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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花花
在以這樣的方式試圖擺脫或者試探他。
塔斯克思索片刻,做出了放棄追蹤的決定。
一方面是考慮到他已經掌握到了車主人的身份信息,並不急於這一時,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在異變者面前,他這種沒怎麼出過外勤的菜鳥,還是不要托大的好。
銀色福特車打著轉向燈駛向了與奔馳車不同的方向。
一直通過後視鏡關注著後方燈光狀況的樸昌珉鬆了口氣:「我就覺得不會是他們,你過於緊張
了。」
姜哲秀不發一語地舔了舔唇角,突然猛轉方向盤調轉了車頭。
樸昌珉被慣性狠狠的掼在車座上,下意識地握住了頭頂的把手,驚問道:「你幹什麼?」
姜哲秀:「等到了五百米的範圍之內,你就接管那輛車讓它停下來。」
樸昌珉愕然:「你瘋了嗎?私語者告誡我們不要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
「那就做得不像是在使用能力的樣子,」姜哲秀冷靜地吩咐:「發揮你的想象力,偽裝成剎車
片失靈或者什麼機械故障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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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第五十七章 撞車
看見定位裝置上的藍點從後方快速朝自己靠近,塔斯克知道:他暴露了。
讓他覺得悲哀的是,知曉這個事實除了加劇他的緊張之外,似乎沒有為他提供任何幫助。
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個42.3%的事故數字,專注於當前的狀況之上,終於想到了可以給福
特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自己的位置和情況。
但就在他播出號碼,等待接聽的過程中,他意識到自己的車正在飛快地失速。
塔斯克連連踩動油門,卻沒有得到一點反饋,那感覺就好像油門與發動機之間的聯繫被人為地
切斷了一般,踩下去沒有半點力道。
他又試著踩剎車和扳動檔位,都沒有得到一點來自車輛的反饋。
這表面上看上去很像是車輛內部的不知名故障觸發的制動效果,但結合他目前所處的狀況判
斷,他更願意相信是奔馳車中的異變者的手筆。
「該死!」塔斯克暗罵了一句,一邊握著手機,一邊焦躁地敲打著方向盤,並不住通過反光鏡
關注著後方的來車狀態。
從未有任何一個時刻,讓他覺得電話那頭的等待音是那麼的漫長。
不管塔斯克多麼的不情願,福特車依然是在路邊停了下來,沒過多久,紅色的奔馳車便開近
了,並穩穩地在福特車的旁邊停下。
跑車的引擎轟鳴著,似是野獸的低吼。
奔馳車的窗戶摇了下来,坐在副駕駛座的青年好奇地看著塔斯克所在的方向,並主動敲了敲福
特車的車窗:「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塔斯克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他的詢問,依然等待著電話的接通。
就在副駕駛座的青年第二次敲響車窗時,電話終於接通了。
「感謝耶穌!」塔斯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飛快地對著話筒說道:「我現在正在白橡树街的西
邊,臨近虎克大道,我在跟蹤目標的時候被發現了,即將和目標接觸……」
「——所以,你需要幫忙嗎?」
無機質的中性音從聽筒傳入塔斯克的耳中,他愣了一下,拿遠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就看見通話
被中斷,屏幕上顯示的是谷歌翻譯的界面,顯然,他剛剛聽見的是翻譯網站合成的電子音。
下一刻,手機的屏幕黑了下去,塔斯克嘗試著摁了一下開機鍵,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眼見事已至此,塔斯克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控制著靠近奔馳車那一側的車窗降了下來,面帶微笑地表示:「車子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發動
了,我正犯愁呢,你們要是願意幫忙實在是太好了。」
樸昌珉見狀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料到對方在他有意識地展示了能力之後,依然表現得如此雲
淡風輕。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姜哲秀,以眼神征詢對方的意見。
姜哲秀偏了偏頭,視線越過了樸昌珉,與塔斯克直接對上了:「可能是發動器壞了,我們幫你
看看吧。」
「太感謝了!」塔斯克一臉誠摯地表達了他的感謝,並且果斷熄滅了引擎,下車打開了汽車的
引擎蓋,做出一副等待幫助的模樣。
樸昌珉愕然地看著姜哲秀:「你在做什麼?」
姜哲秀明明就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發動機損壞,是他動用了能力從機械內部制動了車輛,
甚至於除此之外,他還控制了手機直接與對方發起了對話。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他倆為何會發生如此正常卻荒謬的對話?
