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意蹦?
早餐吃炸馒头片,配上一杯牛奶。两个人吃得很沉默。
一言不发地拾书包、把餐盘放进水池,然后出门上学。直到快要到教室门口,杨时卿才突然问了一句:“明煦,你觉得我……要去看看他吗?”
“谁?”明煦停下。
“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回家自习的同学。”
明煦沉默了片刻,望着杨时卿,坦言道:“这不太现实。但如果你一定坚持要去……对他的帮助其实也不大。”
杨时卿动了动嘴皮子,后来是无奈作罢,其实明煦说得对。现在还剩一个月,学校几乎是把学生们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压榨干净了,就连周六唯一的一下午也被拿来在教室“自愿”考试。如果要去看刘炳洋的话,还得拿到请假条、或者直接逃课。但最重要的是,杨时卿并不知道刘炳洋的家庭地址。
而且就这么突然登门拜访也太奇怪了,杨时卿甚至不清楚刘炳洋家里的联系方式。
杨时卿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好闷闷地点了点头。
明煦拍了拍杨时卿的肩,一路沉默地回了教室。
下了早读,杨时卿坐在座位上看书。严秋秋跑来找蔡柏聊天,一边捏着小扇子狂扇着:“这什么鬼天啊,也太热了吧!”
“已经五月份了,”蔡柏叹了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汗,“今天最高温有三十度,差不多可以把教室的空调打开了吧。”
严秋秋点头:“我中午就跟学委说去。”
杨时卿一边吱呀地晃着凳子,一边把脑袋靠在书堆上,望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的树叶。这一周的气温都很高,闷热的夏季让人难受,集中不了注意力。
上午的课程无非是讲讲昨天考试的试卷。杨时卿认真地纠错、写好笔记。可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浑身闷着一口气喘不上来。等到了中午,室内的气温愈发地高涨,每个人身上都裹着一身热气,淡淡的汗味在空气里蔓延开。
四周已经有人拿出巴掌大小的电风扇摆在桌子上呼呼地吹,湿巾抽动的声音显得有些聒噪。焦躁得不行,杨时卿就翻出了mp3塞进耳朵里,一边写着题。就在杨时卿的视线快被汗水糊住的时候,学委突然站在了教室后面,拿出空调遥控器——哔一声,一瞬间拯救了所有人,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舒服的喟叹。
汗衫粘着身体感觉很难受,空调风一吹又凉飕飕的。杨时卿挪了挪椅子,心说明天带校服外套披着好了。
唉,这漫长、闷热、又磨人的高三啊。
晚自习的时候,刘志春突然走进教室,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明天开始,我们文科a、b班会进行为期一周的模拟考试,”刘志春把手放在讲台上敲了几下,“大家听好,先停一下,先听我说。老师讲话的时候,我看谁在下面做小动作——”
杨时卿叹了口气把笔扔进笔筒里,抬眼看着刘志春。
刘志春看底下林林总总的眼睛都朝自己望了过来,这才满意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是这样,老师们印了7份模拟高考卷,要在7天内考完。每天考6科,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每一科考试呢都有老师监考,像a班一样,我们也要分两批人,一批去a班对面那个空教室考,一批留在本教室。考场布置也按高考的要求。这是很正式的模拟考试,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班上一片热火朝天的议论。
“连续7天考试?我的天……”
“太没人性了吧!还是从早考到晚……”
“这次模拟考试的目的呢,主要是帮助大家克服考场的焦虑。”刘志春拍了拍讲台,“考试用的试卷也是各科老师心整理过的,完美贴合高考的大纲和规范!但是因为时间有限,试卷之后不会详细讲解,不过课代表会把答案印10份出来,放在讲台前。还是有不懂的可以来办公室问老师。”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杨时卿在众人的哭嚎中倒在了书堆之下,心里哀叹一声,连续考7天,杀了他吧!
晚自习结束,班上的男生留下来布置考场搬桌子。杨时卿这个大组被划成去a班对面教室的那一批人。杨时卿拾好了东西,正打算把自己的书桌搬去a班,突然看见了同样也在搬桌子的明煦。
“明煦!”杨时卿高声喊了句,明煦很快回头,朝他笑了一下。
“你也……”杨时卿快几步把桌子扛起来朝他走去,“唔,在这个教室考试啊?”
