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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森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弃吴钩
于丹大叹一口气,有些无打采,道:“别提了,两个组轮番审了一夜,赖三死活不认,说自己没杀关灵。”
周瑾:“尚悦宾馆的经理可是证人,赖三没认?”
于丹:“那经理只说了关灵当晚要去见赖三,但没有亲眼看见他行凶。赖三决口否认,说自己那天就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出去过。”
这也在意料之中。
赖三不怕警察,可见心理素质过硬,如果警方不把铁证放到他面前,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毕竟这还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他所使用的凶器是警枪,一旦开口,必要牵扯出背后更深层次的人。
赖三还没有这么傻。
于丹说:“那小子真猖狂,说自己懂法,警方只能拘传他48个小时,到时间拿不出证据,必须得恭恭敬敬地请他回家,否则就要去市局投诉我们。”
赖三在审讯室,简直油盐不进。
负责审讯的警官被他的油腔滑调气住,拍桌子说,就算杀人的罪名不成立,协助组织他人卖淫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叫他不要太猖狂。
赖三举起手,摇头晃脑地挑衅:“那你就抓我嘛。有证据,我就认。”
想到那副流氓样子,于丹骂了一句脏话,“到底谁给他的自信?!”
于丹就是随口一问,可周瑾脑海里却猛地闪过一个人的面孔。
蒋诚。
蒋诚跟凤凰火的老板贺武认识,那么他也很有可能认识赖三,他们中间或许存在某种关联。
不过这仅仅是一瞬间涌上来的直觉,周瑾不会当真,就关灵的案件略一思索,回答:“……案发现场离市区较远,赖三如果真去过现场,应该有交通工具。”
于丹哈哈一笑:“不愧是老谭教出来的学生,你们说话一模一样。”
她解释说:“可惜前几天下雨,现场痕迹破坏严重,没有找到车胎印。但是已经查到赖三名下有一辆黑色大众,小杨他们正在看交通监控。”
周瑾四处打量,问:“我师父呢?”
于丹说:“去摸赖三的关系网了。现在应该在凤凰火。”
周瑾拿了车钥匙,“我过去一趟。”





钢铁森林 13
通过警方的调查,也大致摸清了赖三的基本情况。
赖三本名赖正天,是凤凰火酒吧老板贺武的表弟,因为两人是亲戚关系,赖三很受贺武的信任和重用。
除了凤凰火酒吧以外,贺武还经营着一间叫“恒运”的物流公司,赖三持有恒运5%的股份。
赖三整日里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贺武给他钱,他就对外放高利贷,同时还做拉皮条的生意。
皮肉买卖,挣钱倒是其次。
赖三主要靠手底下的小姐做情色交易、笼络人脉,据说他的座上宾甚至包括海州市政府高层官员,不过这也仅限于民间的流言,不知道真假。
逮捕赖三的同时,重案组还通过尚悦宾馆这条线,查到赖三手下其他一些妓女。
将人带回局里审问,她们要么矢口否认,要么三缄其口,什么也问不出来。
直到审问一个叫红云的女人时,她一听到关灵的死讯,脸色立刻变了。
警察很快注意到她,重点对红云展开突击审查。
审讯室里,红云抓了半晌的头发,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向警官请求:“能给一根烟吗?”
负责审讯的两位警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站起来,给她递了根烟,点上,又将烟灰缸推到她面前。
红云夹烟的手指轻微发抖,她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等烟麻痹到肺,手才不哆嗦。
她声音哑道:“我要是说了,你们真能把赖三办了?”
