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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其中一男子,长得浓眉大眼,手拿一纸文书,凝神细看后道:“任务确在此地,并无差错。莫非我等来迟,事情已发生变故”

    另一个男子,吐出一把鸭公嗓,叫道:“那可真倒霉透顶,我们几乎耗费所有钱财,几经艰辛才求得的任务,就是为闯出名堂。倘若失败,人财两空可就亏大了。”

    而那女子,姣好脸容上的双目不断张望,忽而道:“此庄乃是赵宋王朝的官方军队征粮地,听闻稻庄附近的丘陵深处,建有不少储粮仓,更有军队驻扎。毕竟是丰收季节,大抵庄民都到储粮仓去了,我们先过去看看,倘若再无人我们再去军营一探究竟。”

    两名男子并无异议,当下三人辨明方向,策马往丘陵深处而去。远远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奇怪,这天气,似乎比往年要寒冷一些。”

    就在三人离去片刻后,一道瘦小身影忽而出现在稻庄隐秘角落处,悄悄地尾随三人前行。而其脸上的一双血红色眼眸,紧盯着三人,泛着嗜血的冷光。

    马蹄声远,留下空荡荡的一座稻庄,寂寥地与稻田相望无言。

    旭日高升,寒气渐散,空荡稻庄迎来了第二批客人。

    两匹瘦马踢踏着软弱无力的脚步,慢悠悠地走在稻田的主大道上,其上分别坐着一名白衣少年与红袍青年。那白衣少年正紧握一个酒葫芦,叫嚷道:“我就不给你。这一路上,酒都被你偷喝光了,就剩下这半壶了。”

    那红袍青年无奈道:“昨夜时我分明已经喊你起床喝酒,只是你已睡得昏天暗地,怎么也叫不醒。而且,我才刚抿了一小口,你这家伙闻到酒香竟然就醒了。这难道还能怪我”

    白衣少年嘟囔道:“我偏不管,醉清风只余半壶。什么时候喝,现在轮到我说了算。”话未完,他一挥马鞭,策马向庄口跑去。那红袍青年耸耸肩,只好策马紧随而上。

    这二人,自然便是凌浪涯与胡虚。两人辞别苏眉雪之后,一路向南,穿山越水,如今来到了这一稻庄,而距离抵达赵宋王朝的都城,也指日可待了。

    渐行渐近,凌浪涯停留在庄口前,微皱眉道:“胡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挺奇怪的”

    胡虚环顾四周,点头道:“是挺怪,怪安静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下马,小心翼翼地缓缓走进供稻庄内。

    只见金黄谷粒遍地,晾晒于庄前平缓空地,既不见庄民推谷翻晒,也没有雀鸟光顾,可谓无人问津。沿着庄道而行,数百户人家的房屋,整齐有序地分布四周,门户或开或闭,露出里面的简单陈设,而各式农具随意堆放在院落中,显得凌乱不堪。

    丰收季节已至,本该欢庆时节;又是正午时刻,恰是忙活时候,但稻庄却静悄悄地,不闻人语响,不见鸡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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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热血惊马
    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透过破洞,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

    那双眼眸和凌浪涯对视一眼,察觉到凌浪涯发现它,于是它瞬间消失在洞外。凌浪涯先是一怔,继而立刻惊叫一声,瞬间站起来。

    胡虚见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虽认为墙上有洞确实奇怪,但想到这户人家连粮食也没有,也许是过于贫困,以致墙上有洞也无力修补,因此也就不觉惊讶,而此刻见凌浪涯反应,才觉得此事不寻常。

    凌浪涯诧异地道:“我看到一双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胡虚也放下碗筷,跑到洞口前弯腰查看,只见洞外残阳余光映照,依稀可见屋外的景观,却并没有凌浪涯所说的血红色眼眸。

    两人对视一眼,顿觉有异。凌浪涯点点头,留守在厅中,而胡虚则立刻飞奔出户外,绕着围墙走一圈,终于在屋后角落发现这个破洞。胡虚环绕四周,只见此时天色渐暗,四周一片静悄悄,依旧空无一人。

    胡虚回到屋内,摇头道:“什么也没发现。你会不会饿晕了,所以出现错觉了”

