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得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宿那鬼
露得清 二十二、摘星辰
裴清以为梦境会如同以往到此结束,可谁知,画面一转,场景又从黑夜变成了白日,身侧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文帝,身后是一众宫人,这是……
微微抬起头望见“华清宫”叁个字便确定了心中的所想,文帝在宫人的禀报声中踏进了华清宫,而他则老老实实地作为一个御前侍卫守在殿门口。
不过知道后续的裴清将视线锁定在了华清宫侧门宫道上的拐角处,毕竟这是他和少女第二次的相遇。
裴清不受控制地被迫跟着梦境推进,文帝时常在下了早朝这个时辰到珍贵妃这里坐上一会儿,直到一同用了午膳才走,不过今日下朝比以往有些早,恐怕珍贵妃又要大闹御膳房了,仗着圣宠,哪怕华清宫内开了小厨房也要占着御膳房,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吞了,便是喂了狗也是不肯让其他宫妃占了便宜。
果然,文帝进了华清宫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侧门便开了,从里面鱼贯而出十几个宫女,齐齐整整地往御膳房匆匆赶去。
裴清凭借卓越的视力扫过那一众婀娜袅袅的宫娥,能在华清宫当差的宫人都颇有些趾高气昂,所以少女在里面的存在感便格外薄弱。
没错,若不是云露将吃了半截的枣泥糕不小心从袖口里裹着油纸包掉了出来,恐怕裴清也不会发现她。
男人眯着眼盯着那滚落在石板路上的油纸包,循着那方向发现了走在最末尾的少女。
身着统一的素色宫女衣饰,浅色的腰带掐出纤细的腰身,小跑跟随者长队前行,小脸未施粉黛,似乎是出来得急,粉唇微张轻喘呼气,小脸带着薄薄的红晕,在即将要迈入叁伏天的空气中让人越看越是干渴。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回过神细细打量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晚行事奇怪的小姑娘吗?
他刚才好像并没有看到她,不对!男人自小打磨的警觉性恍若不堪一击的纸盾,裴清胸腔中泛起一股郁气,他刚才应当是看到了,却下意识地省略过去了。
少女身上好像自带让人忽略的效应,就像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大脑却屏蔽掉了那人的存在感,所以就像一开始没有看到少女一样,除非刻意地去反复记住她,否则,此人用作暗桩都屈才。
裴清不自觉地走近那油纸包后蹲下身,大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小小一团油纸包拿了起来,轻轻拂去了上面沾到的灰尘。
油纸包静静躺在男人的手心,这里面的东西他不用凑近闻都知道是枣泥糕,颠了两下,这枣泥糕的分量估计都不够他塞牙缝的,想起之前执行任务时坊间传闻女子皆以瘦为美,便多节食少吃保持身段纤细,裴清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思索之后,裴清从怀里掏出自己包着每日晌午吃食的油纸包,将自己用来垫补的糕点塞进那只有一小块儿枣泥糕的油纸包中,原本只有女子拳头大得油纸包被撑得与男子手掌大小相仿,男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长身体的姑娘家学什么节食,吃饱了才有力气当差。
常年平直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裴清突然一愣,垂眸看了一眼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她吃不饱和他有什么关系,无非只是对少女总能逃过他的视线和存在感薄弱而好奇罢了。
抿了抿唇,心中虽是这么想的,却还是将那油纸包揣进怀里,折回到殿门口继续守岗,双眼时不时往御膳房的方向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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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得清 二十三、同风起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十几个宫娥脚步匆匆,去而复返,原本每人去时双手空空,归时皆是手提食盒,定是从御膳房得了不少东西。
原来她是被调进华清宫了。
萧佐在他充作文帝明面上的贴身侍卫时,就不止一次耳提命面地交代他要多劝谏陛下,将陛下的注意力转向其他后宫嫔妃身上,否则珍贵妃得了独宠,影响前朝势力制衡。
萧佐这个老古板为了文帝操碎了心,不过裴清本来就懒得理这事儿,对大周江山社稷交在文帝手中毫不担忧,好容易清闲下来,脱离各类潜伏行动,便想着老老实实做个寻常人,没了世俗的欲望。
不过现在,裴清看着那十几个小宫娥进了华清宫的侧门,当中格外不起眼的少女累得面颊染上了胭脂般的红晕,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沾成一缕,贴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小巧的鼻尖上也不可避免的缀着几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鲜活的朝气。
手中捏着刀柄,盯着那气喘吁吁的少女,她比之前长开了些,稚嫩的五官都往外勾挑着拉长,添了丝女子的惑人韵味,偏偏气质还是纯美娇软。
视线不自觉地又挪到少女那发育极好的胸前,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弧度,两相对比,十四岁的女子身段就已经这么可观了吗?
