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艳情小说合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韩江
孩郎与秀月正火一般的热,哪想回去,假意说道:“我怎好启齿说要回去,须是母亲叫杨二嫂来说才好。”
养娘:“说的是”。即便回家。
却说张寡妇是将儿子假妆嫁去,心中却怀着鬼胎,急切不见杨二嫂回来信,眼巴巴望至第四日,养娘回家,连忙来问,养娘将女婿病凶,姑娘陪伴,夜间同睡相好之事,细细说知,张寡妇跌足叫苦道:“这事必然露出来也妳快去寻杨二嫂来。”
养娘去不多时,同杨二嫂来家,张寡妇道:“二嫂,前日讲定,约三朝便送回来,今已过了,劳妳去说,快些送我女儿回来”
杨二嫂得了言语,同养娘来至刘家,恰好田氏在孩郎圆房中闲话,杨二嫂将张家要接人的事说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假儿媳终露马脚
诗曰:
春光先到艳阳天,阂阁佑心绣锦鸳;
徒移栏杆情醉处,挑花含笑柳含烟。
话说杨二嫂得了言语,同养娘来至刘家,恰好在孩郎房中闲话,杨二嫂将张家要接新人的话说知,孩郎、秀月不忍割舍,倒暗自道:“但愿不允便好”
谁想田氏真个说道:“二嫂,妳媒也做老了,难道恁样事还不晓得从来可有三朝媳妇便归去的理么前日他不肯嫁来,这也没奈何,今既到我家,便是我家人的人了,还由得他意我千难万难,娶得个媳妇,到三朝便要回去,说也不当人了,既如此不舍得,何不当初莫许人家,他也有儿子,少不得也要娶媳妇,看三朝可肯放回家去闻得母亲是个知礼之人,亏她怎样说了出来”
一番言语,说得扬二嫂哑口无言,不敢回复张家,那养娘恐怕有人闯进房里,冲破二人之事,倒紧紧守住房门,也不敢回家。
且说刘胜自从结亲这夜,惊出那身冷汗来,病倒渐痊愈,晓得妻子已娶来家,人物十分整齐,心中欢喜,这病愈觉好得快了,过了数日,挣扎起来,半眠半坐,日渐健旺,已经能梳洗,要至房中来看浑家,田氏恐他初愈,不耐行动,叫丫鬟扶着,自己尾随左右,慢腾腾地走到新房门口,养娘正坐在门褴上,丫鬟道:“让官人进去。”
养娘旋即起身来,高声叫道:“官人进来了。”
孩郎正搂着秀月调笑,听得有人进来,连忙走开,刘胜掀开门帘,跨进房来,秀月道:“哥哥,虽喜能梳洗了,只怕还不宜劳动。”
刘胜道:“不打紧我也暂时看走,就去睡的,我来看看小娘子。”
言罢,刘胜便向孩郎作辑,孩郎背转身,道了个万福,田氏道:“我的儿,你且慢做么”又见孩郎背立,便道:“娘子,这便是你官人,如今病好了,特来见妳,怎么倒背转身子”走上前,扯近儿子身边,道:“我的儿,与你恰好正是个对儿。”
刘胜见妻子美貌非常,甚是快乐,真个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病顿去了几分。
田氏道:“儿去睡了罢,不要难为身子。”原叫丫鬟扶着,秀月亦同进去。
孩郎见刘胜虽然是个病容,却也人材整齐,暗想道:“姐姐得配此人,也不辱没了。”又想道:“如今姐夫病好,倘然要来同卧,这事便要露馅,快些回去罢。”
到晚上,孩郎对秀月道:“妳哥的病也好了,我须住身不得,妳可撺掇母亲送我回家,换姐姐过来,这事便隐过了,若再住时,事必败露。”
