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拯救一次的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藏春一隅
很快就到了学校前的巷子里,陈寻感觉车停下来了,才睁眼看了看外面。人来人往,不少家长来接孩子,不远处他女儿正站在那跟小男孩说话。
文侃火上浇油道:“这几天都是他送陈缘出校门呢,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用心。”
陈缘跟方木熟悉了很多,现在已经基本上不排斥跟他并肩同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到了巷子口,本来应该分离了。陈缘却有些踌躇,没有朝路边那辆熟悉的车跑去。
方木也很耐心,问道:“怎么了?”
陈缘看到文侃了,但是没看到车后座还有人。她嘴唇微动,极小声对男孩说了句“对不起。”
方木一怔,又笑道:“怎么突然道歉?你又没做什么。”
方木比她高,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说:“有的,第一天我那个……一定吓到你了。”
男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定定看了她好几秒,眼底神色复杂,好半天才勉强道“啊,那个,没关系的。”
陈缘感觉他反应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索性压下那种感觉。
她不是第一次道歉,至少对陈寻就说过很多次对不起,那时候她心里没有清楚的认知,只想要讨好他,让他对自己满意才不会被抛弃。
但这次的道歉,是她自己主动的想法,为她曾经那样恶意的揣测过别人而道歉。
陈缘或许还没有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但方木能看得出来差别。
她真的跟开始不一样了。
方木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向那辆车子,而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路灯笼罩的街道下车,转弯进入遍地坑洼的旧街,公交车自身后驶过,溅起泥水。
少年背着包,脊背微微松懈,一直走到一片矮房区,自建平房跟一条街之邻的小区格格不入,却真实的共存着。
方木神色不复在学校的鲜活,熟悉地钻进一间低矮的房子。
进门左边是简易厨房,往里走就是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央,旁边放着吃饭的桌子,此时屋里没有人,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尽的酒气,墙皮斑驳一片。
方木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少年清秀温和,与这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他坐在塑料凳子上,静静等待。
不出半个小时,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推开门进来了,看见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骂了几句,不耐道:“你又来我这里干嘛?你妈新找的那男的不是很有钱吗,跟着她不知道享福?”
方木垂眼,平静道:“我最近想住这边,你去厂里宿舍待一段时间。”
男人狐疑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没说什么,同意了,“有楼房不住,非跑来这破地方,生的贱吧。”
而后也懒得再管他,反正这儿子性格一直奇怪,有时他看着都莫名觉得渗人。
等他去冲凉完再出来,房间已经空空如也,桌上留了一把现金,男人嗤笑了声,数了数钱,叁千块。
当付租金呢?
【估计下一章就到了该上肉末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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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拉开车门后看见陈寻,只惊讶了一瞬。
陈寻正盯着车窗外某一点发呆,连她坐进来都只是倦怠地抬了抬眼皮,招呼也懒得打。
今天文侃车开的格外凶,陈缘默默抓紧坐垫,迟钝如她,也感觉到车厢氛围不同寻常。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陈缘在自己房间洗了澡,拎着月亮灯正踌躇不决,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去找陈寻。
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差,一句话都不说。
可能是上班不高兴了,不想理我。
说不定会嫌我烦。
陈缘自暴自弃地仰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圆圆的顶灯发呆。
陈寻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毫无变化的卧室,顺手把毛巾扔到桌子上,出门去了。
陈缘的卧室门缝微开,有淡淡灯光倾泻而出。他走至床前,看着合衣屈身躺在被子上的女孩。
她看起来还是很瘦弱,但是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脸蛋跟之前的瘦削相比也圆润了些。睡得不是很安稳,看起来不太高兴,嘴巴也撅着。
陈寻一手揽着她肩背,一手从她膝下绕过,将人抱了起来。
陈缘被骤然腾空的感觉惊醒,整个人惊颤了一下,立即有人把下巴贴上她额头,算作安抚。
“乖,别睁眼。”
男人身上是熟悉的浴液香味,她像只小动物一样闭着眼嗅了嗅,才又安心地睡过去,手还蹭了蹭他睡衣上的扣子。
陈寻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关灯躺了下来。平时她主动过来都会自己乖乖躺到自己位置上,像是怕自己乱动似的,有时候还会用枕头隔一下。
今天把人放进被窝里,就往他怀里钻,贴着他小腹睡得香甜。
陈寻闭着眼手推了几下,没推动,也懒得管,索性随她去了。
次日上课的时候,陈缘走神次数多到方木都忍不住悄声提醒她:“老师看你四次了。”
陈缘听见了,便抬眼望去,那老师猝不及防跟她对视,却僵硬地移开视线。
她握着笔,心不在焉地在纸上涂画,脑子里还不断会放着今天早上醒来的场景。
被闹钟叫醒时,她努力想要驱赶睡意,却被脸下方异常的触感惊醒,头一动,那人就不悦地“唔”了声,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响起“再闹……滚出去……”
方木看着她耳垂一点一点染上薄红,不解道:“你怎么了?”
