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人外】恶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驱除诅咒她也不会,她只会施加,所以只好放着不管,用草药挤压出的汁液涂在自己裙摆撕下来的布条上,再半松不紧地裹好。
她的动作磕磕绊绊,不甚熟练,但每次受伤都是同伴粗手粗脚帮忙处理或者干脆放着不管的利维已经觉得很舒适了。他手痒痒的,胸口也痒痒的。
阿萝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他绿油油的眼睛,又大又亮,他的眼睛一直挺大的,仔细看还有点幼圆,只不过他平常总是阴沉地低着眉,掩盖了圆眼睛的可爱感。
此刻这家伙新奇地大张着眼睛看着她发呆,那种十岁状态下的又呆又单纯的感觉一股脑冒了出来。
阿萝乐了:“你发什么呆?”
利维眨了眨眼睛,从她的笑容里回了神。
啊,这个大胆的女人,又在嘲笑他?
他该生气的,凯里教他的,女人不听话就要管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浑身的力道都消失了,他肩背手臂肌肉更加放松,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坐在大石头上,有种危险又美妙的愉悦感觉。
阿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小小的紧张,她咳了一声,四下看了看。
凯里背对着他们坐在篝火前,鬣蜥们躲在灌木里,只露出尾巴。
他们身边只有一条浅浅流淌的小溪,枝叶茂盛,寂静,又隐蔽。
她快快地踮起脚,在利维没反应过来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又假装无事地站在他面前,眼神无辜又挑衅。
“……”迟钝的狗东西盯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她碰到的地方。力道太轻了,他又皮糙肉厚的……可是为什么这么烫?烫得他心脏都不对劲了。
“我们以前,刚认识的时候,你也亲过我,对吧?”阿萝老师指手画脚地给他比划。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点:“不太一样,以前我们……更深入。”
他们以前的寥寥几次亲吻,都是在身体交磨情浓之时发生的,湿湿热热,唇舌勾缠。
“咳。”阿萝也想起来了,有点脸红,强行镇定:“那你觉得之前那种和刚刚那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
区别就是曾经那种更放4更诱惑,让他想起来就觉得胯下发硬,想按着她再来几次。
而刚刚那个……
他看着她,她在月光下素白温和的脸颊带着温温的一点绯红,那红太轻了,感觉他摸一摸就会揩掉。
她的眼睛是带些棕褐色的黑,专注地看着他,像什么蓬松的鸟雀,让他手心酥酥麻麻,偏偏里面又闪烁着星子般的火苗。
“好奇怪。”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女,呓语一样开口:“现在我也想那样亲你了。”
不是情欲催生的鼻息交融,唇舌厮磨,而只是刚刚她给他的,那样一个月光照射般的轻轻一点。
他也想这样轻柔地碰一碰她微粉的脸。
阿萝还真怕他说出什么“不用舌头叫什么亲”“还是那天的爽”这种扰乱课堂的屁话,现在看他乖乖巧巧地回味,欣慰地点了点头。
“感情的基础是平等。”她笑嘻嘻的:“以前我们虽然身体很合拍吧,但是你对我只有色欲,我对你……大概是恐惧混合着色欲?”毕竟爽到的不只是他。
“现在知道你应该不会伤害我,也不是什么杀人魔,你也懂得我不只是一个能在床上发挥作用的女人,我们两个算是平等地重新认识了,在这种基础上进行的接触才算是有感情的接触。”
“所以刚刚我亲你,无关情欲,按理说这种轻描淡写的你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感觉吧?”
利维很会抓重点:“那你呢?你有感觉吗?”
“……”阿萝老师脸上成功人士的笑容消失,换上了教导处主任晚娘脸:“我没有!只是举个例子。你不是说你对我感兴趣吗,所以我才这么干。”
狗东西眨了眨眼睛,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不过阿萝总觉得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黑发少女咳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说凯里有很多女人,她们都很爱他,那她们会这样亲他吗?”
