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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丁冬
“那还真是出大事了。”巧珍看向宝来,“怎么办?”
“她说要清净会儿,就让她清净呆着,我再多做两个菜,过会儿一开饭,美美饱餐一顿,也就好了。”宝来不紧不慢说道。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吃饱了就高兴?”绣珠切了一声。
“就是。”巧珍也皱眉看着他。
“那不是别人,那是四姑娘,什么事能难倒她?你们别去烦她,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宝来菜刀切得飞快,自言自语说道,“来不及做一品锅,来个简单的炖菜吧。”





美人靠 星光下①
满桌子饭菜飘香,但四姑娘说她不饿,没有胃口。
三个人围坐着发一会儿呆,宝来伸筷子道:“忙了一日,我饿了,我要吃饭,你们爱吃不吃。”
巧珍和绣珠想了想,齐齐伸出筷子道:“我们也饿了。”
宝来又说声等等,对绣珠道:“给四姑娘留一份出来。”
“对对对,饿了随时有得吃。”巧珍忙附和道。
绣珠麻利留出一份,宝来拿了去吊在井里,巧珍端了酸梅汤进去,为乔容搁在床边小几上,笑说道:“都冰好了,姑娘渴了就喝几口。”
乔容嗯一声道:“你们快吃饭去,先不用管我。”
巧珍轻手轻脚出去了,她趴在床上,听着他们三个低低的说话声,心中渐渐安宁一些,能专注去想一些事情,孙太太如此周密,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自己似乎一直在她掌心里打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唐棣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越想越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孙太太的脸总出现在眼前,她笑得从容不迫,说话有条不紊,她永远是胜利者的姿态,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微笑着对她说:“乔四姑娘,你扮做四儿进入孙府,尽心机查探来去,查到的不过是我早就要认的,你想要的真相,只怕是永远触摸不到了……”
她连声叫着闭嘴,你闭嘴,从睡梦中苏醒,爬起来喝几盏酸梅汤,冰凉沁入肺腑,她彻底清醒过来,两手抱了头蜷缩在床上,白日里在钟府感受过的绝望再次席卷而来,密密将她裹住。
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突听院门外门环叩响,看一眼漏刻已是三更,这么晚了,一定是他。
她跳下床疯了一般往外跑,拉开院门看过去,他风尘仆仆站在门外,刚说一个你字,她一头扑在他怀中,呜咽着说道:“就知道是你。”
他忙圈她在怀中,软着声音说道:“于叔说你去找过我,我想你一定是有要紧的事,过来看看你。”
“我有事,确实有事。”她落下泪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急。”他抱着她往门壁上一靠,“慢慢说。”
她吸一吸鼻子,说起今日陪着孙太太前往钟府的事,他仔细听着,待她说完沉吟说道:“这阿苗听起来很蠢,孙太太不应该找她做帮凶。”
“我也这么想,可她偏偏就是。”乔容哽咽说道。
“她不是,她只是一枚棋子,用来对付孙老夫人的棋子,她说的就是她看到的。”唐棣说道,“她那么愚蠢,若是撒谎,一定无法自圆其说。”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岂不是离真相更远?”乔容急道。
“我们不应该一直紧盯着法云茶楼,也许,可以试一试别的法子。比如说……”他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可以查一查金二太太雇佣过的马车。”
“可是,杭城这么多马车,岂不是大海里捞针吗?”她依然垂头丧气。
他却笃定而自信:“天竺寺偏僻,那边的马车并不多,九月初一那日,金二太太是一大早出发,她是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认得她的人很多,不妨一查。”
“之前怎么没想到?”她有了些信心,抬头看着他。
“之前我们被人牵住了鼻子,法云茶楼是她使出的障眼法,九月里她不在杭城,又是第二个障眼法……”他顿住,扭过脸避开她的目光,轻轻咧一下嘴,笑笑说道,“小丫头这一日过得艰难,我听着都艰难……”
乔容嗯了一声,无限委屈道:“去找你,你却不在,说都没地方说去。”
“这会儿可痛快些了?”他抱她更紧,无声抚慰着她。
她又嗯一声,埋头在他怀中,轻声说道:“我如今有些太依赖你了,一遇着难处就灰心,就指望着你,若是以前……”
“我愿意。”他揉揉她头发,“我愿意你依赖着我。”
“二姑娘怎么办?”她低声问道。
“她的事不急。”他直起身子,两手抚着她肩看着她,“跟着我到叶全家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
“非得这会儿看吗?”她抬眼看向缀满星光的天幕。
他点点头:“我急着让你看,估计你一样着急。”
“那好吧。”她答应着,这才想起院门还开着,忙忙回头看去。
绣珠踮着脚尖捧出一双鞋来,递在她手里小声说道:“姑娘放心去吧,我跟那两个人说,是隔壁邻居喝多了酒敲错了门,早就把他们哄回去了,不过姑娘要想着天亮前回来,我给你留着院门。”
“啰嗦。”唐棣拧眉瞥她一眼。
绣珠忙闪身而回,唐棣奇怪看向她:“为何送一双鞋出来?”
