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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禾芥子粥
那些好像是她,好像又不是…
就像那个陆续做了百年的遗梦。
也许回过头来,她才是梦中之人,而梦里那个一直看不清面容的声音,或许才是所谓的绫杳。
她不是她,她是本就是那座孤岛。
思绪很乱,血气之中,她的脑海好似飘摇着拧成了一个无解的死结,然现实之中的时间不过只过了几个呼吸,小姑娘绷紧身子下意识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进攻,发凉掌心回顾,指尖不甚触及的皮开肉绽令得身后之人抽痛得下意识倒缩一下,方欲张口,这才回过神来的绫杳的话却被接下来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堵在了喉咙里。
“滚。”
她听见身后之人如此道。
绫杳被男人死死箍在怀中,空气中躁动的血气依旧蔓延,可眼睁睁地,几乎是话音落下间眨眼的功夫,那黑暗中密密麻麻闪烁的绿眸仿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倒退几步,竟呜呜着夹着尾巴纷纷转身跑走了,霎那便消失了大半。
不知是否是昏昏月光下产生的错觉,绫杳吃惊地瞪大杏眸,却总觉得最后一只站在黑暗远处,仿似不甘而去的、狼脸上狰狞地裂着一道难看旧疤的郊狼略有一丝眼熟。
火堆中的干柴燥热地噼啪作响,霎那间时间仿佛回溯,若非空气中躁动的血腥气浓郁,轻巧得令她几乎以为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梦。
“你…”
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一定有鬼!!!
“啧…也不怎么样嘛。”
空气中的血腥依旧躁动,小姑娘抽着鼻尖皱了皱眉,方想说些什么,孰知闻声垂头,却眼见着某只横在胸前的、血乎拉茬大手的正明目张胆颇不要命地趁机揩油,连并着本就脏不溜秋素色的衣裙沾上了一滩滩的半干不干的血色。
“…你!找!死!”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
夜风凉薄,大漠的风更是如此。
一道倩影蜷身坐在屋顶,簌簌的风吹乱了耳侧的碎发,杏眸中倒映的星火光点,属于远处繁饶的城。
身侧不远处,残垣断壁的缝隙中透露出隐约的暗淡光火来,像是一座遗落在岁月的塞外古都,倚着沙哑的墙,荒的戈壁,只剩那不知在这片干燥土地上多久的几处土壁依旧伫立,这片古都残址而后被远离绿洲而居的异族所修缮,虽不近繁富,到底还成了一处得以聊居的安身之所。
绫杳从未想过这远离水源的远荒之处还有人定居于此,方且这数目便还不小,依着连绵长街估算,恐在此便有上百人之多,男人而后踩灭了火便强拉着她一路奔驰于此,而她初时的惊异也在见到此地聚居之人的面容之后便也消散一空——
这方地处聚居的,竟都是所谓的倭族人。
除此之外,令绫杳还未想到的是,她竟还在此地见到了熟人。
“拓跋哥哥,拓跋哥哥——!!!”
身侧的凉风伴着倏然的黑影掠过,垂眸间,一道身着异族女子服饰的曼妙身姿继是急急追出,满是焦急地在黑暗中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轻簇的眉头带着几分嗔怒,又仿佛撒娇般微微撅嘴,深邃的五官在余光的映衬中别有韵味,腰细腿长的美好身段娇媚得有些令人挪不开眼。
是古丽。
绕是她是个女子也不禁啧啧打量,虽然绫杳与古丽相处得并不多,但她还是头一回知晓平时进城裹在不甚合身的中原衣袍的女子竟有这般的好身材。
“拓跋哥哥…臭拓跋!!!”
见着美人生气,小姑娘还是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某只始终装死的男人。
“喂,人家喊你呢。”
明明受伤的只是小腕,伤口虽深,但却是不长,然如今旁侧之人的手臂却仿佛要骨折截肢般被人重重迭迭、至上而下包了一层又一层,末了还在其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夜风轻撩,仿若如真般翩翩起舞。
“小爷耳背,听不清。”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他在…唔唔唔……!”
