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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这职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她走出屋外,暗黑的天空飘着絮絮的雪花,她如幽魂飘荡,鬼使神差走到那片竹林,从那小门进去,过竹林,穿过一片空地,漂移到池子边,池水已半结冰,水面吹过冷冽的寒风,佟氏清醒了些。
她站了许久,回身,看近处的草堂里的亮着灯光,一丝暖流过她周身。
她觉得异常疲惫,脚步沉重,头昏昏的,身子轻飘飘的,慢慢天空遥远了,眼前一片漆黑,她失去了知觉。
她醒来时,躺在一热热的火炕上,头上敷着一条冰凉的白棉巾,她轻轻叫了声:“水……”
一只修剪整齐的洁净的大手,端过一碗热水,送到她嘴边,佟氏强支起身子喝了一口,胃里一阵舒坦,贴着火坑的身子暖和多了。
她看眼眼前的男人,眼角一大颗泪珠滚落,那男人心一动,温和地道:“你病倒在门前,脸都烧红了,说着胡话,我喂了你药,现在感觉怎么样?”
佟氏低弱声儿道:“舒服多了,带累先生了。”
说吧,就要起身,起得急了,身子摇晃一下,安仲卿忙伸手扶住她,佟氏无力地靠在他宽阔的x前。
双方迅疾反应过来,身子都不由一颤,分开,佟氏微微脸红,借发烧,掩饰窘迫。
安仲卿看这弱不禁风的女子,生出丝丝怜惜之情,有一种冲动,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翻。
他不知她发生什么,但感觉得到她遭遇堪怜。
她的额头淤青,布着几缕血丝,一缕乌发飘落,他想为她撩起细碎的发丝,见她脖颈细腻,透明的白,能见肌肤下的青细的血管,她垂眸,柔和安静。
她不知不觉中撩拨他的心,他目光越见温润,像澄净湖水,让她沉沦。
她抬头望向他,他望向她,她抖着身子猛然扑在他怀里,他楞了楞,稍事犹豫,就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他们彼此听对方心跳,她听到他的心跳得有力。
章节目录 50宅斗升级
佟氏走路有点踉跄,前厅酒宴未散,听里间笑闹声不觉于耳。
她发了一回汗,头轻了,不似方才沉重,她回想方才一幕,耳热心跳。
暗夜,孤男寡女,可想而知接下来发生什么,她贪恋那怀抱的温暖,他短暂的沉迷后,却放开她,退后几步。
她乍然失去依靠,伏在炕沿上,咬着唇,抬起头,凝望着他,他不忍看她荡漾水眸,背过身去,脸朝向窗外,幽幽道:“此有违人伦道义,非君子所为,方才安某得罪了。”
安仲卿发乎情,止乎礼,是个谦谦君子
佟氏蹒跚离开,一步步,走得艰难,走出很远,回头,看安仲卿站在竹林边,一动不动,一任寒夜的冷风钻入他衣襟。
佟氏回房,进门一股暖气,屋子里热烘烘的,是挽香回来了,在堂屋里生了两个炭火盆子。
看佟氏由外进来,惊讶地瞅着她的额头,问:“主子头怎么青了。”
佟氏淡淡一笑,道:“夜黑,喝了点酒,走路跌倒了。”
挽香似信非信,也不问了,侍候主子洗漱安置了。
次日,佟氏发烧身子软,就告假不去上房请安。
又躺了个把时辰,她才懒懒地起身,秋荷端着铜盆水进门,道:“主子,爷要出远门了,奴婢去上房看太太领着丫鬟们收拾爷出门用的东西。”
佟氏一下子心里豁亮,急问:“去那里?多久?”
秋荷道:“好像去一两个月,是去…….”
想了半天,道:“是去徐州,好像那里洪灾严重,朝廷派去,是当朝太子爷钦点的三爷,还夸三爷j干,办事利落。”
这男人x情暴躁,做事不拖泥带水,看来很得上峰赏识。
佟氏道:“什么时候动身?”
