问道:“北京雾霾真的很严重吗学姐?”
学姐似乎有些意外,噗嗤一声笑了:“是挺严重的吧。十天基本有八天我是要带着口罩出门的,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北京室内还是挺好的。”
这时杨时卿也站起来问:“学姐,上海再过几年真的会被海水淹没三分之二吗?那上海岂不是人人都要住100层的高楼公寓?”
这下教室里的学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紧张的学习生活里,偶尔的小玩笑格外让人放松。
“哈哈哈,学弟们你们有点调皮哦。”学姐也笑得合不拢嘴,“还是问一点和学校专业有关的问题吧。”
这时才有几个同学站起来问了一些北大和复旦的相关问题,不过也无非是学校大不大、食堂好吃吗、宿舍条件怎么样。这时关心专业和课程的人并不多。
晚自习结束,杨时卿美滋滋地背着书包去a班找明煦。他今天加到了北京大学学姐的微信号,四舍五入就是离清华大学更进一步了。
明煦看杨时卿心情这么好,不由也笑了:“今天那两个学姐去你们班了?”
“她们也来过你们班了啊?”
“嗯,”明煦挑挑眉,“钱老师当时是她们班主任呢。”
杨时卿嘿嘿笑:“那你肯定也加了那学姐微信号吧?”
“没加。现在加了也没什么用。等考完出分再加吧。”
两人一块去学校对面的夜宵摊买了些烤串,一边吃着一边回了家。一到家,杨时卿就把衣服脱了一路,嚷着热去浴室冲凉。明煦帮他一路衣服,然后往洗衣机里一丢,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冰可乐。
这几天是越来越热了,今天最高温27度,他们晚上睡觉盖一床薄毯就足够了。
冲完凉后,杨时卿发现明煦正坐在书桌前写试卷,一身的汗味,头发也被浸湿了些。杨时卿顺手拿起冰可乐喝了一口,拍了拍明煦的肩膀:“哎,要不咱们下回一块洗澡?你看你都热成这样了。”
明煦没说话,只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他。杨时卿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了这话里的不对,脸一下红了个遍:“哎不,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明煦回头,继续动笔写着字,“那明天就一块洗吧。”
杨时卿捂着脸一屁股坐回床上,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明煦写了一会就停笔拿着衣服去浴室了。杨时卿一身清爽,拿着课本霸占着明煦的床。正看了几行字,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杨时瑾的通话。杨时卿连忙丢了书拿起手机走到自己房间去。
“喂,哥。”
杨时瑾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没睡呢。”
“这才刚下课呢好不好。”杨时卿栽在床上,抠了抠手指甲,“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打过来慰问一下我老弟。下周我要回家,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杨时卿想了一会,最近明煦突然说想吃大螃蟹,“那就带几个大闸蟹呗,到出租房这边来。”
“行。”杨时瑾正要挂电话,杨时卿却突然喊住他:“哥!我,我们三校联考成绩出来了……”
“嗯?”
“我排名没怎么变,还是和上次差不多。”
“挺好的啊,稳住了。”
杨时卿有点郁闷地叹了口气:“可我还是觉得……差了点儿。我这个成绩离清华应该还——不够格吧?但是我也挺怕像上个学期那样,突然有回考试就跌到低谷去了……我这心态是不是挺不好的?”
杨时瑾那端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了一下。
“其实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开始有紧张感,会经常患得患失。这是正常的。”杨时瑾柔声道,“考完之后呢,慢慢地你就会发现其实结果好像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考完了。”
杨时卿没说话。他好像有点理解杨时瑾的意思,但他的情况——是也不是。杨时卿知道只要自己付出了就不会有遗憾,但是一边又觉得如果最后没能和明煦一块去清华读书,他肯定会很难过。
杨时卿一直想变得牛逼一些、再牛逼一些,他要让自己的名字可以和明煦的并排写在一起。然后,他还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有天赋的领域挥洒下浓墨重的一笔——他要强大到让所有傻逼闭嘴,然后去保护所有他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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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天气有些闷热,杨时卿和明煦并肩躺在床上,聊到了未来。
“我要当个作家!”杨时卿的语气透着兴奋,“我想出书,还要开签售会,然后写的小说被拍成电影,还翻译成英文……”
明煦顿了顿,“你真的变了挺多的。”
“是吗?”
“嗯。”明煦笑了。
杨时卿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喝的懵懂少年,如今的杨时卿锐利、坚定、锋芒初试,就像新兴升起的五芒星、准备要叱咤风云的丛林雄狮。
明煦为杨时卿感到高兴,虽然也有一点说不清的失落。
杨时卿突然转身钻进了明煦的怀里,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背不放手。明煦笑:“刚才不是还嫌热吗?”
