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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长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捕快A
淳于钊不卑不亢,不徐不疾地说:“正是因为要为国尽忠,臣弟才要力拒这所谓的和亲。自古以来,从来只听说和亲公主,从未听说有和亲亲王的。女子和亲往往是迫于形势,男子和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后世之人难免要嘲笑我朝无人,须眉男子不以武力征服外域蛮夷之国,反而以身事敌。若是这风气从我朝开始开创,圣上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窃为圣上所不取。”
淳于钜狡辩说:“非也非也。朕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和亲亲王比和亲公主更加有利于我朝。堂弟你想想,天下女子皆水x,嫁夫自然随夫,女王自己也说会与王夫共享王位,共治国土,那你去和亲的话,至少就掌握了大食国一半的治国大权,另外,他日女王生下子女,还是我大晋朝的血脉,岂不就等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大食国给鲸食吞并了吗?”
说着,淳于钜哈哈大笑,对自己的说辞十分得意,又加一句说:“那可就算委屈堂弟你一个,幸福天下千千万啊。”
淳于钊微微偏头,看到站在一侧垂手侍立的林默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痛苦,想到自己来之前林默就已经听闻了这件事,必定是心中愁肠百结,淳于钊不禁心中怒气尤甚,也不再对淳于钜虚情假意地客气了,转而冷笑着大声说:“圣人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若是那样的臣服,反而叫国人不安,埋下祸乱之因果。其实,臣弟以为,要想获取真正的臣服非常简单,臣弟虽然不才,愿意请军三万去战,定要将那什么女王擒来,到时候圣上若是喜欢,留下她为奴为婢均可。”
这就是讽刺淳于钜调兵遣将,将国库几乎掏空了还打不下个大食国,现在却玩出花样来,要叫堂堂缙王世子去和亲。
淳于钜当然不服气,正想仗着自己的皇帝身份再说两句,却见淳于钊眼里满是冷意,一串冰渣子一般的话语从他的薄唇中掷地有声地砸下:“圣上!蛮夷之女,未经教化,怎堪为妻!若是圣上执意如此,便是有意要折辱臣弟了,臣弟想问一句,圣上与臣弟乃是至亲的堂兄弟,臣弟娶了胡女,折了脸面,圣上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呢?”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堂兄弟两个不欢而散。
林默夜间又悄悄地去了那处街道上的小店铺,果然淳于钊在那里等着他。
林默一见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事?”
淳于钊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脊背,好叫他不要着急,又无奈地说:“我本来都走出了十来里路的,太皇太后忽然想起来她有个给我父王的要紧东西忘记拿了,便又叫人赶了来叫我回去拿,这才耽误了,正巧遇上这事。”
林默一脸忧愁地说:“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淳于钊说:“其实他不是针对我,是针对我父王。嗯,这些都是小事,他就是不敢拿我父王怎么样,才会做出这么些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林默郁闷得想要挠墙。
淳于钊凝视着林默,说:“所以,我上次才和你说我们的交往必须要避讳两个人,一个是我父王,一个就是他。”
林默点点头,又蹙眉问道:“他这样做,是不是疑心你父王要对他不利?”
淳于钊说:“也许吧。好吧,我不瞒你的话,基本上是这样。”
林默想了想,又问:“他的疑心总不会是空x来风吧?那你父王会不会对他不利呢?”
淳于钊说:“这个话,我父王只对我一个人说过,连我母妃和其他的弟弟妹妹们都不知道。今天,我告诉你,你自己去领悟。有一个修炼y阳之术的和尚,学艺不凡,自称有经天纬地之才,必能辅佐一代帝王。可是,他却四处游历,直到鲁南。某次天缘凑巧,见到了我父王。本来我父王对这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僧人g本没留意的,那僧人却突然开口说,他要送我父王一样东西。我父王富可敌国,他能送什么呢?他说,他要送一顶白帽子给我父王。此人现在是我父王的座上宾。”
林默懂了,缙王本身是王爷,“王”字上面加个“白”字,可不就是“皇”字吗?缙王确实有不臣之心。
林默内心泪流,这可怎么办啊。
淳于钊直直地凝视着林默的眼睛,轻声说:“我本来是不想你参加科考的,就是怕有这么一天,你考上了,就等于是他的人,于是,和我处在不一样的阵线上了,也许变成敌对的一方。可是,我还是不想叫你十多年的愿望和理想付诸流水,所以,便由着你去考了。”
林默握住了他的手,为着他的体贴知心。
淳于钊低声说:“我当然是希望你‘泯然众人矣’,越不招人注意越好。可是,你是这么出众,今天就已经上了金殿,想来以后必获重用。”
林默说:“你为什么不这时候要求我报恩?要我做你们的眼线?”
