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妃(剧情肉,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喵叽喵
不够啊,渴求的野望永远都不够。像一个沙漠中饮鸩止渴的人,将一颗心双手捧到那人面前,满心满眼只想祈望她给的多一点,再多一点……
一旦不能得手,过去的所有快乐便统统被贪婪的欲望扭曲成嫉恨、愤怒、卑劣、直至疯狂。
而那蚀骨的疯狂,让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他注定是去征伐、去侵略、去奴役的——即使这并非他的本意。可这世上偏偏有一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去伤害的。
阿姐,我唯一对你绝不食言。你再不会因我而受伤了。
他右手缓缓聚起金色的魔力回路。
***
“你们找到他了吗?”阿狸肩头上的砍伤血已止住,还未痊愈,她急急的询问着渡鸦,语气中尽是迫切。
“御尊他一出门就立刻瞬移走了,我和冥楼分头去找,你们家里,田地里……他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并没找到。”
阿狸急得直哭,“怎么可能找不到,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啊!你们神魔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感应到他吗?”
“神魔之间确实可以通过魔力有所感应,但是御尊他……想要对我们隐藏魔力痕迹,还是非常容易的。人类小姑娘,我只是回来给你报个信,我也要接着去找了。你也好好想想御尊可能去哪里,如果有什么线索,我允许你直接呼唤神魔的名字,我们会响应你的召唤。”
话毕,渡鸦便消失了。
“这伤不用治了,你也快去找吧。”阿狸冲着璧月奴急道,璧月奴略一点头,随即也消失不见。
“寄羽,你也帮帮我。”阿狸紧紧握住寄羽的双手:“对不住……我没有提前告诉你,长生他,确实不是人类,我也没想到你竟是斩妖除魔的人,今日你们会相互厮杀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不要记恨长生,帮我找找他吧。”
寄羽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不忍拒绝阿狸的请求,“好吧,咱们一起找。”
“还是分开找吧,这样找到的可能性更大。”阿狸摇摇头,寄羽闻言便知她心意已决,不必多言,二人分头走入雨幕。
能在哪里呢?阿狸在雨中没有方向的徘徊,不在家里,也不在任何他们去过的地方,想到长生因魔力暴走已经心脉断绝,现在身体很可能难以支持,阿狸急得心如火燎,她怎么那么蠢,无知无觉的就把寄羽带去见长生,谁知道正把驱魔人带到了魔窟里……
自责已经没有用了,找到他才是当务之急,骤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一般,阿狸忽然明白了长生的去处,她瘦弱的身影便在雨中狂奔起来。
长生桥。
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又小又窄的护城河水面被细雨点出浅浅的涟漪。阿狸大气也不敢喘,只怕找错了是一场空,又怕长生要是真在这里却看到她便躲,遂轻手轻脚的来到桥下。
桥下空旷安宁,光线昏暗,那些聚集在这里的污秽之物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理干净,空气中尽是雨后略有些呛人的泥土气。
阿狸定睛一看,那靠着墙,坐在地上的少年身影,不是长生又是谁?
“……长生,”阿狸喜不自胜,又怕他仍生自己的气,只敢轻轻唤他。
寂静着,没有任何回应,那少年一动也不动。
“长生?”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急速抓住她的心往下拉,阿狸全身战栗起来——
长生苍白宛如雕塑,他保持着一个歪歪垂着头的姿势,双眼紧逼,睫毛上蘸着凝固的血块。七窍中流出的黑血一路蜿蜒到少年胸前,而胸口心脏的位置,被痛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他修长的手臂毫无生气的垂落在地,右手指尖凝聚着粘稠的鲜血,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烛火般金色的魔力回路,也终于随着穿堂风尽数熄灭。
那是她心爱的弟弟,在暴雨中忍受着身体崩离的苦痛,一路寻找他们最初的记忆,最终将自己杀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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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便当已经热好
长生杀青
荆棘王妃(剧情肉,1V1) 血祭
阿狸陷入巨大的困惑与茫然之中。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和长生相遇的那一天,那个濒死的少年就在眼前等着她去喂一口水……这苦痛疲惫的一切大概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她依然停留在原点。
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她拉起长生冰冷的手,走啊,这里好冷,阿姐带你回家去。
她俯下身,企图如当初一般把他背起来,可是却不能够,他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了,他长得比自己还高,又很壮,她发现自己全身颤抖着没有力气,竟全然背不动他。
长生,你醒一醒,你如今长大了,阿姐背不动你,你自己走好不好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一片死寂。
阿狸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他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在桥洞下悲戚的恸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做错什么了吗?如果她真的有错,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就请那神毫不留情的惩罚她罢,她早已不在乎!为什么偏偏都一次又一次报应在身边无辜的人身上呢?
