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游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诺
饼举著肥短的手写了几个丑字。
他研究了半天,最後晃著小短腿跑出去。
姜饼人看著小孩跑出去,忽然有点担心他被拐带。
事实上,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哎唷,如果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花园里的金凤花这麽回答男孩。「这个故事跟你要找的人有关哦。」
旁边的风信子补充:「我的要求不多,给我一滴眼泪就行了。」
「欸欸,别c队!」
「就是啊!我先来!」
这儿季节没有变化,不会下雨和y天,所有花都在盛放,十分热闹。
「我不是女孩,不会随便流泪,也不会随便亲你们。」男孩气鼓鼓。「没有别的有关『云天晴』的消息了吗?」
花朵们又在吱吱喳喳了。
「唔……这名字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雪后最近带回来的那个人的名字?」
「我没有听过关於他的诗歌!」
「不是,那个孩子是长头发的,就像个女孩子!」
男孩被吵得头疼。
他彷佛看见几百个唐姜饼在吱吱喳喳……简直是地狱。
慢著。
唐姜饼……
唐姜饼?
他怔怔地看著地上,伸出手指,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拉长了一点。就长……长大了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
他手握了握,随後拔足往屋内奔去!
……
……
另一边厢。
「都进去了?」旋真一边走一边摇摇盒子,冰霜蔌蔌落下。「哈罗,四哥?」
没有回应。
「唐姜饼?」
姜饼人抱怨的声音从盒子的顶端传来:「没空,我都只剩半块饼命了。」
旋真回答:「那云大哥呢?」
「他在cosplay女主角。」姜饼人更哀怨了,尽情抹黑他。「在人家婆婆的怀里撒娇撒到乐不思蜀!」
妹妹反应迅速:「格尔达?」
《雪后》中的格尔达有无数次享受安逸、富贵生活的机会,但她却一次又一次放弃,只为了找那不知在哪儿的青梅竹马。
以云天晴带些固执的x格,他会穿成格尔达不意外。
只是……
「那……」她吞了吞口沫。「那……他现在是可爱的女孩子了?」
「……」饼。
「好啦对不起。」她咳嗽,停下脑补,接著终於来到目的地——那道熟悉的门。
伸手敲门。
大闸「咔嚓」一声,解了锁。
她藏好盒子,温暖的空气与柔和的光扑面而来,篮球架安静地立在一旁,书架上的书排得整整齐齐,音乐盒也不笑了,一动不动,小仙子焦虑地绕来绕去。
这儿安静而温暖,外面呼啸而寒冷。
她吁一口气,扬起笑脸。「叮叮别紧张,既然这儿没事,代表四哥还很安全。」
李航君的家只受他一个人控制,是一个想像力形成的独立空间,不受外界影响。
是最安全的地方。
旋真把盒子放到篮球架。
小仙子降落到抱枕上,情绪有些低落。
旋真盯著窗户,没看见任何冰制的动物晃过,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移开视线。
她掌心往衣服上擦了擦。
四房间的门掩埋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彷佛有冷风从那儿吹出来。
这不对劲。
她坐立不安,坐了半晌,终是站了起来,扭开门把。
……
……
「现在要去哪儿?」
「不知道。」
「後面有没有人追来?」
「好像没有。」
外貌大概十岁的孩子被青年背著跑,一边越过香味浓得诡异的花田,青年嘴里不停抱怨。「人类你重死了,像刚才那麽小多好……後面真的没有人追来?」
「没—有。」
小孩悄悄地向送行的花朵挥手。
唐姜饼很焦虑,因为他战斗力是负数。
「你好凶。」小小的云天晴将头伸向前。
唐姜饼提高声线,像极了拐带小孩的坏蛋,凶巴巴。「你不是说记得我是谁,所以才来跟我走吗?」
这孩子打算跟正在午睡的婆婆道别,把他吓得马上变成人背著他跑。
小孩双臂圈在唐姜饼脖子,扳著手指,认真地道:「我记得啊,你叫唐姜饼。」
「……」
「我也记得我叫云天睛。」
「然後呢?」
「没了。」
「没了!?」
小天晴缩了缩,让唐姜饼想起他那水汪汪黑黝黝的大眼睛。他好憋屈。
云层散开,豔阳照耀,属於秋季的风吹来。
他们渐渐远离那个季节被定格的花园,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们才发现g本没别的路好走,花园外只有一条路,是通往山上的一条路。
像极了陷阱。唐姜饼吞了吞口水。
「啊啊,我看见可爱的孩子了,你们想要往哪儿?」一只乌鸦飞来。
「去找人!」饼。
「你好,我想找人。」小天晴滑下饼的背。
「喔,真是有礼貌的孩子。」乌鸦飘飘然。「可前面就是山寨了,上面有著坏人,会抓人上去的。」
「很危险?」唐姜饼惊恐。
可是路只有一条。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警告你们了。」乌鸦拍翅膀。「要不在看在那孩子可爱的份上……嗯?」
「咦?」
两只非人类生物顿一顿。
乌鸦口中那「可爱的孩子」不见了。
唐姜饼快崩溃了。
而「可爱的孩子」云天晴,此刻正在树林的另一边,被强盗装束的小男孩提著手臂,兴致勃勃地宣布:「我要和你一起玩!跟我回去!」
俨如是缩小版的李航君!
