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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小道东头一人缓步而来,远远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置信往前走了几步,看得清楚了,愣愣僵立许久,突大声喝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陡然分开,齐齐看了过来。
“二姑娘?”乔容涩然唤了一声,早晚会有这样一天,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二姑娘指指唐棣,又指指乔容,她的手抖得厉害,她颤声问道:“四儿,怎么会是你?”
“二姑娘,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乔容忙忙说道。
唐棣打断她的话,一把搂住她肩,对二姑娘道:“就像二姑娘看到的,我与四儿两情相悦。”
乔容忙挣开他手,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许说话。”
“好一个两情相悦。”二姑娘伸手扶了墙一声冷笑,“唐公子早已明言对我无意,你喜欢上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可是四儿……”
二姑娘眼泪落了下来,哽咽着说不下去。
“你先回避。”乔容咬牙对唐棣道,看他脚下不动,低声央求道,“求你了,先走吧,你放心,二姑娘不会把我怎样。”
他这才慢吞吞迈步向西。
“这会儿就剩我与姑娘两个人了,姑娘骂我吧,打我也行。”乔容看着二姑娘,眼泪落了下来。
二姑娘咬牙看着她,默然良久声音嘶哑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何非得勾引他?为何非要在我们家?非要在我眼皮底下?”
二姑娘抽泣着,身子抖得厉害,乔容唤一声二姑娘,伸手想要扶她,二姑娘一把将她推开,大声说道:“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虽说我是姑娘,你是丫头,可我知道你比我聪明比我灵巧比我讨人喜欢,我从没有嫉妒过你,我甚至羡慕你佩服你,我在心里将你当做朋友看待,我甚至想过,你将来嫁人也得跟我在一处,这辈子不要分开,可你却在我心里狠狠捅了一刀,我……”
她流着泪惨笑起来:“我打小爹不疼娘不爱,小我好几岁的妹妹都欺负我,弟弟虽对我好,可人人说他命不久长,我生怕他那一天突然就去了,有时候甚至害怕见到他,我喜欢的男人,他对我没有丝毫男女之情,我拼命想要忘了他想要放下,我以为就快做到了,可是……”
她指指乔容:“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心的朋友,她却勾引我喜欢的男人,她在我面前与那男人郎情妾意,她……”
“姑娘,我没有勾引他,我与他只是……”
乔容想要解释,二姑娘喝一声闭嘴,“四儿,我没有福气再用你这样的丫头服侍,你走吧,现在就走,离开孙家。”
“姑娘就算赶我走,也容我说句话,我也在心里当姑娘是好友,我心疼着姑娘,我希望姑娘学有所成,我盼着姑娘能有好姻缘。”乔容流泪说道,“我与唐公子的事,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姑娘既赶我走,我这就走,绝不在姑娘面前碍眼,小公子如今身子越来越好,采薇姑娘也是姑娘的朋友,姑娘的日子有盼头,姑娘就当没有过四儿,万勿因为我伤心。”
她说着话磕下头去,哭道:“主仆一场,四儿给二姑娘磕个头,多谢二姑娘对我的关心回护,二姑娘是好主子,以后会有比四儿更好的丫头来服侍姑娘。”
二姑娘眼泪涟涟泣不成声。
乔容站起身道:“奴婢这就回去拾东西。”
二姑娘闭了双眼,想说什么,却只是摆了摆手。





美人靠 嫉妒
流着泪拾了包袱,强忍了眼泪往脸上补了粉,出来看一眼拐角方向,不见二姑娘的人影,跟朱大娘告了别,沮丧出了青云轩。
如果孙太太是自己的仇人,早晚都要与二姑娘决裂,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想要跟阿香告个别,难哭哭啼啼,还是算了。
路过澜院想要进去,叶全家也能见到叶先生,止步转身向外。
就要出后门的时候,身后有人喊声等等。
回头看过去,朱大娘小跑步赶了来,一把抓住她手就往回拖,乔容忙问:“大娘拉着我去哪里?”
“小公子让你去一趟,有要紧的话跟你说。”朱大娘道。
如果自己走了,从今以后再没了四儿,确实该跟小公子磕个头再走,她抹一抹眼泪跟在朱大娘身后。
进了瑜园,一眼看到小公子站在廊下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到她的身影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听说二姐姐生你气了,要撵你走?”