我愿意付出一切……她想,我的性命,我的灵魂,我的身体,一切的一切……如果真的有神明,请全部拿走吧——只要能换回我弟弟的性命。
“冥楼。”阿狸轻唤。
恶魔闪现在她眼前。淡色双眸俯视着她和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似乎毫不意外一般,眼神中一丝波澜也无。
“他死了。”阿狸颤声道。
“魔尊是不会死的——”在阿狸忽然抬头充满希望的泪眼中,他无情缓缓道:“死的是你弟弟长生而已。”
“在亿万年前宇宙鸿蒙之初,那聚集了三千世界的魔力与生机的地脉之中,诞生出了真神魔渊之主,魔尊超脱三界轮回之外,对他而言,根本没有生或死的概念。他睥睨众生,恒常存在,他的意念就是魔界的法规,他的双眼是魔界众生依附存在的契约。他在数万年间发动了无数次讨伐天界的战争,最终获胜夺取了地脉的所有权。他不是你这样一个弱小愚蠢的人类能够想象的存在……当然,他也绝不会怯懦到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自戕而死。”
“所以长生还有救是吗?”阿狸紧紧抓住冥楼的衣袂。
“……你是真的蒙昧无知啊……”冥楼冷笑,“我不是说了么,你弟弟长生已经死了。他是为你而死,因为他像一个人类一样,笨拙无望的爱着你……但他又无法克制恶魔的本性,所以为了保护你,他选择自我封印,使真身再一次失落,陷入沉睡。”
“有什么办法可以唤醒他吗?只要能让他醒来,我愿意做任何事。”
“魔尊真身是不会永远沉睡的,当他想要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来。只是——”冥楼的眼神怜悯又嘲讽,“或许等他醒来,需要上千年甚至上万年之久,作为魔界的法柱,吾王忠诚的仆从,我是可以一直等下去的,只是不知道以阿狸小姐凡人之躯,能不能等得下去?”
不言自明,阿狸的眼神再次晦暗了下去。
“不过,既然你愿意做任何事,”冥楼稍顿,“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是什么?”阿狸猛地抬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冥楼的淡色双瞳。
“血祭。”冥楼缓缓道,“人类可以将自己或他人的性命作为祭品,从魔渊中召唤恶魔,为自己所用。祭品越多,能召唤的恶魔位阶越高,实力越强。五百年前,曾经有个人类为了召唤我,屠了三座城池……当然,魔尊并未将自己列为可被血祭召唤的范围,所以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类能够召唤魔尊,不过,既然有这个法子的存在,我也不想隐瞒你。”
“好,我愿意做。”阿狸心意已决,毫不犹豫。
冥楼微微一怔,“阿狸小姐,我想你可能没有完全明白,我说的是召唤魔尊,并不是说复活你弟弟长生,长生是魔尊投射在人间的意念体,如同一滴水散落在人间,如今这滴水已经回归了海洋,与真身融为一体。魔尊真身如果降临,他便是世间万物的主宰,他会完全的掌控你,更会展开征伐,使天界的伪神因恐惧而战栗,使渺小的人类自甘被他奴役驱使……他不会因你的意志而动摇,你若是违背他,他便征服你,直到你完全顺从,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
“我是知晓他的,他不会那么做。”阿狸轻轻摇了摇头。
冥楼料到她会这么说,人类都是这样,既愚蠢又自大。
“我愿意一试,恳请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阿狸眼神坚定。
荆棘王妃(剧情肉,1V1) 魔尊出世(二更)
冥楼拉过阿狸的双手,冷眼往掌心一扫,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子划过,没有太多的痛感,皮肉被割开,出现两道新鲜的伤口。
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冥楼蘸着阿狸的血液,在长生身体周围画下诡异的召唤符。
他双手猛地合十,周身泛起强劲的魔力回路。阿狸体内血液奔腾的流水一般从手心伤口涌出,血液被聚集到长生周围的召唤符上,召唤阵法被祭品的鲜血引发,冥楼开始吟唱:“至高的魔渊之主,地脉之王,请您从混沌中睁开黄金之瞳,聆听我卑微的请求……”
血液飞速的流失,阿狸半跪在长生身边,面色惨白,已经神志恍惚听不清冥楼的吟唱了,朦胧中,她耳畔似乎响起了那少年的声音——