利维专心地想了想,嗯……在地下黑街那样的地方,女人早就不算人了,其实他们这些角斗士也只被看作牲畜,只是身体更强壮,比那些女人更有力罢了。
他看到过很多次,胜利的角斗士们得到了奖励的女人,一个两个或者多个,他们很多从不避人,随便在墙角甚至路边就会翻腾在一块,能活下来的人哪还会在乎什么裸体被不被人看光。
凯里也是,他属于最顶尖的角斗士了,也是最差劲的恶棍,他对女人从来都是直白地掠夺,那种在脸上轻轻一碰就结束的吻哪能满足他啊,他向来都是拉过一个女伴就地激烈舌吻,然后撕开衣服办正事的。
不过他的女伴们也都是娇笑着享受啊?这不是很爱凯里吗?
他有些困惑,再看一眼面前的黑发少女,忽然发现了不同。
……啊,果然不一样,那些女人们虽然也激烈地回应着凯里,甚至热切地向他怀里钻,可她们的眼睛都是死沉沉的,没有光亮。
而她亲他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凯里的女伴们,到底是爱他,还是恐惧?”阿萝轻轻摇了摇头:“如果能离开那里,她们还会黏着凯里不放吗?”
……不会。
他亲眼看到过,从凯里身边爬起来的两个女人遍体鳞伤,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诱惑的笑容就变成了苍白的疲惫,互相安慰着离开了那里。
阿萝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他教给你的,不是平等和尊重的爱情方式,因为他自己都没有那种东西。他不尊重身边的女伴,即使她们渴望活着,愿意委身给一个恶棍,也不会用自己的真心去爱他。”
“如果你跟他学的话,确实,大家都不想挨打,你喜欢的人只要挥挥拳头就会屈服于你,对着你嘘寒问暖,爽爆了。但是一旦有机会,她们就会拼尽全力离开那种生活。”
阿萝直直地盯着他:“你希望我也这样吗?”
奇怪的,他想到了自己刚被卖到角斗场的时候。
那时他刚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头侧长出了一对小小的尖角。
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会夸奖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强壮孩子,他们魔族的角发育得越早说明以后越强大。
……可现在他孤身流落在外,这对角只是他见不得人的阴暗秘密。
他藏掖着这对小角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还是不小心被一群恶棍盯上了。
“瞧瞧,这小家伙还有角呢。”
“魔族?混血?这可是稀罕货。”
然后他就被绑起来塞进稻草堆里,一路运到了最北面的极寒之地,罪恶的销金窟。
好几次他都差点死了,但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他记好了妈妈最后的叮嘱——不要再做一个人了,去做一只野兽。
他4意地杀戮,享受鲜血,魔族的血脉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适应战斗,越来越像一只疯狂的兽。
然后某一天,他忽然不想和同伴们去喝劣质的麦酒,一个人游荡着去了街角。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只白白的小羊,也许是店主养的,被一根粗绳拴在屋后的柴堆里。店主很用心地把这个小家伙藏了起来,防止它被路过的恶棍随手抓走杀掉。
可这个小家伙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从柴堆的小小缺口里探出一个白白绵绵的头,好奇地冲着不远处这个浑身杀气的少年“咩”了一声。
他之后常常来这里看看那只小羊,也不靠近,就远远站着,看它偷偷摸摸从柴堆缺口里探出头来偷窥外面,看到他就兴奋地咩咩咩。
他第一次靠近那只羊的时候,小羊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
那时他恍惚觉得……啊,他果然还是个人类的,有着人类虚弱无力的、温软的感情。
再后来,他的同伴们看到了他,也看到了那只小羊。
他还是个长身体的少年,筋骨瘦弱,阻止不了他们,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
凯里贴心地把一只烤羊腿塞进他的手里,咧嘴大笑:“傻小子,光看能有什么用,我们这种野兽就得拿到手里吃下肚去才安心。”
不一样的。
他看着手里的羊腿没有出声。
不一样的,拥有和得到,原来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吃那条羊腿,将它抛进了火里。
他也没有再喜欢上什么东西,干脆利落地放下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没用的情感,没用的怜悯,没用的软弱……
成为一只真正的野兽。
“你希望我也那样吗?”