    凌浪涯摇头道:“不可能,那双眼睛红如鲜血,我不可能看错。”

    两人只好蹲在洞口前,再细细打量,发现这个破洞的边缘棱角毫无规则,丝毫不像是墙体破旧脱落而成,倒像是被利物切割所致。

    凌浪涯蓦然道:“你觉得,它像不像是被锋利的爪子所弄破的”

    血红眼眸锋利爪子两人心神一震,同时想到了一个事物。

    两人再无心思进食,商量之后,决定到每家每户进行察看,看能否有一些新发现,毕竟中午时他们只是沿着庄道走一遍,并没有敲门进户。而现在,两人决定沿着东西两条主庄道,一路进户查看。

    此时残阳已落,夜色渐浓,两人分别点起一盏油灯,并用灯罩罩着,一起走到了屋外。

    前方,是漆黑不见光的村庄人家;后方,是浓郁且渐厚的夜色。两匹瘦马透过院落围栏好奇地看着二人举动,继而又若无其事地轻晃着脑袋。

    一轮残月,冷冷照着大地。一阵夜风过,两人分别向两条道路走去。

    凌浪涯走的是东边庄道,他一间间屋子的察看,越看越觉诧异。无一例外的,每户人家的屋子内,其内屋墙角下都有一个破洞。这些洞小的有方圆一尺,大的近有三尺,皆是利物所致。除此之外,每户人家的家具设施,大多数凌乱不堪,仿佛是被强硬搜查过似的。

    正当凌浪涯在近东侧庄尾的一间屋子察看时,西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浪子,快来。”

    凌浪涯发现是胡虚的声音,立刻循声飞奔过去,片刻间就来到了胡虚身边。只见胡虚站在西侧庄尾一间屋内的饭桌旁,其表情一脸严肃。他用手指着桌面一角,示意凌浪涯察看。

    桌面之角,一滩血迹,正滴答滑落。触手摸之,尚是温热。

    凌浪涯大惊,欲问发生何事。

    突然,庄口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嘶鸣。

    那是,两匹瘦马的嘶鸣。

    一滩热血,凉了人心;一声马嘶,惊了寒夜。

    空无一人的稻庄外,突然传来两匹瘦马惊慌失措的嘶鸣声,划破了沉寂的夜色,也让在稻庄后屋内的凌浪涯和胡虚大吃一惊。

    继而,二人听到瘦马在疯狂挣扎的声音,而后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先是越来越响,后来又慢慢地变小。

    二人惊觉事情有变,立刻从屋内跑出,连油灯也顾不得拿,在黑暗中向着庄口奔去。待得两人回到停马的院落中,发现胡虚的马缰绳已断,其马也不知所踪,而凌浪



第二十一章 大胆之徒
    吾念当年约,亡妻祭日,若君不至,当助送酒人。今二子千里送酒,其情犹深,吾感激涕零。其后,吾以收稻试其心,遇雨测其情,暗喻修行道。二子天性聪颖,颇有所悟,实为大才。恰逢凤梧祭典事,今其远去都城,明为历练,实为助吾也。观其年少之行,忽念往事几许。待闲事毕,愚兄当启程,与君一聚。甚好,勿念。——《眉雪答洪杭书节选》

    ——胡不说?《过客传?苏眉雪》

    ………………………………………………………………

    在凌浪涯和胡虚二人视线所及处,一匹瘦马再有数丈,便可通过过主大道,消失在眼前。

    马上之人见状,似乎心生兴奋,更是用力挥鞭。忽而,他感到后方传来一阵破风声,不由自主地往后瞄一眼,莫非他们已追上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吧。

    “啪!”

