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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喃
非常简洁的交谈,周谨南就挂上了电话。
“谁呀?”顾初九歪着脑袋凑到他跟前。
周谨南把她往身边拉近,避开走来的人群。
“想今晚回南安,或者再玩几天?”
“要回去了!”顾初九眼睛发光,“夜里有航班吗?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这里太无聊了。”
……
两人搭乘深夜航班,抵达南安时东方既白。走出机场,一股冷风从头到尾地吹醒顾初九的睡意。
“这个时候就有点怀念溪地了。”顾初九拢紧大衣领口,往周谨南身边躲。
周谨南带她走到出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左右,周谨南唤他“钟叔”,顾初九也跟着喊了一声。他笑着与两人打了招呼,之后便一路沉默,顾初九扑在周谨南怀里补觉。
飞机太吵,她熬了一夜,困顿的意识令她在回家的路中就陷入沉睡,以至于什么时候到的也没记忆,再醒来时就是一个人躺在周谨南大床上情景。
她侧耳听卧室外,没有丁点儿动静,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这边,周谨南基本没睡,洗漱后就来到周氏。正是上班的时间,同层来往的人流不断,他们在看见周谨南时不自觉禁了声,等他走后才开始喁喁私议。
“商场无父子,老董事长对自己儿子也一样狠心。当初还以为小周总是来接手公司的,这下看,悬。”
“利字当头,这次和凯旋的合作,别说是周氏了,就是对整个南安都是件大事。政商不分家,小周总走了,这一圈人才能放心。”
“说到底还是人家小周总牵的线,卸磨杀驴真挺绝的。”
……
办公室桌上放着一纸调任通知,周谨南捏在手里细读,看完后放到一边。
落地窗边的小扇方窗朝外半开,裹挟湿寒的春风从下沿强势钻入,将纸张吹散到地上。
周谨南走过去关窗。
助理敲门进来,抬眼便望见周谨南神色不明地立在窗边,他踌躇几次,想开口又停下。
“有事?”
周谨南回头看他,一如往常平淡的口吻。
“周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助理恭敬带着惋惜。
“不用了,谢谢。”
“周总,您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就好。”
“好。”
周谨南冲他点头,又转回身。
楼底那排迎风几载的玉兰树再次安稳度过寒冬,看似枯萎的枝桠上终于如期萌出绿叶。料峭的初春在昼夜轮转中即将消耗完毕,习惯从上往下看的人不会发现嫩叶遮盖的,顽强的浅色花苞。
是鲜少被人知晓的新生,一样的野心,一样的生机勃勃。
今日更新(1/1)
开心。
各位送祝福,送份子钱的姐妹们!
感激不再多说!
就让九九替我请你们吃糖了!
(抱拳)





共振 便宜舅舅
讲台上老教授正用南安时政作例讲解“极化效应”,顾初九低头做笔记,不时轻咳几声。嗓眼的异物感没消,鼻腔滚出热流,坠落一滴、两滴鲜红血珠,在洁白的笔记本上圆滚滚地晕染开来。
顾初九抬起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松开笔从桌上的包里摸出一包纸巾。单手撕粘合口有点劲,她扯大塑料口子拽出几张纸一齐抖开,团握在手中盖住鼻子。
撤下的左手已经沾了不少血,血液很快凝结,干皲感紧紧扒在手掌中央,团握或是伸手都带着干巴巴的紧绷。顾初九举手朝老教授示意,教授往这边看了两眼朝她挥挥手。
顾初九抓着还剩半包的纸巾从教室后门出去,教学楼一层就一处洗手间,她不得不从教室外绕道前门。
隔之一面薄墙,还能听见老教授闲谈话语,他把地方时政与南安的龙头企业联系到一起,以经济学者的眼光分析这场轰动全市的商业联合。
有了凯悦集团融资入股的周氏,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她藏在门边又听了会。