“好像晌午就走,午膳不在家吃预备在路上吃。”
日中,王氏带领三房一干人等,一直送贾三爷到大门外,王氏嘱咐:“路上小心。”
贾三爷周遭看一眼,从佟氏身上扫过时,惊异朝她额上看了眼,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王氏等看着他上轿,才回转。
次日,是娴姐三天回门的日子,一大早,三房人等都等在上房,外面小丫鬟喊道:“娴姑娘和姑爷回来了。”
王氏一叠声叫:“快请。”
邹姨娘和佟姨娘等带着丫鬟仆妇迎出,走不远,娴姐和方姑爷在丫鬟婆子前呼后拥下朝这厢走来。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邹姨娘率先上前,满脸堆笑,道:“可把姑娘和姑爷盼回来了,太太正盼着呢!急得直催人去看。”
佟氏看方公子面带喜色,娴姐笑得勉强,似有心事,两人像是不很和谐。
佟氏早有预料,有慧姐比着,压了她姐姐一头,方公子心中一定是取中慧姐,娴姐外表像她母亲端庄大气,却有点刻板不讨喜,适合做一房主母。
慧姐标致,x子活泼好动,会讨得男人欢心,尤其像方公子这样自诩风流的男人,堪配慧姐。
这姻缘错配,也是娴姐三人的悲哀。
这新婚三日,正是柔情蜜意,小夫妻却明显不和谐,不知王氏作何感想,只怕后悔不已。
迎一干人进了上房,王氏早已等不及,站起来,朝门外张望,见娴姐俩夫妻的影儿,喜不自禁。
二人大礼叩拜母亲。
王氏忙道:“自家人,不用多礼。”
二人落座。
娴姐看一房中人都在,唯有父亲没在,问:“父亲上朝去了?”
王氏道:“你父亲公出了,朝廷派他巡视徐州,徐州水患严重。”
方公子眼神漂浮,左右来回憔看,忍不住问:“慧妹妹去哪里了?”
王氏当母亲的心细,自二人进门就察觉出娴姐脸上牵强的笑容,不用说在婆家一定不顺心。
女儿受了委屈,王氏的心不自在,淡淡地道:“慧姐那会起这么早?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我心疼她年幼,不叫她辛苦,从不用她在我跟前应景”
佟氏唇角微挑,王氏见其一丝嘲讽,转瞬就收起,心头恼怒,把她母女暗恨,尤其是慧姐这小蹄子,勾引方女婿,定是她害得娴姐小夫妻不睦,娴姐才忧郁寡欢。
又瞟了方珏一眼,见方姑爷脸上明显失望情绪,暗自担心,看眼女儿,娴姐一直在看夫婿的脸色,方珏没见惠姐不乐,娴姐心生醋意。
耳边想起新婚夜夫君说的话:“万望娘子成全我和慧妹妹,为夫知道娘子贤德,我这厢有礼,此事全仰仗娘子在岳父母跟前周旋,大恩永世不忘,我三人夫妻妾同乐,岂不强似我二人同乐。”
娴姐新妇,本守礼,万万不想他提出这个要求,别的好说,唯有这个难以接受,况是自己庶妹,一向又不和,女人在传统,心底里还是难以接受别的女人来分享丈夫,依她所受的教育,能接受男人纳妾,可也得等她们小夫妻热乎劲过去,在房中放个人,堵堵外人的嘴。( 无弹窗广告)
方珏看她好半天没言语,脸上y晴不定,好言哄道:“你与惠妹妹也不用分大小,她是你妹妹,平常就称呼你声姐姐,凡事以你为尊,房中财权也由你管,也不是外人,是你亲姊妹,也免了吃醋嫉妒,这岂不是一桩美事。”
娴姐蹭地腾起火气,咬碎银牙,却原来不是纳妾,是要二人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嫡庶,好一桩美事。
娴姐正待发作,突然想起管教嬷嬷的话:“到了婆家凡事三思而后行,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想收回就难了。”
“夫君要顺、敬,即便是他行事不周,也应好言劝解,务生怨念,夫妻不和,家宅不宁。”
娴姐牙缝里挤出:“夫君所托,我禀明父母,多说些好话便是。”
方珏兴奋,搂住娴姐行房,做起来弓马娴熟,特别卖力,事后极力奉承娴姐,抚慰娇妻。
娴姐若不知他心思会以为他对她真心的好,待知道他心思,不禁往歪了想,夫君是为惠姐这小贱人才讨好自己,也不领情。
二日,拜见公婆,方大人和方夫人看娴姐行事稳重,倒是满意。
房中一干丫鬟拜见主母,娴姐看方珏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红袖的,另一个叫添香的,模样妖媚,打扮与别的丫鬟有异,知道这是方珏收用过的,心中又添一刺。
也不好发作她二人,想等自己站稳脚跟在发落这两个狐媚子,毕竟与惠姐比起来,这二人属小巫,不用多费心思。如今方珏心思都放在惠姐身上,惠姐才是心腹隐患。
娴姐不漏声色,单等三日回门,与母亲商议此事。
方珏到了贾府,十分讨好娴姐和岳母,王氏猜不透,姑爷这样子巴结,为何娴姐闷闷不乐,心下着急,房中人多,又有不便。
王氏耐着x子,领着一房人等,带着小夫妻拜见了老太太。
总算这一切过场都走完了,方珏由大爷和二爷,五爷陪着去前厅饮酒。
王氏才屏退众人,拉着娴姐的手,担心地道:“出什么事了吗?”