乔容低了头,跑出来的时候忘了穿鞋,一直光着脚跟他说话,也没想起来。
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赤脚,她往后缩了缩,膝盖略微弯了一弯,裙子盖住双脚,轻声说道:“走吧,你在前我在后。”
他一步跨下石阶,一边走一边扭脸偷眼看着她。
就见她动作飞快将鞋扔在脚下,两只脚往鞋里一套,趿拉着追了上来。
他停住脚步等了等她,回头看着她笑,笑着蹲下身,不由分说握住她脚腕,她挣扎着: “你不能看我的脚,更不能碰。”
他手下用力,钳住她脚腕不许她动,为她穿着鞋笑问:“为何?”
“因为,因为……”她气呼呼说道,“我娘跟我说的,女子的脚分外宝贵,不能给男人看,不小心看了就……”
“就如何?”他穿好一只,又穿另一只。
她呆愣着,母亲告诉她,上古的时候,华胥氏在山中游玩,看到一只巨大的脚印,她好奇上去踩了踩,下山后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了伏羲,据说那个脚印是天山的雷神留下来的,所以说,女子的脚不能给外人看,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
“就得砍掉。”她蚊子哼哼一般说道。
“要砍自己砍,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他说着话站起身,看着她笑。
她通红着脸低下头去,他又笑道:“不是我要看的,是你跑出来给我看的。”
看她有些羞恼,忙了笑容牵起她手道:“走吧。”
“放开我。”她挣扎着。
“深更半夜的,又没人看到,怕什么?”他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朝四周看了看,果真空无一人,手窝在他掌心,身子朝他靠近了些,咬了唇低下头去。
星光下二人的影子并肩而行,随着走动跳跃荡漾,她不由笑了,笑着唤他:“唐棣,于叔说你昨夜里连夜骑马出了门,你又是一夜没睡吗?”
他嗯了一声:“没事,习惯了。”
“你忙什么去了?”她带着些好奇,又忙道,“不能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扭脸看着她,“连夜出去,是因为小丫头你,为了给你带样东西回来,就是这会儿要让你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呢?”她更加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他似乎有意卖关子。
“真是,说得人心里怪痒痒的。”乔容噘着嘴,“恨不得一步就到叶将军家去。”
话是这么说,真正到了叶全家门口,疑惑着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星光下微风轻拂树影斑驳,怎么一眨眼就到了?
唐棣抬手叩一下门环,里面有人说声来了。
随即想起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哗一下拉开院门,看到唐棣大声道:“少将军可回来了,得赶快包扎伤口,郎中等了好一会儿了,那个乔姑娘还真是麻烦,早晚得把少将军给害死。”
“闭嘴。”唐棣怒声喝斥。
“你受伤了?哪儿受伤了?”乔容从他背后闪身而出,一把攥住他手臂就往院子里拖,疾步走着说道,“赶快,赶快让郎中给瞧瞧。”
“我没事。”唐棣忙说道。
“郎中呢?让郎中到他卧房里来。”乔容大声喊着,拉着他进了屋中,摁他坐下,他又说声我没事,她凶巴巴看着他:“都受伤了,怎么能没事?你乖乖坐着,等着郎中来看。”
郎中拎着药箱小跑步进来,问道:“公子伤在哪儿了?”