乔容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公子忙道:“别哭,二姐姐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撵你走?想来是一时之气,等到气消了,见不着你,她会后悔的。”
“可是……”乔容绞着手。
“你到我这儿来吧。”小公子说着话,也不等她回答,唤一声老陈道,“我记得西边耳房还空着。”
老陈点头说是,小公子道:“打发人拾拾,让四儿住进去。”
老陈答应着去了,小公子看着她:“我这儿侍奉的人多,多数时候清闲无事,你可专心刺绣。”
乔容忙道:“我是给巧手绣坊刺绣,为了多攒些银子。”
小公子嗯了一声:“不管为什么,你在我这儿,尽可自由自在。”
“奴婢闲不住,小公子虽不用进学,可一样需要烹茶打扇,奴婢看到什么做什么就是。”乔容说道。
“也好。”小公子笑笑,“回自己屋中歇着去吧,等之远回来,你再过来烹茶。”
乔容答应着去找陈叔,陈叔领着她到了耳房前面,笑说道:“就是这间,四儿进去吧,缺什么跟我说。”
乔容道了谢,推门进去,此处花木掩映甚是僻静,原是母亲做账的地方,她有时候调皮,躲在书案底下,待母亲进来坐下拨算盘,就偷偷扯她的裙角或者摸她的绣花鞋,母亲总是装作吓一跳,啊啊啊夸张得叫,然后弯腰看着她笑。
原来的摆设均已不见,如今只有一床一桌一柜两把椅子,倒是比二姑娘那儿宽敞许多。
她坐着发一会儿呆,拿起绣绷子刺绣,绣的正是要送给老夫人的金线菩萨像,绣好身子刚要绣祥云,有人轻叩房门,过去打开来,陈叔笑道:“四儿,小公子吩咐你过去煮茶。”
她忙忙答应着,出房门往廊下而来。
夕阳西坠,已是黄昏时分,廊下挂起纱帐,她进去时,一眼看到唐棣的冷脸。
冷着脸冷着眉眼,不认得她似的。
怎么了这是?乔容诧异着,小公子指指空着的矮几道:“之远已经烹好茶了,坐下吃饭。”
乔容忙道:“那我给小公子和唐公子斟茶斟酒吧。”
“你如今是我的丫头了,让你坐就坐。”小公子的口气不容置疑。
她拘束着坐下,却不动筷子,唐棣和小公子闲谈,当她不存在似的,她渐渐放松下来,拿起筷子略略用了几口。
“那个陆姑娘呢?”就听小公子问道。
唐棣一笑:“回京城做王妃去了。”
“你得罪了大学士府,将军夫人能饶过你?”小公子看着他。
“自然饶不过,我正等着接她老人家的后招。”唐棣摇头叹息。
“我看那陆姑娘十分不错,你怎么又不愿意了?”小公子笑笑。
“之前也觉得她不错,打定了主意要娶她的,可这趟杭城之行,喜欢上了别人,从心底里喜欢,放不下舍不掉的喜欢,这辈子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喜欢。”唐棣偷瞄一眼乔容,乔容低头吃得正香。
“你喜欢的人,可是乔四姑娘?”小公子探究看着他。
乔容噎了一下,偷眼瞥向唐棣,唐棣痛快点头:“没错,是乔四姑娘。”
小公子嗯了一声,郑重说道:“之远,你要护好乔四姑娘。”
“我会的,放心。”唐棣朝他举杯。
他抿一口下去,摇头道:“可惜了我二姐姐一片痴心。”
“但愿令姐能有好姻缘。”唐棣诚恳说道。
“之前为了让二姐姐进学,我拿你去激她,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小公子叹息道,“搬进来这两个月,她几乎每日上学,心里有你,身旁有四儿,又结识了采薇姑娘,这大概是她十六年来最满足的日子。”
乔容咬了唇,心中暗自叹息,唐棣却道:“为今之计,尽快为二姑娘物色一位灵巧的丫头才是。”
小公子嗯了一声,唐棣又举杯道:“仲瑜你放心,日后你与令姐之事,我必两肋插刀。”
小公子笑道:“你倒是没有官气,却有一身的匪气,难怪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漕帮的人。”
“我说的是真心话,喝干三盏酒算作立誓。”他仰脖子一口气灌了三盏,指指乔容道,“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四儿,皆可为我作证。”
乔容敛着眉眼不理他,小公子笑道:“你今日有些反常。”
“因为我喝多了。”他笑了起来。
“那就别喝了,吃些饭菜喝些茶,或者让厨房里为你煮些醒酒汤。”小公子说着话站起身,“我得瞧瞧我二姐姐去,四儿,侍奉好唐公子。”
乔容忙起身说是,小公子点点头,提了琉璃灯出纱帐拐过墙角去了。
乔容看向唐棣,唐棣扭一下脸躲着她,她想一想说道:“唐公子若无事,奴婢先回房去了。”
他冷着脸没说话,乔容抬脚就走,他依然默不作声。
回了屋中拿起绣绷又放下,心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想唐棣为何摆一张冷脸,一会儿想不知二姑娘好些没有,唐棣说得对,应该给她再找一个称心的丫头,可想来想去,这府里还真没有合适的,一会儿又想,看情形小公子还不知道二姑娘为何生她的气,二姑娘会将她和唐棣的事告诉小公子吗?若是小公子知道了,又该如何?
