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沧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磨教觉主
没想到刚刚拾了三藩就跳出了个北蛮,刚刚安抚了北蛮使者,南安郡王又不知道闹出了什么大事……大事一件接着一件,江源却兴致盎然。多少军国大事由自己接手?多少丹青笔墨由自己题写?沧海横流,唯大英雄能显本色!站在这样一个重要的节点,他的一举一动都能改变整个世界的走向,这难道不令人兴奋吗!
南安王,对于没看过《红楼梦》这本书的江源来说,这个名号指的是……水浒里方腊的儿子方天定……方天定被方腊封为南安王,手持方天画戟,镇守杭州,部下七万余军马,二十四员战将,四个元帅,仅仅这杭州一城便让梁山一百单八将阵亡了十二人,最后被浪里白条张顺的冤魂所杀……咳咳,扯远了。
靖朝的四位异姓王分别为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这四家,这几家人互为老亲,相互勾结,与勋贵中的八公完全是沆瀣一气,胆大包天的事情干得多了,不过这四王与八公还是有不同的。
八个国公的势力主要来自自己和姻亲为官为将掌有权势,这权势到底是来自于皇帝的,虽然回来要废一番手脚,但也不是难以做到,只要皇帝下了狠心就能将八公家族拾得片甲不留,可这四王就不同了。
这四家之所以能在开国之时被封为异姓王,乃是因为高皇帝起义之时这四王就是他的盟友而不是他的部下,定鼎天下的时候,这四王手中也一直攥着各自的军队,虽然没有成功割据一方,可是也权高位重不是轻易就能拾得了的,高皇帝纯粹是因为没办法了才给这几家封了异姓王的位置,稳住这几家。
这四家人的兵力虽然在这几十年间不停地被三代帝王削减,可是手中也一直是掌控着不少军队的,军中更是有不少人甘愿为这四家的爪牙,势力着实不小。
西宁郡王的势力是这四家之中最小的,这些年倒是被削减的差不多,没多大的本事了。可是余下三家却是兵权不小,虽然不如三藩,可也足以动摇国家。当初这几家愣是敢干出行刺皇子的事情,就算那时候的司徒晟过得和个隐形人一般也不行啊,这可是狠狠扇了皇家一个巴掌。皇帝愣是得咽下这口气,还要替他们加以遮掩,为的是什么?怕的就是这四王反了,闹得国家大乱,民不聊生。司徒晟握有军权上位,也不过只是稍微折腾了一下这几家而已,掀翻他们却没办法贸然行动。
多亏了三藩作乱,东南沿海的军官因为救驾不力被老皇帝一怒之下掀了个底朝天,东平郡王的势力遭受了严重打击,所以大皇子宫变失败之后皇帝才能狠狠地拾一番东平、西宁两家,趁机回了不少兵权,这两家已经不足为虑了。
至于北静郡王,他们一家装的是谦和文弱,摆弄诗词歌赋,实际上就是一家子老狐狸。勾结勋贵的势力暗地里争权夺利,皮面上倒是勤慎廉明,内里面一肚子的奸猾狡诈。不过现在在位的这位北静王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听太医说也活不了一两个月了,他的继承人却还没他那么深的城府,等着老北静王一死,他们家就可以慢慢拾了。
最后这位南安郡王,掌控着南方地区的部分军权,虽然没有北静王这一支权势大,不过在四王之中也是个二号人物了。他这个人性子颇有些谨小慎微,过于惜命,平日里做人为事最是小心谨慎,一点儿把柄也不肯让人抓住。得罪人的事统统让东平、西宁来做,自己则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以来一向不肯轻易涉险,就连当初袭击司徒晟的事他也没敢搀和,都是东平郡王和西宁郡王这两家的手笔。
这样一个处处小心的人物,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呢?
