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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刚才孔爱卿弹劾你的话,你可听到了?

    臣听到了。

    你可辩之。

    李牧回头看了孔颖达一眼,叹了口气,道:陛下,孔祭酒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戳心,臣羞愧不已,不敢自辩,唯有领罪而已。唉,请陛下责罚吧!李牧认罪的话说得挺诚恳,但这个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孔颖达刚闻了一个屁,还没缓过劲儿来,听到李牧竟然认罪了,差点没把老腰个闪折了,一口老血到了喉咙口,差点直接喷出来。

    李世民也没想到李牧竟然认罪了,意外之余也好奇,问道:朕听你的语气可不像是要认罪的样子,有话便说直说,少绕弯子。

    李牧摇了摇头,道:臣不敢说。

    为何不敢?朕让你说。

    李牧又叹了口气,道:既然陛下让臣说,臣不敢违拗,就直言不讳了。臣之言语过于犀利,每每伤人于无形之间。孔祭酒年老体弱,上次闲谈几句诗文,孔祭酒便晕了过去,病了一个来月。今日要是旁人弹劾臣,臣说不得要分辨几句。但是孔祭酒弹劾臣,臣不敢辩解。臣怕伤到孔祭酒脆弱的心灵,万一他再晕过去,出了什么意外,臣该被天下学子的唾沫淹死了。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臣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领罪合适一些。

    你你孔颖达听到李牧这么说,脸色瞬间涨红了,‘竖子’的‘竖’刚要出口,李牧突然回头,道:陛下快看,孔祭酒又要发病了!

    你你孔颖达紧咬牙关,往旁边挪了一步,举起笏板道:陛下,逐鹿侯嬉笑朝堂,请陛下治他的罪!

    李牧赶紧躬身:臣领罪,孔祭酒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孔祭酒勿要动怒啊,千万别晕,臣当不起啊!

    够了!李世民断喝一声,李牧立刻老实了下来,孔颖达哼哧哼哧地生着气,但却也没说什么了。

    李牧,今日朕与百官都是见证,哪怕孔祭酒被你气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你能自辩就自辩,休要攀扯其他。若你不能自辩,朕不但治你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还要治你嬉笑朝堂,目无君上!

    唐俭见李世民真的动气了,赶紧出班道:陛下息怒,此事乃是老臣托付

    莒国公无需多言,朕知你品行,此事与你无关,朕问的是李牧!

    唐俭被噎了个结实,还要说话,被李世民狠狠瞪了一眼,无奈只好作罢。

    李牧也挪了一步,挡在孔颖达面前站定,正色道:陛下,既然陛下容臣自辩,那臣就自辩几句。孔祭酒控诉臣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臣不认!既然孔祭酒控诉臣,而陛下又容臣一辩,臣愿与孔祭酒对质。就他所控诉之事,一一驳斥之,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和百官一听,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好一招以退为进!我本不欲辩解,你们非得让我辩,那既然要辩,索性就辩个彻底,你还能不答应么?而且还事先把责任摘了个干净,好聪明的小子!

    不知怎地,众人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感觉,今天孔颖达怕是又要晕过去了。




第26章 你又错了
    听到李牧提出单挑,孔颖达心里咯噔一下,往日回忆浮现于脑海,多少有些打怵。但他又一想,今日之事,他是绝对占理的,就算李牧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没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孔颖达沉声道:陛下,臣愿与逐鹿侯对质。

    好!李世民道:既然如此,二位卿家就辩上一辩,朕与百官都是见证,谁对谁错,自有公论。

    孔颖达来到李牧左侧,俩人转过身来,面对着面。李牧示意孔颖达先说,孔颖达也不客气,劈头问道:逐鹿侯,事实俱在。唐观是你继弟,你举荐他,便是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还有什么话说?

    李牧不答,而是问道:孔祭酒,听闻你学富五车,我今日倒想请教一下。

    你问。

    何为结党?何为营私?