深深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的小姑娘颇有些坏心眼地方想落井下石,对方却好像早预料到她的下一步,微凉的大掌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身堵上她的嘴,没说出的话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两人体温相贴。
绫杳拧着眉方想挣扎,哪知夜风恼人,本就草草裹在身上的毛毯竟依着惯性倏然随风而去,从身后卷落几下,彻底没入了黑暗里。
“唔…!!!”
“遮着作什么。”背颈连接处传来一阵酥麻,趁其不备,她竟被对方阴着点了麻穴,手软脚软地趁势被对方整个抱在怀中,眼角余光处,继而与棉毯同向落去的,还有不知何时被男人解了大半的纱布。
男性的轻佻目光仿佛在黑夜中也凝有实质,她却一时手软脚软地无力挣脱,纤白袒露的腰肢大大咧咧曝露在凉风里,明明在古丽身上颇有异族韵味的薄裙短衫,到她身上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四处漏风的麻袋。
这绝不是她自愿的!
小姑娘被看得全身发毛,额角气得青筋直冒。
方才将来时那身满是尘土血腥的衣裙被她用净尘诀清了又清,然表面上的污渍不显,气味却仿佛还是被腥甜浸透,小姑娘纠结着眉头皱了又皱,终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向古丽借了一套衣裙。
不得不说…这已经是她从一堆露得要死的衣裙里找出来的最为保守的一套了。
比起那些高开叉几乎要开到腿跟的包臀长裙,这间微露一截小腰的青色裙衫绝对算得上清新脱俗,可纵是如此,小姑娘仍还是觉得怎么穿怎么怪,便在古丽给摁着给男人包扎之时偷偷顺走了某条搭在床边的小毛毯。
除此之外…还有这个男人与古丽的关系,分明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某个男人却还颇渣地带她来蹭药,空惹得某个美人心疼地坠下几颗香泪。
方才的气氛一度很是尴尬,绕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都看得出古丽对她纠结的心情,毕竟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子受了这般重的伤,反还来让她包扎,于是乎在尴尬得摸了第叁十八遍鼻尖之后绫杳提前溜了,哪知转了一圈却好似鬼打墙般,兜兜转转却又走回了原地。
“唔唔唔…!!!”
如果眼神能杀人,某个男人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真不错。”
某人目光扫射间满脸啧啧,没伤的另一只大掌却当着她的面揪起胸前明显宽大一圈的褶皱,意有所指地幽幽道:“就是这里宽了点。”
“唔!…唔!!…唔!!!”你!去!死!!!
哪孰知房下之人喊了半晌却依旧未死心,像是想起什么来,转口唤道:“林杳!…林杳?”
这回轮到某个男人洋洋得意了:“喂,人家喊你呢。”
绫杳:……
像是老鹰捉小鸡般的玩弄,对方将时间卡得刚刚好,待到古丽终是放弃,转身怏怏回屋的一瞬,身上力气终是稍有恢复的小姑娘便一拳狠狠砸向了身后之人的面门。
意料之内的落空。
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很凉,四目相对间借着月光,绫杳这才头一回明明白白瞧见对方因失血过多而萎靡得有些惨白的脸色。
“……”
“…这次就算了,下次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明明也不是她的错…
小姑娘嘟囔一声,想要扯回手腕,那双异瞳却仿佛有磁力般,灼灼地映着远处月亮。
“绫杳,来做个交易吧。”
男人突而道,倏然的正经令她好似一时有些反应不来。
“什么…?”
“我可以将我知晓的所有消息告诉你,乃至于帮你打探一切关于他的消息,只要…”
“你帮我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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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392、星星
他本以为她会答应得很是爽快。
毕竟修道之人最是冷心冷情,对于他是,或许对于自小出身在修道大家的绫杳亦是,这般的淡漠甚至于延及常人,一般的人族其实于他们而言,或许连所谓的‘人’字都难以匹及…
故而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对于古丽的淡漠,也源于男人不知不觉中发自内心的排斥。
只有力量相当、境界相同之人,或而才能被称作同类。
名作拓跋的男人将这一切说得很是容易,甚至于好似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便可轻轻松松换来这般厚重又有意义的回报——
这本就是男人费尽心思引她至此的条件,也是绫杳早就想听见、看见的。
干脆利落的要求。
“抱歉。”
小姑娘却只微微顿了一顿,敛眸间,甚至未有多加思考,便一口回绝:“我不能答应你。”
空气中的声音波动戛然而止,瞬然化作湮灭。
“为何?”
