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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乔容又将油纸包捧在面前,他又拈起一颗,犹豫着搁进嘴里,然后又是一颗。
三颗吃进去,看着乔容手中油纸包,孩子气得舔舔唇:“糯米不好克化,三颗刚刚好。”
“再吃几颗,多打几套拳就是。”乔容看他馋得厉害,给他出主意,“早饭喝些稀粥吃些小菜,点心就不吃了。”
“那我吃个够。”他又舔舔唇,拿过她手中油纸包,回到水榭下坐在躺椅上,一颗一颗慢吞吞吃了起来。
乔容找陈叔沏了龙井茶来,将小几搁在他身旁笑道:“麻球油大,龙井茶可以去腻。”
他一口气喝了一盏,笑看着她说道:“四儿知道的挺多。”
“都是别人教我的。”乔容又为他斟一盏茶,笑说道,“奴婢该回去了,若是耽搁了二姑娘去澜院,叶先生那儿不好交待。”
他笑笑:“四儿有了任何难处,推在我身上,便没人会将你如何。”
“多谢小公子。”乔容伸手去拿帕子,他不放手,“我用过了,回头给你换一块新的。”
乔容只得作罢,匆匆回走,刚绕过水榭旁的太湖石,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仲瑜起得真早。”
“《养生十诫》上说,早睡早起,怡神爽气,你气色不太好,定是晚睡了。”小公子说着话咦了一声,“脚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皮肉伤。”来人满不在意。
“昨日晚饭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事?”小公子问道。
“昨夜里跟人喝酒,喝糊涂了,在路边踹一块石头,伤了脚趾,到清风堂买了跌打损伤的药膏,很快就好。”来人说道。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乔容心想。
就听小公子问道:“杭城出了名的麻球王,吃吗?”
“我尝一个。”他啧了一声,“太过软糯,不合我的胃口,这茶看着不错,我来一盏。没有虎跑泉的水,还能将龙井沏成这样,也算是个有心人。”
小公子笑道:“二姐姐的丫头沏的,她于茶道。”
“我也通啊,有功夫得切磋切磋。”那人笑道,“明日让叶全上山打水去。”
“没那么讲究,不必让叶小将军跑那么远。”小公子道。
那人说道:“叶全闲不住,让他提两桶水上下山,当做练功。”
叶全?昨日问路的那位青年武者不就叫做叶全吗?可是同音不同字?乔容忍不住回头,透过太湖石上的孔洞看向对面。
一人背对着她,高身量宽肩膀,身穿青色葛布衫,脚上趿一双芒鞋,头发随意披散着,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仲瑜这身打扮,是在打拳吗?”那人歪头看着小公子。
小公子笑笑:“我自己照着图谱练的,不成章法。”
“你打一套,我给你指点指点。”那人大咧咧坐下,“开始。”
“那我献丑了。”小公子拱拱手。
小公子一个起势展开招式,动作连贯放自如一气呵成,然后利落势,额角冒着细汗,脸腮泛红,白衣飘飘站在那儿,问道:“如何?”
好看,乔容在心里说。
那人说话了:“仲瑜,你这个中看不中用,别说上阵对敌了,强身健体都做不到。”
“请指教。”小公子没有丝毫不悦,含笑拱手道。
对啊,你行你来,乔容又在心里说。
“看好了。”他站起身,缓慢起势后动作突然加快,闪转腾挪间,忽如大鹏展翅忽如猛兽下山,令人眼花缭乱之际,突慢下来,势后看向小公子,脸色如常呼吸均匀。
小公子大呼过瘾,摇头笑道:“没看你打拳之前,我对自己还挺得意的。”
“你有三个毛病,一是不会调息,二动作不到位,最重要的,下盘不稳。”他蹲了个马步道,“你从蹲马步练起,我瞧瞧你能坚持多久。”
小公子照着他的姿势扎下马步,他说道:“要稳,贵在坚持,每日多坚持一会儿,日积月累,你的下盘会越来越稳……”
说着话猛然旋身,飞一般冲着太湖石扑了过来,喝问道:“倒要瞧瞧是谁一直在偷看。”
乔容愣怔着,透过孔洞看着那张越来越大的脸,竟然是秦来宝,又是秦来宝,怎么又是秦来宝?
