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它声色犬马(NP)
作者:爪一锤
你是什么题,竟然让人如此着迷。更多小说请【成语】: 声色犬马【拼音】: shēng sè quǎn mǎ【解释】: 声:歌舞;色:女色;犬:养狗;马:骑马。泛指旧时统治阶级糜烂淫乐的生活方式。
你见它声色犬马(NP) 1.不要麻辣不要烫
明月刚摊开书,没看进去几个字,叶雁雁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带着一股子饭菜的香味。
“程钦,你的麻辣‘碗’。”她把一盒麻辣烫放到明月手边,坐到凳子上,盘起两条腿,打开了自己的那份午餐,边闻边拆一次性筷子。
明月下课前托叶雁雁点了份麻辣烫,不要麻辣不要烫,叶雁雁嗤笑她怎么不直接吃碗算了,才有这名字。
两人正埋头吃着,刘兮也回了宿舍,问躲在蚊帐里的林以露:“诶,你真不去?”
林以露摘下一边耳机,她压根没在听什么东西,净装样子呢,回答道:“不去。”
“爱去不去,稀得你去。”刘兮见她那样就觉得没意思,“挺好的机会,又是不重的活,换别人抢着干呢,就你挑三拣四的,谁愿意伺候。”
越说越来气,她拍拍叶雁雁的肩膀,讨来个鸡翅咬嘴里。
前两天刘兮听学校辩论队招个计时员,就一个名额,平时没什么事干,也就打比赛的时候去按按计时器,但是一旦选中,直接算进主辩队编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差事,这写进履历里得多漂亮。况且,他们在辩论队还有熟人,安排林以露进去根本不是问题。
她好心好意想着给这位半点苦吃不得的小公主找个活,还被拒绝了。
“又不是我求着你给我找的。”林以露反驳刘兮,重新戴上耳机,拉上蚊帐。
“搞不明白她,平时暗地里到处找边景,现在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了,反而不要。”叶雁雁在旁边说风凉话。
林以露暗恋边景,简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我这是热脸贴上她冷屁股,算了,横竖肥水不流外人田。”叶雁雁给刘兮腾出一半屁股位置,她坐下,随口问了句旁边的明月,“……程钦,你去不?”
明月拿纸擦了擦嘴,回答:“去。”
明月到大学报道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学两周了。想要瞒着其他人换个身份,徐同尘的确了不小功夫。能通关系到三区的地盘,这说简单可真不简单。
程钦是明月现在的化名,她母亲姓程,按族谱来算,到她正好该是“钦”字辈了,就取了这名字。
她和现在的三个室友都不是一个专业的。那三人从小认识,宿舍调剂一番凑到一起,缺的这个床位,正好让晚来的明月补上。除了林以露以外,另外两个人都还挺好相处。
刘兮和叶雁雁凑起来就是个毒舌二人组,两人平时没少挤兑林以露,多半是拿她的公主病开涮。林以露呢,虽然是娇气了点,爱耍脾气了点,但这屋子里没人顺着她,她也只能敛,好在她虽金贵,却也爱拾。住这种集体宿舍,只要注重个人卫生,其他的都能忍。
明月搬来宿舍头天,是徐同尘送的。
她“消失”以后,徐同尘回二区的频率也低了,行踪不定,倒也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只是这狐狸还是太招风,他帮明月把行李放下,前脚刚走,叶雁雁就凑上来,先不问明月叫什么,就问他俩什么关系。
这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明月信口胡捏:“远房亲戚。”
“有多远?”
“他是我爷爷的弟弟的儿子他老婆的哥哥的儿子。”她洋洋洒洒一大串,成功把叶雁雁说晕乎了。
可惜还没得意半会,刘兮从上铺爬梯跳下来,“你爷爷他侄媳妇的侄子,说白了就是你没血缘关系的表哥呗。”
叶雁雁一听,脸耷拉下一半:“噢,没血缘关系啊,那算了,没我份了。”
“有血缘关系也没你份,想什么呢你。”刘兮一撞叶雁雁肩膀,对明月伸出手,“刘兮,新闻系的。”
她一头短发,说话干脆利落,却又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明月握回去,“我叫程钦,学国际经贸的。”
同龄人鲜少用这样正式的礼节,刘兮在明月身上的目光驻留又奇异得过长,敏感如她,下意识问:“怎么了?”
