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生生存守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暗夜千灯
再比如叶碎碎,有一个妹妹的身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可以永远跟他绑定在一起。
他以前有点讨厌当她哥哥,因为这个身份让他要顾忌很多,没法正视自己的感情,也要刻意压抑那些偶尔冒头的想法。
但自从他打算不当人了以后,这个身份倒是帮了不少忙,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说,以后她想跑也跑不了。
再说她喊哥哥也确实喊得蛮好听,脆生生的,以后在床上逼着喊两声感觉应该不错。
叶碎碎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夏辰安这些危险的心理活动,她听到夏辰安说逃课就开始走神,直往外冒坏水。
“真幸福啊。”叶碎碎捧着下巴开始坏笑,“他有夏辰安哥哥逃课陪玩。”
夏辰安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挑事儿专用的笑:“干嘛?你也想体验一下?”
“我可以吗?”叶碎碎也看着他笑。
夏辰安犹豫了,神情微闪,最后伸手在叶碎碎头上揉了一把,说:“不可以。”
叶碎碎被他顺毛撸得没脾气,只是乖乖地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想画画了,真的不想,每次走进那个画室都有窒息的感觉,比坐牢都难受。”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就只是在夏辰安面前不由自主说得夸张了一点,想让自己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来求安慰。
“那也要坚持一下,逃课什么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人的自制力大多数时候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薄弱。”夏辰安说,“你最后要是变成了一个问题少女,我就成千古罪人了,阿姨会杀了我的。”
叶碎碎突然发现,她真的好喜欢听夏辰安叨叨啊,他语气里理所当然的教育管束,让她有种被盖章定戳的归属感——就像屠夫给猪肉盖上“已售”的标签那样叫人心安。
“那好吧,听你的咯。”叶碎碎说。
“嗯啊,乖。”
前边还能一直保持高贵冷艳,夏辰安一句“乖”瞬间让她不淡定了。
那哄人的语气很难不让人觉得暧昧,叶碎碎明显感觉到他最近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和以前有所不同,总引着人不由自主往跑偏了联想。
“我去吃饭了。”她说。
她又想跑。
“这不巧了么,我也去。”夏辰安撇嘴。
“我不要跟你一起走。”叶碎碎别扭起来,“被别的老师拍到发群里,说我俩早恋怎么办?”
夏辰安嘴角微弯:“那不挺好的么?完了直接请家长,我爸跟你妈去老师办公室,一个说这是我儿子,一个说这是我女儿……”
夏辰安没说完就开始乐,叶碎碎也被逗笑了,嗔骂道:“你神经病啊。”
最终还是没有一起走,夏辰安被他们班班长半路勾搭走了。
叶碎碎去食堂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吃完饭了,但大家都没走,围在一起听大鹏讲八卦。
这次的消息是重磅爆炸新闻,听说明天下午会有记者来他们学校采访,重点查看美术班情况。
据大鹏说,之所以会有记者过来,是因为之前他们在论坛上看到的那个匿名帖子突然火了,转发过万。有知情人举报了他们学校租借场地给飓风画室办学,并强迫学生暑假集训。
叶碎碎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学校被人搞了,要举报不在暑假举报完事儿,他们都集完训了跟这作哪门子妖呢?赶在还有数月就要美术统考的当口搞出来这是事儿,简直把别有用心光明正大刻在了脑门子上。
大鹏的小道消息一向很准,接下来一整天画室的气氛果然都很沉闷,老师跟助教们嘴里都在讨论这事儿,形势似乎有些严峻。
阿飞已经被调走了,然而高淑女依然整天神神叨叨,金针菇来d组找大长腿那会儿,她一直拉着身边的人看金针菇脖子。
“你瞅他脖子上是不是有红红的一块小草莓?他们昨天不会见面了吧?晚上不会做了吧?”
旁边的人相当无语,反驳道:“金老师那是被蚊子咬的吧?”
“这个天气哪里还有蚊子?!分明就是种的草莓!”
“那也是跟人家女朋友种的,不可能是跟你前男友。”
“他自己说他跟金针菇有一腿的,他自己说的!”
