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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串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芳草右
“你也来吧。”
直到他听见店里传出这么一句。
林间挪动步子,回头去捡扔在路边的书包和槐树下新买的校服,捏在手里,应声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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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困…





长安串霸 第5章 独家结
上一次林间醉酒,没有心思也没有意志去观察陆由的这间院子。
就餐区,素白的墙上泛起沾了年岁的黄,上面贴着可乐、啤酒、冰峰的海报,红橙的色渗进纸背,又顺着墙流下来。
天花板吊着静止的电扇,带灰调的奶绿色,没有落灰,原本就是这颜色。除了电扇,还有一个立式空调,贴着“客人勿动”。
墙边整齐地摆着很多起来的折叠桌椅,无声暗示烧烤店的火热。
酒后的记忆像是被针管从皮下抽走,连同乘着感官的血细胞,一同被遗弃于前夜。这些场景,林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进来吧。”
林间听见陆由在后院叫他。
“来了。”
院子里的地砖是用瓦片铺的,一个个竖着插进土里,像极了鱼纹,零星还有青苔。林间一步跨上屋门的台阶,掀开珠帘,进了房间。
陆由拉开靠窗木桌的抽屉,拿出药箱,搁在茶几上,“里面有药、有工具,你自己处理下。”
“嗯?”
陆由指了指他的脖子,“你受伤没感觉吗?”
林间正要上手摸,陆由又说:“别碰,手脏。卫生间在后面,先去洗手。”
“还挺会照顾人。”林间笑着,看见陆由转身要走。
“干嘛去?”
“饭洒了,重炒个菜。”
“你的头……”
“等会再说。”
小屋厨房里,大李洗好菜,虎子手里拿着个新饭盒,色塑料包装的,在水池边上洗。
陆由不敢做太辛辣的,酱油、蚝油、白糖拌了酱料,白水焯过生菜,撒上热过的酱汁,白灼生菜。
电饭锅里还有剩的半锅粥,泡菜也有,不事,只是陆由心里有点窝火。
好好的东西被脑残这么糟践,就像是开学前夜疯狂补写的暑假作业被狗给吃了。
虽然他不会做暑假作业,刺青男也人不如狗……
陆由把新的午饭打包好,问虎子和大李:“我挂了去不了,你们谁帮我送个饭。”
虎子:“你随便挑呗,不就是逃两节课的事儿,我俩谁去都行。”
陆由:“那大李去吧,我妈觉得大李面善,看着喜庆。”
“切!”虎子抱怨,“你妈难道不觉得我更幽默迷人吗?我给阿姨逗笑了,那不比大李这张喜气脸好使?”
“你算了吧……”大李接过饭盒,“你那幽默也就你家奶泡能懂……”
虎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家奶泡?”
大李:“你天天把一只橘猫逗的喵喵笑,您不觉得这个技能很恐怖吗?”
陆由也跟着笑了一下,心里的憋屈稍微舒缓了百分之一,催着人走:“别贫了,快去快回,我给你报销路。”
李有才“啧”一声,“什么路不路,伤感情!”
大李出来的时候和在卫生间门口照镜子抹药的林间打了个照面。
“学弟,我先撤了,今儿谢过啊,改日一起吃饭!”
林间点了点头,说“学校见”,忍住没纠正学弟这个称呼。
虎子帮忙拾好厨房,很快也走了,说是根号二最近盯得紧,帮大李打掩护去。
林间脖子上就是被人抓了几道,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只是伤口长,微微刮了一层皮肉。他很快处理好后,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眼睛盯着院子外的月季看,一时间出了神。
月季不是在花盆里的,是埋在土里种在院角的。大概也就两三株而已,但是旁枝错节,看起来很密。
很明显,陆由并没有仔细打理这些花。一枝明黄色的月季生长过于旺盛,高于窗台,像是摸墙的探子,默默往房里望,只是颜色太过鲜亮,瞒不住身份。
刚才厨房的对话,陆由、大李和虎子都没有压低声音,林间全部都听见了。
陆由本来是要给妈妈送饭的,他们怎么没有住在一起?
