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深山中的妖族通常很少与外人打交道,他们的样子都很容易把人给吓着。山膏族人自古以来所接触的只有白溪村,双方交换彼此的物产、各取所需。今天族长给虎娃送来的袍子,其毛皮就是从山膏族那里换来的。
这种交换就是一种买卖关系,但从事买卖者却不是商人,他们所交换之物都是自己生产的、也是自己需要的。在那个年代,经商受到很大限制,普通人根本没那个能力或实力,收购并囤积大量自己并不需要的货物,只为了运到别处去卖给其他人而从中牟利。
不事生产只为求利的行商者,在人们眼中的地位并不高,往往也受到官方的约束。虎娃所见过的商队,绝大多数都是各城廓组织的,带有官方的背景。
山水城中也有很多商铺,各部族人在那里交换东西,但那些人并非真正的商人,他们只是代表各个部族把各自的物产运来,交换到所需要的东西再运回去。白溪村与山膏族之间的物产交换,以前也是这样的。可是到了白溪英当族长的时候,情况就有了变化。
白溪英利用族长的身份进行组织,垄断了与山膏族之间贸易。他组织族中的物产与山膏族进行集中的交换,每次都能占不少便宜。这种情况刚开始倒没什么,可后来做得越来越过分。比如用陈年的麦谷混进新收的麦谷,甚至还在里面加瘪壳的秕子;以库房里存放了很久、快要变质的山薯干,拿去交换山膏族人养大的猪。
白溪英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吃准了两点,首先是那些猪头人很笨,显然没有他白溪英聪明,有时候吃了亏都反应不过来。其次是山膏族人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只和白溪村人做生意,没有比较就不知道好坏,所以什么条件都只能答应,只要他们还想交换的话。
如此做法,表面上看倒也给白溪村带来了更多的好处,他们用更少的物产便能换来更多的东西。得到好处最多的当然是白溪英本人,这些贸易要么是他亲自经手,要么就派亲信去办。从山膏族那里换来的东西,如果自己用不了,他也可以卖到别的村寨甚至城廓里去。
但在田逍看来,白溪英的这种做法注定不能长久。那些猪头人虽然笨一些,但也不真的没长脑子,他们迟早会意识到白溪村在欺负人,会被激怒的。而且山膏族的族长猪三闲,据说是一名三境修士,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迟早会与白溪村起冲突的。
如果白溪英被山膏族人报复,那是活该,田逍甚至乐意看见。但如今山膏人的做法超出了限度,白溪村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所以先必须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田逍在指责族长白溪英的种种不堪时,薇薇一直低着头不敢插话,倒是虎娃好奇地不停追问。看来正如山神所介绍的世间种种人和事,这白溪村与虎娃长大的路村确实不太一样,白溪英也不是山爷或蛊辛那样的族长。
虎娃又问田逍,打算怎么对付敌人?在他看来,自己留下来只是对付妖族或流寇中的高手,保护村庄还要靠白溪村全体族人自己拿起武器组成战阵。而田逍的回答也不算太复杂,无非是是依托寨墙布防,抓紧时间打造兵器,组织族人分成小队作战,再请高手带队指挥。
虎娃又好奇的说道:“今天听说消息,你们族长和那些族人皆惊慌失措。但是逍伯您谈起这些事情,却没有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
田逍长叹一声道:“因为我经历过战事,当初在边境战场,时常有撕杀,刚开始的确每天很紧张、感觉很仓惶,到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像这种事情,如果你必须得面对,越惊慌可能就越没有好下场,真正该紧张的只是战斗之时,现在只须冷静准备。
我已经老了,反正时日无多,本回乡想安安静静的养老,没想到还是要走上战场。而我的这些族人们,他们的生活已经安逸太久了,甚至已忘了这百年的安逸是怎么来的?再这样下去,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将来也会出别的事情,也到了该警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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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061、数错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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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田逍又在火堆中加了几根木柴燃起了明火,火光照亮了屋子。眼看不早了,他们便让薇薇姑娘先回去,这里已不需要人侍候。不知是否是因为吃跑了肉的关系,薇薇姑娘干活特别有劲,来回跑了好几趟。
她先将那装水的陶盆和面汤已空的盘子端走,又来将那两个装肉的盘子拿走,这些都是需要她洗干净再还到族长家的。盘子里还有两块肉,是拿回去给妈妈吃的;而且盘底还有不少肉上滴下来的油,用山薯将油蘸干净,也是一顿难得的美味。
当她终于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准备去叫族长的时候,虎娃将那件皮袍递给她道:“族长的女儿应该比你胖,但个头是差不多的,这件皮袍你穿着也合适。多谢你今天的侍奉,这件皮袍既然是你妈妈亲手缝的,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薇薇吓了一跳,涨红了脸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这么好的袍子,是族长特意送给您御寒的,我哪敢穿?”
