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莓炒糖
她自我介绍姓贺,是程策的学姐。
程策原本还挺高兴,与她寒暄问好的,可他眼尖,没过多久就看出来人脖子上的项链,和他母亲新得的那条一模一样。
去往住宅区的途中,他坐在车里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就握紧尚云的手,非要她紧挨着自己坐。
赵慈对这场景视而不见,光倚在车窗旁玩手机,一条便签写写删删,编辑了几十遍,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打来打去,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气得他抹一把脸,又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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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小楼比照片更漂亮,院里也确实有两株苹果树,一眼望去,特别温馨家常。
放下行李后,贺学姐为他们展示了各项基础设施,冰箱里已备足叁四天的蔬菜水果,刀具和锅盆簇新锃亮,厨房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小白花。
尚云跟赵慈睁大眼四下张望,哪里都摸一下,拉开看看,程策兴致不高,但道别时依然感谢了对方的帮助。
学姐轻笑,摇着手说程先生什么都给安排好了,她不过是遵命办事而已。在他们这群学生眼里,他就是个活菩萨似的人物,当初来英国出差时,忙里偷闲,还给他们系的小陈牵线搭桥,找了份实习。
程策觉得这倒也算实话,他爹的强项就是体贴入微,随便一拐,就走到人家心里去。无论姑娘缺钱或是缺爱,在他那里都能获应得的那份。
临别前,贺学姐告诉他,明晚她在新房办乔迁派对,会有一拨同学来捧场。如果他们有兴趣来的话,务必跟她联系,不仅可以锻炼口语,更能顺便认识一些新朋友。
“大家都在一个学校,早晚会碰到的,先混个脸熟呗。”
“是。”
她顺手给程策展示了以前的活动照片,他一看,学姐品位高,朋友都是一顶一的美男子,金发褐发,蓝眼睛绿眼睛,在二十来度的英式夏日里露八块腹肌,穿沙滩裤给大伙烤牛肉堡。
她说金发的是阿尔方斯,老家在里昂,那是杜乔,撒丁岛乡民。程策看得眼花缭乱,拳头硬了。
“...... 明晚这些同学都带女朋友来吧。”
“傻话,他们都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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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程策就浸入了沉默模式。
临近晚饭点,赵慈饿坏了,他将冰箱里的菜和果都掏出来,跟尚云站在一起吃香蕉,他俩一边埋怨水果没有香蕉味,一边把旁边的柿子扒拉开了。
“大程,你不吃吗?瞧你脸绿的,多补点维生素。”
程策摇头,说要上楼洗澡,让他们先补着。
他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思索,摸了摸自己的胸肌,腹肌,还有弘二头肌,然后再度陷入沉思。
前后冲了差不多叁十分钟,程策围着浴巾走出来,刚巧到来自程宅的慰问电话。
视频里,大家都欢欢喜喜的,他也就陪着多夸赞了几句。按照要求,程策靠在窗前,把手机视频头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思念外甥的张管事又哭又笑,拿手纸使劲擤鼻涕。
程策说,目前一切都挺好,虽然城市瞧着灰扑扑的,但胜在气温适宜,比潭城凉快,此外,明晚他们还获邀去参加派对,刚落地就要忙起来了。
“什么派对?”
“学姐搬新家,说认识点新朋友,我想练练口语也是好的。”
“男的多吗?”
