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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他...... ”
“阿策,会回家的,放心。”
程策听了,放心又不放心。
他想,这回的确不一样。他娘是一位耐受性较强的美人,她对家和万事兴有别样的理解,通常不靠吃药降压消火。况且之前他爹弄出这档子事,最晚隔天就会带着厚礼回来赔罪,是真正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数年来,程策曾领教过许多次他们的情比金坚,从不觉得这情形有多么难以忍受。他一直知道这对夫妻分不开,哪怕日子再丑再难,他们也撑得下去。
无论中间隔了多少个十八九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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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进出出搬完行李,赵慈在客厅里陪着小坐了片刻。
他与程策面对面,衣着相似,表情南辕北辙。赵慈似乎很高兴,可是他为了热络气氛而讲出来的笑话,一点也不对另一个人的胃口。
程策认为它们并不好笑,但他没有打断对方。
因为尚云抱着水杯昏昏欲睡,眼皮半耷拉着,依然能对那些内容做出适当的回应。她不仅能听懂,甚至能顺着赵慈的话头临场发挥两句。
那时,赵慈脸上总会冒出来一种幽暗的欣喜,睨几眼程策。
他在炫耀,但他注意分寸。
程策想,这大约是一种相识十几年后生出的默契。在她那里,赵慈的一言一行已经变成习惯和下意识的反应,他一个半路冒出来打家劫舍的人,怎么可能理解。
所以他不该生她的气,默默在一边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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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程策搂着尚云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貌似全神贯注,却根本没看进去,而她在犯懒,倚着他闭目养神。
约莫九点半,程太太下楼来打招呼。
准备出门赴约的她两只眼睛还肿得很,脸上的妆一点不含糊,满是我见犹怜的韵味。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随后,郑重地给尚云赠送了礼物。
程太太爱买好货,这镯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宝贝。给学生戴显得太华丽,按价值和造型来辨,它更适合年轻的新妇。
“来,阿云,试试看,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
她把盒子递给程策,让他帮着戴上。
他没犹豫,研究了一下构造,仔细照做了。这之后,程太太忽然来了劲,开始抓着尚云的手絮叨。她说了许多与程策有关的旧事,幼稚园的毕业典礼,小学运动会,还有在校队打棒球的老时光。
程太太的本意想必是好的,然而那个喜欢独来独往的男孩,在她口中并不十分可爱,反而有种冷淡老成的熟味,一言一行,都像尚云的大爷。
程策很窘,他觉得她说得太多了。
“妈...... ”
“别急,我还没说完。”
或许是受了十九岁大学生的刺激,他娘的语序有些乱,翻来覆去宛如祥林嫂。不过,内里的宗旨没有变,她滔滔不绝,只为推销自己的儿子。
程太太告诉尚云,程策从来也不懂花里胡哨的招式,他靠得住,有责任心。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一心一意,忠诚踏实。他将来必定会对她好,永远不教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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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忠诚的程策为着这些话辗转反侧。
尚云已经在隔壁的房间睡熟,可他睡不着。为了消磨时间,他做平板支撑,做卷腹,最后大汗淋漓地倒在地上,心跳重得可以砸穿地板。
他裸着肌肉纠结的上身,睡裤腰挂得很低,变深的皮肤与某些部位明显的晒痕凑在一起,瞧着就像个野男孩。
可惜这份原汁的蛮味,与他毫无关联。
在徒步证书上,程策看到他的名字。登记处工作人员的笔迹龙飞凤舞,仿佛能跃出纸面飞起来。