淳于钊回握住林默的手,说:“任何时候,我都不要你涉身险境。我只要你自己好好地就好。要知道,你好了,我才能好,那便是对我最大的报恩了。至于眼线什么的,我们有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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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乃们都小瞧窝,哼哼,这一回还算chu长吧。
77第 77 章
淳于钊回鲁南的封地后,缙王和缙王妃都已经听闻在京中的事情,反应不同。
缙王妃是一脸恼怒加心疼。恼怒的是皇帝侄儿怎么老是和钊儿做对,心疼的是钊儿好像并不在意,淡然处之。缙王妃咬着牙说:“我家钊儿的婚事不要他c心,自有我这当亲娘的给钊儿做主!真是岂有此理!”
缙王摆摆手,说:“得了,你就别叨叨了,钊儿不是处理得很好吗?”
缙王妃兀自忿忿地说:“王爷,你也别尽着钊儿胡闹,守什么妻丧啊,这大半年了,也足够了吧,咱们也别等着太皇太后那边怎么指婚了,横竖是要被皇帝大人破坏的,我自己给钊儿挑个好的便是。”
淳于钊微笑着说:“说好的守妻丧一年,又不剩多久了,还有两个月而已,母妃何必呢?俗话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为了两个月倒是招人家议论太不值了!”
缙王瞥了王妃一眼,说:“钊儿说得在理,你就别叽咕了,过些日子是圣祖皇帝的十年忌辰,我已经上了个奏折,到时候要阖家进京祭拜,你去看看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吧,待我们爷儿俩在这里说说话。”
王妃不情不愿地起身,自去忙活了。
缙王颔首道:“钊儿你做得很好,应对得体,反击得当,即便为父也不能做得更好,真令为父老怀欣慰啊。”
淳于钊笑着说:“能得父王一句真心夸奖,孩儿倍觉欣喜。”
看着长身玉立,既满腹才学又沉稳儒雅的长子,缙王只觉得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缙王说:“钊儿,那一日还有笑话你知道吗?”
说起来,淳于钜那一日的说辞“朕要叫天下人看看,正是有朕这样青年才俊的皇帝,才会不拘一格地提拔使用你们这样青年才俊,成就一段君臣合心、励j图治的青史佳话!”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开来,就变成了“朕是青年才俊的皇帝,所以只用青年才俊。”朝中大臣们听闻之后纷纷摇头,明确了两件事情:第一,本次殿试的头鼎甲三人乃天子门生,蒙皇帝青眼,不日就要青云直上;第二,与之相对的,如今把持朝政的朝廷重辅们对皇帝的新政束手束脚,说三道四,兴许叫皇帝心怀不满,厌弃他们老迈顽固,所以,才决意要提拔新进。
其实,那一日淳于钜那时被榜眼等几人的激昂的语言所蛊动,一时没管住嘴,才说了那话。事后想想,淳于钜虽然觉得那段话不太妥当,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朕虽为皇帝,同时也是个年轻的皇帝,自然要有年轻人的朝气,锐意进取有何不对了?就算话说得偏了点,大家要去芜存菁嘛。
事实上,事态比淳于钜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淳于钊听完父王的简要说明,冷笑着说:“怎么?他是要摈弃朝中老臣,重用新选出来的头鼎甲三人吗?”
缙王说:“看动向,的确如此。那三人才去翰林不到一个月,据最新传回来的邸报,现在全部晋升了,一个是中书省左司郎中,另外两个是中书省员外郎,官职虽然只被提了一级,却是天子近臣了。”
淳于钊说:“看起来他只是晋升了头鼎甲三人,但是,结合起他先前的愚蠢言论,定是要寒了老臣心,而这些他厌弃的老臣,才是真真能掌握大晋朝方向的人。”
缙王赞许说:“我儿敏锐。其实,他这完全是针对王父。王父虽然身在鲁南,无传召不得入京,却和京城的那帮子老臣们关系良好,他难免会有指挥不动的时候,因而就想要抛开老臣,这倒是反过来帮了咱们的大忙了。单靠几个能言善道的青年才子,就妄想‘乱拳打死老师傅’,真是……”
淳于钊问道:“既然如此,父王,我们何时动手呢?”淳于钊倒不是急着他父王篡位他自己好当太子而是挂念着林默,要知道,在这样风雨欲来的时候,林默被淳于钜提拨,成为皇帝新兴智囊团中的一员,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淳于钊很想把林默从里面摘出来,最好是叫他被外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做官才好。
缙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一向沉稳的儿子为何今日这般沉不住气,缓缓地说:“钊儿,父王不是想要改朝换代,这天下,还是大晋朝的天下,所以,我们不能像揭竿而起的草莽一般行事。我们必须要韬光养晦,集聚力量,然后瞅准了天时地利人和之机,一次出手,一击而中。”
缙王又说:“说起来,听说这个林默就是往日陪伴你读书的那个孩子以前叫金睿的是不是?现在还真是出息了,我原就说他不错的。他现在是中书省员外郎了,好多要紧的文书都要经过他的手,很好,该是叫他回报咱们的时候了。”
淳于钊抬起头来,恳切地对缙王说:“儿子只求您一件事,让林默置身事外吧。儿子与他自幼一起长大,友谊深厚,实在不愿意童年好友因此丧生,往父王恩准。”
缙王凝视着淳于钊,说:“钊儿,你样样都好,就唯有一点,不足以担大任,心肠还是太软了。‘养士如饲鹰,饱则飏去,饥则噬主’,林默承我王府之大恩,现在正是我们用人之机,何不命他思报,却任由他为淳于钜效命?”