    勾连为结党,谋取私利为营私。

    果然学识渊博。那我便不懂了,我与何人结党,营私之私为何?

    孔颖达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唐俭,咬牙道:旁人不敢说,但是我敢说。你与唐俭结党,为他儿子谋私。

    哈哈!李牧冷笑两声,道:孔祭酒,你为了报复于我,连朝廷重臣也要污蔑了么?唐俭是我继父不假,但你不要忘了,他是陛下亲封的一品国公,有大功于社稷。隋末大乱,是他谏举大计,才有太上皇起兵。立国之初,孤独怀恩谋反,也是他身受幽禁折辱而不忘朝廷,传递消息才平定叛乱。此番覆灭突厥,也是他置生死于度外,持节出使,孤身深入敌营,虚与委蛇,麻痹敌人,才有李靖大将军乘雾破敌。此等忠义之臣,你觉得陛下会忘记他么?他需要与我这个当官不到三个月的小辈结党?还是你认为,陛下是昏君,会无视忠臣,无视功臣么?

    孔颖达哪敢接这口黑锅,赶紧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休要诽谤!

    你没有?你有!李牧大声断喝,继续道:据我所知,继父唐俭共有七子,前六子都已得到陛下加恩,仅剩幼子唐观一人,想必陛下心中早有安排。就算陛下没有安排,孔祭酒,你可听过并州唐家?三朝公侯,声名赫赫,难道会为了家中幼子,豁出好大一张脸皮,来求到我这个毛头小子的门前么?此等事,或许只有孔祭酒才会做吧。

    你安敢辱我门楣!

    不敢。李牧把话往回收了一下,面向李世民,道:对于‘结党营私’,臣的解释便是这些了,请陛下明鉴。

    陛下

    李世民看了眼孔颖达,道:孔爱卿,结党营私之名,确实牵强。唐俭为我大唐肱骨重臣,立下功劳无数,朕对他的子嗣,心中早有安排。而且朕素知唐俭的品行,他绝不会与人结党。你既然弹劾的是李牧,便不要牵扯别人了。

    孔颖达叹了口气,躬身施礼,道:臣知罪,结党营私或许不实,但逐鹿侯既然奉陛下之命,在弘文馆崇文馆和国子监挑选编纂,他没有挑选,便定了唐观,这也难免任人唯亲,敷衍了事之嫌!

    孔祭酒,此言差了。

    你还要狡辩?

    非也,孔祭酒,我只是想请教。若陛下让你找人办一件事,这件事你的儿子最合适,你会如何做?

    孔颖达一身正气,道:我自当举荐他人。

    李牧立刻道:孔颖达,你欺君!

    我如何欺君?我这是在避嫌!

    孔祭酒,是陛下交代的事重要,还是你的名声重要?你把自己的名声,置于陛下的旨意之上,你这不是欺君,那什么才算欺君?

    你!孔颖达被怼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李牧继续道:我以为,个人的名声不重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最重要,我既然觉得唐观最合适,不能因为唐观与我是亲戚,我便不举荐他,贤达之人,当举贤不避亲仇!唐观是我的继弟,我自然知道举荐他,会惹来非议,但我不在乎,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光明磊落,自有浩然正气庇护,无畏人言!

    胡扯!孔颖达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跺脚道:唐观不学无术,比他优异的学子比比皆是,如何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孔祭酒,你又错了!

    错错错孔颖达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个‘错’了,头昏脑涨,迷糊之间好像听到了幼童认字的时候被父亲斥责的声音,不是这里错了,就是那里错了。被父亲斥责,孔颖达无话可说,但是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毛头小子,被他斥责错错错,他怎么能挂的住脸,咬牙切齿道:逐鹿侯,你几次三番说我错了,你倒是说个明白,我又如何错了!

