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星夜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尔汐恩
凯思琳被人捂住了口鼻,一声亟待爆发的救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手脚死命挣扎着,慌乱之中抓住了那个人的衣服,拼命撕扯着。那个人把他拉进小巷,然后松开了她,她像个发条消耗殆尽的娃娃,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下,呼呼地喘着大气。她惊魂未定的摸着自己的脸,原来还活着。
几秒后,她回过神来,一股潮湿和臭水沟的味道窜入鼻腔,她顺着月光往上看,看见了两个黑色身影背着月光杵立着,一高一矮,依旧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高的那个人一袭黑色燕尾服,矮的那个人头戴黑色的礼帽,用手扶着帽沿,大拇指上晶莹纯粹的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光芒。如同繁星般闪耀。
“安全了,少爷。”
“那就好。”夏尔叹了叹气,转过头瞪着跌坐在地的凯思琳,他嫌弃地把她拉起来,“又是你,你不怕死吗?”
凯思琳同样不满地盯着他,刚想开口反驳的时候,猛的想起他们也算救了自己一命,不然她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说出口就变成了一声不太情愿的:“谢谢你救了我。”
她低头看见衣服下摆被绿色液体弄湿,不禁皱起眉头,转眼瞥见塞巴斯蒂安衣角在她刚刚的挣扎中被扯皱,尴尬地笑着:“抱歉。”
塞巴斯蒂安笑着摇头,问道:“夜晚这么危险,洛佩兹小姐为什么不回家?”
“我要去占星塔。因为——”
“别去!”夏尔双臂交叉,抬起头郑重地说,“如果你不想成为他们实验素材的话。”
“什么?”
“可以出发了吗?”夏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向一旁的塞巴斯蒂安问道。
“可以了,少爷。”塞巴斯蒂安扫了凯思琳一眼,“可是洛佩兹小姐怎么办呢?”
刚刚他们说的话凯思琳一句都没听懂,她用基本的逻辑推理或多或少猜测到,这两人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像侦探那种吧,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真是怪人。”她喃喃道。
“没办法了。”夏尔转头对着恍神的凯思琳说,“你现在跟着我们最安全,不要乱走,不要跟丢,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明白了吗?”
凯思琳回过神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黑执事]星夜论 Chapter 3 迷离大宅
凯思琳跟在主仆二人身后,塞巴斯蒂安偶尔回头确认她没走丢。他们越走越偏僻,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莽苍的树木,藤蔓和枯枝杂乱地布满路的两侧,时不时还会听见野猫诡异的叫声,她一时间觉得他们都快走出伦敦了。
突然,前方二人停下了脚步。
是这里了啊。
凯思琳从塞巴斯蒂安身后探过头,一座古雅的维多利亚式大宅耸立在眼前,再仔细看看,应该是女王安妮风格的拓展。左右两条楼梯通向建筑物的大门,两侧圆柱伫立,门上的圆灯散发微弱的光。
楼高两层,有好几个露台,外墙和屋顶是古典的紫色和酒红色,用线条勾勒出繁复的花纹。建筑物的顶端是方和圆的塔,塔尖隐没在浓雾中,整栋建筑物透着神秘,迷离的气息,就这么望着,就足以令她感到背脊发凉。
这是哪里? 她感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僵硬。
一间私人藏品的博物馆。
塞巴斯蒂安手拿一个三叉烛台,领着他们绕过繁复而冗长的走廊。凯思琳默默地跟在后面,嘟囔道: 想不到伦敦还有这种地方。
两侧的墙上都是挂着同一个人的相片,她看清了照片下面的一行刻着的字:乔治莱特爵士。
刚刚他们要进来这间大宅时,塞巴斯蒂安把手伸进从口袋里摸索,拿出一串钥匙。一见状,她伸手挡着门把,紧张地说:“慢着,你们这是私闯民宅啊!”
