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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无恙(兄妹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寄欢
“小家伙儿,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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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辣!今天也是爱沈恙哥哥的一天!!!
今天也是希望沈恙哥哥和小可爱赶紧do i的一天!
今天也是希望有珠珠有评论有藏的一天!





山河无恙(兄妹H) 第三章:以命抵命
沈恙过来时,天将明。
永巷大门已开,似是已经恭候多时。
沈恙换了件更厚的大氅,踱着步子进去,雪色月色映衬之间,女人落座在雪地里的石桌上。
摆了两杯茶,一杯在手中,一杯在身前对面。
可见在等人。
沈恙忍不住轻笑一声,径自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
女人身姿当真是消瘦羸弱,可面庞多秀丽,眼神多坚毅。
沈恙的手指握住茶碗,慢悠悠在鼻尖轻嗅,而后,一饮而尽。
“雨前龙井,甘冽清甜,看起来,父皇对您很是看重,夫人。”
那妇人也端的是一派好气魄,被如此点名身份也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坐在桌前,抬起秀白的手指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开口道:“盛传三皇子不仅容色倾城,更是洞察力过人,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沈恙笑的益发清朗好看,那闲散的做派几乎就要不住了。
“夫人过誉,只是恙有一事好奇,不知夫人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他抬眼,凤眼中流转的笑意已慢条斯理变得意味深长:“司空将军已赴死,怎的,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喝茶呢?”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十二月的清晨冷冽冰凉,冷空气透过大氅纤维丝丝钻进血脉,以致他的手指,愈发冰凉几分。
他们悠闲地喝着茶,半晌间,无人说话。
良久,司空夫人终是率先开了口。
“以三殿下才智,还没猜出来吗?”茶碗在指尖转过一圈,“当然是因为,阿觉,是圣上的女儿。”
司空将军司空誉,十六岁时大破北狄,少年成名,弱冠之年成亲,取得是当时左相袁珩的独女袁灼扶。誉虽战场上勇猛,私底下却脾性温和,对待夫人更是专情,房内除灼扶外再无旁人。
只可惜即使袁家女专房之宠,入府之后依然一无所出,成亲数年,不惑之年才得一女,即司空觉。
袁灼扶比司空誉小了整整十岁,即使已到了当立之年,依然风韵犹存,大约保养得宜。
她说完,不顾沈恙骤然冷下来的眸温,兀自望进他的眼中:“三殿下,想来,您的母妃容贵妃,怕是容不得臣妇吧。”
沈恙又重新恢复成那副懒洋洋没骨头的模样,看着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臣妇同容贵妃,同日出嫁,我入将门,她入宫为妃。可是旁的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知道,容贵妃恨我入骨,因为原本,入将门的该是她。”
沈恙的眸子敛了敛。
灼扶继续看着他,面上无甚表情:“她尚且是闺阁女儿时,便爱慕将军,而待到出阁时,却是被我顶去了名分,如今她被困在这深宫高墙之内,如何能不恨我,只怕恨不得啖我肉喝我血。三殿下,您今次前来,怕也是奉了母命,来取我和阿觉性命吧。”
沈恙哼笑一声,并不否认,只慢条斯理地把玩了下指尖,垂着眸似乎在若有所思,可看身姿又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恙还有一事未明,阿觉,又何以是父皇的女儿。”
灼扶闻言,却忽的笑起来。
袁家出好女,即使年华不再,笑起来依然风情万种,只觉倾城。
“那这,要问你那好母妃了呀三皇子殿下。”
“问问她,因为嫉妒,都做出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八年前,正是狩猎季节,今上携文武百官连同后宫众人一同前往围场狩猎,容贵妃为了将灼扶骗去,仿誉将军手笔书信一封,让她至围场后山小叙,当夜给她惊喜。
丈夫小小情趣,灼扶当然满心欢喜。
可是当晚等她到了后山,等来的却不是夫君的惊喜,而是喝了掺着催情药之酒的今上,沈睐。
当晚无论灼扶如何推拒,到底女儿身不敌男子,身子被占了去。
就那一晚,就那一晚,她便怀了孕。
沈睐当晚被算计,却因为玷污臣妻丑闻无法彻查,只能暗中照料灼扶母子,到如今,依然对她们母女心存愧疚。
因而,即使司空誉已被料理,按道理来说她们母女作为直系理应陪葬,可沈睐却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们保下,放于后宫安置。
“哈哈哈,殿下,你听听,女人的嫉妒心,都让你的母妃做了些什么!”
