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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你能有这份心,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老夫人抽出帕子拭着眼泪,“到二太太的家信,得知音儿病逝,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后来想到她就哭,再后来想也不敢想,提也不敢提,我一直以为,她是你们四个里最有福气的,谁知如此薄命。前日回到杭城,昨日没让你来,因为我去了趟天竺寺,给她烧了几柱香,仔细问了静空师太她如何去的……”
老夫人语声顿住,用力搓一下脸,“音儿不是病逝的,她是吞金自尽的……”说着话看向孙太太,孙太太惊得张了嘴,抖着唇说道,“怎么会?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是忍耐敛的性情,怎么会自尽?”
“九月里我到她的书信,说在别处藏了珠宝,足有四五十万两,她准备拿回来送给崔知府,让他放乔财神出狱,再寻到乔财神的侄儿,然后回延溪接上乔四姑娘,到京中去当面谢我。”老夫人看着孙太太的眼神发冷,“既已将一切打算妥当,怎么会突然自尽?定是有人坑了她的珠宝,令她走投无路,我思来想去,能让她信任,并托付巨额珠宝的人,只有你。”老夫人指着孙太太厉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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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钟老夫人③
她们提起母亲,乔容心酸不已,继而悲愤,听到老夫人问出这句话,她抬眼看向孙太太。
阿苗过来拉她,压低声音道:“我们出去。”
“不用。”孙太太出声拦住,镇静说道,“我是清白的,让你们听去也无妨,就算钟府上下都在,甚至全杭城的人都来,我也无惧。”
她坦然看着老夫人,慢慢跪了下去,流泪说道:“没想到老祖宗会怀疑我,我与金音一起侍奉老祖宗的时候的确亲如姐妹,可后来我们际遇不同,她是人上之人,而我,幸得她不忘旧情,全家才能有口饭吃,老祖宗想想,就算她待我如昔,我又怎能腆着脸往她跟前凑?我们约好,每年四月初四在道济村法云茶楼见一面叙叙旧,既是不忘旧情,也是她留给我的脸面。”
老夫人不为所动,冷声道:“音儿是识大义的孩子,不会冒着连累家人的风险,向外转移珠宝,乔财神知道也不会答应,是不是你撺掇得她?”
“去年四月初四见面,她说乔财神生意上有了难处,这道坎若是迈不过去,只怕从此万劫不复,我确实跟她提过,不如趁早将值钱的珠宝放在别处,得受袁总督连累,引来抄家之祸。”孙太太磕头说道,“兴许我出的是馊主意,可我是一心为了她好。”
“后来呢?”老夫人冷眼看着她。
“五月里的时候,乔财神的生意难上加难,听孙大人说金音要将四姑娘送回延溪老家,身边只跟着两位老仆和一个丫头,我忙打发家中的老陈带着几个人悄悄护送,那日是五月初六,半上午的时候,金音打发人来找我,让我去一趟法云茶楼,那时候,正义在粥厂办差,玉黎和崔妈妈跟着去粥厂帮着分粽子,仲瑜动身去了延溪,家中只有我和三姑娘玉雪,我带着玉雪匆匆赶到时,金音一看到我,就笑着跟我说,今日去了两桩心事,我忙阻拦她说下去,下楼求了老板娘,让阿苗带着玉雪出去玩耍……”
孙太太说着话指一指阿苗,“她就是阿苗,阿苗,你跟老祖宗说。”
阿苗学着孙太太的样子跪下去,小声说道:“奴婢阿苗,原在道济村法云茶楼服侍老板娘,去年五月里,老板夫妇卖了茶楼,回到幽州原籍去照顾年迈的父母,奴婢没了事做,在家闲了一年,今年五月孙府厨房里有份差事,奴婢来了孙府,有一回跟着管家去上房送菜,认出孙太太是茶楼里见过的老主顾,大着胆子问起,孙太太念旧,又可怜奴婢,拨了奴婢去上房侍奉。”
老夫人嗯了一声:“那日在茶楼里,金二太太可带着东西?”