他把他拦腰抱住,小小的胳膊将孩子托到他的g殿里,那个布满裂痕、充斥乌鸦的山洞「g殿」。
这个房间很大,也十分古老,炉里的烟把墙熏上暗暗的颜色,传来腐朽的味道。
如果唐姜饼在,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这房间陈设与李航君的屋子一模一样。篮球架、书架、盒子、音乐盒都在,不过看上去经过一段长久的岁月,颜色半褪,在这时代竟完全没有违和感。
「大哥、二哥、三哥和妹妹都出门了,待会就会回来。」强盗男孩露出一口白牙,对他抓回来的猎物咧出一个笑。
随即他又y起脸。「你怎麽不笑?」
他随身有一把长刀──这是他常用的工具。
云天晴吓了一跳,老实地说:「我……我笑不出来。」
虽然小孩表情没变,但声线的变调让男孩满意起来。「你叫甚麽名字?今天晚上你可以在我的床上睡,那儿很温暖,跟外面不同。」
「云天晴。」他小声回答。「那你呢?」
「不知道。」男孩撇撇嘴。「那你替我改一个名字。」
「据说我要找的人叫加伊,好像也有一个人叫李航君,那你要不要先用这几个名字?我不认识别的名字。」
他有些嫌弃,但既然是猎物的提议,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加伊太难听了,就李航君吧。」
小云天晴规规矩矩地坐著,像做客一样。
肚子响了,二人吃喝了一些东西。外面传来其他强盗的声音。他们在唱歌喝酒,欢声大笑,窗外隐约看见劈啪的火焰,而小男孩则重覆著抽出刀──架在小天晴脖子上──放下刀,这几个动作。
起初云天晴很害怕,在漫长的等待後,却镇定起来,悄悄问道:「你的家人何时回来?」
李航君,为甚麽不回家?
家有甚麽好玩?
家里有家人啊。
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都各散东西了。
男孩恍神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看他。「不回来的话,你就永远留在这儿,晚上陪著我和我的刀睡觉。」
李航君还不想杀掉他,在他看来这个小孩跟别的人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他那圆圆的脸,也许是因为声音,也许是因为他强作镇定的样子可爱。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切掉你一部份,嗯,手指好了。」他想了想,作出决定。
「你这样是不对的。」云天晴拿圆圆的眼睛瞪他。
李航君可不管他,他本来就是霸道的强盗小孩。「没有人说过我不对,猎物和玩具本来就要听话。」
不喜欢了,还可以杀掉。
话音落下,他就走到房间角落,那儿的驯鹿本来在睡觉,却被抓住角硬扯起来,可怜地发著抖。
小天晴张了张嘴。
可他被他绕了进去,小脑袋想了半天,也无法反驳,只好小声问道:「你的家人真的会回来吗?」
小航君忽然y了脸。「你太吵了。」
他把刀c进小孩手与腰部间的空隙,云天晴吓得不敢动。
「不要吵。」李航君的鼻尖与他的鼻尖碰上。「如果你陪著我,我就会对你好。」
——他是个暴君。
——他眼中所有事物,包括我们,都是玩具。
妹妹这麽说过。
可那是谁的妹妹?他只有姐姐……不,他不是独生子吗?
他叫云天晴。
他想起来了。
面前这人叫李航君。
「李航君!!」像迷雾拨开了一样,眼前一片清明,云天晴大叫出来。
这是那个开朗的、总是唠叨的男孩。
总是带领著他前进的男孩。
……
……
「关柔?」旋真难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冰与雪堆成的g殿,突兀地出现在李航君的房间内。她向前张望,只看到四方八面的冰,和孤零零地独自拼图的人。
不知何时,门关上了。
悄声无息。
看上去软弱怯懦的少年笑了笑。「关柔?不对,我是加伊。」
加伊?
关柔不是恶魔吗?
怎会是加伊?
那四哥他们……在哪儿?