明煦哭笑不得地扶住桌脚,生怕桌子滑下来砸到杨时卿的脚:“嗯,你小心——慢点儿走!”
两个人合力把课桌搬进了空教室,因为没人说明座位安排,俩人就私心地默认挨着坐了。
回家路上,杨时卿突然说想吃泡面。明煦就绕道陪他去超市买了一箱泡面回家屯着。回家后,杨时卿立马兴奋地跑去厨房煮面,憋了一天了总算能干点开心的事儿了!
明煦放下书包,却饶有兴致地走到他身后,自然地用手圈住杨时卿的脖子,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今天是不是要兑现承诺了?嗯?”
“啥承诺?”
明煦笑:“一起洗澡。”
杨时卿脸一红,搅泡面的筷子都抖了几抖:“你、你知道我压根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明煦亲了亲他的侧脸,“节省时间嘛。”
但也许是最近翻来覆去地考试、不断地被生活□□的滋味儿实在太不好受了,杨时卿最终还是没拒绝明煦的提议。两人吃了顿热乎美味的泡面,连汤都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块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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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是被水流不断冲下的泡沫,闷热的浴室弥漫着暧昧的味道。今晚,两人花了两个多小时才从浴室里一身清爽地走出来。
明明两个人一起洗更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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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的压抑让生理排泄,杨时卿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方法太羞耻了,但却意外地很管用。
第二天,七天魔鬼考试正式开始。
从早上七点起,老师准时到教室发试卷。等到了晚上九点,课桌右上角堆起来的试卷和参考答案加起来已经有五厘米那么厚了。
未来还要乘一个七,杨时卿捂住脸哀嚎!
十点放学,留了一个小时时间让学生自习对答案。杨时卿一开始还能集中注意力认真纠错,但到了后面又忍不住开始犯懒,只用红笔改一改选择题,错了的看看参考答案、再问问明煦。
临近高考,人的心态很容易焦躁,越焦躁越是看不进书。
不过这连续考七天的馊主意实在是太奇葩,也怪不了学生叫苦不迭,任是老师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刚开始的一两天,课任老师还会勤勤恳恳地准时到场监考,到了后期,基本是玩手机、抠手指、发呆……一向会享受的老丁更是潇洒地直接下楼和朋友喝酒去了。
终于熬到了第五天,晚上考英语,课代表照例搬来了录音机给大家放听力。可没放到几句,斜对面的教室突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好像是老师在用扩音器上课。
占用晚自习上课——其实在高三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但关键的是,那个女老师的扩音器太劣质,传出来的声音贼拉大,还时不时冒出几声“咔—哔—”的杂音。听力基本上是没法考了。
而且那女老师讲课还带口音,一口一个方言,惹得考场里笑声不断。
课代表也忍着笑意,硬是憋了五分钟才起身去斜对门的教室敲门。半分钟后,教室的说话声停下了,考场也就恢复了考试的气氛。
但没想到,两分钟后斜对门教室的扩音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丝毫不见渐弱。课代表灰着个脸回到教室,走到明煦跟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个,明煦同学,你有没有钱老师的联系方式啊?”
