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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武圣人的门徒,毕竟不是那些站在街边集市,靠着打把势卖艺、赚吆喝吃饭的江湖人;如果在彼此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出手不知分寸礼让的话,那么即便是胜了,也不得要在同道中人口中落了下乘。
这,即是学武之人的自尊与脸面,也是这个‘圈子’里共同遵守的潜规则。
不过如果是两个年轻人之间,无论发生了何种形式的‘战斗’,只要旁边多出了一个‘美貌女子’围观的话,那谁都不可还记得要‘手下留情’了!当然,也不仅仅是习武之人如此,哪怕是那些地痞无赖打‘烂架’,凡是‘故意’闹出人命的时候,也往往都有漂亮姑娘的身影出没。这个特点,在天下三百六十行的青壮年男子之中,都可以通用!
在异性面前逞强斗狠、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行为方式,其实与各人的性格都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这是一种‘动物本能’!
无论是从朝廷律法的角度、还是坊间的民俗规矩来看待此事,如今黄贤与乌尔热‘夫妻对拜之礼’已成,又有着在街坊邻里、与‘地保乡绅’的共同见证,这桩婚姻就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不过伍乘风是个什么人?他可是个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那么就自有江湖人解决问题的特殊方式!如果各个江湖人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百姓,也就没有了那句‘侠,以武犯禁’的批语。
就在这二位新人,被前来贺喜的宾客们往‘新房’里面推搡的时候,伍乘风便穿着一身四面漏风的褂子从天而降,仿佛一只怪鸟那般、转瞬就落在了乌尔热的身边。不过当时的伍乘风,毕竟是个火一般的豪侠,根本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反而是一把攥住了乌尔热那纤细的手腕,低声喝出了一句:
“跟我走!”
其实,他这话哪怕是放在昨天上午说出口,也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可放在今日这个时候才说出口的话,显然就已经不合时宜了。蒙着大红盖头的乌尔热被他紧紧攥住腕子之后,既没有开口回应,也没有疯狂挣扎……
她只是用另外的一只手,轻柔地扯了扯身边那位干瘦的夫君……
凡是能在任何一件事上沉下心思钻研的人,也就不可能是个没骨头的软货。别瞧这位黄少掌柜,瘦的就仿佛是个人皮灯笼;但他面对着这位‘从天而降’的武林高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就扯过了自己的夫人,又上步挡在了二人中间:
“这位兄台如果是前来讨杯喜酒、沾沾头的话,那么黄某夫妇二人定然深感荣幸;但如果您是特意前来羞辱我黄家的话……”
说完之后,他还谨慎地打量了一番伍乘风别在腰巾上的那把惊雷短剑,反手又给自己抄起了剁在灶台案板上的一把大菜刀:
“那黄某也愿意与你一决生死!”
在场众人都被这位‘浑身是胆’的少掌柜所感染,纷纷为他喝起起来!这些街坊邻里又不是瞎子,谁见了这个坏人家好事的‘叫花子’、心里又能不生气呢?况且以这位黄贤的身板体格,但凡是黄土高原吹来的风大上一点、都不能让他离开家门;即便这‘叫花子’不是个练家子,单凭他那一身的‘腱子肉’,这黄贤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一个人打的!二者之间这么巨大的差异,莫非黄贤自己就不知道吗?不,他比谁都清楚最终的结果,但却丝毫没有露出半分胆怯之意;甚至在双方气势上看来,还隐隐有高出对方一头的趋势!
这种无缘无故的气势,就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地正气’!
如果伍乘风此时能够豁出去、就这样‘混不讲理’把乌尔热带走,那么就算是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集体出动、哪怕是再加上朝廷的镇西军一起,也绝没有人绊住他的脚步。
然而,如果伍乘风真的愿意舍弃一切的话,就不会耗之前那十年的光阴、去为自己博得生前身后之名了!
假使他真的强行带走乌尔热,那么自己这一身的荣耀,便立刻一朝丧尽;他如果转身离去,那么‘伍夫人嫁入了黄家门’这档子事,也一样会传遍整个华禹大陆……
其实,自从打他昨日离开长乐坊开始,就已经定了今日这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位纵横天下的墨门神丐伍乘风,就这样被一个身体干瘦的酿酒师傅,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菜刀,给僵在了当场……
“你就是那个‘墨门神丐’?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英雄呢,我呸!”
