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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凉好个秋
第74章
季成川没说多久,李鹤阳“嗯嗯”着,用手指点着电话对季然做口型:你爸!
季然想听,又不想表现得这么急切,毕竟一分钟前他还特别有骨气地“不接”,也害怕季成川跟李鹤阳说他坏话,屁股都撅起来了又坐了回去,支棱着耳朵,一脸纠结地望着李鹤阳。
“好……好,没事叔叔。嗯……叔叔再见。”
他光接话,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季然梗着脖子等半天,电话一挂,他立马问:“说什么?”
李鹤阳揶揄地瞥他一眼:“不是不想听么?”
季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快点儿。”
“没啥,就是知道你在我这儿了。”李鹤阳挠挠头,不知道该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看了一眼季然,说:“你如果不想回家,就在我家多住几天。”
季然脸一垮:“他说的?”
“是啊。”李鹤阳点点头。
“他怎么有你电话?”
“我也想知道。”
“他怎么知道我跟你在一块?”
“猜的吧,不然你还能去哪。”
这句话太噎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季然又挤出一句:“他没说别的?”
“没有。”李鹤阳说。
季然撅起来的上身往床上一倒,蹬了两下腿,尥蹶子一样,又翻成个大字,皱着眉头大喘气,胸膛幅度巨大地起伏着,都能看见一楞一楞的肋骨条,一副既气急败坏,又不敢置信的样子。
李鹤阳挨了他一脚,又气又好笑,推他:“你冲我发作什么,刚刚是谁‘我这辈子都不见他啦!’”他捏着嗓子夸张地学,季然红着眼圈一瞪过来,他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当我没说,你可别哭啊。”
“不过这不正好顺你的意嘛,你自己也说了,接电话都不知道说什么,要回家了不是更没法说话。”李鹤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眼角一抽。
季然气得要命,喊:“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不想理他是我不想!但是他不能……”
他想说他不能不哄我,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不同以往,季成川已经恶心他了,想把他撵出去滚得远远的都说不定,还哄个屁。顿时悲从中来,黯然地耷下眉毛。
李鹤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一绺缩肩含腰的背影,被抛弃一样可怜兮兮,也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迟疑着道:“反正怎么都不好过,不如你直接回去吧?你爸可关心你了,叮嘱我好几遍让你吃饭,说你什么都没吃就出去了,可你在我家也什么都不愿意吃啊,我答应着都心虚……”
季然不吭声,李鹤阳说了半天没回应,正要扒拉他,季然偏过来一点脑袋,斜着眼,递出一点闷闷的开心:“……真的?”
李鹤阳:“……”
季然在李鹤阳家住了两天半,特别好养活,不想吃也不想喝,看什么都没胃口,两口就能吃完一顿饭,然后就懒洋洋地回房间窝着。
李鹤阳妈愁得直皱眉,跟李爹说:“这跟吃猫食似的怎么行,在这住几天回到家,家里人再以为咱们虐待人家孩子,脸都给饿小了。”
李鹤阳嘴里塞满了饭,心不在焉道:“哪儿能啊,他脸本来不就巴掌大。”
李母欲言又止:“那你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
她放下筷子认真打听:“然然跟他爸闹什么矛盾了到底?都不回家了,他爸也不急?”
李爹接道:“阳阳不是给他爸打电话说了嘛,你怎么老问。”
“小孩能说明白什么事儿,还不是得跟大人说。”李母瞪他一眼,继续跟李鹤阳咬耳朵:“是不是那后妈说什么了?唉,没妈的孩子就是可怜……”
李鹤阳头大如斗,胡乱应付两声也逃了,门刚合上,又探个脑袋出来挤眉弄眼:“别跟他提这茬!”
