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甄栗子
“皇上还说了,沈芬仪做出这样事不堪一宫主位,正好前些时日他答应了钱丽仪掌管一宫之事,娘娘彼时又说不得动工。今次就将二人宫殿对调,让钱丽仪搬至永宁宫,沈芬仪住去绮春阁便罢,其余,念她是初犯,也就不罚她了。”
皇帝说得轻巧,这么一来,丢了掌宫权利不说,换宫之事从来没有过,如今开了这先例,那些看好戏妃嫔真是笑都要笑死了。
沈芬仪日久天长树立起威信,顷刻就能崩塌。
“但皇上不曾宣读旨意,可见是有过问娘娘,与娘娘商量意思。”
茯苓给皇后递去一盏茶,忖度着开口,让皇后稍微顺顺心。
话虽如此,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皇后就是再“调查”出什么证据,也都抵不过针对沈芬仪这一份死无对证。
至于处罚结果,她前不久还为保沈芬仪让怜妃得意了一阵儿,也不过看她忠心自己份上。
又哪能一而再,再而三为她事买账?
“和皇上说,此事就这样罢。”皇后端着茶盏手微微用力,冷笑,“淑妃,当真会为自己人打算。经此一事,钱丽仪恐怕就真真正正效忠于她了。”
茯苓低头。
其实她也觉得,比起御人手段,淑妃娘娘要胜娘娘一筹。主子从来只施小恩小惠,不肯花大力气。诸如那回妙小仪出事,娘娘说丢就丢了,如果那时肯雪中送炭,妙小仪起复后,如何不感恩戴德,忠心以对?
但娘娘性格,说难听了,有些刚愎自用……
她是不敢劝,也劝不动。
沈香萝煮茶品茗,一边听宫女蒹葭兴致勃勃地说端阳节事。
“皇上那边儿放出了风声来,说到时候除了赛龙舟,主子娘娘之间也有可玩。奴婢听人说,彩头与晋位有关呢。”
蒹葭才欢欢喜喜地劝着主子多多表现,就见祁祁走进来,附到主子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主子那表情登时凝重起来。
“什么事我听不得?”蒹葭冲祁祁嘟嘴。
祁祁比了一个“嘘”声手势,看主子神情有些怔忡,便拉了她到一边,把沈芬仪事说了。
蒹葭捂嘴:“沈娘娘怎么会做这样事?”
因为她一贯是跳脱性子,素日给主子解闷还好,正事祁祁也不敢都与她说。其实她心里知道,这次事并非沈芬仪所为,而是主子向淑妃娘娘投诚后,对方交代下来考验。
主子行事一丝不苟,这件事做得很是谨慎,不留把柄。
但谁知……
原先她们以为是淑妃忌惮妙小仪得宠,这般想来,淑妃竟是为自己人谋划同时,断了主子后路。
自己一手实行计划,终却让姐姐吞了苦果。主子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亲姐?
淑妃,当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婉可亲。
然而无论她们有多怒火冲天,懊丧纳闷,后宫里都从来不缺幸灾乐祸人。
那些妃嫔先是看了妙小仪一通好戏,还没嘲笑过瘾,就被对方仗着皇上恩宠,赤/裸/裸地嘲笑“连只猫儿也比不过,也好意思笑别人”,让她们好生挂不住脸面。紧跟着,汪婕妤收到了皇上送一只木质小狗儿,一看就是精雕细琢把玩之物。
汪婕妤早先因得知皇帝特意让自己送去云岫阁瓷器物件,都被妙小仪轻轻巧巧地砸了,心里气闷。如今得了这个,自然高兴非常,只当是皇上哄她开心来了。
结果传旨福禄道:“皇上本欲给汪婕妤加封号,但想来‘汪’之一字音形生动,适合婕妤主子不过,就不另挑封号,只作汪婕妤即可。”
不少妃嫔听了一揣摩那意思,险些笑岔了气。
才骂了别人是宠物猫,转眼就发现自己竟是只汪汪叫狗儿,谁还比谁尊贵些?这之后,再没人敢再招惹妙小仪,拿她封号作笑料。
也因此沈芬仪事一出,大家转移了目标,嘲笑这位昔日一宫主位去了。
就这么着,日子过到了端阳节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也因此沈芬仪事一出,大家转移了目标,嘲笑这位昔日一宫主位去了。