就在伍乘风陷入了进退两难地步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之中传出了这样一道风言风语。随着人群自然向两侧分开,出现了一位丰姿俊朗的中年男子。
此人年纪大概在四旬左右,面目虽然谈不上绝顶俊俏,但却别有一番豪气干云的男子气概。他身穿一身质地普通的棉布长袍,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单从外表上看,根本也摸不清此人的路数……
“伍乘风,这些年我耳朵里灌满了你的名字,但如今这一见之下你猜怎么着?爷的眼里啊,根本就容不下你这样的杂碎!你说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人家夫妇大喜的日子,你居然拎着一把‘破攮子’(匕首)来上门抢亲?仗着自己练过几天武,觉得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是吧?来来来,你把那玩意抽出来,朝着爷我的心口窝捅!也让我瞧瞧你那一手名满江湖的墨家剑,到底学到了你们祖师爷的几成功夫?”
方才伍乘风也看出了黄贤根本就是个‘白身’,但自己情急之下行事难有些鲁莽,现在被人家僵在了当场,也正‘尴尬’的没辙没辙的;可如今人群里出来一位‘管闲事’的‘大爷’,看那男子一身气度不凡、说话也句句带刺,应该是多少练过几下的‘会家子’……
你不是爱管闲事吗?那我这胸中的一口恶气、可就全都冲着你出了!
此人话音刚落,好容易得了一个台阶的伍乘风,便立刻抽剑抢步上前,一记子午剑挥出、直奔对方的‘胸前’扫去……
其实伍乘风这一招、原本该是朝着对方咽喉抹去的;但他毕竟与对方无冤无仇,只是想要借着这位好管闲事的兄台,打破一下如今的尴尬局面而已,又何必要伤人的性命呢?
至于这位恰好过路的‘中年男子’呢,他的名字叫做白文衍。
天灵脉者与普通人的交手的时候非常简单,单凭着速度与力量的绝对差异,无论对方是初学者还是武林名宿,到了他们的手里,也无非都是三两招的事罢了!所以这位武功已临人间绝顶的伍乘风,就只出了一剑而已;随后便在长乐坊的众目睽睽,被白文衍当成了一个掌中玩物,‘连批带讲’就把他的四肢全部打断,又飞起一脚,直接踢到了角落的墙根之中……
其实还未曾交手的时候,伍乘风便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半仙之体’!但自己的‘前妻’可还在场呢,虽然她头上蒙着盖头,看不清谁输谁赢;但自己也总不能一招不出、就低头认怂啊?这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自己在长安城中又是个‘有名有号’的老江湖,被天灵脉者打死不丢人,但要是一招都不敢出,那以后自己可也就没法混了!
凡是俩男的动手打架,只要没有姑娘在场,自知不敌的那一方再底个头、服个软,也没有逮着人往死里挤兑的!但如今伍乘风却因为种种原因所限,没皮没脸地跟人家白文衍打‘烂架’,这不就是自找难堪了吗?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头号混不吝’白文衍,根本也不了解这档子事背后的‘三角关系’;只当他伍乘风,是一个仗着武艺欺负人的‘恶丐’,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耐心了…而且面对着给脸不要脸的癞皮狗,也只小惩大戒地打断了他的四肢,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呸,头一回见到这么‘混’的要饭花子,来人家婚宴上‘吃喜儿’(蹭饭)、还敢亮刀子!去人家门口讨赏也不知道换一身干净衣服,连声百年好合也不知道说,人家两口子欠你的呀?也不知道你师傅‘王老鬼’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他妈的德行比武功还烂……”
白文衍这人啊,要不是个天灵脉者,早就被无数仇家把那条舌头给割下来了!别的天灵脉者与人动手,眨眼间解决问题之后,大多都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欺负普通人又算不上是什么光的事;但唯独这个白文衍,最大的特点就是‘连打带骂’,真可谓是天灵脉者之中的首席泼妇;谁要是惹他不高兴的话,那可就要面临着肉体与神的双重打击了!
如今他把伍乘风的四肢打断以后,便带着周围的婶子大娘们,一起蹲在他的身边围成了一个圈,点着他的鼻子开始从古到今地给他讲起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故事;那边黄家醪额门前可还开着流水席呢!这几位喜欢给街坊四邻评理讲情的‘老祖宗’,‘三班倒’地教育起了伍乘风,肚子饿了有滚开的面锅,口干了还有酸甜可口的黄家稠酒,还不限量供应!对于这些‘过来人’的婶娘们来说,在这开个‘街坊小课堂’,可比扒人家窗户闹洞房过瘾多了!