“没有,金二太太下马车的时候,手里只拿了一个荷包,奴婢喜欢荷包,所以记得很清楚,那荷包是圆形棕色的,上面绣着花开富贵,花上面落一对蝴蝶,下面坠着金色流苏,她还从里面拿出两角银子付了车钱,又赏奴婢两角银子,奴婢问金二太太怎么不坐自家的马车,她笑说车夫病了,奴婢又问她巧珍姐姐怎么没来,她说巧珍今日回家瞧她爹娘去了,她跟老板娘打过招呼,让老板娘打发人到西河直街孙家去,请孙太太来一趟,自己上楼梯进了常去的雅室,老板娘亲自端了茶点进去,陪着金二太太说笑,等孙太太到了,老板娘才出来。”
“金音和你说了些什么?”老夫人看向孙太太。
“她说去了两桩心事,我问她那两桩,她说四姑娘回了原籍,由乔家大老爷照顾,她与乔财神十分放心,另外就是上回说的事,她已安排妥当。我当时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她最信任的人并不是我。”孙太太说道。
老夫人眯眼看着她:“这阿苗来得太巧了,是你预先准备好对付我的吧?”
“老祖宗说那里话,果真只是凑巧,我都不知道她在家中厨房里做事,老祖宗,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孙太太趴在地上,“奴婢斗胆问老祖宗一声,金音是哪一日去的?”
“八月二十九到我的书信,九月初一早起出了趟门,午后回来,夜里就自尽了。”老夫人拭泪说道。
“我七月里就离开了杭城,八月里到了京城后,托老祖宗的福,一直在大老爷的别院里住着,正义差事定下来后,九月底我们动身回了齐河。”孙太太哭道,“那一个来月,我几乎每日都在老祖宗面前侍奉,若是金音托付了我什么,我怎么会离开?她又怎么会让我离开?”
听到此处,乔容心中骇然,低着头愣愣盯着地面。
“你说得没错,九月初一的时候,金音离开天竺寺,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包袱,给她东西的人自然不会是你。”老夫人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叹口气道:“起来吧。”
孙太太扶着膝盖站起,老夫人拉她坐下,拍一拍她手背道:“你也别怪我疑心你,听到金音自尽,我恨不能烧了那天竺寺,但凡与她有过来往的,我都要怀疑个遍。”
“原来老祖宗是诈我呢,可吓死我了。”孙太太手抚着胸口说道。
“昨夜里,我还审问了二太太,把她都吓哭了,平素那么镇静的一个人,哭得那样惶恐,我没憋住,笑出了声,她才明白过来。”老夫人得意笑着,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但凡来看我的,都与金音有些交情,我要一个一个问过。”
“就盼着老祖宗为金音伸冤了。”孙太太拭着眼泪道,“话说回来,我知道,老祖宗疑心我,还因为我买下了乔府的宅子,这杭城里人人疑心我发了横财,其实是因为正义在山东泰安做过几年掮客,懂得买卖房子的门道,我们就钻了个空子,真正发财的是之前那个姓钱的买家,若是能找到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管着钟府几十年,但凡大户人家这些进进出出的账目,我心里都有数,我帮你算了一笔账,就算是钻了空,你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老夫人带着些打趣说道。
“我一样一样跟老祖宗说,我那死鬼丈夫活着的时候开了一间茶庄,我背着公婆积攒了些首饰细软,后来在泰安又有了些家底,这些年沾乔财神的光,正义在粥厂里发了些财。去年回临河祭祖,公婆因为正义做了官心中高兴,又看在三个孩子面上,将这些年积攒的大半银两都给了我们,说是让正义在官场上打点。”孙太太低着头说道,“我公爹做了一辈子钱粮师爷,我都没想到他能有那么多银子。”
“这就对了,你也算对我交了底。”老夫人满意笑道,“从今以后再不疑你。”
“谁疑我我都不怕,只要老祖宗相信我,乔四姑娘相信我。”孙太太含着泪笑了起来,“对了,说到乔四姑娘,老祖宗何不今日就请她过来,我们三代人见一见,我怕那孩子跟我陌生不爱理我,也不好冒然去绣坊看她,有老祖宗在,她准得给我些脸面,以后就一回生二回熟了。”
听到老夫人说一声好,乔容心中一急,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若老夫人派了人去,巧珍和绣珠可能应付?