“难度不高,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方且我可以保证,对方与你不相识,也非有利益…”
男人像是急于敲定这场不对等博弈,重复着她好似占尽了便宜的回报…却再度被打断。
“我答应过一个人。”绫杳垂眸,长望向远处黑暗处流淌的,那揉碎在波粼佐哈中的碎光:“我应了他,不会杀人。”
魔教之乱,匪徒之恶,兑泽作为乾州地域掌权的大派,自然帮过朝廷不少拨乱反正之事,飞溅的血她见多了,满地无人收拾的无头之尸她也曾亲脚跨过,裙影扫过许多打着正义之师名号的灭门惨案,就算是未曾亲自手刃,一个人…甚至于一个蝼蚁的生死在她面前好似早已变得那般习以为常了。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就像,故事好似只在夜里发生。
屋顶上吹过耳侧的风早已不是那晚的风,那夜的温度,至少有一个人曾愿意以己之身,挡下了那样致命的一击。
过去了的事情就像过往的风,今日非昨,佐哈河还是那条佐哈河,流淌的水却早已日新日异。
可她还记得,她没忘…
“你不能这样…!”穆青转过头来又觉不对:“你说谁是呆瓜!”
那日,绫杳笑他。
“那你也不能去抢劫!”他总是那般道貌岸然地大惊小怪。
明明活过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愚笨虚伪,同他口中的公子一样,名字都是假的,身份都是藏的,多虚伪。
“那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可穆青贴得极近,明明是个极其恐高的,那时忘却了身下的悬高,鼻尖几乎都要顶到她的脸上。
“你不能杀人。”
她确乎是答应了。
绫杳没杀过人,只伤过人,况且,她也从来没伤过好人,可在那个小木头的嘴里她好似总是那么十恶不赦一般。
或许人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她这段时间好似从没那般地胡思乱想,偶然放空时却杂想了许多。
道者无心,也许从兑泽出逃的那一日,她的心已然发生了改变,他们将情,称作杂念。
当年的叶文尧因情而走,当日的傅溪为情而亡,断情绝欲,摒弃杂念,众人口口声,却只死踩那情之一字是为破心陨道之说,然纵横猖狂的欲却肆意其间,只知前而未顾后,无论是正名也好诠释也罢,所为的自私自利却只都挂在了一声断情上。
人活一世,争己争天争命运。
可争必然伴随着情亦携着欲,修道之人事事标榜着纯粹,神又如何,仙又如是…
绫杳曾是想不明白的。
如今她道:“就算是只有几十载寿命的小人物,也有活着理由。”
这是绫杳给出的答案。
一如身边川流的风,天边悬着的的月,都有他们存在的理由。
如何如何,活得纯粹,活得随心,明明四字易写,但终究难求。
得道如是,成仙如是,飞升成神亦是。
那对陨落的双子星,不过是在他们的时代,他们的人生,为他们纯粹的情,发光发热,而也许那属于所有人的、热烈的太阳,才是最为孤独而寂寞的。
“又是为了那个玄桓!?”
小姑娘只迎着风长吸一气,逝者如斯,关于穆青也好,玄桓也好,她并不想再澄解。
“......”
男人没有再问,两厢的沉默,或许标志着这场交易的结束。
绫杳却抬头深深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心里揣着的沉甸甸的负累,好似一霎那放坠一空。
观所大欲…一切的一切,不过来源于强求。
又何必。
她起身,纤长的睫毛灵巧地扇动几下,夜风簌簌,她倾身想越下屋顶转身离去。
“到此为止罢…拓跋。”
风将离别的声音散得很轻很轻,这也是沉浊的记忆里她第一次如此唤他。
手腕被又一次拽住,绫杳深深皱了皱眉,回眸间,方欲的斥责却被男人突而的莫名其妙的话堵在喉咙口:
“绫杳。”他道:“你见过星星吗?”