淳于钊说:“父王,若是我们和淳于钜正式决裂,挽箭相s决生死,那么儿子一定说服林默来我们的阵营,但是,现在,您要他去淳于钜身边做卧底,实在太凶险,儿子确实不忍心叫好友踏足险境,再说,他x格冒进,不够稳妥,恐怕也难以担当此重任,万一败露,或者叫有些明眼的人认出他是在我们王府上寄居过几年的金睿,反为不妙,倒是授淳于钜与柄,不若另外选老练心细的人去吧。”
缙王总算答应了。
淳于钊走出父王的居所,愁虑地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深深地感到危机四伏,林默现在处境堪忧,要怎么样叫他暂时避开这一场血雨腥风呢?
正在淳于钊百般设法的时候,十余日后,张爽带来消息,说是林默生父丧亡,已经报了丁忧并获得圣上恩准,不日将要离京。
林海死得真是时候,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这么想不厚道,淳于钊却是结结实实地放下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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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缙王夺位是一个很关键的戏码,不过我觉得妹子们会不喜欢看,是不是啊,那咱就写得简略点,嗷嗷嗷,写了27万字了都还木有r渣,窝对不起大家,嗯嗯嗯,窝写快点。
虐贾家是一定的,但是,现在不是咱小攻当道,不能虐得尽兴啊,所以,再等等啦。
78第 78 章
且说这边,林默才去翰林院没多久,就和齐邦国、黄子蛟一起被破格提拔,成为中书省员外郎,虽然看起来只升了一级,从正七品变成了正六品,可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都知道,中书省员外郎掌侍进奏,参议表章,乃天子近臣,这是圣心眷顾、飞黄腾达的开始啊。
贾赦得知此事后,便硬是要贴上这一层关系,因着林默名义上算是他的外甥,他便想要在荣国府开筵席,为林默祝贺,同时好向宴请来的宾客们标榜贾府大房与朝中新贵的关系。贾母严令制止,母子俩再次吵了一架,贾赦便赌气在帝京中最好的酒楼摆下宴席,照旧举行。
林默倒是领情,准时来了,吃了宴席,被贾赦领着介绍给席上的各路宾客,多是些与贾府交好的世家,林默一时也记不过来。不过吃了宴席,林默便指着有要紧事要走,贾赦不敢挽留,亲自送到门口,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林默这才笑道:“今日多谢赦老了,不过,不是我说一句狂妄的话,在外面酒家摆席,我还可以略来坐一坐,若是在贵府里,我是绝足不去的。”看到贾老太那个老女人就倒胃口,哪里还吃得下饭啊?