主仆二人茫然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塞巴斯蒂安回脸上惘然的表情,立即扬起一个儒雅的笑,“洛佩兹小姐,这间宅子的主人是少爷的朋友,我们得到他的允许才来调查的。”
语毕,他“咔”的一声打开了大门。
凯思琳看着墙上那些照片,这间大宅的主人似乎常常出外旅游,不,应该是探险,照片中他一人划着木筏在亚马逊河探险,再到西伯利亚的雪地上考察。这么看来,这里的藏品都是他自己找来的。
忽然她看到了一扇棕红色的门,塞巴斯蒂安走向前,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请来到我身后。”
随后,他迅速打开门,那一刹那,夹杂着灰尘和羊皮纸的气味涌进鼻腔。塞巴斯蒂安用烛台的火苗点亮了墙上的蜡烛,才让他们看清了这个房间——大型藏品的存放室。
“果然。”夏尔走到房间的一角,看着空荡荡的墙壁说,“那面镜子不见了。”
“镜子?”
“从波希米亚带回来的玻璃镜子,金色的雕花边框,周边爬满着像藤蔓般的红色水晶。这种玻璃品质高,成像很清晰,在那个世纪被誉为最美的镜子。”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正方形的图片,“最近这件藏也被偷了,不过并没有引起关注,因为铺天盖地都报导高塔事件,而且乔治莱特爵士长年在外探险,不会马上发现。不过,我想这不可能是巧合,应该——”
“所以两件案子是有关联的吗?”她大胆猜测道。
夏尔怔了怔,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啊,应该是那样。”
随后,他蓦地想起这个女孩是做天文研究的,虽然性格不怎么好,但是她或许能帮助疏理这件案子。
“你听说过□□移植吗?”
“嗯,略有耳闻。”凯思琳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吗?”
“虽然这么说有些断章取义,我们推测,高塔事件的凶手是为了做一些□□移植的手术。”他眼神深邃而坚定,“不过也许并非是作医学用途。”
夏尔照搬了亚瑟的话,向凯思琳解释着,眼前的少女不禁睁大了双眼,用手捂住嘴巴。
“不过失败率太大了,”夏尔看着凯思琳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偷走这面号称成像最好的镜子,我想应该是用来测试光的反射和聚焦,再开始移植手术。”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静谧的夜色从窗户流淌进来,银白的光辉照着她苍白的脸,凯思琳消化完刚刚所听到的话,嘴唇停止不了颤抖,往后退了两步,这绝对是十几年她来听过最诡谲疯狂的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纠正他刚刚说的话:“是的,眼睛和镜子的性质很像,都是靠反射光线和聚焦而成像的。不过,眼睛比镜子脆弱多了,即使用最好的镜子去测试,还是不够准确,所以还是得做很多次实验才行。”
“所以才不停杀害少女夺取素材。”夏尔喃喃道,嘴角扬起一道冰冷的弧度,“都连起来了。”
“可是,就算手术成功了,也很容易留下后遗症。”凯思琳表情严肃,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沐浴在凄冷的月光下,影子在跟前拉的长长的。
“刚做完□□移植后,眼睛会畏光,所以不能接触光线,如果没有妥善的防护,很大可能引发其他眼疾。”
“所以会先用什么把眼睛遮上,例如一条绷带。”她用手指比划出一个长方形。
这时,夏尔脑里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发出“嗡”的响声,恍然之间浮现了一些画面,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帧帧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一种洪流般的恐惧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明确的指向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那条黑暗道路的尽头,有个人扬起了残忍神秘的微笑,血腥的笑。他才明白,他们就像一对被蒙着眼睛的旅人,在丛林里摸黑探索,前路还有更加莫测的深渊等着他坠落。
“嗯?你们怎么了?”凯思琳发现二人神情的变化,感到疑惑。
“哎呀呀,”塞巴斯蒂安优雅地扶了扶下巴,眼里闪着猩红色的微光,“这样的话,一切都全连上了。”
“是啊,”夏尔抬起头,与执事交换一个眼神,“这样就不觉得奇怪了。”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着凯思琳说:“你帮了大忙。”
“我做了什么?”她正想这么问时,却留意到此刻的气氛压抑得很反常,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人陷进了一个无尽的漩涡,天花板在旋转着。她开始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两个人的确有什么鬼,一定是知道什么更深一层的内幕,隐藏在阴影里更深一层的黑暗。
那天,她也不太清楚是怎么样回到家的,当天空还是一片阴沉沉的铁灰色时,她刚踏进家里大门,小心翼翼关好门后。一转头,洛佩兹夫人正从一道半敞的门里走出来,她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凯思琳时愣了一下,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早安,母亲。”
“凯西,你出去了?”