警官严肃回道:“只要证据确凿,我们警方就不会让任何一名罪犯逃脱法律的制裁。”
“要像你说的,这世上还有坏人吗?”红云嗤笑,“不,赖三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条狗,贱狗!疯狗!关灵死了,一定是他杀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红云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我认识关灵的时候,她才十六,姑娘是乡下来的,没读过太多的书,来到大城市,一心想要过上好日子。算她倒霉,遇上赖三那种人,九条命都不够他玩儿的。赖三送了她几款名牌包,关灵就飘了,还以为自己遇到贵人,很快就能飞黄腾达。”
红云笑,将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郁着一口恶气,骂:“傻逼。”
审讯室的灯光很暗。
她的脸一半浸在阴影中,浓妆艳抹下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可那双眼睛仿佛死潭一样,有些厌世。
她继续说:“赖三把她哄到手,当晚就带着几个兄弟把她轮奸了,破完处,又逼她去接客,关灵一个不愿意就会挨打。还能怎么办?她跟我一起住,我就劝她听话,这年头卖什么不是卖?别人卖体力,我们卖身体,没差多少。”
红云说话直白而冷酷,冷酷到有些麻木的地步,听得两名警官轻轻皱了皱眉头。
身为警察,无法避地要面对这样的心理考验,即便是早就看惯了各种惨剧,听到关灵的经历,还是不会觉得揪心。
从“关灵”仅仅是一个名字开始,到她生前的经历,再到尸体,每一环调查的结果,都是在往天平上增添砝码,用以提示——这个生命曾有过重量。
红云又要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她谈到后面的事,死气沉沉的嗓音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再后来,大概是两年前吧,贺老大——就是赖三的表哥贺武,他身边来了个男的,叫蒋诚。这个人很会办事,贺老大的一些生意都交给他去做。赖三为了巴结蒋诚,就把关灵送过去了。”
“关灵跟我说,蒋诚是个不一样的男人,很珍惜她,从来没把她当小姐,还一直劝她回学校念书。蒋诚说‘只要有心,多晚也没关系,人是可以重新来过的’,关灵把这句话写在墙上,天天看。
……我记得有一次,关灵在街上被嫖客认出来,对方骚扰她,当时蒋诚也在场,为了这事还替关灵打架。蒋诚像是练过的,把那男的一条腿都给打折了。听关灵那意思,两人好像是谈上了恋爱。”
警官在笔录中记下“蒋诚”的名字,再问:“这些跟赖三有什么关系?”
红云说:“赖三用关灵去巴结蒋诚,没想到蒋诚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后来好像是赖三搞砸了恒运公司的一桩生意,蒋诚知道后,当众扇过赖三的耳光,那次要不是贺老大出来调解,我觉得赖三肯定要拿刀捅死蒋诚。反正,这两个人结过仇。”
“……只是没多久,蒋诚就被贺老大调到外地去了,这两年一直没回来。蒋诚能说走就走,关灵可走不了,赖三从蒋诚身上受了窝囊气没处撒,就指着关灵拾。”
红云抬头,用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睛看向审讯的警察:“我敢保证,关灵要是死了,赖三绝对是凶手。”
……
谭史明昨晚一夜未睡。
江寒声告诉他,赖三左手使不上力气,单人很难完成杀人再抛尸的行为,怀疑赖三行凶时,还有帮手在场。
谭史明为了验证江寒声的猜测,一早就请医生过来检查了赖三的左手,还在市中心医院的系统里找到赖三的病历。
赖三的左手果然是废的。
一年前他打架斗殴,期间被人用砖头砸断了左胳膊,伤好以后,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他的左手从此就拿不动重物了。
结果一出来,谭史明立刻给江寒声打了一通电话。
江寒声回复的声音很低,但足够听清:“死者身上有没有拖擦伤?”
