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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花花
伯納諾趕到事故現場的時候,照亮半個城鎮的火光已經被消防隊撲滅,只有焦黑的車輛骨架和刺鼻的灼燒氣味提醒著他這裡發
生過一起劫難。
伯納諾一邊越過警方設下的警戒線朝裡走,一邊用餘光搜尋著吉爾伯特的身影——這倒霉孩子是事故的第一發現人,在消防
員還沒趕到的時候,就毫無心理準備地直面了人類的尸體被火焰灼燒的那個地獄般的場景,估計這會兒正在什麼地方吐呢……
他剛想到這裡,就看見了遠處扶著路燈桿子乾嘔的吉爾伯特,不禁生起了幾分不合時宜的笑意。——許多年前,他第一次目睹燒焦的尸体,聞到空氣中瀰漫的那股烤肉味的時候,比吉爾伯特好不到哪去。
這份對過往的追思在伯納諾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很快便理清了思緒,走到吉爾伯特的身後,幹練地開始提問:「照片呢?」
吉爾伯特一邊吐,一邊摸索著掏出了手機,並解鎖遞給伯納諾。
伯納諾接過手機翻閱起他拍下的第一手照片,同時從口袋裡找出了幾張不知何時塞進去的紙巾,塞進了吉爾伯特的手裡,一邊
往現場走,一邊吩咐吉爾伯特:「吐够了就過來。」
吉爾伯特沒有回答,撕了半張紙巾擦了擦嘴,剩下半張紙巾攥在手裡,跟在了伯納諾的身後。
林至然得知車禍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九點了。
儘管房間的佈置十分舒適,但過於柔軟的床品和陌生的環境仍是讓她有些不安,翻來覆去直到凌晨兩點多才終於睡去。
長時間的實驗室生活所養成的晝夜節律讓她在六點前醒了過來,當時的她披上外套想要出門走走,卻被管家打扮的安吉以「外
面不安全」為由溫柔地勸阻了。
百無聊賴的她躺在沙發上刷了一會兒推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當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怎麼地又回到了床上,
並且還蓋好了被子。
這種被當成嬰兒照顧的感覺讓林至然生出幾分不悅,便叫來了安吉詢問:「是誰把我弄上床的?」
「是我拜託莉迪亞幫忙的,因為看您在沙發上睡著了,擔心您著涼或落枕。要是您不喜歡的話,責罰我就好了。」
安吉這關懷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回復頓時讓林至然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責罰的意思,示意安吉
可以先離開。
安吉卻沒有馬上離去:「卡羅爾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您要現在用嗎?」
林至然抬眼打量了她片刻,出言道:「你先出去吧。」
安吉握著手似乎是掙扎了片刻,而後才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林至然掏出手機準備聯繫南野秀人,新聞推送先一步跳了出來,那輛在現場被燒得焦黑的灰色福特車在發生事故前的原圖攫取
了林至然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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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Pǒ-①8.てǒм 第五十九章 现场调查
一股难言的焦虑感和危机感浮现心头。
她见过这辆车。
在南野秀人进行面见魅影之前的准备的时候,她就在门罗发来的监控录像中看到过这辆车……应该就在异变前线的人所乘坐的那辆车经过某路口之前不久。——之所以到现在都还记得,是因为她们为了找到与异变前线相关的蛛丝马迹,将有那辆跑车出现的视频片段反复看了无数遍。
尽管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是否会有联系,但林至然还是立马联络了南野秀人,并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对方。
南野秀人的反应没有让她失望:「消息报出来已有段时间,我已通知门罗去查了,有消息会尽快通知你。」
林至然放心了些,又询问了一下学校那边的情况。
南野秀人让她先安心在那边避风头,学校这边他会摆平。至於克里斯和韩淳,他已经以「配合药物实验」为名通知两人打包行李,明天一早就会把两人派发去维德药业。
他的语气淡然而笃定,林至然心头萦绕着的那股无名焦虑消散了大半。
但她仍不放心,坐在床上又细细叮嘱了一些与调查以及学校事务方面的注意事项,这才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她刚刚放下电话,门口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安吉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再度响起:「请问您现在要用餐吗?」