杨时卿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靠在明煦的怀里。
刘炳洋神状态失常,回家调养去了。这个消息就像一记闷雷在a、b班之间炸开,一时间,下课的走廊、回家的路上,学生们都低着头小声猜测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有人说是因为刘炳洋平时脾气太古怪、人品也不好,就有人找社会上的小混混去痛揍了他一顿,打得刘炳洋变成了傻子;也有人说是因为刘志春跟刘炳洋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刘志春让他停课反省,结果刘炳洋就被逼疯了;还有人说是刘炳洋从小就体弱多病,长期熬夜过劳,加上b班尖子生多、竞争压力大,久而久之身体吃不消了、神也有些错乱了,就去医院养病了……
刘炳洋疯了,这个消息游走得很快。坐在他身边的人甚至说,最近几周,经常看见刘炳洋自习课跑去走廊对着高二楼大声背单词……就像个神不正常的傻子一样。
议论的风暴愈演愈烈,一时间高三楼都有些人心惶惶。刘炳洋没来上课的第四天,班主任刘志春利用班会课认真地说了一下这个问题,也澄清了一些外面的谣言:“刘炳洋同学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目前选择在家里自习,这是老师和家长一起商量过的结果,刘炳洋同学也有自己的考虑。这几天,我也听说了我们班上某些同学对刘炳洋同学的过分关心——最后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希望同学们严以律己,不要有所松懈。”
这一番话下来,班上的同学自然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埋头默默写着作业。只偶尔在临近放学的课间还会听到有人提起刘炳洋的现况,听说他现在每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暴饮暴食、时常情绪失控和父母吵架,整个人状态很糟糕。
杨时卿其实略微理解他几分。
刘炳洋的压力太大了,教室里高强度的压抑气氛不适合他,也许回家学习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吧。印象中刘炳洋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有些小心眼、自私善妒、说话刻薄、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刘炳洋一直绷着脑袋里那根弦,不断给自己施压——这样下去迟早有断开的一天。
不过这也只是杨时卿的猜测,在刘炳洋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刘炳洋妈妈来学校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周四,上午刚考完小测的文综,午饭时,杨时卿正和文泽对着答案,教室门口突然直接闯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红色高跟鞋的高挑女性,径直就走到了刘炳洋的座位旁,把他抽屉里的试卷一股脑地全装进了袋子里。那些是这段时间里学校发的试卷练习,一部分是课后作业,一部分是随堂测试用。刘炳洋回家后,他的同桌会好意地为他留一份,放在他的抽屉里。
这个人难道是刘炳洋的妈妈?杨时卿和文泽面面相觑。
没想到,那个女人下午又来了。这次还是专门守在教室门口,等政治老师一下课,直接在门口就把老师截住了。
女人朝政治老师点了点头,热情地上前:“老师啊,我是刘炳洋的妈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自习,我就想来把你最近上课的课件拷给他,让他在家里能看一看……”
政治老师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为难的神情,然后看了看四周好奇的学生,只有些抱歉地对女人笑了笑,“刘妈妈,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那时候杨时卿正好在办公室帮老丁整理试卷答题卡,政治老师带刘炳洋的妈妈走进文综办公室,拉了两个凳子坐下就开始谈话,全程一字不落地被杨时卿听在了耳朵里。
杨时卿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了刘炳洋患上的是抑郁症。
政治老师的措辞很委婉,大概的意思是您儿子已经得了中度抑郁症,目前的状态不适合高压复习,建议您让儿子好好在家休息,先把情绪调养好了,不要给他太多压力。
但一番话却说得刘妈妈很是火恼,当即就站了起来:“老师,您这话就说得有点不对了吧?我家孩子还剩短短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个时间点我敢让他放松吗?要是您家的孩子,您敢吗?要是高考考差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家孩子从小就很优秀,我可不想让我孩子一失足成千古恨……算了,您不愿意拷贝课件给我就算了吧!我自己去网上花钱买,那就这样吧,先失陪了。”
刘妈妈转身潇洒离开,头也不回。剩下政治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望着地板默默出神。最后叹了口气,转过身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忽然发现了杨时卿:“呃,你……”
杨时卿惊愕地回过神,嗯啊几声立马拾好答题卡,“老师,我、我是来拿试卷的……”
政治老师没放在心上,又喝了口茶,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杨时卿,语重心长地劝诫他:“杨时卿,你现在要是有什么压力、负面情绪……是很正常的,但一定要学会及时排解,不要挤压在心里。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老师谈心。我们任何一个老师都很欢迎你们来的。”
杨时卿心头一暖,话语卡在喉咙里泛着苦涩。最后杨时卿微微鞠了一躬,对老师郑重说了声“谢谢”。
晚上回家的时候,杨时卿背着书包,总会不自觉地走神。他想起刘炳洋之前对他的恶言恶语,虽然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气得想冲上去海扁他一顿,但转念一想,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杨时卿一路上都在出神,过马路的时候吓得明煦好几次都想把人打横扛在肩上走。最后回到了家,一关上门,明煦上前拍了拍杨时卿的肩膀,问他:“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杨时卿就把这件事向明煦说了,但隐去了刘炳洋的姓名。
明煦沉默了一会,说:“其实这种事情……还是挺常见的。人的家庭环境,太重要了。”
杨时卿叹着气,一头倒在沙发里。
明煦又说:“你知道我们隔壁学校高三有人出事了吗?”