谭史明翻了翻鉴定书,回答:“没有。”
他心中明了,如果赖三单只手勉力而为,也只能通过拖拽死者,达到移动尸体的目的。现在关灵身上没有拖擦伤,那么必然是由两人或两人以上才能完成抛尸。
谭史明说:“果然如你所料啊,现场很可能有第三者参与。”
江寒声说:“赖三心理防御机制很高,不要浪太多时间在他的口供上,我这边建议先排查他的人际关系。”
谭史明:“好。”
在挂断电话之前,江寒声说:“……周瑾还在休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谭队请个假。”
谭史明:“早就该她轮休了。这孩子对自己的身体最不上心,你多照顾她点儿。”
江寒声望向还在沉睡的周瑾,微微一笑:“应该的。”
谭史明点上兵,出发去凤凰火酒吧。
酒吧里有不少人是跟着赖三混的,以前帮忙讨高利贷,现在来凤凰火帮忙看场子。
一开始调查进行得还很顺利,警方就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核实。
不过很快,酒吧里来了个男人,他五官非常英俊,就是笑得不太正经,人往吧台上一靠,摆出看好戏的样子。
“警官,把他们带回去再查怎么样?”他点上一根烟,懒洋洋地说,“你们在,我的生意没办法做。”
一行人出示警官证,说明只是正常的调查流程,让他们配合工作。
男人一点头,说:“那是该好好配合。”
可自从他来到以后,酒吧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配合。
谭史明听说了这个情况,命令将那些与赖三关系密切的人带回去再问。
他挟着包,走到吧台,打算亲自会一会这个人。
不过谭史明还没有说话,对方先把他认了出来。
“重案组的组长亲自办差,看来有人犯得事不小。”
谭史明沉眉:“你是谁?”
他朝谭史明伸出手,说:“我叫蒋诚。谭队,要不要喝一杯?”
谭史明以执行公务为由拒绝,但从昨天红云的口供来看,谭史明知道,蒋诚可不是一般的小喽啰。
他接受蒋诚的邀请,两人一同坐到沙发区。
谭史明开门见山,问:“你认不认识关灵?”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抬抬手,很快,酒吧的服务员给蒋诚端来一杯酒。
“据我们了解,你们曾经交往过,你跟她不是恋人关系?”
蒋诚:“那要看你们警方怎么定义恋人关系,如果上过几次床就算的话,那我的女朋友也太多了。”
他一说这话,站在他身后的兄弟一阵哄笑,挤眉弄眼地暗示。
谭史明盯着蒋诚,面色微沉。
正在此时,周瑾进来,她先看到蒋诚,蒋诚也看到了她。
他嘴边还未敛的笑意忽然更深,那颗尖尖的虎牙也更明显。
周瑾轻淡地移开视线,与谭史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他的示意下,坐到沙发上。
谭史明厉了厉声音:“就回答是或不是,少跟我绕弯子。”
蒋诚煞有介事地回答:“不是。我有女朋友。”
他尾音上挑,似乎很愉悦,目光沉缓地落到周瑾身上。




钢铁森林 14
周瑾眼神微冷,对上他轻佻的眼。他似是败阵,嘴角一弯,就把目光乖乖地了回去。
谭史明问:“既然你跟关灵认识,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赖正天的事?比如,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根据尚悦宾馆经理的供词,关灵手上应该握着赖三的把柄,至于这个把柄是什么,还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蒋诚慢慢喝了口酒,回答:“没有。”
谭史明决定换个问法,说:“那你跟赖正天熟么?他有没有告诉你,自己最近被谁威胁过?”
听后,蒋诚身后的人又一阵笑。
蒋诚也笑,说:“关灵跟赖三有没有过节,我不太清楚,不过要说这里跟赖三最有过节的人,那应该就是我了。”
他往后一仰,神态慵懒:“他如果真的受人威胁,也绝对不会跟我说。”
“你们什么过节?”
“他长得太猥琐,我看不顺眼,就把他揍了。这算不算过节?”
谭史明气沉。
蒋诚说:“说句实话,谭队,你问错了人,我半个月前才从外地回到海州市,对这里的情况一概不知。”
“……”
“人,该带的你已经带回去了。小店刚刚开业,这么多兄弟还等着吃这口饭,再耽搁下去,不太合适。”
他声调没有了方才的轻浮,眼睛沉下来,光影打在他高挺的眉骨、冰冷的唇角,脸色淡了一点,竟有些罕见的凌厉。
谭史明听出来了,这蒋诚出面,是替贺武打发人的。他看似回答了每一句话,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说。
谭史明见问不出什么,也不浪时间,照例询问一句:“7月23日下午到24日凌晨,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蒋诚略一回想,说:“喝醉了,就在这里睡了一宿。”
周瑾追问:“有谁可以证明?”