冰凉的水冲刷手上的血渍,掌心残留的印迹还是得顾初九两手交搓才洗得掉。等手彻底洗干净后她把头往前伸到洗手池正上方,右手兜了捧凉水盖在额头上拍了两拍,冰得自己直打颤。
以至春夏交替,早晚冷中午热,为了早课不给自己赖床的理由,她拖着家里的地暖一直没关,这下上火得有点严重。
顾初九低头从兜里掏出纸,对着镜子检查脸上是否还有痕迹。
还在回教室的途中就打了下课铃,她等同学全都从教室出来再进去拾书包。
在上层教室上课的习骁从楼梯下时,正好瞧见等在教室门口的顾初九。他没急着过去,就等在楼梯拐角,看她进了教室才挪步往前走。
他慢吞吞地下楼,耳朵全留给即将出现的人。没想等他下到一楼拐角,身后也没人跟过来。
习骁停下脚,站在原地凝神听着楼梯上的动静。
距离下课铃响已经有个七八分钟了,午间最后一节课正值饭点,这时还留在教学楼里的学生非常少。
他侧身倚在亮漆的木扶手上等,直到听见每阶楼梯边缘金属细条被踩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时,他立马直起身放慢脚步继续往下走。
身后的少女目不斜视地走到他前面,先一步下到平地。
她脚步轻快,心情看起来很好。
习骁在她身后默默欣赏,心里酝酿着即将要说的开场白。
出了教学楼,习骁看见顾初九冷得缩了缩脖子。他有点想笑,又故意抿住唇角,脚下却大跨步地追上她,隔一臂距离正要伸手去拍她肩膀。
顾初九突然欢快地朝前跑去,钻进了路边一辆白色轿车的副驾驶。
习骁尴尬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落下,目光先撞上轿车里的男人。
……
“看什么呢?”顾初九绑好安全带,抬头发现汽车还停在原地,转头看向周谨南,他正望着窗外。
“没什么。”周谨南视线回正,脚下松开刹车,汽车慢慢向前滑行。
顾初九才不信,顺着他的视线方向就看见了站在教学楼前的习骁。
她回教室拾书包时到周谨南说来接她的信息,一路雀跃根本没空注意到旁人,这时才发现竟又遇见习骁。他的目光还朝这边看来,顾初九撇嘴不愉,即使真与他面对面碰见,她也懒得理会。
她对习骁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他对女生大打出手的那一天。
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自然不想与他多言语。
顾初九正要回目光,汽车突然加了速,她即使被安全带绑牢,也不由得倏地一晃。
猛地转头看向前方路况,“怎么了?”
“挂错了档位,没事吧?”周谨南松开油门,汽车减速。
顾初九将目光从平坦无人的前路转向周谨南平静正经的侧脸,眼珠子溜溜一转,“我倒是没事。”
周谨南没接话。
“我看你刚刚看我同学,你认识?”顾初九可不想清净,她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你同学?”
“对,就刚刚站教学楼门口的。我看他一直朝这边看,还以为你认识。”
“不认识。”
看来周谨南的确不认识习骁,顾初九点点头,“他还说他要当我舅舅,我以为你肯定认识。”
“当你舅舅?”周谨南转头看她一眼。
“他是习姗的弟弟,你竟然不认识,太不合格了吧。”
每每提到习姗,顾初九言语中不自觉带点挑衅和逗弄。她也觉得这一不好,周谨南已经三番五次地解释清楚,和人的界限也划得明白,可她还是忍不住。
好在周谨南纵着她的小性子,从没当真。
除了这次。
“我看他想当的不是你舅舅。”
周谨南面容无恙,语气清淡平平,仿若只是闲谈。可顾初九一听就品出异样,她对上周谨南的目光。
平静得让顾初九心里慌了慌。
两人一路再无话。
如果只是你我,那么撒娇蛮横耍脾气我都当情趣。
如果你我之间扯上第三人,那么我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怕。
——老男人信条
还是要友情提示一下,我一剧情废,商战更是艰难。
所以本文真真情爱为主,其他通通小打小闹,只为送你一颗糖。
再次预警!!!