“哎呀知道。”李母着碗碟,“你俩出去玩点什么不行么,看个电影去,天天在家都要闷坏了。”
季然没心思看电影,光提电影院他就能想到季成川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他看什么都能想到季成川。
那晚的电话以后,季成川就没再打电话过来,连个短信也没有,季然把自己和李鹤阳的手机翻了八百遍,连个屁也没着,他委屈又悲痛,还愤怒:老王八蛋看来是真不想要他了,他被自己恶心透了。
李鹤阳看不得他再这样下去,采纳了他妈的建议,死拖活拽的将人带去了电影院,随便选了个科幻片,高`潮的时候还好巧不巧歌颂了一把父爱,李鹤阳看见主角爸爸被炸成灰就心里一咯噔,连忙扭头去看季然,好嘛,哭倒是没哭,嘴瘪得跟鸭子似的,一双眼绝望得比主角还入戏。
电影结束,买的爆米花连一半都没吃掉,全进了垃圾桶。
他俩万念俱灰地走出影城,天已经黑了,白天躲在屋里避暑气的人纷纷上街透气,又撵着晚高峰,路上车水马龙,各种声响此起彼伏,越发衬托得他俩无打采。
李鹤阳看看从一上车就靠在车座上一言不发的鸡崽儿,对季成川的理解都要转化为埋怨了,真想让他看看他儿子这几天什么模样,心给他疼死。
出租车堵堵停停,快到小区的时候,一直半死不活的季然突然挺起身子,双手扒着副驾驶的椅背,瞪大了眼。
李鹤阳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两家卖小吃的,与路两边停着的几辆车,什么特别的也没有。
他刚想问,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仔细扫视那几辆私家车,这才发现小区对面停着的某辆车上还坐着个人,是个男人,他头靠椅背,一只胳膊架着车窗,指间夹了根烟,正眯着眼喷吐烟雾,看起来就像刚下班的人在车里懒散休憩,虽面带倦容,却不掩英俊。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望着小区大门,好像这里会出现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画面,让他变得振奋。
是季成川。
出租车在这时转弯减速,准备进小区,李鹤阳扭头,季然的脖子果然也朝这边扭过来,隔着车窗,死死盯着那边看。拦车杆升起来了,车子一动,李鹤阳猛地清醒过来,他慌忙拍打车门,大喊:“停车!师傅停车!”
第75章
季成川看见那辆出租车了,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这三天他每天都会来小区门口呆一会儿,虽然没想着能看见季然,总归还是带着点希冀,进进出出的车辆太多了,没有任何一辆走出过季然的身影,那点希冀也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当季然和李鹤阳从那辆车里走下来的时候,季成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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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刚递进嘴角的烟也忘了抽,不确定地又看一眼,没错,就是季然,与他隔着一条马路的宽度,活灵活现地瞪着他。
瘦了。
季成川皱皱眉头,将烟掐灭,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
李鹤阳正手忙脚乱地掏车钱,裤兜有点紧,没等他抽出手,一只胳膊便斜插过来,指间夹了两张钞票,塞进车窗里。
“太多了!”
李鹤阳跟司机一起喊出声,季成川已经行云流水地起钱包,拍拍李鹤阳的肩,留下一句“都是你的”,抬腿绕过车头往小区里走。
李鹤阳急了,“叔你去哪儿啊!鸡崽儿……”他往车里一看,哪还有什么鸡崽儿,连个鸡蛋都没有,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小区,已经疾走二十米了。
“真是有钱烧的,跑了半天的零钱一把全找出去了。”
司机嘟嘟囔囔,李鹤阳陪着笑脸捧过一大把零钱,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然然。”
“然然!”
季成川的声音越来越近,季然走得气势汹汹,也不管东南西北,闷着头往前冲,被拽住胳膊的时候还乱甩,甩不开,也走不了,只能呲牙咧嘴地回头凶人:“撒开我!”
一回头,就撞进季成川沉甸甸的眼睛里。
刚才离得远看不清,在眼前了才发现季成川没刮胡子,一向光洁的下巴冒出了胡茬,眼下也泛着乌青,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衬衫最顶上的两颗扣子都敞着,不是那种潇洒的敞,更像心烦意乱下随手扯出来的效果。
老王八平时臭美得很,领带都不戴重样的,这种形象对他而言,已经算得上邋遢了。
季然抿抿嘴,看来季成川这几天过的也不比他舒服,这么一想,他既得意,又有些心酸难过。
季成川也在打量他,目光沿着发际一寸寸下移,眉毛,鼻子,眼睛,甚至嘴唇和脸颊,渐渐蔓延向全身,像用视线织出了一张无形的网子,季然被他盯得皮肤发紧,明明想跑,却只能被捆绑在原地,等季成川用目光梭巡完他的全身,重新对上他的眼睛,轻声喊他“然然”,瞳孔中溢出的醇厚父爱猛地将他浇醒。
“别碰我!”