    一声强有力的撞击,撞在那人的后背上。那人控制不住缰绳,身子一歪,在距离主大道尚有半丈距离处,狠狠地摔了下来。而那匹瘦马惯性之下,浑然不觉身上之人摔落,它冲出了大道,转眼消失在丘陵深处。

    人没追上,追上的是一壶酒。

    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夜色稻田间弥漫开来。

    那是来自清风楼的醉清风。

    凌浪涯和胡虚来到那人身前,相继跳下来马。胡虚看着一地的酒葫芦碎片,撇嘴道:“浪子,虽然计策可行,但是回头你要还我酒。这可是最后半壶的醉清风,就这样浪费了,真可惜哎。”

    凌浪涯虽知迫不得已,但也心疼这仅余的半壶酒,那是他在那座小城里为数不多的印记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葫芦盖,把它放在怀中,心想,既然酒没了,留个葫芦盖,也好有一个念想吧。

    胡虚见凌浪涯藏起葫芦盖,似乎猜到他的心思,摆手道:“罢了,不让你还了。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解决吧。”说罢,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地上浑身醉清风酒味的人。

    二人仔细一看,地上那人是一名身穿破烂麻衣的中年农夫,瘦脸短须,而右额头有一滩血迹尚未干涸。他见凌浪涯二人来到,顾不得后背疼痛,立刻双手撑地,边跪地求饶边惶恐道:“不,不要杀我,求你们不要杀我!”

    凌浪涯好奇道:“虽然你盗我们的马,但也罪不至死。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何人为何盗马倘若说出来,若无大错,我们放你走又何妨。”

    那中年农夫惶恐道:“我叫莫大胆,乃是稻庄上的一名农夫。我并非刻意盗马,只是害怕此地诡异,心急之下才如此做。我,我会还给你们的。”

    二人听到农夫的名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胡虚揶揄道:“莫大胆,看来你胆子确实不少呢。那么,既然你是庄上农夫,此地又有何诡异而且庄民都去哪儿了呢”

    莫大胆痛苦地回忆道:“跑了,我们都跑了。四天前,有一名驻扎在此地的军队官兵,浑身是伤和血地跑来告诉我们,稻庄有异兽来袭,让我们立刻逃跑。话未说完,那名官兵就死了。我们听闻,立刻通知全庄人,匆忙收拾,逃到了距离都城更近的村庄去。想着靠近都城,也许会有人保护我们吧。不过,唉,我认识那名官兵,还和他挺熟悉的,年纪轻轻就死了,连埋葬之地也没有,也真可怜。”

    莫大胆似乎仍沉浸在伤痛中,而凌浪涯和胡虚确实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里竟发生如此恐怖之事。虽然七大王朝各地,也常有异兽出没,但在靠近都城如此近的地方,竟然也有,可谓是非比寻常。

    凌浪涯此刻知道他并非凶徒,便扶起他道:“莫大叔,那你又为何跑回来呢莫非,你不害怕异兽吗”

    “怕,我虽名为大胆,却也怕死。”

    “那为何回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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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红眼眸
    夜色笼罩丘陵与平原,丰收落在村庄与稻田,此处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田园人家。

    倘若没有,那煞风景的一双双血红色眼眸。

    凌浪涯和胡虚,以及稻庄庄民莫大胆,看着那些闪烁着十数双血红色妖异目光,漠然出现在稻田的稻垛阴暗处,心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三人迅速站在一起,凌浪涯凝神道:“为何此地会出现这名多异兽我以前遇见的,从未有他们如此嗜血的目光。”

    胡虚道:“现在尚不是讨论这个问题之时。等会我拦住它们,你和莫大叔先骑马往丘陵深处跑,尽快穿过丘陵,往都城方向跑,我摆脱它们后会追上你的。”

    仿佛是回应胡虚的话,他的马忽而调转身,向着丘陵方向发出一声嘹亮嘶鸣。声音刚落,从丘陵深处,竟又出现十数双血红眼眸,同样泛着嗜血光芒。

    两处异兽皆围成半圆之状,隐约对三人二马形成包围之势。而两匹瘦马此时聒噪不安,不停地踢踏着马蹄,发出阵阵夹杂恐惧的嘶鸣。

    凌浪涯道:“看来,我们是跑不了。”

    胡虚道:“若如此,唯一战而已。”

    凌浪涯见逃回村庄,一路大道但路途遥远,刚已剧烈飞奔过的瘦马怕是体力不支,最终会被追上;而跑入丘陵,却不知深处是否有更多异兽,显得愈发未知。为今之计,只好尽快歼灭稻田的异兽,杀出一条血路。于是,他回头对莫大胆道:“莫大叔,等会打起来,你躲在两匹马腹藏起来。相信我们,会保护你的。”