    大唐日报乃是我发明出来的,只有我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编纂,陛下也是因此才安排我来选拔人才。好或者不好,标准由我来定,你觉得好的学子,在我眼里可能一文不值,而且时间紧迫,大唐日报每日都要刊印,我哪有时间大张旗鼓地选拔,唯有唐观,我知他品行与能力,我认为他非常能够胜任编纂这个位置,我举荐他不可以么?难道非得让我按照孔祭酒的标准选才,孔祭酒才满意么?孔祭酒如何这么大的野心,竟然什么事情都想插手!因你是孔圣之后,就高人一等么?其他人便要仰你鼻息,供你驱策么?如此大的气派,比之陛下都犹有过之,孔祭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孔颖达脑袋忽悠一下,差点仰面而倒,好不容易站定,大脑一片空白,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把李牧说得话捋顺了,明白了意思,哭着趴到了地上。

    陛下明鉴,逐鹿侯言语犀利,老臣确实说不过他,但他说的那些话,绝非老臣本意啊。老臣只是想,唐观其才不足以胜任,弘文馆崇文馆国子监,皆有比他更好的人才。逐鹿侯此举,对他们不公平,老臣绝无他意啊!

    孔颖达老泪纵横,着实是非常可怜。李世民心中不忍,但又生气,你个老家伙,现在知道说不过了,刚才劝你你还不听。李世民瞥了眼李牧,道:逐鹿侯休要胡言乱语,朕相信孔祭酒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孔祭酒所言也不无道理,唐观的名声,朕也知道一些。他的学业确实不能算好,仓促之下,你让他做编纂,朕不怪你,但是你没去选人,难逃敷衍之嫌。

    陛下容禀,臣绝非敷衍。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李牧怎么能承认。他知道李世民是想给孔颖达一个台阶下,但是今天孔颖达算是把他惹毛了,他不想给这个台阶。

    李世民见李牧这样说,瞪了他一眼,但李牧毫无退却之意,李世民便也有些生气了,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去选人?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方才孔祭酒也说了,唐观学业不精,时常逃课,混迹于市井之间。于弘文馆中,考评每每都是下等。臣想说,这正是臣要选唐观的理由。

    李牧紧皱眉头,道:这却是为何?

    陛下,大唐日报是给百姓看的,若学问太高,写出来的东西百姓能看得懂么?而且弘文馆也好,崇文馆也罢,都是勋贵子弟,他们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就算国子监的学生,在孔祭酒这等教授的教导下,怕也是五谷不分了。他们写出的文章,只适合他们自己看。而唐观喜欢混迹市井之间,百姓知道的,他都知道。所以臣觉得他是最适合的人,至少目前是。至于其他人,以后再挑吧。

    孔颖达一听这话,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牧怒道:你怎可如此侮辱学子,他们学的都是致君于尧舜的圣人经典,如何到了你的嘴里,便是如此不堪!

    哈!李牧轻笑了一声,道:孔祭酒,恕我直言,无论是崇文馆也好,弘文馆也罢,国子监的学子也都算上,他们全部,注意,我说的是全部都算上,谁都不可能致君于尧舜!他们学的东西,对于致君于尧舜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疯了!孔颖达指着李牧道:陛下,此人疯了,只因他对门阀士族有偏见,竟然攻击起了圣人经典,此人疯了呀!陛下,此人疯了呀!

    李世民也觉得李牧说得有点过了,沉下了脸,道:李牧,不得信口雌黄,圣人经典,也是你可评判的?

    陛下,孔祭酒又错了,臣没有评判圣人经典,臣只是说这件事。

    孔颖达气得七窍生烟,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李牧,已经说不出话了。

    孔祭酒觉得臣对门阀士族有偏见,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因崔玉言之事,臣与博陵崔氏有所过节。但陛下明鉴,是臣惹的他们,还是他们惹的臣?包括后来三位御史弹劾臣,也不是臣先惹事的吧?就连今日,也是孔祭酒指责臣,臣本不欲辩解,想要息事宁人,但他咄咄相逼,臣没有办法,才自辩几句。自始至终,臣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人,臣只是为了自保啊,陛下,臣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啊!



