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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女起居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缺嘤嘤嘤
“便如殿下所言,”转瞬之间鄯思归想通了关窍,暗道还是太小了,方才那番说辞只怕吓着了她,略加思索后低声叹道:“教某汉文的老师曾经说过,世上并无永远的仇敌。殿下若改了主意,随时可凭此物与某约见。”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把银质的小匕首,长仅四寸,刀柄上镶嵌着叁颗色泽发乌的绿松石。如果不是在鄯思道处见过一柄类似的,她会错觉这刀本就是女郎动用之物,藏于袖中几不可察,实在非常致纤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立刻回绝他,反而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它叫什么?”
鄯思道的银匕名曰‘萨普里’,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依稀记得是指西域的某种猛禽。
王子阁下手指微:“安度霍多。世间只此一柄,殿下可别弄丢了。”
打着探望老师的旗号出宫,午膳时偶遇安息王子,这才多逗留了一段时间,一行人抵达彭府时午时已过,彭四郎自己不敢出面(知道殿下看不上他),特意命人扫径相迎。
经过前岁那场大病,彭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夏天还能盘腿坐在凉亭里吃桃子,入秋以后只得披裹着毡毯龟缩室内。见她进门也不寒暄,开口便是一声冷笑:“东宫着火了?这么着急忙慌的跑出宫来?”
冯献灵:“……”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说了多少遍,稳住、稳住,切忌自乱阵脚,就是不肯听啊。”案头坐着两盏刚煮好的茶,“说罢,不惜拿老臣作挡箭牌,出来这趟是为了见谁?”
茶香袅袅中皇太女难得踌躇:“……鄯思归。”
彭公猛地侧目,他虽年老,脑子还没生锈,尚未昏花的眼睛紧盯着她:“殿下可别犯傻。”
学生无奈:“国家大事自有母皇做主,我能犯什么傻。”
老头儿端详她片刻,终于展颜一笑,转口说起了近日沸沸扬扬的女学之事:“冯家绵延百年,此事办的太仓促了一些,平白教你背了个骂名。”
圣人并未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宗女一道入学,巨富如齐王、申王未必稀罕这区区的县主之位,倒是早已失势的成王、江夏王、河间王之流,数代不得上朝,无官无职又无权,才会紧抓着爵位虚名不放。眼看圣旨已下,如今坊间什么浑话都有,有说圣人刻薄寡恩的,也有说太女官报私仇,打压姊妹的。
“陛下金口玉言,虽则态度松动,只怕你还得在弘文馆呆上一段时间。”
冯献灵不会心一笑,这个她料到了。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朝令夕改岂不空惹天下非议?再说寿瑜是她亲妹子,亲自教导也是应有之义。“老师只管放心,”她难得乖巧,“我省得。”
彭公满意的颔首,捻着胡须又道:“圣人好名,大约还会再给你个恩赏。”
储位不稳,朝野势必动荡,至尊坐了叁十年帝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看着学生凝眉沉思,老头儿越发得意,歪坐一旁笑的意味深长:“负责教导宗女的学士人选都定下了?”
“我表妹?”姚琚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想替表妹回绝,“婉娘今年才一十六岁,哪里担得起督导宗女之重责?”
她不懂他为何如此紧张,轻声安抚道:“卢清、刘言当年被点召进京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罗娘子名满江南,何妨去信一问?”
与两位公主不同,太女殿下的侍读尽是男子,为避嫌疑,其中绝大多数仍是不入流的小官,骤然提拔势必惹人注目。罗婉出身不高,既是他的表妹,又是一代才女,虽说年少了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





皇太女起居注 失宠
谁知姚琚顿了一顿,口中仍道:“舅母共有叁子一女,她是唯一的女儿,自幼就被父母惯坏了,性子软、人又内向,只怕难当大任。”
话虽委婉,其中的拒绝之意却不容忽视。冯献灵登时不舒服起来,哪怕仅是个助理学官,于罗氏而言也是一步登天的恩典。天下多少学子寒窗十载、四处求谒,只为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何况她又不是没考虑罗氏本人的意愿,为此还特地请他修书。
殿下没再说话,殿中氛围不由一沉。姚琚无奈执她的手:“懿奴……”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舅舅舅母待他恩重如山,他不想过早的将罗氏一门也绑在东宫这条大船上。婉娘薄有才名,家世却称不上显赫,年纪又小,恐难服众,若要在一众宗室贵女中立足,不借助东宫的威势是不可能的。
这是无法与人启齿的龌龊私心,经历了中秋节时的那场动荡,他不敢再寄望于至尊对太女的所谓母女之情,天家无父子,更无母女兄弟,如有万一……他已深陷其中,不愿也不能将舅母唯一的女儿牵扯进来。
殿下乖乖倚进他怀里,郎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冲入耳畔的轻声询问直教他四肢僵冷、血涌成冰:“你怕我被废时带累你的家人?”
