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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李谭雅
等过几天阮小七带着谭雅去河曲府大馆子里头打牙祭的时候,谭雅才明白这之间的不同。
好在谭雅不是个糊涂人,不曾埋怨阮小七使了个圈套,倒是心里感念阮小七待自己真诚,也不再作态,陪着他好好吃了一顿。





谭大娘子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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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这是谭雅第一次作为女主人张罗过节的事情,早早谭雅就列出了单子准备东西,志满踌躇地要过个像样的中秋节。
虽然阮小七还是忙得几日都不见人,谭雅寻思他纵然兄弟多,但从小没有家人,这种合家团圆的喜庆节日肯定也难过。
如今自己既然与他成了一家人,自然不能让他如以往一般敷衍地把中秋节过才成。
于是谭雅尽心尽力地布置了起来,就是比不上谭府的排场,但也尽可能做的好看体面些。
谭雅心道平时也就罢了,这中秋团圆节,谭庭芝作为孙子和侄子总要为娘娘和二叔他们茹素一天以示悼念。
所以又特意安排菜品做成全素,虽是全素,但味道还是不差的:醉猫三饼、练鹤羹、昆仑紫瓜、三无比、假煎肉、素蒸鸭、玉灌肺、罂乳鱼。。。看着倒也像个样子。
安排好了菜品,谭雅又带着厨房里的下人开始忙乎给各家的节礼。
以往娘娘这个时候也要派人做出一些自家产的月饼来送人,既体面又显得亲近。
好在阮小七特别亲近的人家也不多,这时候准备也来得及。
谭雅粗粗算计了一下,阮小七虽没亲人,但结拜兄弟、江湖朋友平日多有来往,也要送上一些,以前阮小七没成个家也没人挑理,如今成了亲,自然不能落下了。
谭雅又亲自上手调馅,做了不少,特意送了唐大哥和周老三家;总归是以前主家,阮员外那里也不能落下;再就是往吴魁水寨上送。。。
直忙乎了两天才弄完,这时已经是八月十四了,又赶紧打发人一家一家地送去。
别家暂且不提,只说那时阮小七正与吴魁几个在大厅里议事,属下报来说是阮府过来送节礼了。
阮小七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只道是阮员外那个阮府。
厅里几个人还在寻思这老狐狸送节礼过来又是为了哪门子的道理,结果来人却是阮小七自家的下人,原来是谭雅派人打发送节礼了。
王小乙赞道:“小七嫂子可真是贤惠。”其余众兄弟也纷纷点头附和称极是,阮小七闻言不觉面上有光,十分得意。
阮小七还是几天前带谭雅出去打牙祭时候见过自己娘子,这时都几天没见面,正是新婚,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直忙忙有事也就罢了,如今提起来,却更加想念难耐,几乎一刻都等不住。
吴魁见他坐立不安的那副猴样,忙摆手打发他快些回家看看,还补了一句:“我看你就是人在这里,心也不在,赶紧回去以解相思之苦吧,也不枉弟妹送了咱们一回月饼。”
厅里众人皆哈哈大笑,阮小七也不见着恼,笑嘻嘻地拱拱手,急匆匆地带着下人走了。
阮小七走后,厅里剩下的几个笑话了一阵,“水猴子”侯庆一脸艳羡,酸溜溜地道:“哎呀,小七兄弟就是命好啊,这娶了官家小娘子,我还以为得瞧不上咱们这样的泥腿子呢,
你看,还知道给小七面上添光,听说人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哎,真是有福啊。
哪像咱们这样的,翠香楼里的女娘倒是温柔,可惜只认银子不认人,少给了一点儿都能拉下脸。”
“大三七”张大丙咳了两声,张口刺道:“咳咳,小七嫂子也是你能置评的?还与那些个东西放在一起说?”
侯庆说完谭雅那花容月貌的话,心里也道这话有些轻浮,隐隐觉得不妥,如今正后悔着,
被张大丙一提,恼羞成怒,就要与他动手,道:“我不过说说,又没动那腌臜心思,你怎地这般说我?”