“嗯。”
“那你赶紧把东西给阿云。”
程策一听,耳朵烧红了。
“...... 不着急,才刚落地,她脑子还糊着。”
张管事说脑子糊才好。
“阿策,外头的男人路子就野了,摸不准脾气,你要先下手为强。万一明天新朋友对阿云有啥想法,人一看她的手,就晓得姑娘是有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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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舅说事不宜迟,他是信的。
程策立刻从行李里翻出好东西,对着镜子练习了两遍台词,裹一件睡袍去叩了尚云的房门。
她已经洗过澡,正坐在椅子上用面霜搽脸,一屋子香喷喷的味。
“给我也涂点。”
程策双手抄在衣兜里,对着那摊满一妆台的瓶罐扬扬下巴,随后他走到尚云面前,半蹲下来和她平视,相当听话的样子。
她以指腹沾了霜往他脸上点,再把它们轻轻推开来,这样来回几趟,程策身体就软了,呼吸沉沉的。
当时他很想告诉她,以后每天洗完澡,都给他搽面霜。
“...... 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
“那我每天都给你搽。”
程策凑过去吻她,低声说他没这么大脸,要她天天伺候着,还是等他再老一些,皱纹多一些时,再麻烦她。
假如现在就来,一定会惯坏他的。
“那就惯坏,我愿意。”
他抬手捏捏她的脸,含糊过去了。
程策垂着眼,短发还有些湿漉漉,水珠子沿着发梢滴到胸口,尚云替他抹了两下,说要去拿吹风机,程策摇头,要她坐在这里别动。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她大腿上,嘴唇蹭着她仍有些潮的皮肤。
“云云。”
“嗳。”
“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在哄孩子。
“不做坏事?”
他说是好事,别紧张。
于是她闭了眼,乖乖坐着,然后她听到衣料摩擦的动静,他小心展平她的手指,将一个微凉的环状物套了上来。
它造型简朴,细细的,没有镶石头,银白色衬她,尺寸也正正好好。
尚云像被雷劈了似的看戒指,再看他,脸涨得通红。
程策的模样倒还算平静,说这是上月陪他娘逛街购物时,刚巧遇上店家搞促销,他认为它简洁大方,什么场合都能戴,什么衣服都能配,且价格也挺实惠的,就买了。
“有多实惠?”
他将先前藏藏掖掖的左手竖起来,让她瞧。
“...... 买一对,给打九五折。”
水深火热 第110章就你有情欲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赵慈昨晚睡得不好,今日早晨起床气较为严重。
然而,他午睡后的起床气更厉害,在厨房好好做着叁明治,竟失手摔裂了两只盘子。
当时程策并未多说什么,只蹲在地上拿小扫帚扫碎片,他们这样一高一低对峙着,直到赵慈又扬手砸了一个碗。
“赵慈,有完没完。”
“没完。”
阳光晴好,尚云在花园里迎着风做操,他俩在客厅里干架。
气氛热火朝天,从门里踢到门外。赵慈醒着神,光捶身体,没打脸,程策怕他打脸,缩手缩脚,没能干出应有的风格来。
将敌人逼到退无可退之际,赵慈锁住程策的手腕,举到眼前低吼。
“…… 你有闲情,还得空买上戒指了。这事没解决,你竟然就有胆子说要娶她?做什么白日大头梦!”
程策听完,忽然将横在地上的拖把一脚踢起来,握在手里自卫。
他脸都憋青了,说难道一辈子不解决,他就一辈子不娶妻?他到底是个正常男人,有七情六欲,如今每个月都当十叁天孙子,战战兢兢的,怎么,还不许他怀有幻想了,有天理和王法?!
“…… 谁是孙子。”
程策不吭声,喘粗气。
“你有种再说一遍,谁是孙子。”
赵慈指着院里做跳跃运动的姑娘。
“全世界就你有情欲,我没有?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每天每夜都想不通,忍什么忍呢,换来换去还不都是你的身体,云云也瞧不出真假来对不对?不如这个月我就跟她把那事办了,让她评评谁的技术更强!”