正惶急的时候,孙太太瞟了过来,笑一笑说道:“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四儿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乔容忙打起神说道。
“你与四姑娘沾亲带故,回头将这些话说给她,得她听了旁人撺掇,对我有什么误会。”孙太太和气说道。
“说的没错。”老夫人笑道,“四儿,回头跟四姑娘仔细说说。”
乔容说一声是,老夫人唤一声来人,一个大丫头应声而进,老夫人吩咐道:“跟二太太说,打发人去一趟小河街的巧手绣坊,就说我请乔四姑娘过来叙话。”
潘妈妈曾经去过,二太太定得打发她去,乔容心中更急,担忧巧珍和绣珠在潘妈妈一双利眼下露出破绽。
孙太太又瞟她一眼,阿苗在旁道:“四儿你怎么了?怎么满脑门的汗?”
“有些热。”乔容勉强笑着,在心里提醒自己镇静,可越是提醒,心中越乱,一会儿想着孙太太天衣无缝的解释,一会儿担心若是潘妈妈认出绣珠是假冒的,该怎么办?又或者绣珠大着胆子跟着前来,定逃不过孙太太的眼,一会儿又想这些日子阿苗突然出现,玉雪说见过金二太太,二姑娘撞见她和唐棣亲近,今日又特意带着她来到钟府,这一切是不是孙太□□排好的?孙太太是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看来她在我这儿有些拘束,让她下去吧,下去喝茶吃果子,跟别的丫头们玩耍去,等四姑娘来了,再让她进来侍奉。”钟老夫人和气说道。
她忙福身说多谢老夫人,缓步退了出来,出了上房的门,一把扶住廊下的柱子,心中焦虑翻腾着干呕一下,两手捂了嘴四处看着,不知该往哪儿吐去。
正惶恐的时候,有小丫头端着托盘疾步走了过来,笑问道:“姐姐喝凉茶吗?”
她一把夺过茶壶,就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大口,顿觉清静凉爽许多,慢慢镇静下来,将茶壶递还给愣怔的小丫头,笑一笑说道:“我有些中暑,这会儿好多了,多谢这位小妹妹。”
小丫头悄悄指一指东边回廊拐角,有人探一下头又缩了回去,小丫头笑说道:“琴心姐姐让我告诉姐姐一句话……”
“什么话?”乔容尚未回答,阿苗闪身而来,抢在前头问道。
小丫头抿了唇,乔容笑笑:“阿苗姐姐不是外人,你说就是。”
“琴心姐姐说,潘妈妈的小孙子病了,今日没来。”小丫头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小妹妹。”乔容心下一松,若是别人去,巧珍与绣珠应该能应付过去。
小丫头笑着转身走了,阿苗问道:“潘妈妈是谁?”
乔容四处瞧了瞧,指着三间厅外东南边拐角处:“那儿没人,咱们去那儿说话,又在上房对面,太太若有吩咐,一眼就能瞧见。”
二人来到东南拐角处的回廊下,乔容看着阿苗,心里喊一声帮凶,两眼喷出火来,恶狠狠盯着她道:“我有句话问你。”
阿苗吓一跳:“怎么了你?怪吓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与乔四姑娘是亲戚?”乔容逼问到她脸上,“你在背后打听我?”
“我没有。”阿苗往后躲了躲。
“你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当面问我?我口口声声叫你姐姐,心里当你是好姐妹,还想着再给你绣一个更好的荷包,比太太手里那个还要好,你既然这样,再不会有荷包了。”乔容冷哼一声。
阿苗一听有更好的荷包,忙忙摆手道:“我真的没有在背后打听你,是别人告诉我的。”
“你想做小公子的通房对吧?你跟我说实话,我在小公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下回你再去瑜园,我带你见他去。”乔容笑笑。
“可是太太……”阿苗绞着手。
“太太最宠着小公子,小公子说一不二,原先有个灵芝,就是太太给小公子预备的通房,你可听说过?”乔容看着她。
“听说过。”阿苗点点头,“我听说过小公子的许多事。”
“小公子不喜欢她,都没跟太太说,就把她撵了出去,小公子若喜欢你,自然可以做主留下。”乔容盯着她,“快说,是谁告诉你的?”
“是太太,太太教我说的。”阿苗小声说道,“你可别告诉太太。”
果然是她安排好的,她都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乔容心中若有惊涛骇浪呼啸而过,身子重重往廊柱上一靠,心中的绝望一点点蔓延,几乎将她淹没。
那个女人步步为营滴水不漏,我怎么能斗得过她?




美人靠 钟老夫人④
“你可别告诉太太。”阿苗看她沉默不语,提醒她道。
“你听我的话,我就不说。”乔容有气无力指指对面,“我中暑了,这会儿又有些不舒服,你到对面侯着去,太太有任何差遣,你替我做。”
阿苗不高兴说声可是,乔容一手指戳上她额头,咬牙道:“你听话还是不听话?”