半年来第一次,皇太女没与太女妃一道用膳,更衣之后就回了丽正殿独寝,此后一连叁日,殿下没有踏入承恩殿一步。宫娥宦官们暗自揣度,都在猜太女妃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才招致这次失宠,第四日傍晚,皇太女的仪仗停在了无圣斋前。
当着奴婢,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走顺了路,忙完明日的教案,随口命人备舆,临近承恩殿时才想起日前的那次龃龉。
时已黄昏,天将暮去,大半个东宫都点起了灯笼,星星点点的烛火掩映在霞光流云里,似一排透风的空洞。殿下没有发话,二十多个太监罚站般空等了两刻,终于等到轿内传出一句:“去无圣斋。”
陈良俤久未承幸,门前扫洒的小太监一副喜出望外的呆滞表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强忍笑意、殷勤不已的将她迎了进去。行至此处才想起陈菩不吃晚膳,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殿下实在做不出过门不入的缺德事,只得故作镇静,先绕去屏风后面更衣,一壁令人上茶。
她没指望陈菩服侍自己——一来两人不熟,二来陈君脾气太臭,这类琐事殿下宁可自己动手,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今日陈菩的态度堪称诡异,主动上前替她褪去了披帛。
她抬眸看他,郎君喉结微动,淡定道:“在其位,谋其政。”
“那也换一条腰带啊,鹅黄配玫红能看吗?”
“……”
对不起!今天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又跟旁友打了会儿屁,时间就晚了,还特别短小……明天补上补上!




皇太女起居注 烤梨
他终日礼佛,发丝外袍上不可避的染上了一些檀香,冯献灵以前从不觉得这种气味好闻,此时却道宁神静气,不外如是。从里到外更一次衣花了足足一刻钟时间,她也不催他,站在那里由他摆弄。
“抬手,”无圣斋的这面屏风是素底白纱的叁面合页屏,上书半阙《洛神赋》,外面侍候的奴婢只能看到风流写意的书墨之下,两团影子影影绰绰、时高时低:“殿下是不是长胖了?”
小娘子猛地回神,脸红如血的瞪他:“陈五!你放肆!”
陈五自认纯洁又无辜,一脸疑惑的任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趁着低头系玉佩的空档轻笑出声。
九月正是食藕的季节,晚膳时药膳局进了一品莲藕、蒸芋及冬苋菜切片凉拌的佐餐小食,蒜头剁成细末,辅以豆酱,一点点沙糖和小火烤熟、粒粒分明的白色胡麻,虽无半点荤腥,却也鲜甜爽口,陈菩都破天荒的陪着用了一些。
礼成当日他就坦言自己不吃晚膳,一日只用一餐,是以膳桌撤下后冯献灵犹疑着问他:“再叫他们烤个梨吧?”
每年秋天报德寺结出的第一茬水梨都会被奉为‘佛果’,只贡皇家,后面再有也不如这几日的甜脆多汁了。她本意是担心他没吃饱(一个大男人,就吃那么几口怎么可能吃饱),陈菩却误以为她是馋梨吃(……),待小太监们将火炉升起,挽着袖子亲自给她烤了一个。
“你还会这个?”京里人家吃梨少有亲力亲为的,乍一见这架势,殿下叁步并作两步、满眼惊异蹲到他身边,“谁教你的?”
礼成那晚他委实算不上温柔,小娘子大约是心有余悸,两人之间隔着至少一臂距离。
“家中老仆教的,”陈菩想了想,又道,“烤梨解酒,亦可充饥果腹,外面的百姓几乎人人都会。”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很快,黄澄澄的水梨在他掌下发酥发软,表皮颜色深到某个程度后晶莹甜蜜的汁水溢渗而出,滴进火里,激出一阵极轻的‘砰砰’。
他把梨子递给她,示意可以吃了。
不得不说,陈君的手艺卖相极佳,外焦内软、香气四溢,殿下下意识的咬了一口,咬完才想起本来目的,含含糊糊的问他:“你不吃吗?”