星星?那是一个相当陌生的词汇。
或许只有在老旧沉泥到几乎快要烂掉的竹简上,才会用她看不懂的文字写着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古老事物。
绫杳是知晓星星的,在说书人的口中,在话本里的字里行间,在吟游诗人哼唱的歌曲中…没有人见过星星,大家却依旧相信它仍然存在。
就像她闻所未闻的爱情。
“你又发什么…”神经...
“嘘,不要说话。”
男人神神叨叨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恰巧从云层中新出的月亮如水中捞月般倒映在那黑得见看不到底的眸心。
于是,她听见面前之人低语着数了叁下。
“叁…二…一…——”
直插云霄的流光尖啸一声在单薄的云层中炸开,闻声回眸,一簇又一簇的五彩斑斓的流火从阑珊的城池灯影中飞起,刹那将一片天空映得透亮。
“你瞧,绫杳。”
她只听见他道:“我娘告诉我,那就是星星。”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393、神像
“欸欸——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不成不成!,这位爷~这匹丝的造价便不止五两金了…欸欸爷,别走呀,五两金就五两金,哎,给您了给您了,真是的,这价格连蚕丝本都进不来,真是赔死了——若是好您今后定还要带人再来啊~”
“祥料!祥料,好吃滴祥料,咯咯咯,康一康咯,异域来滴子然和咖丽…”
“……”
车如流水马如龙,大不过如此。
人群拥挤得几乎摩肩接踵而过,一年一度的霓兰节初始,前几日喧嚣的热闹也好似成为了陪衬,饶是绫杳来这青崖已有月余,但在这欢歌游灯之间,还是被这般的繁华深深所震撼。
黑暗之中,两道身影深巷拐角的立在阴影处,一长一短的影子被灯火葱茏的余光拉出单薄的颜色,右侧娇小的人影此刻正气呼呼地叉着腰,巷外的一道道人影擦着黑暗川流而过,却无一人注意到此,而旁侧纱布洇着血的高大身影端着手靠在墙边,反倒却是一脸司空见惯般地悠哉游哉。
“不行…姑奶奶这就回去砸了那个破医馆!!!”
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捏着粉拳正欲往回走,回眸间却正巧撞见某个男人确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谓表情,脸上就差写着‘看吧,你还不信’几个大字,绫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她走之前某个男人伤口突然迸裂,看上去一副失血过度、虚弱得要死要活的模样,她才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那种情势之下面对男人戏院当家花旦级别的演技,绫杳一度觉得若是她狠心一走了之,男人势必下一秒就惨白地死在她面前,给她以一生的道德谴责,让她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更甚于若是缺胳膊少腿的,怕更是要下半辈子讹上她骗吃骗喝…两人此番又不好再回去找古丽如何,于是某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花钱消灾的途径。
问题的确很大。
待到绫杳强拉着某个坚决不进城的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尚在营业的医馆之时,她方才明白这花钱消灾的解决方案不仅出在她没有钱并且不能用玄桓的名字赊账之外,还有男人初始抗拒进城的那个理由。
两人几乎是刚一照面就吃了医馆的闭门羹。
狠狠蹭了蹭鼻头上的落灰,扬起的沉灰令小姑娘狠狠连大了几个大喷嚏,孰知旁侧之人却仿佛早便预料到般始终一言不发,不信邪的她一路拽着男人抄小路几乎转过了城内大半的医馆,便还强行敲开了几家早便歇业的,孰知对方一见到他们的装束便都好似碰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晦气玩意儿般一脸厌恶地驱赶之,继是匆匆忙忙地皱着眉关上了门,更有甚者还往他们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若非男人死死拽着她不要惹是生非,她早便连人带门一齐暴打一通踩在脚下了。
“霓兰节是伊波族的圣节,今日自是不容他们眼里的不祥之人。”
男人在黑暗中的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仿若这般人人得而趋之的不公在他的眼里早便司空见惯,起不了什么波澜。
“什么不详!”小姑娘气哼哼地指向街对面灯火光明之中那正与客切磋还价,满脸笑意的异族面容:“那异族人不还是能正儿八经地做生意!”
“分明是针对你我!”
“异族人自然可以。”男人抬眸,一清一浊的异瞳中倒映出斑斓街灯彩舞之中斑斓的光火:“叁分利的高额赋税,他们赶着巴结还不及,如何会赶?”