共振 哄他
进家门时顾初九心底还在纠结如何撒泼打滚找周谨南翻篇。再看当事人,明显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让顾初九几次想找话题都忍住。
灵机一动,顾初九跑去把家里的暖气关上,又回卧室换了一身厚睡衣。
等她在厨房寻到只穿着衬衫的周谨南时,走上去双臂从后圈住周谨南的腰,贴着他的后背乖巧讨好,“我把暖气关了,给你找了身厚点的家居服在卧室床上。”
“嗯。”
看来气还没消。
“暖气一直开着太干燥了,我早上都流鼻血了。”顾初九仰脸用鼻子尖抵上他后心口,“可难受了。”
周谨南停下手里切菜的动作,侧过脸,视线越下肩膀看向倚他身后撒娇的小姑娘。
“我看看。”
顾初九抿着嘴,冲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又可怜,“早上留了很多血,我都洗干净了。”
想了想又说,“就是嗓子还有点疼。”
她故意蹙眉咳了两下。
“冰箱里有蜂蜜水,去泡一杯。”
他神色有松动,顾初九趁胜追击,圈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糯声糯气地道,“我失血过多,走路都头晕。”
看他没动作,顾初九埋脸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周谨南,周谨南,周谨南……”
周谨南没说话,拖着身后的大龄儿童走向冰箱。
蜂蜜水里加了两片鲜柠檬,闻起来酸酸的。顾初九混着口中津液喝下一口,温度适宜,甜中裹酸,嗓子的确舒服得多。
她两手捧着杯子傻兮兮地冲周谨南笑,“谢谢。”
周谨南“嗯”了一声,又转身切菜。
顾初九撇撇嘴,她之前没吃过猪肉也总见猪跑,看同龄人恋爱哪个不是男生追着女生求,女生犯点小错也就撒个娇就化解了。再不行,错又得全归男生头上去。怎么偏到她这颠倒了个?
可能是人越老越难哄吧。
顾初九就着他的背影,一口一口消灭手里的柠檬水。
客厅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是周谨南的。
没等周谨南放下切菜刀,顾初九先搁了杯子,迅速替人跑腿,边去边喊,“我去拿,我去给你拿。”
周谨南的外套搭在客厅沙发上,手机正在他口袋里叫嚣。
顾初九掏出手机就往厨房跑,不忘看一眼来电人。
周谨南已经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走出厨房,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时低头看了一眼,接起电话。
顾初九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只能隐约听见通话中的女声,听不清具体说什么。
“嗯。”
“辛苦了。”
两句话,周谨南就挂了电话,又发了条短信后把手机随手放在餐桌上。
顾初九又跟着进了厨房。
椭圆的土豆在锋利的刀刃下被切成均匀薄片,周谨南干净的指尖始终位于刀口前不过毫米距离。
“我们中午吃土豆片呀?”
“嗯。”
“土豆片炒肉?”
“嗯。”
“还有吗?”
周谨南停下刀,手指还按着土豆,偏头看她,“肉末蒸蛋,炸河虾,猪肝汤。”
“哦。”顾初九拖长尾音。
“还想问什么?”
顾初九抿抿唇,手指在下面偷碰他裤沿,撒娇意味明显,“刚刚是瞿希找你呀,她找你去ktv照顾生意吗?”
“不是,她在ktv只是帮我照看生意。”周谨南感觉被她隔着衣服挠过的大腿侧边有点痒,他手里又是土豆又是菜刀的,也没法制止,只能凝神刻意忽略,“你知道她叫瞿希?”
“原来那竟是你开的。”顾初九片刻恍然,然后又说,“上次在ktv我听宋时这么喊她。”
周谨南点头。
“她找你有事呀?”