他张牙舞爪,边掰季成川的手边往倒退,季成川的手很大,每次揉搓季然的头发,那份温热的力道都好像能将他整个人包起来,把他护在自己掌下,护得严严实实。季然没告诉过季成川,其实他特别喜欢被他摸头,让他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小婴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抱住季成川的胳膊,往他怀里钻就够了。
可是有多喜欢,眼下就有多讨厌。季成川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掰不开,徒劳半天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身边不停有人走过去,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们。季然委屈极了,吼:“你不是嫌我恶心么!现在又来抓我干什么!”
季成川“唰”得蹙起眉,季然“唰”得哭了。
“……疼。”他泪眼婆娑地说。
季成川立马松开了手。
季然却不走了他走不动,吼出那句话让他整个人都颓了,一直在较劲的胳膊垂下来,手腕微微地抖,憋了两天半的情绪一发不可拾,难过委屈酸楚,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季然没力气想别的,垂着脑袋专注的哭,后颈凸起单薄瘦削的骨头。
朦胧的视线里,一只膝盖半跪下来,季成川提起他的手腕,捧到唇边轻轻碰了碰,被亲到的地方刺刺烫烫,季然往回缩,又没缩动,下一秒,两只手臂环过来,将他拥进怀里。
季成川的叹息拂在他耳边,低沉得快要融进夜风,季然来不及捕捉其中的情绪,他的耳道全被后面两句话塞满了
“是爸爸不好。”
“回家吧。”
第76章
李鹤阳在不远处转悠,看那对儿父子腻歪得差不多了,上去咳了两声。
季然从季成川怀里拧出来,还在抽抽嗒嗒,但明显有什么情绪上的东西变了。李鹤阳打知道他的心思以后,再看季成川总觉得有点别扭,这下更是莫名生出一种当了电灯泡的感觉。他尴尬地扯扯嘴角,稀里哗啦往外掏钱,要把找零还给季成川。
季成川没接,拍拍他,让他带路回家,去跟他爸妈道个谢。
趁大人们在客厅寒暄,李鹤阳拉着季然去阳台咬耳朵:“说啥了?”
季然眨眨眼,神情跟做梦似的,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清醒。他告诉李鹤阳:“让我回家。”
李鹤阳也眨眼,问:“回家……然后呢?”
“什么?”
“就……这事儿怎么处理啊?”
季然刚才也是这么问季成川的,在季成川对他说“回家吧”以后,他那一刻真情实感地痛很季成川,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爸爸,明知道儿子对他有别样的心思,还用这样的方式来哄他,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有多温柔就有多残忍。
他忍无可忍地质问,问他回家以后呢?再装傻,然后再把他赶走?
季成川看着他的眼神,季然描述不出来,仿佛大火焚烧森林,海水又淹没大火,无法形容其中荡漾的灰烬是死是生,是万劫不复的暗流涌动,还是静默无声的细胞重组。他只觉得又沉又重,触目惊心。
“然然。”他喊他,“我绝不会觉得你恶心,或者变态。这种话,以后你自己也不许说。”
季然喉咙火辣辣的,想反驳,季成川没给他机会。
“我可能确实不是一个好爸爸,一直都不是。有时候你很难搞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把你宠坏了。”他笑了笑,刮刮季然的鼻子。“但只要看见你,我就觉得还不够。”
“因为我没法看你哭。”
说这话时,他露出烦躁的表情,有些凶的盯着季然,让季然的心口不知所措地悸动。
转瞬,他又恢复了他独有的“父爱”,浑身上下都往外冒着宠溺,无奈,与没有底线般的纵容妥协。
“我说过,你是我的一切。我要把最好的,你想要的,我能给的,都给你。”
这话是一记重锤,砸得季然瞳孔骤缩,他惊慌得连嘴唇都不会张,内脏突突乱蹦,不敢揣测季成川话里的意思。
“前提是,你真的想要。”
季然险些呼吸不上来,否则他已经将“真的!”脱口而出。季成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他又叹了口气,以前所未有的口吻,缓慢且温和地,说了一段极认真的话。
“然然,你真的太小了你先别急爸爸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成长起来的,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但是过几年回头看,你会发现很多想法都变了,或者淡了,甚至被你忘了。这就是成长,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爸爸只希望你是快乐的,不是带着后悔长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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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的意思么?”