姜哲秀看了樸昌珉一眼,關閉發動機並打開了車門。在關門之前,他拋下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指
示:「你別下車,等我手勢,你再解除對車的控制。」
於是一個詭異的場景就這樣出現了。
深夜的城鎮道路上停著兩輛小車,一輛車裡坐著一名一臉困惑的青年人,另一輛車的車頭站著
兩名男性,像模像樣地觀察著車內的機械結構。
但他們說的話卻與車輛的狀況完全無關。
「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家裡沒人在等嗎?」姜哲秀一邊好似專業地擺弄著車上的管線,一邊
問道。
「你知道的,工作嘛。」塔斯克聳了聳肩,「你們呢?又為什麼這個時候還在外面?」
「睡不著,出來兜兜風。」姜哲秀俯下身,看似認真地檢查著一根根管線的連接處,「這麼晚
了還要工作,真辛苦,是什麼工作呢?」
塔斯克籠統地概括了一下自己的日常工作:「也沒什麼。就是整理數據、處理文件,偶爾跑跑
腿。」
姜哲秀轉頭看他:「那今天是在整理數據、處理文件,還是跑腿呢?」
「都不是,」幾乎是姜哲秀的視線剛接觸到塔斯克,塔斯克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朋友碰到
了問題,我只是在代他的班。」
姜哲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代稱:「你怎麼知道是『他』?」
塔斯克有一瞬間的迷惘:同事之間……知曉性別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嗎?
但下一刻,他便迅速地反應了過來:面前的這名青年似乎是把他認成了別人——或者說……是
別的機構裡的人。
對於那些在暗中活動的異變者來說,通過特定的方式、特定的代號相互聯繫才是常態。對於他
們而言,彼此的性別、容貌……這些一般的人際關係中稀鬆平常的外在特征反倒是不易獲知的
情報。
塔斯克還沒來得及回答,口袋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抱歉。」塔斯克給了姜哲秀一個满含歉意的笑容,便要掛斷電話。
姜哲秀伸手一擋:「不接嗎?」
塔斯克微笑回應:「沒關係,我可以一會兒再回回去。」
姜哲秀突然伸出了手:「介意嗎?」
塔斯克只覺得呼吸一滯,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但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一臉坦然地將手機放進了姜哲秀的手裡。
「未知來電……」姜哲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拿著手機對著他,發問:「是『他』嗎?」
塔斯克知道姜哲秀所說的「他」指的是自己剛剛說出的代班對象,
考慮到對方很可能聽見了自己準備發給老福特的留言,塔斯克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姜哲秀看著塔斯克的眼睛,接通電話,並打開了提,手機話筒朝向塔斯克。
塔斯克看懂了他的意思,出聲道:「喂,是我。」
「你最好有足夠好的理由能讓我離開我90英吋的平面電視和播放中的棒球賽——」在嘈雜的
棒球解說背景音中,老福特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很愉快。
姜哲秀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塔斯克。
塔斯克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搶白道:「你讓我給你代班,就是為了看棒球比賽嗎?」
「你在說什麼呢!」老福特也放大了嗓音,「你等會兒,我換個地方再跟你說——」
短暫的等待过后,一聲關門聲響起,電話那頭嘈雜的背景音便安靜了下來。
老福特聲音很低,但語氣十分憤怒:「跟你說了那件事我不方便去做,你現在又在說什麼胡
話?再說了,你怎麼能在沒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說這些?!」——戲對上了。
塔斯克心中鬆了口氣,但還得在姜哲秀的注視下把戲做完。
「關於你要我跟的那兩個人——」
他剛想說自己跟丟了人,就見姜哲秀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捏在手裡。
塔斯克果斷地閉上了嘴。