裴清猛地收回视线,凸起的喉结滚了滚,他在想什么!
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只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去盯着那透着水润可口的少女。
裴清觉得文帝常来华清宫也没什么不好的,总归陛下面上瞧着八卦不着调,但身为皇家人,在与同胞殊死相争得来的皇位之上,心中自然是有计较的。
文帝今日是乘着轿撵来的,负责抬轿撵的宫人此刻跟他一同忍着快挂到顶上的太阳杵在殿门口守岗,不敢擅自进华清宫偷懒躲闲,裴清双眼微微一动,对着领头的内侍低语了一番,那人讨好地笑着道了谢,便领着所有人进了华清宫吃茶去了。
那些宫人前脚一走,云露便在后脚不出裴清所料地从侧门溜了出来。
一抹毫无存在感的身影在那段通向御膳房的道路上晃晃荡荡。
各有差事的宫人每日只有两餐,云露被分在洒扫和内殿值岗的位置,通常这种耗体力又走不开的差事,许多宫人都选择自带少量的吃食用以充饥,在每日两餐之间填个小餐,补充体力。
华清宫内珍贵妃正服侍陛下用膳,屏退了殿内当值的宫娥,只留下几个内侍在侧供以差遣。
云露此刻便是想趁这难得的空闲吃点东西,可揣在袖口里的油纸包不知道掉到那个旮旯去了,珍贵妃下令没有传唤不可随意靠近内殿,云露不敢去,犹记得中途去了趟御膳房办事,便饿着肚子到华清宫外碰碰运气。
往常本轮不上由她去取膳,毕竟她也才进华清宫当差不久,也不知道今日陛下来的早了,云露便也被指派着去了,慌慌忙忙地将吃食给跑丢了,说到底还是她经验不足,办事有失考量。
云露本打算泄气地返回殿内,喝些茶水垫补一下,就被身后逐渐靠近的影子笼罩了全身。
娇小的少女浑身一顿,睁着疑惑的桃花眼儿向身后瞧过去。
!
“呀!”
背光的角度让男人显得阴鸷可怖,模糊的面容正中,微微反光的凤眼不怒自威,眼尾挑起的弧度带着4意的张扬,直逼心底的瘆人目光把平日里无人问候的云露吓了一跳,还以为白天见了鬼。
云露平生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像游魂的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往常被自己吓到的人是何种感觉了。
裴清皱了皱眉,也没想到这清奇的角度把自己衬得格外可怖,眼睁睁看着少女腿软地摔了个屁股墩。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只好蹲下身子,与少女高度齐平。
掏出怀中的油纸包,问道:“在找这个?叫什么名儿?”
要不说这裴侍卫的脑回路迷惑,他本可以用佩刀将少女搭扶起来,但偏偏选择了个蹲下的姿势,加上目无表情的问句,于是就造成了个仿佛审问刑犯的姿态。
云露正觉得这侍卫大人眼熟,还未理出个思绪便被这要招供画押的场景弄得一懵。
顾不得自己还跌坐在地上,瞅了一眼那坠在用来缠绑油纸包的麻绳尾部的十字结,云露确认这是她的,但是那鼓胀胀的一大包,太多了,又不像是她的。
看这样子,她是犯了什么事儿?还是冲撞了什么贵人?要拿她的东西问罪?