一时间有些后悔,当时只想着还没查到孙太太的罪证,能留下自然留下,可若是小公子知道了她和唐棣的事,又该如何面对他?
胡思乱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唐棣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起身过去想要推他,闻到满身的酒气,又忙拉他进了屋中,摁他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二姑娘说要赶你走,爷不放心,在后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你出来。”他不满抱怨道。
“你等着去了?”她为他斟一盏茶,忙说道,“我要走的时候,小公子打发人叫住了我,我想了想,只有留下才能继续集罪证,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你以后跟仲瑜朝夕相处的,爷嫉妒,越想越嫉妒,爷外面事多,又不能天天看着你们。”他拳头猛一下捶在桌上,咣得一声响。
“傻子,怎么跟桌子置气?”乔容伸手抚上他手。
他别扭着抽出手,乔容又去拉他的手,他又躲,乔容想了想,弯下腰叭得一口亲在他脸上。
他愣住了,慢慢红了脸,直红到耳根,抿唇看她半晌,恨声说道:“他比我讨人喜欢,你要是敢变心,爷宰了你。”
“行啊。”她弯下腰,头抵在他胸前拱啊拱的,“脑袋在这儿,拿去。”
他两手捧起她脸,无奈看着她,耍赖一般说道:“这会儿先不杀你,我要喝茶,你喂我。”
乔容直起身子,端起茶盏搁在他唇边,他就着她手喝几口,慢吞吞说道:“其实,我还有些愧疚,惹了二姑娘就是惹了仲瑜,又有些担忧,仲瑜那儿都好,可不该有那样一对爹娘,只怕早晚得跟爷反目成仇。”
“是啊。”乔容愣愣说道,“如今在小公子眼皮底下,就算偷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我们两个在合起伙来欺骗他。”
“我以后会来得少些,你尽量回避着我。”他夺过茶盏一口喝干,起身说道,“也不会再来此处了,等你回家的时候,我再过去看你。”
“若是二姑娘告诉小公子呢?”她在他身后问道。
他咬一下牙:“大不了我跟仲瑜实话实说。”
说着话昂然出了房门,乔容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心境渐渐安宁,坐下来专心刺绣。
过一会儿听到陈叔在门外问道:“四儿可睡下了?”
“还没有。”乔容答着话,过去打开房门。
陈叔笑道:“传小公子的话,说二姑娘已经好多了,让四儿放心,二姑娘说,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对四儿乱发脾气,二姑娘还说,四儿在瑜园侍奉小公子,她甚为放心。”
乔容忙说知道了。
二姑娘依然护着她,她感激之余更为牵挂,一夜辗转。
第二日一早就听说,太太打发杏花过去侍奉二姑娘,而厨房的阿苗被太太相中,拨到仁寿堂去侍奉。
又是阿苗,乔容疑心更炽,趁着主人们午睡的时候,拿着一对绣好的帕子来找阿苗。




美人靠 卧房
轻手轻脚上了石阶,隔窗往里一瞧,孙太太侧身向里躺在榻上午睡,阿苗跪坐在旁边打扇,她压低声音学两声猫叫,阿苗抬头瞧见是她,将扇子递给旁边的小丫头,笑着走了出来,拉着她手到了僻静处,小声问道:“四儿怎么来了?”
