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马敦没有搭理楚构的话,低声道“兄弟,看来我们是被那狗霸看上了,要如此羞辱我们。我们还要不要斗下去。”
说罢,他看着桌上的一个物件。
那是方才那名侍女悄悄递过来的,虽然那是给胡虚的,但也会被身旁的两人看到。
凌浪涯和马敦看到此物时,皆是大吃一惊。马敦诧异地望着胡虚,道“兄弟,你这有点狠啊,竟然还有这样的靠山。”
胡虚看着那物件,想起那侍女说的话,陷入了沉思中,并没有搭理马敦的话。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当年的那道身影。
马敦见胡虚不答,又看了一眼凌浪涯。不过,凌浪涯只能耸耸肩,因为他也不知道,此物为何会出现在胡虚面前。
他虽然能猜测到,但既然胡虚不说,他也不会说。
楚构见马敦三人在窃窃私语,却不敢回复,因此愈发得意得大笑起来。
“四千三百两。”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确实那一开始坐在角落了,报出的一千两的黑袍人。他似乎并没有看到宾客的表情,只是看向凌浪涯所在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凌浪涯也是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报价。如此一来,自己等人不再是焦点,因为焦点已经转移到了那黑袍人身上。
他和黑袍人对视一眼,仿佛透过笠帽后,可以看到他沧桑的眼神。
“四千四百两。”
又是一阵惊呼,楚构看着那报价之人,是自己的老对手,那个礼部侍郎的二字。只见得他瑟地看着自己,眼神了虽然也有些对钱财的肉疼,但更多的得意。
想来,这一个一直翩翩有礼的公子,也是忍不住和这都城一霸硬扛起来。
楚构不怒反笑,一把甩开管家拉扯劝阻的手,叫道“好,非常好。四千五百两。”
“四千六百两。”黑袍人不动声色得到。
此时,面对如此白热化的竞价,宾客也都知道他们已经扛上了。正当他们以为楚构要继续报价时,只听到他说“悦姑,本公子想问一下,倘若有人哄抬价格,但却无力支付,该如何处理”
悦姑闻之,心中猜到他是因为对那黑袍人的怀疑,以为他没有如此多的钱财,所以才出此言。虽然她心中也是怀疑,但就算是没有,又有何关系。只要他能让最后的买家多付一些钱财,那她当然不会介意有这样的帮手。
悦姑嫣然一笑,道“在场诸多宾客,既然可交百金入场,自然囊中也不会过于羞涩。不过,楚公子请放心,倘若有人最终赢得报价,却无法支付。别忘了,我鸾凤居既然可以立足都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是办法可以讨回公道。”
楚构听罢,蓦然想起鸾凤居的身后背景,点头道“那好,有悦姑此言,本公子相信你。”
说罢,他目视宾客,沉声道“五千两,黄金。”
堂下诸多宾客,已经逐渐麻木了。
这不是五千文铜钱,也不是五千两白银,而是五千两黄金。这五千两黄金,可以让数十户寻常百姓家,逍遥自在过数辈子,也可以购置良田千倾,当富家一方的地主了。
从四到五,越过了一道坎。五千两,似乎是一条边界线,
不仅是诸多宾客,就连那礼部侍郎公子和黑袍人,也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楚构大笑道“和我比,你们算什么”他说此话时,并没有看到身后管家悲痛欲泣的表情。
似乎不忍就此认输,那礼部侍郎公子,回应道“五千五十两。”
“五千一百两。”楚构咬牙道。
那礼部侍郎公子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来,今夜是无缘得见点酥娘一面。
“五千二百两。”黑袍人沉默了许久,说出了最后的报价。
“五千五百两。”楚构直接再加三百两,狠狠道,“还有谁”
鸾凤居内,一片寂静。
诸宾客沉默不语,唯有楚构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回响。
正在此时,胡虚叹了一声,自语道:“罢了,欠她一个人情吧。”
他站了起来,身上锻红锦袍耀眼夺目。其扔出一样物件,目视楚构,微微一笑,道
“一万两,黄金。”
此言一出,宾客之间,夜雀无声。
“等一下。”
胡虚身旁,一名白袍少年站了起来,摸出怀中钱袋,道
“再加二十八两银子。”
此言一出,那悦姑直接跌倒在舞台上。
“再等一下。”
宾客皆诧异站起,只见那白衣少年,又从怀中掏出钱财。
那白衣少年道“还剩三文钱,那就再加三文钱吧。”