☆、第五十八章 抽蚕丝线索终出现难猜透源见承安
想要知道南安郡王是怎么被人约到行刺现场的其实并不困难。
司徒晟一行人是因为司徒烨喜欢糖画,这才临时起意进入玉泉斋的赏玩古董的,他们在玉泉斋逗留的时间约合一个时辰左右。
玉泉斋所在的闹市中心距离南安郡王府上不算很近,跟踪他们一行人的家伙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玉泉斋,然后从闹市中心迅速离开,自己前往了南安郡王府或者通知了其他人前去邀约南安郡王,之后,受邀的南安郡王没有乘车,而是选择步行来到玉泉斋旁边,那么计算起来这样一来一回无论如何至少也要花半个时辰才有可能到达。
南安郡王出门之前为了隐藏身份,曾经改变过服饰,装扮成平民百姓的样子,换下整套衣服再小小修饰一番的时间最快也要两刻钟左右。
靖朝一个时辰等于八刻钟,减去半个时辰路上耗的时间,再减去两刻钟更换衣服的时间,那么剩下的两刻钟的时间就是跟踪之人投讯之人进入南安郡王府的时间范围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投讯,并且将南安郡王成功约出来使用书信是不可能做到的。南安郡王这个人过于谨小慎微,胆小怕事,这样性子的人做起事来必然有些优柔寡断。若是只是用书信约人的话他就算会去,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前去的,就是拖到几个时辰之后才下决心都有可能,肯定不会那么快就赶到了行刺现场。
既然书信这种方案不可能,那么就只能是有人亲自前去邀约了。
有人就好,有人就容易找出来了。
司徒晟曾经派人严密监视着四位异姓王的动向,这倒不只是为了报他自己的私仇,更是怕这四个异姓王利用手中的兵权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找人监视也便于防患于未然。
既然已经划定了时间范围,只要去询问负责监视南安王府的探子就能知道这段时间有谁曾经进入过南安王府了。能够这么快便约出南安郡王,此人必然是他的熟悉且相信的人,过去一定经常出入王府。对于经常出入王府的人,探子都会打探他们的具体身份的,因此监视之人必然会知晓这人是谁!
不过一会儿,监视南安郡王的探子头目就将答案交给了江源,在预计的时间内曾经进入过南安郡王府的人只有三个,一人是王府内负责管理一个院落的管事婆子刘方氏,一人是东平郡王府上的管家崔呈,最后一人是府上养着的一个男旦戏子,叫做伶官。
翻了翻后面记录的这三人的资料。
刘方氏,南安郡王府的家生奴仆,从爷爷辈就在南安一脉手下为奴。年轻的时候是服侍老太妃的丫鬟,后来年纪渐长便被老太妃指给了府中绸缎铺子上的刘掌柜为妻,生了孩子之后选择留在府里面做了管事的婆子。
刘方氏个子有些矮小,略有些驼背,面色发黄发暗,与丈夫养育了两个儿子,她这两个儿子都在王府里面做小厮。因为她的丈夫住在绸缎铺子那里,因此老太妃体谅她,特意恩典准许她来往于王府和绸缎铺子,可以自由出入王府。
行刺的前一天晚上她离开了王府前往绸缎庄,行刺当天于圈定的时间内返回了府中。
东平郡王府的管家崔呈,没有卖身,不是奴籍。福建人,东南方军队的老兵出身,曾经做过东平郡王的亲兵,后来受到东平郡王信任从而成为了东平郡王府的管家。
崔呈肤色黝黑,是个五短身材,四十余岁,没有娶妻生子。他备受东平郡王的信任,平时东平郡王需要交给南安郡王的请帖和信件都是由此人亲自送来,因此经常要前来南安郡王府送信。
行刺当日,崔呈受东平郡王之命,给南安郡王送来了重阳节的请帖,邀请南安郡王九月初九于东平郡王府一道品雄黄酒,赏菊吃蟹。
最后那个男旦戏子伶官,出身一个小戏班子,因为扮相优美,从小就被南安郡王养在府里,专为府中唱戏,已经住在府上超过十年了。听说南安郡王已经嫌弃他年纪渐长,没有小时候的柔美,估计明年就要放他出府去了。
这个男旦伶官个子不高,相貌柔婉,面容白皙,皮肤吹弹可破,不过弱冠之年而已。年幼时,家中过于贫穷才把他卖去戏园换银钱过活的,现在父母双亡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伶官时常出府去看这个正在私塾读书的兄弟,偶尔还在那边停留一整天。
行刺当日,伶官一早拎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南安郡王府,在圈定的时间内回来,手中什么也没拿。
那探子头目谨慎地问道:“江大人,是要监视这三个人吗?”
