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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娉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漾清月
他马上发电报给林君劢,并叫人守护着电话旁,一旦接通,立即汇报请示。
相春茶楼在月黑风高之中挑亮一盏如豆的光,看不到人影,魏同生的人在乌云压顶的夜里埋伏在四周,如幽灵般一点点围拢靠近。
许久,有两人人锦衣夜行,一前一后陆续进入相春茶楼。
方平山出身中统,似乎知道外面被人包围,他却岿然不动,在魏同生的高倍望远镜里根本窥不见他半分影子。
见鬼。
魏同生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那间故意亮着的灯的房间,恐怕就是个幌子,故意用来误导他而已。
人到底在哪儿呢。
魏同生在脑海中把相春茶楼的外部周围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脑子闪过几艘船的影子。
茶楼依水而建,他以前从里面望出去,对面总是泊着几艘乌篷船。
那是常见的水乡景色,最好的掩饰。
他的人迅速靠近相春茶楼后面的乌篷船,果然,无垠的夜风中,船里有人活动,水面泛着不小的涟漪。
“嘤嘤……嗯…….呜……。”
静谧中,传来女人辗转床底承欢的嘤咛声和酥媚入骨的喘气,魏同生像被雷劈一样站立不动。
他娘的。
老子三更半夜从温柔乡里爬起来救她,这女人竟然在这里给他兄弟带绿帽子。
待要回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硬着头皮带兵潜入水底,刚接近乌篷船,就被人拽出来结结实实下了枪摔倒在船板上。
上面埋伏的全是方平山的人,哪里有梦娘的影子。
“魏副官,这么冷的天下水,寻龙呢?”
方平山一身黑衣,冷飕飕地出现在他面前,老狐气哄哄。
“追狐狸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让您老见笑了。”魏同生阴笑着道。
方平山拍了拍手,几个杀手过来把魏同生的绳索解开,推到一间密室里去。
“梦娘,梦娘……。”
站稳腿脚,魏同生就嘶吼起来。
地上的女子一缕不着,雪白的肌肤上全是刀痕,仰面倒在血泊里,乌云似的长发凌乱一地。
像被人撕碎的花朵,在满是血腥气的房间里渐次萎靡。
他脱下身上湿漉漉的外衣裹住女子的身躯,试了她的鼻息,只剩一丝微弱在噏动。
方平山大约没打算同他们完全闹僵,魏同生抱着梦娘出来的时候,没遇到阻拦,他几乎是一路抱着梦娘跑进的军医院。
护士清理后才发现,梦娘身上后背和大腿上的两片肌肤被削掉了,惨得让几个军医手都发抖。
畜生。
魏同生还是太小看方平山了。
除了林君劢,留下来的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老狐狸的对手。加上董耀彦被上峰软禁调查,他们的羽翼几乎全部被斩断。
林君劢收到国内的紧急电话,坐立不安,他自知树敌颇多,怕他们借机报复到他在国内的亲人、亲信身上。
“是不是国内出事了?”
乔若初在月子中,外人不敢把消息告诉她。
“天天都有事,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铁了心,哪怕不要什么狗屁军衔,也不会弃你不顾。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就辞掉职务,在这里与你长相厮守,做一对平凡夫妻。”
林君劢抱着丰腴的爱妻,目光落在儿子熟睡的小脸蛋上。
乔若初推开他,眸中水光模糊。
何尝忘记,她父亲庶母的死,全和他脱不了关系;何尝忘记,他拆散她的良缘,硬把她拉进他的纷争,让她从此没有安分的日子。
“我是不会回去的。从前的日子,我不想再重复。”
父亲和家人的死,她终究是无法释怀的吧,有时候她会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冲着她家的秘密而来的,就像父亲活着的时候那样戒备,那样紧张。
虽然她至今都不知道乔家的东西到底流落到了哪里。
林君劢重新把她箍进怀里,硬朗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若初,只要你平安喜乐,我愿意放弃任何东西。”
他的雄心,他的壮志,娶了她之后,统统都依附于她的陪伴而存在,她不在身边,他的日子颓废而枯燥,了无生趣。
“你回去吧。以国家利益为重。听说国共要联合抗日了,你这个时候离国不归,难免会被人骂成耽湎女色,不顾大义之流。”
乔若初隐匿起小女儿的爱恨情仇,冷冷地晓之以家国为人之道。
林君劢左右拿不定主意。
在法国滞留到过了农历年,三月春暖,之前被软禁的董耀彦突然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杭州警备司令下令对林君劢的事情既往不咎,额外宽了两个月的探亲假,一切都等待他回来再说。
事情过去后,林君劢在南京的人报信回来,说打听到方平山来过南京一趟,私下里去见了党国的几位大员和中统头子徐恩曾一趟。
第二百零七章 去也
“这么说来,方平山和梦娘,只是了断私人恩怨?”
