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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学肯定得学,不过也别心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三个替换着,谁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乔容说道。
三人点头称是。
乔容看向巧珍:“巧珍姐姐这一两天逮空回趟家,问问你爹娘和相熟的人,西河直街原来有个孙家,去年搬走的,问问孙老爷原来是做什么的,如今去了哪里,孙太太人怎么样,你们那儿人都口杂,不用特意打听,闲聊的时候借机问问,省得招人怀疑。”
巧珍说好,宝来疑惑看着乔容:“打听小公子他们家做什么?”
“就是打听打听。”乔容不愿多说。
“行吧,你不想说就别说,不过你在孙府里小心些,那二姑娘再好,她是主子,你是丫头,万一她翻脸为难你,你可别忍着,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这些人没什么能耐,不过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人多力量大。”宝来说道。
“宝来,你可真是啰嗦。”乔容眉头轻蹙。
“姑娘到了孙府这半个月,宝来可惦记了,每天都往孙府门口跑,可原先修缮的人都走了,新来的又不熟,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巧珍笑道。
乔容没说话,宝来说道:“那自然得打听,谁知道这孙家都是些什么人。”
“也不是牛鬼蛇神,寻常人家而已。”乔容安他们的心,喝一口莼菜汤嗯了一声,“这汤好喝,谁做的?”
宝来挠了头嘿嘿笑。
吃过饭,绣珠说我去洗碗,宝来拾饭桌,巧珍拿出一封书信。
乔容接过去一瞧,是素华来的。
绣坊开张的时候,她给素华去了信,说父亲出狱后万念俱灰,与母亲在天竺寺清修,她带着绣珠开了一家绣坊,不为赚银子,就为着有事可做,又能打听松哥的下落。
素华回信中跟她说不用心焦,松哥早晚会回来的,乔容看着信鼻头发酸,素华嫂子盼夫心切,可为了安慰她,竟然说不急。
看到信中说大伯父有所好转,胡二与老赵一左一右搀着能站起来,乔容笑了。
她在去信中告诉素华,李伯一家搬走了,她找不到人,猜测他们回了歙州,让素华打发胡二叔过去瞧瞧。
素华回信中说,李伯和李大娘到延溪探望过大伯父,他们说去年在杭城,被聂太太威胁逼迫搬家,李伯不肯让步,可父亲对李伯说,我找着二太太了,她就在天竺寺,我没有银子再雇佣你们,也不能再护着你们,你听我的,带着一家老小回到歙州,过你们的安宁日子去。李伯不听,父亲对他说,算我求你,我不想再连累你,你们一家走了,我才能无牵无挂去找我的二太太。李伯无奈回籍,一家人日子过得殷实和乐,如今只盼着二叔父和二婶娘早日归来,还要接着侍奉他们。
最后提到大太太,她求着素华将卧房里的珠宝摆设都搬过去,将绣楼里布置得金碧辉煌,每日梳洗打扮了,将所有首饰戴在身上,坐在窗边唱歌。
她将大太太那几句挡上,其余内容又看了几遍,放下信看向宝来:“漕帮那儿可能打听到松哥的消息?”
如何寻找松哥,她一筹莫展无从下手,后来想到漕帮的周师父,去孙府前嘱咐宝来去一趟漕帮,是以有此一问。
“我去了,跟把门的一说是乔财神派来的,他们说财神早已成了瘟神,险些连累到他们的师父,再敢来就对我不客气,要不是我跑得快,就得挨他们的打。”宝来说道。
“已经挨了打。”巧珍在旁说道,“打得鼻青脸肿的,这几日刚好些。”
宝来忙道:“我皮糙肉厚,打几下就打几下,这不好好的吗?”
乔容在灯下觑着他的脸,仔细看去,隐约留着伤痕,一声不响起身进了里屋。
“巧珍姐姐,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宝来埋怨道。
“你为姑娘做了什么,总得让姑娘知道。”巧珍白她一眼,“就吃哑巴亏吗?”
“我愿意。”宝来鼓着腮帮,“乔财神是我们家的恩人,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
巧珍说一声傻子,还想说什么,乔容打里屋出来,手里拿一个巧的四方瓷盒,打开来药香扑鼻,让宝来坐下,弯腰看着他脸。
又香又痒,宝来的脸倏忽涨得通红,慌忙向后躲避,她不耐烦,说声别动,一手托住他后脖颈,一手在他脸上伤痕处涂抹。
涂抹好了擦着手问:“身上呢?”
