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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它声色犬马(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爪一锤
明月这头洋洋洒洒说一大段话,到那边只换他几个字,表情也不耐烦的样子,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出问题。
“你怎么这么冷淡,就不能跟我多说几个字吗?”这跟那晚上那个盯着她到叁四点不睡的陆与修相去甚远,也不是平常那个傻了吧唧的陆与修,他被陈淮灵魂上身了?
陆与修听她还指责自己,快笑出来,“你要热情的,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这叁个字一出,明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六个人私下里互通有无的速度,简直当代互联网楷模。
“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不然你指望我怎么跟你说话?”陆与修想大声却不敢,怕被两边楼里的谁听去,“你这头有个正牌亲亲男友你侬我侬,过两天还要带回来见家长,那边我还舔着脸跟你那‘月宝儿’、‘宝贝儿’的,我是贱的慌?”
明月急了,“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是以前。”陆与修坦言,“以前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对你居心不良,说白了就是有利可图。现在你都有个男朋友了,挑明我们那点可能性全都是泡影,我问问你,你觉得我凭什么还要对你这么好?”
“可是……”明月还想说什么,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来下文。
“中午你要去我家吃饭就去吧,我不回家,我哥也不回去。”他扭头往院子外走,任凭明月在背后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在陆家吃完饭,听陆妈妈说着,明月才知道高晋阳回部队了,徐同尘和陆与辞回各自住处,陈淮不用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陆与修刚出门,赵和泽跟家里弄片子。谁也没来说过话,谁也没打算找明月。
跟院儿里溜达半天,不知道去哪,明月溜到陈老太爷那,去问他的画眉鸟。
“没回来。”他答,依旧是那幅不甚在意的模样。
“一直没回来?”
“这都飞出笼的鸟,谁还会自己回笼啊,又不是人。”陈老太爷说着,“自己的孩子总知道回家看看,鸟儿可不是,得了自由,以前那点吃食算得了什么。”
他今天兴致高昂,和明月念叨几句以后,又开始唱京剧。
再跟他那待一会,手里攥上大把糖,明月心里却不是甜的。
她不知道,这种心情该向谁诉说。
车子在二区大门口停下,在这地方不怕有人跟踪拍摄。
说明身份和来意,做好登记,张光离走近大院。他环顾着,哪怕都是老房子,二区的楼看起来却依旧比叁区好些。不过那覆盖整栋楼的爬山虎倒是如出一辙,树的品种也像是统一栽的。
根据明月的形容,再往里走一点,拐几步,就看到坐在亭子下的她。
见着张光离来,憋了一整天的委屈终于在这时候倾泄。
靠近就看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好自己提早带上几包纸巾,不然还真是手足无措,“哭这么惨?”
“张光离……”明月喊着他的名字,把昨天加今天发生的事、吃的闭门羹全讲给他听。一讲起来,当时的那些情绪和现在的委屈重迭在一块,感触翻倍,那泪珠更止不住地霹雳啪嗒往下掉。
看得张光离都心疼,又是在大院里,做什么都不用顾忌,他把明月抱入怀中,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可哭得我都快化了。”
“你说我怎么办嘛,这头在让我选,那头又在逼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用嘴是赶不上她那流眼泪的速度,张光离递给她一张纸,自己也捏着一张。她擦左眼,他拭右眼,才能差不多止住。
她抽噎得整个人都在抖,鼻尖通红。
“横竖怎么选都不亏,被抛弃的反而是他们吧,怎么跟这弄得你全天下最委屈?”
“你是来安慰我的吗?”明月捏着纸,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不是说句公道话嘛。唉,感情的事儿啊,到底得看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得知道,你究竟爱哪个。”他说完,想到这些兄弟们未来的遭遇,又感慨,“还好我没喜欢你,喜欢你未也太惨了。”
这亭子底下自然有灯光,两人搂在一起的动作,远远地就能瞧见。
赵和泽从自己家到陆与修家,正好经过,一抬眼望见那场面,气得要死又不能冲上去拉开,踩着重重的脚步到陆与修家砸门。
“开门,开门!”赵和泽一进来,就把刚才所见一五一十地讲给他。
本以为他会跟自己一样暴跳如雷、撕心裂肺,结果发现这厮竟然跟家里看电视吃瓜子,快活得很。
“不是,兄弟,你就这么放弃了?”赵和泽不信,这不是他了解的陆与修。
陆与修呢依旧是那模样,“阿泽,你说你跟徐狐狸也混那么久了,平时插科打诨样样都会,怎么就偏偏没学到那点明呢?”