就这么着,日子过到了端阳节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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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43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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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要移驾西苑观看赛龙舟盛事,因而后宫各位主子娘娘皆一大早就穿戴打扮了起来。
云岫阁原先虽有云露震慑,但因为良辰行事过于温善怯懦,宫人多有散漫。如今皇帝荐来一个和乐,瞧着闷声不响,上妆本事却极好,调停各人各事各处都很有些手段,为人又沉稳内敛,不知让云露省了多少心。
因此今日虽忙,倒没有人仰马翻,让人看了笑话。
“节庆里各宫主子想必都会打扮极为华丽繁盛,主子若想出挑儿,不若反其道而行之,去繁就简,干净素洁些好。”
云露从铜镜里看到后面出声和乐,对方话语平平,微垂着额,看上去恭恭敬敬。不过是提醒建议于她,并没有怂恿干预意思,很懂得分寸。
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玉蝴蝶纹步摇,触须翅尾累金丝而成,栩栩生动。只看工艺,已是不凡。“我虽没有坐到高位,如今却也是皇上跟前说得上话妃嫔。华丽也好,简单也罢,又何须斤斤计较,处处打算?殚竭虑,也不见得人就喜欢。”
“不如该考虑时考虑周全,不紧要时,图个自己喜欢就罢了。”她将步摇递予良辰,抿嘴一笑道。
和乐先行应是,而后自己内心细思三番。
这位主子为人豁达,不事事上心力,却掐准了要紧之处。后宫,确实这才是长久之道。
难为她年纪不大,却能看得比自己还明白。
且她不顾忌自己是皇上派来人,肯说出这样话,是难得……
良辰倒是看不惯和乐,只是因为主子待她客气,自己才忍下满腹话不曾言说。她瞥她一眼,咬了下唇,仍是仔仔细细地为主子梳髻簪钗。
西苑渠流连环,池湖假山组群,景色优美,风光宜人。
云露一路悠然而行,流连两道风景,却忽而半道上碰见久不见面谢嫔。对方自落水后好生休养了一段时日,如今见到她,倒是不变原先腔调,只是添了一抹无言地谨慎。
“还未当面恭喜过谢嫔晋位呢。”她行礼后浅挑了眼儿,笑看对方。
这话用慢悠悠语调说出来,显得不尊重。但她受宠,谢嫔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忍下心里头那口气,冲她点头示意。
云露不意她开口,又笑问:“臣妾送给谢嫔花,不知现长得如何了?”
谢嫔喉咙里好像吞了梗子,噎得气上不来下不去。
她推了自己落水不说,事后还送来一枝没过两天就掉光了菊花,讽刺意味不用说,让自己又是难堪又是心惧。实不敢再招惹这个疯子了。
满后宫里,哪个妃嫔会明晃晃把人推进水里,事后不止安然无恙还得蒙奖赏?
手段高不高另说,就凭这份果断,也让她这种挣扎求生人心生惧意。
但她表面上是不能露怯。“可见妙小仪并不懂得种菊,花折了枝后没几天就落光了。”
“臣妾自然不如您懂菊。”云露笑后轻吟,“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百花中。”她掩扇儿低了低眼,沧海楼前停步,笑看谢嫔一眼,就先她走了进去,全不顾后面那人青了脸色。
安从低声:“主子,妙小仪委实不顾尊卑规矩了些。”
谢嫔兀自气闷须臾,妥协般地叹道:“她要先行就让她先行,我虽依靠着锦昭容,却仍然只是谢清如。皇上面前,又如何比得上她‘尊贵’?”
安从虽为主子觉得不忿,但知道后宫就是如此,品级不过图个面子上好看,要紧还是得不得宠。平白为点小事状告上去,吃亏还是主子。
她垂首低眉,不再说话。
登上沧海楼,正堂是皇上与官员吃酒地方,右边两间,一为命妇所用,另一间已聚了不少妃嫔。六扇菱花隔扇大开,正对着湖面,此时已有十支龙舟停泊岸边,舟上大鼓安设,人员齐备,蓄势待发。
云露绕去妃嫔隔间里,高位中皇后、淑妃、瑾妃已然到了,锦昭容、沈芬仪、钱丽仪亦然,看来又是怜妃要做那姗姗来迟压轴之人。
她才到,就有一个小宫女捧着各色丝线绑缚粽子呈上来,她好奇地露了笑,问:“这是什么?”