陈缘镇定地回望他,说:“我没事。”
等到午休的时候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她吃完饭之后,去洗手间的路上被迎面一个冒冒失失握着水盘子的美术生撞上。校服外套和里面的短袖都沾上大片色污渍。
那女生连声道歉,说话又快又急。陈缘一个受害者反而比她还紧张,一个字也没听懂,只慌忙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想要快点从这场风波中脱身。
她去洗手间打算用水清理一下,结果沾了水之后反而让污渍面积更大了,衣服上一片狼藉。
而且湿哒哒贴着皮肤,难受得很。陈缘不知所措的抱着手机,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上面仅有的两个号码中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拨通下面一个。
“喂……”
张悠刚刚送完饭回来,正躺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吃水果,家庭电话响起的时候吓她一跳,刚接通。对面的女声微弱不清,她看了看来电,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小丫头的电话。
修的凌厉的眉毛一挑,故意“喂喂喂?”了好几声,然后嘀咕着“信号真差。”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陈缘无措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想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就再也没有接通过了。
陈寻的号码就在第一位,她没有打。将手机锁屏,在最里面的一个隔坑站着。
外面不时传来学生的嬉闹声,那些声音时近时远,到最后终止于午休铃响。
陈缘看着指甲里沾上的颜料,怎么抠也弄不掉,反而一块深一块浅,难看极了。
腿也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而发僵了。
所以在听见有人小声喊“陈缘”的时候,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是一种陌生的,被救出泥潭的感觉。
“陈缘?你在里面吗?”
焦急的男声,急促地连声唤着她。
陈缘拨开门闩,在洗手间门口看见了脸上一片急色的方木。
方木看见她也愣了一下,一下就注意到她身上的颜料,乱七八糟的,下意识问道:“你……有人欺负你?”他以为陈缘是被霸凌了。
陈缘只是简单说道:“不小心碰到了。”
方木有些纠结地看着她的衣服,说:“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那个叔叔,让他带你回去换一件衣服?”
陈缘抿着嘴没作声。
方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原地有些着急地走了两圈,如同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你……我家离学校很近,几站路,要不要去我家,我给你拿一件我的t恤先将就着?”
陈缘还是没说话,因为脸上的表情太淡,所以给人一种很漠视的感觉。
方木以为她不想去,表情逐渐有些尴尬,说:“还是算了……”
话音未落,陈缘已经看着他,点了点头。
坐上公交车的时候,陈缘有些怔忪,车上有不少人,在她面前的座位上就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正咬着拳头流口水,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她勉强弯了弯唇,做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方木看起来很习惯公交车,握着扶杆,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的表情平淡轻松,又隐约透露着她曾经无法企及的幸福感。
他果然是一个幸福的人。
陈缘压下那种艳羡渴望,学着他的样子看着车窗外面的店铺,行人。
下了车,跟着方木绕了几个小巷,面前是一片平矮的房区,方木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说:“我们这边的房子都比较小,你不要嫌弃。”
陈缘正看着一个坐在门口的大树下喝绿豆汤的老婆婆出神。
那个老婆婆笑眯眯地招呼道:“虎子屋的儿子回来啦!”
方木也熟稔地跟她打过招呼。
两人走到一个低矮的门口,方木上前一步,用钥匙拧开门锁,说:“这就是我家。”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男孩脸上,他在婆娑树影里对她招了招手。
“进来吧。”
【卡卡卡卡文了,之前写的删改着干脆重新整理了一下,估计得走了这一波剧情才能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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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您看郊区那个项目……”
眼前满脸堆笑的男人正殷勤地递烟倒酒,被陈寻手腕不轻不重一拦,便不再敢造次。
他也坐在觥筹酒桌里,带着跟那些人的不甘,敢怒不敢言不一样的表情。
他在笑,眸光温和,拒绝人的姿态都做的体面,不会落人话柄。
没一会儿,门开了,有人无声而迅速地踏进人圈,在那人身后肃颜耳语一番。
陈寻脸色立时就变了,满桌的客人谁也不看,转身就出去了,方才进来那人捡起陈寻忘带的西装,从容地对各位一笑,也离开了。
好半晌,才有不知事的小人物嘀咕一声“好狂啊。”
“刚才江老师来了电话,说陈小姐……突然不见了。”文侃从倒车镜看了看后座那人,斟酌着语调补充道:“他说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陈寻捏了捏鼻梁,“监控查了没?”
“那边正在看,大概中午1点左右看见陈小姐出了教室,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校门口监控显示……”说到这,文侃表情稍显怪异。
陈寻抬了抬眼,问:“怎么了?”