郎君怔在原地,看看她又看看梨,蹙眉清了清嗓子后,低头在她的牙印旁也咬了一口。
冯献灵:“……”我是想叫你给自己也烤一个。
熄灯前太女殿下腹稿再叁,先发制人、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今夜孤身体不适,所以什么也不能做,明白吗?”
他作风简朴,又一直不得宠,之前的那副床帐从春挂到了秋,迟迟没有更换。看到它她就腿软,也不等他的答复,自顾自的拥着被子躺进里侧:“好了,孤累了,快睡吧。”
陈菩忍俊不禁,应了一声吹熄灯烛,一片黑暗中两个人一左一右、并肩卧躺。
今天有点卡,对不起,下章陈菩吃肉~~




皇太女起居注 贪欢(h)
不知是换了衾褥不习惯,还是单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是夜冯献灵睡的极浅,昏昏醒醒间蜷身入梦。
梦中的禁苑白雪皑皑,明明她出生以前洛阳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草木凋零、亭台空置,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压压的罩顶乌云。殿下赤着脚在雪地里四处奔逃,碎石和草根划破皮肤,又和着雪水揉进伤口,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逃,更不知道四面荒芜,自己能逃到哪儿去,寒风刮在脸上,每一下都似能刺进骨肉,令她流下血泪。
乌云渐渐逼近,黑甲银刀的武士们手持敕书,声声高喊着“捉拿庶人冯氏”。马蹄似怒涛惊雷,刀剑出鞘的锋鸣与凛凛银光忽近忽远,她不敢回头,只能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躲进山林。
跑吧,跑啊,不要停下……天黑了又亮,花枯了又长,殿下终于再也跑不动了,饥寒交迫之际迎面撞上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野猪。
做太女时打过最大的猎物也就是鹿、麂子一流,此时实在饿的太狠,不知哪里生出一股邪勇,殿下从后腰摸出麻绳(?),趁它不备从背后一跃抱住了它的脖子。
野猪气力不小,四蹄乱蹬不住挣扎,冯献灵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才能堪堪将它稳住。
“殿下,殿下……”
炙颈肉、蒸豚足、莼菜豚肉羹、猪羊皮冻……她吸了口口水,双眼都迸射出绿光。
“冯献灵!”
再度睁眼时天仍是黑的,床头两盏镂纱罩灯虚笼着一捧烛光,‘大野猪’教她生生闹醒,睡眼惺忪、郁郁不忿的翻身压了下来。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唇齿相依?牙齿磕碰了几次殿下才彻底痛醒(……),他的寝衣被她拱的不成样子,手臂还箍缠在人家背后,确实怎么看怎么像是夜半求欢……
“唔、等……”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小娘子喘着气恶人先告状,“你出尔反尔!”
他看着她,一点不肯示弱:“是你先投怀送抱。”
“……”皇太女词穷了,回笼的神智与某种彻骨的悲寒纠缠交织在一起,随血液涌进四肢百骸。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感到后怕,仿佛溺水之人一朝得救,那种深入骨髓的冷意、濒临死境的绝望却没能伴随着‘得救’彻底消退,心跳如鼓间她仰着头回应他的亲吻,身体深处爆发出另一种不可遏制的欲望。
冯献灵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发抖,因为今夜的陈菩远比之前耐心,“不怕……不必害怕,”郎君咬着她的脖子,一只手缓缓探入腿心,“那只是个噩梦罢了。”
大腿被分开时殿下理智尚存,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动物,浑身毛都炸开了:“不要趴着!”
上次就是这样,她根本跪不住,一夜过去膝盖青了一片,允娘他们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她。
“那要怎样?”陈菩好笑不已,她依然很软、很香、很滑,一身雪肤因他泛起桃花色,较之他们初夜那次,今日的殿下无疑更添了两分热情主动……盛夏雨夜的朱红圆领袍不合时宜的浮现在脑海,郎君丢却往日从容,挺腰沉入时的表情几近狰狞,“殿下希望我怎么做呢?”
他从未有过、亦从未想过自己会产生这么可笑的想法,到底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怎么做才能长伴君侧?花谢花开自有天时,可佛祖菩萨在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令这一刻恒久永固?能令这个人只属于我?




