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黑执事]星夜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尔汐恩
她提高音量,“懂了吗?”
葛罗丽亚一头雾水,微微张大嘴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凯思琳满意地笑了,接着往莱斯特那里偏了偏脑袋,“谢谢,我们该走了。”
葛罗丽亚回过神后,只听到门开启时风铃清脆的响声,再望向窗外,两人已离去了。
“太过分了。”一路上,凯思琳喃喃自语,并且不解的摇头。
莱斯特连忙跟上前,提着皮箱,慢悠悠地说:“你也别这么说,葛罗丽亚其实人挺好的。”
凯思琳突然转过头来,头发一甩,发丝散乱的贴在脸上,愤怒节节攀升,“我说的是你!”
“?”
“你明明知道她夸张地美化了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莱斯特额上出现了好几条黑线,斜眼看着眼前的人,彷佛在看着一个疯子。
葛罗丽亚说得确实是夸张了点,但是也不完全错,他的确要以年轻金融家的身份参加酒会,这酒会虽然盛大,但不对外界公开。不同以往,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出席,从前一直都是跟随父亲,他想完全以自己的能力,脚踏实地成就一番事业,对于这点,洛佩兹先生是很佩服的,凯思琳也是一样。
走着走着,莱斯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我还需要买一顶礼帽。”
凯思琳一听,睁大双眼,一昧地摇头,“我不要再跟你去了。”
莱斯特笑了,指着前方的大笨钟,“要不然你在桥边等我吧。”
“多久?”
“很快的,不要乱跑。”说完,他把手中的皮箱递给她,“这个就拜托你了。”
凯思琳看着莱斯特跑开的背影,嫌弃地做了个鬼脸,默默拿起箱子沿着桥走着。天空是阴沈的铁灰色,凯思琳独自一人站在泰晤士河桥前,托着半边脸,目光随着缓缓驶过的船移动,直到它消失在远方的白雾里,第十三艘了。
她完全不觉得这是莱斯特所说的“很快的”,等到有些疲倦了,她便拿起花篮里的一枝玫瑰花,开始扯起花瓣来。
在数到第七艘船时,她看见一个驼着背的老婆婆正往她的方向走来,提着一篮鲜红的玫瑰花,看见凯思琳,她绽开笑容,声音温柔又细腻,“在等人啊姑娘。”
“是啊。”她挺起身,指了指老婆婆臂上的花篮,“玫瑰花很漂亮。”
“我在卖这些玫瑰,如果你喜欢的话,送一朵给你吧。”她微笑着,布满皱纹的手拿起一枝玫瑰,玫瑰的刺都剪干净了,但花瓣末端有些枯萎。
她内心深处某些东西被拨动了一下,于是把那一篮玫瑰全买了。她拿着花篮时想着,应该拿一个透明的花瓶,把玫瑰花全装进去,放在窗台,这样阳光就可以刚刚好照在上面。可之后她又想,还是放一些在父母房间,一些在大厅,一些在自己房间吧,不管莱斯特了,多亏那个家伙,自己现在才在桥边吹风。
她扯下一片花瓣,松开手,花瓣被风卷上高空,再从她的耳际飘然而去,一小点红色纷飞在灰暗的天空上,最后随风而去,去到她永远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看来,竟有种凄凉的美感。
她持续扯着花瓣,看着花瓣消失在寒风里,和看着船只消失在浓雾中一样。在她又一次放开花瓣时,突然一只手从她耳际飞快掠过。
“你这么做,那个老婆婆可是会伤心的喔。”凯思琳愣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
眼前的人缓缓打开黑手套的手掌,一小片柔软的玫瑰花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她往上看去,苍蓝眼睛,右眼戴着眼罩,一张熟悉的脸。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我的执事出来采购。”
“喔…我在等我哥。”还没等他开口问,她便急忙说着,还把手中的玫瑰往身后掖了掖,后悔被他们看见刚才愚蠢的行为。
夏尔挑了挑眉,问道:“等很久了?”
