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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串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芳草右
林间喜欢冰,喜欢那种直观地,固态变成液态的感觉,就像是绕指柔。
他们之间形成一种自然的默契,谁也没有找对方说话。
神奇的默契,就像林间误打误撞给了陆由他最喜欢的西瓜味棒棒糖。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切换了下一首,弦乐四重奏,一个刺一般的巧合。
林间出柜,也是他在乐团的表演之后。
那晚气氛真好。
音乐厅掌声如雷,是优秀的林间入的另一个注脚。他到了来自父母、朋友的花,到无数声congratulations,到闪光灯,和乐手们在台上合照。
舞台木地板被清理地发亮,全场灼热的灯光打下来,他们像站在流金的水面上。
照片里是自信到自负的林间,黑西装、黑衬衣、没有领结,他和所有人穿得一样,却又那么不同寻常。他拥有智慧、拥有才华、拥有爱、拥有一切。
林间的第六感告诉他是时候了,他想把一切暴露在阳光下,因为他无所畏惧。
回到家,父亲坐在沙发上反复看刚才的录像,母亲换下长裙,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叫一份pizza。
林间低着头说什么都不要,说自己累,说要讲一个秘密,说自己喜欢男生。
再骄傲的人,在公开性取向的这个时刻都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去讲的。他们紧张、害怕、不安,仿佛自己犯了错。
然而林间明明知道自己没错,还是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说恶心。母亲就坐在沙发上哭,摇着头说想不通。
林间从这个夜晚,拥有了无法愈合的隐秘伤口。
他至今也不能明白父母为什么会用一切绑架他的自由?那是不是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林间试着这样去想。
陆由窝在沙发上捏桌布的一角。
他喜欢用指甲盖去蹭柔软的布料,节奏缓慢而规律,每一次摩擦像是揉过他的心,胸口是软软的,带着那种看见毛茸茸幼崽时的温柔。
陆由喝了口自己特调的拿铁,又听了一会儿正在播放的弦乐,问林间:“你是不是会拉琴?”
林间从不愉快的记忆中抽离,摸了摸眉毛,点头说:“是,我拉中提琴。”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从自己的相册里翻出一段视频,插上耳机,起身坐到对面去,坐到陆由身边。
“你要干嘛?”陆由像是被惊着的猫咪,拧着身子往落地窗那边躲。
陆由时常觉得自己和林间在一起的时候小题大做,林间一靠近,他就下意识想躲。在班里孟子龙和他勾肩搭背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这么不自然?
林间皱着眉把陆由拉回来:“给你看录像啊……”
他把左侧的入耳式耳机直接塞进陆由的耳朵里。
陆由耳边的皮肤被稍许粗暴的触碰,耳边响起那种很近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小声不断地问你怕什么,你怕什么,然后心脏就突然飚速跳动。
“你下次要干什么就直说,别上来就动手可以吗?”
陆由重新坐直,板着脸数落道。
林间理了下耳机线,带上右侧耳机,偏脸盯着陆由看了三秒,突然笑着问:“你脸红了?”
“滚!”陆由翻了个白眼,“我这是热的。”
林间哈哈笑了几声,陆由怎么听都觉得那声音里满是不信。但林间也没有不依不饶,拉着陆由靠在沙发后背的阴影里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的拍摄角度离舞台并不近,台上的四位乐手只有画面四分之一大小,每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但陆由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哪个是林间。
不是因为只有他拉的是中提琴,而是因为陆由熟悉那张侧脸,在他家沙发上睡过觉的侧脸。
林间估计是怕陆由看不清,凑过来在屏幕上指了一下最边上的那个,说:“这是我。”
陆由毫无感情地“哦”了一声,没说自己已经认出来了,也没夸林间洗发水的味道很清爽。
他看着屏幕上的林间随着拉弦的动作前仰后摆,然后拍摄焦距突然拉近,画面中就只有林间,陆由便能看到更多细节。
林间半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自然弯着,却还是显得很长。因为拿琴的动作,西装袖子缩起来,手腕露出黑色的衬衣,反而衬得他的手很白,不过也可能是头上打光的效果。
林间几乎不看谱子,大多数时候好像是看着自己的指法沉醉。镜头偶尔带到小提琴和大提琴的乐手都抿唇皱眉,只有林间很舒展,放松得像是现在坐在他身边。
七分钟,一曲结束,陆由听见视频里的掌声。
林间卸下耳机,满怀期待地问:“这是我回国前拉得最后一场,怎么样?”
