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捕获一名钢筋直[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二葱白
生日当天,余浮开着车去了手表行,表匠师傅已经给他修饰好了,字迹边缘被他刮花的地方被改成了一条蜿蜒缠绕的藤蔓,致又有创意。
他把盒子放到胸前的口袋里,谢了一声,心情舒畅地来到约定的地方,一进去见到了许多熟面孔,但都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一下。
佐藤一郎的口音几乎没有霓虹腔了,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字正腔圆:“陆先生,你来了。”
陆清雅那位名叫谢瑜的大人物也在,看着余浮微笑不语。
余浮不动声色地与他们客套,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办法找机会溜走,却忽然听见有人提到了军.火,谢瑜瞬间转头看他,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刺穿他。
余浮心下一紧,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道枪声在他身后几乎贴着他的背响起…
如何捕获一名钢筋直[快穿] 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二十)
谢瑜心口被呼啸而来的子弹穿透,刹那间迸出的血花几乎溅在了余浮的身上。
他大睁着眼,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胸前,喉中“嗬嗬”几声,有鲜血从嘴里涌出,他抬头看向余浮,继而身体一抽,彻底没了气息。
余浮愣了一秒,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当时在他后面的是谁,场面一瞬间混乱了下来,陪酒的舞女们四散跑开,乱糟糟的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余浮在混乱中跟着其他人推挤着出了酒店,心里无端浮起危机感。
好巧不巧在提到军火的时候有人开枪,而且当时那枪声的位置离他很近,若是用最坏的想法去推测,很可能针对的就是他。现在最保险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上海,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有许多必须要做的事。
他开着车一路飙到了沈悠之的公司,孙礼庠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听到他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大串话,等人走后孙礼庠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去招呼公司里的工人赶紧撤。
从公司出来后他又去了自己的店里,快速地交代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陆清恬正好放学,看到他回来高兴地跑到门口迎接他,余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摸了摸她的头,道:“恬恬,哥哥要去一个地方,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你在家乖一点。”
陆清恬一向很乖,此时听话地点了点头,又拉了拉他的手:“那哥哥一定要快一点回来。”
余浮微笑:“好。”
他回到房间,打开保险柜拿出了里面的重要物品,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他爹。
陆老爷皱着眉头:“你要去做什么?”
余浮想了一下还是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陆老爷眉毛皱得刻进了皱纹里,活了这么多年的他自然知道今天的事绝不简单,他杵手杖的手有点抖,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言,最后把手杖一跺:“你…你这个败家子,这个家迟早要被你拆散!”
余浮抿唇,难得地没顶嘴。
陆老爷不再看他,转过了身去,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已近六十的他背微驼,鬓边的白发有些萧瑟,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道:“罢了,你走吧,陆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等人出去了,陆老爷沉声道:“李元,去找人来。”
管家急匆匆地出了门,正遇上回家的陆清雅,她看着管家的背影,疑惑地蹙了蹙眉。
余浮刚走过街口就看到有几个人向他这边张望,他迅速反应过来,拐进了旁边的弄堂里。
窄小的弄堂里五脏俱全,有人正在二楼打开窗,用杆子撑着衣服晾到了两边房子间的晾衣绳上,衣服“哗啦”一声被风吹起,余浮从下面过的时候,滴了几滴水在他头上。
他快速走着,不时微侧头往后看,有人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前面有一群孩子唱着童谣跑了过来,余浮侧身避让,旁边屋子的门正好打开,一个胖胖的女人端着盆水出现在门边,他加快速度大步绕开,后面传来泼水的声音。
跟着他的人见他加快速度便追了上来,最前面那人结结实实地被泼了一身水,女人一口方言的骂骂咧咧,大概意思是要死了洗脚水都有人上赶着来喝。
余浮往前,却突然发现前面的巷口出现了黑衣人,他暗骂倒霉,身体一顿转进了一家店铺里。
一楼卖的是米粮杂货,他上楼,老房子的木楼梯掉了漆,露出黄褐色的木板,二楼是棋牌室,四四方方的桌子摆满了不大的空间,赤膊的男人围着桌子,扇着蒲扇,不时和身边的女人调笑,烟酒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余浮听到了杂乱的上楼的脚步声,他在角落里找到了楼梯,爬上了三楼,这里安静很多,有几间关着门的屋子,他判断了下方位,一脚踹开了其中一间。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余浮关好门大步跑过去,把枪抵在赤.裸上身的男人头上,低声威胁:“闭嘴!”