“后背。”叶全跟进来说道。
“那得解开衣裳瞧瞧。”郎中忙道。
唐棣抿唇看向乔容:“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她伸手来解他的衣纽,“刚刚那位将军说你受伤是因为我,我得瞧瞧伤那儿了,伤得怎么样了?”
说话间已解开外衣,看唐棣别扭着躲闪,手下用力,嗤拉一声,将他的里衣撕开。
衣衫尽破,上身彻底袒露在她面前,郎中抬手遮一下眼,叶全忙忙退了出去,乔容弯腰看去,整个后背一片青紫,嘶一声道:“怎么伤成了这样?从马上摔下来了?”
他嗯了一声,她吓一跳:“真的从马上摔下来了?”
说着话冲郎中嚷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过来看病,害什么羞呢?”
“我是怕姑娘害羞,没想到姑娘不怕。”郎中嘟囔着过来仔细察看。
乔容通红了脸:“看你的就是,我羞与不羞的,不关你的事。”
唐棣憋不住笑出了声,乔容瞪向他,就听郎中道:“还请公子趴下去。”
唐棣说一声不,乔容一把将他摁下去,训孩子一般说道:“让你趴下就趴下。”
他趴倒下去,郎中伸手就摁,一边摁一边问疼不疼,看他脸色如常,松一口气道:“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敷些药就好。”
乔容也松口气,看一眼唐棣,拔脚就往外跑。
他在身后喊一声回来,她扭头看过去。
他皱着眉头低低哼了一声,仿佛竭力隐忍着痛苦,却又疼得忍不住。
她脚下顿住,他软着声音问道:“你走了,谁为我敷药?”
......




美人靠 星光下②
“让郎中给你敷。”她头也不回跑了。
“真是狠心。”他抿唇看着屋门口。
“姑娘家家的,心疼得都忘了避嫌,可以了。”郎中敷着药说道。
他掀唇笑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西厢房里那个人怎么样了?”
“针灸后睡着了。”傅郎中叹口气,“可他脸上的伤时日已久,就是华佗再世也没法子。”
唐棣点点头,又问道:“傅郎中近日可去过北边头一家?”
“去过,那小娘子怀上了,正害喜呢,那老爷高兴得快捧上天了。”傅郎中笑道。
“好,怀上了好。”他嘴角噙出一丝讥讽的笑。
“好什么好,那老爷惧内,她家侍奉的婆子说,任那小娘子千般央求,从不肯留下过夜。”傅郎中将药膏涂满他整个后背,说一声好了。
他披衣坐起,道一声多谢,扬声唤叶全道:“打发人送傅郎中回去,诊金给双倍。”
傅郎中高高兴兴走了,他奇怪问道:“人呢?”
叶全没来得及答话,乔容冲了进来:“我听到他们在议论乔松,是不是我大哥哥找回来了?”
“你跟我来。”他牵起她手,出房门进了西厢房。
他指一指床上仰面躺着的人,轻声对她说道:“你仔细看看,可能认得出来?”
她凑近了低头一瞧,吓得后退几步,惊骇说道:“不是,这不是我大哥哥。”
“找到他有些日子了,怎么查问都不肯承认,手下弟兄们回来问我怎么办,我只好去了一趟,跟他说了许多,他听不进去,提到乔财神,他一口咬定不认识,我只能将他带回来给你辨认。”他无奈说道。
“你的伤,是被他害的?”乔容问道。
“回来的时候,他与我共乘一骑,一直安安静静的,半路上马跑得正快,突然就纵身往下跳,还好我反应快,先落地垫着他,否则,就他这文弱的身子骨,非摔碎了不可。”他摇头道。
她的手反握住他的,揉了几揉轻声说道:“傻子,做了肉垫子还庆幸呢。”
“总不能给你带一具尸体回来。”他指指床上的人,“弟兄们找了将近三个月,若他不是乔松,非气得吐血不可,你再仔细认认。”
乔容又凑过去,强忍着不适,仔细看着那张坑坑洼洼疤痕密布的脸,看了半晌说道:“我实在认不出,等他醒了我直接问他吧,怎么找到人的?”