魏同生不解地问唐谷。
“梦娘手里似乎掌握了方平山的某些秘密,她可能拿出来交换了。”
唐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梦娘看似伤的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五脏六腑没有受损,很快就被救活过来。
只是,她身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恐怕永远不能复原。
想到这一点,魏同生替周玉成难过。
万幸的是,好在人活着,否则叫他如何给兄弟交代。
林君劢收到下属的情报,压了好几天没有回复。
妻儿不肯跟他回国,自己走,终是无趣,尤其是漫漫长夜,谁来慰藉又同谁缱绻。
年少的清高都随着温柔乡里的食髓知味不复存在,填满他心间的,是对娇妻爱子无限的留恋与不舍。
一晃又是月余。





半生娉婷 第122节
周玉成几次联系家里,都得不到梦娘的回复。
心里七上八下的十五只吊桶,碰来碰去,好不烦扰。
“玉成,你说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久留异地,林君劢的心里也踏实不到哪儿去。
“师长,您若是真能丢开国内的事,在这里和夫人做对闲云野鹤也不错。”
周玉成担心他乍一离开夫人,回到国内又控制不住暴躁脾气,到处滋事。
“闲云野鹤?”
刚结婚时在杭州,林君劢何尝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如今同她淌过风雨,一身泥泞,几度秋凉,若真能放下沉浮,笑看潮来潮去,执手静赏风月,那真是乐尽平生的事情啊。
“没有和平的竹林,哪来的闲云野鹤。君劢,你尽快回国吧。”
不知什么时候,乔若初已经抱着孩子站在他们身后,语气冰凉。
“夫人,……。”
林君劢想再一次要求她同自己一起回去,话到一半又吞了进去。
他知道,必然会被她拒绝。
“我不会走的,你们,尽快动身吧。”
乔若初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可不愿意为他再背负红颜祸水之类的骂名。
万映茹这次一反往常,也一再催促林君劢早日回国履行军人职责。
法兰西的风总是带着浪漫的淡淡伤感。
“若初。”林君劢把林安睡孩子放在摇篮里,双手撑在床上,俯凝着爱妻灿若云霞的脸庞,“以前的时候,总是说来日方长,经历数次与你分离的时刻,才知道,那是种怎样相思入骨的煎熬……。”
语未尽,他滚烫的唇就覆没了她的呼吸。
灼热双手在她娇美蜿蜒的曲线上轻车熟路地游弋,引来她一阵阵过电般的颤栗,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回应……
“别……”
他的火热汹涌而来,她哪里抵挡得住,身体很快就酥软如云朵,正是他最渴望的温柔。
几次巅峰欲狂,几次云收雨歇……
东方泛白的时候,乔若初在他怀里睡着,如玉晶莹的肌肤上浮现着一朵朵美丽的桃花云,那是他留下的吻痕,他的印记。
她是那样的明艳绝伦。
让他欲罢不能。
只是过一会儿,他要搭飞机回国,又要与她分离,下次共赴巫山,不知是何夕。
他的吻又才一次从她额头上滑下来,到锁骨,越过雪峰,轻啄到脚尖……
乔若初体力不支,睡到一点知觉都没有。
等她醒来时,林君劢已经走了,万映茹抱着孩子在外面晒太阳,一切还是从前他不在时候的样子,昨晚好像只是一缕春梦罢了。
家里多了一位当地的白人佣人,名叫camille,单身带着五岁左右的女儿,性格开朗,很会做下午茶点。
是林君劢安排过来的,他走之前提前预支了camille半年的佣金。
他总是担心她受苦,总是要供她过骄奢的生活。
“映茹姐,我应该去送他的。”
乔若初难过地说。
万映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乔若初这才看清楚,她哭得眼睛肿起很高。
女佣卡米尔把孩子从万映茹手里接过去,大概是养育过孩子的缘故,手法很娴熟,让人放心。
“映茹姐。”乔若初拉起她的手,诚挚地说,“我在这里很好,你回去陪他吧。”