那个眼睛里有星夜灯火的黑发女孩还站在他的面前,柔软的面孔半仰着看他。
她很弱,比那只羊也强不到哪里去,在他手里小心地试探着,也同样大胆地在这个世界上蹦蹦跳跳。
“不。”他听到自己吐出的声音,低沉但是坚决。
他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是他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这一次,少年冲进人群,打翻了篝火,遍体鳞伤地从那一只只大手里夺回惊慌失措的羊儿,他要保卫自己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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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基友的嘴很老实,但是她看的时候发出了“呜呜小羊”的声音,于是她的舍友在她耳边唱了一下午恒源祥。
沙雕的舍友也是沙雕,实锤了
【西幻+人外】恶犬 三十七之恶犬-守夜
第一堂课结束后,阿萝又用溪水洗干净自己裙摆上撕下来的布块,给利维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做了清理,也上了药。
狗东西一直用一种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眼神看她,又直白又热烈,他一向不怎么会掩饰自己。
以前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时候,阿萝就是靠他这点猜测他的心思做出回应和反击,可在现在这种有些古怪的气氛里,他的眼神让阿萝有点呼吸急促。
这货还故意凑到她脸上来看。
最后阿萝烦了,在他贴近自己的胸口上推了一把:“好了好了,包完了,快回去。”
利维没生气,用那张似笑非笑的流氓脸最后看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阿萝翻了个白眼,留在小溪边清理了手脚,又掬起一捧微凉的溪水在脸上拍了拍。
她回篝火边的时候,利维正和凯里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讨论着刚刚追兵的武器和那只烤得干干的鹿。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发现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大哥和小弟什么的,更像是一个短暂的结盟,或是什么雇佣关系,因为凯里数次隐晦地提到了“金币”。
晚上休息的时候凯里守前半夜,利维转身过来拉着阿萝要躲去树丛后面,她有些别扭地挣了挣,这家伙又噙着坏笑看过来,一双绿眼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这张肤色性感、轮廓深刻的帅哥脸暧昧不语地传递什么信息时,简直令人面红耳赤。
阿萝不想跟他扭打,加上确实有些想问他的东西,扭捏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过去。
他们没有离火堆很远,就在微微躲避了视线的一堆叶子旁坐下了,利维展开了一张薄薄的垫子,粗手粗脚地整理着。
阿萝看那边的凯里对着篝火沉思,没有注意这里,于是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转头看来,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阿萝坐上来。
“你是怎么找你朋友来的呀?”她其实更好奇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利维像是没明白这种问题怎么还要偷偷问,有些莫名地看了看阿萝,还是如了她的意,把声音放轻:“在西里尔城里遇到了,他现在做雇佣兵,他跟着的商队因为魔族袭击也改道了西里尔城。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在找你的时候和教廷对上,所以老子干脆雇了他。”
啊,还真是雇佣关系。
按说他们两个都是从那种凶残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他们不应该抱团求生吗?阿萝单纯的小脑瓜搜了搜自己看过的小说电影,好像有同样经历的人是很容易走在一起,何况凯里还教了他那么多,就算是给他灌输垃圾,也灌了好几年呢。
况且他自己本来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也不算故意教坏小孩?
搞不懂,她躺在垫子上咬着指甲东想西想,没有注意身后的人。
利维跟她原本离了一臂远,悄悄向她蹭了蹭,见她没反应,又蹭了蹭,都快贴到她背上了,还是没反应。
他有点不高兴,有点粗鲁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阿萝被他吓了一跳,啪地就打在他手上,恰好那里有一块蹭起了皮的小伤口,他故意夸张地呜呜哇哇了一通,吓得阿萝转身来捂他的嘴。
她可不想被别人误会躲在树丛里面做这做那。
翻腾了一会,狗东西左扭右扭,不让她按住,故意惹她一样声音越来越大,怒得她翻身直接坐在狗东西身上掐他脖子,面目狰狞:“给我收声啊!”