秀月道:“你要回家,也是易事,我的终身却怎么处”
孩郎道:“此事我己千恩万谢,但妳已许人,我已聘妇,没什计策挽回奈如之何”
秀月道:“君若无计娶我,暂以魂魄相随,决然无颜更事他人。”
说罢,秀月竟呜鸣咽咽哭将起来,孩郎与她拭了眼泪,道:“妳且勿烦恼,容我再想。”
自此两相留恋,把回家之事倒搁在一边。
一日午饭已过,养娘向后边去了,二人将房门闭上,商议那事,长算短算,没个计策,心下苦楚,彼此相抱暗泣。
且说田氏自从媳妇到家之后,女儿终日行坐不离,刚到晚,便闭上房门去睡,直至日上一竿,方才起身,强氏好生不乐,初时认作姑嫂相爱,并不在意,以后天天如此,心中渐生疑惑,也还道是后生家贪眠懒惰,几遍要说因想媳妇初来,尚未与儿子同床,还是个娇客,只得耐住。
那日也是合当有事,偶在新房前走过,忽听里边有哭泣之声,便向壁缝中张望,只见媳妇共女儿相互搂抱,低低而哭,田氏见如此做作,道这事有些蹊跷,欲待发作,又想儿子才好,若得知,必然气恼,权且耐住,便掀门帘进来,门却闭着,叫道:“快些开门”
二人听见是妈妈的声音,拭干眼泪,忙来开门,田氏走将进去,便道:“为什青天白日,把门闭上,在内搂抱啼哭”
二人被问,惊得满面通红,无言可答。
田氏见二人无言,一发可疑,气得手足麻木,一手扯着秀月:“做得好事且进来和妳说话。”扯到后边一间室屋中来。
丫鬟看见,不知为什,闪在一边。
田氐扯进屋里,将门闩上,丫鬟伏在门上张望,见田氏寻了一根木棒,骂道:“小贱人快快实说,便饶妳打骂,若一句含糊,打下妳这下半截来”秀月初时抵赖,妈妈骂道:“小贱人我且问妳,她来得几时,有什恩爱割舍不得,闭着房门,搂抱啼哭”
秀月对答不来,妈妈拿木棒子要打,心中却又舍不得,秀月料隐瞒不住,想道:“事已至此,索性说个明自,求爹妈辞了关家,配与孩郎,若不允时,拼个自尽便了。”乃道:“前日张家晓得哥哥有病,恐误了女儿,要看下落,叫爹另自择日。因爹妈执意不从,故把儿子孩郎假妆嫁来,不想母亲叫女儿与孩郎陪伴,遂成了夫妇。恩深义重,誓图百年谐老。今见哥哥病好,孩郎恐怕事露,要回去换姐姐过来,孩儿思想,一女无嫁二夫之理,叫孩郎寻门路娶我为妻,因无良策,又不忍分离,故此啼哭,不想被母亲看见,只此便是实话。”
田氏听罢,怒气填胸,把木棒撇在一边,双足乱跳,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秀月真情感恶母
诗曰:
要觅百真消息,须期母侧好音来。
且说田氏听罢,怒气填胸,把木棒撇在一边,双足乱跳,骂道:“原来这老乞婆恁般欺心,将男作女哄我难怪三朝便要接回去,如今害了我女儿,须与她干休不得拼这老性命结识这小杀才罢”开了门,便出来。
秀月见母亲去找孩郎,心中着忙,不顾羞耻,上前扯住,被妈妈将手一推,跌在地上,爬起时,母亲已赶向外边去了,秀月随后赶将出来,丫鬟亦跟在后边。
且说孩郎见田氏扯去秀月,情知事露,正在房中着急,只见养娘进来道:“官人,不好了,弄出事来了适在后边来,听得空屋乱闹,张看时,见田大娘拿大棒子拷打姑娘,遇问这事哩”。
孩郎听说打着秀月,心如刀割,眼中落下泪来,没了主意,养婊道:“今若不走,少顷便祸到了。”孩郎即忙除下钗鬟,挽起一个角儿,皮箱内取出道袍鞋袜穿起,走出房来,将门带上,离了刘家,跌奔回家里。正是:
壁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张寡妇见儿子回来,恁般慌急,又惊又喜,便道:“如何这般模样”
养娘将上项事说知,张寡妇埋怨道:“我叫你去,不过权宜之计,如何作出这般没天理事来,你三朝便回,隐恶扬善,也不见得事败,可恨杨二嫂这老虔婆,自从那日去了,竟不来复我。养娘,妳也不回家走遭,叫我日夜担优,今日弄出事来,害这姑娘,却怎么处要你不肖子何用”
孩郎被母亲嗔责,惊愧无地,养娘道:“小官人也自要回的,怎奈田大娘不肯,我因恐他们做出事来,日日夜夜守着房门,不敢回家。今日暂时走到后边,便被田大娘撞破,幸喜得急奔回来,还不曾吃亏,如今且叫小官人躲避两日,她家没什话说,便是万千之喜了。”
张寡妇真个叫孩郎闪过,等候她家消愚。
且说田氏赶到新房门口,见门闭着,只道孩郎还在里面,在外骂道:“天杀的贼贱才你家老乞婆弄出这样的奸计来,弄空头,害我女儿今日与你性命相搏,方见老娘手段,快些走出来若不开时,我就打进来了。”
正骂着,秀月已到,便去扯母亲后面去。田氏骂道:“贼人,亏妳羞也不羞,还来劝我,尽力一摔,不想用力猛了,将门撞开,母子两个都跌进去,搅做一团,田氏骂道:“好天杀的贼贱才,倒放老娘这一交”即忙爬起来时,哪里见个影儿。
那婆子寻不见孩郎,乃道:“天杀的好见识,走得好你便走上天去,少不得也要拿下来。
对着秀月道:“如今做下这等丑事,倘被郑家蛲得,却怎么做人”
秀月哭道:“是孩儿一时不慎,做差这事,但求母亲怜念孩儿,劝爹爹怎生回了郑家,嫁于孩郎,犹可挽回前失,倘若不允,有死而已。”说罢,哭倒在地。
田氏道:“妳说的好自在话儿他郑家下财纳聘,定着媳妇,今日平白的要休这亲事,哪个肯么倘然问因什事故要休这亲,叫妳爹爹怎生对答难道说我女儿自寻了个汉子不成。”秀月被母亲谈得满面羞愧,将袖掩着痛哭。
田氏终是禽犊之爱,见女赁般啼哭,却又恐哭伤了身子,便道:“我的儿,这也不干妳事,都是那虔婆设的这没天理的诡计,将那杀才乔妆嫁来,我一时不知,叫妳陪伴,落了他的圈套,如今决是无人知的,把来搁在一边,全妳体面,这才是长策,妳若说要休了郑家,嫁那杀才,这是断然不能。”
秀月见母亲不允,愈加哭啼,田氏又怜又恼,倒没了主意。
正闹间,刘公正在外间看病回来,打房门口经过,听得房中啼哭,乃是女儿的声音,又听得妈妈话响,正不知为着什的,心中疑惑,忍耐不住,揭开门帘,问道:“妳们为什恁般模样”
田氏将前项事细说,气得刘公半晌说不出话来,想了一想,倒把妈妈埋怨道:“都是妳这乞婆害了女儿起初儿子病重时,我原要另择日子,妳便说长道短,生出许多话来,执意要那一日,次后张家叫养娘来说,我也罢了,又是妳弄嘴弄舌,哄着她家,及至取来家中,我说待他自睡罢,妳又偏又推女儿伴他,知今伴的好了。”
田氏因孩郎走了,又不舍得女儿难为,一肚子气,正没发泄,见老公倒前倒后,数说埋怨;急得暴跳如雷,骂道:“老王八依你说起来,我的孩儿应该与你这杀才骗的一头撞个满怀,刘公也在气恼之时,揪过来便打,秀月便过来劝解,三人搅做一团,滚做一块,分拆不开,丫鬟着了忙,奔到房中报与刘胜道:“官人,不好了大爷、大娘在新房中相打哩,打成一团,难以拆开,你快罢”
刘胜在榻上爬起来,匆匆来至新房,向前分解,老夫妻见儿子劝解,困怕他病体初愈,恐劳碌了他,方才罢手,犹兀自老王八、老乞婆相骂,刘胜把父亲劝至外边,乃问妹子:“为什在这房中嘶闹,娘子怎么不见了”