林至然这次没有拒绝:「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安吉垂首站在门口,卡罗尔推着银质的餐车走了进来,在她身後,跟着一身劲装的莉迪亚。
丝绒地板很软很厚实,餐车在移动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卡罗尔让餐车停在了距离床沿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而後没了动作。
莉迪亚向前站了一步,先向林至然鞠了一躬,而後展示了手中的几只试管:「在用餐之前,请允许我采集一些血液作为样本。」
老福特挂着他十年如一日的憨厚笑容,与餐厅里的每一位常客打过招呼,不忘示意厨房给他炸一份现炸薯条套餐,这才来到了最靠里的餐桌旁。
「嘿,温蒂(wendy),交男朋友了吗?」老福特没个正形地在餐桌旁坐下了。
「不干你的事。」被他唤作温蒂的是一名中学生打扮的女孩,乱糟糟的红发和脸颊上的雀斑显得青春而富有活力。对方听到他的问题头也没抬,只是专心与面前的巧克力味圣代角力。
「可不能这麽说,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想我15岁的时候,都已经谈了第三个女朋友了!」老福特有些欠揍地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了温蒂。
温蒂展开字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陆龟2号报废,曾切断联络。
温蒂将字条塞进了圣代里,用勺子舀着吞了进去。
她把这口圣代吃完,才继续说道:「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做作的情报传递方法,还是说你就是喜欢看我吃纸?」
老福特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但那笑容怎麽看都透着几分心虚。
温蒂也不纠结,问起了正事:「详细情况呢?」
老福特从袖口里抠出一个纽扣模样的信息存储设备,从桌子上滑给温蒂。
温蒂随手接住钮扣,叮嘱道:「我会向上级汇报此事,你继续跟进,有消息及时联系。」
伯纳诺对着摆在桌上的尸体解剖报告有些一筹莫展。
报告显示,事故中的两名司机血液内都含有大量酒成分,显然在事故发生前曾大量饮酒,完美满足了酒後驾车所引发的人间悲剧所需的前提条件。
问题是福特车的车主并非窒息或灼烧致死,而是心脏受创,大量失血。
更神奇的是,对扎入福特车主心脏的玻璃进行受力分析後,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是自杀——考虑到其咽喉内的洁净程度,可以得知在起火之前,车主就自己用玻璃片捅穿了心脏。
这不同寻常的结论直指事件背後还有故事……但究竟是什麽故事呢?
「长官——调查结果出来了——」
吉尔伯特充满朝气的声音打断了伯纳诺的沉思,他甚至等不了对方从传真室的门口跑到他跟前的这几秒钟,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跨步就挡在了吉尔伯特面前,夺过了他手中的文件,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出生於爱荷华州……父母在五岁时因一场山火而死亡……进了福利院……逃过一次……在福利院成长到十八岁……打工为生……有多个州的生活经历……伯纳诺很快得出了几个关键词:非本州出生、足迹跨越复数个州、独来独往、无稳定职业、混迹底层。
再加上「死状蹊跷、现场受损、无目击证人」等不利因素,几乎可以去竞争「调查案件时警察最不愿意碰到的死者」第一名的位置。
吉尔伯特站在他的对面,不方便倒着阅读,只期待地望着他:「长官,有线索吗?」
伯纳诺大力地合上了文件夹,反手拍在了吉尔伯特的胸口。
吉尔伯特接住了文件,并警觉地闭上了嘴。——现在去触伯纳诺的霉头可不是个好主意。
伯纳诺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从衣兜里摸出钥匙丢给了吉尔伯特。
「你开车,我们再去一次现场。」
「原因呢?」林至然看着莉迪亚,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为了更确地了解您的身体情况,然後有针对性地制定锻炼计划,以求用尽可能高的效率,达到尽可能好的效果。」
林至然玩味地笑了一下:「……我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们就不让我吃饭了?」
莉迪亚一愣,下意识地接道:「是为了您的锻炼计划着想……」