虎娃:“既然已经是我的东西,就该由我处置,让你拿回家去,也是我的吩咐。我你身上这件皮衣已经旧了,还没有袖子,冬天肯定会冷的。而我有修为在身,并不怕冷,既没必要也不想穿它。”
虎娃年纪虽小,可每次很认真的地说话,仿佛总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感觉。薇薇终究还是将皮袍抱走了,但她也没敢就这么直接穿上,估计是拿回家收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得白溪英在屋外轻咳一声道:“共工大人在里面吗,听说您找我有事?”
虎娃招呼道:“是的,我和逍伯正在讨论如何守护村庄,有些事情还得找你商量才能决定。”
白溪英也进来坐下了,他身后还跟着独子白溪虹。大敌当前,田逍倒也没扯什么私人恩怨。说的就是村寨布防的事情。要赶紧组织族人打造武器,不必要求像军阵中的专用军械那么坚固耐久,挑选鸡蛋粗细的硬木长杆,尖端开槽嵌入磨尖的石矛头绑紧。作战时大家站好队形,鼓起勇气向前直刺便行,这还要经过一些训练。
但再怎么训练时间也太短了,村民们人数虽多,却只是乌合之众,一旦被高手冲近必然大乱。所以白溪村这边也需要高手指挥并率领各支作战队伍。不可能只依靠虎娃一人抵挡对方的高手,还需要抓紧时间赶紧多请几名高手来。
但是懂修炼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虎娃肯留下来,已是白溪村天赐之福。再想去请人的话,必需要有足够的诚意、付出足够的代价。白溪英则问道:“那我们应该付出怎样的报酬呢?是否可以先询问他们——怎样才肯出手?”
田逍则摇头道:“既然是我们求人。哪有让人自己先提报酬的道理,又不是人家在求你给他什么!人家若肯来救我们,白溪村能怎样报答,必须先说清楚。”
白溪英之子白溪虹插话道:“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请来我们需要的高手呢?”
田逍看着他反问道:“你也是一名二境九转修士。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你为了保护别的村寨,去和妖族、流寇战斗呢?”
白溪虹低下了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白溪英又看着虎娃道:“共工大人,您说呢?”
虎娃正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其实需要开出足够的条件才能打动他的话,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村寨能做到。器物、灵药、秘传这些世间修士最希望得到的东西。他什么都不缺。
但他这种情况只是特例,世间恐怕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山神曾介绍过世间的各种修士,的情况,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自己的法器。那些大派传承弟子,突破四境之后才会由尊长赐予一件随身的法器。
虽理论上有四境修为便可自己炼制法器,而实际上炼器之道并非人人所擅长。既要去寻找天材地宝、耗费炼制之功,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毁损。就算已有法器在身者,像这种宝贝,谁又会嫌多呢。?
世上还有很多修士,他们曾受人指点或得到某些传承。迈入初境得以修炼,但并不属于哪个大型的宗门,很难得到各种资源支持,这种人往往也被称为散修。只要能迈入初境得以修炼,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可免除城廓与国中的劳役,但未必都会受到各宗门的重视。
假如民间的某位散修足够出色,当然会有很多人愿意笼络他,也会有大派高人愿意将之收入门下。可还有很多修为平平者,若资质一般、或者年事已高、巅峰不再,继续修炼下去也难有继续突破的潜力,往往也只是在当地自行修炼。
所以那些三境以下的修士,通常并没有自己的法器,因为他们还没有御器修为,就算是身在大派宗门中,尊长也不会赐予。甚至有不少四境的修士,在很长时间内都不拥有自己的法器。
他们往往就用一些世间的刀剑简单地炼制成宝具,以御物之功当做飞刀飞剑使用,那在普通人看来也是神奇的法宝了。
由此也可见,培养一名真正出色的传人,也要付出很多资源和心血。虎娃的修炼,虽非理清水所教,但理清水在他身上花的代价,足以让世间高人皆瞠目结舌。而虎娃此刻想的却不是自己,最后终于开口道:“答谢每人一件法器、真正的法器,也就是灵器。”
白溪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而白溪英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颤声道:“一件灵器吗?”