陆由从厨房端了两碗粥和一碟泡菜,搁在茶几上。这些声音让林间回过神来。
“你应该没吃吧,这个点儿食堂也没饭了,你就在这儿对付一口?”
林间听完话,盯着陆由看了三秒,什么都没说,就把人按在沙发上,伸手去拨他后脑勺的头发。
“干嘛!”陆由缩着躲。
林间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把人抓回来:“处理伤口。”
“不用,血都干了。嘶——”
林间用医用棉裹着纱布使劲按住陆由的出血点。
“你能不能轻一点……”陆由抱怨。
“你不是说血都干了吗……”林间冷漠道。
“那你也不能下狠手啊……”
林间动作熟练,就跟陆由做饭一样。消毒、上药、包扎,中间没有停顿。
陆由的脑袋硬是被林间包出一种舒服的感觉,纱布一圈圈缠绕,是触感上的催眠。
陆由闭着眼睛,头自然地向后靠,枕着林间的手掌,意识放空,开始不过脑子的对话:“你打架功力可以啊,见人用刀也不怕。”
“他那把刀没开刃。”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
陆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林间装b。
“你怎么刚好过来?”陆由又问。
“给你还钱。本来想在学校给你的,结果你被班主任叫出去,一上午都没回来。”
“哦——”陆由摊开手掌,示意林间拿钱。
林间抿嘴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我扫你微信,给你转账。”
陆由挑了下眉:“干嘛,搭讪啊?要我微信号?”
“对啊。”
陆由看林间满眼纯情,装得还挺像样子,很想笑。
“你扫我吧。”
滴——
lin申请加您为好友,打招呼的话写的是“同桌”,后面还跟了一个句号。
“转给你了。”林间说。“你要一个什么结?”
“啊?”陆由仰着头看他,“什么什么结?”
“打纱布的结。蝴蝶结?水手结?死结?还是我的独家结?”
陆由仰着头看他,“林间——”
“怎么了?”林间笑着问。
“你是不是闲的……”
这次林间笑出了声,他把陆由脑袋转过去,手指飞快动作:“那就来我的独家结吧,别人解不开,只能我来帮你换药。”
“无聊——”
陆由手往自己的伤口上摸了摸,又顺着纱布摸了一圈,确认林间的包扎技术还算合格才又说了声“谢”。
陆由转了半圈重新面对茶几,坐正身体,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结果又立刻被林间转过来了。
林间站在沙发边,拖着陆由下巴让他仰起头,凑近,像是皇上选妃。
陆由先是能看清林间脑门的发丝,然后是睫毛,最后瞳孔的淡棕色:“林间!你找死啊!”
林间往后一退,淡淡地说:“脸还没弄。”
陆由摆手:“脸我看得见,吃完饭我照着镜子自己弄。”
“不行,会毁容。”
“你骗谁呢!学霸欺负我们学渣没文化是不是?一个擦伤就能毁容,我是擦着硫酸雨了么?”
林间挑开陆由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又笑了:“我同桌就是有文化,还知道硫酸雨。”
陆由也不知道林间怎么这么爱笑,被偷拍也笑,跟人打架也笑,处理伤口还笑。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仗着自己笑起来好看吗?