第27章 尧舜之辩
    李世民不想听他卖惨,道:朕说的是圣人经典,你胡扯些什么!

    臣只是心里太过委屈,抱怨两句。见李世民又要发怒,李牧赶紧把话拉回来,道:刚才臣之所言,绝非信口雌黄。臣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臣也不是张嘴就说,臣是有所依据的,臣研究过。

    李世民也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研究起圣人经典了,既然你说研究过,那朕考校你一下,致君尧舜,语出何典?

    李牧不慌不忙,道:回禀陛下,致君尧舜,语出《孟子。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汤使人以币聘之,嚣嚣然曰:‘我何以汤之聘币为哉?我岂若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哉?’汤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其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不知臣说得可对。

    李世民愣住了,百官愣住了,就连孔颖达也愣住了。不是李牧说得不对,而是李牧说得一分不差,这实在太奇怪了!

    李世民问道:你读了《孟子?

    臣读了。李牧答道:臣不但读了《孟子,臣把能找到的书都读了。

    李世民不信,道:你竟如此好学?

    李牧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臣并非好学,臣是预感到有朝一日用得到,为了不像孔祭酒一样被人说得哑口无言,故此臣便找书来读了,《孙子·谋攻篇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臣深以为然,早早做了些准备。

    还会引经据典了。李世民看到李牧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道:你知道会与孔卿家争论?若没有这场争论,这些书不是白读了?

    李牧肃然道:陛下此言差异,圣人经典,句句振聋发聩,何言白读啊?

    你刚不是说,圣人之言无用么?

    李牧立即否认:臣没有说过!

    孔颖达抓住了机会,指着李牧道:陛下看见了吧,逐鹿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刚说完学子们所学的圣人经典不能致君尧舜,现在就要改口了!

    李牧把孔颖达的手推开,道:孔祭酒,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喜欢指人鼻子的毛病是得改改了。《礼记中哪一个章句,教你指人鼻子说话是遵礼的?你为孔圣后人,当律己才是啊,倚老卖老,岂不惹人笑话?

    我孔颖达紧紧抿着嘴,生怕一口鲜血喷出来。恨恨地看了李牧一眼,道:你否认不得!

    我没有否认,那句话是我说的。李牧面向李世民,道:陛下,臣之所言,并不冲突。《孟子中原文所表达的意思是,孟子认为,伊尹辍耕出仕是因为想以自己的智能德行,辅佐商汤使之成为尧舜一样的贤君。故此才有了致君尧舜之语,但孟子可从没有说过,学了孔孟之道,便能够致君尧舜。而且臣所看过的各种典籍中,也从未有过一处记载孔孟二圣说过类似的话。臣才疏学浅,还要请教孔祭酒,你看过的哪本典籍中有过类似记载啊?

    孔颖达被问懵了,他努力回忆,还真就没找到孔孟说过类似话的记载。

    李牧笑道:既然孔祭酒也想不出,那便是没有了。臣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认为学习孔孟之道便能致君尧舜的人,都是一些自命不凡之辈。就连孔孟二圣都不敢说能够做到致君尧舜,他们以为读几本书就能做到,岂不是荒谬么?!

    孔颖达听李牧这样说,登时激动了起来,道:你竟敢非议孔孟二圣!

    孔祭酒莫要激动,我没有非议孔孟二圣!我说得都是事实,当年孔圣周游列国,可做到致君尧舜了?孟子游说于齐宋之间,可做到致君尧舜了?

    孔颖达无法回答,嚅嗫半天,嘴硬道:那是因为未遇明君!

    李牧笑道:这倒奇怪了,既然孔孟之道可致君尧舜,为何还挑人呢?

    孔颖达答不出,百官也答不出,他们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恍然发现,致君尧舜说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去深究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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