“你是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当然是真的。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肯回来。”
“……在你身边,让我很痛苦。你不该隐瞒我,不该心系旁人……你令我非常失望。我不想再见到你。”
“长生,我一定会弥补你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法阵的光芒渐渐暗淡,阿狸失血却越来越多,已经几乎就要晕死过去。真是意料之中的失败啊,冥楼想。
那法阵却倏忽在一瞬间完全熄灭,短暂的寂静后,金色的魔力回路骤然从咒符之中喷薄涌出,躺在法阵之中的少年破碎的身体被强大的魔力包裹,在一瞬之间便愈合重塑,冥楼瞳孔震动,周身魔力兴奋的涌动缠绕,在那刹那间他便察觉到了,魔尊真身终于完全降临。
几乎是同时,还在别处寻找的璧月奴与渡鸦对视一眼,“真身居然降临了,不可思议……”渡鸦喃喃,对着魔力感应到的方向,两人齐齐屈膝行礼。
强大的魔力波纹一瞬间海啸一样波及了整个三界,天界震悚,在人间,就连角落里弱小瑟缩的蜉蝣恶灵们都兴奋得窃窃私语,一遍一遍虔诚又畏惧地咏颂着魔尊的神威。
***
那强烈的金色光芒让阿狸睁不开眼,等光芒终于逐渐散去,一个身着玄色黑长袍的巍峨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比长生高大许多,那样巍然不动站在她身前,轻易就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让她不敢逼视。可阿狸还是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逆着光线,凝神端详他。
他那狭长的双眼,轻抿起来的唇,锋利深刻的轮廓,和长生是极为相似的。但不同的是,他比长生俊美的多,也威严得多。那双狭长的双眼仍旧没完全睁开似的,可全无散漫戏谑之感。至尊神邸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样子,让人徒然心生畏惧,不由自主想要臣服于他。
他忽然蹲下身来,和阿狸平视。
阿狸这才发现,刚才逆着光线,她没有看清。他的眸子,是一双仿佛流金淬炼凝成的金瞳,金色虹膜中央的瞳孔,并不是人类那样圆形的一点,而是竖长的。
仿佛是王蛇的眼睛。
阿狸心中一动,凭空生出一丝恐惧。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那人缓缓开口:“你怕我?”
声音低沉冷萃,好像化不开的坚冰。
“没有的……”阿狸下意识的否认,她怎么会怕他呢?“……是你的眼睛,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生来就是如此。”他睫毛下垂,“不过如果你害怕的话——”他再次抬眸,金色眼睛变成了一双漆黑的墨瞳,“那就变化一下吧。”
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响应了一个弱小胆怯的人类女孩的召唤,又为了她的心意甘愿遮掩自己地脉之中凝萃出来的双眼——那眼睛世间独一无二,是他天生王权的象征。
“你……”阿狸犹豫道,“……你是长生么?”
长生?这是她给他起的名字吗?
魔尊闭上双眼,属于意念体的记忆在那一瞬间重现在脑海内,但仅仅是记忆的重现,并无参与其中的实感。可伴随着记忆,无数纷杂的情绪仍让他有些烦躁。原来如此,一个渺小的人类竟然不自量力的给他命名了,真是耻辱……“长生”——他本就是恒常的,难道还需要这么个卑微的名字吗,看来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一点教训。
重新站起身来,他隐隐带着怒火,阿狸一时无措,只见那人高高的俯视她,下颌线条冷硬,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碾死,可那目光却又突然定格到她手心的割伤和肩头未愈的伤口上,看不出情绪。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
“……好吧。”阿狸不明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隐隐发怒,更不明白为什么又平静下来。他既然没有拒绝这个名字,大概长生还是影响了他,这算是一件好事,她心里这么想着。
不再注意她,魔尊回头看着虔诚拜倒的冥楼,“你们都先回去吧。”
冥楼诧异:“您难道不回魔界,重返您的王座吗?”