「回去告訴你的上級領導——或者上級節點——」姜哲秀看著他的眼睛,手中的手機不斷變
薄,色不斷變換,最後變成了一張印著屏幕界面的薄紙:「有需要的時候,我們會聯繫你們
的。」
「但在我們沒有聯繫你們的時候……」姜哲秀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紙張撕成了碎屑,隨手散在
了地上:「——離我們遠點。」
奔馳轟鳴著離去,直到那尾燈遠遠消失在路的盡頭,塔斯克才長舒了一口氣,雙腿發軟地退了
幾步,用手撐著膝蓋,總算是沒有讓自己倒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察覺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冰涼地貼在腰背上,提醒著他剛才的經歷
有多麼刺激。
隨著奔馳車的遠離,碎裂的紙片漸漸膨脹成手機的厚度,斷裂的邊緣乾淨利落,彰顯著非人力
所能及的力量。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打開的汽車前蓋站直了身體,將蓋子按了下去,然後默默地撿起他所
能找到的碎片。
他無法從對方威脅性的表演中得出對方的能力實質,但卻可以將受其影響的物體帶回去給科研
部的那些人,說不定能夠得出一些結論。
他專心拾著碎片,沒有急於用被他藏在汽車坐墊裡的第二台手機聯繫老福特。
經歷了被對方「遠程」掛斷電話的那一遭,他不敢在這種安全性存疑的狀況下與老福特有什麼
深入交流。
另一頭,樸昌珉不時地看看前方,又看看專心開車的姜哲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姜哲秀淡然道。
「你……」樸昌珉猶豫著,似乎是在腦海中搜索著合適的表達,「……好像不太一樣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這樣嗎?」
「是——但是……」樸昌珉看著他的側臉,只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你、你還好
嗎?」
姜哲秀聞言,沒有立馬回答。
他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夜晚乾冷的空氣,而後緩慢地吐出。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胸腔先隆起,後舒張,帶動全身的骨骼和肌肉,整個人坐得更筆挺了。
「我覺得……」他低聲道,聲音低得仿佛是在耳語,「……我好極了。」
等塔斯克終於撿完了視野範圍內所能看見的所有手機碎片,他便坐回了福特車里,發動了車
輛。
車輛沒有任何阻礙地發動了。
塔斯克並不意外地駕駛著車輛朝與奔馳車相反的方向駛去,琢磨起要如何通知老福特和異變防
線的其他人,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展開針對這兩名未登記在冊的異變者,以及他們話語中所透露
出的另一個以「節點」為單位的新興異變者團體的調查。
他過於認真地在考慮這些事情,以至於對路況放鬆了警惕,沒有注意到從右側駛來的那輛、明
明面臨紅燈卻毫無減速的意思的大型運輸車。
下一刻。
先是一聲金屬巨物相撞的悶響。
緊接而來的,是金屬與路障、與路面碰撞、摩擦的噪音。
黑色的福特車被狠狠地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個身,底部朝上地砸在了地上。
鐵鏽味、汽油味、橡膠與馬路摩擦的焦臭味接踵而來,侵襲了塔斯克的嗅覺。
疼痛、暈眩、惡心的感覺充斥著塔斯克的神經中樞,他想要求救,結果一張嘴,喉嚨中便湧出
一股血液。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低頭一看,就見一片不大的玻璃插在了自己的胸口,洇出淡淡血色。
藏在坐墊裡的手機摔落在頭頂,因碰撞而亮了起来。
塔斯克嘗試著伸手去夠,他的動作牽動了斷裂的胸骨,引起一陣窒息式的疼痛。
但他仍是努力地朝手機伸出手去。
因碰撞而難以聚焦的雙眼看不清運輸車駕駛室內的情況,但考慮到沒有人在第一時間下車,要
麼是對方也因碰撞而受傷,自身難保,要麼是對方心懷僥倖,準備逃離現場……抑或這就是一
場早有預謀的襲擊。
他無從知曉自己究竟處於哪一種處境,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獲救的可能性都極低。
塔斯克知道:在這個異變防線與異變者的關係愈發緊張的當下,他作為一名地區負責人,在接