林至然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我开个玩笑而已。抽吧,抽完我再吃。」
一只装着留置针的手展示在了莉迪亚的面前,因为长期的压迫和多次的抽血,那只手的手背显得有些乌青,在惨白的肤色下格外渗人。
莉迪亚抿了抿嘴,朝林至然走去。
越是靠近林至然,她就越是能感觉到那股发自内心的亲昵与尊敬,她恨不能匍匐在对方的脚边,化成某种失去意志的存在,只跟随林至然的心念而动。——但她不能。
莉迪亚捧起了林至然那清瘦、带着淤伤的手,心底一片柔软。
她所景仰和憧憬的存在还只是一个脆弱的、会受伤的人类。
她要保护祂。
和维德药业里的其他人一起。
莉迪亚小心地用针管抽出了留在管中,因药剂效果而保留着流动形态的那部分血液,然後动作迅速地将新鲜的血液采集进采血管中。
林至然偏着头观察着她,发现她在操作的过程中一直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谨慎得让林至然不由得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呼吸。
「好了。」采集的血液刚刚漫过检查所需的刻度线,莉迪亚便飞快地拔掉了采血管,封了针,并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等完成了这一整套动作,她才猛地松了口气,那如释重负的模样,好似刚刚在处理的是一台危险又紧急的外科手术。
林至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感染者在处理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上的表现慎重,但莉迪亚画十字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关注,她叫住了准备退开的莉迪亚,问她:「你是基督徒?」
莉迪亚这才注意到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动作,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抱歉、我,我只是习惯了——」
「没关系。」林至然示意她不用慌张,「我只是对像你这样曾经有信仰,现在追随我的人有些好奇而已。不介意的话,我们边吃边聊吧。」
莉迪亚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吉便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她的身後,鞠了一躬後离开了。
卡罗尔适时揭开了银质的餐盘盖,露出餐盘里形形色色的早餐,笑容可掬地询问道:「两位想用些什麽?」
警车靠近了清理过後的案发现场。
「保持距离」的黄色警示带圈出了事故发生的地点,碰撞和火焰给这条柏油马路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焦黑印记。
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个被搜证人员来回搜查过的地方,恐怕是真的没有什麽残留的线索了。
但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顺着福特车来的方向开,开慢一点。」吉尔伯特踩下刹车,准备停车时,伯纳诺开口说话了。
尽管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尽他最大的努力……去靠近这一出诡异「死亡」背後的真相。
「所以,那是种什麽感觉呢?」林至然已经放下了餐具,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专注地注视着莉迪亚,「被转化的那一刻。」
安吉和卡罗尔安静地拾着餐具,轻巧的动作没有对她们的谈话造成任何干扰。
「……但这真的很难描述。」莉迪亚十分为难地看着她,「它并没有造成什麽实质性的变化,甚至完全没有变化。我依然会和父母去教堂,依然会相信我之前所相信的东西。只是我会知道……在那之上,还有更重要的存在。」
林至然不由得失笑:「你这样的描述,让我觉得我仿佛是一名渎神者。」
「不不不,不是的!」莉迪亚赶忙挥手,在基督徒的体系中,「渎神者」可是一项相当严苛的指控,「您和……耶和华,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林至然话锋一转:「——却能够相提并论?」
心养护的警车缓慢地行驶在开阔的公路上。
吉尔伯特不时瞥一眼副驾驶座的伯纳诺,指望对方能说出一句「开快点」或者「停车」,但对方的沉默总是令他失望。
他们在福特车来的道路上,以事故现场为a点,以第一个分岔路口为b点,在ab点之间来回行驶多次了。
天色愈发阴沉,豆大的雨点砸在了透明的车窗上,无力地顺着玻璃滑落。
吉尔伯特打开了雨刷器的开关,它尽职尽责地工作起来。
伯纳诺专注地注视着窗外,晃动的雨刷器映在他深色的瞳孔中,却无法分走他半分的注意力。