“上面监控显示陈小姐和一个男同学在1点45分一起离校了。”
二人一路上到老师办公室,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生隐隐带着急躁的辩解声,“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走廊上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还跟她道歉了,真的不是故意欺负她!”
陈寻推开门,看见里面景象,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脸色涨红,而她对面的江文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见门开了,看见陈寻,脸色微变,忙迎上来,说道:“陈总,这真的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这好端端的突然出了这么个事,监控上显示陈缘就是在走廊跟她撞上之后去了洗手间,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教室。”
那女生梗着脖子立即反驳道:“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干!”
江文华眉目一竖就要开口,被陈寻拦住,陈寻转而看向那女孩,温声道:“好,我们相信你没有欺负她,不过现在可能要麻烦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她是怎么跟你撞上的?”
那女孩正上着课忽然被叫出来盘问,还被怀疑是霸凌其他同学,心里本来就委屈,又看见陈寻态度亲和,没有要往她身上扣帽子的意思,不自觉缓和了语气,说道:“就是当时我拿着颜料盘拐弯到走廊的时候步子有点急,然后不小心跟她撞上了,我就跟她道歉,看她衣服上沾了颜料,想说要不要去帮她借一件外套,结果她一直摆手,也不跟我讲话,我就走了。”
言罢还嘀咕着,“只是衣服上沾了颜料啊,她可以回教室随便借个衣服挡一挡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寻默了默,大概可以想象出那时的情景。对别的普通小孩来说很简单的事情,无论是回应一句“没关系”或者是回教室向别人求助,对陈缘来说都是一道需要攻克的难关。
江文华让那学生回去上课了,小心翼翼陪着陈寻二人看被截取出来的监控视频。
走廊的监控拍到只能拍到她往厕所方向去了,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打了预备铃之后,走廊上的学生越来越少,只有一个男生,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画面静止在男孩正脸出现的那一秒,是那天跟陈缘在巷口分开的那个男同学。
江文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方木,就是他跟陈缘一块不见的,我已经试着联系过他母亲,没打通电话。”
陈寻直起身子,转身出去,边走边对文侃说:“查那个方木的地址。”
房间闷热狭小,空气中透出腐朽潮湿的气味,没有开灯,薄薄的窗帘可以透出些日光。陈缘坐在床沿,脚微微一动,就有铁链声哗啦哗啦响起来。一墙之隔的厕所水声终于停下来,过了两分钟,方木出来了。
他站在桌前给自己灌了杯凉水,地上还有两桶矿泉水,他拿了只塑料水杯,又倒了一杯,递给陈缘。
陈缘不接,他就上前,握住她的下巴,一口口给她灌进去,然后看着她被水呛住,咳个不停的模样,不以为意地伸手擦了擦她下巴上的水,声线温柔:“很难受么?”
陈缘立刻别开脸,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方木平时温驯的表情全然消失,掐着陈缘的脖子把她重重推到床头,肉体与木头碰撞立时发出沉闷重响。
陈缘盯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一只手顺着她身上深灰色的男生t恤下滑,擦过她的胸部时还恶劣的屈指碰了碰她。一路划过小腹,停在私密处。方木一只腿站在床边,另一条腿跪在她的双膝之间,膝盖不紧不慢地顶开她的双腿。
似乎是猜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陈缘冷淡的表情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如同深冬的冰潭,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凿开,留下破碎的裂痕。
身后是墙壁,她退无可退。方木伏在她耳边,气息如毒蛇般在她耳根游移。
“别着急,我只想验证一件事情。”
话音刚落,陈缘身下一凉,她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看着脏污的天花板,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方木的动作很利索,只几秒就抽出了手指,沉默着起身走到一旁拧开矿泉水往自己手上浇。
他不知为什么情绪变得有些焦躁,在小小的房子里来回踱步,胸腔剧烈起伏着,沉沉呼出一口气。
瞥见床上跟个死人一样的陈缘顿时又恶从心起,拎着那桶矿泉水走到床沿,揪着陈缘的长发逼她坐了起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是个脏货。”
方木狞笑着将那半桶矿泉水倒转过来。
“叮铃铃——”
“叮铃铃——”
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缘湿透的长长睫毛微垂,没有动作。
方木从她抽出她的手机,看了眼来电,忽然笑了,将手机面朝着她晃了晃,然后滑到绿色标志。
“……”电话接通,开了提。
“陈缘,说话。”男人的声音在狭小空间响起。
陈缘低着头,没看方木,也没看那一方小小屏幕。
方木对她这幅姿态不满,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力度不大不小,传出清脆一声,陈缘头被打得微微偏向另一边,白皙的脸上浮起微红。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寻坐在车后座,忍耐地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
文侃眉目肃然,将车子一路开到某个高档小区,车辆从大门口开进去的时候没有受到一点阻碍。
在高楼下面,文侃递上准备好的电梯卡,一路上到17楼,摁响门铃,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打扮温婉的妇人露了小半身体,低声问道:“是来找老袁的吗?他今天有事,出门了。”
刘月给两位来客倒了茶之后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不知该怎么招待。
文侃职业习惯使然,他一进门就大致观察了一下装修布局,坐下后,自然而然地对这位女主人也暗中打量了一番,目光在触及她袜子底下隐约透出的红痕时,微微凝住。
陈寻没有做太多铺垫,开门见山道:“袁夫人,今天冒昧上门主要是想问一下你是否知道方木父亲的家庭住址?”