“身上,就,不用了。”宝来结结巴巴说道。
“贴了膏药。”巧珍忙道,“挨打回来那日,绣珠去买的。”
乔容嗯了一声,对宝来道:“早些去睡吧。”
“等等,还得说说你大哥哥的事。”宝来一手捂着脸,依然有些结巴,“阿大也在托人打听,不过杭城这么大,靠咱们几个找人太难了。我想着,既然秦来宝到了,他那么大能耐,不如求他帮忙。”
乔容摇头:“他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烦劳他了。”
“对我们千难万难的事,也许对他来说,几句话就能做到。为什么不去找他?”宝来不解问道。
“我不想欠他那么多。”乔容别扭说道。
“就为了不欠他人情,就不找你大哥哥了?”宝来指指她,“你好好想想这其中的道理。”
“孙大人是新任通判,我求他去。”乔容怄气一般。
“人家是主子,你一个丫头,才刚进孙府几天,能有人搭理你?再说了,人家要是问你,你为什么找乔松,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说?”宝来有些气,也不结巴了,脸也不烫了,浓眉竖起大眼圆睁,“放着现成能帮忙的人不用,用什么通判大人,你也太奇怪了,我这打是白挨了。”
乔容扭着脸不理他,巧珍过来打圆场:“明日还得早早开铺门,宝来先睡去,让姑娘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去求那秦公子。”
宝来指指乔容:“多明白一个人,怎么犯上糊涂了?我睡去了,好好想想吧你。”
乔容依然没说话。
宝来抬脚向外,突听院门外门环啪啪啪响了三声,有人在叩门。
“我去开。”他折了回来。
绣珠已经从厨房跑了出去,打开门呀了一声,惊喜说道,“秦公子,怎么是你?”又扭脸冲着屋中嚷道,“是秦公子来了。”
“是来宝。”宝来一听,欢呼着向外跑去。
“这正说曹操呢,曹操到了。”巧珍笑着看向乔容,眼前人影闪过,嗖得一下,姑娘躲进了里屋。
巧珍不解问道:“姑娘为何要躲起来?”
乔容挑起帘子探出头,压低声音说道:“他若是问起我,就说我早就睡下了。”
也不等巧珍回答,刷得放下帘子,吹熄了灯烛。
有笃笃笃的脚步声疾走而来,绣珠打起竹帘,一位公子昂然而进,脚踏黑色软缎鞋,身穿天青色直缀,墨玉簪束发,长眉下一双乌眸里闪着寒光,凌厉看向巧珍,巧珍吓得连退数步,靠在身后墙上发愣。
宝来说声别怕,笑道:“来宝,你吓着巧珍姐姐了。”
“秦公子请坐。”绣珠拿掸子拂一拂居中的椅子,殷勤说道。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坐,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冷声问道:“乔容呢?”
“姑娘,姑娘她,睡下了。”巧珍大着胆子道。
“叫她起来。”他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
巧珍和绣珠对望一眼,谁也不敢说话,宝来板了脸:“来宝,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都不去叫?”他歪头看了巧珍看绣珠,又看向宝来,冷哼一声道,“爷自己去。”
说着话大步过去,伸手挑起了卧房门口的纱帘。





美人靠 端午③
“你想做什么?”宝来冲过去,伸手拦在他面前,“秦来宝,你这样不尊重的话,我们以后没朋友做。”
他挑帘子的手放了下去,后退一步冲着里面大声说道:“乔容,我有话问你。”
里屋灯光亮起,一个人低头坐在床沿,隔着纱帘说道:“秦公子有什么话,尽管问。”
他回头指指巧珍,“爷刚到杭城那日,为寻访乔财神,头一个地方就到的这儿,是那个丫头开的门,她竟敢跟爷撒谎,是不是你的授意?”