云露心里打起了鼓,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回答。
少女瑟缩着躲避男人那锐利的视线,结结巴巴回复:“奴婢云露,见过大人,油纸包……是……是奴婢的,可……”可是她的油纸包里面并没有装这么多吃食。
话还未尽,怀里便被揣进来那个堪比她脸盘大得油纸包,窝在手里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那上面带着的淡淡余温。
云露愣愣地望着裴清,一时间忘了收回目光,男人被她看得面皮发热,敛起眼皮站起了身子。
“既然是你的,那就算物归原主了。”
好在这回裴清的脑袋在对待女子时灵光了一回,反正这周围就他们二人,拉一把也无事,便对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少女伸出了手。
这动作又苦了云露这小丫头,她人虽稚嫩却也懂得男女大防,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无奈之下便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咬牙将小手搭在了男人带着护甲的手腕上,既乘了男人的好意,又免了孟浪的执手相触。
男人的瞳孔收缩,仿佛是极为震惊般突然睁大了一下眼睛,视线盯着少女搭在他护腕上的小手,目光灼灼。
云露低着头不敢乱看,自然也错过了裴清略微凝滞的面色。
直到起身后,云露收回手后退了几步,行了礼又道谢。
“以后可以换成布袋。”
布袋?
云露捏了捏手中的油纸包,反应过来男人是说以后可以用布袋装干粮,不会污了手,也便于固定,到这少女又是一番道谢。
少顷,两人便相顾无言,没什么交集的一男一女毫无话题,双双都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见出来的久了,云露怕被逮住论个偷懒的错,少不得一番惩戒,一双小脚脚尖对着侧殿门口,紧着回去,便对着男人又是一番道歉。
裴清也看出来了,点了点头,放她走了。
云露行了礼便匆匆离去,也顾不上衣摆站的灰渍。
直到少女纤细的身姿消失在门后,男人才收回视线。
回想起刚才少女那粉嫩又柔软的小手,在心中暗自消化,倒是头一次觉得缘分这个奇怪的玩意儿有意思了。
云露?
云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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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交上论文,导师直接把毕设毙掉了,叁个月做的都白费了,对的,这就是好久不更的理由,令人窒息的毕设o(╥﹏╥)o
恨不得给大家表演个铁锅炖自己,感谢一直在的小可爱(づ ̄3 ̄)づ╭?~
露得清 二十四、多烦忧
后面的梦变得琐碎了些,他刻意地接近少女,每在她遇到难处的时候都会假装偶遇,如同那次帮她找回吃食一般,对她施以援手。
少女似乎想不起那个黑夜两人无意间的相遇,只以为那次在华清宫门口的相识便是初遇。
画面飞速闪过,是他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欲念而暗中凝视着少女的一些片段,一直到珍贵妃有孕央求着文帝,将他调入华清宫当值,护她腹中龙子安然无恙,而他离少女更近了,每日都可以见到她,裴清在梦里逐渐沉溺其中,不舍抽身。
“裴清,醒醒,裴清!”
仿佛远处传来的呼唤将梦境打断,裴清猛地惊醒,床边是皱着眉盯着他的萧佐,眼中带着一丝审视,沉声质问:“裴清,你做梦了。”
其实做梦不是什么大的错处,但若是因为做梦而丧失警惕性,连萧佐进入屋内都没能发现,那就是犯了最低级的错了,何况裴清是一个常年处于黑暗之中的人,在黑夜里竟能安然入睡,怪不得要萧佐觉得奇怪。
裴清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是他的失误,居然全然投入到梦境中,未留一丝神志在外,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大意了。”随后便问起旁的,“你怎么来了?”
虽然男人未曾说别的,但搭伴多年的经验萧佐也知道他心中有数,便也跟着转移了话题:“陛下让我来找你前往文华殿议事。”
瞥了眼窗外,此刻天边也只是泛起了一抹白,此刻陛下在文华殿急召他和萧佐议事,应该是军中的事。
知晓轻重后,裴清翻身便起,换上玄色面具便跟萧佐跃门而出,隐匿在阴暗处急速前行。
现在这个时节昼夜温差还有些大,空气中凉意逼人,二人进了文华殿,顿时被室内外的温差弄得头脑发胀。
看见坐在桌案前的文帝,裴清也知道他估计又是忙了一宿,省去过多的步骤,直接躬身行礼:“参见陛下,陛下找微臣是为了何事?”