“所谓的不祥之人不过是背叛者与异族血脉相融的混血儿罢了。”
绫杳一霎那仿佛才明白那些医馆之人见到穿着异族女子服装的她,加之明显便是混血儿的男人的厌恶感缘何于此。
当前的和谐相处不过源于异族客商的妥协与所带之而来的巨大财富。
当这一切金玉其外的遮羞布被扯去,人们心底的痛恨和厌恶其实从百年之前的‘倭族之乱’至始就未曾停歇。
人们厌恶背叛者,而本族女子也并不会着异族服饰,一切的机缘巧合之下,不知情的小姑娘显然而然被当成了百年后依旧执意‘叛族’的成员之一,与有异族血统的男人相结合,自然少不了人们的厌恶与唾弃。
绫杳称之为——
可以理解,但不能不生气!
“这是什么狗屁迷信!”小姑娘气得就差脑袋冒烟,随脚将脚边的碎石子踢飞,狠狠在旁侧的墙上砸出几个坑来,然孰知话音未尽,眼前的人群不知为何忽而骚乱起来,慌慌间的避让很快就将人挤人的狭窄街道上清出一条颇是干净宽敞的空间,人群两侧的分立之处,两人混乱间竟也随波逐流地不慎卷入了人群之中,待至绫杳反应而过,那由远及近的乐鼓声转过街角须臾而至,远见着,那中心被十二人高高抬起的神像旁似乎还有花童分立两侧,往外抛洒着塞外贫瘠之地罕见鲜花花瓣。
人群若波起的潮涌般朝着那抬着的泥塑神像沿街不断抛洒着钱币,更甚有虔诚者屈跪下拜,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这是迎神,是霓兰节最盛大的活动。”
那高大的神像缓缓愈近,身侧的人群便更是骚动拥挤,人群之中绫杳相比于边塞之人高大的身躯本就娇小的个子更是不占优势,霎那间便被一堆人群聚集的汗臭狐臭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跌倒之时好在一道突如而来的大掌恰稳稳扶住了她的后腰。
“迎神?”绫杳方还在气头上,下意识嘟囔,“这又是迎的什么狗屁神?”
然还未等话音落下,神像一路已至近前,近而观之,面前略显呆板的肃穆神情与她在中原之地所见的神像并无什么不同,小姑娘正垫着脚尖躲在人群后看着热闹,孰知面前之众忽而朝着那游街的神像刷刷下跪,突兀间,两道本就不甚显眼的身影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
人群一下轰然炸开。
还未等绫杳反应而过,一道黑影便疾快地朝着她的面门狠砸而来,小姑娘下意识侧头躲过间,再度清晰的视线之中,一张张满是厌恶嫌弃愤怒的脸辱骂着、随手抄起各种杂物纷纷向他们砸来。
“…什么晦气东西!——莫不是还想再被赶出城一回?!”
“又是从哪混进来的狗杂种…!”
“真是令人恶心!这等好日子冲撞了陛下…!”
“垃圾……”
“…….”
数不清的攻击与言语辱骂霎那袭来,突如而来的变故令绫杳有些发懵,尚未得其意间下意识回眸望向身后之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刀旋着利刃混在那无数朝他们砸来的杂物之中,夜风中扬起的一缕青丝被圜转着轻松斩断,也同样是那条手臂…可眼前一黑,小姑娘继是被一道大掌狠狠摁入面前之人宽厚的胸膛之中。
…是太阳晒过的味道。
周围的辱骂声很是嘈杂,她却只听到了胸膛的闷震间带起的熟悉的声音:
“我们该走了。”
男人的声音很是平静,仿是这般难听的辱骂来说对他也很是寻常。
…就像他们一路吃不尽的闭门羹。
小姑娘像是在怀中霎那安静下来,男人微微敛眸,侧身间随手用那染着血,如今已然被深深割断的绷带掩住新伤,欲走之间,怀中之人却突而卯足劲一下挣脱出来,挥手的灵力便将那来袭的杂物霎那扫了个干净。
而自顾远去的神像并未应这般的骚乱有何改变,一如那居于九重天之上,虚伪地只顾自己喜怒利益的神,从不问世间扭曲的悲喜与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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