“不是姑娘的授意。”巧珍忙忙小声解释:“奴婢那会儿不知道公子是谁,公子问起乔财神,奴婢担忧是来找姑娘的麻烦,就推脱说不认识。”
“她一句谎话,害得爷满杭城找了三日三夜。”他不看巧珍,冲着乔容咬牙说道。
“秦公子找着人了吗?”她缓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他不觉敛了怒色,抿一下唇说道,“刚刚才得知,这绣坊是你开的,就找了过来。”他顿一下,放低声音补充一句,“其实,找着你也是一样。”
“秦公子找人的时候,就没听到什么传言?”她的声音大了些,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他愣了愣,沉声说道:“我听说,乔财神夫妇去世了,我不信……”
“是真的。”乔容咬一下唇,抬起头隔着纱帘看着他,“我母亲因病去世,我父亲伤心而亡,就埋在天竺寺后山。”
她的声音太过平静,没有起伏。
这样异常的平静他见过无数次,是因过度悲痛引起的麻木,他懂。
他两手紧攥成拳,隔着纱帘看着她,灼亮的眼眸黯淡下去。
“我匆匆来找你,盼着从你这儿听到不同的话。”他僵立良久,声音嘶哑说道,“怪我,我该再呆些日子,帮他找到二太太再走。”
“我母亲九月初一就去了,秦公子就算找着她,也是一具尸首,我父亲还是必死无疑。”她说着话站起身,冲他恭敬福身下去,“秦公子帮了乔家大忙,我感激不尽。”
他一拳砸在门框上,咬牙道:“人都不在了,我这算什么帮忙。”
“来宝,乔家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宝来在旁借机出声。
乔容喊一声闭嘴,他扭头看向宝来,催促他道:“快说。”
“乔松依然下落不明。”宝来不理会乔容,急忙说道。
“我知道。”他隔着纱帘冲乔容点头,“乔财神拜托了我,我这次就为此事而来。”
“有消息了吗?”乔容走近几步,期冀看着他。
“人还活着,放心就是。”他笃定说道。
“果真?”乔容声音有些发颤。
“果真,我会设法营救。”他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姓叶,在思鑫坊赁了一所小院,院门外牌子上写一个叶字,你有任何难处,到那儿找他,他会告诉我。”
“多谢秦公子。”乔容又福身下去。
他摆摆手,转身向外。
绣珠忙打起竹帘,宝来追了出去,连声喊着来宝来宝。
他走得飞快,后背绷得笔直,两手一直紧攥着拳头。
宝来喊着追出一条街,他渐渐慢下脚步,松开紧攥的拳头,紧绷的身体舒展了些,站定脚步回过头挑眉看着宝来,唇角噙一丝淡笑问他:“你以后就在绣坊里做小伙计了?”
“乔财神对我们家的恩情,我要报答给四姑娘。”宝来气喘吁吁说道。
他嗯了一声:“喝酒吗?”
“没喝过。”宝来老实说道。
“好喝着呢,走吧,请你喝。”说着话四处张望,指指不远处一家小酒馆,“就他家吧。”
进了小酒馆,坐在窗边要了酒菜,宝来咽一口口水,搓着手道:“我还是头一次下馆子。”
“边吃边说。”他倒满两盅酒,“从你回到徽州开始,听到的看到的,但凡知道的,都告诉我。”
宝来吃着喝着说着,从乔容被乔大太太囚禁,被逼着嫁给延公子说起。
“里长家的延公子?”他冷笑。
宝来点头说是,他哼了一声:“当时就该打死他。后来呢?怎么拦下来的?”
“我拦住的。”宝来拍一下胸脯,又指指他,“也有你一份功劳。”
“接着说。”他又给宝来斟满一盅。
宝来仔细说起十月初三那日,如何赶回延溪乔家,在县太爷面前阻拦乔容的亲事,又说起乔容大伯父中风,大伯母被关在绣楼,素华发疯,乔容掌管家事,雪夜吹一夜笛子唤醒素华,素华清醒后当即离开,回到杭城四处寻找乔财神,四处碰钉子,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赶往天竺寺,见到的却是两具僵硬的尸体。
他敛眸听着,手中酒杯越攥越紧。
“四姑娘不相信自己的爹娘死了,她说他们睡着了,她推搡着他们,大喊着让他们醒醒,她使劲掐着巧珍脖子,逼问她是谁害死的二太太,她疯了一样,谁都劝不住,绣珠只得顺着她说二太太是被人害死的,她得想着替父母报仇,不能这样疯疯癫癫的,四姑娘就逼着自己冷静……”
宝来学着她当时的样子,两手紧紧攥着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得呼气吸气,全身颤抖,两眼发直,然后咚得一声,宝来趴倒在桌面上:“她晕厥了过去。”