但他不记得旅店里那条叫卢比奥的狗,据说退房当日它曾追着他跑,久久不肯离去,在小巷的尽头它奋力跃起,人与狗紧紧抱在一起。
还有挨着农舍的饭馆,老板娘就是厨娘,吃完套餐,又送了两份自制的焦糖布丁,他馋,却舍不得多挖,就来了一勺,其余的全让给她吃了。
程策对它们一无所知,也根本不愿听尚云如数家珍似的叨念。然而她不放过他,临睡前还与他靠在床头,把胜利之夜的庆祝视频重温了一遍。
热闹的餐厅里,程策看到自己的脸,看见赵慈被她搂着。旁边的食客在起哄,又笑又叫,程策听了只觉头疼。
视频全程,赵慈都显得十分局促,小心翼翼的,刻意地回避她的触摸。
快到尾声时,她问他有什么感言,他没立刻回话,坐在那儿踌躇了好久。赵慈低头想着,想着,肩膀忽地往下一沉,像松了口气似的。
然后,他重新面对镜头,轻声说自己别无所求,他只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还能有机会,再陪着她把这段路走一遍。





水深火热 第95章 伯明翰
开学当天,潭城电闪雷鸣,炸得乌云都是金灿灿的。
程策穿着制服,提黑书包,撑黑伞,他走在尚云身旁保驾护航,阴沉宛如一尾土狼。两人刚进教室就引起强烈反响,这主要归功于他晒成碳以后,擦光了那份清淡的书生气,气质瞧着比赵二哥更黑。
下午他去参加民乐社团的例行会议,把黑珍珠似的社长衬成了汉白玉,笑得人合不拢嘴,要阿魁给他们多按两张合影。
散会时,暑假期间也坚持上缴社团赞助的程策,被梁喜留了下来。
对方搓着手说,十月的团建,他们去城南老年活动中心搞演出。如果程策愿意,届时可安排他与尚云合作压轴,再将宣传部的新锐摄影师大董请来,拍些艺术照,发布在中秋特刊上,以示妇唱夫随,琴瑟和谐。
“阿魁新造的古装大片,站在垃圾桶上吹笛子的,就是他的作品。”
“那艘龙船竟然是垃圾桶。”
“可不是?人修图水平没的说,葫芦也能修成黄瓜。”
程策立刻将好消息跟尚云分享了。
两人坐在长椅上,遥想了一下那美妙的场景。随后她轻轻靠在他肩上,说董干事摄影技术高超,刀子也磨得快,不知这回得多少钱。
“别担心,还是那个数。梁社长快退了,他说执政为民,今年坚决不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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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剪了新头型的赵慈作为名誉社长,参加了本学年的第一次社务会议。
按学龄和资历来算,他已是一个俊美的老帮瓜,而新头型一亮相,社员们更是倒吸一口气,哗哗鼓掌说赵哥风度翩翩,一股子伯明翰黑帮的领袖之味。
当时,副社长拍得最起劲,大声说尽管式样是照抄那个姓程的,但论气质高低,明显赵慈更胜一筹。
赵慈的脖子慢慢转过去,盯着对方看了两秒。
然后他按着桌板起身,说综合格斗社团讲究动手,不整虚的,他这就跟副社长合作来一段狠的,让大家开开眼。
“...... 现在就来?!”
“来。”
本次会议在掌声中开始,在掌声中结束。众人欣赏完绝伦的切磋,涌上去问跪在地上的副社长,要不要去医务室瞧瞧。
他摇头,对着空中一抱拳,说一个暑假过完,赵哥的功夫真是越发妙不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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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尚云和程策应邀出席了赵大哥的喜宴。
这是一个明月当空照的良夜,抬头一望,几乎是正圆了,寓意新人百年好合。可惜日子虽美,红娘吴道长却因感染风寒的缘故,无法一同前来。
赵慈得知后有些过意不去,特地给老头子打了个慰问电话。他说老账已经算清,合同撕了,套餐的资也要回来了,请务必放下顾虑。
满心顾虑的吴道长观完天象,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窗外的圆月淌汗。
他告诉赵慈,自己折腾了半天,只把赵家阿大推上了幸福的宝座,并没能助老四一臂之力。他十分愧疚,决定好好反省,闭关修炼一段日子,就从今晚开始。
“阿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来找我。修炼时被人扰了,要走火入魔。”
“可是道长,我挑了些伊丽莎白瓜...... ”
“从今往后,我不你的钱,也不你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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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缺席了,这场喜宴的滋味依然浓得很。