没过多久明月也回来,她答应陆妈妈晚上一起烤蛋糕的。
但她垂着头,不想让他们看到还是一片通红的脸。
路过客厅,赵和泽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见陆与修已换上忧愁表情,两眼发直盯着电视机,像是在看又不认真,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明月路过他们,看见陆与修的模样,蹭着步子进屋关门。
听见落锁,陆与修又挺直腰板,把藏在身后的瓜子塞给赵和泽,“来,吃。”
赵和泽快要为他刚才的表演鼓掌叫好,这——这是欲擒故纵外加苦肉计啊!
——
希望看完这章的朋友们把“陆与修聪明”打在评论区!





你见它声色犬马(NP) 70.音乐会(珠加更)
再有什么矛盾,答应过的事还是要做到的。陆与辞跟家里人说是带明月去他那住几天,其实开车把她送到住处拿书,然后到学校上课。
只不过他一路上没说句话,把她丢到校门口,嘱咐了句:“注意安全。”然后就开走。
明月背着包向教学楼去,路上撞见周子濯。
两人没说话,只是隔着几米的距离,互相对视。
他应该也知道她回二区了。哪怕他错过高晋阳那声吼,后来张光离去二区肯定也会告诉他。只是现在,明月却不知道用什么来面对他。
他们该说什么呢?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额外可以说的呢?
在这些接二连叁的问题下,明月再一次选择了她最常用的招数,跑路。
她低头转身跟随人流拐进教学楼,反正马上就是上课时间,她理由充足。
期末悄然而至,之前说的音乐会已是时间,明月和边景并不打算爽约。
她在房间里换好旗袍,把还没出门的张光离抓着,给她化了个妆。
他拿着眉笔,不得不翘起小指稳定动作,被她瞧见还偷笑。
他没好气地,“你再抖这柳叶眉就给你化成欧美大弯眉了,走出去丢不死人。”
明月这才憋住,镜子里的她在妆容的修饰下,真正变成杏目柳眉,绛唇一点。
张光离拿起睫毛夹,“你夹我夹?”
“你来吧,别夹着我眼皮就成。”明月总觉得自己夹睫毛的手法不对,翘是翘了,可偏偏是个直角。
“要贴假的么?”他瞧见抽屉里有点假睫毛簇,暗道还挺全乎。
明月脑袋里浮现的都是那些烟熏妆假睫毛的女主播形象,“会不会显得风尘?”