乔若初心里清楚,万映茹把林君劢,是当作丈夫来爱重的,她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包括照顾他的妻儿。
她给他的爱,要远远超过乔若初这个正牌妻子。
“我是不打算回去了。如果他同意的话,我想……离婚……。”
乔若初不想耽误着他,人事渐悉,她知道他身边应该有个红袖添香夜伴读的可人,自己做不到的,宁可成全别人。
两日后林君劢抵达上海,董耀彦亲自去接,生怕林君劢的仇家在背后玩什么更阴毒的花招。
“方纪瑛,相城方家那女子,现如今在上海活跃着呢,方家真是家门不幸啊。”董耀彦递上一支雪茄,不屑地说,“难得上次方平山肯帮你,把你抢亲的事迹都向中央汇报了,以证明你的举动完全是好色。”
“方平山,嗯,回去立即登门致谢。”
林君劢知道此人做事不可能没有目的。
车离开上海,行至沪杭公路的时候,林君劢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身上一凛,觉得不对劲,“停车!”
“轰----”
一声巨响,他坐的汽车爆炸了,几个军官被弹出窗外,断手断脚在天上飞舞,一阵血雨噼啪降落。
一瞬间,仿佛地狱大门骤然打开,各种惨象都扑面而至,血腥气灌满了幸存者的心肺。
林君劢最先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路段正是当年浙江报业大亨席量才遇难的地点,事发之后就有人把杀人的矛头指向他,如今在这里解决他,会被认为是席家的报复。
他也是车子接近的时候闻到炸药的味道才喊停车的,没想到,已经晚了。
董耀彦的副官被炸死五人,一个全尸的都没有。他捧着散落一地的器官,步履踉跄,“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日寇的铁蹄将至,这些士兵尚未出关就死于自己人手里,岂不悲哉。
“中统的人,一定是中统的人。”
周玉成满脸血污,耳朵被震出了血,眼中全是怒火。
第二百零八章 这样的红颜
唐谷的眼睛上方被炸烂了,险些伤及大脑,魏同生带的人也死了几个。
林君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回国就有人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下马威,他的人猝不及防,可见对方的谋划是何等的缜密。
“没有安排人预先检查一遍吗?”
他检查了一遍四周,发现这炸药不是国产的,而是东洋来的。
林君劢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儿。
“前面有几辆车在来回巡逻检查,怎么就给他们钻了漏洞。”魏同生翻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蹊跷。
回到相城,林君劢立即向上峰写了认罪书,他不是留恋手中的零星权力,而是怕他的弟兄们就此成为丧家之犬。
进入六月份,相城的梅雨季节不期而至。
天上下来的雨中似乎飘荡着血腥气,大约是东三省日本铁蹄下同胞的血,无声地在哭诉吧。
不出林君劢所料,上次他和董耀彦被暗杀的事确实是方纪瑛干的,只是那炸药,却是辜骐从日本人手里买过来,再转手给方纪瑛的。
他把这件事情好不保留地透漏给方平山,“令爱真是烈性子啊。不杀掉我,恐怕是不肯收手了。”
“林师长,方某上次的出手,就是为今日小女的鲁莽谢罪,还望您高抬贵手,留她一条性命。”方平山提起女儿,满脸忧虑,“她一个女子,能翻腾起多大的浪,怕是遇人不淑,被人轻易利用了。”
话里话外还是在为方纪瑛开罪。
“是吗?那么陈梵这人,是断断留不得了。”
林君劢在试探方平山的口风。
“林师长,小女性格极端,如果她身边的人再死了,恐怕她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啊。”
方平山直摇头,那种在魏同生面前的巍峨蛮横劲全没了。
“我替林师长说情,未必全部处于私心,国难当头,一将难求,方某人懂这个道理,我希望林师长也懂,不管是我不成器的女儿还是陈梵,至少现在还没有叛国,他们在做对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