而刘兮摇头:“没怎么。”
“看你好看呗,瞧这水灵劲儿,我都以为你是播音系的。”叶雁雁凑过来,胳膊肘搭刘兮肩膀上,“我叫叶雁雁,学编辑出版的。我还有个大我两岁的姐,现在在国外念大学,她叫叶莹莹,我叫叶雁雁,我俩凑一块就是‘莺莺燕燕’,很好记吧,是不是听着就挺祸国殃民。”
她叽里咕噜说一串,倒还真让明月一下子就记住了名字。
“咱们宿舍四个人都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叶雁雁从枕头旁边掏包薯片出来,拆开口先递给明月,后者摆手表示不吃,她转手递给刘兮,“不过你跟林公主应该算半个同行吧,她学财务的,你学经贸的。”
明月还没顾得上搭腔,化妆到一半的林以露就不乐意了,“哪一样了?她学国际经贸,算经济,我学财务管理,算管理,你懂什么!”
“不一样就不一样,嚷嚷什么……”叶雁雁嘟囔,“对不起,算我没文化。”
“懒得和你们多说,这破宿舍呆久了一股霉味,我出去透气。”林以露把头发披下来,用梳子理顺发梢的波浪卷,提溜起小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出门了,自始自终没和明月打声招呼。
明月余光扫到她与自己擦肩的瞬间,倒也没说什么,就是笑了下。
“我赌一包辣条她去找边景了。”刘兮说。
“那叫找吗,那叫偷窥。打小就这样,躲在墙后头就知道偷偷看,一到人跟前一句话说不出来,整天窝里横的我们都是她佣人。”叶雁雁说着,叠了好几片薯片塞嘴里,边嚼还接着从袋子里掏,取出块完整的,“哟,拿到这么一大块整的!”
她刚要塞嘴里,被刘兮拦住:“你给人程钦吃一块。”
这薯片便拐了个弯,到明月面前。两人都看着她,这回明月接了过来。
在刘兮的举荐下,明月到辩论队报了道,接待她的正巧是边景。
“你就是刘兮说的室友吧,来这里签个名字就好了。”他笑着把笔摘了盖,递给明月,随即站起身,把周围唯一一把椅子让给她。
明月道谢坐下,发现她的专业、年级和学号已被工整的字迹填上,自己只需要在最后一栏签个名就好。
“我们平时的训练你可以不用来,也就模拟比赛的时候需要你帮帮忙,这样,加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有安排我提前通知你,怎么样?”边景对她说。
明月自然拿出手机,和他交换了联络。
“不过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我们训练,辩论还是很有意思的。”边景到这时候也不忘推荐一把自己的爱好。
房间里的其他队员听到,纷纷回头:“特别是来好好看看这个边景,他现在对你这么绅士,到了赛场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辩论圈人送外号‘温柔三刀’!”
“为什么是三刀?”明月问。
“因为他打三辩,又喜欢三连质问对方辩友,所以叫‘温柔三刀,三刀毙命’,咱们学校辩论队的台柱子,边三刀,知道了吧!”
“别听他们乱说。”边景听队友越说越夸张,笑着制止,对明月接着道,“那暂时就这样,有其他的事,我再补充发给你。”
“好的,谢谢学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明月点点头。
目送她离开以后,边景坐回椅子,拿笔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半晌,中途又停下来打开手机。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敲字打了写什么。
你见它声色犬马(NP) 2.无风不起浪
刘兮介绍的这活果然清闲,从入社到现在过去两周,明月一共就参加了一次社团活动,还没什么事干。边景要了她的课表,理由是方便安排社团活动时间,明月就给了他。
他究竟怎么安排的时间,明月不清楚,只是边景总在她快下课的时候约她吃饭。偶尔明月会以要继续自习拒绝,多数时候她正巧饿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吃饭没什么区别,就不推辞。
开始明月还以为是和整个社团的人一起,后来发现边景是单独约的她,虽觉有异,也没戳破。
边景似乎很忙,或是人缘太好,就连和明月吃饭时,手机也总是不停闪烁消息。起初明月以为是女朋友之类的人物,随口询问,他却赶忙解释他是单身。
明月缄默,继续低头扒米,边景反问:“你呢?”