“嗯,出去散散步,一大早嘛,呼吸新鲜空气。”她知道自己在鬼扯,伦敦的天气总是那么糟糕,哪来的新鲜空气。
“可是妳的身上——”
“我的身上怎么了?”
洛佩兹夫人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说:“喏,没事,赶紧回房吧,还没到吃早餐的时间呢。”
回到房后,凯思琳脱下斗篷,不禁惊呼,斗篷上沾满灰尘和潮湿发霉的气味,难怪母亲会怀疑。此时不禁后怕,如果被发现自己一个在半夜偷溜出去,她可能会被永远软禁在家里,那就真的变成rapunzel了。
不久后,这件单子破案了,警方说犯人是为了把眼球拿到黑市拍卖,才狠下毒手。至于犯人是谁,他们不肯透露,只是丢下一句:已移送法办。
伦敦城又回到了原本的平静,日子如流水般潺潺地往前,凯思琳有时依然会到那个高塔观星、赶论文,却极少再晚上出门,即使最晚,到十点就一定会回去。
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完全的真相,只有那两个人才知道。在藏品存放室内他们露出的那种神情,她久久不能忘却,不过她也明白,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刨根问底。不过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反正已经过去了,她甚至连那位少年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他手上戴着一个蓝宝石的戒指。
她摇了摇头,觉得忘掉才是正确的,她不想让冲动又一次害了自己。
[黑执事]星夜论 Chapter 4 格林威治天文台
两侧枝繁叶茂的树木包围着一片翠绿,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中间缓慢地移动着。
凯思琳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在山坡上慢慢地走着,风刮起青草混合泥土的味道迎面吹来,她像在期待着什么似地仰头,却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天,她失望的叹了口气。
终于爬上了山巅,远远就能看到一个白色圆顶,被包围在树木的枝叶间,莫名一种喜悦涌上心头,她加快脚步往那栋建筑物走去。
凯思琳推开一道黑色闸门,绕过中庭的雕像,走向一道棕色木门,往里面喊道:“黛西!”
里面传来了一声应答,不一会,眼前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再来,出现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淡金色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盘在头顶,她有着浅到透明的蓝眼睛和治愈的笑容。
“啊,凯思琳你来了!”
“好难过,今天又是阴天。”
“没事啊,你可以陪我玩。”不同眼前愁眉不展的人,黛西的瞳孔里闪着光芒,兴奋地招手,“先进来吧。”
黛西领着凯思琳走过一条宽大的走廊,穹顶绘着希腊神话的众神图案,一张张黑白照片用镀金的相框裱起,挂满了一路的墙壁。
“好久没一起玩了,每次你来都忙得要死,等一下我们去……”
“黛西!”
黛西一怔,停下了脚步,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爸…爸爸?”
“早安,弗兰斯蒂德先生。”
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子从一扇门里走出来,他体型微胖,留着弯弯的八字胡,头顶光秃发亮,此时他眯起眼睛打量两人,沉着一张脸。
接着他转向黛西,厉声说:“我说你,别整天想着玩,要不然就陪凯思琳研究星体。”
他说话时,翘起的胡子微微抖动着,黛西低头认错了,弗兰斯蒂德先生转眼就换了个和蔼可亲的表情,对凯思琳说:“好久不见了啊,凯思琳,你最近怎么样?”