皇太女起居注 如梦(h)
“陈、唔……轻点……”她泪眼朦胧、浑身滚烫的攀抱着他,张口便是一阵似哭似恼的呻吟,“你轻点呀!”
心口不一。一壁哭着求饶,一壁又不住的扭腰抬臀,好让他入的更深、更狠。陈菩喘着气低头吻她,狭小的床帐内热意翻涌,尖叫低吟间情欲如失控的山火,不管不顾、熊熊燃烧。
“这里、还有这里最舒服是不是?”与上次不同,今次他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专注又狂妄的在她体内肆意搅弄,“每次顶到这里……你都恨不得咬我一口……”
她在他身下胡乱摇着头,被汗濡湿的碎发黏在鬓边,衬的颊靥胸颈越发红的可怜:“陈君……啊啊……陈君怜我……”
小娘子泄火似的向他哭闹索求,股间蜜水不知不觉淌了满床,他被她刺激的头脑一空,明知事态不对,也还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不哭、不哭……陈五怜你……”
檀香与皂角、刀圭及一点轻微的汗味合融成一体,昏暗烛火中只见悬于床头的一串玛瑙佛珠隐隐反着光,冯献灵十指抓在他背上,欢愉到近乎狼狈:“别、嗯……别只顶那里啊……”
她大约不知道自己含的有多紧,层迭湿热的内壁缠磨箍咬着他,每次抽弄都依依不舍似的,带出不少水沫。偶尔郎君掠去余光,能看到光洁细腻的小腹上微微突起的光影和形状。
“你、哈啊……”迟迟得不到回答,又因濒临极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太女殿下恼羞成怒,颤巍巍的一口咬在他肩上。陈菩不禁笑了一声,她腿软的几乎夹不住他的腰,咬起人来更是不痛不痒,如虫叮猫挠一般。
“背上都是你留的抓痕,再咬一肩牙印……明日还怎么见人?”他也快到了,与她一般的大汗淋漓,从睫毛到鬓发全部湿透,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冯献灵突然不敢与他对视,陈君却圈住她的手腕、将之牢牢固定在头顶,半强迫的逼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要我怜你,你却怎么半点也不肯怜我?”
床帐簌簌抖动着,双臂虽动弹不得,指尖却恰好能勾到佛珠垂下的丝绳和穗子,她大概能猜到这是他的爱物,因为穗子虽旧,却十分垂顺服帖,绕在指间如母亲的乌发。殿下呜呜啜泣起来,胸口被一股剧烈的罪恶感击中,身体却可耻的因这罪恶感而愈发动情,不知发出了什么羞耻至极的声音,他误以为她受不住了,加紧了攻势狠狠顶撞抽插,同时俯下身咬吻她的脖颈。拍打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陈菩松开对她的禁锢,喘着气伏倒在她颈侧。
温热的吐息喷的人很痒,殿下抽回手腕,有点迟疑的又绕回了他背后,有几道抓伤实在太明显,不必照亮也能探知得到,冯献灵心虚了,缩在他怀里小声建议:“明天给你送点药来吧?”
应该没见血,可眼下才深秋,还没到冷的不能每日沐浴的时候。
“好。”他稍微支起一点身体,抽身退出去时水花液流了她一腿,殿下且惊且羞的哼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笑她,就又听身下传出一声饿极了的“咕咕。”
“再给你烤个梨吃?”
小娘子通红着脸:“不用!!”
话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跟这文刚开的时候比起来,本嘤开车技术有所提升啊?




皇太女起居注 不眠
今夜缺月多云,夜深后天色一分分变浓加深,乌沉沉的天幕上看不见半颗星子,黑的有如泼墨。一个眉眼伶俐的小太监一溜烟跑进茶房,气还没喘匀就附在李高耳畔小声说了句什么,霎时间气氛僵凝,方才还面露倦意的殿中太监猛地弹开双眼:“……此话当真?”
小太监吞了口口水,赔笑道:“奴婢哪敢欺瞒常侍?那边茶房本来都熄灯了,不知怎么又热闹起来,奴婢听着,仿佛是里边叫了热水。”
叫水?这个时辰叫水还能因为什么?李高眼皮一跳,半晌,抬手挥退他,揉着额头轻叹一声:“这下承恩殿是真的失宠了。”
四日前的傍晚,也不知太女殿下与太女妃起了什么口角,晚膳都没用就冷着脸夺门而出,他们战战兢兢的在外面跪候了半晌,终于获准入内时只见太女妃神色冷淡,手中虚握着一块华晶莹的白玉双鱼腰佩——李高转了转眼珠,想起殿下出门时腰间一片空荡。
叁月起姚君就是独宠,见他起居坐卧一如往常,承恩殿上下也就没把这次冷落当回事,李高总想着少年夫妻,闹闹脾气再常见不过,过个几日,待殿下气消了,劝妃君先一步服软也就到头了,谁知……
硬着头皮走进寝殿,姚琚身着寝衣,正撑着腮歪坐在榻上懒摆棋盘:“殿下出来了?”