陆由也摘了耳机,耳机线拿在手里甩了几圈,“都是和别人一起拉的,听不出好坏。”
“……”
林间顿了一下,片刻后又问:“我在你家看到过乐谱但没见到乐器,你玩什么的?”
“埙。”
“啊!”林间突然兴奋勾住这人脖子,卸了他帽子,在陆由头发上狠狠蹭了几下。
林间小时候见别人玩过,觉得这种小陶器随便一吹便是独怆然而涕下的味道。
“你疯了!”陆由把帽子抢回来,“伤还没好呢!疼!”
“对不住,对不住,太激动了。”林间半跪在沙发上,抱着陆由的头就开始吹气,他坚信吹气就能带走疼痛。
陆由把他推开,“你属狗的吗,见人就扑?”
林间笑着捏上陆由生气皱眉的脸:“走走走,回家合奏去。”





长安串霸 第8章 暴雨与彩虹
两个人快骑到家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
先是天色变黄变暗,然后是那种几乎感觉不到的毛毛雨,片刻后便是狂风肆虐,大雨倾盆。
身边一点挡雨的工具也没有,陆由只能把车骑得再快一点,往稍近的林间家赶。
大雨刚下了一个100米的距离,陆由忽然觉得背后一暖,接着雨滴打在帽子上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抬头去看,发现林间已经脱了外面那件花衬衣,双手撑着替自己挡雨。
真的是替自己挡雨。
陆由刚回头的时候林间还很近地贴着,下巴壳枕着他的脖子,眯着眼睛与狂风对抗。
可是林间很快便发现两只手根本控制不住被妖风吹得花枝招展的衬衣,他便立刻用嘴叼住衣服的下摆,身子后仰,勉强稳定出一个三角,一个衬衣雨棚。
陆由还在骑车,不能一直回头,下一秒便转了回去,在风雨中大喊:“我有帽子!给你自己遮就行!”
林间咬着衣服不好张嘴,陆由只听见两声“嗯嗯”大叫,头上的衣服还是一点没动,估计说的是“没事”。
林间住在城墙边上的老家属院,小区两边的绿化树一下子挡住不少雨,两个人开进黑铁门的时候便不再那么狼狈。
陆由把林间送到就要走,林间却劝他等到雨停,推着电瓶车停到楼梯间拐角,三步一回头地招呼陆由上去。
老楼没有电梯,很安静,虽然下午五点还远没有日落,但因为阴雨,楼道黑黢黢的。
林间跺了下脚,声控灯亮了半栋。
陆由摘下半湿的棒球帽,跟在林间后面上了三楼。
一层只有两户,没贴对联的便是林间家。
钥匙插进锁芯,林间顺时针转了两圈。金属叮叮当当打在门上,陆由斜倚着楼梯扶手,看见林间的钥匙扣是一道虹。
林间拉开门请陆由先进去,自己则在楼道拧干衬衣浸饱的水,又跟小狗似的甩甩头发,蹭蹭脚垫,才踏进门厅。
他打开灯,把钥匙放在入门玄关的青花小盆里,对陆由说:“随便坐。”
林间住的是一居室,隔断后面便是卧室,没有沙发,有书桌却没凳子。无论陆由怎么瞧,可以随便坐的也只有林间的床了。
“我衣服湿了,还是不坐了。”陆由低头看到自己刚刚踩出来的脚印,皱着眉说:“我想回去洗澡,你自己休息吧。”
林间关上门,把陆由往房间里推:“我可没伞给你,雨还这么大,回去又淋着伤口……进去冲个澡,我给你重新上药。”
陆由明知道林间独居,还是很局促的样子,每走一步都要来回看好几遍,像是刚刚跟随主人搬入新家的猫。
林间把手里被拧成麻花的衬衣扔进洗衣机,又把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脱掉,一起丢进去。
“你也把衣服脱了,顺便一锅洗。”林间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浴巾,裹住下.半身。
陆由犹豫了几秒,又觉得自己不脱会显得特别矫情,便三两下也把衣服除下来,递给林间。
“不掉色吧?”林间问。
“不掉。”
林间量了三分之一瓶盖的洗衣液,倒进洗衣机,按了开启。
数码板上的时间显示45分钟。