那张脸贴上孔洞,只剩了一双眼睛,眼睛对着她的眼睛,狡黠笑道:“这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长而浓密,看来是个小姑娘……”
乔容吸一口气拔脚就跑,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却觉得疾风来袭,头顶被一只大手摁住,双脚生了根一般钉在那儿,怎么也挣不开,再也迈不动脚步。
他说一声起,摁着她头顶的手轻轻一转,转陀螺一般,旋着她原地转了半圈,迫使她与他面对面,她啊得叫了一声,低下头敛了眼眸。
“是你?”他弯下腰觑着她笑道。





美人靠 冤家②
“是我,怎样?”她抬起头挺起胸膛直视着他。
既被认出来了,没必要再遮掩,大不了承认我是乔容,我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来到孙府做丫头谋生,谁又能将我如何?
“昨日跟你问路,拔脚就跑,今日被我逮到偷看,又是拔脚就跑。”他挑眉看着她,“怎么?爷就那么像个坏人?”
乔容松一口气,原来,他认出的是四儿,不是我。
她缩一缩身子,低下头不说话。
小公子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指指秦来宝道:“之远,把你的手放下,瞧瞧把她给吓得。”
秦来宝这才回旋在她头顶的手,指指乔容道:“这小丫头甚是古怪。”
“她是服侍二姐姐的丫头,叫做四儿。”小公子笑道。
“四儿,以后再瞧见爷,不许跑,听到没有?”秦来宝吓唬孩子似的冲她做个鬼脸。
乔容心里翻着白眼,毕恭毕敬说道:“既是小公子的贵客,奴婢再不敢了。”
“于茶道的就是她。”小公子笑道。
“奴婢只是会沏茶,谈不上于茶道。”乔容忙谦卑说道。
“仲瑜说你通,就是通。”秦来宝道,“改日切磋切磋。”
乔容没说话,小公子笑问:“不是急着陪二姐姐去澜院吗?怎么还没走?”
“奴婢看小公子打拳,看得入了迷,就忘了时辰。”乔容低头说道。
秦来宝又挑了眉,乔容心想,就不夸你。
“这会儿定是晚了,快回去吧。”小公子笑道。
乔容脸上现出惶急之色,转身匆匆而走。
“就说我非留下你,让你沏茶给我喝。”小公子在背后喊道。
“知道了。”她答应着,脚下更快。
回到青云轩,二姑娘已经往澜院去了,匆匆赶过去时,二姑娘正在作画。
低着头全神贯注,画的正是那一幅“雪中山水。”
叶先生严厉看她一眼,倒没有说什么。
三姑娘指指她:“四儿,你怎么才来?躲到哪儿偷懒去了?”
“我让他去给仲瑜送些好吃的。”二姑娘头也不抬说道,“再说了,她是我的丫头,你管不着。”
“什么好吃的?”三姑娘尖声问道,“是不是麻球?”
“麻球王。”二姑娘看她一眼,“对了,倒是忘了,你最爱吃麻球了,可惜,没你的份儿。”
三姑娘紧咬了唇,叶先生道:“我不喜油腻,我这一包给三姑娘拿回去。”
“不稀罕。”三姑娘哼了一声。
叶先生板了脸斥道,“三姑娘为了口吃的就如此计较,大失官家千金的风范。”
三姑娘听到官家千金几个字,了忿然之色,敛着眉眼说道:“先生,我知错了。”
叶先生点点头,又对二姑娘道:“父慈则子孝,兄友则弟恭,姐妹之间也是一样,二姑娘是姐姐,理当爱护妹妹,姐妹同心,才能一家和乐。”
“昨夜里的情形,叶先生也看见了,是我不爱护她吗?分明是她处处与我作对。”二姑娘抬起头气愤说道。
“二姑娘先安心作画。”叶先生带着些无奈,“姐妹同心的道理,回头我慢慢与你细说。”
三姑娘切了一声,叶先生戒尺在掌心轻拍一下,方安静下来,低头写字。
时候尚早,冷热正好,用不着打扇,乔容看没自己的事,悄悄退了出来,站在廊下想心思,秦来宝在孙府住着,看起来跟小公子很熟,好在他没认出自己。
又想着他脚上的伤,他摁着她头顶将她旋过来的时候,她低着头,正好看到他光着的脚,两只脚的脚趾上都结了血痂,还能将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
这人是不是傻?乔容切了一声,又想着,他帮了这么多忙,给他做一双鞋以示报答,可妥当吗?