魔尊并未答话,可他的眼神淡淡穿过他,却并不在他身上聚焦,仿佛在看他身后的什么东西一般冷漠。
冥楼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真身已经降临,他在人间还是在魔界,王座都只属于他,他一样可以掌控一切,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冥楼遂道:“属下僭越,即刻返回魔界,恭候您的归来。”言毕,便瞬间消失。
“我们也该走了。”魔尊对仍半跪在地上的少女说。
“去哪儿?”阿狸惊异,过多的失血已经让她站起来都困难了。
“我在人间重现的事已经三界尽知,不出所料的话那些乌合之众应该立刻就会杀过来。你现在这么虚弱,顾及着你,我也没法施展力量。现在就坐船,去东海,我正好要取回遗失在人间的佩刀。”
“……这简直毫无征兆,阿狸怔然,她斟酌着词句道:“这也太突然了……如果真的必须要走的话,至少请给我一些时间恢复体力……或者,你是不是可以自己走?”
魔尊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阿狸敏锐的察觉到,那种威压似乎又聚集在他周身,“……你是我的血祭,一旦离开我太远,你就会顷刻暴死。还是说,你甘愿被我的敌人捉走,好让他们来威胁我?之所以要坐船去东海,就是考虑到你现在失血过多,还很虚弱,否则我就瞬移将你带到东海了。”
竟是这样吗?远离魔尊血祭就会死?阿狸震惊,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献上灵魂与肉体……她已经永远无法脱离他了,契约的绳索已经将她完全束缚,她的命运不再属于自己了。
在那一刻,她想到了李寄羽。
原来在做出成为血祭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她不光献上了自己,她还献上了和寄羽的未来。
阿狸忽然心脏绞痛,为了长生,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绝不后悔,可她本意绝不是伤害寄羽,然而寄羽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她不可避地伤害了。
想起寄羽爽朗的笑容,她胆怯而羞愧,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还在等她的消息吧,而自己……竟连当面和他告别的一丝勇气都没有。
颤抖的双手从颈间摘下那枚双鱼玉环,轻轻放在地上。她不配拥有这东西,她配不上寄羽的情谊。寄羽……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这一系列动作看在魔尊眼里,他眼角流露出一丝轻蔑,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面无表情的横抱在怀里。阿狸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是天旋地转般的一瞬,两人竟然已经站在一艘缓缓驶向东海的大船甲板上。
失血过多,心力交瘁,加上被迫瞬移的巨大冲击,阿狸应声倒地,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晕死过去。
好男人下线,狗男人上线。
剧情进入东海篇。
作者在想要不要写一个解释人设的话痨帖
荆棘王妃(剧情肉,1V1) 海妖
船舱里。
他沉默地打量着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女子。
他是记得她的,她的名字,她身上淡淡竹叶的味道,他记得她把长发利索的编成一条又黑又亮的辫子时,那灵活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宛若轻轻拨弄古琴的弦。
当然,他也记得“长生”,还有那少年干的一系列荒唐事。
愚蠢。他烦躁的闭上眼睛。
她怎么还没醒来?他想,从午后昏迷到入夜,没有丝毫好起来的迹象,一瞬间,他有些微微的懊恼为什么要非要带她瞬移那一下,当时看见她神色悲伤,手捧那枚双鱼玉环,心中就好似一根隐秘弦被谁拨弄了,让他不适。
他坐在床边,单手覆在她额头上,魔力闪烁,开始探查她的伤势。
探查完毕——真是一具破破烂烂的人类身体。脸上的烧伤,手上的割伤倒还只是表皮伤,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变形,身体内多处细小骨裂,腹部内脏的陈旧伤,肩膀上的砍伤深及筋骨,还没完全愈合。
这就是他的血祭么?虽然灵魂的色泽确实是上等,但这种祭品还没等到享用,大概就被病痛折磨死了吧。
他站起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看向自己的右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魔尊的右手中指上,似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般,一滴血珠缓缓凝结在指尖,他左手捧起阿狸苍白的脸,将那滴血珠尽数抹在她的嘴唇上。
如同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那滴血倏忽化进了阿狸的唇瓣,跟随着她的血液,融入她的身体。
“以魔尊之血的名义,除你从既定过去到未来所有的病痛。”
几乎是同时,如同身体内着了火,阿狸被强大而陌生的力量从内部裹挟,意识一瞬间清醒,从床上猛地坐起。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全身好像被架在烙铁上烤。大口喘着气,阿狸震悚的眼光瞪着身边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热?”