娴姐这几日委屈得什么似的,隐忍着不说,婆家都是姓方的,都是一路的,连苦都无处诉。
娴姐未出言,先落泪,王氏更加着慌,道:“快说呀!我的小祖宗,倒地出什么事了?”
娴姐委屈伤心,呜咽道:“还不是因为惠姐,你女婿要娶惠姐做平妻。”
王氏一下愣住,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原以为娴姐成了婚,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承想,方珏这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享齐人之福,想得倒美。
王氏比起女儿的智商,当然高出一筹,压压火气,看着女儿受委屈,心里不好受,温言劝道:“你别着急,这事不还有我和你爹吗?惠姐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就是我答应,你爹也不能答应,他还想给惠姐找个平头夫婿,心高着咧!”
娴姐一听,止了哭,道:“真的吗?爹不会同意?”
王氏道:“惠姐的婚事我不答应,谁都做不得主,就是你爹也不能宠妾灭妻,为了她娘俩与我闹翻。”
娴姐这下放了一半的心,脸色刚一缓和,又担忧地问道:“可夫君那里怎么交代?”
王氏嗔道:“看你这孩子,这还不好说,就说我和你爹把惠姐已许了婆家。”
在说方珏被贾家耀哥拉着去前厅,回头看妻子,眼神示意她别忘了惠姐的事。
娴姐不动声色,示意他放心。
方珏终是对妻子放心不下,通过这二日接触,他感觉出娴姐不似惠姐,惠姐简单易懂,娴姐不吱声不蔫语,却有点猜不透,又听他娘方夫人说起,岳母王氏想把惠姐嫁入孙家,后来退了亲。
娴姐答应的事,他估m十有□是不成的,可还抱着一线希望。
方珏偷空出来,找了一个丫鬟叫出娴姐,娴姐此刻也正在内宅花厅饮酒,陪着自家大娘,婶子。
听方珏叫她,忙走出去,见方珏在二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上前急问道:“怎么样?惠姐的事怎么样?”
娴姐听他语气很急,心酸酸的。
看方珏迫不及待的样子,隐忍不住,语气颇冷地道;“慧姐已有婆家,辜负夫君一番心意了。”
方珏看出她故意敷衍,脸子不好看起来,道:“我看不是慧姐有婆家而是你不愿意吧?”
娴姐忍住气,道:“慧姐的事,父母做主,轮不到我说话,如有心思,夫君自去和他们说,我也不再中间传话。”
方珏赌气道:“我这二日就与父母亲说之,派媒人上门提亲。”
说吧,不在理她,转身去前厅吃酒去了。
方珏走了,娴姐手里绞着帕子,泪含在眼眶里,委委屈屈,跺脚走了。
方珏才走不远,就看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个丫头,摆手招呼他,他恍惚记得这是慧姐的丫鬟,欣喜地走过去,那小丫鬟道:“我家姑娘让我问公子一句话。”
“什么?”
