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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转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思乡明月
不过这小子也算识相,咕哝了几句之后,他就打马离开了夏侯宣和陈长清所在的中军,回到他该待的地方去了。
陈长清本想继续教育那小子,告诉他公主殿下只是说过要为他请封将军,并不可能绕过朝廷就直接封他做将军,但见那小子溜得那么快,陈长清也只能把升到嗓子眼的那一番话又给咽了下去,转而对夏侯宣说:“殿下,宗朗这小子甚至比凌远更不遵守军纪,你真该好好管管他,而不是继续纵着他……”
“陈叔叔放心,我自有分寸。”夏侯宣淡笑着应了一句,陈长清便也不多说什么了——他现在对公主殿下也是越来越服气了,再不把自己当长辈了,而是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副官,只对主帅提出建议,绝不干涉对方的决策。再者说来,陈长清也挺欣赏那个作战勇猛不怕死、人也挺机灵的宗朗的。
目送宗朗那小子活力满满地打马而去,夏侯宣取下挂在马鞍边的酒囊,用戴着厚皮手套的手颇为艰难地拧开盖子,仰头大饮了一口囊中的烈酒,同时不自觉地暗暗想到:待到凯旋回京的时候,自己的酒量应该会比靖安还要大了吧?
乍一想到齐靖安,夏侯宣的神情顿时就柔和了好几分,但看看手中的酒囊,他又不禁想要苦笑:没奈何,这西蛮的冬天实在是冷,尤其是猎猎的寒风,就如刀子一般,既能把人吹得透心凉,也会割得人脸蛋生疼,如果不随身带着烈酒驱驱寒气,这征战戈壁的日子实在难熬。
所以,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夏侯宣的外貌真是越来越不“柔美”了,阳刚之气止不住地往外“逸散”——若非时值寒冬,一身厚重的皮毛大氅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大半张俊美绝伦的脸,他早就露馅了!
思及“露馅”一事,夏侯宣的目光霎时就变得十分坚定:是时候了,此次回京,就是他亮出獠牙的时候了……
当是时,夏侯宣还并不知道齐靖安已经在纪氏的面前亮出了獠牙,但他们夫夫俩的默契还真不是吹的,纵使相隔千万里远,心思却都是一样的。不过,现在正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横在他们夫夫俩的面前,那就是夏侯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先前宗朗提到的萨日钦,就是大家伙儿都想除之而后快的西蛮国主。此人阴险狡诈、手腕不俗、颇有雄主之姿,与历代西蛮国主那“肌肉强于大脑”的特性完全不符,若是真让他一统西蛮、改制强国,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必会成为大魏举国上下的巨大祸患!所以这一回,夏侯宣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干掉那西蛮国主了,同时他也真是庆幸,庆幸郭令珣老将军目光如炬、察觉到了萨日钦的危险性,更感佩于对方的奋不顾身,如果不是先有郭老将军拼死给那萨日钦来了一下狠的,夏侯宣和陈长清强袭西蛮的这一场大战役绝不会打得如此顺利——
这几个月下来,夏侯宣和陈长清领着二三十万兵强将一路横扫,先是用各个击破的办法,打残并招降了萨日钦的两个叔叔,后又对西蛮国主穷追猛打,及至如今,他们已将西蛮的有生力量清剿了一大半,只要能一鼓作气干掉萨日钦,这一战便可算是功德圆满了,残余分散的西蛮人在短时间内都不足以成为大魏的威胁,大可等以后再慢慢“清除干净”。
不过,西蛮国主是那么好杀的吗?
事实上,夏侯宣已经跟那萨日钦正面遭遇好多次了,甚至还围困过对方两三次,但直到现在,萨日钦都还是活蹦乱跳的,足可见对方的本事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萨日钦倒也并不于战略,他遣将用兵的水平跟夏侯宣和陈长清比起来那是差得远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萨日钦爱玩“地道战”,凡是他待的地方,地下都掘有纵横交错的地道,令他保命的资本大大提升——想当初,就是靠着王庭下方的地道,萨日钦才躲过了郭令珣的杀招,得以幸存;而这一回,萨日钦也是靠着一条条地道,从这座城跑到那座城,不断地跟夏侯宣周旋,就是“赖着不死”!
那么,夏侯宣究竟应该怎么干掉这只土拔鼠似的西蛮国主呢?