“我?”她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对方是在问什么,“……姑且算是吧。”
边景并没有对这模糊不清的说法提出疑问,只是道:“听雁雁和我们社的其他人说,最近追你的人不少,还上了论坛的表白墙。”
明月心想,叶雁雁这个大嘴巴,回答:“是,但我暂时不想考虑感情方面的事。”
“咦,可以问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明月说,“可能是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出来吧,或者是缘分没到。”
“上一段?高中?”
“嗯。”
边景自觉再深入问下去,就显得唐突,转了话题,“说起高中,听你的口音应该也是本市人,你是哪所高中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几个你的学长。”
“我读的私立。”想到本市的私立学校不算多,西府又是赫赫有名的,明月未不必要的麻烦,又补充,“不算有名,这几年才建的。”
听出她不愿细谈,边景适时封了口。
回宿舍之前,叶雁雁给明月发消息,托她帮忙带三份饭。明月对她和刘兮的口味已经很清楚,于是问:“给林以露带什么?”
“什么贵点什么。”叶雁雁很快把饭钱转了过来。
明月点了款,拿着饭卡去排队。
她进门时,正巧三个人都在。明月把叶雁雁和刘兮的放到她们桌上,刘兮从上铺爬下来,顺手拍拍林以露的蚊帐,从里面伸出一只手。
“你可别在床上吃东西啊。”叶雁雁挨得最近,把最后一份饭挂林以露手腕上。
哪知道她胳膊一拐弯,把整盒东西扔进垃圾桶。
“你又发什么疯?”刘兮听见声音,掀开蚊帐,发现里面的人眼眶红了一圈,还有些肿。
叶雁雁瞧见林以露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虽然扣下来,却亮着电源光,应该是休眠模式,便猜中七八成。她掀开屏幕,登录进去,果然显示的还是学校论坛的页面。
“有人知道国际经贸的程钦吗,大一新生,看见她好几次和边景单独吃饭,在一起了?”
帖子里虽然没有放偷拍的照片,但不少人回复,说遇见过好几次,有看见他们坐在一起的,有看见边景在食堂门口等人的。总之,这盖到三百多层的楼,成功带起一阵谣言。
这些舆论的产生倒都在明月的意料之内,且不说她自己,光是边景就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这么毫不遮掩地接近明月,肯定早就传开了,无聊的校园生活里,大家都把捕风捉影的感情八卦当调味剂。
刘兮撑着桌角看了几行,笑出声:“就这事啊。我当初让你去你不去,现在闹脾气。怎么,被你喜欢的男的就不许和别人吃饭了呗?哪来的立场冲程钦发火啊,先别说他俩八字没一撇,你连墨都没蘸着还好意思摔笔。”
“行了。”叶雁雁戳两下刘兮的腰,“她难受呢。”
“你们也知道我难受啊!”林以露把蚊帐一掀,揪几张纸开始抹眼泪,“那你们还让她给我带饭,我吃得下嘛,我现在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这话里的刺都快戳到明月脸上了,她怎会听不懂。
明月坐下来,“你不想看见我,可宿舍又不是你家开的。”她告诉林以露,“难受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凭什么要走?我看见你,反倒还挺高兴的。”
她是小公主,明月又何尝不是呢。出门在外,明月懂得敛,但骨子里还是那个明月——不会允许别人比她更露锋芒,也不会比她更骄纵。
林以露也是头回遇到和她光明正大对着干的,一口气搁嗓子里憋了半天,“哼”一声把蚊帐立回去,钻进被子。
叶雁雁和刘兮在旁边暗暗交换个眼神,拆筷吃饭。
周末中午,明月没什么事,寝室里几个人都回家了,她记得这时候辩论社应该在活动,过去看看。
风言风语在学校传了两天,刚有平息的趋势,但还没被彻底放下。看见明月,其他社员纷纷朝边景打眼色。明月没进门,冲着里面道:“我来找边景。”
以往,在他的名字后面,她还是会加上“学长”二字的。
这下起哄声更高,边景小跑出来,和她到窗户边的角落,他大概能猜到,她是为了什么来找他。
“论坛的帖子我听说了,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和你的距离,给你带来这么大麻烦。”边景一张口就是道歉,好像他真的十分无辜,让明月把本来酝酿好的话都憋了回去。
“没关系。”别人这么有诚意,她反而不好再胡搅蛮缠,只能换种方式,“原来你是真的没想到啊,我还以为……”
她把话停在了这,没继续说下去。
边景没等到下文,只见明月看着他。
“你以为?”