新郎赵大哥走家常路线,号召大家不要乱花钱,他对服装没有要求,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整那些西装革履的玩意。
奈何当晚没有弟兄听他的,遍地跑的男人们咵咵开着屏,站在台上望下去,眼花缭乱,一时竟找不见新郎高大伟岸的影。
赵慈正装出席,为了闪亮登场,他这身行头造了二哥不少银子。深色粗花呢三件套,配单头阿尔伯特表链,站在那里宛如二十年代的英伦之光。
自打下了车,他就和程策夹着尚云,一人挽一条胳膊,说怕她鞋跟太高,会崴着脚。她的保镖团步调一致,贴得近,紧实沉重就像两块切糕。
这里是赵氏的主场,所以赵慈没有跟程策太客气,他是她的尾巴,是炯炯的探照灯,她去哪里,他就跟着一起挪,追得她无处遁形。
然而,这样一个不识相的家伙,却在舞会即将开始时走开了。
赵慈说脚踝有点不舒服,可能刚才一个姿势没摆对,扭到了筋。尚云弯腰去看,手还没碰到裤子,他就轻轻一巴掌拍了她。
“摸什么摸,男女授受不亲。”
他眉梢一高一低,她也是。对视片刻,她指指右后方,说去那里帮他搬把椅子过来,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他被这贴心话哄得热乎乎的,抬起手刚想揉她的头发,又给了回去。
“傻,我还能让你搬?”
“一把椅子而已,别乱动,我马上回来。”
“云云!”
赵慈猛地拽住她。他的手掌很烫,接触的瞬间,温度立刻渗进皮肤纹路里去,和他的笑一样暖。
但他推她走。
赵慈指指被赵三哥按在身边的程策,说那家伙急得眼神都涣散了。
“去吧,我坐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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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灯光暗下来,赵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目睹尚云搭上了程策的肩膀。
冰水是冷的,他的眼睛却热。他对台上的致辞,以及哥嫂感天动地的相识片段没有兴趣,当歌声与琴曲奏起,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眼里只有一个影子而已。
她和程策跳舞,浅蓝小礼服的裙摆轻轻晃着,两条长腿时不时蹭到他的西裤,在舞池里转圈时,赵慈觉得她像八音盒上的仙女。
他想把她抓起来,蒙了眼睛,藏到口袋里。
赵三哥见四弟巴巴儿地望着前方,俯身揽紧他的肩。
“...... 阿云穿这个颜色好看。”
“她穿什么都好看。”
“那你傻乎乎较啥劲呢?”
“我脚疼!”
“阿慈,其实何必在这节骨眼上去找吴道长的麻烦,你俩那事还差几天就起效了,功亏一篑。看看大哥,难道不羡慕吗?”
“哥,云云和大嫂压根不是一回事。”
赵慈转着手里的杯子,说他终究没法下狠手,把她和程策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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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谎,他也是真的累了。
苦熬了这些天,赵慈想彻底放下她,渴望变成一个自由人。
可他甚至没有勇气扔掉她的相片,仍浸在回忆里不肯爬出来。
那副身体的主人和他视力一样好,所以他看得很清楚。她爱用他的淡香水,入睡前,会悄悄喷一点在颈侧和胸口,她也是个不太矜持的姑娘,常在夜里偷吻他的嘴角。黑暗里,她抚摸他的头发,鼻梁,还有滚动的喉结,动作柔得他浑身发烫。
她小声问他想不想要,要不要,程策。
而他低喘着移开她的手,用各种滑稽的借口婉拒她。
他坚持着,坚持到天亮了,天暗了。然后,当新生的日光把昨夜扫开,他的幸福就被戳破,重重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泛沫的肥皂水。
它太疼了,他当然会撑不住。
热闹的喜宴上,看着她伏在程策怀里的样子,赵慈就重回了牛头山,与握着棒球棍的自己再次相逢了。
那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夜晚,椅子踢坏了,瓷瓶残片溅到半空中,扯碎的白纸嘭地扬起来,就像天女散花那样壮观。
他对一切愤怒,对她愤怒。他可能是真的气疯了,竟在砸完东西后揪着老头子的衣领问,既然法术能让他变成那个人,为什么不索性将错就错,为什么还要变回来?