一言既出,都城四霸之一的狗霸,户部尚书的公子,楚构直接瘫倒在地。
最终报价,一万两黄金,外加二十八两银子和三文铜钱。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万金买笑
当鸾凤居老鸨悦姑好不容易站起来,颤抖着念出最终的报价时;当京城狗霸依旧瘫坐地上,低声呢喃道不可能时;当堂中宾客望着那两道身影,露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时;当那场中侍应侍女,望着那两人露出崇拜神色时。
当那黑袍人闻此报价,淡然一笑转身离场时;当那礼部侍郎见此现状,捂着嘴巴露出不可置信表情时。当马敦看着身旁两人,下意识地竖起大拇指,露出了钦佩神色之时。
当所有人都为此万金报价而震撼时,只有当事人看似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但心中波澜,又有几人知。
凌浪涯蓦然想起,当时初出茅庐,尚不知钱财为何物,以至于闹出了笑话。如今万金在眼前,心中也早有了钱财的观念,知道这万金的价值。
哪怕只有二十八两银子三文钱,但这是他目前的所有。
既然胡虚要玩下去,那么他就奉陪到底,哪怕耗尽所有。
凌浪涯站在胡虚身旁,以二十八两银子三文铜钱,无声地支持着他。
胡虚当然看到那在万金之前,那是微不足道的二十八两银子三文铜钱,但在他心中,并不比这万金的价值要低,因为他知道凌浪涯此举是何意。
哪怕做不了多少,至少可以做点什么,告诉你,我和你同在。
他看着眼前的那个物件,那是一张面额价值一万黄金的票据。
那是方才那名侍女悄悄拿过来的。那侍女长得可爱乖巧,其模样赫然便是昨夜宴席之上,碰倒胡虚酒杯之人。昨夜宴席上,她曾递给胡虚一张纸条。
如今,她带来了一张钱票,同时带来了一句话。她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带来的话也很简单。
胡虚记得那句话,只有十个字。
“若得君一笑,万金又何妨。”
其实,一开始胡虚并不想用这张钱票,他知道这张钱票的主人如此做的原因,也知道那句话所代表的含义。
他并不想欠那个人的恩情,不是因为不屑一顾,只是害怕此生无法偿还。
只是,当他看到凌浪涯有点不甘心的眼神,他便觉得心中难过。
罢了,既然一直都欠着那个人的恩情,也就不在意多欠一份吧。
所以,他抛出了那一张价值万金的钱票,只是为了博君一笑。
此笑不是为绝世佳人,而是为在乎的那个人。
只是,旁人看到的和以为的,不过是那两人一掷万金,只为博得和美人相会罢了,他们看不到那两人此举背后的深意,也感受不到那两人内心的波动。
良久沉默之后,老鸨悦姑作为鸾凤居的主事人,也是见过不少的风浪,虽然被这一掷万金的豪举所震撼,但终究也平复下来。她压抑住内心的欢喜和震撼,整理了一下着装,重新打开了纱扇,假装若无其事地重复道
“与鸾凤居点酥娘,一夜相会。最后这名贵客的报价,乃是一万金二十八两银三文铜钱。可还有哪位贵客,愿意再出价的。”
大堂之中,黑袍人离去,礼部侍郎公子无言,诸位宾客依旧沉默无声。
二楼的楚构,此时回过神来,心中满是愤怒和不服气,他正要再狠心一博,却被身后的管家和随从一把抱住。那管家半哭着道“少爷,莫要再报价了,那是万金啊,谁知道他们还是否有下一个万金。倘若你真的赢这一回,回家不仅会被老爷责罚,还会连累老爷在朝堂之事,请少爷三思啊。”
楚构挣扎不开,听闻管家说的话,也不由得逐渐冷静下来。他家财万贯,也不是凑不出万金。只是倘若此刻拿出来,只会连累父亲被朝中大臣弹劾,最后甚至会闯出大祸,连累整个家族,最后甚至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他便丧失了再斗的勇气。
但他仍不服气,当下问道“万金钱票,谁又知道那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呢”
悦姑听此,知道他心中想法,倘若那钱票是假的,那么报价就无效,而他便可以赢得最终报价。但她想,既然有言在先,那贵客也敢出价,想来也不会是假的。她不想过得得罪楚构,便道“麻烦这位贵客,把那钱票交予我们,让我们验明一下真假,以示公证。”
胡虚点头答应,当下便有侍从恭敬地过来,把钱票交给悦姑。悦姑唤来几名鸾凤居的收钱掌柜,一起对那钱票进行验示。那数人对着钱票仔细观察一番,便把结果告诉悦姑。
悦姑举起钱票,往前一步,朗声道“经鸾凤居验示后,此银票出自都城的通达钱庄,上面有钱庄的专属印记。因此,此钱票有效,这名贵客的报价有效。”