灼扶笑的癫狂,笑了会儿,却又停下,近乎怨毒地看向面色已经冷淡下来的沈恙:“三殿下,说起来,你会多出阿觉这个妹妹,全是您母妃的功劳呢。”
沈恙眸色冷淡,唇角勾起嘲讽弧度,垂着眼睫,一言未发。
两人似在无声对峙。
辰光乍破,晴光映雪,雪早已停止,风却喧嚣。
良久,还是灼扶先放弃了。
她颓败地覆下眼睫,手指交握在案桌上,满面灰败。
“殿下,我知道您是来做什么的。将军既已离开,容贵妃不可能放过我们母女。臣妇只求您一件事,求您,护着阿觉,所有恩怨,都与她无关,她不该,遭此劫难。算我求您,您若是答应我,我自会给您想要的。”
沈恙看着她:“夫人,恙想要什么,您如何得知。”
“不论是臣妇性命还是如何,臣妇自当尽力完成。将军已经离开,我已无意人世,若是能凭此护住阿觉一条性命,也算值了。我若不死,容贵妃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皇宫,我是片刻不想再待下去。”
言毕她起身,跪在沈恙面前。“殿下,当臣妇求您。”
沈恙站起身扶起她,良久思忖过后,点头:“好。我答应您。”
沈恙自认不是好人,答应灼扶,除了对她恳切的怜悯,当然,还要算上——他自来不想让他的母妃,事事如意。
阿觉来时,沈恙同娘亲似乎已经交谈完毕,手边茶碗已空,两人相对而坐,俱是沉默。
她乍然出现,见着沈恙还要做出惊愕模样——倒也或是真的惊愕。
沈恙吊儿郎当的,没骨头似的半倚在石桌上,看到她,举起手同她打招呼。语气是贯有的懒散,随性感浓重。
阿觉踟蹰,不知是进是退。小鹿似的目光瞥向母亲,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些什么。
灼扶似有所感,僵直半晌,起身道:“阿觉,娘亲有些乏了,你先陪你沈恙哥哥小坐一下,娘亲去小睡一会儿。”
阿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恙便轻轻巧巧地掀了掀眼皮:“好啊,夫人好睡。”
又慢悠悠扭头冲阿觉招手:“来,小家伙儿,哥哥冷了,让哥哥抱一抱。”
灼扶已经先行进了内殿,这庭院中只余沈恙和她。沈恙这语气并不轻佻,可还是让阿觉红了脸。阿觉咬着唇在原地站了会儿,似乎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沈恙便不满地“啧”了一声,自发站起来走至她身边,长臂展开,轻轻松松将她抱进怀里。
“小孩儿,”沈恙抱着她慢悠悠地往石桌座位旁走,脚下靴子踩在白雪上发出细小的声音。沈恙连咬字都带上一股漫不经心的错觉,好像只是随性而至。
“才一个晚上不见就和哥哥生疏了,你可还记得昨晚上同我说要嫁给我?”