贾赦也知道他的意思,叹气说:“都是家里那些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得罪了贤侄,贤侄莫要往心里去。”
不过,贾赦听到林默改口称自己为“赦老”,而不是“老世伯”,关系好似亲密了些,又不禁心里高兴,看着林默的面容越发慈和。
林默原本想与贾府所有人都老死不相往来的,耐不住贾赦硬要贴上来,不管林默如何拒绝。林默想着也罢,没道理白去得罪人做什么,贾府里面的人也不都是坏的,按着以前学过的历史斗争经验,要尽量争取中间势力,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去对付真正的敌人。现在看来,贾老太以及贾老太身后的二房那帮子人不假辞色地和我做对,算是我的敌人,那我就索x将主动示好的贾赦这一边的势力争取过来,挑动他们去对付贾老太。呵呵,被自己的儿子反对甚至打倒的滋味,没准比被自己这个外人打倒的滋味更叫贾老太难受吧。
又过了几日,林默接到家书,说是林如海病情忽然转严重,令林默即刻回乡探视,也许就是最后一面。林默急急打点行装,刚刚把给皇帝告假的折子写好,却见老家人朱康一脸泪水地进来,“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号泣着说:“大爷,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老爷仙去了。”
林默手里的墨笔掉落下来,将才写好的折子弄得一团墨。
老宅子里面哭声一片,并且马上供起遗像,挂起白绸。
接到因为生父亡故而请求回乡守制丁忧的林默的折子,皇帝淳于钜心里老大不爽,他的本意就是要提起这三个人来做一番事业的,中途跑掉一个算怎么回事,不过父母丧亡在大晋朝是重大的事情,林默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辅,也不是缺了他就不成事,淳于钜虽然惋惜,还是准了他的奏请。
那边,贾老太君收到林如海病故的消息,却是一丝儿难过之意都没有,反而是称心如意地在心里说:“林海出尔反尔,该有此报。再有,那小崽子到底是个没时运的,考取了探花又如何?被破格提拔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扳不过命去。等他守了三年孝期出来,殿试又考过一轮,那时谁还记得他这个过时黄花的探花郎啊?”
只是想到黛玉父母双亡,贾老太君心里有些怜惜,可是,想着黛玉虽然暂时嫁不成王家妇,终究是与宝玉无缘了,疼爱的心思也淡了下去,索x不再去管了。
这边,林默带着下仆一路急行,买船南下,十余日后,抵达扬州的林府。
林黛玉衣不解带在病床前侍病多日,早就支持不住,又因为悲痛而哭得晕了过去,病倒了数日,不能理事。王瑜虽然因着盼望已久的婚期要延后三年颇为沮丧,还是为逝去的老丈人鞍前马后地张罗着,帮着林府主持。王瑜先是找来天文生择了日期好入敛,又要去买寿木来收敛。幸亏黛玉身边的一个婆子过来禀报说,林老爷的寿棺是早年就备下了的,寄放在临近的一座庙里,王瑜便命人抬了回来,放在大厅里,将收敛好的林海置于其内,供来往吊丧的宾客举哀,同时在外面做起了道场,且等着林默回来,若是十余日后林默还没有回来,便不等他了,直接破土下葬,因为现在虽然气候还好,十日之后也会传出味道来。
外面的事情是王瑜帮忙弄着,林府内的一应事情则全都是林猷听着姐姐的教导,指挥着家中的管家仆人来处理,虽然不尽完善,到底没出什么大乱子,叫旁人都啧啧称奇,林府果然藏龙卧虎,高中探花的林默自不必说,就连林家三岁多的小儿都能指挥若定来发号施令了,还挺有那么回事的,想来将来也跑不了个好前程!
所幸林默所坐之船只因着顺风顺水,不到十日便抵达了扬州。
一到扬州,还未下船,林默便按着时下的习俗,望乡而哭,以示孝子之悲痛,随后被来接的林府家仆搀扶着一路哭回去。
到了林府,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只见大门洞开,两边的灯笼照如白昼,来往吊丧的人络绎不绝,里面哭声震天。
林默从大门外便跪爬进来,一直爬到林海的棺前,大哭不止。林猷迎了上来,亦是大声哭泣。林默便将幼弟搂在怀里,一起在父亲棺前稽颡泣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喉咙都哑了此止住。
黛玉听闻长兄回来,便也挣扎着病体起来,另在一侧厅见过林默,尚且来不及述说什么,就有下仆捧着凶服过来,林默便命丫鬟们将黛玉扶回去,又安慰黛玉说:“妹妹别伤心了。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却叫父亲的在天之灵也难安呢。现在回去好生歇着,猷儿也是一样,哥哥既然回来了,就都交给哥哥吧。”
安顿了劳碌了数日的黛玉和林猷俩姐弟,林默自己便按礼换了凶服,在棺前俯伏,尽孝子之道,此间情形不能一一备述。
林家本族本来还有些亲戚,都是出了五服的,本来还想趁着林家如今老爷死了,家中只有弱女幼子,想来打打秋风,趁势捞点好处的,一来有王瑜在外面坐镇,二来林猷又是个尖嘴利爪的,倒也不好下手。等到林默回来,他们见林默虽然表情谦恭,却暗藏机锋,绵里藏针,知道也是个不好惹的,便打消了那歹念头,并渐渐地散了去,最终没起什么事端。随后,林默带着黛玉林猷两人,率领着下仆们扶棺送灵至姑苏老家,将林海葬入祖坟,将这一桩大事办得妥妥当当,无论是排场还是礼仪,又或者是孝子孝女的孝道,都叫最吹毛求疵的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林默为彰显孝道,决意学着古人的孝道,结庐而居,在林海的坟墓边守上一段时间,便回不了扬州,他本来是叫黛玉林猷两人在家仆的护送下先回去,黛玉流泪泣告亦要在父亲原籍处守孝,虽然不像兄长那般守着墓碑住草棚子,每日来墓上供奉祷告是可以的。林默无法,便令人将姑苏的祖宅打扫干净,叫林黛玉等人暂时住下,又命下人要多注意黛玉的身体状况。