“帕子绣好了,我想着赶紧送给你,去了厨房一问,说是来了上房伺候。”乔容笑着将帕子递在她手里。
她接过去抖开来一看:“真好看,说好一条,成一对了,谢谢四儿。”
“那日阿苗姐姐刚说想来主子们跟前侍奉,这才过了几日,就来了太太面前,你可太厉害了,令我好生羡慕。”乔容笑看着她。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吗?”她捂了嘴笑,笑着又觉不妥,关切问她道,“你怎么就惹着二姑娘了?”
“二姑娘那日心情不好,我办差毛躁,赶一块儿了,二姑娘气性上来,要撵我走,好在小公子慈悲,把我留下了。”乔容低了头叹气。
“那多好呀。”阿苗说道,“这府里人人知道,二姑娘脾气古怪,最不好伺候,小公子那儿清闲舒服,人长得俊脾气还好,若是能讨了他喜欢了房,到时候可就是半个主子了。”
阿苗又捂了嘴笑,笑着问她:“小公子夜里睡觉的时候,你在旁边陪着吗?”
“没有。”乔容忙道,“小公子夜里不用人侍奉,我就是白日里端茶送水。”
“夜里不用人陪?”阿苗失望唉了一声,“来府里这么些日子了,就远远看见过几次,连句话都没说上。”
“原来阿苗姐姐看中小公子了,那咱们换换差事?”乔容顽笑说道。
“我倒是想呢。”阿苗怏怏看向屋中,“厨房里熬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来到太太面前,这才过了一夜,还得熬着。”
“太太这儿就是好差事,何来一个熬字?”乔容笑道。
“你不知道,我怕太太,怕得要死……”阿苗欲言又止。
乔容奇怪道:“太太多和气啊,是我见过的这些太太们里面最温柔的一个。”
阿苗叹一口气:“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办差了。”
“是啊,说了好一会儿话了,我也该走了。”乔容笑着下了台阶。
阿苗说声等等,扬一扬手中的帕子,笑问道:“四儿,你会不会做荷包?就是大家姑娘们手中拿的那种,有圆形的桃心形的,各种颜色,上面绣着花鸟,下面缀满流苏,看起来很气派的那种。”
“会啊。”乔容笑道,“阿苗姐姐喜欢哪样的?”
“桃心形,粉白色,上面绣着花开富贵,花上面最好落一对蝴蝶,下面坠上粉红色流苏。”阿苗眯了眼睛,似乎眼前就有那样一只荷包,“铺子里有卖的,不过要二两银子……”
她说着话猛然住了口,乔容笑道:“我给阿苗姐姐做一个,不要银子。”
阿苗雀跃着跑过来握住她手:“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这一两日就给你一桩好差事。”
“什么好差事?”乔容笑问道。
“天大的好差事。”阿苗满脸神秘,“我带着你去一个好地方,这杭城门第低些的姑娘们都进不去的好地方。”
“那就多谢阿苗姐姐了,我可盼着呢。”乔容笑道,“小公子脾气再好,也得回去了,走了走了。”
说着话匆匆而走,回到瑜园,小公子午睡未醒,她看一眼漏刻,蹲在廊下生起茶炉烹茶。
小公子醒来的时候,一壶茶泡得正好,他喝着茶在树荫下看书,乔容在一旁打扇,他抬头冲她笑笑:“有了四儿,我这是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小公子这儿太过清闲,奴婢心里不踏实,总得找些事做才好。”乔容笑道。
小公子歪头想了想:“那,我将你当做书童吧,书房中洒扫晒书磨墨焚香,都由你来做。”
“好啊好啊。”乔容兴高采烈道,“这样奴婢就不会没着没落的了。”
小公子嗯一声,低头沉浸在书中,到有了凉风的时候,搁下书起身笑道:“我到母亲那儿走走,再去瞧瞧二姐姐,你不用跟着,到书房里瞧瞧去。”
乔容看着小公子出了月洞门,回身到弈楼里去,弈楼东侧两层都改做了小公子的书房,从东侧门进去,靠南一面墙的博古架,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藏,正面是书桌和椅子,西边一张坐榻,坐榻后的墙上挂着四幅小公子的书画。
沿着楼梯上去,二楼三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中间空地上一张矮榻,上面放着古琴一类的乐器。
乔容四处瞧了瞧,一尘不染,用不着洒扫,转身下楼而来,这才瞧见楼梯后还有一个小门,她好奇不已,门里是什么?做什么用的?难道是烧香拜佛的静室?