觸異變者的過程中死亡,極有可能會引起上級的高度關注,進而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
他必須努力控制這件事的規模,盡可能地將自己的經歷準確地傳遞給後續的調查者們……為了
不引發更大的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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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ρΘ-壹8.CΘм 第五十八章 職責
大量失血後的眩暈感來得很快,塔斯克竭力控制著呼吸和手臂的肌肉,總算是夠到了那該死的手機。
他顫抖著打開通訊錄,試圖找到老福特的號碼,但受損的大腦妨礙了他的聚焦,他很難看清那一團團的黑色霧狀物究竟是由哪
些字母所組成的。
他只能清清嗓子,想要嘗試語音控制,但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喉管溢出,讓他表現得像是某部劣質滑稽劇中的小丑,試圖通過噴
灑番茄醬的方式喚起觀眾的驚呼。
就在他急於找到某種與外界溝通的方式時,遠處的橡樹叢林裡出現了一個藍灰色的身影,並小跑著朝這邊靠近。
塔斯克起初並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嘗試著通過摩斯電碼打出求助信號,當對方足夠靠近後,他才看見了這名從夜色中出現
的活人,進而不知從何處生出了幾分新的力量,足以讓他敲打起變形的門框,發出沉悶的聲響,以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他的動作似乎是到了效果,那穿著藍灰襯衫,海軍藍牛仔褲的身影朝他走來,並在車窗旁停下了。
「救……我……」塔斯克艱難地發出求助的訊號,血沫隨著聲帶的震動噴出了口腔,甚至濺到了臉上。
對方蹲下了身,將一瓶伏特加放在了腳邊,而後偏頭查看了一下車內的情況,朝著車窗內伸出了手。
塔斯克鬆了口氣,並試圖拉住對方的手——
但對方只是錯開了他的手,從他的頭頂不遠處拿走了一個外殼被摔碎的小器械——正是科研部的怪咖交給他的「實驗版異能
探測裝置」。
儘管因為失血而喪失了大部分機能,但殘存的理智仍盡職地提醒著他:這很可能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
也就是眨眼之間,一股不知源自何處的力量湧現,使塔斯克能夠操縱著另一隻很可能已經斷裂的胳膊,在對方抽手離開之前一
把抓住對方的手臂!
那隻手骨骼粗大,皮膚粗糙,是幹慣了體力活的一雙手。
「嘿——」到了這種時刻,他也顧不上保存什麼體力,只想著問出腦海中迴響的那個問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對方沒有回答,用另一隻手按在了伏特加上。
塔斯克起初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漸漸地,他便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微醺感,那是酒進入血液之後所帶來的興奮。
在這一瞬間,他飛快地理解了對方的身份和意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但對方並沒有任何放過他的意思,反而追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並通過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繼續朝他的血液中輸送酒。
塔斯克無力抵抗地踡在車裡,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該死的異變者……就該把你們都關起來……
他被自己腦海中冒出的這個念頭嚇住了,並突然理解了哈根曾經提到過的「種族分化」的可怕。
如果普通人和異變者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雙方的交往便很難再基於各人的行為和表現,而會因對方所屬的陣營而事先形成某
種刻板印象,甚至於將對於個體的負面情緒粗暴地發洩在一個更龐大的集體上。
如果連一生都致力於消除普通人和異變者之間矛盾的他都有了這種極端的想法,那麼當真相暴露的那一天,那些常年被蒙在鼓
裡的普通人又該如何自處呢?