“算是吧。”
此时,大笨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悠扬低沉的钟声回荡在伦敦城上空,他们沉默着,等到钟声的尾音慢慢消逝在风中,他才微微一笑,说:“话说回来,如果想再来本府的藏书阁的话,随时欢迎。”
他很自然地发出邀请,这过于熟络的语气,好像跟一个老朋友说话一样,她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你来的话,写封信通知我就行。”他摆了摆手,从她身旁走过,“我们走了,再见。”
“嗯,再见。”
凯思琳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两个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小,之后便被来往的马车遮挡住。铅灰色天空和厚重的云,看着两人落寞的背影,这画面恍然有种生命渺小如尘埃的感觉。
下一秒,她便暗暗嘲笑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突然,她听到远方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凯思琳,嘿,这里!”一转头,看见莱斯特正朝自己走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纸袋。
“慢死了!”凯思琳朝着他大吼,气愤地别过脸去。
“抱歉,顺便买了其他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大包小包,忽然瞥见她手上的花篮,“买了花呀。”
凯思琳没有搭理他,莱斯特也没多说什么,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好了,我们回去吧。”
凯思琳望着脚边的皮箱,“这个怎么办?”
“喏…你帮我拿吧。”他轻盈地说,然后便迈开步伐离开了。这时,路灯开始逐一亮起,莱斯特走进暖黄的灯光,单脚从一个光圈跳到另一个光圈里,像个小孩一样。
“……可恶的家伙。”凯思琳在后面咒骂着,无可奈何地拎起箱子,跟上他的脚步。
“怎么说话的,说了多少次,叫哥哥。”
“可拉倒吧你。”
几天后,凯思琳下楼时见到家里的仆人都在忙上忙下,母亲站在大厅中央指挥仆人,莱斯特在一旁打着领带,父亲搭着他的肩,和他说话。
“手帕有吧?”
“有。”莱斯特淡定地回答,看见他西装笔挺的样子,凯思琳想,穿西装是他最人模人样的时候。
“还缺什么?”
“应该没了。”
“苏菲亚,再把外套烫一烫!”
“是的,夫人。”
洛佩兹夫人上下打量着莱斯特,拍平他西装上一小处皱褶,眼神里真情流露彷佛在说:“我家儿子终于长大了。”
“这是怎么了?我哥要结婚?”凯思琳问,不解地看着大家忙来忙去,阵仗可真大。
母亲没忍住笑了出声,“你哥要去参加一个伦敦商界的年度酒会,他可紧张了。”
“我没有紧张。”莱斯特反驳道,凯思琳却看见他在努力平定呼吸。
“别紧张,不就是一场普通酒会嘛。”父亲潇洒地说,用力拍着他的肩,不愧是亲爹,这话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经历过大风大浪,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在洛佩兹先生面前,这当然是个普通的聚会;不过,对于怀着梦想和野心,正准备扬帆启航的年轻人,可不是这样的。
“马车到了!”一个女仆喊道。
母亲为他穿上一件黑色的绸面斗篷,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没事的。”
“加油,儿子!”父亲拍了拍他的手,眼神坚定,莱斯特回应父母一个舒坦的微笑。
莱斯特踏出大门的前一刻,凯思琳在他背后大喊:“哥哥,加油!”
平时习惯互损的两人,很少说一些来自真心的话,他在门口停下脚步,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大门。
凯思琳回到房间后,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桌上翻开的书,八十万字的长篇,现在只剩短短一寸的页数没看。她坐回椅子上,想着过几天就去还掉吧,他不是说随时都可以过去吗?