“当初说是被官府缉拿,跳进了钱塘江,弟兄们就沿着江流往下找,先找捞尸人一一确认过去年六七月里打捞上来的尸首,所以我跟你推测他还活着,然后挨个查访漕帮的人和沿江的渔民,乔松是细皮嫩肉的书生,跟江上讨生活的人不同,极易被人记住,查探来去,只剩了几个可疑的人,因他有意毁去容颜,反倒没引起注意,再怀疑他是因为他那双手,光滑修长,右手握笔的指掌处长了老茧。”唐棣尽可能跟她说得仔细。
“他故意毁了自己的脸?”乔容惊问道。
唐棣点头:“为了隐藏身份。”
“他怎么活下来的?”乔容声音有些发颤。
“在码头上做搬运,都叫他阿丑,他性情懦弱,甚少抬头正眼看人,因身单力薄,常常挨饿,任人打骂欺凌,从不知反抗。”唐棣抿唇看向乔容,“我推测他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
“就算他是大哥哥,他为了保护我的父亲,可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他为何不回延溪去?大嫂子等着盼着他回去呢。”乔容看着床上的人,“他不可能是大哥哥,大哥哥不会放着大嫂子不管,独自在杭城偷生。”
床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看着她,他的眼神澄净温和,乔容想都没想,一声大哥哥脱口而出。
那人闭了眼没有理她,她又叫一声大哥哥,眼泪落了下来:“大哥哥,我知道是你,我认得你的眼睛,大哥哥,我的父母亲都病故了,不会再有人追着你缉拿你了,你回延溪去吧,素华嫂子一直在等你,她盼着你回去,大伯父年前中风,只能说些简单的话,走路需要拄着拐杖,大伯母有些疯癫,二哥和三弟在学堂里,你得回去和素华嫂子一起撑起那个家才行。”
那人的脸上浮起古怪僵硬的笑容,声音嘶哑开口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松哥,你答应过素华嫂子的,你说做三年学徒就回去,到延溪村学堂里做先生,每天都能见到素华嫂子,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她等着你呢,你为何不回去?为何不敢承认自己就是乔松?”乔容质问道。
他缓慢坐了起来,冷笑道,“我不是他,怎么承认?”又看向唐棣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你说呢?”唐棣挑眉看着他,“你毁了脸,是不是也毁了心?”
乔容忙握一下他手,摇头道:“咱们先出去,让他好好想想。”
来到门外颓丧靠着廊柱低头想了又想,拔脚就往外跑,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拧眉问道:“做什么去?”
“把素华嫂子的书信拿来给他看。”乔容眼眸灼亮,“定能熔化他的铁石心肠。”
“打发个人去就是。”他唤一声叶全吩咐道,“你去找一趟绣珠,把四姑娘的书信都拿来。”
叶全答应着去了,她等得焦灼,冲他埋怨道:“还不如我自己回去,等得心焦……”
话说一半捂了唇看着他,轻声问道:“后背可疼吗?”
“疼啊。”他夸张得呲牙裂嘴。
“回屋歇着去。”她忙忙推他,“我在这儿等着。”
“坐着等。”他拉她坐在长凳上,“我陪着你。”
她说一个你字,看着他咬了唇,看着看着低下头去,手却将他的手越握越紧,小声说道:“我也会这样对你的。”
“那样?”他看着她笑,“刚刚让你给爷抹药都不肯,狠心的小丫头……”
她猛然抬头,深吸一口气,身子向他撞了过来。
猝不及防间,她两手捧住他脸,唇贴上他唇,两眼一眨不眨看着他。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热柔软,将他未说完的话堵在喉间,他愣愣看着她的眼,她的睫毛轻颤,微闭了眼呢喃道:“唐棣,我想亲亲你。”
“这不是亲上了吗?”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她的唇瓣颤动着,软软摩挲着他,他两手撑着长凳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着她,生怕贴在唇上的香软离开。
院门吱呀一声响,她猛然松开他,跳起来朝来人看去。
叶全将书信递了过来,奇怪看向唐棣,仰着脸噘着嘴微眯着眼,坐姿那样奇怪,他在做什么?
忍不住问道:“少将军这是练功呢?”