为了调查南安郡王的事情,司徒晟特意拨给了江源一部分探子做为辅助,这位探子头目接到命令自然要以江源马首是瞻。
在他看来这圈定的三人都有嫌疑。此三人都是能够经常出入王府的人,而且都有机会见到南安郡王,在这段短暂的圈定时间内又都恰巧进入了王府之中,可不是都有嫌疑吗?
江源没有回答,静静思考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才缓缓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只要继续紧盯着一个人就足够了。”
“一个人?”那名探子一怔,不是有三个人有嫌疑吗?怎么又只用监视一个人?这人显然还没转过弯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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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三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名字,说道:“是的,除了南安郡王以外只要再严密监视他(她)一个人就好,其他两个人不用去管。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察觉了踪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是,大人。”探子首领没有多问为什么,有时候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他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躬身一礼便默默退下。既然弄不明白,那就按照命令去做就是了,胡来的话反而会弄出差错来。
三个嫌疑人,哼,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有嫌疑的人。这三人之中可能去约南安郡王前往玉泉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东平郡王府的管家崔呈!
首先那个管事婆子刘方氏就不可能。
刘方氏身为南安郡王府的家生子,全家人的卖身契都压在南安郡王府的手中。若想脱离南安郡王府,除非主子开恩,交回了卖身契,否则就算他们偷回了卖身契也解决不了问题。
在靖朝,奴婢的卖身契在官府是有备案的,户籍档案这种事除非主人交出卖身契消去底案,否则一个字都改不了。
刘方氏自己是王府中的管事婆子,她的丈夫是店铺里面的掌柜,两个儿子又都在府中做小厮,仗着南安郡王府的体面,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奴仆,可是日子过得比普通的平民百姓好上百倍。
既然已经过得这么好了,还有什么理由去坑南安郡王呢?万一南安郡王因为“行刺太子”的事情倒了,他们全家都得跟着南安郡王的家眷发配去边关,甚至还有可能被官府卖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开矿。会有那种傻子去干这种损人害己的事吗?想来不太可能。
若说是别人假扮成她的样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靖朝又不是武侠小说,可没有什么易容术之类的bug,特效妆什么的就更没有了。普通的易容改装根本就不可能躲过认识之人的眼睛,一眼就能认出不对来。
这位刘方氏乃是老王妃的身边出来的人,如今又做了颇有油水的管事婆子,多少人都在巴结着她,向她这么被人注意的身份,就算有人改扮成她的样子也早就被人识穿了。就算府里面的人全都眼睛瞎了认不出来,她每日都需要回到绸缎铺子里面住,难道她丈夫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妻子来吗?驼背这种特殊的特征就算在外人面前能够用填充物之类的东西对付过去,同床共枕的丈夫又怎么能瞒得过去?
破绽实在是太多,随便一想就一堆,因此根本不可能是她。
伶官也不太可能。
伶官不是奴才,是个戏子,南安郡王虽然买下了他,却不愿意养他一辈子,等他年岁再大一点儿,到了岁数就会把他放出府来。只要再有一年,他就可以带着这么多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赏赐出府和家人过好日子了,他会愿意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吗?
他若是挺到被放出府,那么与南安王爷就还有一份面子情。别人看到他是从王府里面出来的,就算心中鄙夷他的伶人身份,到底不敢太过欺凌他,总是要给南安郡王留面子的。那么伶官凭借着多年的赏赐,或是开个小铺子卖些什么,或是盘下个庄子租出去种田,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他还有个正在私塾读书的弟弟,既然他经常去探望,就证明他与弟弟之间兄弟情深。出门之时带着一个包袱,回来时那个包袱却没有了,证明他曾经将府里面赏赐的金银或者点心、玩物之类的东西带给了他的弟弟。若是借着南安郡王的势力,他弟弟将来说不定能有机会做官,再不行起码也能凭着郡王的面子做个文案、小吏,这样不比去做账房或者开私塾更舒服吗?
既然他和他的弟弟都可以接着南安郡王的势力获得足够的好处,他又有什么理由在这时去坑害南安郡王呢?
好,就算有人抓住了他弟弟,故意逼迫他去坑害南安郡王,或者给他一大笔钱,许诺他什么更好的前程,买了他坑害南安王。可是一个堂堂郡王爷,还是一个出了名谨小慎微的郡王,会因为一个小小戏子的话就乔装改扮独自一个人跑到玉泉斋门口吗?绝对不可能。
若说这么个小戏子是刺客一方的人物,故意放在郡王府传递消息的,这也不可能。
一个能把郡王都逼迫得要命的机密是能够交给一个入府之时还是小孩子的人传递的吗?他们难道就不怕小孩子嘴不严把整件事情说漏了吗?