“公子可曾忘了与我家姑娘之约。”

“我没一刻敢忘,告诉你家姑娘,我方珏誓娶她为妻,今生绝不负她。”
“取个信物回去,奴婢好交代。”
方珏取下腰间和田籽玉双鱼配交给小蝶道:“姐姐费心,这个交给你家姑娘,方某在这里多谢了。”
说罢,深施一礼,小蝶灵巧躲过一旁,绣帕遮了半天脸,噙着笑道:“姑爷是主子,奴婢受不起这等大礼,帮姑爷忙也是应该,只要姑爷将来不要忘了奴婢便是。“
方珏看这小丫头口齿伶俐,眼神灵动,娇滴滴,含情脉脉用眼风漂着他。
方公子何许人,那是脂粉堆里出来的,立刻明白,这丫鬟对自己有意思,凤眼斜溜,道:“姐姐放心,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
这明显是《西厢记》张生戏红娘的话,小丫鬟当然明白,羞红脸,跑走了。
方珏看着她背影,心中得意,能纳双美,心愿足矣。
娴姐回去花厅,王氏一直用眼漂着女儿,知道她出去,忙吩咐丫鬟跟着,那丫鬟回来,附耳边叽咕几句,王氏表情现出担心。
娴姐回来,王氏看她脸色不善,忙趁人不备,扯去偏厅,问:“怎么了?“
娴姐愤然道:“我照母亲的意思说了,他说我故意的,还说禀明父母,派媒人上门求亲。“
王氏也气得浑身打颤,道:“我偏就不把惠姐给他,他能耐我何?“
娴姐道:“你女婿就会跟我翻脸,如今我看透了,他是冲着惠姐才娶我的。“
王氏心中懊恼,与其如今,还不如当初退了这头亲事,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把惠姐这孽障找户人家嫁出去,最好找个寒门小户,让她吃点苦,方解心头之恨。
可佟氏能答应吗?暗恨佟氏,若不是她使计,惠姐早就嫁去孙家,会有这等事,越想越恨,心中生出一计,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钝刀割r,不如来个痛快的,趁着贾成仁不在家,佟氏无人庇护,想个万全之策把她除了。





妾这职位 51-55
章节目录 51祸从天降
闲在家中坐,祸事天上来,也合该王氏心想事成,老天庇护。
正午时分,家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府通房围坐一桌子,有小鸾,瑞香,银姐,二房忠哥的通房唤作善姐的,大爷的通房绿柳姑娘,还有二爷的那外宅余氏,不妾不通房的。
这余氏现在不作不闹,消停多了,寻死觅活,二爷厌烦,不理会,家人抱着膀看热闹,讥笑。她又舍不下初生的孩子,万般无奈,只好忍受,也就夜里无人,悄悄抹几把泪,怨二爷薄情,二太太厉害不容人,也深悔自己自轻自贱,事到如今,只好任人拿捏。
更糟心的是孩子无名无份,好在这余氏不是等闲之人,很快看清形势,二房乃至整个贾府是二太太当家理事,人人都脑袋削尖了往二太太跟前凑,以其得宠,仗着主子的势力,做威福。
余氏把形势看清了,就好办了,撇下二爷,不去理会,专侍二太太何氏,刚出满月,就去何氏跟前奉承,不管二太太给不给好脸,热脸贴冷屁股,硬是每日围前围后,巴结讨好,使出宅门里向上爬、下作却济事的惯常伎俩,学舌偷打小汇报,那个丫头偷看二爷一眼,那房姨娘打扮漂亮在二爷跟前晃,同时自己洁身自好,不去招惹二爷。
这招真管用,二太太初时不屑,日子一长,对她看法有了改观,用不上几年,就引为心腹,庶子户口也在她不懈努力下,报上了,她也上位姨娘,贾府下人没人敢轻贱她,甚至就有那识时务的反倒跟她亲热起来,她的日子自此顺畅。
余氏过后想想,自己这经历g本不算个事,若说成功经验,其实很简单,适度的心里调试,无非脸皮厚点,三观底线拉低点,几年下来,内心强大了,一改柔弱怨妇形象,遂总结出人生不能轻言放弃,凡事过去是门,过不去就是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贾府酒席宴上,婉儿是有身子的人,就有些坐不住,强自陪着几个通房饮酒。
婉儿一直安心养胎,这次娴姐回门,才跟着凑个热闹,肚子里孩子月份大了,坐时候长了,腰酸背痛,就和各位通房告罪,先回去了。
一站起来,就觉得腹中有点隐痛,忙扶着丫鬟眉儿,出了花厅,急着往三房走。
越走小腹越痛,最后竟至直不起腰来,额上冒细汗,眉儿就有些着慌,看离十几步远佟姨娘,忙唤了声:“佟姨娘,婉儿姑娘不好了。”
佟氏早就看见婉儿,看她主仆不大对劲,婉儿弓着腰不能直立,几乎寸步难行。
她赶紧加快步子,就要离开,不是她心肠硬,实在是宅斗文看得太多,这种时候,离远点好,却听眉儿唤她,佯作没听见,可眉儿这丫头声儿大得连鸟儿都惊了,置之不理,说不过去。
这厢婉儿却疼得跪在地上,眉儿瞪大眼瞅着地上,惊呼道:“血。”
就见血从婉儿身下流出,一会就一大摊子,青石地砖上就鲜红一片。
婉儿躺倒在地,昏死过去。
佟氏看得清楚,忙假借着招呼人,也不上前,大声喊道:“来人啊!婉姑娘出事了。”
这离花厅不远,里面饮酒的人听到都跑了出来,众人围着婉儿。
佟氏头也不回,就快步离开。
王氏带着人出来一看,知道不好,已不中用了。
张罗着把婉儿抬回房,胎儿却已下来了,找大夫也不济事了。
王氏不免狐疑,好好的,婉儿的胎怎么就落了。
把丫鬟眉儿叫过一旁,散去下人,眉儿吓得嘴不听使唤,说个不清,连说了几遍,王氏听明白了。
突然脑子一个念头一闪,一丝欣喜爬上心头,盯着眉儿道:“好好的,婉儿姑娘胎儿怎么落了,是你这丫鬟不尽心,没侍候好,让姑娘摔倒了,是不是?”