女人点点头,抱着被子缩到了角落,害怕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余浮来到窗边,一手将窗帘拉开个缝,背靠着墙往外看。
隔了一个窗的地方有根直通楼下的水管,他扯了扯及地的窗帘,够长也够结实。
余浮听到外面有人道:“一间间找。”
大门肯定有人守着,出去就是自投罗网,而这里是三楼,楼下是货真价实的石板路,直接下去的话不死也是半残,虽然在系统世界中死亡并不意味着真正死去,但他努力了那么久的任务也就泡汤了。
他当机立断,拉着窗帘荡了过去,顺着水管滑到了楼下,跑进了一条窄道里。
多次走路回家的经历让他十分熟悉陆公馆附近的小路,那些人大概不会想到他竟然又绕回了家,一时没有追上来。他从后门跑到了车库里,在正在擦车的李顺惊讶的目光中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点火发动。
余浮发现事情好像更糟糕了,他刚出门不久就迎面遇上了巡捕房的车,车里的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伸手往他这边一指,道:“陆清止,停车!”
幸运的是这里是个路口,余浮快速打着方向盘,一踩油门,发动机的声音轰鸣着,车驶进另一条街。他脑中极速转着,看来今天的事是有人算计好的,好巧不巧死的是谢瑜,他的身份很麻烦,是没法善了了。
一行人在街上一路狂飙,余浮没奈何地撞翻一个水果摊,水果洒了一地,被随后飞驰而来的车轮碾过。
后面人追的太狠,余浮猝不及防就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他打急转弯,车几乎是漂移着飞出去的,幸好他挑了条人少的路,不然又要背个马路杀手的恶名了。
八月底的上海卖力地散发着夏天的余热,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下颌,滴在衣领上,浸出一片湿濡,对方穷追不舍,余浮完全没有目的地开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
他保持着冷静,眼睛直视前方,为了缓解情绪,便分出一丝力与系统扯淡:“系统,突发事件怎么算?”
系统的声音十分冷酷无情:“怎么算?作为一名合格的宿主,应该有随时面对突发事件的觉悟。”
余浮咬牙切齿道:“好吧,大老爷你给后面的车制造点障碍,我要飙不过他们了!”
系统慢悠悠道:“成就点…”
余浮怒了,咆哮道:“给给给!你是吸血鬼吗?每次老子好不容易挣一点就要给我吸回去!”
后面的车被忽然出现的东西干扰着,余浮偶尔从后视镜中看过去,有飞起的箩筐,从天而降的咸鱼,甚至还有一个红色的bra,正好贴在驾驶员的车窗前,挡住了他的眼睛…
余浮:“……”老子服了服了!
他没有轻松太久,随着一阵枪声,车身突然一偏,车胎被打爆了!
余浮一下子惊出一身汗,连孙礼庠的口音都冒出来了:“龟儿子打老子jio杆!”