就算这个伶官真的天赋异禀,三四岁就是个人,简直聪明绝顶,情商吓人……那也不行。若是他能够传递如此重要的讯息,他的地位真的如此的重要,甚至掌握着南安郡王和另外一股不知名势力的联系,那么王府之中就不会传出明年要放他出府的消息了。
所谓机密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都是好的。既然如此,南安郡王就一定会把这个伶官留在府里才对,又怎么会决定放他出府呢?那一股神秘势力也是不可能突然决定换人传递消息的,这样岂不是会多生事端,暴露机密?
刺客一方找人易容假扮成伶官就更不可能了。伶官是个男旦,而且是个非常优秀,业务娴熟的男旦。他从小就受戏班训练,无论说话还是行为都有些偏向女性化,这样的人很难模仿。至于唱戏这种特殊才能就更模仿不来了,从学戏到唱好至少要几年苦功,否则别说唱腔,就是架势就摆不出来。与其选他作为易容改扮的对象,还不如随便选一个男仆、杂役呢。
因此总的来看,伶官也不可能,前后的矛盾之处太多了,绝对不会是他。
那么最后只剩下那位东平郡王府的管家崔呈了!
九月初九,饮雄黄酒,赏菊吃蟹,还真是个绝好的借口,可惜还是留下了破绽啊!
一般情况下,邀请一位位高权重的客人于节日的时候赴宴,往往要提前一个月以上下帖才行。否则万一那位客人提前被别人邀请了,或者客人有事要办需要推辞,主人家这边就来不及作出改变了。
靖朝这个时候还是相当讲究座次问题的,座次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稍有不对就会引发争执,甚至惹怒客人,闹出人命都有可能。因此在宴会之前都要非常确的确定客人的数量和身份地位,这样才好准备宴席,提前排布座位,以出现不必要的差错。
江源自己也帮忙弄过儿子江煊的周岁宴,忙得简直要死不活,所以他很清楚,一个重阳节的赏菊宴断不会在还差不到八个月的时候还没有给重要的客人南安郡王下帖的。
南安郡王现在的权势、地位统统都在东平郡王之上,东平郡王既然要邀请他赴宴,又怎会这么晚给他下帖呢?这不是故意不把南安郡王当一回事,侮辱他吗?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干,那么东平、南安两家异姓王的数代交情就算是结束了,那倒是件好事了呢……
什么请帖啊,宴会啊,既然统统都是借口,那么这个时候进入南安郡王府的崔呈就很有问题了。崔呈是东平郡王府的人,难道行刺太子的事情还和东平郡王有所牵扯?
江源皱了皱眉头,揉了揉太阳穴。东平郡王没有理由去坑南安郡王啊……若是南安郡王这个实力派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南安王在,那么南安郡王拥有的势力就是四位异姓王共有的势力。南安要是因为行刺之事倒台了,他的势力必然会被老皇帝回,到时候四个异姓王的势力必然会大幅度缩水。
东平郡王有什么道理闹这么一出损人损己的戏码啊。明显不可能嘛,完全不合逻辑啊。
等等,江源的手指停在了穴位上。要想全部符合逻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崔呈不是东平郡王的人,他是在替别人工作!那些刺客背后的势力不只联接了南安郡王,连对东平郡王也有联系!崔呈既不是南安的人,也不是东平的人,他根本就是那伙刺客势力派到东平郡王府上的家伙!
崔呈不是卖身的奴仆,没有妻儿老小留在身边,从始至终都只是孤身一人,这不太符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念。可若他不是不娶妻,而是选择不暴露妻子,将妻子儿女放在外地呢?
若是如此,就算东平和南安两个郡王都倒台了,他一没有身份上奴仆户籍的牵扯,二又没有重要的人会被人抓走要挟,完全可以提前闪人,从容退走。
他名义上是东平郡王的亲兵出身,可这个身份能不能相信还是两说。说不定他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根本就是胡编出来的。若真是这样,靖国那么大,他只要昼伏夜出只走荒山小路,找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伪造一个身份名字就能踏实生活,根本不怕被王府牵连。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东平郡王带回府里与那股不知名的势力传递消息的,他从来都是那股刺客势力的人!