蒋诚见她终于说话,笑起来:“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不过,你要是还不相信——”他抬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最好的见证。这样总该相信我了吧,警官?”
周瑾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我们会拷一份监控录像回去,麻烦配合警方工作。”
“没问题。”
他朝周瑾伸出手,周瑾当没看见,没有回握。
蒋诚悻悻然回来,说:“再会。”
……
谭史明和周瑾离开凤凰火,出门的时候,周瑾停住脚步,跟谭史明说:“师父,我想再去酒吧的后巷看一眼。”
“怎么了?”
“没事,就是心里想不清楚,昨天赖三是怎么发现我跟踪他的。”
谭史明看她轻抿着唇,似乎很不服输,笑着招呼:“小赵,过来,你跟周瑾一起去后巷看看。”
被点到名的小赵应着,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周瑾再次返回凤凰火酒吧内。
蒋诚见周瑾再回来,扬扬眉毛,说:“周警官,这是舍不得我么?走了,又要回来。”
“办案。”
“需要我陪着么?”
“不需要。”
周瑾带着小赵一起,从昨晚与赖三打照面的地方开始,按照当天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
期间赖三去吧台点了杯酒,与调酒师有过交谈,再然后,赖三就经过安全通道,来到后巷。
她出了门,静静地站在后巷。
那天赖三发现她,借着拐角的视野盲区,回头偷袭。她靠本能的反应躲过去,赖三见状,嘴里惊讶地蹦出一句话。
当时她心惊肉跳,被阵阵后怕吓得大脑死机了片刻,竟没有细想过赖三那句——
「操,果然有条子。」
果然?
一旁的小赵见她迟迟没有动静,问:“师姐,您这是想什么呢?”
周瑾说:“我不确定。”
不确定赖三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引她来后巷。
小赵听她不清不楚地回答,也是摸不着头脑,转而说:“受了不小惊吓吧?你也真是的,要不是有江教授在,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周瑾说:“少跟我唠叨。”
小赵被她回怼一句,嫌弃地“嘿”了一声,正要再斗回去,但一想到江寒声,他转变策略,使出杀手锏:“我不唠叨,现在哪里轮得上我唠叨呀?您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我可惹不起。”
周瑾一皱眉,恶狠狠瞪向他:“你欠揍了?”
小赵摆出个谄媚的脸,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周瑾没接,淡淡地说:“戒了。”
小赵就叼回嘴里自己抽。
他一边点烟,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别生气,生气老得快。你说你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脾气还这么差,小心人家江教授一个受不住,再跟你离了。”
他略一顿,笑嘻嘻地说:“也不对,他要真忍不了,还能看上你么?……师姐,我特别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家给骗到手的?”
周瑾伸手去拧他耳朵:“你还说是不是?!”
小赵又痛又笑,求饶道:“不说了,不说了!哎、哎,松手松手,我烟掉了……”
周瑾松开他,目光在悄无声息的后巷中环视一圈,摆摆手说:“行了,回去吧。”
小赵晃晃手里的烟:“我开个小差,抽完就回去,很快。”
周瑾点头,“我去问问监控拷下来了没有。”
周瑾原路返回,刚走进门内,不当不正地撞上蒋诚的目光。
通道里没有灯,门合上,就是一片短暂的黑暗。
“你过来。”
他猝然抓住了周瑾的手腕,硬生生拽着她拐到一处死角。
空间狭小,逼仄,两人贴得很近,她听见蒋诚沉急的呼吸。
光线有些暗,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周瑾才看到蒋诚的下巴。
他面对警察的盘问时还那么游刃有余,总带着不正经的笑,仿佛刀枪不入。此刻,薄唇竟在不住地颤抖。
他紧紧盯着她,似乎在犹豫。
犹豫了很久,才找到他可以接受的方法,蒋诚呼吸缓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谈恋爱了?”