沈恙坐在石椅上,将她放在腿上抱着,暖意迅速窜上心头。他轻笑一声,吐息靠近她的耳尖,气韵悠长地拖腔带调道:“哥哥可真是伤心呢。”
听听这语气,当真儿是妖孽至极了,可见旁的人并没有冤枉他。生来就是来祸害别人的。
阿觉心尖子都要酥了,耳朵脖子全红了,僵硬地坐在沈恙的怀里,任由他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背。
偏沈恙到底不是个东西,如此了,还要逗弄她,悠悠然在她耳边蛊惑道:“小可爱,告诉哥哥,有没有骗我?昨天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阿觉被他的热气一蒸,身体顿时麻了。脑子里的东西全被搅成了浆糊,胡乱地就点头:“……是……”
沈恙低着眼睫眄她,瞧着她的耳朵尖的确是红的要滴出血了方才作罢,呵笑一声,笑得浪荡又风流:“不愧是哥哥的小宝贝。”
沈恙一大早便逗了小可爱,心情甚好,去上书房上早课都显得兴致盎然。
倒是可怜了阿觉,小小年纪未经人事,哪经得住沈恙这般撩拨,心神不宁的一整天,连小施和秦放鹤都觉得稀奇,她可是甚少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刻,如今进了皇宫,倒是次数频频了。
及至酉时,灼扶忽然想见自己有物什落在司空旧府了,托小施携秦放鹤去宫外走一遭,替自己寻回。又到了阿觉房里同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怜爱地摸了摸阿觉的头发,轻声道:“好阿觉,要记得,娘亲会永远照拂你喜爱你,无论何时何地。”
阿觉听完愣了一愣,总觉得娘亲话里有话,娘亲却不肯多言了,只是哄着她早早入睡。
是夜,沈恙过来时,永巷西偏殿,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几乎烧出冷宫。来往宫婢太监救火,呼喊声不绝于耳。
东偏殿是阿觉的住所,此刻安然,依旧冷清。
沈恙的眸子里满满当当映出了烧红了半片天空的火光,似有动容。他欲让梁苏去东偏殿将阿觉带出来,回身时,却发觉,那小小的身影,似乎已在他的背后站立许久了。
沈恙长久的缄默,看到她眼底,已有潮湿的血色。眼眶通红,哭起来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
沈恙再如何冷心冷情,此刻依然动容,叹息一声,走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正经地道:“不是睡着了么。”
阿觉恍若未闻,眼睛死死看着猩红的火光。
未几,轻轻开口:“娘亲在我房中放了安息香,我知道,所以等娘亲一走我就将香倒掉了。”
“你们的谈话,其实我都听到了。”




山河无恙(兄妹H) 第四章:成为妹妹
如何,让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儿,连面对母亲的死亡,都能如此隐忍。
若是让她经历宠爱,经历这世间所有的美满与幻想,再将她的美好撕裂。
让她经历灭族之变,让她经历云泥之别,让她经历父死母殇。
让她得知她爱之敬之的父亲竟不是她亲生父亲,她柔婉贤淑的母亲竟遭受过如此残酷的过往,占有了多年的身份根本不属于她。
隐忍之性,自然可得。
母亲日益消瘦,每每发呆时总是呢喃着望向天高远方,阿觉心思何其细腻,如何不懂她的想法,只是不敢言明,不敢深思。
阿觉的眼泪已经憋不住,落下来,却偏偏,不肯低头。红色火光烧天,永巷断壁残垣算是毁的彻底。
可阿觉瞧着,却连说话的声音都未颤抖。
“娘亲她,跟父亲感情很好,父亲已经殒命,母亲她不可能独活的。”
“我都知道。”
她都知道。
可还是忍不住幻想,幻想着,若是她能护住娘亲,娘亲就会好好陪着她活下去。
她总以为这愿望已经够卑微,活的不够光明磊落又如何,只是希望,她能好好陪在自己身边。却原是,连这愿望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哥哥,是不是很可笑。我虽是她的女儿,却无法让她有动力活下去。”
“我阻止不了她。我想让她活着,可终究,娘亲要为我而死。”
她轻轻说出这两句令人肝肠寸断的话,眼泪终于覆了满面。可她抬手抹去,似是不想令人发现。
明明,才八岁的姑娘,早慧的令人心疼。
沈恙起往常调笑神色,靠近她,将她拢进大氅,抬手搂住。她的泪沾湿他的一片衣角。火舌舔舐建筑的声音依然不绝耳中,她的声音终究还是颤抖。
“哥哥,你答应娘亲要好好……照顾我,是不是说明,你承认我这个妹妹了。”
沈恙抚摸她的发,在火光中弯腰抱起她,淡淡说:“是,阿觉,从今往后,哥哥会护着你,代替你的娘亲。”
他说的那样郑重其事,同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全然不同,可见是极认真的承诺。
