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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娉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漾清月
“呵呵,许兄的心太大了。也想像孙殿英那样弄个东陵玩玩啊?咱们在南方久了,去了北方道都摸不着,更莫要说皇陵啦。”徐鸿声不以为意。
许真希浑浊怕光的眼珠急急转了圈:“徐处长,若咱们手里有皇陵的建造图呢?”
他的话音刚落,徐鸿声腾地坐了起来。
他要是能从皇陵里弄件宝贝走走南京的门路,早飞黄腾达了,何至于现如今还在他沈儒南的地盘上把脑袋提溜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呢。
哼哼,要是他官升几级,第一件事就是要捏死沈儒南和林君劢,为死去的吴术成报仇。
这大半年来,他早就查明了,什么大芒山的土匪复仇,全是假的,都是沈儒南和林君劢二人联手搞的把戏,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吴兵权和地盘。
“你手里果真有图?”徐鸿声饶有兴趣。
要是许真希真能弄到清陵的施工建造图,他出几个丘八北上肯定只赚不赔,没准儿弄上个什么蒋夫人看得上眼的物什回来,他平步青云的机会就指日可待了。
“我手中没有,可是相城乔家手中有。”许真希终于倒出了葫芦里的药。
徐鸿声心里又炸了一个惊雷。
眼皮子底下藏着这么一块唐僧肉,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动声色地问:“这事儿靠谱吗?不会是市井传言吧?”
“绝对不是。我早就嗅到了他家东西的味道,而且,这件事情,有人十几年前就听乔青崖亲口说过。”许真希说的极有把握。
徐鸿声闭上眼皮耷拉的三角眼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既然是他家祖上的东西,硬抢肯定是不行的。”
“您说的是,乔家女子勾搭上了林君劢,如今他的手下日夜看着乔家呢,生怕出一点差错。可是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有机会得手呢?”许真希为这事已经苦恼了不短时间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打乔家的主意了。”徐鸿声故意刺激他。
“这,您看您说的。我就不信您徐大处长没有主意。您快指点一下小的吧。”许真希看他意思,已经有主意了,只是端着不说而已。
他赶紧又奉上前几日刚刚得手的郑板桥的一幅扇面。
徐鸿声捻起来看了一遍,见这东西拿在手上显身份,马上笑纳了。
“有时候啊,脑筋不能太死板,你办不到的事儿,找你的女人帮忙嘛。太太们天天聚在一起莫个牌抽个福寿膏什么的,有的是机会嘛。”徐鸿声半开玩笑地给他支了个招。
女人,对,让女人去办事。
许真希一拍脑门,他怎么从来没想到。
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官场上混的老爷们啊。
“今日初次登门,许某不知道能不能开口求您一件事儿?”许真希送了厚礼,他也想从徐鸿声那里得到实打实的帮忙。
俗话说拿人手短。
徐鸿声要听听要求的事儿他能不能办:“但说无妨。”
“许某的手下败类朱麻子,独吞了价值千万的玉含蝉,跑到上海投了青帮的门下。”许真希满口恨恨。
冷场片刻,徐鸿声咳嗽一声:“嗯嗯,青帮门下的人,事情不能明着做。”
许真希听着他的意思,是答应帮他了。
差点磕头谢恩,他更加极尽奉承了一番,满意地告辞了。
虽然送出去的东西实在让他肉疼,但是一想到日后能撬开一座皇陵,不知道能见到多少希世奇珍,他脚下忽然生了风,到了家里还是哼着曲儿的。