旁边人捂住脸:“作孽啊这男的。”
全画室都在担心明天记者过来采访的事,只有她醉心于研究金针菇跟前男友是否度过旖旎一夜,外界严肃沉重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翌日,吃过午饭之后,画室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他们虽然跟往日一样照常练画,但空气中有暗流涌动,预示着将有事发生。
学校跟画室已经商讨出了应对之法,对外宣称飓风画室已经撤出学校,让学生签署了不作数的学退款单,并在记者到达学校之后让画室的老师们藏起来,换上自己学校的美术老师瞒天过海。
统考在即,这种紧要关头迫于舆论的压力跟飓风画室结束合作无异于自废根基。只有出此下策暂避风头,先堵上记者和群众的悠悠之口。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19章
记者到达学校门口的那一刻,门卫大爷的电话也同步传达到老万和主管处。
主管从容不迫走到各个画室门口,向老师和助教们大手一挥传达指令:“撤退!”
飓风画室的老师们集体隐身,换上了二中本校的美术老师来临时撑场子,营造出一种飓风画室已经从学校撤出的假象。
叶碎碎他们被主管这句“撤退”戳中了笑点,边画边抖,乐不可支。
直到那些记住扛着长枪大炮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没住。
本着维护二中美术生专业神的原则,她其实没大敢盯着进来的人看。余光扫到,应该是几个年轻记者,在他们教室严肃地转了几圈就离开去了隔壁。
外面天有些阴,各个教室里都开着白炽灯,灯光潮冷阴湿,把整栋艺术楼里的气氛都渲染得很凝重。
大家画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外边正在发生些什么,不知道那些记者从老万和主管那采访到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报导。
但从这个阵势上看,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学校这回是摊上事儿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只能听天命尽人事吧。
约摸过去两个钟头,那些记者似乎是撤了,老师和助教们又回了教室,依然跟往常一样监督他们画画,该指点指点,该改画改画,好像这天下不论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练好眼前这幅画重要。
不多久,主管走了进来。背着双手稳如泰山地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操着煤渣子味儿的普通话,不卑不亢地开口:
“你们既然加入了飓风画室,画室就会对你们负责到底。这些个年轻记者,不分青红皂白瞎报道,还觉得自己是在给社会做贡献。我们画室多少年的办学经验了,轮得到这些外行来指手画脚?我不但不会走,我明年还在这当主管!等着看吧。”
不知道谁先带头鼓得掌,掌声很快响彻整个画室,主管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脚下生风地走了出去。
一周后,这次采访的内容见报了。
叶碎碎看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家里吃早饭,点开他们拍的报纸的图片时,被那耸人听闻的标题和内容亮瞎了眼。
文章直指我市第二高级中学租借场地给飓风画室办学,暗示读者学校领导与飓风高层有利益往来,并且义正言辞批判此种风气,全文将二中的美术生们代入惨遭两方迫害的受害者群体,字字句句都在为他们伸张正义。
要不是叶碎碎也是“受害者”之一,她现在一定大肆批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而后叹息不已了。
媒体记者的信息垄断有时真是让人觉得害怕,话语权在他们手上,他们想让公众看到什么公众便会看到什么,即便报导的是客观事实也能通过文字操纵公众舆论与民众的思想。
这篇文章固然给叶碎碎提供了另一种看事情的角度,使她思考飓风画室在他们学校授课这一行为是否合理合法,以及校方是否从中牟利。但笔者全文所持的“必须逼迫飓风画室撤出二中才能还学生们一个公道”的核心观点却让她着实无语。
主管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他们,各个大型画室教学生都有一套自己独立的教学体系,他们把握着每个学生从初学到统考期间的所有学习节奏。不同的大型画室之间画风往往千差万别,因为教学思想不一致,从作画步骤到画面风格都有差异。