至于已经被众人拥入洞房的乌尔热,此时此刻是个什么想法,伍乘风虽然不清楚;但他现在却真的特别想死……
最好立刻,马上,现在就死!





马过江河 第519章 127.黑月老出世
这一通‘划着圈、围着圆’的劝善大会,从午后时分开始,一直持续到伍乘风那个新的小徒弟——岳海山前来寻师,才算勉强告一段落。
带着岳海山一起前来的,还有不少昨日在场的江湖人!白文衍就是个过路的神仙不知内情;但他们这些人,却个顶个都清楚这一对十年‘老夫妻’,背后的那一段苦情故事呀!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讲述之下,白文衍这才知道自己到底管了一档子多么有损阴德的‘闲事’!
宁拆十座面、不破一门婚啊!
不过对于那些上满了一堂‘思想教育课’的婶子大娘们来说,倒是无大所谓的事。自己的嘴反正已经说痛快了,如今又全都酒足饭饱,管他们仨人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呢,老娘反正得趁着晕晕乎乎的酒劲,回家睡觉去了。有什么‘八卦’,也得明天早起之后、再重新给人家编排吧!
要说伍乘风这闯荡江湖的十年功夫,还真就没白。在诸位武师之中,还就真有跟他诚心相交的好朋友!当然了,如果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爱管闲事的中年人、就是那个传说当中的白文衍的话,也肯定鼓不起这么大的勇气来……
在白文衍随手击退了几位想要帮朋友出气的‘武林高手’之后,也自觉有些理亏;于是他扬手丢出一罐伤药,又弯腰对伍乘风说了几句客气话,还许下了一个大人情,便臊眉耷眼底离开了长安城……
这一下,那些长安城本地的武林人士,可全都炸开了锅!白文衍的鼎鼎大名,天下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别的天灵脉者,都是常年隐居在‘洞府仙山’里清修;可唯独这位衍圣公,最喜欢的就是游访四方、‘行侠仗义’……如今伍乘风得到了他的一个大人情,那就如同得到了一枚死金牌一样!
而且这枚死金牌,对于天灵脉者也同样有效!毕竟人家白文衍手下也不是没沾过天灵脉者的鲜血……
与那些‘弹冠相庆’的江湖同道不同,这位小徒弟岳海山,挥手就把那罐上好的伤药给砸了一个粉碎,自己则咬牙切齿地把四肢俱断的伍乘风抱上了旁边的一架木车,又在车尾处系上了两根麻绳,绕过自己那双稚嫩的肩头,悄无声息地把身受重伤、又没脸见人的师傅,带出了长安城。
自打那天开始,伍乘风便终生也没再用过‘正经兵器’、也终生没有再踏上三秦大地的半寸土地。
纵观古今中外,男人在这种事情的思维模式上,往往都是很奇怪的;伍乘风当众败于‘管闲事’的白文衍手下,便自此彻底放弃了追回自己的女人——乌尔热;像他这种格外清奇的思路,也没有脱离开‘动物夺取配偶’的本能反应。
想要踏上武道巅峰的是你伍乘风,又不是人家乌尔热;这打架厉不厉害,跟感情归属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乌尔热也就过上了‘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悲惨生活’;不过她与黄贤相敬如宾的日子一长,便把这段本是为了‘赌气’的婚姻,品出了一番别样的甜美滋味……
在经过这样一番波折之后,乌尔热终于想明白了一点:这江湖上的游侠浪子,所有的魅力其实都来自于在江湖本身;而这自家之中的闷葫芦,魅力则来源于柴米油盐的平静生活……像是她之前那般、想要把伍乘风改造成‘圈养的侠客’,简直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
人的本性如何,根本就无法完全克制,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改造;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有‘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老话呢?
对于乌尔热来说,她已经开始‘被动’地尝试去接受这一段‘新鲜’的婚姻生活;而对于‘打架输了媳妇’的伍乘风来说呢,也着实度过了好一段心如刀割的苦日子;但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沉默寡言、又任劳任怨的徒弟,有他整日陪伴、伺候自己,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心中那道伤口也逐渐开始愈合了……
于是,这两位痴男怨女的后半辈子,一个常住于长安城,一个常住于幽北三路;光从他们选的这两个地方,就足矣说明了许多问题……
心里的那道疤痕还在,‘人’也还在;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伍乘风是个洒脱豪迈的游侠性格,即便是摊上了‘永失吾爱’这么大的人生波折,让他彻底颓废,整日以泪洗面、葬花焚稿的过活,也不是很现实!