“好像说去之前要写信。”她打开桌下的抽屉,翻找着信纸。
信纸找着了,她把羽毛笔蘸上墨汁,琢磨着该怎么写。她不是个常写信的人,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不仅开头是个问题,内容也是,其实两句话完全可以搞定,“你说可以随时来,所以我过几天后想来。”结束,落款,不过跟这些贵族写信是不是要像他们一样,连篇累牍写一大堆有的没的。
她左右思考了很久,实在想不到怎么繁冗地堆砌句子,只写了两三句。下款签名的时候,还抱着一丝丝担忧,最后还是像平常做决定那样,当机立断把信纸塞进信封里。
这时劲心思斟酌用词的她,一定想不到,之后她去拜访凡多姆海恩府邸时,不需要再写信了,甚至不需要打声招呼,随意地去,随意地走。她也不会想到,能这么随意的人进出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家主公然允许,不会生气。
※※※※※※※※※※※※※※※※※※※※
上个礼拜的物理测验拿了33/40,有点开心,于是怒更一章w





[黑执事]星夜论 Chapter 7 午后骄阳
那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午后。
凯思琳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马车驶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时的轻微晃动,似乎丝毫不影响她的歇息,反而睡得更安稳了。阳光不安分地通过帘子的缝隙溜进来,洒在她的脸上,眼睛因光源而感到不适,她缓缓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又迫使她再次闭上双眼。
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不去趟格林威治或海德公园?她默默想道。她还想去格林威治天文台,接受多恩教授的一番赞赏呢。
今天早晨在餐桌上,父亲告诉她昨天多恩教授打电话来家里,一来就滔滔汩汩地对她上次写的论文一顿夸。
“教授说你写的很详细,条理清晰,也敢大胆做出猜测。”洛佩兹先生喝了一口美式咖啡,顿了顿,继续说着,“还赞扬你对于星体的排列、性质的知识掌握的很好…反正就说了一堆好的。”
凯思琳表面上从容淡定的点头,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用尽全力才不让笑意窜上嘴角。我就知道我写那颗陌生的星体一定行,我就知道我那天晚上出去不会错……想到这里,她歪着头,仔细回想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她那天晚上虽然出去了,但没有去观星。算了算了,她不再探究,用叉子叉起一块培根放进嘴里。
这时,洛佩兹先生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准备起身。
“爸爸,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他整理着衬衫领子,然后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今天去会见几个美国的银行家,我已经准备好听他对我的儿子的褒赞了。”
那天莱斯特在酒会上,那叫一个风光,只差没有上报纸了,听他们说,和他交谈过的人都对他的礼貌的谈吐和创新的想法感到钦佩。莱斯特有这方面的天赋,语调诙谐却又针针见血,他很懂得如何引领整个谈话。
那天之后,莱斯特·洛佩兹这个名字开始在商界广为所知,大家都对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给予高度重视。显然易见,莱斯特已经叩开了他往后在金融界闯荡的路的大门。
“凯思琳啊。”父亲突然叫住了自己,“你也要继续加油!成为对英国乃至世界有贡献的人。”
说完,他冲着凯思琳灿烂一笑,走向大门,自言自语地说:“孩子们都这么优秀,也是很累的。”
凯思琳干笑了几声,这样的爸爸,估计永远都不会老吧,不过“世界”这期望未也太高了点。
父亲时常教导他们,要做明亮的火把,点亮身边的人,一生短暂,要不虚此行,问心无愧,坦然自得。在薄如蝉翼的有限青春里,成不成功、不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不曾后悔,对于你的愚蠢,你的冲动,你的不计后果,都不应后悔。就算失败了也无需害怕,永远不要失去尝试新事物的勇气。
这道理,在她跌跌撞撞、顺遂又不顺遂的短短一生中,一步一步通往梦想的凯旋门时,才慢慢领悟。
马车渐渐远离市区,窗外的景象翠绿宽广,彷佛增添了一种生命力。一旁高大的松树,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荆棘和野草杂乱地布满路两侧。
凯思琳心里默默想着这个道理,再一次缓缓睡去。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定了。
她掀开帘子,那栋华丽的大宅耸立在眼前,不过在傍晚和下午看来,竟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和塞巴斯蒂安简单打了个招呼后,便跟随他走进宅子内,一路上,她瞥见塞巴斯蒂安的嘴角在微微抽动。
前段时间,塞巴斯蒂安拿着一封信走进家主的办公室,夏尔微眯起眼,沉默地接过,看到署名时,脸上浮现一种“总算来了”的微笑。而打开信时,面对写了一半都不到的信纸,他啧了一声,忍不住惊呼:“这家伙也太随意了吧!”
塞巴斯蒂安在一旁辛苦的忍笑,打趣地说道:“一来就说明目的,这种简明扼要的信不是很好吗?”