旋真糊涂了,加伊看了看她又垂下头继续拼冰制的七巧板,不知道在拼甚麽字。
「你把他们怎麽样了?」
少年动作几不可察的一顿,又继续。
「只不过做了一点小手脚,把我和你哥哥的角色交换而已。」关柔慢慢说。「让他试试做一个真正的恶魔。」
「我明明那麽乖,一直那麽乖……但最後却还是不是个人类。
他却一直那麽坏,像个魔头一样……..却能拥有我没有的东西。」
「你……」旋真瞪大眼。
「我看见了。门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差点杀了守门人,他喜怒无常,目空一切,门大乱了,这是很有趣的画面。」关柔仍然稳稳的,一动不动。他在拼「永恒」,却在最後一块拼上之前就把它打散,再重新拼。
因为「加伊」永远拼不了永恒这两个字。
「我那时还很小。我观察过他,就去观察云天晴。」
「观察……他们?」
「因为我们都很像。」他说。「我们都『不一样』。所以,面对难题,大家都选择逃避问题。李航君最後选择抛下黑暗面;云天晴最後选择自欺欺人。」
但当这两人凑在一起後,情况就改变了。不知道是甚麽因素,让他们都获得了勇气。
压力?成长?友情?还是恋爱……关柔起初还有研究的打算,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没必要了。
旋真铁青著脸。「这是一个圈套?」
关柔歪了歪头。
「不,这是一个游戏。」他不拼图了,站起来,笑得天真无邪。「这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喔——属於小孩子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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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里的强盗小女孩,家里有著各种的标本
十七
「大部份魔法都能破解,看过哈利波特吗?哈利的妈用爱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睡美人是被吻醒的、少女的眼泪能把天鹅变回人类、热泪能够融化雪后凝结在男孩内心的冰块,共通点……呃,大概都是因为爱?」
「那你往哪找个女孩来爱你?」
「男的我也不介意。」
……
……
现实里,李航君的屋里变得愈来愈冷,变成一个空洞、宽广、寒冷的房子。
在门的另一边,属於李航君的「g殿」也愈来愈冷,风愈来愈大。
手脚修长、长回十八岁的云天晴翻了个滚,从手边找了一块硬的牛皮毯,挡住李航君的攻势。「李航君!你冷静一点!」
以云天晴为中心的两米范围内,风是静止的,但他却挡不住温度下降。
他第一次感受到李航君这种无差别的攻击。
他的眼睛里是空的,房间陈设瞬间被他毁了一半。彷佛播放电影那样,云天晴四周闪现著不同的场境和对话。
「那家伙没爸没妈……」
「他不过开了个玩笑而已,你怎麽……」
「他好奇怪,不要理他……」
「恶魔!恶魔!」
四周充斥不同的尖叫声与哭泣声。
可是李航君也不是在笑。
「他们总有最不堪的弱点,最难堪的死x。」他听到他的声音,从稚嫩到成熟:「我只是把他们的疮疤揭出来而已,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像他们那些难听的窃窃私语一样。」
他是孤独的。
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朋友也理解不了他的世界。
他不在乎那些人往後过的日子,他有许多真正的「朋友」,能和他玩这个游戏。
李航君的攻击手法是「想像力」。
他手里的是普通的钝刀、却能把石板割成一块块。如同在他们旅程的一切一切,那些豌豆、七彩盒子,在他的手上,能有魔法般的效果。
也许李航君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尽管四周物件都被波及、连活物都难逃,可他却没有一次直面攻击。
「够了!」
云天晴抬起右手,握住了他的刀。
刀静止。
虽然他早手上堆了厚厚的冰和雪,但刀锋仍伤了他,鲜血混著雪水滴下来。这种痛楚比当初五辆玩具车咬住腿痛多了,但对现在的云天晴来说,不再难以忍受。
所以他只是皱起眉。
「李航君。」云天晴说:「你总要长大的。你不是教我不要自欺欺人,要睁开眼看清楚四周吗?」
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这个总是带领著他前进的男孩,现在该轮到他领他前行了。
李航君睁大眼。
四周一片荒芜。
「云天晴。」
「我在。」
「云天晴。」
「我没死。」
静止了几秒钟。
航君茫然,松了刀。
接著,他抱住云天晴,如同勒住一样,力道又大又狠。「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云天晴「嗯」了声。
李航君的眼神很可怕,可怕到想要生吃了他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好。」
「哦。」
「我做过错事。」
他一直想在云天晴面前当个大英雄。
「我知道。」云天晴举起右手。「发完神经了?帮我处理伤口。」
刀口横过掌心,血流了许多,云天晴脸色有点苍白。航君垂下眼,用刀从衣服割下一处乾净的布,手用力得有点颤。
他总是在伤害人。
「不用在意。」云天晴不习惯他的沉默。「我看到了,其实你算是在自卫。」
航君顿住,笑了。
「这就是你和我的分别。」他抬起手,在云天晴的脸碰了碰。
二人站在一片颓垣败瓦中。不远处的姜饼人冒出头来,甩了甩饼上的灰。
「啊啦啊啦,我看见可爱的食物了,你想要往哪儿?」一只乌鸦降落在他旁边。
饼吓得掉进旁边的雪堆,云天晴发现了,连忙把他扶起,放在头顶上。
航君觉得他碍眼极了。
雪花降落。
二人神色凝重。
雪被风吹起,渐渐散去,化成一个女人的冰雕,接著冰裂开,走出一个少年!