“妙小仪果然不是咱们凡尘俗人,连个粽子也不识得了。”锦昭容把玩着腰间佩香囊,轻笑着打趣儿道。
“昭容娘娘何苦来笑话臣妾,粽子谁人不认得。”云露敛裙入了座,接话笑道,“只是臣妾认识是它还是白净时候,如今它涂了妆粉,披上华裳,还真认不得了。”
雅间里立时传出一阵儿笑声。
皇帝问起,底下人报给福禄,福禄便笑嘻嘻地把这一遭说给皇上听。皇帝也忍不住乐。
“你看粽子腰里系线,另一头皆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有题,是皇上出。你且择一答出,才能吃这粽子。”沈芬仪摇扇提点道。
她这一回出事却比上回要沉得住气,表面全无丧气,见云露看过来,仍是笑着。让云露不禁佩服,后宫里女人但凡跌倒过一次,下一次总会愈加难缠。
她手指点了一个红色线系,宫女才要呈上来,却听那边汪婕妤道了一声“慢”。
汪婕妤目光从窗外移回,瞥着她笑:“我原先正想选那一个,恰好妹妹来了,宫女就先让了妹妹选……”
她停住了嘴,那意思表现很明显,识相就把这个让给我。
其实她向来不喜欢吃粽子,所以到之后只图看龙舟热闹,没搭理那个呈粽子宫女。也因此妙小仪一进门,宫女就先转方向去了对方那里。如今她听了规矩,原是皇上赏下来,自然要吃。
但争强好胜性子一出,就偏要抢了妙小仪才选中,出口这几日积怨气。
这样才能吃得开心不是?
“哦。”云露点点头,收回视线取来那粽子,就此解下了纸条儿,沉吟起来。
她这样目中无人态度,换了谁不恼?
何况汪婕妤又是一点就着性子。
她当即高声恼怒地喊了句:“妙小仪这是要大节庆里,与我相争?”
这话意思就是,你敢节日喜庆时候和分位高妃嫔争东西,闹得大家不高兴?
云露奇怪地看她一眼:“汪婕妤方才与臣妾说明了这粽子会到臣妾手上前因后果,臣妾也已知晓了,怎么又和‘争’字扯上了关系?”
那副懵懂不明样子,放皇帝眼里是可*有趣,放妃嫔眼里那就是——挑衅,找死,不知好歹,火上浇油!
何况她里外里意思,就是说这东西可是汪婕妤你亲自送到我手上哟,现跑来和我争呀抢,早干吗去了?
汪婕妤给她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淑妃丢了个眼色给她,她心里也记着今日不能发作让场面难看,才犹自忍了。
淑妃顿了顿,含笑道:“到底汪婕妤分位比妙小仪要高,且粽子又是她先选中,妙小仪看本宫面子上,将这粽子让给她如何?”
云露放下粽子,也对着她笑:“娘娘面子自然是值钱。”
这话乍听来倒是好话,只是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好像拿淑妃面子称斤两去卖一样,让人有些被玷污地难堪。
“节日喜庆,争着抢着不好,让来让去也没意思。”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接着笑吟吟道,“不如咱们借皇上主意一用,臣妾也给汪婕妤出一题,若婕妤答对了,这粽子就当是您赢去如何?也不必臣妾让您,人家听来,好似臣妾才是您姐姐,要照顾小妹妹呢。”
汪婕妤虽然脸皮涨红了一下,但也点头同意了。
说什么让给自己,这样听起来,还真有对方看不起自己意思。她要争粽子本就是为了让她难堪,不可能反将自己推入不利处境。
“臣妾题不敢与皇上相比,简单不过。”云露视线转了一圈儿,看见角落里放冰鉴,眨眼便问,“汪婕妤且答,如何一瞬间,让手里冰化作水呢?”
汪婕妤微愣。
让冰变成水?就算是用火烤,也不可能是一瞬间事啊。
其余妃嫔亦是面露难色,深觉妙小仪出题刁钻,且这题,当真有答案?该不会是随便挑了件不可能事,来诓汪婕妤吧!
屋子里静了好一歇儿,钱丽仪眼睛一亮,悄然桌下捏了捏汪婕妤手,然后她手心写了一个字,又划掉一笔。
汪婕妤了然,见妙小仪仍是笑吟吟模样,心下冷笑,扬了扬下巴,面有得色道:“手心写一个冰,再划去偏旁两点,可不就是水?”