如今他再没有了爱情与家庭的牵绊,便可以一心一意地扑在自己的‘事业’上了。当然,自己这个墨门神丐,被人家白文衍当着长安城老少爷们的面、三拳两脚打的跟一只死狗一样,哪还有脸再出去行走江湖呢?虽然普天之下也没人会因为自己败在天灵脉者手下而嚼舌头根;但他自己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伤愈之后的伍乘风,带着那个厚道老实的徒弟岳海山,跋山涉水地回到了幽北三路。他并没有因为这次惨败、就颓然的苟活下半辈子,反而还因此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
打不过你白文衍,老子这辈子算是认栽了;但我打不过你,我也可以教出一个好徒弟来,让他替我把楚墨一脉的面子给找回来啊!
耍猴戏的行业里有句口诀——‘一只猴一个训法’。这驯兽如是,训徒如是。
伍乘风训练沈归的时候,也只是帮把他的身体潜能激发出来而已,根本连一招半式都没有传授给他,采取了一个顺其自然的放养状态;但他当年对这位门下‘大弟子’岳海山,所量身定制的训练方式,却是非常简单而且朴素的一个字——揍。
这位被后世之人唤作‘青芒剑神’的岳海山,并不是江湖人传说的那般‘身体颀长、剑眉星目、悟性超群、过目不忘’的石中璞玉。无论按照任何时代的审美标准来评判,‘小岳海山’的品貌与气质,全都是最普通、最平凡的那一种。单看那一张被太阳晒得黑中透红的小脸蛋,既像是田间耕种的农夫、也像是码头扛包的力工,就是那种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可能看见质朴青年;而且无论他在做着什么粗活,你都会觉得是一副合情合理的画面。
这就是一张充满了烟火气息的脸庞、也是一位随处可见的寻常少年。
当时的岳海山虽然也练过几手基本功,可放在伍乘风眼中的话,那就是两个字的评语:不会;而且最可怕的是,随着伍乘风仔细甄别了他的武学资质,这才发现这个岳海山、无论是骨骼框架还是肌肉走向、反应速度还是感知悟性,就没有一样是能拿得出手的!
以他的资质来说,别说与‘极品练武坯子’沈归相提并论了,就连小胖子齐返的一个手指头,他岳海山也一样拍马都赶不上!由此可见,那些长安城中的武学名家,都称得上是有良心的好人了;像他这样的孩子,他们真的是教不了、也教不会啊!
而这岳海山脑筋不灵光的程度,只比那些‘弱智愚呆’强点有限;说他是个普通蠢材呢?又比‘业内平均水平’低了好大一截。往往就是这样的孩子,还比那些天生痴莽之人更加难教!那些孩子好歹知道应命而行,令行禁止啊!可这岳海山却还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愚蠢思考方式;再加上这孩子天生一副犟骨头,真卯上了劲,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又如何能不让那些开馆徒的武师感到绝望呢!
武学一道,往玄了说可以修实返虚、羽化飞升;往小了说,也可以开馆徒、保境安民;但武学之中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原理,就是通过天长日久的勤修苦练,来改变人类错误的临危反应!这岳海山的‘犟、愚相结合’,可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啊!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普通人面对敌人砸向面门的拳头,第一个反应就是闭眼!可只要这俩眼一闭上,那无论接下来怎么躲闪,都只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面对着敌人刺过来刀枪,第一个反应就是躲;胆子再小一些的话,还会转身逃跑;不过无论是哪个选择,下场都不太乐观: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所以原本只是普通人的底子,通过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改变了自己的不良习惯,就可以算是踏入了习武之人的行列之中。再高明一些的,也无非就是在力学发力原理、危机反应、以及控制攻击距离等等方向努力,最后再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一套战斗方式罢了。
而沈归的基本身体素质,就是天生应该练武的好苗子;再加上他悟性惊人,领悟力超强,所以伍乘风只需指点他一些关隘要处,剩下的东西全由他自行参悟,效果反而更好;但对于青年时代的岳海山来说,自行参悟,就等于让他把自己活活逼死!