明煦楞了一下:“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那个,嗯可能是我解释的方式有问题,对面那个讲课的老师好像也不知道我们a、b班最近在考试,她以为是我们几个学生自己组织到对面教室自习,然后……还让我们回自己班上呢。”课代表干笑了一下,“我就想……让钱老师跟她说一下。不然她一直这么讲课的话,我们晚上的英语就没法考了。”
杨时卿听完不由得把脑袋搁在胳膊上叹了口气。其实吧,他们晚自习考试和晚自习讲课压根半斤八两,都没有经过正规批准。但如果两者一定要分个高低,那肯定是老师要给学生让步的。毕竟老师只是普通c班的老师,而学生却是“顶尖”ab班的学生。
明煦自然点了头,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一分钟、两分钟……教室的扩音器声音终于消失了。课代表笑着走进来,重新给大家回放了听力录音。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明煦跟着走进教室。
杨时卿有点好奇,想去问问课代表明煦这是去哪儿了啊,可课代表正低着头认真写听力题呢,杨时卿也不大好意思打扰她。
只好耐着性子听起听力。
直到听力考试快结束,明煦才慢吞吞地从后门回了教室。轻手轻脚地抽开凳子坐下,拿起试卷。
杨时卿用笔去戳他的试卷,刚开口说了一个“明”字,立马被明煦用“嘘”的手势打住。明煦用眼神示意,现在在考试,不要说太大声。
杨时卿哦一声,只好转而写纸条。一张匆匆撕下还缺了一角的白色便条咻一下飞到了明煦桌上,明煦伸手拿起,展开看了看。
等纸条再回到杨时卿手里,上面已经附上了明煦的回复:“刚才去干什么了?”“去厕所了。”
杨时卿一乐,松下心来:还以为你去找老师了呢。
明煦很快回了:找老师不好?
不自在呗。一会考完了,我懒得对答案了,还想看会儿杂志呢。
你可别太荡漾了啊。
嘻嘻,那你帮我对嘛。对完了我自己来纠错。后面还加了个括号,括号里一个丑丑的笑脸。
明煦笑了笑,没回,把纸条放进笔盒里,两人专心写起了英语试卷。
直到答题卡上去,参考答案发下来。明煦果真接过杨时卿的试卷很配合地帮他改起了答案。下课的时候,杨时卿乐得眯起眼拍明煦的肩膀:“你可真够意思!比心心。”
这时谭云岩正好路过,笑着插了句嘴:“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
杨时卿嘿嘿笑,只说:“总算就剩最后两天了,考完我想吃顿大餐,你来不来?”
谭云岩也笑:“再说吧。”然后突然抓住明煦裤子口袋里露出来的一截红绳,“哎,这是什么东西?”
明煦脸色一变,可阻止已来不及,谭云岩已经顺着绳子把东西提了出来——是一个很致的刺绣挂件,但看得出是巧手的人手工做的。刺绣符印了粉蓝的蝴蝶和花草。在挂件的侧面,可以看到“高考祈福”四个正楷字。
谭云岩一愣:“明煦,你什么时候还开始戴这种东西了?不对啊……这……这是女孩子用的吧?”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你女朋友送你的?”
明煦动作一僵,脸上挂满了尴尬:“你说什么呢。”说完就伸手把刺绣挂件拿了回来,放回了口袋。
杨时卿还没反应过来,可刚才他看得很清楚,他记得明煦之前身上没有带这个东西啊?刚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明煦已经低头继续去改试卷了,上课铃声也刚好响起。
杨时卿只好回到座位上。教室恢复自习的安静气氛。
既然不能说话,杨时卿就又撕了张纸传给明煦,可这次明煦只看了一眼,对着纸条愣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回复,把纸条放进笔盒,就继续用红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去了。
杨时卿有点闷闷不乐。挠着寸头,手里的杂志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晚自习结束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是心虚或是愧疚,明煦很主动地搂着杨时卿的肩膀说要请客吃沙冰。没想到杨时卿压根早把不愉快抛到脑后了,又满脸笑容地摇着尾巴回应他:“好啊,走你!”
一顿沙冰透心凉,回去双双冲了个澡,今天两人啥也没复习,躺在凉席上吹风扇昏昏欲睡。
睡前,杨时卿还在嘟囔:“这几天考得爸爸都憔悴了,肯定得吃一顿豪华的补回来……我要点三个kfc全家桶,再加一碗酸辣粉!”
明煦笑,只随口附和着“好”,一边翻身去够自己摊在椅背上的外套,想把外套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没想到动作一大,却不小心扯动了裤子,明煦伸手去接,口袋里的刺绣符就这样啪嗒一声掉在了杨时卿的脸上。
“……”
“……”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半分钟后,杨时卿才缓缓地从自己脸上拿起刺绣符,盯着看了半天,才转头问明煦:“这个小玩意儿,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啊?”