洗衣机开始出水,林间这才抬头,看见陆由肚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手掌长的伤疤。除此以外,还有些短的,零碎的,应该都是刀伤。
陆由察觉到林间表情的变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以前打架伤的,没什么事。”
这个笑有点无奈,林间发现。
他没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点什么,只是转身去拿浴室的架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还没用的浴巾,递给陆由说:“你先去洗吧,怕你着凉。”
“洗发水、沐浴露都在架子上,地上有拖鞋。”他给陆由指了指,又侧身去洗手池边拿了个小瓶子,“这是洗面奶。”
陆由也不知道怎么短短两分钟就被同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会儿光.身子站在浴霸下,好像面前就只剩一条路。
“我头上有伤……在你这儿没法洗……”
陆由抛出最后一个借口试探。
“那你在家怎么洗的?”林间在水池边洗手,没看陆由,低着头问。
“……江繁帮我洗的。”
“那我不能帮你吗?”
林间甩了甩手,回头望陆由。
“也——不是不可以——”陆由说话的气势软了下来,攥在手里的浴巾被捏紧。
林间:“你先冲澡,我去拿套换洗的衣服给你,穿好衣服我再帮你洗头。”
陆由关上门,长叹一口气,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把浴巾挂在衣架上,解了头上的纱布,拉上浴帘。
他把花洒的高度调低了一些,这样热水就不会淋到伤口。
冲澡是很快的,陆由用了林间的运动款沐浴露,身上沾了和林间一模一样的味道,拉开浴帘就看见门边的洗衣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一套新衣服。
林间听见卫生间关水的声音,在门外说:“内裤是新的,我没穿过。”
陆由裹着浴巾,走到洗衣机上翻开衣服,看到一条红蓝配色的紧身内裤,暗想林间怎么还隐藏了如此骚气的一面?
他举着内裤,对着灯光照了一下,像是在检查什么水印似的,然后又放在腰间跟自己身材比较。
虽然看着紧,但大小好像还是合适的,不会过于束缚。
陆由在里面磨磨蹭蹭十分钟才叫林间进来。
林间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手里拿着板凳,头发还是湿的,浸得领口的颜色都深了一些。
“你坐这儿,弯着腰,我帮你洗头。”
林间发现陆由不在自己的地盘或者公共场所便逆来顺受很多,睫毛啪嗒嗒眨着,一言不发地接过凳子,放在淋浴区,安安静静坐下。
林间把花洒拿下来,贴着墙试了试水温,不让水花溅到陆由身上。
他说弯腰,陆由便探着脑袋弯腰。
看这人霎时变乖了,林间嘴角不自觉上扬,往后扯了扯陆由的领子,让脖子多露出来些。
林间仔细确认了陆由的伤口所在,用左手挡在伤口上面,拿着花洒一点点弄湿陆由的头发。
陆由的发质比他硬,特别是额头前面剪得肆意的狗啃刘海,摸起来并不舒服。
有人说见字如见人,林间觉得见发如见人的说法也不错。
伤口在后脑勺,差不多卡在中间的位置。林间只能把头发分成两部分洗,上半部分还好说,下半部分就得特别小心翼翼。
热水代替了暴雨的凉意,但陆由并未放松,浑身都是使着劲的紧绷状态,牙关都是紧咬着的。
他感受到薄荷洗发水贴近头皮的刺激,然后又是林间指肚的揉搓。动作很缓慢,一顿一顿的,不断朝一个边界靠近。
陆由知道那个边界就是他的伤口。
手指又来到了他的脖颈。理发推子修出的线条因为时间而模糊、拉长。
林间顺手捏了几下筋骨,觉得很硬,便找了个话题想让陆由放松。
“你为什么玩埙啊,感觉这个乐器——挺老派的——”