他冷静地放缓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这里路窄,两边都是高墙,他的车反而把后面人的路堵住了。
余浮跑进一条巷子里,打起了久违的巷道游击战,他在前面疯疯癫癫地飞,黑衣人在后面缠缠绵绵地追,他手里枪子弹不多,一边节省着子弹回击,一边让系统帮他制造些障碍。
人暂时被甩开了,余浮肌肉紧绷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方向感极好,待绕过面前的灰墙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出现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夕阳懒洋洋地亲吻着路面,在地上映出橘黄色的印记。
余浮观察了下周围,跑到了路边的电话亭里,事情很麻烦,不能牵扯太多人,他思考了一秒,拿起电话拨号码。
占线,他急得手心里出了汗,边四处看边再拨,直到第四次才接通,余浮稳下情绪,让接线员把线路转接到沈悠之家。
听着那头传来的线路接通的声音,他有些紧张,要是没有人在家,他就得另想办法了。
在他的心快要沉到底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余浮从不知道孙礼庠的声音有那么亲切,深吸口气问道:“能帮我搞到能最快离开上海的票吗?”
孙礼庠的声音有些慌,带着微喘,余浮仿佛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分钟才回答道:“清止少爷,今晚8点半外滩十六铺码头会有一艘离开上海的游轮,我想办法给你弄张票,你算好时间过去,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等你。”
余浮:“好,你记住我跟你说的,另外其他的先不要管我,这件事很麻烦。”
孙礼库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对不住,是我们害了你…”
余浮看时间差不多了,人很快要追上来了,匆匆道:“不,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孙礼庠臊眉耷眼地放下电话,招呼人继续打包行李。
余浮看了下时间,现在是7点40,他边躲避巡捕和不明身份的跟踪者,掐着时间,到外滩码头的时候是8点20,还有10分钟。此时正好有艘船靠岸,大包小包的人陆陆续续地从船上下来,原本就拥挤的码头一时间人山人海。
他长得高,从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上看过去,就在这艘船的不远处,停着一艘豪华的游轮,衣着高贵典雅的绅士和名媛手挽着踏上了甲板。
应该就是这艘船了,余浮逆着人群挤过去,惹来周围不满的抱怨,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好不容易靠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看见他,焦急的面容一松,余浮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船票。”
“在这里。”那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撕开里层的线脚,拿出了一张有些皱了的票。
余浮有点头疼,这个时候了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他接过船票谢了一声,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句:“在那边!”
他回身,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过来,一群人拨开人群向他逼近,周围人群被推得歪歪倒倒怨声载道,然后不知谁往天上开了一枪,码头上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场面愈发混乱,巡捕队被惊恐的人流冲得七零八散。
此时离开船只剩不到一分钟了,余浮跑到了上船的地方,还没上去,就听有个巡捕大声喊:“不要让他上船!”
船边的水手听了,看了余浮一眼后迅速把搭板了起来,余浮听到了游轮发动的长鸣,心中一急,故技重施用枪指着检票员,大吼:“放下!不然…”他扣了下扳机。
水手抖着手放下搭板,船已经开了,余浮大步一迈,在搭板失去支点的最后一刻上了船。
巡捕终于突破人群冲了出来,然而为时已晚,余浮站在甲板上,嘴角带笑,两指并拢贴了下唇,对他们做了一个嚣张跋扈的飞吻。
岸上的人快气死了,此时甲板上还有其他人,能上这艘船的都不会是普通人,他们根本就不敢开枪。
游轮驶离了码头,天已经黑了,温热的晚风轻轻吹拂着面颊,余浮看着明亮的码头逐渐变成光点,心里无端地升起一种叫做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手搭在船边的围栏上,吸了口晚风,让自己的全身放松了下来。
夏夜总是有种宁静的魔力,他静下心来,迎着晚风微微闭上眼,抬手摸到胸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还静静躺在口袋里,可惜不能及时送出去了。
他出了会儿神,忽然感觉周围似乎过于安静了,接着“咔擦”,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
他心脏一缩,眼睛快速睁开,缓缓侧头,有人站在他身后。
佐藤一郎笑容满面,如果忽略他指在余浮脑后的枪,几乎会让人认为他只是在跟朋友打招呼。
“陆先生,你们中国人常说相逢既是缘,看来我们的缘分是相当深厚啊。”
余浮怨念:大意了!这人走路居然没声音!