赵慈说自己演得起劲,正在进入角色,他每天都能摸到她,被她爱着。他是这样一个不知悔改的傻子,一旦发起疯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舍不下她。
他觉得那时的他们非常幸福。




水深火热 第96章人定胜天
喜宴散场时,是晚上十点半。
圆月当空,花园里只剩一地破碎的纸,在微风启停之间扑扑地跳着。
赵慈趴在客房窗边,塞着耳机听深夜调频。此前,他在二哥房里喝了些酒,当时并不觉得醉,但现在脑子却很热,仿佛在里面烧了一团火,把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了。
赵慈将手探到窗外,五指张开,对着悬在上方的月亮抓了一下。
它白白的,非常美,所以他就想起她的笑来。
与程策跳完舞后,尚云如约到场外寻他。赵慈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见她走近了,立刻做了个投掷的动作。
她一抬手,接住了它。
多年前,他仍是男孩时,总能给她变出糖和巧克力。如今他的形貌已经是个男人,老习惯依然没有变。她立在他身后休息,手就搭在椅背上,呼吸里转着一股子橙的甜味。
她告诉他,这糖真好吃。
“好吃吧?”
“嗯。”
“香不香?”
“香。”
“出门前在抽屉里翻到的,也不晓得保质期过了没。”
他抬眉向上看,那时她也睨着他。
“真的云云,你这个坏习惯要改。别人给什么就吃什么,太危险了。”
“...... ”
见尚云没吱声,赵慈便抓起她的手腕,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
他一直爱做讨打的事,他只怕她没兴趣惩罚他。
这之后,赵慈拉着尚云往身边拽,待她弯腰贴过来,他伏在她耳边说脚踝不疼了,又有干劲儿了,看在终身挚友的份上,能不能也好心赏他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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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曲子节奏很快,是赵慈要求的。
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马甲的造型看起来英挺又干,她笑笑地站在他面前,就像一段柳,细而柔。场外有人在拍照片,闪光灯忽近忽远,赵慈听见响亮的口哨声,满满鸡头山之味,是赵二哥的绝活。
尽管没有事先说好套路,可赵慈只消搭了尚云的背,就能体会她想跳什么。
他的视线始终绕在她身上,他跟着她,和她一起跳跃,移步,转身,他知道她的小动作,知道几时该给她依靠。碎似的光斑伴着鼓点,跃过发梢,晶晶亮的,犹如黑湖里荡起的阵阵白粼。
他们不在屋外,但他听得到拂林风声。
他仍是她的邻人,曾是她的情人,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做她的亲人。
可惜,他只得一支曲子的时间与她终老。
音乐戛然而止时,赵慈握住尚云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重重喘着气笑。他的手臂得很紧很紧,好像再紧一些,就会把她绞成两半。
“云云。”
“嗯?”
“我能亲你吗。”
她一怔,试图回身看他,但它不是一个问句。
场内灯光熄灭的瞬间,他突然低下头,将嘴唇贴在她肩部裸露的皮肤上。这礼貌又不礼貌的吻温热而轻浅,在那里停过半秒,就悄悄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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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赵慈合衣睡去,窗都忘了关。
越临近午夜,他的神志越糊,太阳穴跳疼,像是有人在反复牵拉那根筋。赵慈原以为是耳机塞了太久,伤到耳朵了。然而他才刚准备撑着床沿坐下歇歇,就眼前发黑,扑通一声向后栽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赵慈想到那瓶酒。
他认为二哥能那么大方,所谓的白州二十五年,应该又是假货了。
酒伤身,也伤脑。他这一觉睡下去,便不知今夕是何夕,再一睁眼已是日上叁竿。
赵慈面朝下俯卧着,他左右动动身体,伸了个懒腰。
此刻,他一点不觉得衣服绷得紧巴巴,反而通体舒畅,什么束缚也没有。
赵慈满足地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就在那时,有一只温温的手触到他的臀,用十分情色的方式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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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亦是个爱做白日梦的热血男人。半梦半醒之间,那只天外之手撩来又撩去,一会儿虚,一会儿实,绝非良家妇女惯用的手法。
妖得吓人。
不过,再妖他也不怕,他脑仁缩没了,却有腆着脸自己动的勇气,他坚信人定胜天。
赵慈眯起眼睛,喘息着送了一下腰。
“...... 嗯。”
“这样可以?”