“老爷这是发了什么横财了啊?”施曼曼顶着发卷,穿着睡衣,晃着两个大奶子出来蹭到他身上。
第八十四章 陈年旧债
他一把抓紧女人,摁在沙发上把她弄得颤声浪叫了一番才翻身下来。
“曼曼,替我办件事儿。会会乔家的姨太太。”爽完了他开始盘算乔家的事儿。





半生娉婷 第54节
“老爷,你可真会使唤人。不过,倒被你使唤着了,我呀,打听了一圈,听说乔老爷的岳父还是我的堂伯呢。”施曼曼的不安地乱摸着。
许真希烂泥坑一样的眼贼光一收:“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老爷去打听完了再回来说话。”施曼曼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抚弄。
“骚货,弄死你。”许真希手口发力,把施曼曼又一次送到将死未死的仙境。
“照你这么说,乔家姨太太和你说不定能扯上点关系?”许真希惦记着他的正事。
“老爷,人家看上一件新式旗袍,要好几百块钱呢。”施曼曼把她的手伸了出来。
“贱女人,就知道要钱,行,只要办事,不会少你的。”他奸笑了一声,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千块钱,扔在她手里。
施曼曼赶紧揣了起来。
“老爷的事儿,准备怎么办?”她满足地笑了笑。
“你先跟乔家的女人上混上了再说。”许真希还不知道施曼曼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次日,她便到百货大楼买了一件旗袍,逛完后去了神医葛慕川的家里。
她前年死了丈夫,在乡下日子过的艰难,就到城里来串堂子招揽客人,正好碰上了许真希,二人不知怎么地就投了眼缘,恰好许真希在本地也没有婆娘,她就跟他住到了一起。
许真希大把的钱供着她花,她没事的时候就出去摸牌打麻将,玩着玩着就认识了神医葛慕川的太太张氏。
听说葛慕川对他太太没什么感情,据说打娶过来就在家里晾着,连一儿一女都是抱养的。
这位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整天耗在麻将桌上,近年又抽上了福寿膏,十足足的败家范。
葛慕川拿她也没办法,反正家里有的是钱,由着她烧,图个息事宁人罢了。
一来二去的,施曼曼就成了葛家的常客了,和葛太太打的那叫一个火热。
她也跟着张氏,染上了抽大烟的恶心。
有次两人躺在一起抽福寿膏的时候,张氏说她丈夫十几年没碰过她了,娶在家里就是个摆设,感叹她这辈子,就只有喷云吐雾这点乐趣了。
施曼曼觉得不可思议,见张氏长的虽然不是绝色美女,但胸部肥硕,腰肢骚细,脱光了对男人来说也是一顿美餐,难道葛慕川不是凡人。
“葛大哥难道不是个男人?”她问。
张氏绝望地叹了口气:“还不是被乔家的死鬼太太勾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自从他丈夫十多年前给乔家太太看病开始,就想被勾了魂魄似的,整日在家里念叨着乔家太太的名字,治病那叫一个认真专心啊。
后来乔家太太死了,他比人家男人还伤心,常常背着人跑到她的墓地去缅怀,真把张氏快给气死了。
施曼曼听懂了,原来葛慕川在给乔青崖的太太施世妍看病的时候爱上了她,她死了,他还是拔不出来。
“说起来,这位乔家太太还是我的堂姐呢。”施曼曼悠悠地说。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同她是本家呢。”张氏看着她那张苦命脸,不太相信。
“哎呀,我也是命苦啊,一出生就被人说克爹娘,我娘不信邪,谁知道到了五岁上,我爹真就死了。族里的人就把我带到了乡下,后来我娘常接我偷偷回去住,我那个堂姐,确实生的好看,我现在都记得她。”施曼曼倒了倒自己的苦水。
张氏有问她怎么不去乔家认个亲,好歹还有个外甥女呢,以后实在没路了也是个依靠。