所以,伍乘风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弟子岳海山,无论是身法还是招式,都讲究一个简单直接。
快、准、狠,一击必杀,以伤换命!
在他‘艺满出师’的时候,伍乘风还把自己那柄惊雷短剑传给了岳海山,配合那一手简化的墨门剑——子夜剑法,也使得岳海山日后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个‘黑月老’的名号!
之所以教了他‘删减版的剑法’,还真不是伍乘风有意藏私!而是以岳海山的资质,就只能记住这么多招了!




马过江河 第520章 128.竹海剑池
沈归是何等奸诈狡猾的一个人啊?即便黄夫人对往事讳莫如深,但在这一路上通过明里暗里的‘下套子’,他还是把曾经刚发生在二人之间的那一段故事,打听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如今这条通往蜀南竹海剑池的官道之上,正行进着一辆马车;在车上坐了一老二小、正是乌尔热,沈归、以及齐雁三人。之所以他们才刚刚离开长安城、便直扑蜀南而去;皆因为人家安信侯周长风,已经明确地开出了‘赎金’价码——找来九根三寸镇龙钉,就可以换回那‘三条人命’。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单以身手不凡的黄婆婆与沈归、再加上一位开锁小能手齐雁,如果三人仔细谋划一番、出手劫牢救人的成功率,至少也要在六成左右;不过毕竟这三位人质的性命都非常重要,无论是谁要面临着生命危险,那么对于沈归来说,都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所以他就只能按照周长风的指示去做,先去筹备‘赎金’;待把三位‘人质’全部安全解救之后,再去琢磨该如何反手捅他周长风一刀!
这九根镇龙钉,据传乃是上古伏羲大神遗留在人间的法器,可以用来困住真龙、并以真龙之气反哺王朝国运。即便这个传说,沈归已经听过许多人说过无数个版本,但他心里仍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生意’的本质就是供求关系,既然周长风想要这东西,甭管有没有‘无边道法’,都一样是有价值的。
根据黄婆婆所说,当年是大萨满李玄鱼,从长安城那道灵气枯竭的龙脉之中,成功‘盗’出了这九根三寸镇龙钉,之后又把它们分别交给了九位‘故人’代为保管。可能当年李玄鱼在思考人选的时候,是按照对方的活动范围来选择的;所以这九根上古法器,便经由这九位天南海北的‘委托人’之手,散落在了华禹大陆不同的九个方位……
由于这九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其中既有死于非命的孤魂野鬼、也有乏嗣无后的绝户光棍;所以才仅仅两代人的光景过去,这一套‘风水堪舆之术’的上古遗宝,便彻底失去了消息……
而之前那位供职于北燕城仁和当铺的老朝奉王雨田,送给沈归的第四根——天权,原本就是归于东北方向的那一根。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驱使着本是闽江海贼的王雷,改名换姓地孤身北上,后半辈子都隐居在了燕京城中。
而关北斗用来充做鱼饵、引得沈归自入瓮中的第六根——开阳,则是原本属于正北方向的那一根。不过这根‘开阳’的第一任主人,并不是他北燕国师关北斗,而是一位令漠北草原所有汗王都束手无策的马贼头目……由于此人过的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没过几年时间,他便死在了一场由漠北草原几家部族联手展开的清剿行动之中。所以这一根开阳,几经易手最终落到了关北斗的手里,也不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至于说黄婆婆唯一知道下落的,就是这其中的二根——天璇。这一根名曰‘天璇’的镇龙钉,当年被李玄鱼交给了艺满出师的岳海山。后来又随着岳海山一起钱江观潮,也随他一起踏上了人间武道顶峰。在这之后,也随着他一起开宗立派,永驻于剑池之底。所以还有许多江湖传言,说这九枚三寸镇龙钉、其实并不是什么布阵的法器,而是可以帮助凡人褪去肉体凡胎桎梏的宝物、达到与为天灵脉者并肩而论的地步。如果能集齐九根,更可以直接使得肉体凡胎飞升化圣,变成三十六重天的唯一掌控者。
而在沈归看来,像这种自相矛盾的神鬼传说,竟然还有不少人信以为真;尽心力,也想要得到这九宗至宝,也不知道他们都吃了什么脏东西了……
不过岳海山的名头的确是够响,世人如今也已经把他奉为天灵脉者之一;但沈归却清楚的知道,岳海山绝不是天灵脉者,也从未跟天灵脉者有过正面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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