嘭。
随着拖把干折的声音,厨房烧热的电水壶也跳了。
做完操的尚云用毛巾擦脸,走回屋,看到一地狼藉,两个男的并肩站在一起,沏茶切橙子,你擦杯来我洗刀,兄友弟恭的。
她指着地,问碎渣渣是怎么回事,赵慈抓抓头,笑着说是脚下一滑摔裂了。
程策将切好的橙子递给她,说之前拖地没拖干,确实太滑,这绝对不是赵慈的错,都怪他做事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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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贺学姐开车来接他们。
她穿得比昨日更漂亮,像叁四十年代的女明星,程策发现项链换了新的,今天最出挑的是耳环,一对浅绿色坠珠,随讲话幅度微微荡着。
那明艳的模样,和他娘年轻时很像。
可惜的是,留给程策感慨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就在这时,副驾驶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准打击,就对着尚云咧嘴笑。
“你好,我是杜乔。”
他显然是昨天照片上的撒丁岛乡民,操一口意式英语,褐发绿眼睛,像猫科动物。程策一看这魔障似的俊脸,即刻一步上前挡住尚云,跟对方问好。
他有礼有节,自称姓程名策,九月即将入校当学弟。随后程策一欠身,表示这位姑娘叫尚云,他的女朋友。
尚云与杜乔亲切握手,人就笑眯眯望她,表情挺危险的,把程策生生急出一手汗来。
赵慈仍在气头上,没能顾着这头,他先拉开车门坐进去,与贺学姐聊开了。她健谈,一夸他生得俊,二说他身材好,问是否单身。
“单。”
“好办,我给你介绍呗,喜欢什么样的?”
“...... 贺姐,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急什么,哪儿那么快谈上,先交个朋友,能不能发展看缘分。”
于是赵慈睨了眼尚云,说自己在交异性朋友这方面没有偏好,他经验少,且一直是个要求很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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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派对的所在地并非市中心,车子开上小路,绕过幽静的林荫道,驶入了一栋老式住宅。楼的外貌旧,却打扫地干干净净,门口摆着两盆黄配绿的景观植物。
“来,先进去坐一会儿,八点多人就会来了。”
这屋里头比外头更有风情,客厅两扇大窗悬着浅色窗帘,一张木质长桌靠墙摆,上面七零八落置着画框和花瓶,插稻草,有一种家居杂志的艺术美感。
程策觉得这品味挺熟悉,但他及时打住,不愿往下想了。
他拉着尚云走到长沙发边,挨着坐在一角,对面叫杜乔的意大利男人跷着二郎腿,依然在笑。
赵慈独自占一只摇椅,摇啊摇,挺悠闲。他们喝着柠檬汽水,用手语和英语互相交流,说音乐,天气,还有撒丁岛热闹的旅游季。
这些都很好,唯一让程策不舒服的是,杜乔的眼睛始终定在尚云身上,打量完一轮,又是一轮,绿眼珠子像鎏了金的翠玉,亮得吓人。
他听说她曾去西班牙徒步,笑到整间房里都开了花。
“我爷爷在拉科鲁尼亚有房子,下回我们几个结伴徒步,然后去那里住几天,客厅对面就是海。”
赵慈听到此处,椅子咔一声突然不摇了,汽水也不喝了,就瞪着国际友人。程策看他那副恶狠狠想上手剁的态度,搭在弓上的箭又了回去。
同为潭城人,共饮一江水。
初来乍到,他人生地不熟的,双拳难敌四手,多个火力猛的友军照应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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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半,这屋终于被占得水泄不通了。
外头几台车停着,人潮窜进窜出,晚风还有些冷,却个个儿穿得清凉,像在加勒比度假。
在学姐的介绍下,衣着朴素的赵慈很快成了本日明星。
据说他是家中老幺,来自美丽的潭城,父亲是一位相当有魄力的实业家,生意横跨食品加工和生命礼仪,年年开分号,稳扎稳打,切实带动了一批再就业。
赵姓小兄弟不但会武术,拿过大小奖状无数,他动手能力还很强,平日里不沉迷电脑游戏,就爱埋头制章画绘本,是个难得的老实人。
赵慈听完学姐的发言,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他觉得简介没掺水,他就是人中之龙,怪只怪尚云有眼无珠,不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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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室内悠扬的乐声里,赵慈迎来了今晚第四位倾慕者。
她姓房,与他同岁,烫一头大波浪,亦有一对大波浪。青春动人的她说自己是邻城的,一直想去潭城旅游,到着名的大剧院看场戏。
“...... 潭城没什么好看的,再说那剧院也快倒闭了。”
“不看戏,我们还可以逛商场呀。”
“其实我不太懂牌子。”
“我懂。”
赵慈瞥到她弹跳的胸脯子,向后退了半步,可是她比之前那几个更有决心,说不如去楼上的书房谈话,这里人太多了,讲话听不清楚。
赵慈原本是想婉拒的。
但他刚巧看到尚云端着杯子,和几位客人聊天。她似乎在比划什么,眉飞色舞,他们听完一下子大笑起来,程策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亲昵又自然。
“赵慈。”
“...... 嗯。”
“走不走?”