“陈叔叔,之前我们在扎兰堡里俘获的那几十个沙盗呢?带他们的首领来见我。”
沙盗虽然也是西蛮人,但就跟大魏境内的山匪强盗一样,是被官方通缉的对象。别以为在西蛮这个盛产强盗和马贼的国度里,所有的强盗就都是“合法”的了。事实上,沙盗群的成员大多都得罪过西蛮权贵,甚至还有不少就是贵族家里的逃奴,所以他们只能在沙漠里做强盗、劫掠自己的同胞,对西蛮国的归属感非常之低。
于是这就给了夏侯宣以可趁之机,附近荒漠的地形,还有人能比这些沙盗更熟悉吗?凭沙盗们的经验,甚至有可能推断出地道的出口开在哪里!
“只要能用大棒加甜枣服那群沙盗,迟早能教那萨日钦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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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清点头表示同意夏侯宣的决断,转头就吩咐亲兵去把沙盗头子带过来。然而这个亲兵才刚离开,另一个亲兵就打马过来递上了一沓封着火漆的信,陈长清一看那封皮上的字迹,立即转手把信全都递给了夏侯宣,然后就默默地控马远离了夏侯宣——每当公主殿下到驸马爷的信,以公主为中心方圆几丈的范围内都会飘起粉红泡泡,对此,陈长清已经很有经验了,所以还是走得稍远一点儿为妙。
这一回,事情的开头也确如陈长清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了,夏侯宣一接过信,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笑得好生愉快,四周围的“甜度”也在上升。但他稍稍目测了一下这一沓信究竟有多少封,又不禁有些唏嘘:这年头的远距离联络真是不方便啊,靖安传信给他,需要经过好几番中转,所以每一回当信件抵达他手里的时候,都是一沓一沓的,这说明一早发出的信在路上耽搁了许多时间,以致后面的信都逐渐“赶上来”了,最终一起送达……
好在秦连横的嫂嫂甘素玲的商业网络越铺越大,甚至与西蛮的一些皮货黑商都有了往来,要不然齐靖安的信能不能送到夏侯宣手里都两说了,现在虽然会滞后将近一个月,但至少还能送到,也算好了。
按时间的顺序一封封地拆开齐靖安的信,夏侯宣微笑着看了起来。照他的经验,自家驸马来信的内容一般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诉诉衷情、谈谈家里的近况、对他表达关心和思念的家书,而另一部分就是朝堂大事了——家书的内容直接写出来就行了,但有关朝堂大事的那部分,未信件在中途遗失或被奸细拦截拆封,齐靖安都是用他们夫夫之间约定好的密语来表达的,所以夏侯宣一般都是先把家书的部分集中在一起看了,直看得心头一片火热了,再去仔细研读那些密语。
不过这一次,夏侯宣赫然发现,时间越靠后的信,家书的部分就越简短,而密语的部分则是越发“加量”,这教他心头一震:显然是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把一沓家书进怀里,夏侯宣凝神研读起了一页又一页用密语写就的政事要事,越是往下看,他的表情就越是严肃:他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了京城几个月,居然连天都变了!
皇帝老爹中风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太上皇;徐丞相死翘翘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大儿子动的手;夏侯卓登基了,纪贵妃做了太上皇后,齐靖安已彻底跟纪氏闹掰了,好在夏侯卓还是很倚仗他妹夫的;还有若妍,她在新皇登基大典的几日之后顺利地诞下了皇长子,令徐燕瑜郁闷得快要发狂……
总的来说,喜忧参半。
方才稍稍远离了夏侯宣的陈长清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怎么对,粉红泡泡没飘多久就变成了低气压,所以他又靠近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殿下,可是朝中有什么变故?”
夏侯宣长叹了一声,“陈叔叔,来年开春,我们大魏就会有新的年号了……”
陈长清惊得眼睛一瞪,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再不复往日里稳重又严肃的模样——明年要换年号,既然公主殿下是用这样的态度道出这个消息,那就肯定不会是老皇帝一时兴起想换个年号玩玩了,而是说明新皇已经即位!
约定俗成,除非是开国皇帝鼎立新朝,否则,接替老皇帝的新皇在登基之后一般都不会马上换掉现有的年号的。因为一个年头里总不好有两个年号,那也太让百姓们混乱、史官们劲了,而且也会显得新皇很急迫、隐隐透出点儿不孝的味道,所以总要等到登基之后的次年才换年号。
“怎、怎么如此突然?新、新……是哪一位?”陈长清已然语无伦次。
夏侯宣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道:“我父皇在祭天的时候不幸中风了,于是大魏的这副重担便交到了我哥哥的手上。”
陈长清微微松了口气:新皇是公主殿下的哥哥,而不是弟弟,那还好、那还好……他们陈家跟公主走得这么近,早就算是搭上三皇子一系的战车了,而如今三皇子顺利即位为皇,这挺好的,不是么?