她又说很快就清明节了,施家的人都埋在一起,如果施曼曼那一天去墓园里等着,肯定能碰上乔家的人,这样一来,相认也就顺利成章了。
施曼曼很奇怪她怎么连施家的墓园在哪里都很清楚,就问了原因。
“唉,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家那老东西真够可以的。乔家太太都死这么多年了,他还经常到人家的坟头上去。你说,是不是她做了鬼还在勾引我家老东西呢?”张氏一肚子怨气。
被她这么一提点,施曼曼连忙问了她乔家的坟在哪里,施家的墓园又在哪里。
施曼曼十来岁上,她的母亲就悬梁了,后事是族里人操办的,都没让她去,所以至今她都不知道施家的墓园在哪里。
张氏就把她如何跟踪葛慕川的事儿说了一遍,她不停地说是施世妍的鬼魂在夜里缠着她丈夫,所以她丈夫逢年过节都要背着人往施世妍的坟头上跑。
正愁着没办法接近乔家呢,被张氏这么一说,她心下马上有主意了。
“妹子,我还告诉你个秘密,这乔家不简单啊。”张氏卖弄起来。
“怎么个不简单法?”施曼曼很好奇。
话到了嘴巴,张氏又反悔了。
“算了,瞧我这张破嘴,又痒痒了。不说了,让我老头子知道了非断了我的烟不可。”她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之后任凭施曼曼怎么拐弯抹角地问,她都打着马虎眼含混过去。
“老爷,葛家太太说的,乔家有个大秘密呢。”回家之后,施曼曼迫不及待地邀功。
妈的,才开窍,大爷让你去接近乔家,还不是为了他家的这个秘密。
否则,他砸钱图个鸟蛋的。
许真希摇头。
这女人,蠢的不可开窍。
“你要是有本事把这个秘密弄到手,保你下半辈子过得比皇后不差。”许真希附在她耳朵孔边说了乔家的事儿。
施曼曼仿佛看到一车车的金条在眼前飞,贪婪让她的眼神变得狰狞起来,她红着眼睛对许真希说:“老娘一定把乔家太太拿下。”
二人合谋好清明节去乔家墓地认亲的事儿,在地板上滚了一通,苟合完继续做见不得人的发财大梦去了。
第八十五章 书向鸿笺
辜骏和乔若初到了上海,直接被谢咏明带到了法租界的文宜坊。这里是上海高端富人集聚的区,全是一栋一栋的洋房别墅,高大的梧桐树青绿勃勃,伺机抽叶,不少时髦的太太或小姐带着名犬穿梭其中,与租界外面形成完全两样的对比。
谢咏明把他们带到一栋两层的法式小别墅前面。“房东太太想找个人看房子,找到可靠的人每个月一百块钱就租。其他差不多的都要一百五十块钱左右。”他说。
乔若初跟着他们进去看了看,里面布置还是很不错的,一层是客厅、餐厅与书房,还有佣人的房间。二层主卧是西式卧房,宽且深,中间紫檀木雕连枝葡萄拱形“挂落”把房间隔成内外二间。
外间一张丝绒真皮沙发,正对门挂着一张巨大西洋油画,画上海优雅的妇人带着孩童在海滩上散步,很是恬淡。里面一间是真正的卧室,顶墙一张西式大床,床边矮几上放着乳黄色床灯,上面覆着粉色的蕾丝灯罩。
“这些家具,房东能搬走吗?”辜骏问谢咏明。
他不想用别人的二手家具,怕委屈了乔若初。
“你也太讲究了,这许多东西都是从法国用邮轮运回来的,主人家没住过几次。”他觉得辜骏挑剔了。
他把法租界都跑遍了,鞋底子都磨掉几层,才找到这么栋可眼的房子。
“骏,就这里吧,很好了。”乔若初开口了。
再置办些家居用品,完全是一个温馨的家,到时候他上班她上学,晚间回来开个小灶,小酌几杯,真是宜言饮酒,莫不静好。
她很知足。
订下房子,谢咏明又让他家的佣人帮着买了被褥等生活用物品,加上辜骏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当天下去就收拾的整整齐齐,完全可以入住了。
晚上谢咏明请他们吃了顿正宗的石库门的上海菜,花了不少钱。
待朋友方面,他是真的热心肠。
“你们晚上好好享受自己的时光吧。”
送他们到门口,谢咏明朝辜骏挤了挤眼睛,告辞了。
他也住在文宜坊里,离的不远,房子是他自己的,很阔气。
谢咏明走了之后,乔若初懵了。
她羞涩地站在门口,红了脸,不肯进去。
“若初,你怎么了?”