“我听话。”阿苗身子往后仰了仰,“你也别忘了,给我绣一个更好的荷包,再替我在小公子面前说好话,还得带我去见他,要不,找个夜里,趁他睡着的时候,你把我塞到他床上,接下来就不用你管了……”
乔容咬着牙指一指对面,阿苗说一声别忘了,不紧不慢去了。
孙太太怎么会找这样一位蠢货做帮凶?乔容看着她的背影心想。
煎熬中,一位婆子匆匆走进,刚才的小丫头端了凉茶过去,婆子摆一摆手说不喝,小丫头看看她身后:“乔四姑娘可来了?”
“来不了。”婆子说着,径直去上房回话。
乔容听明白她就是二太太派去的人,忙忙跟了过去。
那婆子一进门,老夫人急急问道:“人可接来了?”
婆子忙道:“人倒是见着了,不过来不了。”
“我请她都不来?”老夫人有些不高兴。
“乔四姑娘说,她正给老夫人绣菩萨像呢,再有一两日就能完工,等绣好了带着过来拜见老夫人,今日一来是没有准备,生怕自己寒酸,对老夫人不敬,二来不能带着令老夫人可心的礼品前来,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没脸见老夫人。乔四姑娘是千般赔礼万般赔罪,说的时候都快哭了。”婆子道。
“父母亲都没了,嫡母又不是个东西,可怜见的。”老夫人抹一抹眼角,“竟然还想着给我绣菩萨像。”说着话身子前倾,带着些急切问道,“那菩萨像可是金线绣的?”
“乔四姑娘说了,跟太后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上一圈。”婆子忙道。
老夫人喜不自胜笑出声来,“那我可就等着了。”笑着看向孙太太,“对了,你家老二今年多大?”
“老祖宗。”孙太太含笑嗔道,“二姑娘还没着落呢,老二比二姑娘小,再等等。”
“对对对。”老夫人说道,“等等再说,回头带着老二过来给我瞧瞧,四姑娘小时候常来,大了嫌拘束,不怎么来了,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比金音好看得多,家里头的人都说,四姑娘净挑着爹娘的好处去长,乔财神和金音疼得不得了,说句不敬的话,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她享福,乔财神若是还在,总督家的公子都瞧不上。这孩子小时候刻八字,说是命主旺夫,要做一品夫人的。”
“我知道乔四姑娘好。”孙太太笑道:“不过还是等二姑娘成亲后,再想着给老二说亲。”
“我替你想着,好的给你留着。”老夫人笑道,“记得把老二带过来给我瞧瞧。”
孙太太笑说一定,转头问那位婆子道:“请问这位妈妈,是乔四姑娘亲自接待的你?”
“没错。”婆子笑道,“乔四姑娘十分客气,我到柜台上刚报上名字,她就带着丫头迎了出来,接我进正堂,命人给我上茶,和气跟我说话。”
孙太太又问:“乔四姑娘相貌如何?”
“白白净净斯文秀气,长腿细腰,很好看。”婆子又道。
孙太太点点头,笑对老夫人道:“这样一说,我真想即刻见到乔四姑娘。”
“总会见着的,下回她来的时候,我打发人去请你,你也来瞧瞧那金灿灿的菩萨像。”老夫人笑眯眯说道。
“乔四姑娘来的时候,老祖宗一定要差人告诉我,别忘了。”孙太太笑说道。
她陪了老夫人一日,离开钟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府门外上了马车,孙太太疲倦靠着车壁,眯着双眼假寐。
乔容低着头缩在角落里,这一日如此煎熬,令她疲惫不堪。
车行过半,孙太太睁眼看她半晌,突张口唤一声四儿。
她吓一跳,抬头茫然看了过去。
孙太太嗤一声笑了:“倒是我想岔了,也想多了。”
乔容没说话,阿苗问道:“太太想茬什么了?”
孙太太没搭理她,问乔容道:“乔四姑娘可跟你打听过你府里的事?”