“啊…我很好,弗兰斯蒂德先生。”
“那就好,进来坐坐,艾维斯教授今天出去了,你休息一下,跟黛西随便转转,对了!最好跟她讲讲暗物质和暗能量……”
弗兰斯蒂德先生边与凯思琳交谈,边带着她走向天文台的休息室,留下黛西一脸无语地站在原地。
“老爸真是……”她无奈的摇着头,连忙一段小跑,跟在后头。
——
“黛西,你听我说。”凯思琳从书架拿出来一本望远镜组装书,突然凑向黛西,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黛西歪着头,正把玩着一个地球仪。
“我觉得前阵子的高塔事件,没那么简单。”
黛西蹙起眉头,不解地盯着她,接着凯思琳跟她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凯思琳洛佩兹,你真不怕死啊!”黛西大声惊呼,凯思琳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黛西压低声线,声音里依然掩饰不住愤怒和恐惧,“先不说如果你爸妈发现了会怎样,你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你的关注点错了吧?”
“什么,你难道没有想过那两个人会带你去什么地方吗?万一他们也是凶手怎么办?”凯思琳恍然大悟,黛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她当时是真的没想到。
“我看你是整天对着一堆数字,人都变傻了。”黛西扶额,拉着凯思琳就往外跑,“我带你去外面透透气。”
凯思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他们来到了外面的小山丘上,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此时天空放晴了,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才有短暂的天晴,阳光穿过枝叶后便间隔破碎,在草地上留下碎片的光影。
这个山丘视野开阔,格林威治的风景尽眼底,底下是格林威治公园——一片苍翠的草地,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一座古老的大学在矗立在那里,哥特式的尖塔顶指向澄蓝色的天空。
阳光沐浴在他们的身上。
“有没有比较清醒?”黛丝奶白金色的发丝被阳光照的耀眼,她笑着,与此时的阳光一样富有感染力。
“好像有。”凯思琳把头发甩到肩后,让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脖颈上。
微风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吹起了披风一角,凯思琳不自觉张开双臂,舒展筋骨,像是要拥抱四月的微风,之前的那些积压在心上的疑惑和不安好像随着微风烟飞云散了。这种感觉真好,温柔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柔软的草地就在我膝下。
“天才,心情好点了吗?”
凯思琳望着坐在草原上的一堆堆人影,轻轻笑了,“都说了别叫我天才。”
她讨厌这个称号,每次父母的朋友和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称她为‘天才’,她就会浑身不舒服,她不喜欢被寄予厚望,在别人的期待中活着,如果达不到他们期待中的样子,你就好像有罪一样。
天才这个词,是很沉重的。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小朋友在玩积木、洋娃娃时,她只对一堆数字有兴趣,七岁就能算出恒星的运行轨道。总是问出许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像是宇宙有没有起点,万有引力是怎么来的等等,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
直到十岁那年,他们一家去格林威治野餐时,凯思琳自己到处绕,爬上山丘,来到了格林威治天文台。小小的她愣在原地,望着这个红砖建筑物,一动不动。
黛西经过窗户时,瞥见有个人影站着门口,觉得很奇怪,天文台不能让普通人随意拜访,于是她打算下楼查看情况。
“你是谁?”一个穿着湖蓝色裙子,金色头发的女孩从建筑物里走出来,“迷路了吗?”
凯思琳张了张嘴,没说话,女孩拉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去,“不要站着说话,你先进来吧。”
“我叫做黛西·弗兰斯蒂德。”黛西让凯思琳坐在她对面的红色灯芯绒沙发上,“叫我黛西就好,你呢?”
“凯思琳·洛佩兹。”
“哦,凯思琳,你迷路了吗?”
“算是吧,我不知怎么的就绕到这儿了。”凯思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栗色的头发。
黛西的眼里闪着亮亮的光芒,这些年跟父母住在天文台里,一直都没有同龄孩子和她玩,凯思琳的出现算是拯救了她无趣的童年,她一来就把这个不速之客当成了朋友,“那我带你参观这个天文台吧。”
“什么?”凯思琳没听清楚,黛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拉起她的手,把她从沙发拽下来,夺门而出。
“这里是会议室。”黛西推开厚重的木门,“我爸爸平时在这里工作。”
凯思琳环顾这个圆形的房间,中央放了一张很长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一叠叠文件,左侧的墙壁被改成了一面大型黑板,穹顶垂下一个球形的、橙黄色的灯,像个太阳一样。
“这个是?”凯思琳走向桌子,注意到一张摊开的图纸。
“应该是我爸爸和他朋友正在研究的一个天体吧。”
凯思琳盯着图纸,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从这个窗户望出去就是——”黛西话说到一半时,瞥见凯思琳正踮起脚尖,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她惊慌地大喊,“你在干什么!”