……
生了一会气,阿萝一扭头,隔着树丛与凯里阴冷嘲讽的视线对了个正好,他冷冷一笑,扭开了头。
阿萝也翻了个白眼,从利维身上翻了下去,他们两个打闹了一小会,他也玩得很开心,笑嘻嘻地来抓她的手。
“快睡觉了,后半夜还要守夜呢。”她抽了抽没抽出去,干脆用指甲划他的手心,那里软乎乎的,有种比常人更厚的肉感,像是动物的肉垫。
他怕痒一样咕噜了一声,咻地收回手去,但是亮亮的绿眼睛还是盯着她看个不停。
地面不平,只铺了薄薄一层垫子,还有泥土的腥气,周围还有虫鸣鸟叫,环境并不怎么好,阿萝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她只是闭上眼睛了一会,就沉沉地坠入了黑甜的梦里。
下半夜的时候利维醒来了,篝火已经灰暗了很多,他幽幽的绿眼半睁着细细查探周围的环境。
凯里不在火堆旁,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不过利维也不在乎,附近没有危险,他自己走就自己走呗。
他轻手轻脚地抬起自己的手脚,睡着之前因为阿萝拒绝,他们都是老老实实隔着一段距离各睡各的,不过醒来之后他已经把她挤到垫子边上了,她细细的眉毛皱成一团。
她睡相挺好的,不打呼噜不磨牙,基本上是睡前什么样醒来就是什么样,此刻被他团吧团吧挤在怀里也只是表情不好看了点,手还是规规矩矩放在肚子上的。
利维没忍住多看了她一会,伸手戳了戳她睡出一团粉嫩的脸蛋。
嗯……软软热热的。
他猜她这几天没睡好,她皮肤白,一旦有些疲惫的印记藏都藏不住,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双黑灵灵的眼睛下面的青痕了。
他不知道这短短几天阿萝已经经历了被赶出家门又被拉上贼船之类的糟心事,但是也能猜到她回去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
虽然这样的话不能告诉她,但……她在这里过得不好,那可真是太棒了。
这样她应该不会抗拒跟着他离开了吧?
幽暗的丛林里,他抱着自己猎物轻轻地笑了笑。
阿萝被揽抱着起来的时候有点反应,咕哝了一声就要睁开眼睛,他试探着抚了抚她的后背,让她窝在自己胸口,她也就再无动静,歪在他肩膀上继续酣睡,像只小松鼠。
他抱着瘦巴巴的小松鼠走回篝火边,用脚踢了几根木柴进火堆里,让它燃烧得更旺。现在虽然还是夏天的尾巴,可山里的夜晚还是挺凉的,阿萝的拖地裙摆被她撕了一大截来给他包裹伤口,已经露出了细细白白的脚踝,他刚刚摸着她的小腿是冰凉的。
坐了一会,凯里回来了。
他大概是半夜饿了去加餐,嘴角还带着点血迹,步伐轻巧地走了回来。
看到利维起来守夜都抱着他那个没用的女人,他嘲笑地扯了扯嘴角:“看得这么紧,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死了?”他意有所指。
利维耸了耸肩,怕吵醒颈边趴着的女人,他压低了声音:“你想杀她。”
不是问句也不是试探,只是单纯的陈述,他跟同伴一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角斗场里撕杀了那么久,对他的情绪早就很了解。
不过他也没觉得生气,他和凯里的关系硬要说更像各取所需,他还小的时候需要一个引路人带他适应那种环境,而凯里已经是壮年,如果未来不能摆脱那个环境,等他的身体素质开始下降,估计很快就会死去,所以他需要鼓动身边一切力量来反抗规则,逃离角斗场。
还好他们都成功了。
而阿萝是他看上的女人,她有着让人喜欢的身体,还有着无力身躯下暗藏的獠牙,不如说他更高兴没人发现她这血腥诱人的一面。再考虑到她身披白袍,凯里不喜欢她甚至想杀她对他来说反而是正常的,他不放在心上。
反正凯里杀不掉她。
他的同伴没有再出声挑衅,换了个话题:“你要怎么付账?”