「是你!」姜饼人退後三尺,险些掉落。
关柔笑吟吟。「好久不见,天掉下来的饼乾。」
此刻的关柔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淌著血,刚吞噬了雪后,浑身都在冒著白寒雾。
「饼乾还可以吃吗?」纵然如此,关柔仍一派气定神閒。
他眼睛扫过李航君与云天晴。前者神色戒备,後者表情复杂。
云天晴愣了愣,他捂住右手,终於开口:「关柔,我把你当作朋友。」可是你却耍了我们。
航君侧身挡在云天晴前。
关柔笑吟吟看著他。「这本来就是属於我的世界嘛,我是诚意邀请你们到来的。」
云天晴问:「曾经你也以为你是人类,可是在杀死路比时,你把过去的自己否定了,所以现在你不是人类了。对不对?」
关柔漫不在乎。「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视线扫过残破的区域,还有各人身上的伤。
二人不知道,关柔的伤太重。
重得他再也无力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到最後,「不一样」只是他而已。
「游戏到尾声了。」关柔侧侧头,语气遗憾:「班长,後会有期。」
话音落下,众人发现天空开始出现裂痕!
像破碎的蛋壳那样,浓稠的黑暗从裂缝涌进来,瞬间掩没了一部分的颓垣败瓦!
虚假的太阳四分五裂,光线渐弱,石头碰撞的声音响起,落入黑暗後回归寂静。
这世界在瓦解!
云天晴来不及吃惊,就被李航君整个抱起,豌豆迅速发芽,g系抓住地上最大的碎片,愈长愈高,将二人托上去。
「云天晴,爬上去!」李航君托住他,大喊。
饼躲在云天晴的头发里,也不咋咋呼呼了。
「我後悔没吃糖果才出发!」饼。
云天晴愈爬愈快。「你给我闭嘴!」
他向下一指,豌豆g抓住的土地碎片结冰,延缓分裂的速度,但沾到黑暗的g部在渐渐变黄。
但没多久,他发现这无济於事。
因为整株豌豆在下坠!
他们停止攀爬,紧抓枝条,李航君咬牙。
完了。
他不甘心!
一切都在这里开始,但在这儿结束,他不甘心!
关柔的世界渐渐瓦解,陷入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航君伸手向前探,另一只手起先是顿了顿,接著握住他,手指紧扣,汗濡湿了彼此的手。
李航君平静下来。
「李航君!你还在笑!」云天晴火气很大,风在耳边吹过。
慢著……风?
云天晴抬头望。
「四哥……云大哥……」
二人听到蚊般的声音。
「……妹妹?」云天晴感觉自己被拉住,他连忙抓住李航君。
一扇门出现在虚空的黑暗当中!
光从黑暗透进来,灿烂得难以直视。
灰头土脸的李旋真看著他们二人,呆了好一会儿,缓过气来,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以为你们出事了……屋子冰封了……怎麽叫也没人回应……」她鼻子通红,不断抹脸。「我、我……我快吓死了……」把他们拉上来的女孩脏兮兮、身上还有不少损伤。
他们回到了李航君的房间。
冰雪刚融化,到处湿答答,地板都是水渍。房间光线柔和,空气温暖,云天晴有些睁不开眼。
他觉得自己重活了一遍。
三人一饼都累瘫了。
女孩还在哭,云天晴哭笑不得,航君表情百般嫌弃,手却是在拍她的肩膊。
「我们没事。」航君看了看身上。「最多是受点皮r伤。」
云天晴睨他一眼。
航君覆住云天晴的手,血止住了,伤口还在。「更正,是你云大哥受点皮r伤。」
旋真终於平复情绪,带著鼻音说:「我来之前看见关柔,是他把你们关在他的世界,他说要结束这一切,就只有杀了他。」
「那你……」
她摇头。
「我把他重伤了,他没死。」
饼说话了。「我嗅到他吃了那女人。」他在指雪后。
所以他才能逃走?
云天晴看著天花板旋转的星空,忽然说:「有没有哪怕一秒,关柔他是真心想成为一个人类?」
「谁知道。」航君撇嘴。「也许对他来说,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玩够了就结束吧。」
谁知道呢。
一切都结束了。
门关上了,四分五裂。
三人的心情都不轻松,他们也不知道关柔最後是逃了……还是死了。
「总觉得我是输了……」航君第一次觉得有挫败感。
世事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
……
以前有一个很小的孩子,待在妈妈的怀抱里,每天都在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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