明煦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告诉杨时卿,怕他多想。可现在这个情况——明煦放下外套,侧过身,认真回答他:“是梁惠送给我的。”
杨时卿的表情静止了几秒,然后忽然想起来“梁惠”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梁、梁——惠?!”
“今天晚上我去厕所那段时间她找到我,送给我的。”明煦解释道,“我没想要,但是她说她做了一个礼拜,一定要我下,希望我高考顺利。还……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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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煦最后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我打算明天就还给她的。”
杨时卿的表情有些茫然,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像个失措的孩子。明煦看得有些不忍心,上前几步伸手想抱一抱他,却被杨时卿用手隔开了。
明煦有些紧张,杨时卿盯着手里的刺绣,半天才抬起头看着明煦,磕巴地挤出几个字:“这种东西……我、我也能做啊。”
明煦一笑,“嗯,我只要你做的。”说着就要去搂杨时卿的腰,却被他迅速反应过来,一个闪身躲开,手里的枕头连同刺绣符全朝明煦扔了过去,啪地一声关上卧室门:
“呸呸呸,爸爸才不给你做!臭傻逼!”
剩下明煦独守空房,抱着枕头欲哭无泪。
杨时卿回到自己的卧室,啪一下反锁上门。扎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地觉得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梁惠?明煦和梁惠不是挺久都没联系了么?
不就是一个手工品么?区区那种程度的、那种程度的……杨时卿还真好像不太做得出来……
但杨时卿好歹厨艺还不错啊!他做的番茄炒饭可是被明煦夸过的!
……唉。
越想越郁闷,干脆不想了。杨时卿翻个身,抱着被子强迫自己清空大脑,睡觉!
第二天依旧是从早考到晚。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明煦特意多买了一个荷包蛋,是半熟的那种,杨时卿最喜欢的。可杨时卿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明煦笑了:“在生我气呢?”
杨时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把荷包蛋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什么?啊?唔没有啊我没生气。你说昨天那个啊?嗯我都快忘了……”
可惜杨时卿演技不太好,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杨时卿的情绪全写脸上了。
上午考语文和数学,杨时卿做题做得不□□分,好几次写着写着突然就把草稿纸哗啦一下翻过去,然后在新的一页上画毫无意义的黑圈圈。明煦几次注意到了动静,侧过眼看,杨时卿又立马绷直了背装作认真看题。
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刺绣包的吧。
明煦把笑意藏在眼睛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整天的考试真让人头疼。晚上吃过饭后,杨时卿突然起了兴致,久违地回到b班的教室坐着和文泽胡吹瞎侃,还一边抢占他的零食。没想到明煦突然走到了后门,喊了声杨时卿的名字。
杨时卿一愣,随即跑了出去。明煦伸手勾着杨时卿的肩膀把他推出去:“真让我好找。”
杨时卿疑惑:“找我干嘛?”
“想你了呗。”明煦笑着回答,一边搂着他肩膀把他往教学楼的楼梯带。杨时卿下意识心虚地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回头:“嘿,你丫说啥呢……”
明煦笑了笑没在意,只是带着杨时卿来到了楼下一层的储物室旁边。这里一带荒废了很久,平时很少有人来,不过现在是饭点的休息时间,偶尔会有一两个学生路过。杨时卿对于这个储物室有一点带颜色的印象,还以为明煦是真“想”他了,顿时吓了一跳,红着脸用手去推:“草。你……怎么想的?就不能等……”
“回家”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杨时卿立马噤声了。因为他看见,穿着宽大校服裙的梁惠正站在楼梯口,一脸紧张地望着他们。
明煦倒是很自然地伸手打了个招呼,杨时卿吓得连呼吸都忘了,这是什么情况?