虎娃皱眉答道:“假如是每人两件法器,你们恐怕也很难拿出来。……若觉得只是一件法器太轻微,那就每人再加两件宝器吧。”
凡器也称为宝器,法器也称为灵器,皆有上、中、下三品,虎娃倒也没有为难白溪英,并未强调是几品法器与宝器。白溪英还没说话,白溪虹已压抑着怒意道:“这怎么可能!”
族长父子的脸色皆难看无比,但虎娃却发现田逍露出了笑意,只听这位老汉撇嘴道:“怎么不可能?小先生提出的条件,是最起码的报酬。……白溪虹,你也是一名修士,自以为高高在上、远比普通族人尊贵,那是否愿意为了别人去拼命呢?这种代价,你扪心自问,自己会不会答应!”
白溪英苦着脸,以哭腔道:“可是我们哪能拿出来这么多法宝?”
田逍正色道:“别的村寨可能拿不出来,但是本村寨有你白溪家,应该没问题。”白溪英的祖父曾做过城主,又拥有五境修为六十余年,不可能不留下什么。田逍曾是老城主的亲卫,当然多少知道些底细,直指白溪英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白溪虹闻言愠怒道:“我们白溪家确实有几件下品法器,也有一些不起眼的宝器,但那是祖父所留的私产,并非族中之物。现在要保护的是整个白溪村,怎能只让我们家出这些东西?”
哦?原来白溪英出得起这些东西呀!那虎娃就一点都不担心了,板着脸慢条斯理的说道:“请问你的祖父是从哪儿来的?没有白溪村,怎会有他?没有他,又怎会有你们白溪氏父子?如今我们要保护的就是白溪村,你们难道不是白溪村的族人吗?
让全族付出代价,这当然是对的,但只有你们家能出得起这些东西啊!我们保护的不仅是族人与族中之物,也在保护每户人家的私产。那么私产最多者,也理应付出最多。你们家既然有这样一批器物,全族的人私产加起来,恐怕也远远赶不上。”
白溪虹冷哼道:“按照小先生的意思,私产最多者应付出代价最多。那么明日我就将祖上所留的器物皆运到城廓中,若这些私产已不在村里,您又该怎么说呢?”
田逍亦冷哼道:“你最好连夜都运走,那些流寇说不定就等在半路截杀呢!他们如果的到了这批东西,又何必再来洗劫村寨?族人们也就不必跟着你们一起倒霉了。”
白溪虹闻言变色,而虎娃又说道:“白溪英,你是族长,职责就是守护族人。而且这些年你身为族长,享受了村中太多的好处,假如白溪村被洗劫,请问你又算是什么人呢?若流寇洗劫了白溪村,损失最惨重的也还是你家,到时候那些器物恐怕一件都留不住。这已足以让你付出代价了,你又不是拿不出来!”
白溪虹:“我们家拿出法宝,那其他人又能付出什么?”
田逍冷冷答道:“出力,还有可能出命!族人们都要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乡。”
白溪英又问道:“共工大人,请问我们还需要再请几位高手呢?”
虎娃答道:“你们村的寨墙,连同寨门在内共有六个大的缺口,现在想完全修复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尽力先加固其他的地方。所以至少需要七名高手,其中六人各自率队守护一个方位,身下一人居中策应、随时支援各方。……我算一个,最少还需要再来六个人。”
白溪虹失声道:“这就是六件法器啊!”