唐棣从混沌中回过神,起身睨着他咬牙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
“末将知道四姑娘着急,到了绣坊等不及敲院门,翻墙头进去,也等不及叫醒绣珠,自己找着书信翻墙头出来,拼了命来去如飞,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叶全一本正经辩解道。
唐棣指指他,看一眼乔容进屋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做得好。”
叶全喜孜孜退下了。
他忙跟了进去,那个男人低头坐在床边,乔容过去将书信塞在他手中,轻声说道:“大哥哥,这是素华嫂子给我的书信。”
那人手下一松,任由书信掉落在地,堆在他脚下。
乔容冷眼看着他,他一动不动坐着,蹲下去拣出其中一封,抽出信笺举在他面前,说道:“你不肯看,我读给你听。”
他默然扭过脸去,她大声读了起来,当初听到松哥被逼跳进钱塘江,我竟然伤心得疯癫失常,幸亏你唤醒了我,我才能替他守着这个家等他回来。
他扭脸看了过来,乔容点头道:“听到你出事,大嫂子疯了,她不哭也不闹,她很安静,背对着门口,脸冲着一幅画,坐在房里做鞋,一边做一边说,让你学着洑水,你就是不学,这下好了,跳进江里了,你冷不冷?我做好鞋就给你缝棉衣,你穿上新衣新鞋,好吹笛子给我听……”
他微微有些动容,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终是沉默。
乔容又拣出一封大声读道,久候松哥不归,公爹劝我改嫁,我无奈到家祠里跪在祖宗排位前立誓明志,即便你大哥哥死了,我也会终身守节,绝不再嫁。
他猛然弯下腰去,抖着手一封一封捡起那些书信,抱在怀中低声说道:“这些书信,我自己来看,不劳烦四姑娘读给我听。”
乔容转身跑出门去,对跟在身后的唐棣说道:“他叫我四姑娘,他这样生分,是认了还是不认?”
“认与不认之间。”唐棣笑道,“你这拣信的功夫厉害,想读什么就拣什么。”
“我按日子排好的,再说了,素华嫂子的每封信我都要读好几遍,都能背下来。”乔容说道。
他侧身往廊柱上一靠,歪头看着她,突伸手指压在她唇上,笑问道:“刚刚的,要不要继续?”
“继续什么?”她将他的手拍下去,茫然道,“快五更天了,我得回去了,让巧珍发现我夜半来你这儿,可就坏了。”
“怎么个坏法?她一个小丫头,能将你如何?”唐棣不在乎得笑。
“你不懂。”她摆摆手,“我走了。”
“我送你。”他跟了上来。
“你回屋歇着去,不放心的话,让别人送送我。”乔容说道。
“别人送,我更不放心。”他牵起她手,“走吧。”
出了院门抬头望向天幕,依然星光璀璨,她依偎着他缓步走着,说起老夫人打发人来接她,被绣珠糊弄过去的事。
他听得挑了眉:“老夫人那句话什么意思?要撮合四姑娘和小公子的意思?”
乔容愣了愣:“我说这样的话了吗?”
“说了。”他歪头看着她,“你将老夫人说过的话重说一遍。”
※※※※※※※※※※※※※※※※※※※※
志哀!!!




美人靠 赌局①
乔容说着话捂了唇:“我心里乱,没往这儿想,过两天就要到钟府拜望老夫人,她若提出来,我该怎么办才好?”
“正中你下怀,顺水推舟答应了就好。”他酸溜溜说道。
她白他一眼:“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小公子让我给采薇捎去一幅小像。”
“所以呢?”他好笑看着她,“你嫉妒了?”
“小公子喜欢的是采薇,你可以放心了。”她冲他做个鬼脸。
“送一幅小像就是喜欢?”他摇头道。
“不是喜欢吗?”她奇怪道,“我觉得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想方设法传情达意,这是我的做派。”他厚着脸皮说道,“仲瑜呢,若是喜欢一个人,只会在心里偷偷喜欢,默默呵护对方,轻易不会说出来。”
“也许小公子和采薇琴埙合奏后,高山流水遇知音,开窍了呢?”乔容蹙眉道。
“这样,咱们两个打赌,若你赢了,我告诉你一件孙府的秘密,若我赢了,你……”他低下头,唇贴上她耳垂,轻声说一句话。
她通红了脸,小声道:“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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