当时利维遇到他的时候说要去教廷的神殿里抢个东西,许诺给他二百金币,这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加上能去踩那群伪善的狗的场子,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看在两人曾经同生共死的面子上没有收定金。
现在“东西”到手,该算账了。
利维有钱吗?当然没有,但他一点都不慌:“老子从不赖账,但你得自己跟我去拿。”
两百金币确实是无法带着走动的数量,他的要求也不过分,但这个“拿”字,要去哪里拿?里面会有危险吗?
他这是给凯里挖了个坑,隐晦暗示要拿到这笔钱可能有些危险。
凯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倒不是很介意利维让他做第二回白工,反正他会带自己去有钱的地方就行了,如果到时候他出力太多,那就多拿走一点报酬,利维如果阻拦他无非就是打一场。
于是他只是哼了一声攀上了旁边的树,用随身携带的革带将自己固定好,开始休息。
他们的交谈短促又简洁,只花了几分钟,这片林中空地又恢复了寂静。
利维转过头去盯着篝火,手里一张一合地把玩着怀里少女的手指,他其实不是很喜欢火焰,毕竟他有一半的魔族血统,也不是岩浆物种,对这种光明炽热的东西天生不抱有什么好感。
但他怀里这个少女需要热量,她皮肤薄而柔软,没有被毛,无法御寒,更不能阻拦刀剑,他甚至看到过她被切面包的小刀划破手指,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这么柔软的小东西凑得这么近,呼吸可闻,心跳交缠。
但是……抱着她烤火的感觉还不赖。
他又向着火堆靠近了一点点。
【西幻+人外】恶犬 三十八只恶犬-魅魔
阿萝是醒来之后才知道利维准备回一趟家的,当然,带着她。
“家?是你小时候和你母亲一起住的那里吗?”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疑惑道。
睡了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边的头发都干干燥燥的,那边脸也干干的,就好像这边暴晒了大太阳,可她醒来的时候好端端躺在垫子上……不理解。
利维正在溪边打理自己,别看打架的时候总血肉横飞,有条件的话他还是挺爱干净的。
他转头看回来,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带着些早晨的湿润,翠绿干净得像阳光下的森林,闻声点了点头。
可是不是说那里被入侵了吗,他妈妈也丧命在那里……估计那个家也不会保持原状吧。
阿萝有些莫名,又不好直接说“你妈妈都死了家还在吗?”这种欠打的话,于是吭哧了一会才开口:“……那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利维洗完了,正好走到她身边来,凶巴巴地把脸贴在她面前:“老子要回去找钱,这笔钱还是为了救你出来才花的,你不该负责吗?”
“……”阿萝推开他的脸,这家伙高挺的鼻梁都要碰到她脸上了。
狗东西就喜欢看她窘迫,笑嘻嘻地顺着她软绵绵的手被推开,随手从行李里翻出肉干来吃:“老子那个死掉的老爹设置过一个密室,里面有一堆钱,打开禁制的条件是老子成年。”
所以他一定会回去一趟的,他不需要钱,更想回去看看父母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些什么。
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得,有一双和自己很像只是风霜更浓的绿眼冷峻地看着自己。
那是自己的父亲,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孩子他脸上也没有表情。身为魔族,慈爱这种东西他其实并不理解,但他已经比其他魔族做的好了很多。他爱上了一个感情纤细敏感像一朵花一样的人类女人,也不可避免地从她身上得到了一些感染。
这位父亲僵硬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冷漠地告诫他:“等你长大成年就回来,如果我护不住你们,这里留的东西会帮到你们。”
他曾想过的最差的局面,是他自己死在战场上,他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流落在外独自生活罢了,他甚至为此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个战斗时骁勇可怖的战区总督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副官出卖,不仅自己身死,那个家庭也在一夕之间碎成泡沫。
那个卑劣的背叛者、下贱的寄生虫甚至闻着味道追到他的儿子,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阿萝看着面前默默啃着肉干的利维,他大概想到了什么旧事,尖牙有些不受控地呲出,咬得那块肉干咔嚓作响,眼底是浓郁的岩浆般的猩红。
每次看他傻了吧唧的样子总是会忘记他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和灭门惨案的小可怜,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感情不在意,但她又不是傻子……一提起以前的事他就会变得阴郁,那段经历分明是横亘在他心口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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