正呆呆出神,阿香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可惜昨夜里你没在,没看到唐公子。”
“唐公子来了吗?”乔容问着话心想,明明只看到一个秦公子。
“来了呀,傍晚到的,太太一听,命人开了中门,带领阖府上下出去迎接。”阿香说道。
乔容哦一声心想,好大的阵仗。
“主子们都高兴坏了,每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阿香撸起袖子,“三姑娘一高兴,昨夜里破天荒没有掐我。”
袖子下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乔容吓一跳:“她总是掐你吗?”
“几乎每夜里都掐,说太太偏疼二姑娘,说二姑娘的风头超过了她。”阿香叹一口气,“昨夜里她可算是报了仇了。”
“怎么呢?”乔容问道。
“唐公子跟二姑娘问好的时候,二姑娘拿出一个香囊,对唐公子说道,我这些日子学女红,绣了个香囊,黑色的,跟你的发簪和鞋子很配,送给你戴着,不嫌弃吧?唐公子笑道,二姑娘盛情,我却之不恭,就接了过去,三姑娘一瞧,跑过去张着双臂道,唐哥哥抱。”阿香切了一声。
“说小不小了,那唐公子抱她了?”乔容笑问道。
“没有,她以为自己长得雪白可爱,仰着小脸甜甜一笑,双臂一伸,谁都不忍心拒绝。”阿香笑道,“那唐公子伸手在她头顶拍了拍,笑说道,玉雪长大了,更漂亮了,三姑娘一伸手,将他手中香囊抢了过来,笑说道,唐哥哥先借我一用,我照着做一个给二哥哥,等做好了再还给你,唐公子说好,二姑娘给气坏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二姑娘早起的时候倒是好好的。
午饭后,二姑娘回房歇息,拉着乔容说起昨夜里的事:“起先我是生气的,回到房中一想,他能痛快下,就说明他心中有我?四儿,你说是不是?”
“说不准。”乔容摇头,“二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他,他总不好驳二姑娘的脸面。”
二姑娘懊恼道:“一瞧见他,我就什么都忘了,忍不住拿出来给他。”
“给了就给了。”乔容笑道,“二姑娘歇着吧,过会儿还得画画去呢,奴婢看姑娘今日分外刻苦。”
“能不刻苦吗?昨日我叫他一声唐公子,我娘笑说道,唐将军既已复职,该叫少将军了。”二姑娘幽幽一叹:“本就觉得配不上他,没想到是那么高的门第,我不刻苦行吗?”
“唐公子是少将军吗?”乔容问着话,就觉得那儿不对。
“对啊,少将军。”二姑娘眼眸亮起,“他跟我娘说,太太不必见外,叫我之远就好,可我在心里叫了几百遍少将军了,难怪又霸道又威风,原来他是堂堂的少将军……”
乔容心中绷得一声急响,打断二姑娘问道:“为何叫他之远?那唐公子姓甚名谁?他的父亲是哪儿的将军?”
二姑娘沉浸在憧憬中,没觉出她的奇怪,笑说道:“也难怪你好奇,他姓唐名棣,字之远,他的父亲是西安将军唐晋昌。”
咚得一声,乔容向后跌坐在地上。
她想着小公子说,之远,把你的手放下,瞧瞧把她给吓得。
她想着宝来的醉话,来宝把我拔高了,不对,不叫来宝,之远,叫之远,之远揪着我脖子把我拔高了。
她想着素华的话,他拜托我照顾你,他究竟是何身份?秦来宝应该不是真名。
她想着延溪里老的话,难怪你从杭城到延溪,唐将军会派人一路护送,你到的那日,他手下的叶小将军曾当面转告唐将军的话,嘱咐我看顾好你。
她想着阿大的话,我不姓秦,也不叫来宝,不过呢,为着方便,你还是叫我来宝吧。
原来,叶全就是里老提到叶小将军,而秦来宝就是西安将军唐晋昌的公子,姓唐名棣,字之远。
她想着自己的话:
“父亲曾经说过,已经为我和西安将军家的公子口头订了婚约。”
“这块玉珮本是一对阴阳鱼,阳极在唐公子那儿,阴极在我这儿,是父母为我们订亲的信物。”
她两手捂了脸,真是冤家路窄,我为着寻找线索进了孙府,他怎么偏偏也来了孙府?