梁惠没给杨时卿反应的机会,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朝明煦走来,一双眼睛写满了忐忑不安:
“我……我来了。”
今天的梁惠绑着干净的马尾辫,脸上是淡淡的妆。梁惠的动作有些局促,杨时卿就下意识心虚地后退了一步,站在明煦的身后。
明煦却很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美的刺绣挂件,递给梁惠。梁惠抬头,撞上明煦清明又带着些许歉意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梁惠很难假装误会。
明煦柔声道:“对不起,这个礼物——我不能。你祝福的心意我到了,非常感谢。但是,这个刺绣符还是请你带回去吧。”
明煦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让梁惠更加难过了。
这个刺绣挂件意味着什么,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梁惠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重新抬起头望着明煦,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明煦同样也凝视着她,眼眸里是毫不动摇的心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梁惠不再说话了,愣在原地,久久地缓不过神来。虽然她早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但……心里总是控制不住地感觉一阵失落。
“祝你遇见更好的人。”
明煦发自内心地这么祝福梁惠。梁惠忽然回过神来,眨了几下有些湿润的眼睛,皱着眉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晚上考英语,杨时卿总集中不了注意力。阅着就走神了,还撑着脑袋一个劲地傻笑。
明煦起身要去上个厕所,杨时卿愣了一秒钟,马上就跟了出去。
在厕所里,明煦刚解开裤子要小解,突然看见杨时卿呆愣地站在门口,一边挠着头一边嘿嘿地笑。
被杨时卿感染,明煦也感觉有些好笑:“笑什么呢?”
杨时卿支吾了半天才开口:“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咳,”杨时卿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个,是——我吗?”
明煦被他气笑,拉上裤拉链就要往外走:“懒得回答你。”
杨时卿乐了,忙转身拉住明煦的胳膊:“不是!那个,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说……”
说到一半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杨时卿红着脸傻笑,笑了一阵突然又一个转身把明煦压在了门口那片内墙上,第一次很乖地主动把头靠在明煦的肩膀上,一边笑一边轻哼。
明煦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讨摸呢。
明煦也起了兴致,但两只手垂在身侧就是没有动作,故意逗他似的:“别蹭啊,撒娇没用。我要回去写题了,一会答题卡要写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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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答题卡吧!”杨时卿丢下一句话,抬起脸“啾”一下就往明煦嘴唇上亲了一口。草!这可是头一回啊。上回耍流氓不算,这回可是清醒的啊!明煦紧张得一个哆嗦,下一秒全身都兴奋得颤栗起来。
看吧,兴奋起来了。大爷我还是有那么点儿魅力的。杨时卿刚有点儿得意地这么想,下一秒就被明煦反制住了,顶在墙上用力地吮吻——吻得腿也软了,腰也直不起来了,脑袋也迷迷糊糊了,软绵绵地靠在明煦怀里,像只被剪了指甲的小猫似的。
杨时卿接吻的动作还很青涩,一点也不温柔。咬人似的,每次都嗑得人生疼。可明煦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怎么能这么爱这个人呢?嘴唇都啃肿了,心里也还想,可劲儿地咬吧,把我咬死了才好呢。
松开后,明煦在杨时卿耳边低声喘息了好一会,性感得血脉喷张,惹得杨时卿耳根子也红透了。
“我喜欢你,”明煦咬着杨时卿发着热的耳垂,“……说多少次都成。”
杨时卿红着脸避开,嘴里喃喃着:“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从厕所里出来后,两人恢复了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学霸模样,安稳地坐在教室里,答题、交卡、对答案。
妈蛋儿,这次英语阅读理解居然全对!难道……多巴胺还能影响考场发挥不成?
一问明煦,明煦这次英语阅读题居然也全对。嗯……如果高考能保持的话,清华北大不是梦了。
回家路上,明煦头一次很认真地跟杨时卿谈起了梁惠的事。
“我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那个想法。”明煦看着杨时卿,“所以我一直在拒绝她,我是认真的。”
杨时卿一愣,不小心歪了重点,嘴角慢慢地上扬:“……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啊?”
明煦笑了笑:“或许吧。”
或许更早。
“其实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个错误……”说着,明煦自己也露出了个怀念的微笑,“她递情书给我那天,如果我能坚定一些,直接拒绝她就好了。那样的话,你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也就不会想着成天来撮合我们,甚至还答应帮她约我出门。我当时真挺生气的——不过其实换个角度来说,这也帮我认清了自己……去年平安夜那天,她来教室送苹果给我,我拒绝了——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之后,我和她就没有再联系了。但是就是昨天……她又找到我,说要送给我那个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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