说罢,神色俱厉,眉儿吓得赶紧摇手,分辨道:“奴婢不敢。”
不觉膝一软,‘咕咚’跪下。
王氏声儿变得冷冽,道:“一定是你这丫头贪玩,惹出事来。”
眉儿吓得哭了起来,叩头道:“太太明鉴,奴婢真的不敢,不信你问姑娘。”
王氏冷冷道:“姑娘如今正昏迷着,你让我问谁去?”
眉儿吓得脸煞白,这等大罪若安到身上,那是死路一条。
哭咧咧分辨道:“佟姨娘在附近能证明奴婢没说谎。”
王氏看脚边的眉儿,眼里一丝y毒,提示她道:“佟姨娘没对婉姑娘做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你不敢说,若佟姨娘做出害姑娘的举动,你实话说了,我保你无事。”
眉儿本是个心思灵活的,听太太语气,抬起泪眼,看太太隐含深意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自幼就是三房中丫头,三房里的事,都知道一清二楚。
忙顺杆往上爬,道:“奴婢才慌了,不敢说出实情,这会子太太要治奴婢的罪,奴婢也不能代人受过,主子却是佟姨娘推倒的。”
这一句话,就奠定了佟氏的厄运。
佟氏回房,心犹自乱跳,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果然,没过多久,徐妈妈惊慌跑进门,道:“主子,出事了,太太带人朝这院来了。”
佟氏透过窗子,见王氏带群人,气势汹汹已进了院门,知道不好,来不及多想,飞快地对徐妈妈道:“你去求老太太救我,老太太若不管,你就说让老太太查二爷置外宅是谁给二太太透的消息。”
徐妈妈没能明白,想问已来不及了,王氏已带人进来。
进门二话没说,厉声对跟随她的丫鬟婆子道:“把佟氏这贱人拿下。”
就有几个chu壮的婆子一拥而上,就把佟氏按住,双手反剪,跪在地上。
王氏这才说话,指着佟氏声色俱厉,道:“你干得好事,害死贾家骨r,该当何罪?”
佟氏心里明镜似的,事到如今,王氏是想置她于死地,求也无用。
佟氏淡然一笑,和风细雨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氏冷哼声道:“量你也不承认,眉儿已招了,是你推了婉姑娘,婉姑娘才倒地。”
佟氏没有丝毫惊慌,反倒比往常平静,道:“太太,您等这天很久了,就如你的愿,从此你我二人恩怨了了。”
王氏一时语塞,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各自知道对方心思。
王氏挥手,命道:“押下去,看好,不许让她跑了。”
佟氏没有挣扎和反抗,临出门时,看了徐妈妈一眼,徐妈妈得了主子吩咐,破例没有任何反应,只傻傻地站着,看主子出门前,使了个眼色,明白是嘱咐她找老太太求救。
佟氏被这帮子丫鬟婆子推搡着,关进三房后面一间无人的空屋子里,大门在外上了锁。
这间屋子大概久不住人,早已废弃,窗子在外面被木板钉死,只板子空隙s进来一线阳光,才在黑暗中看清楚屋里。
这屋子一铺破抗,上面光溜溜没有铺盖,墙体大概是冬季下雪返潮,y湿一片片,像地图,一圈圈。
窗纸已泛黄,破了好几个洞,冬季冷风从破洞里板缝中灌进来。佟氏打了个哆嗦,她病还未愈,身子羸弱,禁不得冷,亏得看到王氏进院,抓过一件棉衣套在身上,才不至冻死。
她坐在炕里,卷缩一团,靠自身取暖,抵御屋里的冰冷。
窗子缝隙那细细的几束光,渐渐淡去,屋内完全暗下来。
她不知什么时辰,又冷又饿,很难捱。
夜里,她迷迷糊糊竟睡着了,却被从门扇灌进来的冷风冻醒,周围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好容易熬到窗子外透过一点光亮,知道天大亮了。
次日,一整天,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也不见一个人来,佟氏饿得浑身没一点力气,一动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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