自她踏进无圣斋的那一刻起,这边就着人时刻紧盯着动静,人一出来就立刻通禀。李常侍明知他此时还不肯就寝是因为什么,仍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边要了水,恐怕已经歇下了,妃君……也早些安歇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混着滑出舌尖的,话音还没落下便听一声巨响,连棋盘带棋子、黑白交错的玉石撒了满地。姚琚撑在案上,额头甚至暴出了两根青筋:“……知道了,退下吧。”
他鲜少这样失态,李高一肚子劝慰之词只得咽回肚里,告了声罪就悄悄退了出去。
一夜未眠。清早洗漱时人仍是钝的,意识神智一团乱麻,食不知味的用完早膳,姚琚干脆将人都撵了出去。
悬崖勒马……手中书卷、窗外秋景、甚至是殿中那幅极得他喜爱的狂士夜宴图,无不幻化成这四个大字横亘眼前。心底的声音理智又癫狂,直教他心慌意短、不忍卒听——不是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了吗,不是早就明白?那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她跟她的母皇一样,都是世间独此一只的怪物!再这样泥足深陷、不知轻重,死的绝不止你一个人!
可是……他手指微,久久没有翻动的书页发出一声轻响,可是说来无稽,此时能想起来的全是她的好处。
是她挑食,他不陪着就不肯吃禽肉,凭他什么珍稀难得的好东西,做的稍有不足便一筷都不肯下;是她睡相不好,没他抱着能一个人从床头滚到床尾;是她中秋宴上颤动的睫毛、是她埋在他怀里吃吃的傻笑……
头脑和胸口一并抽痛起来,姚君独坐光下,神情庄穆的近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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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假装不存在短小这回事




皇太女起居注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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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女起居注 义务(h)
夜风激的人头脑一醒,她满面潮红、大汗淋漓的伏在他肩上,好半天才找着舌头说话:“……水。”
声音有气无力、又绵又黏,姚琚一听就明白,殿下这是后知后觉的害起羞来了。她衣衫不整的挂在他身上,云鬓散乱、胸腰半裸,一对透雕蔷薇的珊瑚耳坠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一只,可怜巴巴的垂荡在发间耳畔。
“自己走的动吗?”
小娘子僵硬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郎君于是低笑一声,抱着她往殿中一方书案行去。
“唔……你先、你先出去啊!”他没着急抽出下体,泄过一次的阳物仍埋在她的体内,走路时上上下下的刮蹭着内壁,冯献灵声音都开始打颤了:“姚如琢!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忍着笑将她放在案桌上,抽身出去时故意引她又叫了两声,眼见人真要恼了才起身倒茶:“明明是殿下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怎么变成我得寸进尺了?”
他好心同她解释,吃醋与七出之六的‘嫉妒’并非同一回事,不可同日而语,却被恼羞成怒的某人扑到身上咬了满脸牙印,如今这个某人竟然反客为主,责问起他的不是来了。
某人自知理亏,垂着脑袋默默喝茶,忆及自己当时鬼使神差般的举动,更是恨不能把头缩进腔子里。白日宣淫啊……传出去是要被御史们集体上疏攻讦的,怎么就色令智昏、做出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呢?
“此事是我有错在先,但是你也有行迹欠妥之处,身为妃君,你有规劝谏策我的义务,”越想越羞耻、越想越后悔,殿下头顶都快冒出青烟了,“不能就那样半推半就……一味依从我的意思。”
大脑转的飞快,首先这件事必须处置妥当,不能留下一丝把柄和后患;其次,咳,其次得跟他约法叁章才行,类似的事绝不能够再次发生。
一杯温茶喝完,太女妃随手将器具归置一边,顺势蹲下替她拢了拢半开的裙幅:“可是臣侍君的时日尚短,殿下若不明言,臣只怕揣测错您的心意,万一当时诤谏,事后却被问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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