可阿觉想,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护着她,她是希望,有人爱她,有人她可爱。
如同父亲,如同母亲。
子时过,永巷大火终于被扑灭,探及原因,似是因为庭前干草失火,殃及偏殿。侍卫遍寻整个偏殿,只寻得一具女尸,躯体已全部被烧干,看不出面貌,但身着宫女衣,被断定为永巷守夜宫婢。
是夜,沈恙及至沈睐的尚钦殿,将此事禀告,沈睐沉默许久,而后答允,令沈恙亲手抚养阿觉。
当晚,沈恙回到自己尚元殿偏殿,门敲三下,未应,推门而入时,听到内室女童稚嫩的,但尖锐崩溃的哭泣声。
沈恙站在青色竹绘屏风前良久,终是走进内室,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哭到近乎缺氧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她的身体依然热,抱起来暖乎乎的一团。
身子却是颤抖的。
沈恙将她转了个向面对自己,打开她蜷缩的身体抱进自己怀里。
阿觉个子只到沈恙的腰部,被整个抱进怀里时显得羸弱不堪。触及到沈恙的手臂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迫不及待地缠上去,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她其实很痛苦,八岁的小女孩儿,这是承受极限。
父亲离开时她再怎么难过,不安,依然可以故作坚强地安慰自己,爹爹虽然走了,但她还有母亲。
可她知道,终究也是留不住母亲的。
六岁时她第一次学琴上挽花,十指纤纤触碰古琴,爹爹疼她,总要忧心她手指会不会痛,若是痛,那便不学了。
可母亲在旁陪同,佯怒地瞥一眼父亲,淡淡道:“司空家的女儿,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需得样样通才行,阿觉,你是司空府唯一的女儿,天生就该是优秀而耀目的。”
母亲的话,或多或少有些激烈,可她却透过母亲漂亮的眸看见她对自己的期许,于是苦痛亦是甜。温书习画时,也从不觉得苦闷,只当别有风趣。
实则是因为爱,因为父亲母亲都视她为掌中宝。
被爱着的人,伤口都可做蜜饯。
那时她便说:“如果一辈子都能同父亲母亲一道,温书练字,那么让她写多少个字她都是愿的。”
爹爹笑得宠溺,正欲剑上雕花,又停下抚摸女儿的“爹爹娘亲当然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需得宝贝女儿你自己去闯。”
她愿意自己去闯一闯,身为女儿身,却绝不做输给男儿的事。可她从没有过的念想,是父母的离开竟都是那样早,那样快,那样决绝。
阿觉哭的痛苦,握着沈恙胸口的衣襟,已经快要昏死过去。嘴中喃喃,全是父亲母亲,恍若癔症。
沈恙将她抱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双眸望向帷帐顶,眸色深沉,像是夜空,但哄人的语气,却是十分温柔。
“乖。”
就只一个乖字,却极尽缱绻,仿佛要蒸发掉她所有的涩与痛。
阿觉那天难过到崩溃,所以她不知道,沈恙说承认她是妹妹,也是说,他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好,以哥哥的身份,成为她的依靠,给她宠溺。
翌日晚上,阿觉尚在听秦放鹤细数尚元殿的各类规矩,沈恙不知去了哪,一整天都没出现过,一直没回来,阿觉心底尚是一片黯然,到底了是没大听进去。
小施给她端了茶奉上来,瞧见她的神色,叹息,但是为了安抚她刻意调笑道:“知道的知道小姐这是在等殿下回来,不知道的,定是要怀疑小姐在外头有情郎了。”
阿觉被说的一怔,随即又脸红,否认道:“没有没有……小施,你说什么呢……”
小施终究还是将那口气叹了出来:“小姐,日子还得往前看,将军和夫人,都希望你能过的好。”
阿觉刚刚被点燃的神色顿时又有些黯淡,低下头,轻声说了好。
酉时三刻过半,沈恙才从外面回来。
阿觉正在偏殿抚琴,往常这个时间段,她都是要练会儿琴的,紧赶着让秦放鹤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一把,弹的正入神,房门忽然被打开。
沈恙穿了一件鸦青色蟒袍,束发高杨,极其正式地站在她的门外。但站着的姿势却是懒洋洋的——半靠着门框,抄着手吊儿郎当地看着抚琴的阿觉,阿觉和他那流转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脑子里冒出一个词:雅痞。
不知道为何,脸皮不争气,轰的一下子全红了。
沈恙大抵透过烛火看出了她的局促,略微挑了挑眉。直起背朝她走了过去,半眯了眼问:“琴弹的不错。”
走到她的身边,修长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夜色里琴弦铮铮作响,悦耳的声音。
沈恙正经了不到半刻,忽的弯腰凑近她偏稚嫩的脸。吐息热在耳后:“宝贝儿,抱一个?”