她想着二姑娘问小公子,你怎么认识他的?
去岁夏日去徽州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没怎么说话,点头之交而已,没想到这次回来的时候,夜里在运河上泊船,他的船就在我们的边上,也是有缘。
昨夜里他说是为着松哥一事来的杭城,看来因为与小公子投缘,顺便前来探望,小公子邀请他住在孙府,他只是暂住而已。
这些日子我就老老实实做我的四儿,我不知道他曾经是秦来宝。
乔容打定主意,从地上爬了起来。
二姑娘指着她哈哈笑:“怎么?被少将军的头衔吓着了?”
“奴婢没见过世面,二姑娘别笑话奴婢。”乔容低下头说道。
“四儿脸都红了。”二姑娘笑着打趣,“我和你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
乔容拍拍脸,干笑了两声。
二姑娘问道:“早起去园子里可见着他了?”
“远远瞧见了。”乔容说道。
“他爱吃麻球吗?”二姑娘又问:
乔容摇头:“不爱吃,他嫌油腻。”
二姑娘失望哦了一声。
乔容感觉脸依然在发烫,真不想提起他,可二姑娘没完没了,笑着拿起扇子催促道:“姑娘该歇着了。”
说着话呼啦啦打起扇子,眼看着二姑娘已昏昏欲睡,门外有人说道:“四儿在吗?唐公子命人传话,说是打来几桶虎跑泉水,请你过去比赛烹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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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瑜珈”,灌溉营养液 +1 20200218 01:44:22




美人靠 冤家③
“我忙着呢,不得空。”乔容没好气,说完又惊觉不对,一个下人这样对待贵客,岂不是太过不尊重?
二姑娘霍然惊醒,却没有丝毫不悦,笑对外面道:“告诉唐公子,四儿这会儿不得空,傍晚我下了学,带着她一起过去。”
外面的人说声知道了,脚步声轻盈而去。
二姑娘躺下去笑对乔容道:“四儿回得好,我又多一次和唐公子见面的机会。”
半下午散了学,二姑娘回青云轩重新梳妆打扮了,带着乔容往弈楼而来。
过去的时候,弈楼外廊下已挂起硕大的纱帐,小公子和秦来宝,不对,是小公子与唐棣唐公子都在纱帐中,小公子在抚琴,乔容猜测是他自创的曲子。
夕阳西下暮色渐起星光涌动,散淡而安宁,正合着此情此景。
唐棣弯着腰,轮流扇着两台炭炉,一扭脸看到乔容,揭起纱帐笑道:“来了?快进来。”
“唐公子只看到四儿,没看到我不成?”二姑娘手中团扇轻摇。
“一起进来。”他招招手。
小公子停止抚琴,陈叔过来将琴搬走,搬来三张矮几,小公子二姑娘陈叔坐在矮几后的蒲团上,面前搁着紫砂的茶具。
唐棣和乔容扇着炉火煮水烹茶,二人跪坐在地上,认真盯着茶炉,谁也不看对方,仿佛另外一个人不存在。
一壶茶烹好,分别斟入三位品茶人面前的茶盏中,第一轮三个人都说唐棣的茶更好,小公子看乔容不服气,笑说道:“之远的茶水火候正好,四儿的略有些发涩。”
“水沸得过头了。”唐棣在旁说道。
乔容心知肚明,本以为过了一下午,心中早已平静无波,可一看到他,看到这个先是秦来宝,如今是唐棣的男人,心里又乱七八糟翻滚起来,压都压不住,刚刚只是强做镇静,水沸腾得冒起白泡才匆忙关了炉子。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走得快,天气热,心中有些急躁。”乔容咬一下唇,“唐公子,咱们再比一轮。”
唐公子叫出口,心中又是一阵急跳。
“好啊。”他痛快说道,“比三轮。”
第二轮水温略有不足,茶叶没有完全舒展开来,依然是三人都说唐棣的好。
第三轮乔容定了心神,不就是个秦来宝吗?几次三番怕着他,这一轮非得让他做了手下败将,以后见着他才能平心静气。
她沉静而专注,水刚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即关火烹茶,慢慢等着茶叶一颗颗舒展开来,斟入茶几上备好的茶盏中,茶叶缓慢沉底,茶汤碧绿清透,品茶人未及端起,已是茶香扑鼻。
二姑娘犹豫一下,歉然看向乔容:“这一轮我依然投唐公子。”
“四儿一次比一次好。”陈叔点头,“这次我投四儿。”
就剩小公子来定乾坤,众人齐齐看向他,一时间气氛竟有些紧张。
“论色香味,之远与四儿不相上下。”小公子笑道,“论意境,我投四儿。”
唐棣挑眉道:“论意境怎么说?”
