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孟然会心一笑,不轻不重地提点道“你若是个普通人,我自然向着你,可你不是。”
绿屏的小脸瞬间惨白,语气颤抖着问道“少爷都知道了”
孟然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想知道。”
绿屏犹豫了一下,支吾着问道“那您怎么会”
孟然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刚才打她的时候,暴露了一些东西,再加上之前的只言片语,所以我猜测你并非是普通人。”
绿屏的脑袋微微垂了几分,轻声问道“那少爷打算怎么处置我”
孟然呵呵一笑,摸了摸绿屏的头发,温声说道“我不想知道你的来历,我只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绿屏嘤咛一声,扑进了孟然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副要抱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模样。
孟然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拒绝,只是轻轻拍着丫鬟的后背。
船头发生的一切被不远处的孟府诸人看得一清二楚,李浩然嘿然笑道“这孟小子可以啊,先是将宋丫头降服,现在又把绿丫头拿下了,真是好本事,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耿护院只是呵呵直笑,并不接话。
至于林姓刀客,典型的闷骚性格,只是对着孟然的身影嘿嘿直笑。
至于昔日的采花贼品花道人,则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师父,一脸的不相信。
李浩然许是察觉到自家徒弟的眼神,没好气道“我年轻时候可是有着一张不输孟小子的英俊脸庞。”
此话一出,林姓刀客与耿护院哈哈大笑,品花道人则是在师父的严厉眼神中颤抖着嘴角,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暗影卫青龙
三艘乌篷船在南湖上荡了许久,随后慢慢停靠在湖心小岛的码头一旁,众人纷纷起身上岸。
诸人离开码头以后,踏上一条幽长的小路,朝着掩藏在高大树木后面的庭院走去。
丫鬟绿屏撇了已经酒醒的宋晓飞一眼后,对着孟然温声问道“少爷,您知道这湖心小岛上烟雨楼的由来吗”
孟然摇头道“这倒不曾知晓,只知道烟雨楼是嘉兴城的名胜。”
绿屏娓娓道来“烟雨楼是嘉兴南湖湖心岛上的主要建筑,因诗人杜牧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意而得楼名。登烟雨楼望南湖景色,别有情趣。夏日倚栏远眺,湖中接天莲叶无穷碧;春天细雨霏霏,湖面上下烟雨朦胧,景色全在烟雾之中。”
孟然叹道“那倒是可惜了,如今已是秋阳高照,只有残荷夕阳可做美景,无法与春日烟雨、夏空莲海相比较。”
绿屏轻声道“少爷北行而去,总有归来的时候,那时候再登楼赏景也不错。”
孟然呵呵一笑,赞同道“这主意不错,那我这次就不登楼了,将机会留给将来。”
绿屏附和着笑了一声,声音清脆悠远,很是悦耳。
一行人走走停停,缓缓来到烟雨楼的入口处,此处有着一座亭堂,名曰清晖堂,门东北向,北墙嵌有石碑,刻烟雨楼三大字,为前朝一状元郎所书,书体端正劲挺,堪称代楷模。
众人看了几眼碑文以后,慢慢踱进清晖堂。
经水榭亭阁以后,是为一座颇为广阔的院子,院子正中有着一座亭子,亭下立着一道石碑,石碑正北方则是两颗参天挺立的古银杏树,树后就是烟雨楼。
烟雨楼共六层,高九丈,登顶可俯瞰方圆数十里的美景,可谓赏景之宝地。
孟然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烟雨楼所在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开,等赏景结束,还在这里汇合。”
随后众人三三两两分开,丫鬟绿屏自是跟着主子孟然,李浩然则是带着新弟子去爬楼,至于其他几人,纷纷朝着四周散去。
人影稀疏以后,院子里只剩下孟然、绿屏、宋晓飞、耿护院。
孟然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亭子前方,看着那道石碑,只见石碑上空空如也,并无半个字迹。
孟然愣了一下,扭身对着丫鬟问道“这块石碑为什么没有字呀”
绿屏低声解释道“这座亭子乃是御碑亭,至于石碑上为何无字,奴婢也不太清楚。”
孟然轻声感慨道“既然是块御碑,竟然没有题字,实在是少见。”
感慨结束以后,孟然带着其余三人,穿过一道侧门,步入了鱼乐园。
鱼乐园里假山巧峙、花木扶疏,全然不似烟雨楼前那般古朴简陋,。
园子的东南角处有着一颗桂树,此时正盛开着芬香扑鼻的桂花,煞是好看。
孟然见到桂树以后,总觉得似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不想不起来,想了一会儿,总是不得要领,两道好看的剑眉蹙在了一起。
绿屏看到孟然眉头紧锁,柔声问道“少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孟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我见过这颗桂树,可又不知在哪里见过,端的是奇怪。”
绿屏娇笑一声,说道“少爷怕是在梦里来过这里。”
孟然轻轻一笑,便将此事抛至脑后,不再去想。
京城皇宫,内书房里。
皇帝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前站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面具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两个孔洞后面是一双饱含智慧的眼睛。