秀月被问,心下惶惭,掩面而哭,不敢出声。
刘胜焦躁问道:“且说为着什的”
婆子把那事细说,将刘胜气得面如土色,停了半晌,方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不可让外人晓得,倘若传到外边,被人耻笑,事已至此,且再作区处。”
田氏方才住口,走出房来,秀月挣住不放。田氏一手扯脱便走,取把锁将门锁上,来至房里,秀月自觉无颜,坐在一边哭泣,正是:
饶君掏尽湘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素娘偷欢泄私密
诗曰:
天生红粉杨花性,才遇风流便欲随。
且说秀月来到房里,自觉无颜,向隅而泣,正是:只是哀哀而泣。
心里乱成一团麻,把自己的女儿身给了他,却要与郎哥分离,除非死了,要另嫁他人决不能又难与郎哥白头偕老,没了主意。不题。
且说隔壁李水听得刘家喧嚷,伏在壁上打听,虽然晓得些风声,却不知道其中底细,便决定找他老相识素娘,素娘是刘家伙房做饭的婆子。刚三十出头,爱贪小财,长的也有几分颜色,刚成婚一年,丈夫便撒手西归了,借了刘家几十两银子,无力偿还,便来刘家当了家佣,自李水发财后,迷她姿色,常给她些银子,素娘便乐意投人了他的怀中,常暗暗偷欢寻乐。
这天晚夕,夜阑人静。素娘悄然溜出刘家大院,来至李水屋时,李水给素娘彻了茶,递上,素娘喝毕,就倒入李水怀中,李水搂过,在她奶子上摸来摸去,轻轻说道:“妳家主子发了什事闹嚷囔的”
素娘嘴一撇,笑道:“你又想要打听什,这些事儿可不能说,比方说我与你这事。”
李水道:“我的亲亲,妳说与我罢,我有用着哩”
素娘把嘴一努,道:“哼,你这老滑头,想讨我话哩,我可说,我晓得你和刘家有仇恨,但我不会说。”
李水道:“告与我罢,我将谢妳。”
素娘道:“怎个谢法”
李水嘻嘻道:“我让妳腾云驾雾,遍体爽利。”
素娘道:“老不正经的,便宜你了,再加二两银予罢,我全说与你。”
李水道:“依妳便是。”
如此这样,素娘便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尽与李水说知。
李水暗笑道:“我把这丑事报与郑家,撺摄来吵闹一场,他定无颜在此居佳,这房屋可不归一我了”
李水想得正得意,素娘急了,道:“你快点弄吧,我身子酸痒难受,都出水了哩。”
言罢,素娘便伸手摸他那硬梆梆的东西,又索性一把把自己裤儿扯下,露出那长约八寸,雪白如玉的肉缝来,又在上面戳来戳去,弄得那肉棒若铁似的,坚硬无比。
李水下身赤着,坐在醉翁椅上,那肉棒朝天而立,素娘又脱掉自己的裤子,露出又大又圆的白臀儿,和两条白箩卜似的腿,她撅起屁般,把两腿儿之间的缝儿对准那肉棒,向下一坐,李水又用力往上一耸,便连根喂进去了,又不停地耸上耸下,臀儿乱掀,腰儿乱摆,好不快活,真正如鱼得水,似漆投胶,有一曲儿挂枝儿为证:
不脱衣,只褪裤,两根相凑,
你一冲,我一撞,怎肯干休,
顶一回,插一阵,阴精先漏,
惯战的男子汉,久旷的女班头,
陈妈妈失带了她来,也精精的弄了一手。
素娘被李水弄得快活难当,李水又一把将她架在醉翁椅上,扛起两条腿儿,又一阵狠干,一上一下,一进一退,一冲一突,把个素娘弄得千叫万唤,后来连叫唤也叫唤不出了,只是闭着眼哼,下面滔滔汨汨,不知流了多少,直弄得五更一刻,素娘子满心满意,才叫道:“亲哥哥我够了,睡睡儿罢。”