夏尔鄙视地瞪了他一眼。
塞巴斯蒂安带领她拐过一个转角,脸上挂着一个教科书般的微笑,对着身旁的凯思琳说:“少爷还有事情忙,小姐先去藏书阁坐坐吧。”
语毕,他拿出一串钥匙,一把一把地查看,最后目光锁定在一把银制的锁匙,把门打开。里面还是一股令人放松的羊皮纸味,窗户外的绿树枝桠,茂盛青翠,嫩叶在微风中摇摆,而阳光透过落地窗户照射进来,温柔地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看了会书后,凯思琳感到有些疲累,便站起来活动筋骨。好像是一种天性的呼唤,她本能地走向了洒满阳光的落地窗,直到手掌贴上了窗户玻璃。她从叶子与叶子间破碎的间隙里看到凡多姆海恩家的后花园,当时她来的时候没有参观到那里。
她很想到外面去晒晒太阳,可以望着蓝天让神经放松,又或者坐在开满花朵的庭院思考事情,反正吧,这种好天气,留在室内太可惜了。
于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靠着自己对这宅子不深的认知,兜兜转转,令人亢奋的是,这次竟然成功了,不但没有迷路,还顺利来到了凡多姆海恩家的庭院。
凯思琳远远看见一个不高的身影,带着绣花的草帽,悠闲地浇花淋水。她抱着好奇心走近了他,那个园丁转过身来,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差点踩到脚旁的雏菊。
“对不起。”她胡乱摆着手说,“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我只是想来参观一下这个花园。”
“啊,没事。”少年定神后笑了笑,说,“您是少爷的客人吧,我叫菲尼安,是这里的园丁。”
凯思琳挺喜欢眼前这个开朗的黄发少年,笑的时候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此时的午后阳光一样,温暖、活泼、充满朝气,“我叫凯思琳·洛佩兹,很高兴认识你。”
“凯思琳,你可以随便逛逛,这里,还有那里的草都是我剪的哦。”他指了指四周的园艺,满脸自豪。
凯思琳在原地转了个圈,环顾这个后花园,被对面花圃的一抹蓝色吸引住了目光。她慢慢走向前,俯身观看这种美丽而又不知名的花。
“这种花叫矢车菊,是德国的国花,适应性强,不过需要栽在阳光充足,排水良好的地方,否则会因潮湿而导致死亡。”
叫矢车菊。她偏着脑袋,左看右看。记住了。
“那么你慢慢看,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在花园里散步。”菲尼安拿起地上的浇水器,朝她高高地挥手,“我先走了哦。”
“好,谢谢你。”凯思琳蹲在地上微眯起眼,看着阳光下菲尼安逆光的身影,挥了挥手。
菲尼安走后,她轻轻地舒了口气,没想到这宅子还是有有趣的人,阳光开朗,跟那两个人好不一样。
凯思琳独自绕着这个花园走着,大大小小的花圃,种着色斑斓的花,中央有个喷水池,上面立着一个希腊女神的雕像,喷水池的不远处是一个棺形的玻璃温室,里面种植着各种季节性的花和水果,大部分是玫瑰。
阳光有些晃眼,她不得不抬起手遮在额上,沿路之字形地走着,欣赏着菲尼安的园艺,承认他的确剪的很好。
绕了一圈后,她在喷水池的石阶上坐下,倾洒下来的水柱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她静静倾听着流水声,闭上双眼,内心似乎被洗净了一样,杂念去除了,她便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念夏天,想念苏格兰。
广阔无垠的草原像大自然亲手织成的巨大地毯,可以肆意地在草原上翻滚,指尖触碰到柔软冰凉的嫩草时,她感到莫名的舒畅和自在,好像她生来就属于大自然一样。
她习惯倚靠在一个巨大的榕树旁,看书乘凉,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等到夜晚星光落满森林时,她便躺在草原上,看着繁星点缀苍穹,远方高山与银河衔接,或黯淡,或明亮,不规则地镶在晴朗无云的夜空上。此时,她便不自觉地举起手指,把那些星辰连在一起。
“去到书房不见你,听菲尼安说你在这儿。”
凯思琳从回忆被拉回现实,没有星光,仍然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转过头,看见夏尔正绕过喷水池,朝着自己走来。
“随便走走而已。”她回答道,夏尔在她身旁坐下。
之后,便是一段沉默,他们听着身后汩汩流淌的水声,谁也没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安静过头了。真要命呢,她心想。在阳光下坐久了,身体暖暖的,人也变得慵懒起来,她很想随便开个话题,缓解下气氛,但此时,好像连说话也懒了。
更要命的是,这种沉默竟然让她感到安心。
“天气真好。”他没由来地说,“这样的天,晚上应该很适合观星吧。”
凯思琳愣了愣,然后心生一种久违的期待,喜悦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是啊,你不觉得仰望星空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幸福吗?”