辜骏看着她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也有点脸红,上前牵着她的走,把她拉了进去。
“骏”她抬起澄澈的眼眸,“我们,暂且,分房睡好不好?”她的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咛似的。
辜骏红着脸把她拉进怀里,抱了一会儿,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若初,我尊重你。”
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她推开他,柔意笑了笑,风一样上楼洗漱去了。
晚间,推开卧房的大门,看着外面亮如繁星般的灯火,她暮然想起了去年晚夏的那个晚上,林君劢一身土匪装,带着满身煞气闯进了她的闺房。
另一个夜晚,他带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翡翠白菜来谢她的恩。
浓夜里,他璀璨如芝兰玉树,对她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从不亲近女人。
不知道她走了之后,他会不会想得起她来。
乔若初临窗立到半夜,直到寒气上来,她觉得周身冰冷,才逃到陌生的软软的西式大床上缠了一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谢咏明一早过来,带辜骏去参观了他就职的医院,拜见了他们在丹麦的导师的法国贵族朋友杰麦逊。
杰麦逊和辜骏好几年没见面了,他们一到,就被他热情地请进了屋中。
“噢,我的上帝,辜,你的未婚妻竟然如此漂亮。”和乔若初寒暄的时候,他在她手上献了个吻。
弄得乔若初好像笑。
寒暄后,谢咏明开玩笑说他们终于把辜骏给追到手了。
“辜,你终于想通了,我这儿等的花儿都快谢了。”杰麦逊握着辜骏的手,用流利的中文说。
他们都很期待辜骏的加入。
眼见着辜骏能在上海谋一份稳定的工作,乔若初很安心。
从医院里商谈完事情出来,吃了午饭,他们又参观了法租界附近的圣马利娅女中,谢咏明已经托人问好了,准备把乔若初转到这里来读书。
校园环境很好,已经开学了,里面的女生看起来气质衣着都很不俗,一下子就吸引了乔若初。
与婚姻比起来,她可能更向往上海的读书生活。
当晚,又在上海住了一日。
次日,乔若初就要返回,她想尽快办理转学手续,再郑重地和家中父亲姨妈道个别。
辜骏本想多住几日,带乔若初看看十里洋场的繁华,见她无心于此,只好和谢咏明打了声招呼,带着乔若初往回返。
他们开车走在沪杭公路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牛毛似的,如烟如雾,和愈来愈浓的柳芽儿的绿意缠绵在一起,分外缱绻。
一程一程接近相城,乔若初开了车窗来,细雨带着微风,同醒酒的琼浆一般,带着早春的花香,一阵阵拂面而来。
“若初,咱们去民政署登记结婚吧。”雨中辜骏的车开的较慢。




半生娉婷 第55节
“你说什么?”乔若初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辜骏露出一个明朗干净的笑容:“我说要和你去登记结婚。”
他继续告诉她结婚证书的事儿,他说国民政府颁发的结婚证书是大红色的,上面印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他说这话的时候,外面的春风似乎都动了意,拂得车里暖暖的,也吹开了少女初开的情窦。
突然一个急刹车打断了她的思绪,原来前面是大转弯,辜骏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故而紧急放缓了车速。
乔若初这才意识到,这个太幸福的话题好像不适宜在开车的时候说,怕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她没敢多想,立即点了点头。
他待她,总是这么周全。
遇见辜骏,她想自己是幸福的。
第八十六章 拆
他们在路上憧憬幸福婚姻的时候,林君劢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参谋长,乔小姐正在回相城的路上。”魏副官得到手下的消息,赶紧告诉了林君劢。
“劫过来。”林君劢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寒意,浑身一股暴戾之气。
乔若初走到第一个晚上,林君劢抽了半晚上的烟,眸子都隐隐约约变成了血红色,吓得魏同生在林家守了一夜,生怕他这个主子一冲动闹出点动静来。
第二天,他一早就去了监狱,亲自崩了几个人,骇得属下见了他都想尿裤子。
不得已,魏同生只好联系他们在上海搜集情报的几个兄弟,让他们务必短时间内打探到乔若初的行踪。
魏同生只是想告诉他乔若初回来了,想让他恢复点理智,不曾想他竟然要出兵劫人。
“参谋长,您再考虑考虑,是不是等乔小姐回了家,咱们约她出来?”他冒死劝谏。
毕竟辜家是大家,在相城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动静闹大了,影响林君劢的声誉。
“不把她给我弄过来,你就立刻滚蛋。”林君劢拿枪指了他一下。