脸上的擦伤确实不太严重,但陆由刚才甩头的时候,林间看见陆由的眉角似乎卡了砂砾,位置离眼睛很近。
“闭眼。”林间说。
陆由这次很听话,不知道是因为再次凑近的林间的脸,还是触到脸上的凉意。
林间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轻轻吹气,再用棉签挑去陷入皮肉的石子。
棉签头吸饱了碘酒,林间稍微一使劲,碘酒又被挤了出来,从陆由的额角滑向耳根。可那粒沙子却怎么蹭都下不来。
屋外的风从窗户缝中钻入,林间余光看见那支摇晃的月季,陆由的睫毛恰巧也在抖动,默默等待下一步动作。
“有镊子吗?”林间问。
陆由受伤的左眼闭着,半睁开右眼:“弄不出来?镊子好像在书桌左边的第二个还是第三个抽屉里。我忘了,你找一下。”
“那你眼睛闭好,小心碘酒流进去。”
“废话。你找你的去吧……”
林间把陆由的刘海全部拨到一边才走到窗边的书桌前。拉开了柜子的第二层,里面满都是病例和化验单。
他瞄到单子上的名字是宋婉,联系起刚才的对话,林间立刻有了答案。
宋婉是陆由的妈妈,而且,生病了。
林间刻意回避了病历,翻开那些纸本,在抽屉底部翻找了一下,没看到镊子,便去找第三层。
还是病历,名字也没有变,只不过没有第二层堆得多了……
林间最后在抽屉前端的空挡里找到了镊子。
他的手再次再碰上陆由的脸,心情变了,也不再故意插科打诨。
攒了两个抽屉的病例,这绝不是什么轻松的病,即便并非不治之症,也得是长年累月受着的慢性病。
伤口被红棕色的碘酒所覆盖,和陆由狗啃一般凌乱的碎发配在一起,像是一张漫画。画家下笔是肆意的,心情却很谨慎,再细小的伤口也被着了色。
林间捧着陆由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都弄好了,你要照一下镜子吗?”
陆由唰地睁开眼睛,转身就过来端饭:“你又不是给我剪了个头发,有什么好照的,快吃饭。”
林间简单拾了一下药箱,从茶几下面抽出个小马扎,坐在对面。
陆由肤色稍微有点黑,可能是户外烤肉,常年风吹日晒的原因。
身上肌肉也看着有劲,虽然刚才林间没看见陆由几个打架的动作,但总觉得这人是个练家子,最起码街头斗殴这种事情没少干,也不怵。
陆由夹了一片泡菜放在粥上,然后用筷子呼啦啦地连粥拨进嘴里。
林间又看见他扬起的脖子和滚动的喉结。
“盯着我看干嘛?不爱吃啊?”陆由察觉到林间的目光,抬眼问。
“没有。”林间耸耸肩,又托着腮说:“周末我想在附近随便逛逛,买点日用品,你陪我去呗。”




长安串霸 第6章 棒棒糖
陆由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林间用帮他做期中考试题作为交换,便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大概是因为天气回暖,伤口好得比想象中要快一些。陆由头上依旧缠着纱布,但脸上的蹭伤都已开始结痂。
只是林间的独家结并没有签字盖章的作用,江繁第二天帮忙换药的时候直接就用剪刀剪开了。带血的纱布被扔进垃圾桶,伤口被重新擦拭,包扎方法也换成朴素的。
陆由再回班上,林间也只是站在他身后端详了一会儿他头上的纱布,没有表现得不开心,反而夸了江繁的手艺。
周六上午十点半,是两个人约好的时间。
陆由拉开烤串店最外面的铁门就看见林间倚在他红色的电瓶车旁,手里拿着一袋水煎包和豆浆。
林间,是从夏天走来的林间。
他穿着一件蓝紫色印花的短袖衬衣,解开扣子,里面是一件白t内搭。陆由不自觉地和他比较起来,觉得自己今天穿皮衣会不会太隆重?
“你等我下,我回去换件衣服。”
“怎么了?”林间问,“挺好看的。”
“怕热。”
林间想了想说“是”,让陆由回家慢慢挑,不着急。
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陆由穿着一件蓝白条纹再次出来,为了遮挡纱布,头上带了棒球帽。
林间皱了下眉,问会不会影响伤口,陆由重复了几次说不会,但林间还是不依不饶地看过才放心。
陆由觉得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
林间把包子递给他,问:“吃了吗?”
“还没——”陆由从塑料袋里挑了一个酥皮最多的,一口放进嘴。
“你想买什么?”他问林间。
“要再买一套床单被罩换洗,还想再买个窗帘。现在屋里窗帘是红色的,白天过于喜庆,晚上又有点吓人……软装、家具也想要,但不是那么迫切。”
林间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没停。他把豆浆放在电瓶车坐垫上,然后用吸管扎开。
塑料杯子很软,感觉稍微一捏就会把豆浆挤出来,因此他很小心,扎吸管的时候很小心,递给陆由的时候也很小心。
陆由看到唯一一杯豆浆递过来的时候,眼睛快速眨了两下,明知故问道:“给我的?”