“因为声音。”陆由看到浴室地砖上掉下一些泡沫,又被水冲散,“埙比起其他乐器,更像是说话,在讲故事。”
“确实。”林间手上的动作依旧谨慎,似乎是在一个发丝一个发丝地揉搓。
浴室没开排风,水汽很快氤氲起来,镜子上面蒙了雾,陆由眼前也蒙了雾。热气蒸得人放下戒备,林间的额角有汗流下来。
“那你呢?你为什么拉中提琴?”陆由问。
林间笑笑,“我爸妈一直要求我练小提琴,说是以后考大学用得上。但我一直觉得小提琴声音太尖,不喜欢,大家各退一步,我就学了中提琴。”
“中提琴拉的人少,”林间补充道,“以前古典乐一直觉得中提琴是无用的乐器。”
说完,他重新拿起花洒开始冲洗。
更多的泡沫掉在地上,然后打着旋漂进地漏,泡沫和碎发形成阻塞,水很快涨上来。
陆由这才看见林间是光着脚的,蜷着脚趾站在瓷砖上。
“你们家只有一双拖鞋吗?”陆由问。
林间的脚趾忽然伸平了,完全贴在地面上,说:“我没事儿,我习惯光脚。”
陆由可以想象,林间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又是笑着的。
水声停了,林间摘下陆由脖子上的毛巾,依旧小心地擦着。
“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陆由直起身子,说不用,让林间也赶快洗澡,当心着凉。
他抬头再看林间的时候,林间果然是笑着,眼角、嘴角都弯出一个弧度,像是那天抓住他偷拍的复制粘贴。
林间从洗漱台下的柜子里拿了吹风机给陆由,陆由道了谢,把浴室让出来。
房子在三楼,窗外就是绿满窗框的槐树树冠,跟两边的红窗帘配在一起,陆由瞬间明白他为什么急于换窗帘了。
雨依旧撒泼般下着,似乎天要塌下来。
他在房里大致转了一圈,好像只有床头灯后面有插座,陆由便把床头柜拉开,插上吹风机,坐在枕边开始吹头发。
头发被热风烘着,可陆由的心思却放在其他地方。
今天这么大雨,估计没什么人出来吃夜宵,陆由往群里发了微信,说是今天不用开店。
自己不在前线,让别人照顾生意的事儿,陆由还真做不出来。
浴室门是木门加上毛玻璃,里面传来和雨声不同的更加连续的水声。
门缝里飘出些许香气,是刚才自己也用过的运动型沐浴露的味道。
陆由颔首去闻自己,没错,一模一样的味道。
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他靠在软包的床头,两条腿也不自觉地上了床,手臂交叉,长长舒了口气。
跑了一天,有点困——
林间怎么洗个澡这么久,半天都不出来——
实在没什么可干,陆由只好又下了床,从桌上随便挑了本书开始翻看。
第五页,第二十一页,第四十八页,第六十七页。
陆由就这么跳着乱看,一长段大概只能读懂两三句,还是半蒙的。
他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么坐久了腰疼,只穿短袖也有点冷,于是往下溜了一些,把半边的被子翻过来,搭在肚子上。
第一百零九页,好像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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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摘自《岛上书店》,推荐哦~




长安串霸 第9章 甩不掉的人
陆由一看书就犯困的显性基因无论是在哪张床上都表现得格外突出。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雨泛潮,连带着房子都有些阴森森的。
陆由揉了一把头发,身体醒了可神志却仍不清楚,整个人如同误闯网络屏蔽区,满是信号不足的卡顿。
他使劲眨了眨眼,脑袋在软枕头上蹭了几下,正要掀开被子,就听见旁边有人问:“醒了?”