懷著幾分悔愧,塔斯克趕忙將注意力扭轉回了當前的局面之上。
他現在拿著內部偽造的特工身份,在明面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如果本地警察稍有疏忽,很可能會將他的死亡定性為酒
後駕車導致的事故,而後不加偵查的結案。
儘管內部會對特工死亡的原因進行二次調查,但要是真到了那時候,第一手證據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個辦法……能夠避這種情況的發生。
酒的麻痹作用奇迹般地让塔斯克恢复了几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但他沒有急於行動,而是等待著對方的離去。
人生的一幕幕在塔斯克的腦海中飛速閃現,最終定格在了他第一次從前輩那裡聽說「異變防線」的那一刻。
當時才二十歲出頭,剛結束了第一期實習,等待最終的調令下達的他,納悶地望向一直指引著他的前輩:「異變防線?什麼怪
名字?那是什麼地方?」
對方不以為意地笑了下,依然是常見的吊兒郎當,但與他相處多時的塔斯克卻能從中讀出幾分難得的認真。
「——是一個……隱在暗處,用生命築起圍墻,保衛這來之不易的太平與安定的地方。」
儘管在被糊弄著加入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這份工作跟自己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樣,比起在暗處與「惡勢力」真刀真槍地作
戰,他更常處理的反而是一些生活中的雞毛蒜皮,但看到了相互敵對的混亂與衝突之後,他也發自內心地理解了這份安定的價
值。
在投身工作的十數年中,他一直作為後方人員輔助前線的工作,也偶爾遺憾自己「沒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而現在,他便有了一個履行職責的機會,將那些敵對的陰暗面暴露出來,讓同僚們早作防範。
只是,和妻子雪莉(sherry)約好的巴黎之行,永遠也無法成行了……
眼見對方拎著酒瓶走出了幾步,塔斯克這才帶著一絲歉疚與留戀,抬手握住了插在胸口的玻璃碎片。
冰冷鋒利的斷口壓迫著溫熱的皮膚,彰顯著自身的尖銳。
他咬著牙,皺起眉,握住碎片的一端往胸口用力。
皮膚被進一步撕裂,臟器被進一步洞穿,更多的血液進到肺裡。
他感覺到自己肺部開始喪失機能,全身缺氧的緊急狀況迫使心臟飛速跳動起來,「咚咚咚咚」恍如擂鼓——
穿著藍色工裝的粗壯男人回頭瞅了一眼,有些犯愁地撓了撓頭,而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他自殺了怎麼辦?」他一邊用耳朵夾著電話,一邊拎著酒瓶往外走。神奇的是,酒瓶分明是密封的,卻一直有酒從底部
灑落,蔓延出一條水漬。
「……自殺。聽不懂自殺什麼意思麼?拿碎玻璃往自己胸口捅,我瞅著是沒氣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什麼指責的話,使得粗壯男人的語氣頓時急促起來:「……你們只告訴我來善後現場,偽裝成他酒後駕
車的樣子。我怎麼會知道都被撞成這樣了他還醒著?還有力氣自殺?再說了,你就是讓我阻止,我怎麼阻止?鑽進撞得稀爛的
車子裡跟他搶玻璃片?」
在對方回話的空檔,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煙盒,打開煙盒,裡頭放著幾隻皺巴巴的女式香煙和一隻小巧的女式打火機。
他歪著頭叼出一隻煙,點燃了火,猛吸一口之後,憋了老半晌,才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並用懶散的語氣回道:「這些話你跟
我說沒用,我只是一個後勤人員,不管你們上頭鬥來鬥去的那些事兒。」
他也不管對方什麼態度,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而後叼著煙回頭望一眼福特車的位置,垂下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露出了一個有些憂鬱的笑容,幾口抽完了手中的煙,朝著他來時的路走去。
就在他轉身的那刻,一縷淺藍色的火焰怦然升起,悄然而迅速地朝著車禍中心蔓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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