又一次的余光扫视没有获得任何回应後,吉尔伯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开口建议:「长官……」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但他下半句话还没出口,伯纳诺就突然抬手示意他停车。
训练出的身体先於头脑做出了反应,吉尔伯特飞快踩下了刹车。
几乎是车刚刚停稳,伯纳诺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然後在十多步外的路缘处蹲下了。
吉尔伯特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麽,神为之一振,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其中。
但当他心急地想解开安全带时,却不慎把安全带锁上了。为了解决这个有些尴尬的乌龙,也为了更快地看到伯纳诺的发现,他整个人往下一沉,以一种十分滑稽的方式从安全带和车座之间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抱着「还好,伯纳诺没有看到这一幕」的庆幸,吉尔伯特小跑着来到了伯纳诺的身後,也看清了伯纳诺的发现是什麽。
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金属碎块——说是碎块,是因为它足够平整,又有一定的厚度——正被伯纳诺隔着手帕捏在手中,细细观察着。
而在伯纳诺的前方,还有更多的碎块在雨水的浸润下反射出点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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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地球蜂房(女强,NPH) 第六十章 孵化实验
林至然与莉迪亚的谈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凯恩推门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套藏蓝色隐金丝的西装,搭配暗粉色的衬衣与孔雀蓝的丝巾,与他平日里严肃内敛的穿衣风格差异极大,引得林至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休息得如何?还适应吗?」凯恩似是没有意识到林至然的关注,只是大步走到林至然的身边,一手撑住林至然身侧的扶手,一手撩起她的发丝,低声在她耳旁询问道。
隆起的肌肉,宽阔的胸膛,棱角分明的面孔……高大英俊的男人毫不遮掩地在林至然面前彰显着他的男性魅力,高雅的古龙水的气息充斥了林至然的鼻腔。
林至然的脑海中亮起了一盏领地被入侵的红灯,她按住男人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将凯恩推远了些:「在加入他人谈话的时候,不应该注意一下是否有话题正在进行吗?」
「原谅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了。」凯恩随口说着足以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在卡罗尔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了,「你们之前在聊什麽呢?」
尽管他表情温和,语调平静,但包括林至然在内的四人都感受到了他自带的那股无形的气场。
莉迪亚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被林至然微笑着抢过话头:「——不是什麽值得探讨的话题,就让它结束吧。……一大早就过来这边,你没有工作要忙吗?」
「确保你满意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凯恩微笑起来,浅灰色的双眸满溢着情意与温柔,「你可以先适应几天,然後再开始体能方面的训练。我有在为你安排一系列身体方面的测试,都是最顶级的检测设备,不是南野秀人那种级别的研究人员可以接触到的……」
在两人说话时,安吉等人迅速地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房间。
「谢谢,我确实很需要。」林至然坦然道,尽管现在还没出现任何孕期的生理反应,但孕激素的异常表现也确实令她心存疑虑。
「是身体方面有什麽异常吗?」她的用词引起了凯恩的关注,对方的神情严肃起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将检查的时间提前……」
「不用了。」林至然不清楚凯恩会对自己可能怀孕一事作何反应,为了不节外生枝,她选择了岔开话题:「安德鲁呢?」
「——他正在监控一款药物的首测情况。」凯恩像是什麽都未察觉一般,配合林至然转换了话题。