周瑾摇头。
蒋诚心没有定下来,可嘴角不知怎就在笑,仿佛选择相信。他抬手捧住周瑾的脸,要去吻她,声音与气息混在一起,凑得越来越近。
“小五,有些话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等等我,等我做完这单生意,我就回去。家里还好么?爸的身体一直不好,他有没有……”
“蒋诚。”
周瑾打断他,望向他的目光,锋锐得几乎有些逼人。
她说:“我结婚了。”




钢铁森林 15
蒋诚浑身瞬间僵硬,静默中,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他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有无数句话,想说什么,又是一片空白。
蒋诚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终就哑声说了一句——
“小五,你别玩我。”
周瑾仰头,仔细端详蒋诚的脸。她觉得陌生,要不是相貌没有改变,她一定认不出这是谁。
周瑾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她学会对蒋诚说狠话:“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比你好。”
他眼底浮上难以形容的惊惧,蒋诚急促呼吸了几声,忽然掐住她的脸,唇覆压下来,混着烟草与酒味道,深沉浓烈。
他对周瑾从没有这样凶狠过,仿佛控制不住,撕咬一样地吻她。
周瑾唔声低叫,剧烈地反抗。
他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子,按在墙壁上,吻越发深,力道也越发狠,几乎快要捏碎她的腕骨。
痛。
周瑾没想到,这会是蒋诚。
力量的绝对压制让她觉得屈辱,她愤怒地用嘴巴咬他,听蒋诚嘶地抽口气,才从快要窒息的亲吻中躲开。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挣扎不出,“蒋诚,你疯了?!”
他没有听,粗糙又有力的手指迫她仰起头,唇贴着她的颈子一路啃咬。他手发着抖,怎么也解不开她的领口,就用力扯掉纽扣。
一片纤薄白皙的皮肤露出来,他气喘吁吁,闭着眼吸吮她颈间发冷的汗。他要确定周瑾在他怀里,要去夺回她的身体,夺回她的气息。
膝盖往她腿间抵,肆无忌惮地侵犯过来。周瑾第一次觉得蒋诚可怕,战栗着推拒:“蒋诚!你敢!”
抗拒无果。
他熟悉她的招式,熟悉她的身体,他知道怎么制服周瑾,怎么让她想起来两个人的从前。
忽地瞬间,蒋诚背脊一僵。
周瑾抽出手,往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他挨打,只是偏偏头,没有动,手指抵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露出白皙瘦削的颈线。
粗糙的指腹在一处暗红色痕迹上搓抹,反复确认后,蒋诚终于知道是什么,顿时生出想要杀人的念头。
“你嫁给谁?昨天那个男的?”他握住她的肩膀,一点点用力,“是不是!”
周瑾想起江寒声。
他沉默寡言,有白皙的脸,漆黑的眉眼,手指干燥有力,与她牵手时会轻弯起唇角,认真又专注地看她。
周瑾心口仿佛被烫了一下,忽然间觉得与蒋诚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从头到尾,他们只是没有真正做过了断,现在周瑾终于有这样的机会。
她语气平静,说:“蒋诚,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蒋诚剧烈喘息几声,缓解痛苦,没多久,僵直的背脊忽然垮了下来,只能用手臂撑着墙。
怒气燃烧的火焰熄灭后,化成了深深的疲惫。
他说:“周瑾,你别这样玩我……”
“我说得很清楚了。”
周瑾眼睛冷淡淡的,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她往有光的地方走,没走出几步,她停下,回头问蒋诚:“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你告诉那些人,说酒吧里有警察在跟?”
她回想起昨天夜里,赖三坐在吧台跟调酒师交谈,摆放在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应该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还没来得及。
酒杯的样式特殊,就连调制酒的颜色也特殊——与今天蒋诚喝酒时用得一样。
而且昨晚认出她的只有蒋诚。
他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始终没有回答。
周瑾点头:“我懂了。”
蒋诚通知酒吧内部的人有警察在场,应该只是想让他们注意敛。消息传给赖三,估计他还以为来得就是普通的巡警,想要引一两个过去教训示威,没想到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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