众妃嫔也跟着恍然大悟,这解法甚是巧妙。
却听那妙小仪微笑道:“不对。”
不等众人皱眉,她便让和乐去取了一碗冰放手里。和乐拿着碗走回桌边,云露指了指:“这是冰。”
众人点头。
然后见她冲那宫女眨眨眼,宫女将碗放下,将一个盛了水杯子拿手里。她手指纤细,动作极,不过一个晃眼,手里冰就变成了水。
“这题解法甚是简单,汪婕妤又何必寻那刁钻答案来解?”她弯了弯眉笑,模样很是清丽可人。
众人:……
到底是谁刁钻古怪?
“放下,拿起,动作些也不过是一瞬间事。可惜有些人拿得起,却放不下,才解不出这简单题。”她说完这句讽刺汪婕妤话,慢慢地将和乐手里杯子取下来,又仿佛漫不经心地将深深黑瞳转向淑妃。
只是下一个瞬间再看,她又是那笑眼弯弯模样,得让人看不清。<
“宠”妃 44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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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一事,如果后不是落到了沈芬仪头上,或许云露还不能很就发现不对劲地方。
但是沈芬仪是谁?
她们俩可以说是同为皇后一派,就算对方因为自己受冷落而想要对方宠妃,怜妃够不上,还有一个锦昭容供她算计出气呢。何以偏偏忤逆皇后行事,跑来找她麻烦?孙朝思才成了前车之鉴,谁会傻到那份上。
再者,就凭沈芬仪那看似圆滑实则谨慎性子,也绝对干不出这种费力不讨好事。
如此一来,想要去猜幕后主谋是谁,就显得容易了。
此事终获利是钱丽仪,开始挑事儿又是汪婕妤,不必说,后面必是少不了淑妃大bss为自己人出谋划策。
其实,她倒是要感谢淑妃,又一次给了她宣示恩宠机会。
仗势仗势,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权利场上,却是一路绿灯通行证。每反击一回别人阴谋,她这势就会涨上去几分,直到让人不敢小觑。
所以她如今可以对汪婕妤叫板,甚至不给淑妃面子,却没人觉得她不自量力。
狂,就要有狂本钱。
前戏唱完,除了汪婕妤脸色不虞,其她人皆笑容满面,吃着粽子,喝着雄黄酒,时不时看汪婕妤一眼,找点乐子下菜。
云露解了系绳,展开纸条儿一瞧,上面写了两个字:幼妇。
她品位再三,不由一乐,好巧不巧,竟是让她得了这题。
另外一个小宫女见她思量,便走上来递了纸笔,候着她答案,却被她叫去附耳小声说了一句。那宫女微微骇然,猛地低下头来:“奴、奴婢不敢。”
这位主儿可真是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若有干系,一律我担待着,左右你只是个传话,不妨事。”云露好看凤眼儿挑起,瞧也似醉模样,惹得小宫女脸蛋儿微红。
想了想,自己若不传,叫妙小仪发作了也不好看。且她敢说,可见是有倚仗,自己也不用太小心翼翼了。便点头应下,退去外厅。
福禄见小宫女走出来,便问:“又是哪位主子答了题?”
小宫女答:“是妙小仪。”
“答了什么?”
“这……”宫女轻咬了下唇,怯看他一眼,道,“小仪主子吩咐,让奴婢亲自与皇上说。”
福禄一早儿就觉得这位主子有烈火烹油盛宠之势,因此早前卖过几个好儿,这会儿亦然。想来皇上与这位主子之间总有些旁人及不上小情小调,就尘杖一挥,让她自行说去了。
等他后脚跟过去,正听见皇上问:“小仪得了哪道题?”
小宫女如实说了。
皇帝一怔,懒懒叩了桌子三下,道了一声巧,再问:“她答案呢?”
小宫女头低了低,声音不自觉轻细下来,倒叫福禄听不清楚。却只见皇上听了手指微滞,紧跟着眼睛一亮,欣然之意溢于言表,笑叹了声什么“古灵精怪”“胆大包天”。然后叮嘱了递话小宫女不可泄露后,大手一挥,大大奖赏了她。
小宫女欣喜非常,连连谢恩回了雅间。
幼字为少,妇字为女,合一起,正正是个“妙”字。
他写题时候是恰好想到她才出,却没想到正好让她挑到了这道题,倒是缘分巧妙。但她一向不与常人相同,答题也古怪,不说答案,却说了一句寻常妃嫔不敢想也不敢说话——
皇上是我另一半。
他本名为齐少衡,少之一字,确实是她那妙字一半。但这句话明晃晃地说出来,就着实大胆了些。
然而一旦想起她香软软身子依自己身边,咕咕哝哝地他耳畔说这样半拢半明暧昧话儿,再用水汪汪明澄澄大眼看他,他就起不了怪罪心思。
没过多久,一个小内侍被福禄支派进了雅间,他笑嘻嘻往汪婕妤那儿一呈,托盘里东西仍是粽子,只是不比别被放一起,孤零零一只,看上去吧,好像又比别要精巧美观些?