张大丙瞪大眼睛反驳道:“那般说说难道就行,那可是自家兄弟娘子,亏得小七哥还叫你一声兄弟。”
这些个江湖人,平素都野惯了,这段日子一直被关在水寨议事,早憋地慌了,一言不合就火星四冒。
侯庆和张大丙两人撸袖子拿家伙就要上手,吴魁无奈地抬手让人拦住,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兄弟为了几句口角也能干起来。
罢了,我看你们留在寨里也呆不住,都给我去翠香楼泻泻火再回来。”
这去翠香楼泻火的事情可是好事,侯庆与张大丙还算志同道合的一对好拍档,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平了平袖子,
两个人抱拳对视一笑,高兴道:“走,就听大哥的话,泻泻火再回来。”
边说你那个小桃红我上次摸了摸,有些儿胸小,他那个小香艳的手自己揉了揉,不够细软这样的粗话,边兴冲冲回屋拿银子往翠香楼当散财童子,撒钱去了。
然后大厅里的人哗哗啦啦地走了一大半,剩下几个也是家里有妻室的,吴魁摆手也让他们都回去过节,等过了八月十五再说。
阮小七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谭雅正在厨房里头忙得一身大汗,阮小七也不叫下人出声,自去一把抱住谭雅在怀里,用力在耳朵那颗小红痣上亲了亲,道:“好娘子,歇歇吧。”
说完,不顾谭雅挣扎,一把抱起来,疾步往主院跑去。琉璃守在门口,见阮小七那副猴急样子,一边脸红,一边暗啐,心道真是粗人。
好在阮小七也有分寸,只是在床上亲热一番,并没有真的怎样。
两人闹了半天,阮小七才放开,两人靠在一处说话。
阮小七揉着谭雅的小手,问道:“你们家里是怎么过节的?”
谭雅任他揉自己的手,歪头想了想道:“在京城实在没什么意思,吃饭又不能说话,就是饭后大哥吟个诗,阿爹再点评好不好,像是考校功课似的,那时庭芝还小,吃奶着呢;
我和姐妹们关系也平平,又不能嬉闹,真个是赏月,坐在那里不动,盯着月亮看,说实话,月亮到底长什么样子,还真是在京城我才细细看明白的;
夫人呢,什么都按照崔家尚书府的排场弄,结果家里人少,浪费不少,每次阿爹都要与她置气。”
阮小七听得笑了笑,下巴支在谭雅头顶道:“那,还是在元洲老宅里过得有意思了?”
谭雅听到元洲老宅,不觉眼泪涌出,抖着声音道:“是啊,有意思极了。”
阮小七将谭雅的脸按在怀里,柔声道:“我从小没有家人,只跟着阮家大哥见过阮员外家里过节;等大了,就我与同样没家的兄弟们过,你说说,怎么有意思的,给我听听。”
谭雅想到阮小七比自己还可怜,不由地心生怜惜,也捏了捏阮小七的手指头安慰他,收起眼泪,道:“那可比京城要有意思多多了。
我和二娘子总想自己做月饼,结果弄得到处都是面粉。
有次二弟也跟着我们玩,非让我们把他放进面粉里,浇湿了打算给他做个外壳,说是二叔考校功课的时候可以防身。。。”
阮小七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谭雅停了一会儿,笑眯眯靠在阮小七怀里仰头看着他笑,待阮小七笑够了,
接着讲道:“下人告诉了二婶,二婶嫌我们害人,浪费粮食,追着我们满院子地打;
娘娘和阿翁见到就拦着不让,只说我们这是想帮家人忙,虽然办了错事,但心思是好的,不该被打;
至于二弟做盔甲护身的事,阿翁又把二叔叫过来骂一顿,说二叔从小淘气自己也没打过他一下,又说二叔把孩子吓坏了才让二弟想出这个烂主意。
然后阿翁就带我们几个去钓鱼,娘娘又在旁边唠叨说是不小心掉河里要命啊;
虽然是秋天,太阳还太毒,女娘家家要晒成黑蛋子啦,呵呵,阿翁就板着脸反问道:“难道都是白蛋子就好看吗?”