日子流水般过去,悲痛的心情也渐渐平息,又过了十日,林默的孝道也算是圆满了,便接了黛玉等人,回了扬州。
林默才将弟弟妹妹还有家仆们安顿下来,忽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正说出去看看,扫雪却捂着头顶的青帽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对林默说:“大爷!外面来了一队人马,要您马上开大门迎候,说是有圣旨要宣呢。”
林默不明所以,连忙赶去前门,果然有一身着正三品官服的钦差大人坐在马上,林默便命家仆急急启开大门,将钦差大人迎入。
林默上来见礼,因为他是进士,自是不用跪的,便只是作了个深揖,那钦差细细打量了林默一番,亦还了一礼,说:“林大人客气。”
林默心里诧异,我现在守孝,官职虽然还在,其实等同于草民,他却还称我为“林大人”,难道说,皇帝要夺情起复用我不成?应该不能吧,历来都是阁臣、尚书、侍郎这样的大官才有可能被夺情起复,我一个六品小官,才刚刚上任,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皇帝怎么会不近人情,无视家孝这一层伦理,将我夺情起复呢?不可能,一定是为着别的事情。那又会是为着什么事情呢,林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等钦差宣读完了圣旨,林默才知道自己还真被夺情起复了。
此事说来话长。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淳于钜的运气特别不好,新考上的举子里面居然有七八人家里出了这样那样的丧事报讣要丁忧,本来和林默一样都批了的,谁知道前几日皇帝新修的一处g殿居然叫雷电给劈了,皇帝勃然大怒,又惶惶不安。要知道,那不是一般的不吉利,被雷劈了在古代往往被认为是上天发怒,要降下什么祸事的前兆,皇帝淳于钜便决意要择个吉日去祷庙祭祀。因为这次的祭祀意义不同,皇帝随行的官员的人选也颇费周章,要求是在九年之内(含九年)没有过任何过失的,那就很难找了,一般的官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就是没有过失,也往往被皇帝或是妒忌的同僚下属编排出这样那样的错来。要想找到一批九年内无过失的人,就只有四月殿试中被选出来的这一群进士了。于是,托了那新修g殿没有装避雷针的福,和林默一起守制丁忧的七八人一起被夺情起复,即刻返京,和其他人一起等候陪同皇帝去祭老天爷。
于是,两个月后,林默又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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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林老爹白死了,嘤嘤嘤,默默还是回了京城。
不过,这一回基情上有重大突破,世子会来陪着默默。嗷嗷嗷,期待吧。
79第 79 章
林默重新回归三人智囊团,才发现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状元齐邦国和榜眼黄子蛟和皇帝秘密谈论的中心居然从某个诏书如何拟定的微末小事拔高到了如何削弱藩王权利这样高端洋气的范畴。
大晋朝按着祖制,凡是皇帝生的皇子在后一代皇帝即位时全部封王并遣散出京,所以,大晋朝开国不过五代,就已经有了几十位藩王,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王府和护卫部队,人数多达上万人,被遣往边疆各地,美其名曰为大晋朝守护边界,站岗放哨。实际上呢,这些占据一方的藩王们,大多数自甘堕落地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小部分不甘堕落的则成为帝王的心腹之患,特别是缙王和宁王,缙王不消说,不光封地上有五万七千余人的三卫,还多次担当全国兵马大元帅去剿灭北元,号称“带甲八万,革车六千”,绝对不容小觑。宁王呢,因为封地靠近蒙古人集聚地,便将那些流落的蒙古人集合起来,编成一支举国闻名的军队,叫“朵颜三卫”,蒙古骑兵骁勇无比,这“朵颜三卫”的勇猛即便是禁卫军也心生怯意。此外,宁王本人也是个莽夫x格,最爱打打杀杀,据说他常常亲身上阵,而且每次打仗都领头冲锋,杀人不眨眼,砍头如切菜,凶横异常,还老是在边境扬威耀武地搞什么巡视军队的联合军事演习,动不动就是几万人在边界动枪开p,喊杀冲天,叫收到情报的皇帝淳于钜哪怕就是正在嗨咻得兴起,也能惊得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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