「——是『孵化实验』中的一环?」林至然意识到了什麽,顿时产生了兴趣,「我想去看看。」
除了暂避与异变前线的冲突之外,林至然来到维德药业的这一行还有别的目标。
搞清楚凯恩的诉求是其中之一,了解孵化实验的真实进展也是其中之一。
这会儿碰上了正在进行的药物测试,林至然自然是想要去看看的。
凯恩跟安德鲁联系了一下,确认实验还未开始後,便表示会带着林至然过去参观。
安德鲁自然不会拒绝林至然的要求,满口答应下来,并主动表示会等林至然到了再开始实验。
凯恩领着林至然走出房间,上了电梯。在这个过程中,凯恩一边走,一边自然地介绍着关於孵化实验的一些细节。
经过凯恩的介绍,林至然了解到:在一般的药物实验之中,由於个人体质与身体情况存在差异,参与药物实验的测试人员可能会在服用药物後出现严重的药物反应,其中第一次服用药物的反应会尤其严重。因此,进行药物实验的机构会全程记录受测者的服药情况,首次服用药物後的24小时之内更是会有医护人员全程监控。
而这种针对测试人员的高强度监控恰合了孵化实验中对感染者的监控诉求,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进行孵化实验的最佳时机——待测试药品、参与测试的人员、监控反应的医生都是现成的,维德药业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药品检测人员,将原本待测试的药品和对照剂,都添加上保有活性的「原液」。
林至然随着凯恩上到了地下8层。
她走出电梯,便发现有一道坚硬的钢化玻璃将她所在的区域与主要的功能区隔开,两侧的玻璃向前延伸到一处透明的高台。她可以尽情地在这道玻璃的保护下纵览全局,却无法去到玻璃之外的空间。
林至然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相较於11层的混搭,地下8层的风格倾向十分鲜明,深灰色的墙面被垂直的半透明材料分割成一个个敞亮的工作区域,每个区域内摆放着不尽相同的电子设备,浅蓝色全息投影的光亮使得空气中都仿佛充斥着冰冷的科技气息。
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匆匆穿梭往来,不时打玻璃旁经过,却无暇朝林至然和凯恩投去哪怕一个眼神。
林至然随口道:「这玻璃似乎没什麽意义。」
凯恩含笑偏头,浅灰色的眼满溢温柔:「这道玻璃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主要是为了不对他们的工作造成干扰。」
林至然微微一笑,似乎是接受了他的答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空气中残存的玻璃胶气息提醒着她,凯恩口中所说的「很长时间」……可能只是一个不可深究的虚指。
林至然在凯恩的陪伴下上到了高台,与早在高台等候的安德鲁问好。
安德鲁笑眯眯地躬身回礼,那慈祥的模样俨然是一位看见儿孙的生活幸福和美的长辈。
等到林至然与凯恩双双落座,安德鲁也闲适地坐了回去,问出了和凯恩颇有默契的问题:「休息得还好吗?有没有什麽不适应的地方?」
林至然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与他打交道时他所表现出的干练与理智上,不太适应他这慈眉善目的长者形象。但她不好抓着这一点小小的改变不放,只含糊地「唔」了一声,作为对他问题的回应,而後便直入主题地道:「可以开始了。」
安德鲁点头,打开麦克风吩咐道:「可以接入信号了。」
他话音刚落,高台四周那原本透明的玻璃墙顷刻间暗了下来,头顶亮起了温和的灯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三人,而後暗色的「玻璃墙」逐一被点亮,一张张或放松、或紧张、或期待的脸被平铺着排开,映入林至然的眼帘。
安德鲁同时介绍道:「我们在每个测试人员的房间都配备了一个专门的记录区,要求他们在每次服药的时候都留下对应的影像记录,现在接入的就是记录区的实时信号。为了防止药物失窃和成分失活等情况出现,我们都是定点配给药物,并要求当场服用记录……」
他一边说话,一边通过控制台下达了分发药品的指令,画面中的近百张桌面齐齐亮起了绿色光点,测试人员们按下了绿色指示灯旁的一个按钮,一张小小的暗格被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约六公分长,一根吸管粗细的深色口服药剂瓶。
「口服药剂?」林至然提出疑问,「我以为你们会选择注射型的药物。」
凯恩接过话头:「虽然说体内感染的所需剂量远小於口腔感染,但我们进行过实验注册的注射类药物种类有限,已经全部进行过转化了。这款辅助戒断药物原本是一款吸入式喷雾设计,但考虑到喷瓶的喷出并不稳定,我们重新提交了报告,更改了药物的包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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