娘娘和阿翁关于是白蛋子好还是黑蛋子好要吵个半天,最终我们还是能跟着阿翁去河边钓鱼。
其实也钓不上啦,都坐不住,阿翁又嫌我们把他的鱼惊走了,总之最后就是空着桶来空着桶回,
等到了家门口,早有二婶安排的下人在那里等着,拿了几条买的大鱼放在阿翁的桶里,于是我们就与娘娘说今天收获很大,阿翁实在厉害。
娘娘一看鱼当时也不吭声,等吃完过后才说:“当我没当过家啊,这鱼一看就是市集里头卖的,你那细鱼竿也能钓上这般肥大的鱼?不怕鱼线把你拖进河里去。”
阿翁总会羞得满脸通红,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就帮着阿翁说话,总之会闹得半夜都不睡觉,还要二婶一个一个提着耳朵才能躺在床上。”
阮小七听着谭雅满含感情地讲述这元洲老宅的中秋,可以想象出那里留给她多么幸福美好的回忆,
也难怪虽然谭雅年幼失母,阿爹又在京城另娶高门,却没有一丝懦弱自卑,养成了这副乐观开朗又善解人意的好性情。
如今,元洲老宅里的美好都消失在那一场惨案中,阮小七暗下决心,以后一定给谭雅一个新的元洲老宅,不,是一个新的家。




谭大娘子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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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十五这天,该准备的都弄好了,倒还闲下来。
阮小七和谭雅两人这些日子都累坏了,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用了午膳,阮小七就带着谭雅出去到街面上玩耍。
出门这等好事,谭雅是最爱的,她心道:如此想来,还真是嫁个粗人更得实惠。嫁了还没出头一个月,自己已经出去玩了两次,便是在元洲老宅那样的乡下地方也不敢想。
安排好了车马,阮小七拉着谭雅上了车,也不叫带下人,两人坐在车里边看边聊。
车窗帘子拉开,只留着一层薄纱,里面能看到外面,外头人却看不清车里的情景,谭雅也不用带帷帽遮脸,盯着外头看得津津有味。
遇到不知道的,谭雅就拉着阮小七让他给自己讲解。这街上景象阮小七早就看够了,如今不过是陪着谭雅高兴罢了,谭雅让他说,他也就细细讲起来。
阮小七虽不通文墨,语言也不够精致,但用世俗俚语讲解起来这番街面情景,生动幽默,也别有一番趣味。
“看到那个牌坊没有,剩下一半的,那个破烂的?”过了一个街角,阮小七拉着谭雅说道。
谭雅在里面看不清楚,就探出头来,嘴里叫着:“哪个?哪个?好几个呢,都挺破的啊。”
阮小七赶紧把谭雅拉进来,瞪着眼睛,轻轻弹了谭雅脑门一个指头,教训道:“怎能把头伸出去,一旦这时过个车马,岂不是把你脑袋给夹掉了?”
谭雅梗着脖子反驳道:“哪有那种事情,我反应快着呢,见到躲过就是了。”
阮小七见她犟嘴,又使劲弹了一下,道:“你再快有马跑得快?那细脖子一下掉了,血哗啦一下蹿得老高,脑袋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谭雅“啊”的大叫一声,忙用一只手捂住自己耳朵,一只手去捂阮小七的嘴道:“晓得了,晓得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阮小七拉下谭雅的手,放在手里握着,接着道:“还有,你是官家小娘子,难道不知道带个帷帽才能见人吗?”
谭雅翻着眼睛,心道:这会儿又说我是官家小娘子了,怎么带我出来玩的时候想不到这个?
她哪里知道阮小七的心思。阮小七虽是下人出身,却颇有些个大男子主义,再加上心里又对谭雅宝贝的很,十分不愿意自家娘子被外人瞧去。
只是这番心思说出口他嫌丢人,就拿大道理教育谭雅。
好在谭雅为了能够出去玩,是让她怎么样都行的,便是心里不认同,脸上装成极信服的模样,嘴上也跟着附和道:“嗯,郎君说的极是。”
阮小七看谭雅乌黑黑的眼珠咕咕地转,就知道她实在是没往心里去,只叹了口气,“哎”了一声还要说教。
谭雅见状忙指着外头的破牌坊道:“刚才你说的是这个吧?”
阮小七也不想搅了谭雅的兴致,便不再说,只给谭雅讲解道:“对,就是这个。
说是以前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定了亲,还没成亲就死了,便把那未过门的娘子娶进来,立了这个牌坊让她守着。”
谭雅插嘴接道:“那就是望门寡了?真可恶,自己儿子都死了还要人守着,平白浪费人家一生的光阴。”
阮小七闻言却突然翻脸,立马用力握住谭雅的小手,瞪着谭雅,厉声道:“我现在就跟你明说了吧,我要是死了,也不用你守着,浪费你的好光阴。
你就跟着我死,咱们埋在一处依旧做夫妻。”
谭雅突见阮小七那副凶狠狠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但到底这些日子来阮小七对她一直软语温言,十分体贴,
想起就因为世人那般想法,姑姑刘氏才一生苦楚,就强立起身子,反问道:“你死了,就让我殉葬。那要是我先死呢?你殉葬吗?”