艺术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东西,画室系统性的教学就相当是整理出一套适合大多数人的通用公式,让他们在短时间里有能力应付下美术统考这道坎。
一个学生如果最初是在飓风画室学的美术,那在美术统考之前突然给换他画室是风险极大的一件事。万一换去的是一个跟飓风画风差的比较大的画室,那对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大到作画步骤,小到排线手法,你画的不合这边的规矩,老师就必然会纠正你。你在临考前突然要推翻以前学的东西,势必会手法生疏甚至思维混乱。
那些记者自以为利用公众舆论给飓风施压,逼飓风撤出二中是在维护公道,殊不知他们的做法可能会给他们一百多个美术生的前程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们一年多的努力都毁于一旦。
哦,又或者他们知道,但是谁在乎呢?记者需要矛盾与焦点,民众需要激情与亢奋,一个热点事件会让他们顺利完成这个月的kpi,小朋友们魂归何处与他们何干呢。
夏教授听她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扶着眼镜说出了一段让她永生难忘的话:“这些人做记者做得久了,就忘了怎么做个人了。”
他坐在桌边,推了推眼镜,语气又清又缓,尽显学者风范:“我以前有个学建筑的学生,成绩非常优秀,他去非洲考察的时候,一路过来看见那些妇女在井边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水,她们要将那些水一路艰难地背回家。
“他看了特别难受,一下唤起了心里的英雄情结,想要拯救她们。他去跟村子里的村长说,要帮他们每家每户都设计安装一个水龙头,让她们在家里就可以洗东西。
“然而这些非洲妇女们听说了以后立刻不干了,上大街游行,反对这个决定。因为她们在家里的角色就是负责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她们几乎没有交流的权利。她们所有日常的交流、情感的倾诉、对男人的不满,几乎都是在水井边发生的。这是她们唯一的一个情感空间,如果连这个都给她们剥夺了,她们的生活肯定会被改变。”
“是喔……”叶碎碎听得入神,自动地把记者代入了建筑系的英学生,把自己代入了非洲妇女,感其所感痛其所痛。
夏教授最后来了个总结升华:“所以我常常跟我的学生讲,我希望你们离开学校的时候带走的是一个富有人性的价值观,而不是习惯性在上帝视角俯瞰万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真理。”
后来,叶碎碎一直记得这些话,时间没有把它们的印象冲淡,而是沉淀在了她的灵魂里,对她以后从业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20章
之后的日子里没有再闹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日没夜练画。
学生间有传出过老万被叫进局子问话的消息,毕竟他是学校的总务处主任,美术这一块是他全权负责的。但老万半句也没跟他们提起过,脾气依然跟以前一样暴躁,进了教室不是训人就是冷着脸。
叶碎碎倒是听夏辰安提起过吕大爷,说他最近脾气越来越好,上课扯闲淡的时候越来越多。似乎是从他儿子出事以后一下看开了,从脾性到心胸都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
因为吕大爷管得松,理科班课间气氛一向很好,下课了就相当热闹,斗地主打麻将什么的都很平常。遇上了吕大爷不在学校的日子,后边的男生甚至会在教室里煮泡面,一群人围在一块吃得热火朝天。
理科班体委是个小姑娘,是他们这个理科尖子班唯一的妹子,平时被这帮男生宠得无法无天了,只可惜名花有主,松不了土。
他们吃泡面的时候,体委小姑娘就尖着嗓子在旁边问:“今年秋季运动会有没有人报名啊?”
理科班班长吸溜了一口面条,含糊地说:“报个屁啊,给体育班陪跑么?”
自打二中成立体育班以来,每年的运动会就失去了看头,不管你比啥都是体育班拿大头,从第一名到第三名全是他们包揽,其他班的人就是上去当炮灰的。
“公平起见,学校今年不准体育班参加运动会啦,他们只能当裁判。”体委说。
“喔唷,那报报报。”
男生们立刻就来劲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胖子,我给你报个跳杆,你去把他们杆压断,让他们跳,跳尼玛哈哈哈!”
“滚,龟儿子,你爸爸我给你报个八百米,跑死你个狗娘养的畜生。”
他们闹作一团的时候,体委走到夏辰安旁边,眼睛笑成弯弯地对他道:“夏辰安,一千六没人跑,我给你报上啊。”
“不跑,我有心脏病。”夏辰安秒拒。
“放屁你,男生八百米体测你跑了第一,你有个屁的心脏病。为班级做点贡献行不行?”