他皮笑肉不笑:“中国人还有句话叫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佐藤先生怕是没听过?”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上的枪,却听到纷杂的脚步向这里靠了过来,他看了过去,来的人穿着跟今天跟踪他的人一样的黑衣,每人手里拿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佐藤一郎对于他的明嘲暗讽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陆先生最好不要乱动,我的人,脾气不好。”
余浮冷哼,他这是在回敬那次秦小芙的事。
佐藤一郎满意于他的反应,笑眯眯道:“陆先生可知今天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
余浮看着面前的笑面虎,不阴不阳:“那要看你们准备给我安什么罪名。”
佐藤一郎做出个受伤的表情,委屈道:“看来陆先生对我误会颇深,实际上我一直都非常欣赏你,不如同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事。”
余浮差点要气笑了,终于把所有事串在了一起,今天的宴会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当时在场的几乎都是他们那一派的人,谢瑜的死就是设计好了的,一石二鸟,一是为了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二是断他后路逼他就范,沈悠之的事只怕是他们算计的第一环。
只不过让余浮不太明白的是,上海那么多个码头,他们是怎么知道他要上的是这艘船,从而在这里守株待兔?
佐藤一郎见他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他眼睛眯了一下,道:“陆先生考虑完了吗?”
余浮装模作样地低头沉思,佐藤一郎耐心等着,听到他低低说了什么。
他微微凑了过去,问:“你说什么?”
余浮突然抬头大声道:“我合作你个大西瓜!”然后抬手拉住佐藤的手一勾,想要夺他的枪。
佐藤一郎反应也很快,迅速顺着他的力道卸力,余浮夺枪不成,飞快翻身爬上围栏,跳下去的时候,瞬间拔出腰间的枪,向着佐藤一郎…砸了过去。
没错,他早就没有子弹了。
佐藤一郎被砸个正着,有血从他捂住脸的指缝间流出来,他的温文尔雅终于被撕碎,气急败坏地用日语吼了句话。
于是所有人都围到了船边,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余浮成就点不够用了,走投无路,不得不选了跳水这愚蠢的办法,他屏住气,有子弹“嗖嗖”地划破水面,在水中打出一条条长长的轨迹,他跳水的地方虽然在船尾,但若是不小心,不仅会被打成筛子,还会被卷入螺旋桨里。
他小心又快速地游离轮船,忽觉腿上一痛,整个人一颤,闷哼了一声。
枪声还在响起,被打中的腿却无力向前,余浮潜在水中不敢回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再一会儿船就远了…
然而事与愿违,“嗖”的一声在他背后响起,余浮浑身一颤,睁大眼,脑中一片空白,接着胸口一窒便晕了过去。
系统的声音有些焦急:“宿主?宿主!”
毫无回应。
他扫描了一下余浮全身,情况不太妙,冰凉的电子音响起:“宿主无应答,启动宿主保护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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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宿主吗嘤嘤嘤……”
系统:“看吧,让你浪,遭报应了吧!”