阮小七却收起那副吓人模样,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用手指勾着谭雅的头发玩,心不在焉地道:“那是娘炮才干的事。哪有一个大男人给女人殉葬的。”
谭雅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扯回阮小七手中自己的头发,气道:“那为何要我殉葬?”
阮小七奇怪地看了谭雅一眼,咳了两声道:“你们小娘子学那什么烈女传的,过去那些个贞洁烈女不都是如此。”
谭雅头一昂,斜着眼睛,撅着嘴道:“哎呦,看不出来啊,你还看过这种书吗?可惜,我娘娘早就跟我说了,那是些没用的书生编出来害人的。
再说了,前几天早上我不肯出门,你才跟我讲过,那些个贤良名头都是虚的,让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家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我可是记得清楚呢,所以我才不要殉葬。我还。。。要。。。要改嫁,过得好好的。”说完改嫁,谭雅脸也红了,自己怎么被阮小七拐带的什么都敢说了。
阮小七顿了一下,心道真是报应,前几天自己想带着谭雅出去打牙祭补补身子,结果谭雅说自己新婚不宜出门,自己为了劝她出来玩,说了那一番话,还真让谭雅记住了。
阮小七见谭雅得意地看着自己,也不管了,直接耍起赖来,将谭雅使劲往怀里一带,搂着她道:“不行,我后悔了,等不得你长大了。现在就得给你弄出个儿子来,替我看着你。”
谭雅听阮小七说的那些荤话,在他怀里羞得想打他又打不到,急了直接用嘴咬上了,穿着衣服哪里能咬住,偏阮小七“哎呦哎呦”地叫,直喊着要谋杀亲夫。
谭雅怕外面人听到丢人现眼,也不好再咬,转头问道:“那后来呢?我看那牌坊底座还是新的,像是被人砸坏的。”
阮小七放开谭雅,只拉着她的手,道:“是啊,结果那个女娘进门没多久就偷人,还是婆家的下人,这新牌坊便被人砸了,成了这副模样。”
偷人,谭雅脸又红了,见阮小七戏谑地看着自己,强装作镇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哎,她那个婆家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倒是更丢人了。”
阮小七也点头称是,道:“这婆家怨娘家没有家教,娘家说婆家的下人强了自家的女儿,两下里还打起官司来。
后来那女娘吊死在婆家祠堂门前,婆家赔了一笔钱财出去,也就不了了之。”
谭雅黯然,也不再与阮小七笑闹,靠在车厢上不说话。阮小七心道:娘子怕是想起刘氏来了,颇为后悔将故事引到这里来。
只好又接着哄道:“那婆家不忍自己儿子地下孤单,后来又选了个阴亲。
结果成婚没多久,那儿子托梦来,哭道,说是那新娶的阴婚娘子实在泼辣,打的自己遍体鳞伤,求爹娘休了那妇人。”
谭雅实在忍不住,捶着阮小七的胸膛,笑道:“这却是骗人的瞎话了。”
阮小七见谭雅终于笑了,也笑道:“你又不是他,怎知是骗人?”两个人笑笑闹闹地将此事放在一边。
不过,等后来阮小七出事,派人来接谭雅之时,谭雅才知道阮小七当时说陪葬之事是认真的,不是一时玩笑。
崔四娘在家庙里关了一个多月,尚书夫人遣人与李太傅道:“二房也纳了,这眼见到八月十五了,正房娘子不在府,难道让二房当家不成?”