    莫大胆听之,缓缓走到凌浪涯身前,把木雕交于其手上。然后他从腰后掏出一把镰刀,似乎有了胆量。那镰刀是他平时收割稻谷之用,刀刃泛着冷冷的寒光,显然是经常使用。此次他返回带上镰刀,也是以防万一兼具壮胆之用。

    莫大胆手握镰刀,故作镇静地道:“我乃一堂堂男子,又怎可藏于两名少年之后。大不了,一死而已。只是,若我死后,还烦请两位小兄弟帮一个忙。我女儿曾说要去都城度春节观祭典,倘若你在都城遇见她,把这木雕转交给她即可。记住,她脸上右酒窝间有一红痣,牙齿有两颗是小虎牙,很可爱呢。”

    也许,一个人心中有了牵挂,就回变得无所畏惧吧。

    凌浪涯和胡虚未曾想到莫大胆会说出犹如遗言般的话语,一时怔住不知回答。正当失神之时,身后一个高大稻垛顶端,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嗤呀!”

    一头体长七八尺的壮硕异兽出现在三人眼前,它形如一头巨鼠,长着兔子般的脑袋和麋鹿般的耳朵,其纯黑毛发覆盖的身躯上,镶嵌着两个大如拳头的血红色眼眸,而身后一条长尾低垂,竟有数尺长,几乎与身躯等长。

    随着这头巨鼠的出现,四周连续不断地响起嗤呀之声,继而一双双血红眼眸闪烁,一头头巨鼠从黑暗中出现。它们的体型虽较小,从一尺到三尺不等,但其凶悍却丝毫不少,逐渐成收缩圆之势缓缓地向三人靠近。

    凌浪涯在禁忌凶地之时,曾见过不少异兽,那些异兽凶悍且实力强大,但也不过和他切磋锻炼,从未出现伤人之举。而他如今从这些血红眼眸中,却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正当凌浪涯沉思间,胡虚一把将他扯于身后并挡在身前,沉声道:“浪子,小心,若无料错,此为血眸耳鼠,它们乃是来自南方十万大山的群居异兽,其性凶残阴险。”

    仿佛是回应胡虚的话,那头硕大的血眸耳鼠骤然发出一声更刺耳的嗤呀之声,顿时四周的血眸耳鼠全体身躯半屈,毛发拱张,呲



第二十三章 深陷围攻
    听到瘦马的惨叫,凌浪涯骤然回头。

    只见数头异兽已落在瘦马背上,正不断用牙齿啃咬着马背,撕下片片血淋淋的马肉。如今见它腹背受敌,凌浪涯只觉得心如刀割版难受。虽然它不过是一头牲畜,但它是清风楼主所送,而且陪伴自己走过漫漫长路。

    有时候,曾相处过,若说没有感情,终究是假的吧。

    奈何敌人在背上,瘦马本就羸弱,四蹄只能竭力地把靠近异兽踹开,对于袭击到背上的异兽,只能四蹄跳动,上下翻腾,想把异兽颠簸下来,而哪怕马尾尽力挥舞,也只能徒呼奈何,几乎毫无用处。

    但站在瘦马身边的莫大胆,此时却是人如其名,异常大胆。他站在瘦马身旁,趁着血眸耳鼠只顾疯狂啃咬马背之时,一手用力抓住耳鼠背上毛发,或是揪住耳鼠长长的尾巴,犹如收割稻谷一般,狠狠地用镰刀往它们身上落去,直到异兽支撑不住落地,它再用力地踩上几脚,紧随又继续对付马背上的下一头异兽。

    只是,纵使莫大胆奋力拯救,也只能顾及身边这一匹瘦马,对于较远处的另外一匹瘦马,只能爱莫能助。莫大胆眼看着远处那匹瘦马被咬得遍体鳞伤,他的双眸竟也泛起血丝,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在血肉横飞间,不断地对血眸耳鼠拳打脚踢。

    就在那匹无人顾及的瘦马,即将倒下的瞬间,它看到了主人的到来,忍不住对其哀鸣一声后,终究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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