大肥章来了,因为民国文有很多不能写,所以我这里有些东西就模糊化了,在这里也弱弱的说一下哈,如果有宝贝想看金手指超大超粗的爽爽文,那本文可能会不太合你胃口,因为我们虽然有系统有金手指,但除了一些特别的外(飞bra什么的),其他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余浮也会受到挫折,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他成长以及加深和男主的感情嘻嘻嘻(手动斜眼)
这是补昨天的,今晚9点还会有一更哦,么啊~
妈耶晋江真的有毒,可怜的我今天更新几次都没成功,捉虫也捉不了,蓝瘦qaq
如何捕获一名钢筋直[快穿] 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二十一)
消息封锁的很好,即便是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杜望亭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他带人赶到码头时,拥挤的码头终于松散了些,很多人滞留在岸边,指着远处窃窃私语。
楚子阳看到老板站在来往不息的人海中,明明身边有那么多人,可还是觉得那背影孤单的可怕,他满脸不忍,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上前跟老板说他打听到的消息。
他站在原地,忽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罗晰站在他身边,这几年来他圆润了些,此时略微艰难地对他笑了一下,脸上的笑涡一闪而逝,慢慢地泛上了苦涩。
楚子阳出声:“罗哥…”声音哑的不像话。
罗晰点头:“说吧,迟早要知道。”
楚子阳走了上去,低着头不敢看老板,声如蚊呐:“老板,岸上的人说陆先生上了船之后,船刚开没多久,就听到了枪声,听说……有人死了。”
后面的他说不下去了。
杜望亭垂着眸,眼睛极缓地眨了下,默然不语。
楚子阳更难过了,提高了音量:“老板,我去把兄弟们都叫来,我们从小在黄浦江边长大,水性很好的。”
杜望亭依然没说话,他抬眸看了会儿远处,转身就走:“找。”
他不信死的会是那人。
还有…是不是他这些年来太敛了,以至于有些人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杀到这个位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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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漆黑的江面上悠悠晃着一艘乌篷船,一盏昏暗的老油灯挂在船蓬上,豆大的火光堪堪照出船上的两个黑色的身影。
“吧嗒”一声,一点萤火般的光点闪了一下,接着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阿潼,侬还是在做埃个?”
被叫到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声。
船夫老方又吸了口烟,将烟斗在船舷上敲了敲,叹了口气道:“小宁勿学好,一日到晚学人家做阿飞。伐过,算起来还是要怪吾。”
阿潼似乎是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方把船靠了岸,他晚上会出来拉些私活,这边人少不容易被发现,否则如果被罚款,他这个月的月钱就没有了。
方潼提着灯,转身回到船里拿东西,是几颗糖果,他路过商店的时候随手抓的,怕带在身上捂化了,就用纸包着放了起来。
他把纸包拿在手里,下船的时候脚没踩稳,身体一歪,扑倒在了船边,糖果散落到了水里。
他心疼极了,伸长手去水里够,那灯根本就什么都照不到,他只能睁眼瞎似的四处摸索,然后,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方潼疑惑地抓了抓,有什么滑滑的丝状物从指间穿过,他顿时一惊,迅速缩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坐倒在了船上。
“怎么?”老方回身问。
“水里有人!”
老方一听,急急地赶了过来,两人一番摸索,又是拖又是拽,终于从水中拖出了一个人,那人面色青白,老方本来以为是死人,这年头死的人多了,见怪不怪的,可是他正打算放下人,就听那人咳了一声,眉头紧皱,似乎非常痛苦。
“老妖咯,泡水里介久还能活!”他忽然想起今天拉活的时候听到的事,这不会就是被通缉的那个人吧,哎呀惹不得惹不得,他拉着方潼正要走,却听他“咦”了声。
这里已经是岸上了,周围的光亮了些,方潼看到那人的脸,顿时一惊,急道:“大伯,是他!”
“谁?”
“伊是上次救我的埃个。”
老方一听停下了步子,咬了咬牙,把地上的人背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什么落到了地上,又顺着倾斜的堤岸滑到了水里,两人都很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
两人背着人一路狂奔,身影消失在了江边。半小时后,有一群人出现在了这里。
楚子阳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找了大半夜,筋疲力尽,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杜望亭站在岸边,前半夜一直影影绰绰的月亮终于舍得洒下些光辉,他垂眸看着水里,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
他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急急往前走到了水里,把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楚子阳更是夸张地以为老板是想不开了要投江…
“老板!”他赶紧跑了过去。却见老板似乎弯腰在水里找什么,不一会儿,见他捞出了一个反射着光的东西。
“灯。”杜望亭说了一声,立马有人提着手电跑了过来,对着那东西一照。
是一块手表,看起来还是高档货,只不过表针不会动,表面上有裂痕,表盘里还进了水,应该是坏了。
杜望亭看到这表的时候心跳得莫名有些快,以至于手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他摸到了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翻过来一看,呼吸滞了滞。
楚子阳他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是觉得老板的眼神似乎软了一软,然后把表揣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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