“嗯,云云...... ”
他配合她的动作,继续向前挺腰,为她省点力气。
这个清晨很硬,很舒服。可惜当他抓着妖女的手往别处引的时候,她说了两个字。
赵慈长得好看,五官配置相当高,性格却不疙瘩,是一位对床事要求非常低的老实人。不管梦里的姑娘如何犯懒,如何插一下才哼一下,只要她不瞎嚷嚷别人的名字就行。
谁知她冷酷无情,竟连这点微小的愿望,都不给他实现。
“程策。”
“...... 嗯?”
“程策。”
“...... ”
赵慈猛地睁大眼睛,眼珠子上下左右震动。
他看到的第一样物件,是搁在床头柜上的男士手表。它寒光凛凛,物似主人型,就像那家伙的眼睛。
这不是他的屋,不是他的表。
所以,这一定也不是他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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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赵慈回到原来的窝。
他与程策并肩坐在床沿,双双瞪着窗外的山景发愣。这间屋的门锁,已经被浑身倒毛的赵慈踹坏了,为了装装样子,暂时拿咖啡桌抵着。
一身衬衫西裤的程策没有任何表情,他弓着背,捧一只茶杯,脸色黯得不像活人。赵慈翻着眼,瞪视天边缓缓移动的云。之前他走得匆忙,没穿鞋,衣襟敞开,他的脑子裂成两半,仍在默默回味尚云摸屁股的手法。
显然,住在他家隔壁的琵琶云云长大了,成熟了,已不再是朴实无华的好姑娘。只要她想,就可以把男人摸得死去活来,无论多么清平的假正经送到床上,她都能治。
赵慈扭头看了一眼程策,对方也望着他,眼下泛青。
“赵慈。”
“嗯。”
“怎么又变回来了。”
赵慈一哽,哑着嗓子说自己不知道。
程策别开眼,对着越来越明亮的山景沉思。在那过程里,他们始终保持沉默,直到程策的呼吸逐渐急了起来,它由轻喘变成低喘,最后化为声声入耳的粗喘。
“不能又是十叁天吧。”
“...... ”
面对如此高难度的问答题,赵慈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他用双手搓着脸,使劲搓,然后将十指插进短发里,开始一撮一撮用力揪着。
程策以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眉心一紧,立刻出手制止。
“赵慈。”
“什么?”
“不要拽我的头发。”




水深火热 第97章鲜肉大包
十月中旬,潭城起风了。
今年秋天来得早,早起推开窗,才拾过的花园又铺了一地叶子。
赵慈洗完澡,擦干了短发,然后从衣柜里取出昨夜备好的衣物,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张管事熨的衬衫平整服帖,西裤裤缝笔直锋利,还有领带和长袜,细节里挑不出半点错来。
他站在镜前,双手抄兜左右看了看。
他们学校名声不太好,出品的制服剪裁没得说,这一套秋装穿齐整了,只要身材撑得住,再淡的脸走出去也像男模。
比如说,全身镜里这个孙子。
赵慈将一切拾妥当,提着书包下楼,在拐角处跟他神出鬼没的爹打了个照面,互相问候。父子喜相逢,话倒也不多,都是废的。
您吃了吗?吃了。
你正要吃呢?是的,爸。
在程宅蛰伏这些日子,程先生那张过目难忘的饼脸,以及风味很浓的气质,总能戳到赵慈柔软而母性的神经。
经过近距离观察,他竟发现程策的体魄和神髓,与亲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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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外出养家的父亲后,赵慈被张管事推进饭厅。
今天的早饭一如既往地美好,昨天他不过随口提了一点微小的建议,菜包就给换成了肉包,油条旁边,也多附了一碟酱油。
这种帝皇般的待遇,他在自家从来没享受过,不了每天都握着汤匙感激上苍,不肯浪一粒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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