“青龙,知道朕为何找你来吗”
叫青龙的男子摇了摇头,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微臣不知,请陛下吩咐。”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语气严厉地问道“暗影卫是朕的眼睛,朕想知道,如今这双眼睛可还好用”
青龙的身体抖了一下,立时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地道“请圣上明察,暗影卫只会为陛下所用,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皇帝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沉声吩咐道“既如此,那就查一查皇子封爵就藩背后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若是有的话,及时呈报,勿要打草惊蛇。”
青龙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对着皇帝施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青龙离开内书房后,大太监鱼朝恩对着身旁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内官立时上前几步,先是对着青龙施了一礼,随后将其送出宫城。
等青龙的身影消失以后,大太监轻轻推开门,进了内书房。
此时皇帝正在揉着眉心,声音疲惫地问道“鱼朝恩,你说这皇城司到底有多少人能够为朕使用”
鱼朝恩的心底颤了一下,轻声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这些人自然也全是陛下的臣子。”
皇帝冷冷地哼了一下,语带不满道“难道你也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鱼朝恩在心底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说道“大约七成左右吧。”
皇帝继续问道“哦你觉得有七成吗”
鱼朝恩点头道“有。”
皇帝呵呵一笑,很是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有七成吗朕觉得有五成就算不错了。”
鱼朝恩的语气越发恭敬,轻声道“陛下言重了,皇城司乃是太祖皇帝设立,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到了如今,就算有不法之徒,也只是很少的一些人,不会伤及根基的。”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十六位千户,你觉得会有几人行不忠之事”
“最多四位。”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吗”
鱼朝恩眼角一颤,恭敬道“是老奴相信陛下。有陛下在,就算有些许跳梁小丑,也无关紧要。”
皇帝梁亨幽幽问道“若朕不在了呢”
鱼朝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急忙开口说道“陛下龙体安康,一定会寿与天齐的。”
“寿与天齐”皇帝呵呵一笑,语带讥讽道“哪有什么寿与天齐,都是骗人的,若是真的能够如此,那也轮不到朕坐在这里。”
鱼朝恩的表情有些讪讪,不知该如何去圆这番话。
皇帝乜了自己的心腹一眼,说道“起来吧,不嫌地上硬吗”
鱼朝恩缓缓站起身子,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皇帝又问“那你觉得谁当入主东宫”
鱼朝恩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低声道“此乃朝政要事,老奴不敢擅议。”
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此处就你我二人,直说便是。”
鱼朝恩只得慢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大皇子性格耿直,不通朝政,不适合;二皇子虽是嫡长子,但性情软弱,怕是难以降服朝臣,也不适合;四皇子聪慧绝伦,又懂得藏拙,注定在未来一鸣惊人;五皇子出京多年,老奴不知其真实性情,不敢评判;六皇子文武兼具,有分寸知进退;七皇子虽是修为过人,但比凡人少了一窍,自是不适合;九皇子什么都好,就是母族权柄太重;至于十皇子,太过顽劣,不足以君天下。”
说完一大通话后,鱼朝恩已是口干舌燥,颇为紧张地看了皇帝一眼,只见自家主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了一会儿,皇帝梁亨将桌上还剩不少茶水的茶杯递给了心腹大太监,平静道“那你觉得谁的机会最大”
鱼朝恩抿了口茶水,恭敬道“老奴觉得四皇子最有可能。”
皇帝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简单说说。”
鱼朝恩放下茶杯,继续说道“韩皇后早逝,韩氏一族的势力仅限于地方,并无外戚干权的担忧,此其一也;四皇子乃是嫡子,宗法、舆情、礼教皆可,此其二也;七皇子与四皇子感情甚笃,可为将辅助兄长,此其三也。”
皇帝信手拿起一只狼毫,蘸饱了墨汁以后,在宣纸上写了东宫两字,随后放下笔,话题一转道“你可知张柱国在奏折中写的什么吗”
鱼朝恩想了一下,不确定道“老柱国不会是起了致仕的念头吧”
皇帝嗯了一声,不清不淡地说道“朕若是准了张柱国所奏,你觉得日后的朝堂会是什么样”