田逍摇头道:“不,是五件法器、外加十件宝器。”
白溪英不解道:“怎么是五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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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溪虹道:“老夫虽非高手,可当年也毕竟练成了武丁功,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如今虽然老了,但尚可一战。而白溪虹是本村唯一的修士,在其余高手的策应下,我们两人也可各率领一队族人守护一个方位。”
白溪英惊讶道:“我家虹儿也要出战吗?”
田逍终于忍不住怒斥道:“你看看这位小先生,与白溪村非亲非故,却能挺身相助。而白溪虹身为族人的一员、族长之子,又是本村唯一的修士,在族人们皆拿起武器时,他理所应当挺身而出。若非如此,他还有脸呆在白溪村吗?那现在就应将他逐出村寨,白溪村不需要,也不能容忍这种懦夫!”
这番话激怒了白溪虹,这位年轻人起身跺脚道:“你说谁是懦夫?”
虎娃插话道:“白溪虹,若你为守护村寨奋力而战,当然就不是懦夫。……可是我听族长的意思,好像没打算让你出战。”
白溪虹咬牙道:“我当然会出战。”
虎娃又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假如你所守卫的方位遭遇强敌,其他人会立即赶过去相助的。……村寨不会动,我们不清楚对方会从哪个方向袭击,所以每个方位都要戒备,才必须要有这些人。”
白溪英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既然已有共工大人、田逍、我家虹儿三人,我们还需要再请四位高手相助。……那么就是四件法器啊,刚才怎么说是五件呢?”
田逍已怒,指了指虎娃,又呵斥白溪英道:“你难道眼瞎了吗?还有这位小先生,你当然要给人同样的报答!”
虎娃突然笑了,点头道:“逍伯说的是,白溪族长,你确实数错了。难道没拿我当人吗?我需不需要你们的报答,是我自己的事;而你该怎么数数,是你的事。”
……
白溪英父子离去后,虎娃和田逍并没有立刻休息。当天夜里两人又聊了很久。虎娃做任何事都很认真,认真到他自己都不必刻意认真的程度,就是那么自然地专注。
这是他离开蛮荒进入巴原后所遇到的第一件事,不仅是在帮忙,而且他还想将其中种种情由搞清楚。它为什么会发生,都是什么样的人、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和*参与其中?
虎娃又问起了流寇的情况。在相室国腹地,近几十年来所谓的流寇早已绝迹了。三年前的夏天与两年前秋天所发生的惨案,在这一带的民众听来感觉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很遥远的年代、很遥远的地方的传说,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呢?
流寇第二次作案时。那个偏远的村寨中三百余人尽数被屠灭,没有留下任何活口,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长什么样子、抢走了哪些东西。而第一次作案时,他们只袭击了某个村寨里的三户人家。那三家的人全部被杀,房屋院落被大火烧毁。也没人知道清楚究竟为何?
当时流寇来得太突然,事先谁也没想到,当他们拿着刀枪冲进村寨时,其他村民甚至都躲在家里没敢出来。据躲在自家院墙后的目击者事后描述,那些人都蒙着面,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个个动作矫健、身手不凡。
那三户人家是分家各自立户的三兄弟。其中还有一名三境修士。但是流寇中显然有修为更高者,斗法战而胜之。有目击者看见了法宝腾空、在院墙上方盘旋交击所发出的光华。
这两起惨剧相隔时间一年多,事后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虽然高城与飞虹城都曾派人追查,却没有任何结果。第一起惨剧发生后,有人怀疑是仇杀;当第二起惨剧发生后。人们才意识到这一带出现了一伙凶残的流寇。但也有人认为,这根本就是两起事件,因为情况完全不同。
如今又过去了两年时间,再也没见到流寇出没,很多人则认为他们早就走远了。否则怎么可能就是查不到呢?这也是虎娃的疑问,他问田逍道:“第一次惨剧,有目击者,那流寇大约有多少人?”
田逍:“据说有五十人左右,都蒙着面。”
虎娃:“第二起惨剧与第一起惨剧,是同一伙人所为吗?”