“四儿是美人煮茶,纤纤素手捧着紫砂,让人心中舒畅。”小公子指指他,“而你两只大手,拿着小巧的茶具,看着有些滑稽。”
二姑娘大声道:“仲瑜这话不对,你是男人,自然爱看美人,我就爱看唐公子。”
“所以,二姐姐投之远,我投四儿,没什么不对。”小公子笑道。
“对,很公平。”陈叔点头,“这一轮是四儿赢了。”
唐棣看向乔容,微垂着头低眉顺眼得站着,仿佛对胜负无所谓,只一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好胜的心思,扬唇笑道:“愿赌服输,四儿赢了。”
“三局两胜,还是唐公子赢。”乔容谦恭说道。
“最后一轮定胜负,四儿赢了。”唐棣笑看着她,“说,让爷赏你什么?”
乔容掩饰着得胜的喜悦,假装仔细想了想,伸手指向楼顶匾额:“唐公子教教我,那个字怎么读。”
唐棣不置信看着她:“确定就问一个字?不要金银?”
乔容摇摇头:“奴婢不要金银,只想多认一个字。”
“弈,下棋的意思。”他手指在掌心比划着,认真给她解释,“《小尔雅》中有云,棋局谓之弈,对弈,就是下棋比较风雅的说法。”
此刻的他,让她想起在山神庙中认真给宝来讲地理的他。
“二姑娘说府里的匾都是小公子题的,可这匾和其他的不一样。”她一脸好奇。
唐棣看向小公子,小公子笑道:“是我娘题的。”
“太太的字真好看。”她由衷赞叹,“可是,为何叫做弈楼?”
“我也觉得弈楼有些拗口。”唐棣问小公子道,“难不成是仲瑜善棋,因此叫做弈楼?”
二姑娘嗤一声笑了:“仲瑜抚琴人称一绝,书画也上佳,就是棋下得不好,连我都下不过。”
“没错。”小公子笑着点头,“只能说,这个弈字是我娘对我的期盼。”
乔容想问太太可善棋?话到嘴边警觉停住,今日问得差不多了,不可再追根究底。
“认字算爷送你的,你还可以跟爷讨赏。”唐棣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歪头看着她笑道。
你能赏我一双鞋,让我量量尺寸吗?乔容偷眼看着他带伤的脚趾。
“四儿,唐公子既如此大方,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二姑娘在旁撺掇。
小公子也笑道:“一品将军府的少将军,要什么都有,四儿不必跟他客气。”
乔容想了想,指一指他手中扇子道:“我很喜欢唐公子这折扇上的图画,炎炎夏日里,瞧着就觉得凉爽。”
“一样是意境取胜。”小公子笑出了声:“四儿好眼光。”
“这丫头,将我身上最值钱的要去了。”唐棣将扇子递在她面前,看她伸手来接,手腕一缩了回去,一脸不舍道,“能不能换个?”
“这扇子很值钱吗?”二姑娘忙问。
“唐寅的《江亭谈古图》,二姐姐说值不值钱?”小公子笑问。
“我不懂啊,这个姓唐的是谁?跟唐公子是本家吗?还是说,跟四儿是本家?”二姑娘笑问。
“怎么?四儿也姓唐?”唐棣笑了起来。
乔容忙说声是。
“看来四儿跟这扇子有缘。”小公子笑道,“之远,你可别舍不得。”
“既然这扇子贵重,奴婢换个别的。”乔容忙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四儿,这扇子给你了。”唐棣将扇子搁在搁在她掌心,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奴婢不敢要。”乔容忙忙送回到他面前。
“爷逗你的。”他唇角一扬笑了起来:“区区一把扇子,着吧。”

“那奴婢却之不恭。”乔容大大方方了起来,他既如此说,再不彼此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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