“别吵。”凯思琳把黑板拉下,继续写着一堆符号和数字,“快算完了。”
黛西往她那儿跑去,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声音微微颤抖,“这是……”
“呼,好了!”凯思琳放下手中的粉笔,冲黛西笑着说,“那颗行星的光度和密度。”
那一刻,黛西看着眼前的女孩,栗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圆圆的脸庞带着稚气的笑,身后的一连串计算的笔迹仍歪歪斜斜。不过还是好神奇……她这么想着,这个迷路的女孩,真的很不简单。
“黛西!黛西!”
“怎么了吗爸爸?”黛西和凯思琳从门口探出头来。
“这些是你算的?”德瑞克·弗兰斯蒂德,指着黑板的手指微微发抖,一脸震惊。
“不是,”黛西指了指站在右侧的女孩,“是她,她叫凯思琳,迷路来到这里的。”
弗兰斯蒂德先生怔怔地盯着这个女孩,她碧绿色的大眼睛同样望着眼前这个肥胖的叔叔,像个没事人一样。
“艾维斯,这个女孩是天才啊!”
弗兰斯蒂德先生激动地和身旁一个灰白胡子,眉毛浓密的老教授说话,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的脸上。
“的确是。”艾维斯教授的眼神不停在图纸和黑板之间来回,“计算正确。”
他弯下腰,笑容可掬的对着凯思琳说:“小朋友,有没有兴趣跟着叔叔在这个天文台里学天文?”
凯思琳一脸茫然,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天文学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好像能在这间漂亮的建筑物里,有同龄的朋友,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点头答应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山丘下那片宽阔的草地,凯思琳来到草地的最中央,二话不说就躺了下去。
“我们不能待太久,”黛西说,在她身旁躺下,“一会没准又下雨了,伦敦的天气总是这样。”
“知道了。”凯思琳眯起眼睛,看着湛蓝色的天空,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来。
一对白鸽展开线条优美的翅膀,轻轻掠过树梢,她深吸一口气,感到全身轻盈,好像随时能和咫尺之外的白鸽一同翱翔,她这么想着。
只不过差了对翅膀而已。
——
那是一个悠闲的周末早上。
“小姐,有您的信。”凯思琳在餐桌上吃着祖母的手作曲奇饼时,乔安拿着一张信跑来。
“我的信?”她含糊地问。
“谢谢乔安。”接过信后,她留意到正中央的红色蜡封,上面印着某个家族的家徽。
她不认识这个家徽,准确的说,所有家徽她都不认识,她有点害怕,想着自己会不会是得罪了哪个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
“怎么了?”突然一只手把那封信抢了过去,“咦,这是……”
“啊,还给我!”她伸手去抢,可是那个人把信举的高高的,她在旁边上窜下跳,根本拿不到,“莱斯特,快还给我!”
“等一下等一下。”莱斯特慢悠悠地转过身,把火红的蜡封凑近眼前端详,“phan…tom…凡多姆海恩,是你的朋友吗?”
凯思琳摇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凯思琳啊,”莱斯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本正经地说,“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谁?”
凯思琳欲哭无泪,懊恼地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回过神来时,莱斯特递了一把小刀给她,指了指她手中的信,“直接开来看看吧。”
“不要割到手指!”
“好啦!”
莱斯特·洛佩兹是洛佩兹家的长子,高瘦的身形,一头微微凌乱的深亚麻色头发,碧绿色的眼睛带着温润的光泽,眉骨和眼窝的轮廓像是用美工刀刻出来一样,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与英气的脸庞形成对比。
很多人说他们的眼睛很像,她为此在镜子前看了好久,然后不解地偏了偏头,“哪里像?”
别人眼中的人莱斯特,温文尔雅,虽然在苏格兰出生长大,但却能说出一口纯正的英国腔,他总是穿着西服打领带,穿梭于伦敦证券交易所和各家企业,是个事业有成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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