夏辰安点了点自己脑门:“你看我像是那种有集体荣誉感的人吗?”
“像,怎么不像了?!安哥你就跑吧,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水。”体委谄笑。
“别别别,我怕健哥杀了我。”
“行我就当你同意了。”体委直接给他勾上了,“谢谢安哥,你长命百岁。”
夏辰安本来要抢报名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手伸到一半突然了回来,默认了运动会跑一千六。
午时,叶碎碎吃过饭拎着铅笔盒正要往画室走,半路被突然出现的夏辰安拦下来。
“下个星期的运动会你有参加的项目么?”他问。
叶碎碎一愣:“运动会?什么运动会?”
夏辰安道:“秋季运动会啊?你们体委没说?”
叶碎碎:“我们体委就是我们班长,我们班长……”
我们班长就是个摆设。
“班主任应该跟班长讲了啊。”夏辰安道。
“我们班主任……”
我们班主任也是个摆设。
夏辰安叹气,问:“早晚会讲的,你打算参加么?”
“算了吧,我当观众挺好的。”叶碎碎说。
从小到大,她就跟运动会无缘,小学时跑过一次一千六,跑了两圈就开始走,硬生生跟另一个参赛的小姑娘互相搀扶着走完全程,最后过终点时还被人家超了。
“那正好。”夏辰安突然笑起来,“我跑一千六,你到时候要去给我送水。”
“送水?”
叶碎碎有点惊讶,随后嘴角微弯,半带调侃:“这用不到我吧,你还会缺小妹妹送水么?”
夏辰安撇嘴,面不改色道:“别人送的我不敢喝,我怕她们下毒。”
然后,他很认真地盯着叶碎碎的眼睛,说:“就只放心你啊。”
叶碎碎被他盯得心跳不稳,恍然忘记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眼神躲闪着回他:“看我心情。”
“心情一定要好,然后给我送水。”夏辰安伸手绕到她脑后,捏了捏她后脖颈,嘴角上扬,明眸流光。
叶碎碎一边腹诽“他好烦啊他好烦啊,总是动手动脚”,一边一动不动乖乖站着,任他像捏玩具鸭子一样捏了好几下。
“好乖啊。”夏辰安又在她头上撸了一把,不等她有所反应就退后转身,一阵风似的遁走了。
他一走,叶碎碎又在原地跟自己生闷气。她最近从夏辰安一系列的动作里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陌生的愉悦让人心悸,也让她除了紧张几乎不知如何反应。
每一次夏辰安一靠近她都好像会失去主动权,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喜欢的人撩得晕头转向的小废物。
她捂着夏辰安刚刚摸过的头,思考了半天,在心里得出来一个结论:
她要摸回来。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21章
美术生长期窝在一个地方画画久了,别说跟体育班比,就算是跟普通文化班比体能也差了太多。
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运动会开始的前一个星期,大一班班长兼体委天天在班里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给他们跪下磕头了,愣没人肯报项目。
班长逼不得已亲自挑大梁上任,一个人报了五个项目,天天吃完饭在操场上突击练体能,练得他那小细腿走路都直打颤,终于激起了一些人的同情心,勉勉强强凑了四个运动员报上去。
在高三单调枯燥的学习日常里,运动会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中最让人兴奋的。不仅可以满学校乱窜,还能遍览全校的男男女女,让青春期消耗殆尽的荷尔蒙死灰复燃。
然而在二中,运动会当天下雨似乎成了某种无法逃避的诅咒。哪怕前一天手机天气预报里明明白白写着“明日晴”,第二天还是会叛逆地下起瓢泼大雨,把运动会的日子被迫延后。
所以今年刚传出办运动会的具体日期时,全校学生就开始集体施法念咒,祈祷的祈祷,吟唱的吟唱。不求生活安宁,但求运动会天晴。
运动会那天到来的时候,头顶上那片阴云成了千百学子的心病。吃早饭的时候下了点毛毛细雨,就在大家绝望地准备回教室上课的时候,雨停了,云散了,天晴了。
全校立刻沸腾了,不等班主任通知,大家纷纷拎着自己的椅子就往操场上的观众席冲,原本寂静的操场顷刻间喧闹起来。
叶碎碎则仿佛过上了老年生活一般,端着保温杯接满了一杯热水,才搬着自己的椅子慢吞吞往操场走。
沈娘娘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直磨磨蹭蹭跟在她身后,看准了时机突然凑过来对她道:“要不要我帮你搬椅子啊?”