季成川揩掉季然脸上的水,深深地看着他,季然知道他一定希望自己幡然醒悟,从此做一个让他省心的好儿子,跟他父慈子孝。他知道如果还想让季成川像以前一样宠他疼他,就该装成懂事的样子,乖乖听话。
“明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长大了还这么想,你就给我想要的。”
可他却哽咽着,这样说。
李鹤阳就在这时候出现了。
才知道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的李鹤阳傻眼:“那你爸怎么说的?”
季然无力地看他一眼:“问你自己啊。”
“……”
“不过,”他小心地看一眼客厅,季成川正向他爸妈表示感谢和不好意思,双方家长交流着育儿经,有模有样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十分钟前对自己儿子苦口婆心的无奈。“你爸都这样说了,其实也基本就是……默认了……吧?”
“……真的?”
李鹤阳其实有点儿崩溃,他知道季成川宠季然宠得过分,但没想到可以这么夸张,这算什么,默许亲儿意淫,为十年后提前发放乱伦许可?
最可怕的是,明明这么可怕的事,就因为发生在季家父子身上,他竟然没觉得有多么可怕。
天啊。
“不然还能怎么理解,你等会儿回家路上再问他呗。”李鹤阳挂在阳台上,发出虚弱地呻吟。
回家的路上其实有点尴尬,季成川是自己开车来的,没有司机,季然坐在副驾驶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瞟,只能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夜景发呆,回想季成川那些话,疑惑自己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车。
鼻尖流淌过松木和烟草的气味,他偷偷煽动鼻翼嗅着,烟味太重了,季成川肯定在车里抽了很多烟。
因为我么?
季成川倒映在窗户上的侧脸突然转正,跟季然的目光正对上,抓包抓了个现成。季然吓一跳,屁股险些从座椅上弹起来,恼羞成怒之下倒打一耙:“看什么看!”
季成川悠悠地说:“那天阿姨告诉我,你房间的空调线,是被人切断的。”
季然脸红了。
“以后别干这种事。”季成川看他一眼,很微妙,季然脸一僵,季成川继续说:“万一触电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季然受不了了,一咬牙,拿出撒泼的气势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哪句?”
“等我长大那句!”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季然执拗地瞪着季成川,他像一只大锅炉,勇气和尊严是燃烧的底料,却怎么都烧不开这一锅沉默,在他灯尽油枯之际,锅盖终于弹了一下,季成川看向他,又是那种深渊灰烬般的情绪,黑黢黢地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点点头:“嗯,等你长大。”
随后点了根烟,闷进一大口,降下车窗呼出去。
季然觉得自己是一株被旱死的植物,突然被浇灌了琼浆玉液,起死回生了。
得了心心念念的答案,他反而羞怯起来,从里到外都烧得软烂,骨头也化了,不敢跟季成川对视。听见季成川用开玩笑的口吻认真说“不管什么都等你长大以后,小脑袋瓜别动歪心思”,他抿住了嘴,故意装得很不在乎,拿后脑勺问季成川:“那你还赶我回房间么?”
季成川笑了,老王八的烟嗓每次发出这样的笑声都让人肋骨痒痒。
他逗小孩似的问:“爸爸的床这么好睡?”