林间左看右看:“这儿还有第三个人吗?”
“你不喝吗?”
林间摇摇头,说自己不喜欢喝豆浆。
陆由这才心安理得,喝了一大口,又咽了一个包子才说:“那就去文艺路吧,你要的应该在那儿都能买到,不用来回跑。”
“好。”林间并无异议,直接跨上了陆由的小电瓶。
“你干嘛?”陆由吃包子的动作顿住了。
“不是说去文艺路吗?我不会骑电动车,你载我。”
“……谁跟你说骑车去了,远,坐公交。”
林间腿很长,跨在电瓶车两边站着,还和座位有很大的距离,并没有要下来的样子。
“我不想挤公交,就骑车去吧。”
他拉了一把陆由,左脚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踢开车撑,右手扶住车把。
陆由磕磕绊绊地被按在车座上,而身后的林间又立刻贴了上来,在他耳后说:“快走吧,中午堵车。”
中午怎么会堵车呢?
陆由莫名其妙地开出十分钟的距离才反应上来这个问题。
他的电瓶车是为采购改装过的,并不适合带人。后面的菜篮比较大,侵占了一部分坐垫,一个人骑完全没问题,但两个男的就显得局促。
林间没法扶后座的保护杠便一手揽住了陆由的腰。
陆由骂他娇气,催他松手。林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踩着垫板往前挪了挪,手虚虚搭在陆由的衣服下摆。
路况很好,他们在某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第一次停下。
旁边等待的车不多,很安静。法桐铺满了半个天空,新叶代替旧叶,路边零星有几片枯黄。林间在背后轻轻哼歌,陆由没听过,大概是外国歌。
红灯还有70秒,很长。
他突然想到一个似乎从见到林间第一面就应该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回国?
“在外面待的不开心就回来喽——”林间给了一个笼统又无可指摘的回答。
为什么不开心,有多不开心,这些林间都没说。但陆由也不是傻子,那种不开心的程度,已经逼得人穿过十五个小时的时差。
“你一个人租房子住?”陆由又问。
林间最近频繁光临烧烤店,吃了饭也会留在店里帮忙,每天生活慢悠悠的,只有客人催着他算账,没人催着他回家,看着不像是父母在身边的样子。
“我爸妈还在美国。准确来说,我是离家出走的。”
陆由点头,但是林间没看见,自顾自地又说:“不爱和他们待在一起。”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十秒。
相对论的变相证明,被林间一个短促的笑声打断。
“你笑什么?”陆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音量减弱了一些。
“笑你晚上不用回店里了。”林间说。
“啊?”陆由拧着身子回头看林间。
“我和江繁打过招呼了,晚上他看店,虎子他们也来帮忙,你今天专心和我玩就可以了。”
陆由不知道林间什么时候和他的朋友都混熟了,也不明白江繁怎么会绕过他做这种决定。
“你凭什么帮我安排?”
林间用头几不可查地抵了一下陆由的背:“凭我是你同桌。”
陆由不屑地把脸转回去,红灯还剩五秒。
“请问同桌是什么了不起的关系吗?”
林间做好电瓶车加速的准备,拽住陆由的衣服。
“对别人来说不是,对咱俩来说,是。”
陆由不知道布艺市场已经翻修,记忆中那种上个世纪批发卖货的街道不复存在。玻璃面的高楼有了体面,却让他不适应。
他把车停在附近小卖部的门口,给了店老板十块钱用来充电。林间在等待的空闲买了两个棒棒糖,把其中一个塞到陆由手里。
“……”
陆由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又抬头看林间,鸭舌帽扬起一个角度。
“怎么?”林间看陆由的眼,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无辜地说:“你想吃草莓味的?”