可公主殿下看起来如此严肃,真的只是因为不好表露欣喜的情绪、必须为太上皇抱憾么?
陈长清毕竟是武将,政治敏感度不算太高,所以他一时没有想到:三皇子一旦登上皇位,大权在握的公主驸马与纪家便是两党了,而他们陈家也不会从三皇子党“直升”帝党,反而很有可能遭到忌惮;若是再加上徐皇后的娘家人,朝堂便又是一滩新的浑水了……
浑水里,或许可以摸鱼,但也水草丛生,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然后溺毙!
所以,饶是清楚地知道齐靖安的能耐,夏侯宣还是有些担心对方,既因为情之所至,更因为距离的遥远——大魏都已变天了,如此要紧的关头,他们难道不该携手一起面对么?相距千万里算个什么事啊!
重重地呼出一口白腾腾的热气来,夏侯宣猛地一扬马鞭,示意传令官让全军加速,然后又策马向前,迎上那个被亲兵押送过来的沙盗头子——他已太想太想回京了,此番进击色勒堡,他非要斩下萨日钦的人头不可!
陈长清有些出神地凝视着夏侯宣威势凛然的背影,方才因为三皇子“战胜”了五皇子而生出的几分轻松情绪又颇为微妙地转变成了遗憾之情:唉,即位的新皇虽是公主的亲哥哥,但新皇的人品和才干比起他的亲妹妹来,又实在是差得太远,如果、如果是公主即位的话……
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呢?!陈长清回过神来,略略一惊,但随即他又蓦然回想起年少时,自己阅读史书的时候,其实就曾感慨过:中宗皇帝的人品才干拍马也及不上昭圣长公主……如果这些强悍的公主们都变成皇子,那该有多好?
☆、第八十二章 悲喜
荒漠上,天气严寒,北风如刀,几乎都快达到呵气如冰的程度了。可纵使气候恶劣如斯,也丝毫不能影响到二三十万大魏将士们高涨的士气,大家的心头都是一片火热,因为天大的功劳已近在眼前!
“杀——!”
巨大的喊杀声在色勒堡外响起,伴随着隆隆的铁蹄声,把这座西蛮小城震得摇摇欲坠——相比于大魏的高墙坚城,西蛮的一座座城池根本不够看。如果是仗着地利,把城池修建在沙石垒高的山坡上,那防御力还能稍稍好一点儿;可这色勒堡却是修建在一片平坦的荒漠上的,在大魏的能工巧匠们造出的攻城器械的猛攻下,它就像是一座由小孩子在海滩上用沙子堆砌起来的城池,不堪一击,注定会毁灭在汹涌巨浪的拍打之下。
“快、快把他们统统杀光,动作快一点!”
便在魏军猛烈攻城的时候,色勒堡中、西蛮国主的行宫内,却已然是血流成河:一个头戴蓝金色圆帽、身披华丽长褂、脚踩尖头金靴,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家伙正在呼呼喝喝地指挥着一群蛮兵血洗这座行宫;而上百个死不瞑目的侍女和仆从或许直到刀戟临身的时候也没能想明白,明明敌人还没有攻破城墙、冲杀进来,为什么他们已先被自己的国主指挥护卫们杀掉了呢?
不错,那个下令血洗行宫的家伙,正是西蛮国主萨日钦,而他之所以要让心腹亲卫们杀光行宫里的“累赘”们,无非是因为他既不会带他们一起离开,又不能让他们泄露地底密道的入口所在。
“回禀国主,任务完成!”
“好,我们走!”
把行宫“清理干净”以后,萨日钦便与他的几百名亲卫一起,鱼贯钻入了地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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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如若萨日钦不是西蛮国主,他还真有可能成为一名大师级的地道设计者,因为他所设计的地道真是相当的有创意也相当的有玄机,单是入口就设有好几十个机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足可让企图从后面追上他的敌人们头痛万分,由此为他自己争得从容逃跑的时机。
一直以来,萨日钦都对自己设计的地底密道十分喜爱并倍感骄傲。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又一次钻进黑黝黝的地道里,心里却只剩下了浓浓的烦躁和挫败感——苍天啊,那个大魏的长公主怎么就那么狠、比男人更狠,而且还阴魂不散地追着他打,难道他真要被一个小妮子干掉?!