文帝掀了掀眼皮子,素来温和的人现在垮着脸,无甚表情,倒是和裴清往日更像了,也不说话,将手边摊开放着的信条往前递了递,示意裴清自己看。
裴清上前接过,快速扫过阅览一遍,便知道文帝今日为何这般了。
将信条递给萧佐,萧佐也是一顿,便将信条放回桌案。
文帝依旧不言语,将那信条捻起,在灯火上引着,橙红的火焰将信纸从边缘开始吞噬,直到剩下最后一角,文帝才将那残留的纸屑丢尽了一旁的火盆里。
一时间,殿内的叁人皆沉默无言。
良久,文帝叹了口气:“你们二人对此事早有预料,应该早就有了对策,说来给朕听听。”
裴清与萧佐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开口:“陛下,恐怕要舍去之前的法子了,直接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趁他还未发现先下手为强。”
珍贵妃因之前有孕非要闹着当皇后,和李廉闹得兄妹关系僵硬,滑胎之后也不敢和自己兄长说。
李廉这人做事又不按常理出牌,狡兔叁窟,最近这几日见珍贵妃行事低调,保不准出了什么坏事,自己手握二十万铁骑,保不准被皇帝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便暗中做起了制造兵刃的勾当。
身为臣子竟私自开设铁铺,暗中锻造兵器,其心昭然若揭,根据探子调查,李廉似乎还与鞑挞有着说不清的接触。
谋反之罪,勾结外敌,叛国之罪已经足够置李廉于死地了。
现在各方势力都牵扯其中,李廉又是宠妃母家的人,唯一快些处理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何况文帝也不想对珍贵妃下手,不只是用来制衡李廉的野心,更是舍不去少时的情谊,否则仅凭云露那件事早就将她处理掉了,但是现在……
“拖得够久了,那就尽快行动吧。”文帝缓缓走到书架便,指尖划过一卷卷讲解帝王之术的书卷,背对着他们二人,“桌上有龙凤令,见令如朕亲临,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二人拿了龙凤令便打算出去,只是在临走前看了一眼文帝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沉闷。
裴清将白玉镶着金边的龙凤令揣进外衣内兜,不发一言,攀窗而出。
少时的兄弟情谊让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谁又能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让文帝自保呢。
曾经他们一同训练,一同学习,时刻都在模仿着文帝的一切,喜恶、动作、神态、声音等等,为他挡下数不清的暗杀,但他们的确是同生共死过来的。
文帝自从登基之后,裴清和萧佐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明朗少年变得少言寡语,他不想杀李廉和李珍,但他不能,帝王之位逼得他越加痛苦和无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容貌的相似已经无法让他们混淆世人,明明一模一样的几人变得各自不同,文帝在变化,萧佐在变化,他也在变化。
裴清敛下眼帘,他怎么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只是此时他极度的想见云露,想看她羞涩地抿嘴,想看她眯着桃花眼微笑,如此,只是静静地看她便能让他无比满足。
想到此处,裴清跟萧佐打了招呼,向华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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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谈过恋爱的真不知道咋写甜文,是在下自不量力了。
想把这本尽快完结开本新坑,开了个很大的新脑洞o(╥﹏╥)o
露得清 二十五、归飞急
此时天正微亮,裴清一路避过晨间来去匆匆的宫人,翻进了华清宫的别院内。
昨夜的交缠累得少女还在沉睡,干净的被褥裹得只剩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细微呼吸声。
男人坐在床沿,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毫无所觉的少女,从文帝那带来的沉郁逐渐消失,只剩下见到少女的放松和安逸。
娇娇小小的,又软呼呼的,尤其是她还总爱用一副崇拜的模样望着他,让他每次见了都忍不住想搂在怀里逗弄揉捏,怎么就这么合他心意呢,无一处不让他着迷,无一处不让他痴恋。
明明有一副勾人的样貌和撩人的身段,偏又是被埋在人堆便悄无声息地隐匿了存在感,被他捡了宝。
床上的少女身上不断传来阵阵清香,男人陶醉地闭上眼,大掌牵着云露的小手,将薄唇暧昧地印在了柔软的手心里。
遮掩了许久的隐癖欲望此刻有些喧嚣,喉结滚动,终究还是忍不住,张口将纤细的玉指含入口中,长舌缠绕,勾挑,反复舔舐。
裴清细细舔吻,尤其是在手背接近无名指的凸起骨节上的红色小痣,宛若在雪白的手背上用针扎破溢出的小血珠,鲜红欲滴,让他着迷地反复含吮。
男人的喘息逐渐变得粗重,盯着双眼紧闭的少女,压抑又享受。
回想起装在外衣兜里的龙凤令,现在的一切都被打乱了,然而他和少女的事却毫无进展,仿佛陷入僵局。
前朝的事情要加快速度进行,后宫里还有云露的安危要保障,何况前朝的响动都系着后宫,即便裴清再厉害也分身乏术,他对云露的安危放不下心。
手指尖的异样惊动了睡梦中的少女,将陷入急躁的男人注意力抽了回来。
云露迷迷糊糊地睁着朦胧的桃花眼,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裴……裴大人?”