阿觉觉得,他就是单纯坏心眼儿,想要戏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紧张,容易慌,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自己。
阿觉的脖子全红了,活像是被蒸熟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还不自觉掺上了点委屈,睁着一双水光弥漫的眼睛瞪向自己的哥哥,可到底没能把恼羞成怒的话语倾吐而出。
——因为她刚转头,便闻到了他身上掺着他干净气息的血腥味儿。
瞳孔涣散了一秒,阿觉立刻便反应过来:“哥哥,你受伤了?”
沈恙调戏人不成,还被抓包,倒真是愣上了一愣,忍不住笑道:“宝贝儿这什么鼻子,这么灵。”
阿觉没管他的调侃,只皱着鼻子,凑近他微弯的胸膛,嗅了嗅,的确,是血的味道。
阿觉顿时便着了急,手不自觉就握上了他的指尖,身体都靠上去,她全然未觉的亲昵姿态,“哥哥,你怎么受的伤?”顿了顿:“……是可以,跟我说的理由吗?”
沈恙没个正形,又坏的不行,看到自家小妹心急的样子,竟然觉得有趣,便抬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彻底贴上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抱起来往正殿走。
“宝贝儿,你今晚别想睡觉了,”他挑眉笑的很坏:“得有点惩罚——”
调子懒懒的——
“……罚你,跟你们家哥哥,也就是我,这么见外。”
“你哥哥生气了。”
哥哥生气的后果是身份严重的,尤其是当自己的哥哥是个坏脾气不正经还喜欢逗你玩儿的哥哥。
哥哥的惩罚也很实在,阿觉既然闻出来他受伤了,那就被他按在怀里乖乖看他上药。
沈恙古古怪怪的,阿觉怎么都无法想象,为什么看他上药会是惩罚。
——哥哥的原话是:“不心疼一下你哥哥么?”
心疼……么?
好吧,她其实……有点。
那种看到他身上伤时心口一瞬间的窒闷,大概就是来源于,他所说的心疼。
沈恙身上的伤是鞭伤,整整四十二道,不多不少,全抽在了背上。
阿觉知道,这是什么伤,她不傻,猜的出来。
沈恙会来到永巷,必是容贵妃授意,取她和母亲性命。
而今自己不但没死,还被沈恙抱回来养了,容贵妃的性子,必是要给沈恙惩罚。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他说他会护着自己,是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阿觉呼吸轻轻,被沈恙按坐在腿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梁苏在背后为他上药的动作。
有些伤口皮肉翻卷,森白的血肉清晰可见。
梁苏的药粉撒上去,阿觉看着都觉得疼,仿佛是疼在了自己身上。沈恙极其能忍耐,即使这药敷在伤口上钻心的疼,面上倒是丝毫没表现出来。
倒是怀里的小家伙儿,身体似乎不住的颤抖。
眼睛紧紧盯着梁苏,一眨不眨。
沈恙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打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皮肤白腻,依稀可见脸上细小绒毛,眼睛大而亮,此刻正眼眶带了点红,仔仔细细盯着自己的伤口,仔细瞧,的确和沈睐有几分相似,专注凝神时眉间轻蹙,满是为他忧心神色。
沈恙瞧了会儿,眼神便越深。
片刻后,梁苏上药完毕,正想问沈恙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沈恙却忽然先他一步开口:“梁苏,你先出去。”
梁苏一愣,点头退下。
阿觉还没反应过来,沈恙便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往前一扯,将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令她的胸口与自己紧贴。少女尚未发育的胸口抵住他。
阿觉的手臂碰到他的伤口,惊了一跳,仓皇挪开,想要看他伤口有没有被自己二次伤害。
沈恙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按着她的腰,略微扬眉,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小家伙儿,你这,有点勾人啊。”
他意有所指,她却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茫然地看向他。
沈恙的胸膛振动两下,鼻间发出两声轻笑:“不然,给哥哥亲一下?”
诶?
诶诶诶?
阿觉眨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迅雷之势变化的话题走向,沈恙的便低下头,随着温热气息包裹,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宝贝儿,我知道你猜到了,但是,哥哥一点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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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抵得住啊!沈恙你这个妖孽!她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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