众人闻之,原来钱票确实出自通达钱庄,那自然便假不了。毕竟,这通达钱庄,乃是赵宋王朝首屈一指的钱庄,不仅在赵宋有其店,乃至在其余六朝,也有其分店,可谓是遍天下。
至于这通达钱庄,为何能有此信誉和威名,皆因其钱庄幕后之人,乃是三教之一的杂家。
当下七朝,大多使用的是金银铜的钱币,虽则可行,但这三种钱币不仅自身重,而且携带不便,倘若是大额支出,颇为不便。因此,通达钱庄在杂家的支持下,以特殊纸张制作了一种纸币票,上面印有图案、划押、图章等专属印记,面额依领用人所交现款临时填写,作为支付凭证流通。而且,它具有面值大、携带方便、可机进行异地兑换、代钱流通、信用可靠等功能和优越性。
纸币票的出现,先是流行于赵宋,后流传于七朝,受到世人的喜爱,终于成为钱财的象征之一。
可以说,纸币票的出现,颠覆了世人的钱财的流通方式。
听闻是来自通达钱庄的纸币票,楚构再也无话可说,也无颜面在此逗留,自顾地下二楼,离开了鸾凤居。
众宾客见之,皆心想,近段时间,那都城狗霸也不会再来此地了。
只是,宾客没有听到,那楚构离去之时,对管家说的话。
楚构恨道“查清这二人是谁后,我要他们死无葬身地。”
宾客只听到一句,让人蓦然心动的话。
只听悦姑道“有请贵客,入内和点酥娘相会。”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青涩懵懂
鸾凤居内,原本是寻欢作乐的风月场地,却上演了一场挥金如土的竞价战。
当悦姑的一句“有请贵客入内和点酥娘相会”传出来时,诸多宾客发现,这场跌宕起伏的竞价终于落下了帷幕。在他们看来,那两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富家公子,博得了和点酥娘相会的机会。
宾客皆想,虽然耗了百金才得以进门而无法见到佳人,未免有些遗憾。不过,鸾凤居内,四人围攻都城狗霸,最后狗霸落荒而逃的事迹,相信明天一定会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会成为不少文人墨客的灵感素材,写出不少辞藻华美的故事。
毕竟,在赵宋王朝,从来就不缺少文采飞扬的书生士子,也不从不缺少传播故事的途径。说不准,此时早已传遍了都城的众多瓦子,已经有说书唱戏之人,开始将此事宣扬开来。
都城狗霸于都城内仗势欺人,早已声名狼藉,如今被打压一回,众人自然喜闻乐见。当他们想要寻找那四名围攻狗霸之人,甚至要道谢时,却发现那黑袍人早已不见了,而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也不知何时离开。
只有那怀中只剩五十两银子的外地宾客,本一直在礼部侍郎的公子附近,大概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无非就是此次打压了一下楚构,但自己也无法赢得美人归。对于他而言,无法如愿得见美人,想来对其他青楼女子也无心眷恋,因此离去罢了。
他还听到礼部侍郎公子临走时的言语,其对身边的随从说“查清那两人是何身份,我有事找他们。”
外地宾客同样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当他摸着怀中五十两,忽而笑了。他发现,倘若不算那两人手中的万金,自己的五十两,还是比他们的二十八两三文钱要多的,至少可以抵得上他们的零头。
想到此处,他洒然一笑,转身离开了这个销金窟。
他边走边想,寻欢作乐这种事,确实不适合没有钱财的自己,倒不如到勾栏内看几场戏来得划算。
和外地宾客有着自己心思一样,堂中的诸多宾客得知今夜已无缘相会点酥娘,便有了各自的心思和行动。有些宾客只对点酥娘念念不忘的,对其余女子不屑一顾,今夜便只好归去免得心烦;有些宾客来此不过是寻欢作乐的,反正谁人都可以,有些宾客见识了这场挥金大战,恨不得宣扬出去的,便早早离去宣扬开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行动,一时之间,鸾凤居内人声鼎沸,再度喧嚣起来。
此情此景,鸾凤居不愧为凤炎都城瓦子之首。
许多人在居内寻欢作乐,也有许多人在局外艳羡不已,也有人在蓦然叹息。
在那鸾凤居外,那不远处的一个狭窄的小瓦子里。一名黑袍人,左手拿着一壶小酒,有手拿着一只鸡腿,背上挂着一定笠帽,正在人潮中慢悠悠地走着。
他曾头戴笠帽,无人知他容颜,此刻笠帽一除,焕然变成了另一人。倘若有人和他对视,印象最深的是他那眉目沧桑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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