过去试着推了推,门开着,既开着就是能自由进出。
大大方方推门走进,里面通着一条过道,沿着过道走几步,别有一处洞天,通着的三间房有门有窗,东边碧纱橱相隔,应是一间卧房,这是哪儿?她蹙眉心想,原来的弈楼似乎没有这样一处所在。
隔着窗户往外看去,这才明白身处东边耳房,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小公子看书累了,就来这儿歇息,比上楼方便些,而且僻静。
正要回走,碧纱橱后有人问了一声:“谁呀?”
声音很含糊,只能听出是个男人,她忙忙说道:“我是小公子的丫头四儿,进书房来洒扫,不知道这儿有人,惊扰到了贵客,我这就走。”
说着话匆匆向外,未到门口,身后一阵风起,有人冲过来拦腰将她抱住了。
她挣扎着,耳边传来几声低笑:“小丫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仲瑜这儿的贵客,除了爷还能是谁?”
她停止挣扎,在他怀中转个身,愣愣看着他。
头发散乱睡眼惺忪,身上随意穿一件里衣,只扣了两颗衣纽,露出大片壮的胸膛,慌乱着抬手捂了双眼:“你不是说以后会少来吗?”
“少来又不是不来,再说了,爷在自己房中睡觉,没招你没惹你的,谁能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他圈着她懒懒说道。
“把衣纽扣上。”她嗔道,“像什么样子。”
“原来就没穿,瞧见是你,才套上去的。”他嘟囔着,一手依然环着她腰,一手将衣纽扣上,说声好了。
她放下手看着他:“扰了你好觉了?”
他嗯了一声:“我睡觉警觉,难得有酣眠的时候,叶全那儿人多,闹哄哄的,困极了就来这儿睡一觉,睡醒了就走,仲瑜有时候知道有时候不知道。”
“那你接着睡去吧。”她抬手捋一下他额前垂下的头发。
“你陪我吗?”他眼巴巴看着她。
“我陪你。”她拉着他手进了碧纱橱。
他坐下来头一件事就是解衣纽脱衣裳,她忙忙摁住他手,冲他小声嚷嚷:“做什么呢?”
“我习惯光着睡。”他嘿嘿笑,“既然你在,只脱上衣就好。”
“无赖的话,我可走了啊。”她蹙眉道。
“逗你的,瞧瞧把你给吓得。”他闭着眼睛躺倒下去,手拉着她手,“不许走啊。”
她嗯一声,空着的手拿起床头的扇子,“我为你打扇。”
没摇几下,他已经沉沉睡着,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怎么困成了这样?难不成一夜没睡?她看着他,英挺俊逸飞扬不羁,扇子描绘着他的睡颜,咬了唇红着脸笑,以前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的脸,竟然如此好看,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竟然孩子气得嫉妒小公子。
想到小公子,忙忙站起身,小公子快回来了,自己怎能和他独处一室?
他刚刚半梦半醒的,乔四姑娘啊乔四姑娘,你怎么也糊涂了?
想要抽出手,他两手攥得死紧,另一手轻轻摩挲着他手背,等他渐渐放松,轻轻抽出手蹑手蹑脚向外,到碧纱橱外回头看去,里面静悄悄的,他依然在沉睡。
过了通道,走出楼梯下的小门,刚松一口气,听到头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仰脸看过去,小公子正低头看着她。
她强做镇静笑了一笑:“小公子回来了?”
小公子点点头:“忘了告诉你了,那边是之远的卧房。”
“奴婢看到这个小门,一时好奇,便过去瞧了瞧。”乔容忙道。
“之远在吗?”他问道。
“不在,没人,小公子不说,我还以为是小公子看书累了歇息的地方。”乔容心里怦怦直跳,总觉得对小公子这样澄澈的人说谎是一种罪恶。
“我这儿没事了,你回房歇着吧。”小公子说着话上楼去了。
乔容回到屋中,心中七上八下,难以专心刺绣,躺到床上也睡不着,只盼着唐棣睡醒就走。
傍晚时分,廊外挂起纱帐,饭菜上桌,一人神清气爽悠然而进。
“打哪儿来的?”小公子笑问道。
“打卧房里来,我睡了一下午。”他兴致勃勃看着桌上,“今夜里什么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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