刘月面色微白,结巴道:“他……他怎么了?是犯什么事了吗?”
陈寻直视着她的眼睛,确认过后,才缓缓道:“不,是你的儿子,方木。”
从刘月那儿拿到地址出来前后也只花了几分钟,再次上车后,文侃犹豫道:“刚才那位袁夫人……她腿上有些痕迹。”
“什么意思?”
文侃咬咬牙,语速很快道:“就是有那种sm的情趣用具,看起来像电动脚镣,能紧的,她腿上就有那么一圈印子。”
陈寻心情欠佳,满脑子都是刚才电话里头那声清脆的巴掌响,一时没有深究他怎么会知道电动脚镣这种东西。闻言也只是淡淡道:“到时候再查查。”
车子开到城中村的某个巷口时就难以前进了,文侃拿着手机导航,两人一路走进了那条一米宽的石板路,两边都是低矮的房屋,分布的很紧密。
文侃在一个红色的木门口停下,看了看房门上手写的号码,跟刘月给的信息对照过后,立刻让到一边,说:“陈总,就是这儿了。”
陈寻耐心告罄,直接抬脚就踹上那扇木门。巨大的响声引得隔壁都有邻居探头出来看。
“砰!”
“砰!”
“砰!”
在第四下的时候,那扇门终于摇摇欲坠地垮向一边。
房间里面看起来很混乱,地上散落着塑料瓶子,还有大滩水渍。
陈寻不自觉屏住呼吸,伸手去揭床上隆起的被子,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是颤抖的。
【太抱歉了,我这两天一直赶作业进度,今天上午才完成了一门课程,应该会放松几天,所以明天也会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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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侃快速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其他藏人的地方后,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递给陈寻,便静静退出了这间屋子,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被子下的人形轮廓很明显,床尾散落着……散落着几件衣服,陈寻看了眼,是她的校服和运动裤。床上湿漉漉的有一大片水渍,他直接坐到床沿,伸手隔着被子摸了摸里面的人。
陈寻闭了闭眼,才唤道:“陈缘,是我。”
“我来接你了。”
“先把衣服穿上……行吗?”
被子下面依然没有动静。
陈寻:“好,没关系,那我来帮你穿,我现在要掀开被子了……”
他语气试探,手指拉住棉被一角,缓缓揭开。
陈缘背对着他,侧身蜷缩着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潮湿地铺在后背,隐约可见雪白肌肤,她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毫无知觉的模样。
可他知道,她是清醒的。
很显然,被子里的女孩身无寸缕。陈寻压下看见那大片赤裸肌肤的燥怒,轻轻扶起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胸口,将宽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伸手给她拨了拨头发,长发遮盖住的地方显露出来,她脖颈的青紫指印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指腹贴了上去,隔着一点距离想要触碰,但是又怕把她弄疼。
陈缘以为他要来碰,在他怀里忽然轻轻瑟缩了一下。
陈寻动作骤然滞住,别开眼深呼吸了一道,才强自镇定地为她紧了紧衣襟,伸手欲把她打横抱起。
陈缘极轻地推拒了一下,动作间双腿也暴露在空气中,同样是刺目的莹白。
陈寻柔声道:“别担心,衣服很大,我抱着你走,不会被别人看见。”
她仍然不肯,眼睛已经睁开来,看着床上的运动裤。
陈寻只好将那条运动裤拿来为她套上,过程中小心地没有碰到她肌肤。
出去后,陈寻看了眼那扇门:“这……”
文侃跟他共事多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回复道:“我会处理的。”
陈寻却扯唇笑了笑,说:“不需要修,这门的样子就很合适,顺眼。”
那扇门陈旧破烂,现在歪歪倒在一边如同一块废木板。陈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要让这关过陈缘的地方消失,无论是废墟也好,夷为平地也好,总不该还能好好的在这儿立着碍眼。
文侃看了看男人怀里的少女,她整个脸都埋在陈总胸口,只露出个后脑勺。
上车后,文侃谨慎问道:“陈总,现在是去医院还是……”他唯恐陈缘遭遇了非人待遇,或许需要急诊。
陈寻却头都没抬,说:“回家里。”
文侃从倒车镜中看见他低头以额去触碰那女孩儿的脸,神色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心下一震,忙回视线认真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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