几个月下来,萨日钦循着自己的地底杰作从这座城跑到那座城,却是怎么也甩不脱魏军的追杀,而且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就连他们本地人都快受不了了,那些来自南方的魏军居然也不撤走!即便他们都是真汉子,能扛得住,那个大魏长公主呢?怎么也不担心她娇嫩的皮肤会被风刀霜剑打磨得像汉子一般粗粝?!
咳,萨日钦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生生止住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得了吧,那个大魏长公主肯定是个满脸横肉、腰粗膀圆的母夜叉,本来就没有什么娇嫩的皮肤,所以才会毫不在意!
把自己的头号大敌幻想成一个“女人中的残次品”,这似乎让萨日钦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但即便如此,这一丁点儿心理安慰也远远不能盖过萨日钦心头的悔恨之情:早先他真不应该一味避战,总想着等魏军被寒冬逼退之后再来拾残局、重整西蛮的;即便他因为一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丢失了西蛮部分地区、甚至包括王庭的控制权,手中能掌控的兵力也大幅减少,但他要是竭尽全力与魏军狠拼一场,也足够教对方伤筋动骨了!
可结果呢?因为一时的侥幸,萨日钦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想与魏军硬碰硬,反倒还想利用魏军去对付他那几个不听话的叔叔。谁成想他虽不傻、敌人却更加聪明,借机将他们西蛮的几大部族分而击破,等萨日钦开始后悔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丧家之犬了……
郁郁不乐地在地道中穿行,萨日钦一边暗暗祈求天神保佑他以及西蛮举国上下都能渡过此劫,一边在心底里把大魏长公主诅咒了几十万遍……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一直走了两三个时辰,萨日钦和他的亲卫们才终于走到了这条地道的十几个出口的其中之一:从这里上到地面去,再往西北走个七八天,他们就能抵达阿其克城了——那是一座西蛮少有的坚城,修建在易守难攻的石头山上,而且城里还有不少存粮和过万兵马,足可给魏军添上不少麻烦了。
在此之前,萨日钦并不想跑到阿其克城去,因为那座城池既然是修建在石头山上的,就显然不会有地道了,一旦他到了那里去,除了死守死战以外再无他法,以萨日钦的性格,他是很不愿意落到那种境地的。
然而时至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大魏长公主,这都是你逼我的!你想要我的命,我拼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萨日钦虽是西蛮人中的异类,爱耍奸谋多过真刀真枪地拼杀,但他的身上终究流着西蛮人的血,被逼到绝路的时候,骨子里的狠劲也会爆发的!
此时已近傍晚,雪花如鹅毛般洒落大地。在一片覆盖着厚厚白雪的沙砾地上,一块被雪埋了小半截的巨石忽然“自行”往一侧缓缓移动了起来——“唰啦啦”的一阵雪堆崩落的声音响起,雪原上就这样凹下去了一块儿,再然后,数百名蛮兵连同一个唇上挂着两撇小胡子的家伙便从那凹处鱼贯爬出。
勉力在及膝深的雪地里站稳,萨日钦环目四顾,见周围除了几百上千块大大小小的石头以外,俱是白茫茫的一片,并没有敌人的踪迹,不禁大舒了一口气。
一行人开始往西北方向行进,孰料他们才走了几百丈远,一个又一个的披坚执锐的兵士们就从那些石头块的背面现出了身形来、并将萨日钦等人团团包围了!
“……!”
眼见着敌人把自己堵了个正着,萨日钦简直惊骇欲绝,但他马上就注意到那数千魏军肩甲上积的雪都有好几尺厚了,见此一幕,他也只能苦笑着认命了:显然这些魏军是冒着被冻僵冻死的危险早早地等在了这里,所以他们来时的痕迹全被大雪磨灭了,而萨日钦在走出地道之前先让人听一听地表动静的安排也全无作用了。
“果然是这个出口,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一眼就认出了萨日钦那标志性的穿着,宗朗兴奋地欢呼了一声,然后就领着弟兄们,呜哇大叫着杀向那些蛮兵——不多时,他就毫无悬念地活捉了萨日钦,推推嚷嚷地把这个西蛮国主带到了夏侯宣的面前。
“他奶奶的,可算是抓住这家伙了,险些没把弟兄们冻死!”
宗朗狠狠地推了萨日钦一把,还在对方的膝盖窝踢了两脚,萨日钦“啊”地一声跪在了雪地里,然后他就看见一个身穿银白色盔甲的人缓缓走近……
“你、你是大魏长公主?”呆滞地仰着头,萨日钦简直不敢相信,他想象中的母夜叉原来竟是个顶顶的大美人!