他咬着牙,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寺院里的老尼说,这样也好,比醒着少些煎熬。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清醒过来,她冷静请住持师太按时下葬,火烧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冲了过去,两手扒着通红的柴火,她说父亲母亲会疼,被人拉开后,她使劲撕扯自己的头发,可她一直没哭,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直到火焰冲天,尸身快要化成灰烬,她突然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谁都不忍心去听……”宝来吸着鼻子,眼泪滴进酒里。
他猛然举起酒杯,仰起脖子将整盅的酒灌了进去。
“乔财神夫妇下葬后,四姑娘幽居天竺寺,每日半死不活的,后来在巧珍劝解下想通了,回来买了李伯的宅子,开办了绣坊,如今依然冷言冷语,不过,慢慢会好起来的。”
宝来喝了很多说了很多,聂太太,乔家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和她们的女婿,陈秀才爹娘,崔知府夫人,崔如月,天竺寺住持师太,甚至老尼和小师太,但他牢牢记着乔容的叮嘱,没说二太太是自尽而死,没说乔容换了身份在孙府做丫鬟。
他晃动着酒杯: “宝来你够朋友,我也得讲义气,我跟你说实话,我不姓秦,也不叫来宝,我表字之远,你叫我之远吧。”
“之远,你别晃,我晕。”宝来摆手。
“我没有晃,是你在晃。”他又灌一盏下去,“我二十了,比你大得多,你得叫我之远兄。”
“去年十二,今年二十?你当我傻呢。”宝来嘿嘿笑。
“是你想比我大,硬说我十二,我去年就十六了。”他两手比划着。
宝来也灌了一盏:“去年十六,今年也不是二十,今年是十八。”
“反正比你大。”他起身跑到对面,将宝来拽起来说道,“来,比个头。”
“比就比。”宝来踮着脚尖。
“你这一年长了很多,就差我半个头了。”他拍着他头顶笑。
“别拍头顶,拍头顶长不高。”宝来缩着脖子抗议。
“那我给你拔一拔,帮你长高。”他两手掐住他脖子往上提。
……
秦来宝走后,乔容独坐片刻,冷静下来给素华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出来看这些日子定下的绣活,分配好自己做的与巧珍做的,又一一嘱咐巧珍与绣珠如何去做,都交待妥当已过夜半。
绣珠正服侍她洗漱的时候,院门外门环啪啪啪一阵急响,伴随着宝来的大呼小叫:“开门,快开门,给哥哥开门。”
“就他最小,给谁当哥哥呢?”绣珠翻着白眼。
“是不是喝酒了?”乔容起身关切向外看着,对巧珍道,“快去开门。”
巧珍往外走着,宝来又拍着门喊了起来,“巧珍妹妹,绣珠妹妹,四妹妹,快来给哥哥开门。”
“绣珠,你跟巧珍一起去。”乔容忙道。
“巧珍姐姐等等。”绣珠喊着追了出去,“耍酒疯呢这是,得咱们两个一起对付他。”
“来宝把我拔高了,不对,不叫来宝,之远,叫之远,之远揪着我脖子把我拔高了。”宝来笑着喊道,“我骑到他背上,使劲摁他的脑袋,把他给摁得矮了,他都叫我哥了,宝来哥。”
他也来了?乔容往里屋一缩。
过一会儿,巧珍与绣珠一左一右架着宝来进来,绣珠嫌恶道:“满身酒气,臭死了。”
巧珍说道:“把他扔到他屋里去,我给他煮些醒酒汤。”
乔容从里屋探出头来问道:“宝来,秦公子呢?”
“在路边踹石头呢。”宝来踢着桌腿,“他给我拔高,我给他摁矮,玩儿得正高兴,店老板跟我们说外面宽敞,到外面玩儿去,之远就背着我出去了,玩儿了不一会儿,他翻了脸,将我扔到地上,使劲踹着路边一块石头,鞋都踹烂了,踹累了坐到地上。”
宝来两腿一出溜,坐到地上两手抱了头:“他就这样,抱着头坐在那儿,一声不响。我推着他问他,你睡着了?”
宝来两手捂了脸:“他没理我,他两手摁着脸,他哭了,都醉成烂泥了,还怕我看见,可眼泪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了,他咬牙切齿说道,乔家这忙帮得太窝囊,没救回乔财神,也没护好四姑娘。”
乔容心头被什么揪了一下,急忙问道:“你把他扔在路边了?”