“嗯,我前些日子让她去做了些事,她打电话来回话,……”
周谨南话没说完,门铃响了,他示意顾初九去开门。
顾初九打开门,外面站着小区门口的生鲜店老板,他递来两兜食物,“是周先生刚下的单。”
“谢谢。”顾初九点头道谢,打开塑料袋看,里面是新鲜的河虾和猪肝。
她送去厨房,周谨南已经切完了土豆,把河虾和猪肝分开泡入干净的水中。顾初九之前也算解了惑,现在他开始忙碌两人午饭,她也不再与他闲谈,就在一旁安静地看。
两人吃过午饭已经近两点,周谨南把碗筷进洗碗机后去了浴室。
顾初九酒足饭饱地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就快睡着时,周谨南穿着睡衣进了房间,她睁开眼。
“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嗯。”周谨南绕过床边,从另侧上床与她并排躺下。
他今天用了她新选的沐浴露,衣角都沾上淡淡樱花香气,熏得人迷迷沉醉。顾初九自觉滚进他怀里,右手摸上他腰腹,绸缎面的睡衣又滑又软,她闭着眼睛揪起一团,握在手心。
周谨南任凭她作弄,温柔日光照亮一室沉静。
“不拉窗帘吗?”
“不了,等会就起。”
他说话时已经完全撤去午间那般冷淡,看来是彻底消气了。顾初九从他怀里抬头,从下往上细细打量他闭起的眉眼。
熟悉且亲密的心动,让她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
她重新把头靠上他胸前,默数他沉稳的心跳。
“我和习姗的弟弟一点都不熟,中午下课他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我也不清楚。我和他高中同校也没什么交集,在南大偶尔碰见过两次。周谨南,你知道的,我最恶心对女性使用暴力的人。我第一次见他是高三快毕业那时,他在打女生,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他。”
周谨南原也没睡意,只是看时光闲适想陪她躺会。这会听见小姑娘主动坦白,心里舒坦得不行,谁知越往后听越不对劲。
“你打了他?”
“不能打吗?是因为他是习家人吗?可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是。”周谨南垂眸,对上她正疑惑的眼,“小时候教你的那些招式多是让你危机时自保,不是想你出去打架。”
顾初九“哦”了一声,却不认同。
“我撞见他打那个女生时,那个女生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如果是我,在那一刻我该多希望会有人出手帮我。我知道因为小时候的事,你早早让我学了些自保的办法,可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以暴制暴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
周谨南看着她,翕动嘴唇想开口,复又停下。
怀里的少女没有等来他的回应,便继续道:“性别差异导致力量悬殊,促成了世界上最不公平的较量。可这是现实,我能做的太少,所以更加见不得男人以强凌弱。周谨南,我不是逞强,只是……从前你教我的各种保护自己的办法,我从来没忘,也不敢忘,可也没用过几次。等真正该用的时候,我见到周……”
顾初九说到这停了,她不知道话题怎么被自己绕到这里,只是话赶话到了这,也只能地说下去。
“我见到周长柏时根本不敢,过去的记忆抹杀了我全部的勇气……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做些有意义的事,至少是在别的女生没有勇气、没有能力的时候,去帮她们一把,就像你当年帮我一样。”
顾初九说完了一大串话,突然发觉这次提及过去,还有那个噩梦一般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么艰难。
再想想,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顾初九松开手里的衣角,搂紧周谨南的腰。
周谨南环在她颈下的手折回轻轻拍她后背,“嗯,你做的对。”
“我知道。”顾初九被他搂着安抚,甜蜜又踏实,自然而然也想他开心,“中午是我不对,看你醋了偏拿别人去激你,以后不会了。”
周谨南将她往自己怀里圈近些,应声道好时并未睁眼,语调沾染懒散睡意而显得漫不经心。
顾初九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真情。
“周谨南,谁都比不上你重要,你信我。”
他仍没言语,但这次顾初九听见了他低沉笑声,随着胸腔震动,隔着二人的肌肤,正一波一波敲击她的耳膜。
郑重且愉悦。
“好。”他答。
周谨南:别看我长得高,其实我只是个小盆友,要初初哄才好!
顾初九:别喊初初,叫我爸爸。
这一章我写得好开心,希望姐妹们看得也开心~
偷偷说一嘴,其实前几章写的时候很苦恼(虽然字数不多)。可能因为要开《葡萄》,所以思路总是分叉。今天好不容易把其他都抛开,又全心全意对待我们九九和老周,开心多了
(○^?^)?
倒也由此可见,我没有当渣女的天赋(气!)