李瑾的二房就是李瑾阿娘的侄女,这在崔府眼里,已经是给李家一个交代。于是,到底是崔府的女娘,不好太伤了面子,崔四娘就被放出来了。
崔四娘在家庙里清净了一个多月,又被尚书夫人遣人教训了几次,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本是个聪慧人,之所以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过是将李瑾看得太重,因为嫉妒蒙蔽了眼睛,糊涂了心思。
但失去了主母的权威,情爱那些又值当什么?到底她还是更爱手中的权势一些。
自打回了李府,也不再如以往般看得李瑾太紧,反倒是帮着他给两个侍女都开了脸。
还在李太傅面前跪下认错:“曾阿翁,以前是奴家爱极升妒,才做下那般蠢事,多亏曾阿翁教导。以后奴家定好好辅佐郎君,再不做那般拈酸吃醋的事了。”
因为太喜爱曾孙才犯下错事,李太傅心里还是有些得意,实在是李瑾太过优秀,如此想来,倒也原谅了崔四娘,还让她与婆婆一起学着管家,省的闲下来乱想。
这李瑾成婚不过几月,已有一妻一妾,两通房。张数得到这个消息,口中连呼如自己成亲也能是这样逍遥,自己倒也愿意,说这崔四娘万般不好,这回倒也是有个好处了。
崔四娘本也是个有些谋略手段的,要不也不会被尚书夫人看重培养。
这次她回到李府,说话办事更加老练,因李太傅的吩咐,又协助婆婆准备中秋节礼。
崔四娘说话有理有据,办事条条有序,便是婆婆想偏心自己的娘家侄女也难,硬是将二房给挤到了一边。
崔四娘口中却道:“二房纳来就是为了李家开枝散叶,她别的不用,只要用心伺候郎君就好,事多分了心思倒是不好。”堵得婆婆一句相帮的话也说不出来。
便是李太傅也暗自点头,心道说看崔四娘这副持家的手段,传言崔家女娘贤良淑德,倒也有些道理。




谭大娘子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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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一样过去,阮小七还是很忙,谭雅自己一个人倒也自在。
家里人少事也少,忙完了就去谭庭芝的院子里看看。按说这谭庭芝是过来送嫁的,这时候早该回去了,可是根本没人提这件事。
谭雅就算心里疑惑嘀咕,但孤身嫁到河曲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暗自高兴娘家兄弟在这里,便装作忘记了此事一般。
谭雅从小就是个活泼爱笑的,在元洲乡下也常与二叔家的堂弟玩闹,所以跟谭庭芝极合得来,没了京城那些个规矩,姐弟俩倒是比在谭府亲近了许多。
有时候两人也探讨一下功课学问,只谭雅虽也熟读诗书,但毕竟不曾正经学过,常常被谭庭芝问住。
尴尬之余,谭雅就想到既然现在不回京城去,还是要找个好点儿的先生指导谭庭芝功课才是,也免得白费了光阴。
谭雅提了好几次要找个先生好好教导谭庭芝,却总被刘氏拦住,说是谭庭芝年纪还小,让那些个老学究先生拘束住了倒是不好,再等等看。
谭雅见谭庭芝自己也肯努力,想着等过了年再找个好先生也来得及,现在只让阮小七帮着打听。
其实在谭雅嫁船临行之前,谭玉与阮小七都说好的,留谭庭芝在阮府,如果谭府出事,就让吴智来河曲府教导谭庭芝。
吴魁以前就是边关那里的坐地户,纵然家败,总有些故旧在原地。早在吴魁告诉阮小七消息那日,阮小七求了他,写了信去求人照应他的老岳父。
待谭雅让自己帮忙去找先生时,阮小七只是口头敷衍答应,心里却在烦恼:不知该如何告诉谭雅谭府的变故。
只怕等吴先生来到河曲府,就是自己不说谭雅也该猜到谭府出事了,这番伤心是难免的了。
天气渐渐凉下来,谭雅见阮小七的衣衫都是买的,虽然全是簇新,却总不如自家做的舒服。
既然自己嫁给了他,自然要给郎君置办衣衫才是。于是每个阮小七不在的夜晚,刘氏不在主院也没人管束,谭雅总要做针线到半夜。
正巧一次阮小七半夜忙完事情想起自己娘子,也等不到天亮再走,直接跑回家去瞧。
进了院子看到主屋里头灯还没熄,心里还想难道娘子与自己心有灵犀,知道自己要回家?
进屋一看,谭雅正在灯下忙乎缝纫男人的衣衫,好在他没被妒忌冲昏头脑,心头一转就想到应是自己的;
又心疼起来娘子身体,硬拉着谭雅收起了针线,只让白天做。
等天亮了,谭雅醒来,却见床外侧的阮小七还熟睡着,想来这些日子他也是累坏了。
谭雅看了一会儿,心里想自家郎君虽是粗人,长相倒也不错,这么睡着的时候,不露出那一身花绣,看着也有些斯文样子嘛。
看了一会儿,起身想从他脚下出去,哪知道阮小七早醒了,只是与谭雅两人头挨着头睡在一处心里舒坦的很,又实在舍不得搅得谭雅起来才装睡。
谭雅盯着自己看那会儿,阮小七闭着眼睛,心里却甜滋滋的,还没甜够呢,谭雅就要起来了。
她一动,阮小七伸手一把拉住,眼睛也没睁,就将谭雅按在自己胸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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