“他哭一会儿又睡着了。”宝来摊开手脚往地上一趟,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他没打呼噜啊,他躺那儿跟死了一样,我就是给你们打个比方。”
“我瞧瞧去。”乔容想都没想,拔脚就往外走。




美人靠 冤家①
“后来,又来了个人,他让我叫他叶哥,叶哥背着他,看着我回到院门前,就背着他走了。”宝来挥舞着手臂在她身后说道。
大着舌头颠三倒四的,真是烦。”啪得一声,绣珠在宝来头顶拍了一下。
“不许拍头顶,好不容易拔高,再给我拍回去。”宝来两手圈住绣珠脖子就往上拎,“得这样,这样往高里拔。”
绣珠一声尖叫,巧珍忙过来掰开宝来的手,对绣珠道:“这可太闹腾了,抬也得把他抬回屋去。”
乔容看着他们出了屋门,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
巧珍做好醒酒汤端过去,宝来已倒头大睡,绣珠回来说道:“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让他睡吧,你们也睡去。”乔容掩口打个哈欠,“困死了。”
似乎刚合上眼,绣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该起了。”
闭着眼睛坐起来,窗外天色刚蒙蒙亮,绣珠侍奉她梳洗,巧珍拿过洗干净的衣裳,宝来端了早饭过来,乔容从镜子里看着他问:“醒酒了?”
宝来挠挠头:“被绣珠拽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疼,喝了巧珍姐姐的醒酒汤,好多了。”
“帮我跑个腿,买几包麻球王来,要热乎的。”乔容说道。
宝来答应着飞一般去了,乔容看向绣珠:“昨夜里喝了酒,就该让他多睡会儿,怎么给拽起来了?”
“喝酒还有理了?”绣珠哼了一声,“姑娘就是偏心。”
“姑娘不偏着宝来,还偏着你不成?”巧珍笑道。
“我跟姑娘亲厚,还是他跟姑娘亲厚,他是救了姑娘,可他才认识姑娘几天。”绣珠不满道。
乔容蹙了眉头:“巧珍,我说过,不许再提起那件事,话里话外暗示也不行。”
巧珍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老爷的遗愿就不遵守了?”
“我就是不遵守,他能将我怎样?他有能耐活过来,活过来管着我。”乔容气咻咻说道。
巧珍不敢说话了,乔容又道:“你以前是服侍二太太的丫头,你对二太太忠心,自然也对老爷忠心,可他们再好,他们死了,你如今是我的丫头,你得听我的。”
“奴婢知道了。”巧珍有些委屈,背过脸去抹眼泪。
“姑娘。”绣珠忙道,“你不在家的时候,这绣坊都是巧珍姐姐张罗维持,这话也太重了些。”
乔容不说话,绣珠还要劝,宝来跑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大油纸包,搁在桌上笑道:“刚出锅的,拿到孙府正好,不冷不热。”
乔容看着他满脸的汗珠,唤一声巧珍道:“宝来的衣裳旧了,给他做件新的,你和绣珠也不用再穿府中丫头的衣裳,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巧珍忙答应一声是。
“还有,秦公子再来,别让绣珠冒充我,不可能瞒过他,就说我出门去了,搪塞过去就是。”
吩咐罢看一眼镜子,拿起桌上的油纸包匆匆向外,宝来要送,她摆摆手:“不能让人瞧见。”
开了院门探出头左右瞧了瞧,天色尚早,外面没有行人,鬼鬼祟祟出来绕到铺门前,沿着小街匆匆而走,到了孙府,二姑娘刚刚起床。
看到桌上的麻球王,抓两颗搁进嘴里大口嚼着说道:“真香,还热乎着,仲瑜也爱吃,往弈楼送两小包去,让朱大娘给我梳头。”
乔容拿了两小包,沿着青云轩后面小道到了弈楼,绕到前面一眼看到陈叔,唤一声陈叔问道:“小公子可起了?”
“早起了。”陈叔指指园子里,“在荷塘边上坐着呢。”
乔容寻过去,就见水榭下的人一身白色短打,身姿轻盈衣袂飘飘,正在打一套内家拳。
“小公子好兴致。”乔容笑着喊道。
他缓慢了势,含笑看过来,指着她手中油纸包问道:“四儿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麻球王。”乔容笑道,“还热着呢,怕等得凉了,才扰了小公子打拳。”
“好些日子没吃到麻球王了。”他双眸一亮,伸手对乔容道,“可有帕子?”
乔容拽了帕子出来,他擦一擦手,指指她手中油纸包,乔容忙打开来,他拈一颗搁在嘴里细嚼慢咽,含笑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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