“会去哪里呢?让我想想…格林威治的天文台吗?”
夏尔以为这次她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像刚完成恶作剧一样,用余光着留意她的反应。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这次她只是淡淡一笑,甚至没有看向他,平静地说:“你还知道多少?”
“天文台世代由弗兰斯蒂德家族管理,现任的馆长与退休的天文学教授,艾维斯多恩是朋友。所以我想,你现在应该在跟随他学习天文吧?”
凯思琳抢着说:“多恩教授很厉害的,别看他头发花白凌乱,还留着一个可笑的胡子,都多少岁人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到处旅行到处玩。年轻时,他可是牛津大学的教授兼校董,发表过好几篇重要论文,对英国天体物理学方面贡献巨大,还登上过百大最具影响力人物。”
“你不知道的还多的去了,想听吗?”
夏尔没有回答,她也不在乎,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向往浩瀚神秘的宇宙。十岁跟我哥去大英博物馆时,刚好那里正在举行天体物理的讲座,我觉得有趣,就走过去听了。台上那个瘦削、梳着背头的年轻男子讲述如何计算光度、密度和运行轨道。他说的飞快,但我还是记住了。”
她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确认他有在听,于是继续说着:“我爸妈知道我从小数学不错,他们认为仅仅是不错而已。直到有一次我在格林威治迷路,无意间走到了天文台,随手算了一颗行星的密度光度,多恩教授发现后就让我跟着他研究天文,我就这么一条路走到黑了,可是我当时只是套用了之前听的公式而已。”
夏尔表面上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其实心里万般无语,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真搞不懂这种人在想什么,以为普通地“套用公式”就能算出天体物理,而且当时她才十岁。
“我曾经过学校的入学通知,邀我去学习天文,不过我没有去,我觉得上学太麻烦了,而且太沉闷,而且他们不会带着我到处观星,给我讲星座的故事。”
听到这里,夏尔轻扬起眉,微微的点头,像是认同和理解,原来眼前这个天才,到头来也是个孩子。对于她说的上学麻烦,他到了威士顿学院时,才深有感触,上学,真的很麻烦。
“很厉害。”他说。
“那么说说你吧。”她蓦然转头看向他,“你好像对我很了解,但我却几乎对你一无所知。”
“夏尔·凡多姆海恩,凡多姆海恩家的现任伯爵,玩具公司funtom的社长。”比起凯思琳的一大串故事,他说的似乎太简洁了,他却觉得已经足够了,有些故事不需要被提起。
夏尔看见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没听说过,又或是暗暗抱怨着这过于官方的自介,不过出于礼貌,她没有多问,只是小声地重复他的名字。说来好笑,见过好几次面了,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夏尔,”她说,“谢谢你邀请我来,还借书给我。”
“不用谢。”
对话平淡如水,两人望着花圃和灌木,还有再远一点的森林,随意地问,随意地答。好像可以一直流连在阳光里,两人也可以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种平淡令人向往。
和上一次他们都各自心怀鬼胎,充满防备相比,这一切都过于自然,使她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是朋友。
这种错觉真可怕,她笑了。
他们继续聊着,他说著文艺复兴,评论建筑风格的转变;她会分享自己经历过的趣事。期间也有短暂的沉默,不过两人都没当回事,过一会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一直到夕阳西下。
不知过了多久后,塞巴斯蒂安来了,他轻轻把右手放在左肩前,恭敬地说:“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凯思琳才察觉,原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夏尔慢慢站起身,说:“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我不能留到太晚。”
“我送你到门口。”他说,又骤然想起什么地转过头,“如果觉得写信麻烦的话,下次就了,想来就来吧。”
凯思琳听后耳根一红,闷闷地应答了一声,写的信给人家贵族笑话了,真丢人,她窘迫的想,小跑着跟上了他们。
123456...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