为老不尊。
季然在心里呸他。
美了一会儿,又臊头臊脸地暗暗加上一句:明知故问。
第77章
阿姨对于他的离家出走叨叨了好几天,恨不得把季然当成婴儿来呵护,虽然父子俩谁都不告诉她事出何因。
进家门看见林素与阳阳的那刻,季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心情,他好像没那么厌恶这对母子了,倒不是因为她们变可爱了,或是他心胸宽阔了,而是出于一种他自己都觉得脸红的“正宫”心态这等连“龙床”都爬不上的小虾米,放着就放着吧。
而且他看着林素为季成川忙前忙后,思绪突然分外通透季成川现在一定不会跟林素离婚,他肯定需要她来威慑长大前的自己。
想得美。
傻乎乎的只有小阳阳。几天没见他似乎对季然生分了些,一副想凑上来又不敢的怂样子,窝在沙发里往这边偷看。季然看过去,他有点脸红,糯糯地喊了一声“然然哥哥”。
阿姨不止一次回忆过小时候的季然,形容词来来回回跳不出软、乖,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季成川也会露出温和的表情,跟两个陷在过去的老妖怪似的。以前季然不屑,不爱听,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着阳阳,他莫名想起这一茬,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他像个扫描仪一样对着阳阳上下打量,一个鼻子两个眼,也没看出什么好来,更不能想象自己变成这副蠢呼呼的样子,张着胳膊冲季成川撒娇。
挑挑眉毛尖儿,他转身上楼。小阳阳窝在沙发里茫然,他感觉然然哥哥消失了几天,变得更凶了。
洗完澡下楼吃饭,应该是季成川交代过,饭桌上没人再提跑出去的事,林素对他关怀备至,季然也就坦然的受着,反正他现在有了底气,唯一挡在他面前的只有时间而已。
心情一安逸,连林素夹给他的菜都不再难以下嘴,他笑眯眯的谢过阿姨,嚼了两下发现下嘴容易,下咽还是难。他吐回碗里,皱着脸说“苦”,边说边往季成川那边看,季成川似乎知道季然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夹起一筷子凉调黄瓜喂过去,证明“吾心不变”。
林素撩撩头发,笑着说:“看我,又忘了然然不吃菠菜了。”
季然不怪她,他正心满意足的吃黄瓜,嚼得咔嚓响。
安宁,和谐,心照不宣。
这是季家现在的新生活。
唯一的不安宁发生在床上。
季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罪受,明明回房间睡才是最好的选择,非固执着要留在季成川房间里,大家像是都默认了,好像季然就该跟爸爸睡在一起,连阿姨都不再多说什么,只换了套更舒适的床单被罩,还给季然拍好了松软的枕头。
季成川在洗澡,季然找个电影心不在焉的看,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如坐针毡。季成川一出来就看见他的儿子跟条猎狗一样,抽着小鼻头在床上这翻那翻。
“找什么呢?”
季然正在搜寻这张床被其他人睡过的证据其实就是林素。找得忘我,电影又鬼哭狼嚎,季成川冷不丁一冒声,差点把他腰吓软。
“没什么。”他干巴巴地说,缩回自己那半边床头靠着,脸红。
过了一会儿,季然实在忍不住,借着季成川关灯瞬间的黑暗问:“她……嗝!她来这儿睡了么




失控 分卷阅读61
?”
太紧张了,还打了个嗝。
季成川没想到季然会问这种问题,问题本身与眼下的状况让他必须深思熟虑,不同的答案能引发不同的后果,如果是合格的父亲,这时大概会给出相反的答案,然而季然稀里哗啦的哭脸从眼前闪过,让他沉默了一下,季然的心立马因为这沉默突突着往胃里坠,季成川看着他掩在暗处委屈的眼睛,明白自己除了实话实说,什么办法都没有。
“来干嘛?受你的气?”他把小孩从角落里拽出来,“你不是第一天就把人家赶去别的房间了么。”他在心里轻轻叹气,笑着骂他:“小孬货。”
季然像在坐过山车,季成川一个眼神能让他大落,一句话又能让他大起。
他顺着季成川的臂弯往下秃噜,缩进凉被里眉飞色舞的顶嘴:“全靠爸爸生得好。”季成川挑起眉,他卷着被子滚回自己的位置,偷笑。
时间对于季然来说从没这么缓慢过,哪怕姥姥刚走的那段日子也没有。不过对于长大的渴望倒与那时同样迫切,不同的是当时是为了赶快摆脱季成川,现在是为了守住季成川。
他又开始悔恨当时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别说季成川不再轻易对他亲亲抱抱了,哪怕只是在他快掉床的时候季成川搂他一把,对于季然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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