田逍一摊双手道:“您问我,我又去问谁呢?当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有人认为是同一伙人,有人也认为不是。”
其实虎娃未必是想问田逍,他以往和山神交流习惯了,总是由他提问然后让山神来解答。但田逍并非山神啊,虎娃提问的过程也是自己在思考。
他又沉吟道:“一夜之间屠灭整个村寨,一个人都没跑掉,不像是个别凶徒所为。在同一片太平安宁的地方,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出现两伙人数众多的流寇?但假如是同一伙人所为,为什么第一次只袭击了三户人家,第二次却屠灭了整个村寨?”
田逍皱眉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那个村寨较大,不比我们白溪村小多少吧,而且据说他们并无伤亡。第二次的村寨很小,只有三百多人,可能全体族人都奋起反抗,流寇有所伤亡,所以恼羞成怒。”
虎娃:“既是流寇,为什么一年之后尚未走远?而且作案的时间未免相隔太久了。他们都蒙着面,就是害怕被人认出来!”
田逍点头道:“是啊,假如不是怕人认出来,又何必蒙着面呢?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虎娃接着说道:“五十多人,做下这样的血案,事后无论怎么藏匿,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除非他们都会飞。”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的假设,难道这五十多名流寇至少都是身怀飞天神器的六境高手?假如是这样,他们也不必当流寇了,直接就可以攻占国都。
田逍:“这就是最令人吃惊的地方。据说城主还向国都求助,国君派了一名高手飞天而来,搜索了周围一带山野,也没有发现哪里藏匿着流寇。”
虎娃:“如果只是一、两名高手还说得过去,可是五十名流寇,就算躲进深山也不能不留下任何行迹,如此只有一种可能。”
田逍探过身子道:“什么可能?”
虎娃:“他们根本就没躲起来,就是当地人!”
虎娃虽是第一次走出蛮荒,但理清水可是当年的巴国理正大人。山神对他介绍的那些世事,有很多都是各种案情。此地流寇出没的情形十分蹊跷,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那么原本看似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恰恰就应该是事实。
田逍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我老汉当年也这么猜疑过,但实在不敢相信啊,只认为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五十多名身手不凡的凶徒,哪个村寨有这等实力?”
假如所谓的流寇就是当地人,他们到底来自哪里?难道是各个村寨都出了几名强人,暗中勾结在一起,还有人居中指挥,约定时间集合行凶。事后他们分赃散去,脱掉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再回到各自的村寨。假如是这样,倒也可以解释为何查不出流寇的行踪。”
虎娃:“这也是一种可能。”
田逍神色一变,突然道:“小先生,我知道您法力高强,能不能帮老汉我做一件事?”
虎娃:“您请说。”
田逍:“流寇来袭之时,设法生禽其中一人或几人,只要摘下面罩查明其身份、审出其同伙,就能将之全部铲除了。如果实在抓不住活的,留下尸体也行,如果真的是当地人,这也是追缉的线索。”
虎娃:“假如真是当地人,那倒不是没有线索。有人曾看见流寇中有高手斗法,其手段至少超过了那名被斩杀的三境修士。在附近两座城廓中,三境以上的修士虽不算很少,但也绝不太多。而在那个时间行踪不明者,就有极大的嫌疑。”
田逍:“可是有嫌疑并不代表有证据,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能指认他们的人活下来。拥有此等身份的人,在城廓中皆地位尊贵,不能仅凭猜疑就能如此指控的。况且凶徒都是本地人,完全可以找同伙串供,掩饰其行踪。……小先生,如今我倒是希望,这活流寇一定要来。”
虎娃:“哦,您为何会这么想?”
田逍:“我当初就有过怀疑,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只以为是瞎想,可是您今天又点醒了我。假如本地真有这样一伙强人潜伏,真面目不为众人所知,这是何等之危险?他们就算今日不来洗劫白溪村,他日仍会制造惨案,趁此机会,就应该将这些人的身份查明、彻底铲除!”
虎娃点头道:“您这不仅是在为白溪村考虑,也是为附近这一带所有村寨的安危着想。但有一个问题,假如那些流寇没来呢?我们就算请来高手助阵,那些人也不可能永远呆在白溪村,若下个月流寇不来,报酬还给不给、人还留不留?”
田逍反问道:“不是您亲口说的,流寇勾结山膏族人,下个月就会来洗劫白溪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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