“四姑娘没问过。”乔容说道,“倒是绣珠姐姐和巧珍姐姐问起过,问府里变样了没,问那些个院子都谁住着,她们说的院子奴婢一个没听过,她们就说是不是改名了,有一回她们说起乔府昔日如何繁盛,被四姑娘听见了,将她们好一通训斥,说你们如今只是绣娘,不是乔府的丫头,不许再提起以前的事。”
“看来乔四姑娘是识时务的明白人。”孙太太笑笑,不再说话。
马车到孙府后,她径直回了西耳房僵坐着,这一日在钟府听到的那些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打转,烦乱中突想起二姑娘的亲事,忙忙爬起来去找小公子。
出房门便听到书房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循声过去上了二楼,小公子看到她的身影,琴声一顿,期盼看着她。
小公子为何那样看着我?乔容迷惑得扑闪着眼,急急说道:“今日在钟府,太太请老夫人给二姑娘做媒,男方是常州知府的公子许茂才。”
小公子愣了愣:“常州知府的公子,不就是……”
“对,就是在船上调戏二姑娘的胖公子。”乔容说道,“老夫人和太太是在密室中商量的,采薇姑娘带着我钻到墙后偷听……”
“对了,采薇……”乔容猛然明白小公子在期盼什么,忙说道,“小像给她了,给的时候她没顾上看,后来没再见着。”
“四儿,慢些说,说完一样说一样。”小公子无奈看着她。
乔容跺一下脚,依然说得又急又快:“进门的时候,小公子那样看着我,是不是在等采薇姑娘的回音?小像给她后,就再没时机见面,此事不急,先搁一旁,着急的是太太要将二姑娘许配给许茂才,而且是老夫人保媒,这门亲事一旦提出来,只怕没有退路,不过,我是偷听来的,小公子还不能去问太太,你一问,我跟采薇姑娘偷听的事就露陷了。”
“不能问也不能说,该如何是好?”小公子面现焦灼。
“我也不知道,采薇姑娘说,将此事告诉小公子和唐公子,大家一起想办法。”乔容咬唇看着他。
小公子起身踱步转了一圈,问道:“太太和钟老夫人还说了些什么?”
“钟老夫人说钟府的三太太与常州许知府的夫人是姑表姐妹,准备打发三太太到常州去说合。”乔容说道。
小公子想着主意笑了起来:“那就等到钟府三太太启程去常州后,我再问太太去,就说是外面听来的。”
“这样最为妥当。”乔容吁一口气,“小公子,我想回家一趟。”
小公子又愣住了:“四儿今日怎么颠三倒四的?”
乔容低了头不说话,小公子微笑看着她:“想家了?想家了就回去,也不用非得一大早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回房拾一个包袱,出孙府偏门,匆匆往叶全家而来,轻叩几下门环,上回见过的老仆过来开了门,一看事她,笑说道:“姑娘来找哪位将军?都不在,少将军也不在,昨夜里连夜出门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她谢过老仆,怏怏回绣坊而来。
到了家中谁也不理,进自己卧房一头扎在床上,被子蒙了头一动不动。
巧珍和绣珠惊得互相看着对方,过一会儿巧珍先说话了,和风细雨问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中了暑?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瞧瞧?”
见她不理人,伸手摸一摸额头,对绣珠摇头道:“不烫,难道是在孙府受气了?”
“我就说嘛,别再去孙府当差了,非去。”绣珠眼眸一转,“巧珍姐姐去给姑娘煮些酸梅汤喝,可好?”
巧珍答应着去了,绣珠一屁股坐在床沿,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和唐公子闹别扭了?”
乔容冲她摆摆手,绣珠又道:“今日里打钟府来了一位姓曲的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说是老夫人请姑娘过府见面,我们三个商量来去,人既是老夫人派来的,推脱姑娘不在太为无礼,于是决定正面相迎,我穿上姑娘的衣裳,学着姑娘的模样接待客人,说话的时候尽量低着头,不去正眼看她,就是话一多就紧张得想哭,宝来在外面跟两个小丫头套近乎,说是这曲妈妈眼神不太好,看人看不清脸,我才轻松一些,总算是应付了过去。”
“你们做得很好。”乔容有气无力说道,“我累了,让我清净会儿。”
绣珠一惊,跳起来就往外跑,到厨房里对巧珍与宝来说道:“不好了,姑娘出大事了。”
“怎么了?”二人惊问道。
“我跟姑娘提了今日钟府来人的事,照着姑娘的性子,应该要过问每一个细节,可她说累了,要清净会儿,将我轰了出来。”绣珠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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