共振 入局
夕阳余晖,红霞从后笼上周宅,雕栏玉砌的宅院整个披上一层金碧辉煌的皮。
神色各异的女佣身着常服由外院大门鱼贯而出,遇见迎面而来的周谨南的车时自觉向两边避让。等白色轿车进入宅院并驶出相当一段距离后,她们这才拉近同伴低声闲话揣测,但也尽是言辞模糊,谁都不敢冒失多言的样子。
周谨南把车停靠在院墙边的高树下,远远望着正厅门口送别两位警察的管家。
等警车出了外院,周谨南走过去,管家仍站在原处等他。
“少爷。”几十年的仆从工作让管家任何的情绪都被完好地隐藏在恭敬的面具下,只有交握在身前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
他对着周谨南缓缓鞠下了腰,垂望地面的眼终于露出复杂的神色。
周谨南没有伸手扶他,只是静默受下老人的礼,片刻后抬步进入房屋。
管家没有跟上来。
周谨南在一楼偏厅看见了正在喝茶的周长柏。
在他进入时,一身正装的周长柏正好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起头望他。
沙发上的男人依然是那副儒雅从容的模样,金丝框的眼镜替他掩盖住眼底的颓惫,唇角勾出的恰到好处的微笑是旁人不会察觉的虚伪。
可惜周谨南太了解他,也早就拿捏透了他绝不会浮现上脸的心绪。所以看向他时,仅仅只轻扫了一眼他的双鬓,那里一夜之间萌出许多灰白色,周长柏不会来得及替它们着色。
如他所想,周长柏的镇静出现停顿。
这些源自于自身的寸短的白,才是刺穿周长柏面皮的利刃。从幼女赤裸猝死于周氏董事长周长柏的床上的新闻曝光到现在,正好一夜一天,周谨南掐好了时间。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管家今天可没备上你的晚饭。”周长柏望着坐到他对面沙发的周谨南,淡笑出声。
周谨南没有说话,从茶几上拿起一张被人随手摊在桌面的单据,最底下一行周长柏的签名处加盖了南安公安机关的章印。
“周氏能拿出的钱全为你取保候审了。”
一句话就戳上周长柏两处极痛处,他的笑终于散得干净,面容格外严肃,张口辩解:“这是一场骗局,是构陷。”
苟存在上流阶层的无耻之徒,熟练地运用特权掩盖内心恶浊,没有人敢对他们当面指责,久而久之他们便觉得自己没有错。
周谨南没有反驳,“的确是局,但也是你选择进入的,不是吗?”
他说完这句话,细细观察周长柏脸色的变化。
话中意味周长柏明白的很快,尽管他仍努力保持镇定,眼中的震惊却是难以隐藏。他无法相信,这颗他从小养大的闲子竟会毁了他一整盘棋。
“是你?”
周谨南轻声呵笑,眸中未起波澜。
“周谨南,不要忘了你的姓氏。”周长柏摘下眼镜,泛白的指尖狠捏侧边镜架。他眼中的狰狞没有镜片遮挡,难以再有半分隐藏。
“我也想知道,我姓什么?”周谨南把单据放在软皮沙发的宽大扶手上,后腰靠上软枕,抬头看向周长柏时神态适时地放松了些,“你找人强奸结发妻子的时候,一定打听清楚姓甚名谁了吧。周长柏,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人知道我该姓什么。”
两只狐狸的对手戏太难写了,墨迹大半天也就这点。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还有一更。




共振 归途
周长柏低头看着手中变了弧度的镜架,开始的装模作样和后来的震惊愤怒都在长久的沉默中偃旗息鼓,独留他一片空白用于消化周谨南方才的言语。
夕阳在无声息时褪去,周宅的灯火到了固定的时间瞬间亮起,竖在偏厅一隅半人高的青瓷瓶被屋内的明灯与窗外的暗光争出一道清明分界线。
“看来是你忘了,忘了那个男人是谁,也忘了二十年前结发妻子在楼顶的纵身一跃。所以这这么多年,你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这栋房子里,在这里褪下人皮伪装,做尽肮脏的勾当。无视法纪,狂妄地竖起特权高旗,你以为有周氏靠山作保此生都不会有人敢找你讨债,过去的都可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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