二人小躺了会儿,素娘又穿了裤子,道:“我得走了,我那二两银子还没给哩。”
李水拿过衣服,从袋摸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道:“拿去吧,以后得常来呀,我想着妳哩,我的野婆娘。”
第十一回为儿媳亲家翻脸
诗曰:
洛官别院绕官通,檀板轻巧合晓风;
午节船游花底树,傍池人眺画楼中。
话说郑德厚听见媳妇做下丑事,一经赶到刘家,唤出刘公来发话,郑德厚愤愤道:“当初我央媒来说要娶亲时,你们干推万阻,道女儿年幼尚小,不肯应承,护在家中,私养汉子,若早依了我,也不见得出事来,我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决不要这样败坏门风的贱东西,快还我昔年聘礼,另自去对亲,不要误了我孩儿大事。”
刘公脸上被嚷得一会红,一会白,想道:我家眸昨夜之事,他如何今早便晓得了”这般怪异又不好承认。只得赖道:“亲家,这是哪里说起,造恁般言语污辱我家倘被外人听得,只道真有这事,你、我体面何在”
郑德厚骂道:“老杀才真是个老王八。女儿现做的恁般旧事,哪个不晓得,亏你这长着乌嘴,在我面前遮掩。”
骂毕,他走近前把手向刘公脸上掀道:“老王八,羞也不羞,待我送个鬼脸儿与你戴了见人。不知羞耻的老东西”
刘公被他羞辱不过,骂道:“老杀才,今日为什赶上门来欺我我与你拼个老命。”便一头撞去,把郑德厚撞倒在地,两下相打起来,里边田氏与刘胜听外面喧嚷,出来看时出却是郑德厚与刘公厮打,急向前拆开,郑德厚抬着头骂道:“老王八,打得好我与你到府里去说话。”一路骂出门去。
刘胜便问父亲:“郑德厚因什清早来厮闹”
刘公把他言语说了一遍。
刘胜道:“他家如何便晓得了此甚奇怪难道是哪个下人说了出去”又道:“如今事已彰扬,却怎么处怎拿脸去见人”刘公又想赵郑德厚恁般凌辱,心中转恼,顿足道:“都是孙家老乞婆,害我家坏了门风,受这样恶气若不告她,怎受得这气”
刘胜劝解不住,刘公央人写了状纸,望着府前奔来,正值龙太守早堂放告,这龙太守是关东人,甚有廉声,又能干风流事儿。
却说刘公刚到府前,劈面又遇着郑德厚,郑德厚见刘公手执状词,认做告他,便骂道:“老王八,你女做了丑事,倒要告我,我同你去见老爷。”
言罢,上前一把扭住,两下又打将起来,两张状词都打失了,二人扭作一团,直至堂上,龙太守看见,喝叫各跪在一边,问道:“你二人叫什名字,为何结扭相打。”
二人一齐乱嚷,龙太守道:“不许僭越那老儿先上来说”
郑德厚跪上去诉道:“小子叫郑德厚,儿子郑成,从幼聘下那刘泽贵的女儿秀月为妻,今年都已十五岁了,小人因年老爱子,要早与他完婚,几次央媒去说,要娶媳妇,那刘泽费只推女儿年纪尚小,只是不许,谁想女儿卖奸,意着张浩,暗招在家,要图亲事,今早到他家里说,反把小人殴辱,情急了,来爷爷堂下求告,他又过来扭打,求爷爷作主,救小人则个。”
龙太守听了,道:“且下去。”唤刘泽贵上来问道:“你怎么说”
刘公道:“小人有一子一女,儿子刘胜,聘张寡妇女儿秋萍为妇,女儿便许给郑德厚的儿子,向日郑德厚要娶时,一来女来尚幼,未曾整香妆箱,二来正与儿子完婿,故此不允,不想儿子临婚时,忽然患起病来,张寡妇不敢教吾儿与媳妇同床,却将儿子张浩假妆壶,倒强奸了小人女儿,正要告官,这郑德厚知了,登门打骂,小人气忿不过,与他争嚷,实不是要赖他的婚姻。”