叶碎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一张椅子而已,我还是搬得动的。”
沈娘娘被拒绝了也没有走开,搬着自己的椅子默默跟在她旁边。搬着椅子下楼梯不方便看脚下,下楼时有人在楼梯上追打,他不动声色走到叶碎碎前面,挡开了撞过来的人。
两人一路无话往观众席走,外面天已经完全放晴了,地上还留着些小水坑作为刚刚下过雨的证据,太阳迫不及待地露脸炙烤潮湿的地面,把没眼色的小水珠们烤成水蒸气送上青天。
夏辰安跟着理科班一起很早就到操场上了,他远远地看见叶碎碎不紧不慢往这边走,旁边还跟了个个子很高瘦不拉几的男生,心里微微有点不爽,装作没看见她一般没有上前打招呼。
叶碎碎搬着椅子找到了自己班的观众席,跟旁边席上的褚天舒、葛婧打了个照面,就找了个僻静角落安安静静坐下等运动会开始。
期间,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在理科班来回扫描了好几趟,终于在一棵香樟树下看见了夏辰安。
他今天因为要长跑,没有穿校服,穿了套无袖的白色运动服,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在初秋的天气里看着都凉。
他旁边围了三男一女,几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叶碎碎不认识他们犹豫着不敢上前搭话,夏辰安也一直没有朝她这边望过来,因此一直到运动会开幕式之前她也没跟他说上话。
二中的开幕式其实老套又无聊,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各个班的运动员排成方队一一入场。因为叶碎碎他们班运动员实在太少,走出来不好看,老万硬拉来十几个无关人员凑人数,勉强把自家方阵排成个正方体。
班长在前面像个傻子一样举着两米多高的班旗,广播员念着矫情的口播:“下面,高三(1)班的运动健儿们在向我们走来,他们神饱满神采奕奕!尽显年轻人的充沛体能,活力四射!”
大一班的各位“运动员”则跟无头僵尸一般蔫头巴脑往前走,任凭广播员睁眼说瞎话,个个都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
路过一班观众席的时候,班里剩下的人很给面子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纪委同学在方阵里朝大家举手致意,一个没留神踩到脚下的水坑,摔了个漂亮的狗狗吃粑粑,顺带把前面的人也一道绊倒了。
全校都发出起哄的“嘘”声,声音大得甚至盖过了《运动员进行曲》,摔倒的两人连滚带爬踉跄着站起来,一边捂着膝盖一边被后面的人搀着往前走,场面感人得仿佛《小时代》矫情名场面。
入场式完毕,升国旗,奏国歌,校长讲话。五缤纷的烟雾弹“呲”地窜上天幕,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运动会只开一天,很多项目的比赛是同时进行的。叶碎碎打听到一千六的男子比赛是在下午以后,就放心地去看自家班长扔铅球了。
别人班里的小哥哥手臂上的肌肉个顶个地结实,拉开了架势扔铅球轻轻松松扔出去一二十米远。还有个腰力极好的男生扔了三十二米五,破了学校的记录。
轮到自己班长的时候,叶碎碎也是怀着满心期待的。结果这货拼尽全力扔了个一米二,还特么犯规了。
总之各个美术班在运动会上的表现实在一言难尽,不断刷新着奥林匹克神的下限。
到下午时叶碎碎已经失去了看比赛的欲望,坐在自己观众席的位置上捧着下巴,专心等着播报员说男子一千六开比。
美术生生存守则 第222章
下午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了,天空水洗过一般蓝得摄人心魄,正是秋高气爽最宜人的天气。
王校像一尊门神一般伫立在高三观众席,盯着这些高三学狗尤其是公狗,防着这些老油条把魔爪伸向高一高二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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