那股势力说不定也想过整垮东平郡王,可是后来东平郡王的势力大损,基本没有什么力量了,也就没有必要对他下手了,所以他们才选择坑一把南安郡王,接着太子被刺杀的机会将南安郡王送上断头台,铲除南安郡王的势力。
这股势力对东平、南安这样的勋贵势力如此不满,又想着刺杀太子殿下,难道会是世家的人?!
不不不,四位异姓王一向将世家之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打击世家势力最狠的就是他们这四王,世家和他们互相联络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真的有联络,南安郡王这个优柔寡断,胆小怕事的家伙也不会孤身一人前往街市啊,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放心独自一人与世家势力接头的。
可不是世家……那么又会是谁呢?
江源虽然很敏锐,但是到底不是什么断案高手,推断到这一步已经到了他水平的极限了。就差一个点,他就能将所有的事情统统串在一起,可问题是这样一个点普通人还真的不容易找到,专业不对口神马的果断难倒一片人……
所以江源只能是江源,或许能够出将入相,可也变不成狄仁杰、包青天、宋慈之类的破案高手,断案如神这一条还真的安不到他头上。
实在想不出来,他干脆把搜集到的资料包在一起,直接去刑部找江宁谈谈了。有真正的断案高手不用,愣是自己胡猜乱想,简直是浪资源!
江宁此时正坐在刑部的房间里面对着墙上的蜘蛛网发呆呢,他这段时间确实从刺客的尸体上搜集到了一些讯息,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串到一起去。憋了一天,想得脑袋都要炸锅了,皱着眉头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江源来刑部找他,又给他讲了自己的分析结果,他也不觉得烦躁,反而认为找江源聊聊可以放松一下神志,说不定能从对话之中受到什么启发,将所有线索联系到一起。
江宁这么一说,江源反而感兴趣了,说道:“承安,你都发现了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 聊线索侯爷破疑点细商谈刺客露容颜
江源的为人当然值得江宁相信,也就没有什么必须瞒着他不能透露的,所以江宁直接说道:“这一群刺客非常小心,无论身上穿的衣服鞋袜还是手中拿的武器兵刃都查不出具体的来历,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他们肩上刺着的‘南安’两字明显是用来嫁祸南安郡王,让他顶罪的,也没有露出什么来。不过我还是从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喔,都有些什么?”江源坐到了江宁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听他说着。
“首先就是他们脚上穿的鞋。”江宁正色说道。
“这些刺客为了让我们无法辨识出他们的身份,脚上穿的都是新做出来的布鞋,上脚估计不超过两天时间,这一点从鞋底的磨损程度和鞋面的新旧就能看得出来。但是接着我检验了他们的鞋底,他们每个人的鞋底都沾上了很多淤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在这两天时间里曾经踩到过水里面或者有淤泥的泥坑。”
“可是这就奇怪了,行刺前的这两天整个顺天府都没有下过雨,无论是京城里面还是城外的道路上按理说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泥。这类千层底的布鞋是用布做的鞋底,用浆糊将一层层的布片黏成厚厚的一片,再将一片一片的鞋底码放在一起再用麻线缝合纳成鞋底的。因为鞋底用了浆糊,所以是绝对不能被水打湿的,否则鞋底就容易坏掉了,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如果是在走山路的时候偶尔遇到了一个两个上泉形成的水坑,这些刺客一定会绕开的,绕开一个水坑又废什么事呢?可是现在他们所有人的鞋底都有厚厚一层干掉的泥巴,这就说明他们的行进路线上有一些他们根本绕不开淤泥或者水坑,无论怎么走都要踩到淤泥上面。是什么地方有这样的水坑或是泥潭呢?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江宁皱着眉说道。
这一条确实很有道理,江源点了点头,示意江宁接着往下说。
江宁进入了推理状态,看也没看江源的反应,接着说道:“第二点也很奇怪。我拜托了相熟的太医检查了刺客用的匕首和箭头,锋刃上面涂抹的毒/药都是比较常见的品种,虽然毒性强大,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你降服的那匹驽马所中的毒就非常特殊了,那位太医检查了很久都没有说出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又问过了其他的太医,整个太医院竟然没人能说出这种药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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