赵慈回目光,他接过房姑娘递来的金汤力,对她点点头,说走,这就去书房。
水深火热 第111章对不起
这是一间略显空荡的书房,仍处于装修初级阶段。
它尺寸大,家具却没有几件,木地板上铺了两块单色地毯,天花板垂下一台巨大水晶吊灯,散发蒙了尘的暖光。
赵慈走到书架前,用手指拭了拭隔板,扫一扫书脊,他嘴巴闭得牢,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肯往外蹦。
然而他新得的女伴却滔滔不绝,她铺开来的话题五花八门,比如自家小猫在出国前跑丢了,去年寒假和朋友去叁山谷滑雪摔伤,末了,当然也夸赵慈两条腿长又直。
她爱笑,话也够多,但他偏偏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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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慈的好耳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他举着杯子越喝越清醒,即使站在这里,隔几堵墙,也能听见尚云的笑声。
尽管他都明白,音乐和人语吵得头疼,这显然是他的幻觉。
不过他最近一直半疯半醒的,能听到,总比听不到更好。
“嗳,我能摸摸你的鼻子吗?”
突如其来的问号吓了他一跳,赵慈以为听错,他懵懵地问她为什么。
她对他笑,说是因为实在太挺了,跟雕塑似的,她想感受感受。
“就一下。”
她没等他回话便偷袭了。
赵慈低敛着眼,被她刮了个正着。见他木头木脑的,她便越发胆大地挽住他,说坐下来慢慢聊。
赵慈将手臂抽出来。
“...... 对了,你渴不渴,我正好下楼拿点水。”
她拽住他。
“赵慈,你该不是在怕我。”
“不怕。”
“这就对了,来,到那边坐一会儿...... 瞪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呀。”
在她的坚持下,赵慈被拖到窗台旁,和她一左一右坐着聊起来。
她说他听,边听边点头,漫不经心的。这间书房灯光昏暗,他那副歪着脖子发呆的样子显得很痞,容易教人心软腿软。
于是,一只手在合适的时候,摸到了他的膝盖。
赵慈的表情忽而变僵,他咬着牙,一脸戒备的作战姿态,她却并不在意。
“说老实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怎么没有?”
她的手仍按在原处没动。
“那个叫尚云的,不管她走到哪里,你都盯着她。”
赵慈移开腿,说盯着瞧没什么了不起,今晚这一屋子人他只跟尚云和程策熟,不瞧他们,要瞧谁。
何况她是前女友,是相识多年的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他待她就像待妹妹,早没有那种情和爱的心思了。
房姑娘长长哦一声,尾音翘起来,她啜一口酒,眼珠骨碌碌绕着他。
“那你喜不喜欢跳舞?”