夏侯宣冷哼了一声,抬枪顶在萨日钦的咽喉上,“我是……杀西蛮国主之人!”话毕,萨日钦的一腔热血洒在了皑皑的雪地之上。
终于干掉了西蛮国主,夏侯宣也终于可以回京了——正因如此,他再不自称大魏长公主了,他已有了预感,此番回京,这个名头就要离他远去了!
至于新的名头会是什么?也或许,杀西蛮国主之人……即将成为大魏之主?!
“殿下真是霸气!”宗朗双眼放光地看着夏侯宣,竖起了大拇指:方才他见那西蛮国主盯着公主一阵猛瞧,当即就想出手挖掉那对狗眼,不过公主比他出手更快、也更加的干脆利落,所以宗朗的心头就只剩下了感佩之情,再无其它。
而除了宗朗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对夏侯宣佩服至极:一则是夏侯宣从沙盗们指出的十几个地道出口中准确地判断出了萨日钦所选择的这一个;再来,公主殿下身为金枝玉叶,居然跟他们一起在雪地里窝了个把时辰,这实在是很不容易!
夏侯宣爽朗一笑,大声道:“今日得诛西蛮国主,在场的诸位弟兄都是首功!”他带来的这几千人,大部分都是他这一回出征的亲兵,现如今,他确信自己已经彻底服了他们的心。
“嗷嗷嗷——”众人痛快地欢呼了一阵子,而后就簇拥着夏侯宣回头去与几十万大军会合。尚在路上的时候,夏侯宣就派出一队人马急速将此捷报传回京城去,既是想让齐靖安提前有个准备,更是为了告诉自家驸马:他就要回家啦!
然而,另一边厢,被夏侯卓提拔为代丞相、一力主持朝政的齐靖安尚未到自家心上人的捷报,却是先到了一个噩耗:在北部战场上,正值交战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之际,镇北侯竟然临阵病亡了!
☆、第八十三章 霸气
“什么?!你说我爷爷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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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听闻噩耗,陈淑瑶整个人都呆滞了,她原是打算过来找齐靖安问问自家闺蜜的情况的,谁成想闺蜜的好消息没探到,却是先听到了她爷爷的坏消息!
见此情状,齐靖安轻叹了一口气,并不去制止陈淑瑶尽情地流泪,而是朝站在一旁的秦连横摆了摆手,道:“立即安排人手把这个消息传给殿下,越快越好,绝不能有丝毫拖延!”
秦连横点了点头,正要应诺,却是被陈淑瑶抢了先,只听她恨声道:“对!公主一定会为我爷爷报仇的,她一定能灭掉所有的燕贼……我也要、我也要到北方去杀贼,杀光他们!”说话时,她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却仍是难掩满心的哀伤,泪水也完全止不住、依旧哗哗地流。
但齐靖安非但不安慰陈淑瑶,反而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无论是你还是殿下,都不需要到北方去杀贼,因为燕贼很可能会趁此机会杀到京城来!”
“啊?!”
陈淑瑶惊呼了一声,秦连横也张大了嘴巴,他们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魏京都位于中原腹地,北燕人若要杀到这里来,沿途要经过好几十座城镇、跋涉千万里,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齐靖安仿佛听出了二人的心声,“侯爷所率领的镇北大军已深入北燕腹地,此时骤失统帅,难保不会生乱,再加上殿下的征西大军也远在西疆戈壁,是以中原腹地空虚至极!”说着,他目光一厉,缓缓扫过陈淑瑶和秦连横,问:“如若让你们来当北燕国主,这时该当如何?”
严肃的驸马爷气场当真强大,在他的扫视下,陈淑瑶止住了泪水,秦连横也闭上了嘴巴,他们都被震住了,双双噤若寒蝉:真不愧是驸马爷,连气场都跟公主殿下有着“夫妻相”哎……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当北燕国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如果我是北燕国主,一定会趁此机会分兵二用,一方面死死地拖住深处燕境内的几十万魏军,另一边则派兵急袭大魏京都,在敌人的心口上狠插一刀!”说到这里,齐靖安目露森然寒光,只稍稍瞥了秦连横一眼,这个曾经的豪侠就像只被火烧到屁股的兔子一般飞奔而去、去想办法把这个干系重大的消息传给夏侯宣了。
陈淑瑶也被齐靖安吓得没那么悲痛了,她定了定神,表情逐渐坚定了起来,朝齐靖安抱拳行了个军礼,然后就转身回家去了——他们陈家的擎天柱、她的爷爷去世了,而父兄也全都离家在外、或是征战他乡或是镇守一方,所以此时此际,她陈淑瑶便是陈家的顶梁柱了,必须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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