鱼朝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他虽然是皇帝陛下的心腹,但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皇帝没有勉强自己的这位心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吩咐道“你安排一下,今晚我去一趟八弟府上。”
鱼朝恩的嘴唇动弹了几下,低声道“陛下,若是太过频繁出宫,怕是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不若将晋王殿下召进宫里”
皇帝断然拒绝道“你做好安排就行,其他的事不用多管。”
鱼朝恩应了一声,慢慢退出了内书房。
等内书房一片安静的时候,皇帝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喃喃道“张子仪,你不想沾惹这些事情,朕可以理解,但你竟然要弃朕于不顾,那就休怪朕不念旧情了。”
皇帝嘀咕了一会儿后,脸色渐渐阴沉,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枪法少年时
孟府众人赏景结束以后,在烟雨楼前汇合,除了一脸苦楚的宋晓飞外,其余人等皆是兴高采烈。
诸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庭院,朝着清晖堂走去。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几道人影。
为首一人是个脸色泛白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刺着锦绣的衣衫,身后披着一件黑色大氅,黑色的大氅衬得他的脸色越发显白,甚是诡谲。
年轻男子的身旁站着一位头戴帷帽的中年妇人,想来应该是男子的亲属,两人背后跟着一位俏丽丫鬟及两位中年仆役。
年轻男子乜了孟府一行人后,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散发出一股炙热,死死地盯在宋晓飞的身上。
正与丫鬟说话的孟然察觉到对面的不善眼神,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但他不愿主动惹事,扭身示意众人让出主路。
年轻男子看到孟然的举动后,脸上的轻视多了几分,心底的龌龊想法也就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
他微微上前几步,对着宋晓飞施了一礼,旁若无人地问道“姑娘姓甚名谁是否婚配可愿与我共游”
宋晓飞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讥讽地说道“我是你老娘,已经八十又三,你这不孝子见了老娘我还不行礼跪安”
此话一出,孟府诸人纷纷笑了起来,李浩然这个老不休竟然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年轻男子被宋晓飞的言语及孟府诸人的反应惊到了,随即怒意更甚,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嘴里喝骂道“好你个,本公子向你问话是看得起你,竟然如此羞辱我,真是不知死活,等我将你一番,一定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千人骑万人压。”
年轻男子换了一口气后,继续骂道“至于你们这些找死的泥腿子,本公子心善,就送你们去喂鱼,来年南湖的鱼一定会又肥又嫩,真是替那些吃鱼人感到开心啊。”
说完以后,年轻男子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随即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那两位佩刀的中年仆役看到主子发了命令,齐齐地往前走了几步,冷冷地看着孟府诸人,两人的眼底露着一丝丝的可怜。
林姓刀客一眯眼睛,在原地重重地踏了一步,身体猛然前冲,七步后腰间狭长佩刀出鞘,将尚未出招的两位仆役斩成了两段,鲜血如水喷一般洒满半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林姓刀客收敛身形,很是轻蔑地睨了年轻男子一眼,缓缓收刀。
刀光血影以后,宋晓飞一声惊叫,很是自觉地靠向孟然,寻求庇护。
绿屏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对面嚣张跋扈的陌生人几眼,或许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淡定,然后假声尖叫了一下,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孟然的怀里。
对于仆役的死亡,年轻男子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微微有些吃惊,随即看向一旁的妇人,低声道“请姨娘出手,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
中年妇人轻咳一声,并没有立时出手,而是对着孟府诸人抱了抱拳,和声问道“在下出自春雪堂,不知几位师从何处”
中年妇人并非刚出宗门即入江湖的雏儿,自家宗门虽是在江南西道有些根基,但也不是俯瞰天下的所在,所以在手下失手以后,按捺住心底的骄横,态度客气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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