“我看你这款式都挺自然的。”张光离虽是习惯化男团妆,但从同事女团那也学了些贴夹睫毛的技术,只是不怎么湛,“剪开就贴一两簇应该还行。”
他说得专业,明月选择相信他。
等贴睫毛的胶水干透,他再将真假睫毛一起夹翘,最后用睫毛膏刷到一起,眼线笔把胶水的颜色填充覆盖。眼妆搞定,最后添两笔高光和腮红,整个面部造型就结束。
明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虽都是扬长避短,可张光离化妆着重于扬长。他并不力修饰明月脸部那些不太完美的地方,而是极尽可能将出的部分放大到极致。
让人有记忆点的美,反而不会处处致,是在整体的美丽下暗藏不毁坏协调的缺点,化其为特质。
他给明月化好妆就赶去练习室,没过多久边景上楼,带来为她订做的披肩。薄绒的面料,因为旗袍花纹已足够繁杂,披肩便选得素一些,才能衬托主体。
待其他都准备好,明月取出搭配的首饰,边景正准备盘发,忽然改了主意。
她这首饰华丽,再盘发不仅头上空荡荡的衬不起,还会把整个人都显得老气。她家里有卷发棒,时间也充裕。
“给你烫成卷,拨到一边吧。”他说。
无论怎样弄,只要最终结果好看就行,明月没那么多意见。
梳妆打扮消耗一个多钟头,总算把她拾掇好,车子在小区外面等着。
这场音乐会的演奏乐团世界闻名,会场能容纳上千人,依旧座无虚席。
两小时的演奏会在优秀的选曲和编排下竟不显得无聊,有听过却不知名字的曲子,和一些根本就没听过的曲子,明月从不知道自己还喜欢古典乐。
要说起来,古典乐在那个年代不也是他们的流行乐?流行成就经典,糟粕被时间长河淘汰,华得以保留百年,终究变成古典。
两人在演奏期间都专注于欣赏,几乎没说话,只在中场休息时出去活动片刻,对刚才听到的内容进行几次交流。边景这次做足功课,明月问到节目单上不明白的问题,他都能答上来。
音乐会结束,提前垫过肚子,中场又用了些冷餐,出来不觉得饿。
送明月到楼下,他们好像有话要说。
这几日,都憋着。
明月在思索那日陈家父母请边景吃饭的邀约,究竟要不要说出口。今天一路上她有无数次机会,却总是临到嘴边咽回去。
还有曾经答应过他考虑的事,她又考虑得如何?
所有答案在脑海里环绕,却都像是卡在喉咙一样,无论怎么做准备,都说不出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明月只做了这个开场白,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她都觉得尴尬,边景替她解围,“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明月问完就觉得,她已拖这么久,按理该是她先的,所以自问自答起来,“我先吧。”
边景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内容。
明月深吸一口气,酝酿好的言语全部堆在唇边,她只需努力就能把它们说出口——可偏就是卡住,就像根鱼刺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再用力尝试发声,“我……我……”
“我们分手吧。”边景替她说了答案。
她半张的嘴没来得及合上,那瞬间的感受是什么?
“松一口气吧。”他虽是问句,却讲得笃定。
“边景……”如他所说,在听见“分手”的字眼时,明月不像传闻中那样整颗心都揪起来,反而是如释重负,终于得以正常喘气。
边景笑着,但有些勉强,“在知道你回二区的那天,我就想过是这个结局了。你放不下他们,也舍得我。”
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正是如此,让明月心里忽就有了无数愧疚,“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实际我倒要谢谢你。”他说,“从一开始就没多少人支持我们的关系。子濯不希望,周子沉不看好,林以露不用说,刘兮也偏向子濯。反倒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优先选择了我,让我觉得很庆幸。”
他对她的爱慕始于一部见不得人的视频,招来的却不是她的厌恶,这已是天大的幸运。
“初恋就让你遇到这种事,我……”她只觉得自己过分。
可她是明月啊,有什么违背天下世俗的东西,在她那里都是理所当然。明月,就是挂在天上的。
“只是我要的太多了,你给不了我。”边景尽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声音藏不住一丝哽咽,“你也没理由给我。或许人在感情里都是有保护机制的吧,当我意识到你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对我倾注所有感情时,我也就下意识地选择了保留,保留自己的那些理智部分。然而也就是这些部分,你察觉到了——于是给我宣判死刑。”
从一开始,他就得不到他想要的。
边景早知道,却不肯认输。他自己挣扎着,也在逼迫她。
“你没联系我的这几天,学校通知有交换生项目,我报名中选了。”他告诉明月,“交换美国一年,下学期就走。”
“你不是不想出国读书的吗?”她问他。
“是不想,可做新闻最要求的就是眼观世界,要是连外面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写文章挥斥方遒,和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边景刚刚下车时手上就拿着样东西,一直没给明月看,现在才递过去,“这是做好的巧克力。”
明月接过,那时在山庄买来的可可果,现在已变成致包装内的成品。
“本来说七夕节送给你的,现在怕是做不到了。”边景的呼吸中都带些颤,但他依旧在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希望你能喜欢。”
“我会每一块都好好尝的。”明月的心里掺杂了太多情绪,却不知该如何表露,“边景……”
“过两天子濯他们会给我办送行宴,你要一起来吗?”