“是,属下马上去办。”
魏同生知道为那个女人,已经没了理智。
他硬着头皮调派了几个人,自己跟着,驱车前往辜骏回城的毕竟之路上埋伏好。
等了一会儿,辜骏的车远远看过来了,魏同生一声令下,他的属下就把辜骏的车逼停了。
因为认识魏同生,乔若初并没有多大害怕,只是万分惊讶。
“你们干什么?”辜骏很生气。
“我们请乔小姐走一趟。”魏同生神色严肃。
辜骏意识到这可能是林君劢的意思,从去年的晚宴开始,他就知道乔若初被林君劢盯上了,他紧赶慢赶与乔若初订了婚,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是我的夫人,不能跟你们走。”辜骏双手护住乔若初。
“辜公子,我也是奉命行事,没奈何,您自己去同林参谋长要人吧。”魏同生拱手致歉。
又是林君劢。
乔若初银牙暗咬,心中升腾起浓浓的恨意。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回去告诉你们长官,我跟他没半分的瓜葛。”她怒目对魏同生说。
“乔小姐,您就不要难为我了。您知道林参谋长的脾气……。”魏同生摊摊手,表示不带走乔若初他是没法交差的。
魏同生的手下,已经端着枪站在了辜骏的后面,乔若初回头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心很虚,生怕他们走火了要了辜骏的命。
“骏,我跟他们走。你先回去吧,我对不起你。”乔若初哭了出来。
“不行,若初,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辜骏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乔若初扑到他怀里,“骏,万一,…….,你就把我忘了吧。”
林君劢一步步逼紧,乔若初觉得这次他肯定不会有以前的风度了。
辜骏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开。
作孽呀,宁破庙不拆婚呐。
连魏同生看着都心酸。
“不,我不让你去,我是你丈夫,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他们打死我。”辜骏说什么都不撒手。
他看着文弱,骨气是有的,对着端枪的一群丘八丝毫不惧。
“骏,咱们奔来日吧。我会尽力护住清白的,你不要冲动,等着我。”她说着踮起脚跟来吻了一下辜骏的唇。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乔若初头也不回地上了魏同生的车,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一会儿衣襟便湿透了一片。
辜骏在后面看着她的车子一点点远离,眼睛模糊了,心上如有刀子在割,痛得他浑身痉挛。
他在如丝的细雨里踌躇了许久,才上了车直接开去乔家。
乔青崖见他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很吃惊,又见后面没有跟着他的宝贝女儿,一下子就预感到女儿出事了。
辜骏没开口他就差点背过气去。
“乔叔叔,我无能,若初被林君劢的人带走了。”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君劢的名字,乔青崖反而缓了过来。
还好,不是落在打乔家皇陵图纸主意的贼匪手里。
林君劢的为人,乔青崖还是了解一些的,至少他知道女儿的性命是无忧的。
而且在他看来,林君劢也不是登徒子之流,不会对女儿做特别过分的事,就是传扬出去,不太好听。
“贤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乔青崖把乔家的事情一股脑都告诉了辜骏。
“他可能是冲着我手上的东西来的。这样,你不动声色地先回上海,我去和他谈谈,若初回家以后我直接把她送到上海去。”乔青崖合计了一会儿说。
他担心辜家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无法解释清楚,所以他想让辜骏先瞒着。
“不,乔叔叔,我不能先走,万一若初有什么事儿,我不能离她那么远。我和您一起去找林君劢。”辜骏不同意乔青崖让他先回上海的话。
事已至此,乔青崖理解他的心思,就安顿辜骏在乔家住下,乔若初的事儿,他得再考虑考虑,拿个万全的主意。
乔若初被魏同生飞速带到了林君劢郊外的枫林公馆,这次,林君劢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接她,是她自己走进去的。
“林长官。”她怯怯地叫了一声。
他窝在沙发里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他的双目红赤,深不见底,看上去很是阴狠冷厉。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为什么走之前不同我打声招呼?!”他站起身来,逼到她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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