“不喜欢。”
她将酒杯放到地上,对他伸出手来。
赵慈眨了眨眼,推说自己很笨,不会跳舞。
“我会,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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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楼下正在播放贝西伯爵的曲子,绵软无骨。楼上无人打扰的书房里,她环着他,一步一步慢慢摇。
赵慈挪动脚步,节奏紊乱,他的协调性不见了,就被她推着动。她不断轻拍他的背,要他放松,可他只能直勾勾看着前方,对白墙上镶嵌的大镜子发愣。
他懂欣赏,认为姓房的女孩其实非常漂亮,她身材丰腴,舞跳得好,就连穿衣品味也无可挑剔,比另一个她高级千千万万倍。
赵慈抬起胳膊,看眼前的陌生女孩大笑着转圈,她有陌生的气味,她用茉莉香水,摇摆时层层漾出来,一不小心就把他拉进了花影里,仿佛整个人都飘在温香馥郁的潭城之春。
说起潭城,他就想到尚云。
赵慈讨厌恋旧,他知道这是一种治不好的坏毛病,不是赵家男人该有的品质,它懦弱,活该让人瞧不起。
可是他又特别想念她。
哪怕她就在楼下,相隔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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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踩你的脚了。”
赵慈低头道歉。
女孩抬眼,对他笑,她潮湿的嘴唇微张着,就表情来看,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她倚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发现每一声都慢。
他不急,他像个空壳子,压根一丝兴奋的情绪也无。
就在曲子快到终点时,她蹭着他,主动勾住赵慈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来。
十几年里,他从未吻过别人。
十几年后,他也没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
虽然二哥曾说身体和感情可以分开,世界之大,谁离了谁不能活。但赵慈偏不听,偏就紧紧贴着,不肯漏一条缝。
他是她的,昨日,今日,也算上许多个明日,即便隔壁姑娘已不再需要他,早把那扇门给他封死了。
当渐近的香风冲到鼻息里,赵慈微微偏开脸去。
他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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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赵慈在异国求学的日子正式拉开帷幕。
可以想见,它的开端并不美好,落地第二天,他把好人缘的房大小姐得罪了,待到第二个月,他又惹恼了另一位姓翁的美人。
他们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常在餐厅碰面,她见英俊的他穿衬衫西裤,低调不来事,总是一个人吃饭,每回点同样的菜单,瞧着像位安稳度日的二代。
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翁美人五官清秀,扎马尾,她作自我介绍时,一张笑脸把赵慈看晕了。
他觉得她跟尚云很像,至于到底有几分,他讲不上来,像就是像,哪怕只得两叁分,也能忽悠住他。
“我坐在这里可以吗?吃饭,人多才香嘛。”
他愣了一下,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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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与他结伴吃午饭,一起温书。
他们的同窗友谊发展顺利,唯一的麻烦事,是他总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矜持地要死,连手也不给碰。
某些日子,他对昨天才谈过的话题显得十分迷茫,不愿多搭理她,而到了另一些日子,他又会对她客气了。
她认为他或许比想象中更有经验,时动时静,难以捉摸,像故作深沉的坏男人。
这是种令人着迷的怪脾气,仿佛勾一个人,就勾了俩。
于是没过多久,借着维修卧房窗帘杆的契机,她连打几通电话向他求救,发图发表情,好说歹说把赵慈请到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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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阴云密布,怪脾气的男学生姗姗来迟。
她看得出他不情愿,因为之前在电话里,他的态度就犹豫地教她尴尬。然而再尴尬也没关系,她觉得只要今晚他来,就不会走。
“来,喝口热茶。”
“谢谢,我不渴。”
“吃水果吗?”
“不吃。”
赵慈脱掉风衣挂在衣架上,说现在就带他去看看那根掉下来的窗帘杆。
“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敢开灯。你晓得吧,对面住的邻居眼神怪怪的......”
她指指自己,让他浏览身上的低胸睡裙,他瞥了一眼,表示理解。
“你穿得严实点儿,他们就不看了。”
“...... ”
赵慈走进卧室,见高窗的视野一览无余,厚窗帘垂在地上,杆子斜着。他卷起衬衫袖管,搬过椅子来,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便干起了活。
他想早些完工,那样他就能早些回家。
“赵慈,你看今晚能不能修好?”
“能。”
“假如修不好的话,不如你就...... ”
“我刚才说了,一定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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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修理就要修到位的原则,赵慈专心致志,没留意到穿着睡裙的女主人正站在后面,上下打量他的腰背臀。
而当他擦了额头的汗,跳下椅子拾工具,说都妥了,是该告辞的时候了,她面露难色,问是否可以留下来吃饭?她已经炖上土豆牛腩,炒个素就能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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