少女的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拔高,动静传到了屋外,裴清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嘘”了一声,将食指放到少女唇上一触即离,便越上房梁隐匿了身形。
下一瞬西河就推门进来,丝毫不敲门示意,云露已经习以为常,便看着西河端着洗漱用具说道:“云姑娘,你刚才在屋里是在叫我吗?”
云露心里一梗,刚起床的困顿感被吓得全无,不知道西河是已经听到她喊得裴清了,还是真的没听见,眼神控制不住地想往房梁上瞟,心虚直接写在了脸上。
幸好此时西河正背对着她收拾洗漱用具,又见裴清露出上半张脸,用眼神安抚她,云露镇定下来,尽量用平静地语气回答:“只是刚才起身的时候腰酸无力,磕了一下,不妨事。”
“哦。”这腰身酸软的原因都心知肚明,西河也不好意思去多说,应了一声两人便同时沉默。
西河将洗漱的用具准备好,将布巾用兑好的温水浸湿拧干,转身过来替靠在床栏上的少女净面净手,又用盐水漱了口,才端上剩下的东西出了屋子。
这个时间西河应当是去小厨房了,珍贵妃给她每日早晚一碗补汤的份例,势必要将云露的身子补得结结实实,好孕育生养。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听着西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裴清才从上面跳下来。
小姑娘希冀地望着男人:“裴大人。”只是对方挺拔的身躯却是直直朝着屋中央的圆桌走去。
云露疑惑地盯着他,然后便看见裴清从桌上捏起一本小人书,书封上大喇喇地画着一对光着身子的男女,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桌上还有许多本,各式各样。
然而最让云露崩溃地是,男人竟翻开,一页一页地往后看了下去,将少女羞得抬不起头,咬着嘴唇哼哼唧唧。
裴清方才躲在房梁上便俯瞰到堆在桌上的小人书,极佳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看到那封面上的图案,这下细看了几页之后,才确定小姑娘的屋子里真的有避火图。
余光瞥见云露扭捏纠结的小模样,挑了挑眉,给面子的将手中的小人书放回桌上,才向床边走去。
“可还安好?”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会对少女做什么,还是明知故问找话题和云露攀谈。
云露见男人提起旁的,对刚才的小人书不置一词,便嗫喏着回道:“一切安好。”
昨夜两人才欢好过,头一次在青天白日单独相处,气氛不免有些凝滞。
裴清心思绕了半天,还是选择将机会交给少女:“云姑娘。”少女又是那副纯美诱人的表情望着他,想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露得清 二十六、访消息
裴清原是想着,他将计就计让少女怀上他的种之后,再利用文帝给的职便将事情捅出来,解决了珍贵妃之后,再以维护少女声誉的借口求陛下赐婚。
然而计划有变,他又不想将少女扔在宫闱之中,只能让小姑娘跟着他,离开这里,放在自己眼跟前。
因此,“云姑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他重复道,“我会娶你,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男人轻柔地询问声仿佛怕吓着她,让云露鼻头一酸,刚净过面的小脸瞬间便布满泪珠。
屋子里传来少女压抑憋闷的啜泣声,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男人坐在床边手足无措地为少女拂去从颊边坠落的泪水。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眼泪却止不住地越擦越多,裴清焦急不已。
云露却不说话,只一味地哭,似是委屈似是难过。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却仿佛经历了几年那么漫长。
珍贵妃不让她出这间屋子,黑天白日都只能待在这里,何况体内还要一直塞着那硌人的物件,在这间屋子里走动几步都是难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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