“你觉得呢?”这人还真打算以不变应应万变,明月决定主动出击,“边景学长,我这人不喜欢卖关子,也说不出什么弯弯绕绕的话。但我更不相信,你三番五次地约我单独吃饭,真的只是为了吃饭而已。我更相信的是,无风不起浪。”
边景开始装愣,“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他怎么样都没想到,明月真的直接问了出来,可他从没计划过应该怎样回答。
是?或者不是?
这两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哪一个都不是应该说出口的正确答案。
明月看他这样,终于明白自己问不出来什么。虽然边景这一副有苦衷的样子,还是让她非常在意。
她最后还是说:“算了,当我没问。”
给徐同尘的电话没有接通,明月脱了鞋,两脚搭桌子上,撅着嘴。他发来信息解释自己在忙,这周没办法来看她,给明月发了几千零花钱,让她看着用。
明月瞧着手机钱包里的余额,嘟囔着她缺的又不是那点钱。
走廊里一阵脚步声,明月耳尖听见,赶紧坐正,脚蹬进鞋子里。果不其然刘兮推开门,看见明月背对着她,“程钦,学习呢?”
“嗯。”明月举着还没来得及拆盖的笔,“快写完了,你怎么回来了?”
“噢,我回来帮人拿点东西。”刘兮说着,打开她的储物柜,手机铃响,“你们这就到了?那等我一下,我给人送个东西……怎么可能没地方停车,你就停路边……啧。”
电话里的人催得紧,刘兮看着柜子里的一个笔记本,刚要把柜门锁上,又瞄到明月。她抿了抿嘴,出声问:“程钦,你现在忙吗?”
“不忙,怎么了?”明月转过来。
“我这有个东西,本来打算给人送过去,但咱们学校门口这会不让停车,保安跟那赶人呢,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明月看刘兮手里就拿个笔记本,也不是什么重物,“学校里的人?”
“嗯,化学系的,就在实验室那边。”
那条路明月上课会经过,挺近的,现在窗外天色也还早,她应了下来,“行,那你去吧,我帮你送。”
“你就送给三层走廊最里边,319实验室的周子濯,他要是不在,你就放他桌上。”刘兮把笔记本递过去,“谢谢你了。”
“不客气。”明月说完,刘兮赶紧又出门。
明月也没拖延,换了身衣服,拿上笔记本向化学楼去。
你见它声色犬马(NP) 3.可不止如此
实验楼里人不多,这时候晚间休息,连平时做实验的也都不在,整栋楼空荡荡的。
319室很好找,从中间的楼梯上去,右手第一间就是。这时候门半敞着,明月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没有她想找的人,有刘兮的交代,她进去一个个找寻起能够表明桌子主人的信息,终于在一张桌面上,看到同样写有“周子濯”三个字的笔记本。
看来这就是本人的桌子无误了。
电脑旁边摆了个相框,明月瞧见,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把相框拿起来。照片里的女孩子穿着和她初中时同样的校服,也梳着马尾,因为是从背后拍的,看不到长相。而且她脚上的帆布鞋,明月小声道,“好像和我以前那双是同款。”
她不由得感慨,缘分真奇妙,这样都能看到自己的校友。鞋子的事,她倒不甚在意。那时候,帆布鞋在学生群体中很流行,她那双又是最基础的经典款,光是学校里,她都遇到过三四个和她同款的。
明月在立着的各式文件夹册页都看到周子濯的名字,这下放心自己没有送错,把相框归位,带来的笔记本在桌上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走出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提着外卖包装盒上楼的人,宫保鸡丁的味道从里面溢出来,明月不由得抬眼,和对方撞上目光。那是个戴着平光镜的人,眼型似曾相识,和徐同尘一样狭长。突然看见明月,他好像对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然而明月不习惯和陌生人对视,只那一眼就立马挪开,不做停顿地继续下楼。
擦身而过后,周子濯却停下了脚步。他侧头看向下方楼梯,忙着看路的明月,没注意到头顶的目光,又一个拐弯,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办公桌上多了个笔记本,周子濯放下外卖,翻开头几页。空白的方格本,没写一个字,他再往回翻,扉页上写着“刘兮”。他明白过来,低声笑了一下。