“我帮了你,你不该感谢我么?”魔尊冷冷道。
不想思考他话里的意思,阿狸觉得浑身都在燃烧,似乎脑子都要烧化了,水,她需要水。
踉踉跄跄冲出船舱,外面已经入夜,甲板上空荡荡的。“有人吗?我需要水!”四下喊了两声,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阿狸这才发现,这艘巨大的楼船,居然是一条空船,除了她和魔尊,船上半个人影也无,甚至没有一张帆。即便如此,巨船仍被神秘的力量驱动,向着既定的方向,飞速的向前航行。
这诡异的情景让阿狸理智回归了几分,然而身体里的燥热太过强烈,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理性又再次被燃烧殆尽,全身烧的好像流金在身上浇筑,水,她只想要水。
魔尊无声无息闪现在阿狸眼前,突然抓住她的手,“唔,真的很烫,”他自言自语,“看来用我的血是有些太过了。”
“你别抓着我了,我要找水!”阿狸急着想要挣脱他,那神魔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想要水是么,这船下不全都是水?”
话音刚落,他一把撕碎阿狸的衣物,横抱起她滚烫的身体,将她从甲板上径直丢进了大海中。
“咚”的一声是身体砸在海面上的巨响,溅起几丈高的水花。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是疯了吗?他要淹死自己吗?恐惧和惊悚一瞬间攥住了阿狸的心,然而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完全淹没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舒爽。
尽力憋着气,她将全身毫无保留的摊开在水中,完全的放松四肢,夜里冰冷的海水全然包裹她的身体,烙铁一样的滚烫的皮肤终于可以痛快地散热,海水如同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赤裸的肌肤。
赤裸?是啊,阿狸在水中睁开眼,她是完全赤裸的,衣物刚才被魔尊撕烂,现在一丝不挂地悬在海水里,可奇怪的是,却并不感觉有丝毫的羞耻,内心反而充满了宁静恬然。
可这舒适并未持续多久,她气息不足,又不会弄水,不一会儿,就呛了起来。
兀自挣扎间,一双手从水中扶住她的腰肢,是那神魔,他也如她一般,悬停在海水中。
他应该是来拉她上去的,阿狸急迫的对他伸出手。然而下一秒,魔尊扳过她的双肩,捏起她的尖尖的下巴,他的唇毫无征兆的落下。
这是一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吻,很轻很轻,轻的好像一片羽毛,掠过另一片羽毛。
他很快放开了她。然后便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间,阿狸发现自己突然可以在水中自由的呼吸,像一条鱼一般,而她悬浮在海水里的赤裸身体,也肉眼可见的起了变化——肩膀上的砍伤完全愈合,光洁如新,腹部的疤痕一点点散开直至消失,手指变得修长柔软,手脚磨出来的茧全部软化,完全脱落,皮肤柔嫩的仿佛婴儿,她怔然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摸向脸上的伤疤,竟是羊脂玉一般光滑柔软的触感,那灼伤的瘢痕,为奴的刺字全部消失了。那些苦难折磨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泯灭殆尽,她的肉身重塑,如同新生。
原来如此,他刚说的感谢是这个意思。
阿狸的四肢无师自通的轻轻摆动,那海水就像听得懂她的心意一样,打着旋儿聚集在她身边,托举着她纤细的腰肢,她的头终于能露水面,身体却仍含在冰冷的海水中,她就这样静静的浮着,乌发勾勒出绝美的容颜,星光铺陈在海面上,少女宛如一只出水的美艳海妖,仿佛只需勾勾手指,无数海上航行的人便愿意为她葬身鱼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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