方平山说到激昂处,情绪波动明显。
林君劢沉思片刻,“这次的事,我林某人可以既往不咎,但请您转告令爱,没有下次。”
转头出来的一刻,林君劢瞥见轻易把半生沉浮当玩笑的方平山眼中弥漫着浓重的伤感和无力。
晚景凄凉。
林君劢无端想起这近乎诅咒人的话来。
他没有对方纪瑛动手。
可这个女人终究没逃过命运的悲剧。
去了上海之后,方纪瑛和陈梵租住在上海的文宜坊,最大的富人区,她出没于华丽的舞会和高级宴会,结交了许多上流人物。
还上了《良友》的封面,对外就是一位标准的交际花。
私底下,她是陈梵的属下,二人都在为中统服务。
方纪瑛借着美貌和母亲的日本血统,在各方情报人员云龙混杂的上海,和日本军方以及日伪人员打得火热,肆机收集情报。
淞沪抗战之后,在十里洋场的花花世界,她遇到了自认为很有分量的大鱼-----近卫文茂,这个人,据说是日本首相的公子。方纪瑛很快施展手段把他迷住,并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情报,还交接了一批日伪高官。
汪精卫投敌叛变的消息据说也是通过她传到中央政府的,这点成就让她晕头转向,她天真地认为,近卫文茂是日本首相的儿子,只要把他绑架了,就可以逼日本首相停战。
中央政府闻听此消息,认为这太冒险且没有后路,于是立即通知陈梵释放近卫。
方纪瑛接到命令,对近卫施展身体手段,最后他向外宣称,不过是同美人在杭州游玩了两日而已。
一场能掀起巨浪的风波,被她轻松化解。
两年后,军统少将马剑东被日军俘虏,方纪瑛接到命令去接近关押他的头目丁墨敦。
同往常一样,她以色示人,很快,从丁的手中“捞”出了马剑东。其实,后来,日本方面披露,马剑东已经叛变,日本人只是把他放出来为他们收集情报而已。
方纪瑛的上司不明就里,更加信任她和陈梵。




半生娉婷 第123节
不久,刺杀丁墨敦的任务落到她头上。
方纪瑛一边和丁墨敦撒娇,若即若离地勾引着他,一边和中统特工暗中策划如何除掉他。
可是作为曾经的特工头子,丁常年累月的搞暗杀,他平日里处处小心谨慎,鼻子闻危险就像猫闻腥味一样,中统特务策划多次,根本得不了手。
1939年的圣诞节前夕,方纪瑛和丁墨敦撒娇:“你带我去出席宴会,可我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多给你丢脸啊。”
丁墨敦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走,陪你买一件。”
方纪瑛顺利把他拖进早已设计好的“西比利亚皮货店”,这里陈列着昂贵的新式女装皮草。
他们前脚进入时装店,后脚中统的特工就揣着手枪进店了,但是,担任射击人物的特工,实在太无能,这么大好的机会,居然失手了。
丁墨敦坐上防弹汽车逃走,把方纪瑛一人扔在时装店。
暴露到这种程度,方纪瑛本来应该逃离了,可是她生性执拗,不达目的终不罢休。
她给丁墨敦去电话慰问:“你还好吗?那天可把我吓坏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墨敦到底是老狐狸,语气和往常一样,一带而过。
方纪瑛忐忑地试探了几次,丁待她都不显丝毫的生分。她以为自己没有暴露,可惜她太过天真,丁是什么样的人物,那件事情,方纪瑛就是唯一的嫌疑人,他怎么能想不明白。
现在稳住她,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可能多少也有点舍不得她的意思。
方纪瑛不知,平安夜当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藏着勃朗宁手枪,再一次走进丁墨敦的公寓。
这回,等待她的不是男人的肉体,而是几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头。
方纪瑛不肯轻易认命,对审问她的人眉挑目逗,极尽妩媚之能事,但都没有达到效果。