她缓慢地点头,“好,你把时间和地址都发给我。”
“行了,外面这么冷,你的胳膊和腿都露着,再站一会该有蚊子咬你了,回去吧。”都到这个时刻,他还是不忘关心她,已经变成习惯。
急着催她上楼,也是因为他察觉自己无法支撑更久,不想让她看到崩溃的模样。
明月想和他说些什么,可都被他抢先说出口,这时候像个娃娃似的任由摆布,“好。”
她缓缓地转身,向楼里走。
“明月。”他却又叫住她,用的这个名字。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叫她,不是程钦,更不是上次那样的难堪和无措。他终于字正腔圆地,喊出她本来的名字,就像是终于将原本的她全盘接。
明月又回身。她的高跟鞋咯噔地,把声控的灯敲亮。她围着他送的披肩,恰有民国时期贵族小姐的气韵,眼里洒落着金粉陈屑。
边景在黑暗的台阶下,与她隔了像是白昼到黑夜的距离,“下次见。”
“下次见。”她垂着眼,嗫嚅地回答,把巧克力包装盒拿得更紧,慢慢悠悠地进到楼里。
高跟鞋的回音愈渐远去,明月迈步时,裙摆随着大腿摇曳。他亲手烫卷的头发蓬松地披在肩膀上,跟随步伐轻轻抖动。
边景向后退几步,抬头看的不知是天空还是楼上,叹出迄今为止最悠长的一声气。
那一梳,终究没能梳到尾。




你见它声色犬马(NP) 71.替代品
在家里卸了妆,换下衣服,明月却怎么都不能就此安眠。
她望眼楼下,空无一人,边景早已离开。
摆在梳妆台没起来的那套首饰,她今日所佩戴的,是徐同尘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物。在她最重要的那个生日里,因为和他们的矛盾,只有他在身边。
他那时候把首饰盒打开,“都说钻石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骗局,但我还是愿意买这一副给你。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但礼物嘛,本也不是冲着实用去的。我送你钻石,是因为它足够坚硬、足够璀璨。我希望十八岁和以后所有人生中的你,看到钻石就会想起——不被外界的捧杀抬高,不被世俗的流言击垮。”
说得动听,现在却是相顾无言。
边景说的那些话还在耳畔,想到之前和陈槐、和张光离的交谈,明月再也坐不住。
将近十一点的夜里,她用手机叫了辆车,到陆与辞的公寓。
其实她都不确定他在不在,谁知道今夜的金融市场又是什么光景,是不是风起云涌,无人入眠。她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持续不断。
被吵得不可开交的陆与辞皱着眉头从书房走出来,心想是谁那么烦,这时候来骚扰他?
他拉开门还没开骂,却见明月噙着泪站在门口,“陆与辞……”
只是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刚才和边景分手时没翻滚上来的情绪,在这时候像是反应迟钝,终于从胸口涌出。不等陆与辞接话,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先进来。”看她那模样,饶是心硬如陆与辞,也不软几分。
料想她这几天眼泪肯定没少掉,最无助的时候能想着自己,他都该谢谢她。
穿着以前常用的兔子拖鞋,明月吧唧吧唧地进屋,坐沙发上自己就抱着纸巾盒开始擦眼泪。陆与辞给她倒杯温水缓和情绪,见他背影,她又鼻子一酸。
等他把杯子放到明月前面,她哭得比刚才还大声。
“这是受多大委屈了,才能想着来找我?”陆与辞不像那几个似的冲动,都这样还拿“男朋友”叁个字刺激她,只关心情况。
明月话都捋不顺,说一个字能抽噎叁回,“我……我分……分手了……”
“噢。”他翘起二郎腿,两手交握在膝盖上,“分手了,哭成个泪人,就知道来找我求安慰。”
话里话外得,好像他是个备胎。
“不是因为这个……”明月知道他在气头上,对这夹枪带棒的话不敢提意见,“我哭,不是因为分手。我其实,早就想和他分手了。”
“那你如愿以偿,不是应该高兴,哭这么惨是怎么回事?”