陆由嘬了下腮,没说话,径直往布艺市场里面走。
林间插着兜,开始是跟在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后来快走了两步,两人并排进了大厅。
林间先是把一、二楼大致逛了一遍,了解整个商场的情况后,才进了一楼南边一家印象不错的商店。
“你觉得窗帘选哪一款好?”林间提高声音,探头叫店门口的陆由。
“啊?”陆由把手里正摆弄的东西揣进裤兜,走过来看,随意拨弄了几匹挂在墙上的展示布。
“你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我又没去过你家,哪知道你家用哪个好。”
林间很坦荡:“你选你的,我接不接受再另说。”
陆由“切”了一声,叫来店里的销售,问那些款式的遮光性最好。他从这里面挑了一款原色麻布的,跟林间说选这个。
“好,那就买这个。”林间对销售说。
“你也太草率了吧!”陆由手肘撞了一下林间,“我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到时候不喜欢可别怪我。”
林间笑:“不会不喜欢,我本来也想选这款。”
“……”
销售帮忙配了一款正在做折扣的罗马杆和纱帘,又说店里可以做床上用品、沙发罩之类的其他布艺,问他们要不要凑单一起买,更划算。
陆由看见画册上有一款粉色草莓的床上四件套,指着跟林间说这个不错。
他本意是想拿刚才的草莓味棒棒糖开玩笑,没想到林间立刻一副抓住把柄的样子:“就知道你刚才想吃那个草莓味的!”
陆由很无奈地摇头,问林间你是三岁小孩吗?
林间说自己今年刚满18,虽然美国16岁就可以干很多事了,但是在国内,现在他也可以合法地做许多事情。
“做什么?”陆由问。
林间凑近他,忽然弯腰把手伸进陆由的裤兜,从里面拿出了那个刚刚给他的西瓜味棒棒糖。
“比如,吃糖。”林间笑。
他把棒棒糖棍子上已经被撕扯得混乱,并带有牙印的糖纸反方向旋着打开,递到陆由嘴边:“看你刚才在那边拆半天了……想吃就吃,躲着我干嘛……”
“谁躲你!”
陆由没用手接,直接用嘴含住了糖。
“给这位无聊的林同学开一个草莓四件套!”陆由转身对布艺店的销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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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更新!




长安串霸 第7章 出柜
春光是疾行的列车,一夜春雨,樱花败了,明天转眼就有桃花发芽开出来。
花期一个接着一个,路上很明媚,所谓生机盎然,正是当下。
但春光也扰人,不仅制造各类过敏源,还让人陷入难以攀越的迟钝和懒洋洋,会无端地发愣。
看天的时候发愣,看水的时候发愣,新生的叶子,盛开的花团,甚至盯着过路的行人都能忘却还有所谓时间这种东西。
午后,这样放空的症状尤胜,什么都不愿做,只想放空。
似乎也只有浪时间才是春日里最不浪时间的事情。
两个人吃了午饭,逛完家具店,在附近挑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咖啡厅休息。
他们坐在落地窗边,服务员问想喝点什么。
林间用同样的话去问陆由,陆由说你帮我点,于是林间要了两杯冰美式。
咖啡端上来,装在有白色印花的玻璃杯里,一杯上面印了兔子,另一杯印了狐狸。
冰块浮在水面上,正方体的某一面总是带有下陷的弧度,好像全世界的制冰机都不能把它们做成正儿八经的方形。
陆由尝了一口,皱着眉说苦,又问老板要了牛奶。
因为冰块的阻挡,牛奶慢慢渗进深层的咖啡。两种液体渐渐混合,乳白色和咖啡色各自模糊了边界,变成浅浅的咖啡色。
陆由看着杯子想,“白”真是一个可怜的颜色,遇见谁都会变化,永远做不了自己。
林间的咖啡要了多冰。杯子外沿很快生了许多水珠,小水珠汇成大水珠,再沿着杯壁滚下来,浸透了杯垫。
他大口喝着,连同冰块一起喝进嘴里。液体顺滑的进入,而冰块被含在嘴里,过了几秒,又被嚼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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