龙太守又说男扮为女,甚认为奇,乃道:“男扮女装,自然有异,难道你也认他不出”
刘公道:“婚嫁乃是帑事,哪曾有舅子假扮之理,却去辩其真假况张浩面貌,美如女子,小人夫妻见了,已是万分欢喜,有什疑惑”
龙太守道:“张家既认女许你为媳,因什又将儿子假扮其中必有缘故。”又道:“张浩还不如实招来。”
刘公道:“已逃回去了。”
龙太守即令差人去拿张寡妇三人,差人唤刘胜、秀月兄妹俱来听审。”
不多时,都已来到。
龙太守举目看时,孩郎姐弟,果然一般美丽,面庞无二,刘胜却也人物俊秀,秀月艳丽非常,暗暗欣羡道:“好一对玉人儿。”
龙太守心中便有成全之意,乃问张寡妇,道:“因什将男扮女哄骗刘家,害他女儿居心可在”
张寡妇乃将女婿病重,刘泽贵不肯更改吉期,恐怕误了女儿终身,故把儿子扮去冲喜,三朝便回,是一时权宜之策,不想刘泽贵却教女儿陪卧,做出这事。”
龙太守道:“原来如此。”
遂又问刘公:“当初你儿子既是病重,自然该男换吉期,你执意不肯,却出何意假如那时依了张家,那见得你女儿有此丑事这都是你自起衅端,连累女儿。”
刘公语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太守成全三姻缘
诗曰:
可成一计真可成,等的佳人睡朦胧;
绿帽一顶难除下,王八也会用火攻。
话说刘公语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良久,刘公才道:“小人一时糊涂听了妻子说话;如今悔之无及。”
龙太守道:“胡说,你是一家之主,却听妇人言语。”
言讫,他又唤孩郎、秀月上去道:“张浩,你以男假女,已是不该,却又奸骗处女,当得何罪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孩郎叩头道:“小人虽然有罪,但没意谋求,乃亲母自遣其女陪伴小人。”
龙太守道:“她因不知你是男人,故令她女儿来陪伴,乃是美意,你怎不推却”
孩郎道:“小人也曾苦辞,怎奈她坚执不从。”
龙太守道:“论起法来,本该打一顿板子才是。姑念你年纪幼小,又系两家父母酿成,权且饶恕,”孩郎叩头泣谢。
龙太守又问秀月:“妳事已做错,不必说起。如今是要归郑氏还是归张浩实话上来。”
秀月哭道:“贱妾无媒苟合,节行已亏,岂可更事他人,况与张浩恩义已深,誓不再嫁,若爷爷必欲制离,贱妾即当自尽,决无颜苟活,贻笑他人。”
言罢,她放声大哭,龙太守见她情词真恳,甚是怜惜,喝至一边,唤郑德厚吩咐道:“秀月本该断归你家,但已失身张浩,节行已亏,你若娶回去,反伤门风,被人耻笑,她又蒙二夫之名,各不相安,今判为张浩妻,全其体面,令张浩还你昔年聘礼,你儿子另自聘妇罢。”
郑德厚道:“媳妇已为丑事,小人自然不要。但张浩坏我家婚姻,若归于他,反周全了奸夫淫妇,小人怎的甘心情愿一毫原聘不要,求老爷断媳妇另嫁别人,小人这口气也还消得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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