陆由扭头去看,林间靠在床头,也正看过来。
“我开灯了?”林间没等陆由回答,倾身打开了床头灯。
灯泡瓦数很低,灯光又因为一层竹编的灯罩而持续减弱,饶是这样,陆由的眼睛也被猛一刺激,他翻掌用手背挡住。
空气很好。
窗户估计是被林间留了个小缝,草木的清新分子像彼得潘,蹦蹦跳跳地涌来,再横冲直撞地飞到陆由身边。
陆由渐渐适应光线,移开手掌去看林间。
还是刚才那一身家居服,林间手里拿着自己睡前看的英文书,食指卡在书里,估计是正在看那一页。
只是林间头发还是湿的,让陆由有点疑惑。
“你没洗澡吗?”
“洗了啊。”林间起身,绕床走到另一侧去拿陆由用完没的吹风机,“看你睡着了我就没吹,怕吵醒你。”
“哦——”
陆由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被罩上的格纹,又陷入了发蒙的状态,片刻后才想起去拿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
林间把头发吹了个半干,踩上陆由刚刚穿过的,家里唯一一双拖鞋往厨房去:“饿了吧?我煮个面,吃了继续睡。今天就别回去了。”
屋子很静,衬得林间在厨房翻箱倒柜的声音都明显许多。陆由能从不同的音色中判断出林间做到哪一步了,但是他并没有留宿或是吃饭的打算。
“你别忙了,我回家吃。”陆由走到厨房门口说。
“回去你不还得开火?我这里什么都有,就住一晚,你怕什么?”
林间动作很快,方便面已经煮好出锅,里面加了鸡蛋和青菜,闻着还凑合。
陆由最受不了激将法,林间屡试不爽。
“行吧——”
他被林间指挥着从电视柜后面去拿折叠桌,又折回来帮林间切了个咸鸭蛋,蛋黄流油,把下面垫着的厨房用纸都染黄了。
两个人一人端了一碗面,对坐在餐桌两侧,没有综艺或电视的背景音,显得有点冷清。
林间指了指面碗,对陆由说:“陆大厨尝尝,点评一下。”
陆由默认了大厨这个称谓,夹了一筷子面,吹散了热气,吸溜一大口,把嘴里的面嚼完又喝了一口汤才说:“还成吧。和我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还得继续努力。”
“那还是要请陆老师多给机会,多多指导。”
“一定一定。”
两个人说完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林间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陆由也抖着肩笑了几声。
“晚上怎么睡啊?”陆由吃了口面又问,“你这儿也没个沙发,咱俩手长脚长,睡一张床太挤了。”
“足够了。”林间回头看床估摸了一下,“你刚刚不是睡得挺踏实的吗?也没觉得挤。”
“……”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间又把拖鞋让给了陆由,他左脚摞在右脚背上,勾着脚尖一晃一晃地问陆由:“再过一周就是运动会了,你想参加吗?”
一到四月,十中的学生就开始跟校领导打听运动会的具体日期。运动会意味着撒欢,意味着没人管,意味着胡作非为。
每个班领有一片领地,搬着板凳沐浴春风,怎么吃怎么聊都不会被管。什么时候班里有人上场了,就放下手里的零食、小说,围到跑道边上大喊加油,以体现闪闪发光的集体荣誉感。
也多亏运动会,这几天,从上午十一点到晚上零点,陆家烤肉的生意都会特别好。
运动员拿了名次,就顺理成章地拿着班来烤肉店搓一顿,算是庆功。运动员没拿名次,也会组个神文明建设局,十几个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一点看不出悲伤来。
“不去。”陆由干脆地说,“那几天最忙了,我得做生意。”
林间:“那张强还跟我说开幕式上会有学生表演,让我代表咱班拉个琴,你陪我呗?”
“啊?”
陆由在十中待了两年多,第一次听说运动会学生表演是拉琴,一般不都是穿着校服举牌子绕操场走一圈吗?
“在哪儿拉琴啊?操场?”
“这个倒没说。”
“你长个心眼,别是张强推你出去献丑……两个年级一千多号人围着你,到时候尴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那要不你和我参加项目?就一个趣味项目,不花多少时间的,也不累。”林间提出第二个方案。
“什么项目?”
“两人三足。”
陆由吃完最后一口面,端着碗猛喝了两口汤,抽了张餐巾纸,擦了嘴,还是那句话:“无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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