“合着你们都想看热闹啊。”他把笔记本放到立着的本子第一个,顺手举起了相框。木质的相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温度。
他左手举着相框,右手打开了手机,翻到和边景的对话。上次他发来:“我遇到她了。”周子濯还没有回。
现在他可以回了。
“我也是。”
屏幕上方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周子濯此刻对边景的任何回应都毫无兴趣,他关上手机,拆开塑料袋。一边拆着,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一句话,一句,他常用来放在朋友圈背景图的话——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洛丽塔,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止如此。
“时间到。”明月举着计时器,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正方四辩。
对方脸上随即出现懊恼的神情:“唉,又没控制好时间,我还差十秒钟就能说完这点尾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倒数30秒开始就在提醒你了。”明月耸耸肩,接过边景递过来的水,对他低声道谢。
看这俩人有话要说的样子,其他人自知不该打扰,转身和别人探讨起来。教室里的其他椅子都被拖去给辩手和主持人用了,边景只能侧身坐在明月右前方的桌子上。说是坐着,但他天生长腿,脚尖点地,更像是倚着。
两人对上次明月的质问闭口不谈,刻意忘记,相处起来倒竟然不尴尬。
“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多看过几次模拟辩论以后,明月也能摸出个大概名堂,偶尔还会产生一些自己的见解。在她的想法中,辩论有时候和别人吵架是差不多性质,特别是边景所在的三辩,只不过方式要文明很多。
“还不错,你的平均水平。”明月喝完水,拧上瓶盖,“不过有一个点我觉得你说得不太好。”
“哦?”以前她都是随意夸两句就过去,今天竟然提出建议,边景当然洗耳恭听。
“最近这几次的模拟辩论虽然议题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正反方代表的其实就是人类的道德底线、或者说本性、本我,以及更高尚的人格、自我甚至超我。但也许是你本来性格就比较……善良,所以明明代表的是本我的一方,却显得比对方还高尚,听起来不是很接地气,逻辑虽然是对的,却说不到别人的心坎里。”
边景对这个回答很是意外。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论述虽然听起来没错,但总欠缺了什么,没想到明月今天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所在:“你好像比我想得更……聪明一些。”
“我以前很笨?”明月挑眉。
“不是这个意思。”边景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没在这句话上多纠缠,转而问,“如果是你遇到这种议题,你会怎么反驳对方?”
这就触及到明月的知识盲区了:“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辩论看得多,虽然有见解,但要她拿出一套完整的辩论逻辑来,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可能会胡搅蛮缠吧。”
“比如?”
“比如质问对方辩友,‘你这么高尚,感动中国怎么没见邀请你去呢?’”
边景笑出声,这的确不能作为在辩论场中反驳对方的有力论据,如她所说,是胡搅蛮缠,但用作陈述论点的开场白,倒是或许有活跃氛围的效果——只是不太适合学术辩论。
“你比看起来的更成熟很多。”他说。
明月以前常听人说她早熟,但鲜少有人说她成熟:“你这么觉得?”
“当然。”边景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塑料水瓶上,“下次社团活动不需要计时,你可以不来,不过我们的教练会过来,给我们指导一些专业的辩论技巧什么的,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听一下,我看你好像对辩论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