这些男人腻了,把她送到日伪特务和胡兰成暗通款曲的太太手里,心狠手辣的女人嫉妒她的美貌,对她用尽各种刑具折磨。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很快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但她始终什么都没招出来。
可悲的是,她不知道,所尽力保护的人,包括陈梵,在她被捕之后早就招供投敌,还把她供了出来。
在与胡兰成有染的太太的唆使下,日伪高官的太太对这种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一致吹枕边风要求枪毙她。
日本特务头子见过方纪瑛,怜惜她的美貌,想救她,可惜汪精卫已经下令,他也只好作罢。
是年除夕,日伪特务假惺惺地对她说:“日本皇军和汪主席决定恢复你的自由,除夕了,我们带你出去吧。”
方纪瑛预感自己大限在即,从容换上母亲送进来的新年衣服,穿上优雅的高跟鞋,跟他们走出监狱大门。
到了郊外的乱葬岗上,特务问她是否还有遗言。
或者,如果她能说服她的父亲和兄长出任日伪政权的官职,倒是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方纪瑛想都没想就严词拒绝,她倾城一笑,仰头看了看天说:“这样的好天气,这样好的地方,白日晴天,红颜薄命,就要这样撒手西归。我请你们不要毁掉我一向珍惜的容颜,打在心肺上,准一点,别把我弄得一塌糊涂。”
特务听了不忍下手,最后背过脸去,胡乱朝她开了几枪。
那是1940年的2月7日,农历除夕,阖家团聚的日子。
方平山夫妇在家中同时感到心肝剧痛,摧肺折肠,随后他们似乎看到爱女的影子倏然飘过,而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爱女时年二十五岁。
之后,日伪特务内斗激烈,丁墨敦被冠上贪色差点丢命的帽子,方纪瑛被各路杂货报纸描绘成一个觊觎老男人的荡妇形象,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轻蔑厌弃的谈资。
四年后,她的哥哥方彦平在保卫云缅线的空战中壮烈牺牲。
方平山受不住打击,不久就含恨抱病离世,他的日籍夫人,安葬了爱子骄女之后殉情自杀,一家四口,在地下团聚。
谁也不曾记得她,先前是怎样为了稀里糊涂的爱走上中统特务这条路的,也不记得到了后来,她为了抗日胜利的信念,多么坚持地付出宝贵的生命。
又是后来,某个无聊自负的女文人把她写成爱上以丁墨敦为原型的老男人,不惜为了老男人出卖自己同伙的丑陋故事,生生把她扭曲到尘埃里。
她的一生,何尝耽溺过风月。
只是太傻。
#####小生写这章的时候,用了郑苹如的原型,一直不太喜欢张爱玲的《色戒》,总觉得她从胡兰成嘴巴里听来的郑苹如,完全扭曲了。郑苹如白白牺牲了自己,又没干成轰动的大事,确实惋惜。她的一生,是个惨烈的悲剧。
第二百零九章 参战
1937年7月8日凌晨,林君劢被破空响起的电话铃声震醒,方知日本人突然进攻卢沟桥,战事全面爆发。
大战早在他预料之中。
一日之间,中华国土烽烟四起,主权沦丧,处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日本军队在蓄谋已久的征服华夏国土的兴奋中挥舞着刺刀和枪支冲向中国军队,铁蹄所到之处,白骨皑皑,山河变色。
他们的血腥和野蛮一时震慑住了中央军,他们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每天都有更大片的国土纳入日本人的蹂躏范围。
日本方面更加狂妄,叫嚣要“三个月灭亡占领整个中国。”,并于当年八8月发动“淞沪事变”,攻占上海,意图南京。
整个中国的经济中,江浙地区富饶,工业发达,如果任凭日寇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中国军队投入中央最精锐的教导总师,调遣周边最精锐的部队80余万人,同日寇20余万人在上海地区激战,以掩护后方工业人员撤离到西部安全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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