瞧瞧他那气定神闲的姿势,好像完全没被她的情绪感染,不心疼也不着急。明月本就难受,现在更是默默控诉起他来。光问问题,也不知道哄她。
陆与辞多了解明月,见她哭着还变幻些许表情,就猜到她在心里偷偷想什么,坐到身边,“现在要我抱了?”
他张开怀抱把这泪人环住,拿过她攥在手心的纸巾,一点一点地沾去泪花。他不会太用力,尽管纸巾的广告打得再柔软,在她脸上反复擦,次数多了都会觉得疼。
这让人怀念的气息围绕住她,明月本还拼命跳动的心霎时安分下来,抽噎都变得比刚才轻缓。但意识到这一事实,她的眼泪却又比刚才汹涌。
“怎么没完没了的?”陆与辞就诧异,她怎么一天天的就有这么多水能流,不会干吗?
明月拽着他的袖口,把鼻涕眼泪全擦到他的衣服上,“之前槐妹和张光离跟我说,让我自己思考思考我到底爱谁,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们了才会这么犹豫。可是今天我和边景说分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没有。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爱上过他们。”
这对于分手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于明月本身来说,却不尽然。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过分……”
无论是边景还是周子濯,她向他们无止境地索求着爱,他们毫无保留地奉献,心甘情愿地给予,想换来的无非是她同等的回应。可是事实上,明月不仅没有给予回应,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过他们。
对她而言,他们只是替代品。
没错,他们只是她在离开二区时的替代品罢了。
他们把她当作活生生的人,当作爱慕的对象,他们牺牲、挣扎,可却只是被明月当作物件,发泄情欲的工具。她痛恨自己的自私,鄙夷自己的卑劣,却无法改变事实。
作为听众,陆与辞同情那几个人。他能猜到,哪怕只是短短一年,他们给明月的不会比他们六个少,才会让她在此刻如此挣扎。可是那只是道德上的,真正打心眼里,他们没能捂热这块石头。
她的心不是铁打的,却在某些时候冰冷得要命。
但作为自己,陆与辞又不禁庆幸。
明月还继续说着:“而且,我还因为他们,骗了徐狐狸。”
事已至此,陆与辞觉得没有隐瞒她的必要,“其实狐狸很早就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们都知道,憋着不说而已。”
听见此话,明月的手微微松开,直起身子去窥他的表情,想知道其中真假,“那你们为什么要装不知道?”
“因为我们也会害怕。”陆与辞说。
在明月面前一直扮演年长的角色,她便以为他们真的无所不能。可实际上,徐同尘也不过是个才满24岁的青年,刚刚面临人生的头回升职,在别人口中还是个“小伙子”,人生所有一切都是未知数,未来尚在起步。
就连陆与辞,也不过才到大家所说的而立之年,是可以彻底自立的起跑线。
“我们都不是一往无前的,我们都会有害怕的时候。”
他们怕什么?
害怕他们卑鄙地利用了明月在那个年纪对于爱欲的绮丽幻想,让她错把欲望当爱情,等到她长大到这个岁数,体会过普通人的感情,就意识到他们有多无耻。她那时只有十四岁,可他们大半已经成年,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本是不应该的事吗?
可每当看到明月那狡黠地假装无知却又明里暗里挑逗的眼睛,他们就把内心的那些谴责声音抛到脑后,屈从于欲望——他们怕被她归到情与爱的对立面,再也不会爱他们。
甚至,会恨。
年少的荒唐与冲动,在这个女孩醒悟过来以后,被打上压迫的标签,变成世人唾弃的侵犯。
陆与辞说:“所以我们在赌,也在问,究竟对于你来说谁是爱,谁是欲。”
就算心中再难接受,所有人都做好相同的准备,只要明月明白过来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再不想有任何瓜葛,他们就会如她所愿——他们在等待一个结果。
明月觉得自己现在的眼睛肯定是肿着的,整张脸都泛红,没有哪一处瞧起来诱惑。但她听完陆与辞的这番话,扯着他的衣领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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