杨时卿一惊,从沙发上坐起:“不知道——什么事?”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来教室巡查,看到有个学生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就上去叫醒他。”明煦在沙发另一端坐下,若有所思地继续道,“结果那个学生怎么也叫不醒,然后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送去医院居然查出来休克超过半个小时了。”
“卧槽!”杨时卿震惊得无以复加,爬到明煦身边,“为什么啊?太突然了吧?!”
“不知道,可能是有心脏病史吧……是个男生,他室友说当天下午晚饭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回去直接冲了个凉水澡。晚上回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忽然说困了想睡会儿,结果——一睡不醒了。”
杨时卿心下五味杂陈,我草,这样让他以后怎么敢打篮球啊!
明煦的眼神有些复杂,半天只轻声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故……其实每年高三都有。受不了各方面压力轻生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杨时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握住明煦的手:“明煦,你有什么事千万要跟我说,我们俩一块解决,别憋在心里啊!”
明煦抬眼望着他,杨时卿的眼神认真又压抑,让人莫名有些心疼,却又心里暖洋洋的。明煦伸手搂住他,杨时卿很乖地没有反抗。
明煦笑了笑:“我还嫌能和你在一块的时间不够呢,怎么会有自杀的念头?”
杨时卿却没笑,伸手紧紧地把明煦抱住了,嘴里喃喃着:“那就好,就剩一个月了,再怎么苦你都熬过来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赢了……”
明煦吻了吻杨时卿的额头,没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杨时卿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刘炳洋还在学校的日子。那天他正站在公告墙上抄自己的模考成绩,周围是热闹的同学,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讨论着这次考试谁又多进步了一点……这时,刘炳洋突然冲上来恶狠狠地把杨时卿压在地上,用力掐他的脖子。惊吓的人群四散逃开,梦境的背景变得阴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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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洋双眼充血通红,脸上是扭曲的笑容,一边发了狠地掐他,一边把成绩单撕碎了扔进嘴里嚼着。刘炳洋把低级的脏话挂在嘴边,发了疯一般狂吼:
“都是因为你,杨时卿!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他妈凭什么!?你好逸恶劳、又蠢又笨、只会把恶心的笑话挂在嘴边扮丑,简直就是班上的蛀虫!可你他妈的到底凭什么爬到老子的上面去!?我真他妈想不明白,我豁出命吐血换来的东西,你妈的怎么动动手指就拿到了!?我比你强那么多,可你为什么永远比我幸运!!”
“你性子野、玩心重,你他妈一整晚一整晚看小说、手机玩得飞起的时候我舍弃了所有兴趣爱好去读!可到头来我的心血就那么不值钱?为什么你轻轻松松就可以甩下我好几条街、把我珍视的一切踩在脚底碾碎!??”
杨时卿被明煦拍醒,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冷汗湿了一身。明煦把杨时卿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安抚地吻着他的脸颊、耳侧,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杨时卿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浑身不再颤抖。
“杨时卿?好点了吗?嗯?”明煦轻顶着杨时卿的额头,柔声道,“没关系的,一个梦而已。已经结束了……来,坐上来,抱着我。”
杨时卿的眼圈都红了,是一副受了惊的表情。惹得明煦更加心疼。就这么抱着他过了好几分钟——慢慢地杨时卿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清明。靠在明煦怀里,杨时卿突然鼻子一酸,闷闷地开口了,声音透着很重的沙哑:“我真窝囊,草,我应该直接怼回去啊……可是为什么我开不了口,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煦没说话,只是喂杨时卿喝了几口水,耐心地轻声哄着疏导他,直到杨时卿窝在被子里,再次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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