“这是皇上特地派奴才送来,单只赏给汪婕妤。”
汪婕妤有些莫名,又觉得挺高兴。同时,因着前几次事有些警惕。
皇上会她和妙小仪对阵之后为她撑腰?若是以前她自然是非常得意乐意,但现,她就没有那么肯定了……
她看了妙小仪一眼,见她答对了皇上题,正笑眯眯地剥开粽叶吃粽子,觉得心里像吊了水桶一样七上八下,展纸条手都有些犹豫了。委实不像她一贯风风火火作风。
小内侍阻拦她道:“这题儿婕妤慢看,划龙舟比赛要开始了,皇上交代了,赛后再看不迟。”
汪婕妤疑惑地看他一眼,点头应下。
一直隔岸观火皇后用帕子擦了擦手,见小内侍退到一边取来一个木筒,方含笑道:“往年赛龙舟不过是看个热闹,今次皇上却说,要依照寻常百姓家玩法,让咱们也乐一乐。”
“寻常百姓?”怜妃摘下脚边花盆里石榴花,笑着走进门来,“臣妾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恕罪。”她缓行一礼,袅袅婀娜。
皇后正说话间,即便不满,也不能让她就此蹲着,便淡声喊了起,接着道:“是坊间才兴起项目,商家造船派人赛龙舟,其余平民百姓、达官贵人皆可选定其中一只,压下银两,一赌输赢。”
自古以来,赌总是和女人沾不上边,坊间赌市热闹都是男人,纵有一两个不羁红尘女子,也是少数。
那些高门千金但凡听了,仿佛都污了她们贵耳一般,鄙弃万分。但经了圣上口说出来,自然又不一般,众位妃嫔听后,只是有些鲜,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朝中大臣怎么不阻止皇上这般行事?
她们没疑惑多久,皇后很给出了答案。
“皇上说了,钱银交易才算是赌。此回若然哪位妹妹猜对了,便可酌情晋位,算作彩头。”
这下妃嫔们眼神都转成了狂热,尤其是那些一年到头见不着圣颜。若借机让皇上多看一眼,是好事!
“皇上意思是,咱们不必压钱?”
皇后看了开口花美人一眼,笑道:“钱是不必,只须将诸位妹妹珍藏奇珍宝玩,名家名作拿出来即可。这些东西皇上也不收,只充入国库,或赐予大臣,或与别国品鉴交流,用大处。”
云露听罢第一个想法,皇上别不是嫌后宫掐得不够热闹,举办这一场“时尚炫富大赛”,让后妃互相红眼来了。
话又说回来,虽然近段时日有些小波折,但后宫整体还算平衡,皇上成了心去搅乱后宫,难不成是前朝要有大动作,想分散别人注意力?
龙舟不过十只,皇上又规定了每只龙舟只有一人可选,等于是物品拍卖,价高者得。
若是大家都能任意选择,或许只会比别人压多一点,彰显一下。但如今情形显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了,妃嫔间言笑晏晏,眼神却比刀锋还利,嘴不留情,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私库。
这个时候不是拼爹,就是拼男人了。
家底丰吹吹茶雾,安然品茗,圣宠多也不时撩一撩秀发,以示毫无压力。
旁边记录官笔下唰唰唰写着,双眼金光频闪。鉴定官倒是经验老道,镇定自若,仅凭报出物名,便能即刻想起实物,判定孰优孰劣。
“《文苑英华》一部,共一十二本。”赌船从一到十,说到第五只龙舟时,云露才将将开口,红唇吐字,“宋版。”
鉴定官眼睛一亮。
《文苑英华》原稿多有遗失,现存多是经后人补充,有失考究。既是宋版,可见是原稿刊印,确实价值珍贵。
谢嫔自觉喜好读书,这部诗文总集自然听过,却没想到皇上将其赐给了妙小仪。平日倒不多见她如何*书。
她放腿上手指微微拢紧。
汪婕妤这回倒不是存心和她争,只是也挑中了这只,便笑了一声,道:“我这儿有个玉螭虎耳万字杯,愿意赠予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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