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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嘉兴孟府。

    耿护院在孟然的搀扶下,一脸郑重地敲开了绿屏的房门,约她后院一叙。

    绿屏以为孟然等人要秋后算账,以为他们要在临走之前消除府中的隐患,心中很是害怕,脸上布满了恐惧,小脸瞬间煞白。

    耿护院看着气机流转的绿屏,温声安抚道“绿屏姑娘请放心,我找你另有要事,无需太过紧张,和你之前的经历往事无关。”

    绿屏稍稍和缓心底的紧迫感,轻声问道“耿叔找我什么事”

    耿护院道“你跟着我俩去后院聊吧。”

    绿屏犹豫了一下,将房门轻轻带上,跟着两人去了后院。

    夜风轻拂,凉意顿生。

    耿护院在凉亭中坐定后,挥手示意孟然离开。

    孟然走后,耿护院邀请绿屏一起坐下。

    待两人坐定后,耿护院轻轻开口,温醇的嗓音在亭中响起,说道“绿屏姑娘,我观你骨骼清奇,奇经百脉之间的气息流转与寻常人不太一样,倒是有些符合在下师门功法的要求,可有拜我为师的意向”

    绿屏愣了一下,低声问道“我拜您为师”

    耿护院微微颔首,温声道“对,你没听错。”

    之后二人在凉亭内谈了许久,达成了一致意见。

    绿屏并未拜入耿护院门下,但依旧学习耿护院的师门心法及枪法少年时。

    旭日东升,神州大地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缓缓苏醒,沉睡的人儿更衣起床,忙碌着新一天的事宜。

    嘉兴城南湖巷孟府。

    天刚亮的时候,孟然便已经起了床,吩咐府中仆役将行李搬到门外的马车上。

    在用过早饭以后,孟然带着耿护院、林姓刀客及林冲、花荣两兄弟出了府门,或骑马或乘车,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孟府的大门口,没有一个送行的人。

    如此古怪的模样,自然是得了孟然的交代,他不喜欢那种依依不舍的离别,怕自己舍不得如此安逸美好的生活,但他无从选择。

    孟然的书房里,宋晓飞身穿一件清淡素雅的衣裙,正痴痴地坐在书桌后面,不停地看着孟然留下的那封书信,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信中的那首词。

    摸鱼儿临别赠佳人

    太平五年,出临安而至嘉兴,小憩,临别而咏。

    狂风疾疾,雨更欢,栏外行人疏疏。

    莫道旅客贪安逸,闲坐昏室一片。

    棋盘纵横,浊酒几杯,眷恋午后安。

    其中苦楚,不可与人言。

    壮志酬酬,趁年少,且往江湖庙堂。

    南月北雪宜尽兴,不枉尘世一遭。

    巍巍雄关,漫漫古道,只恨余生短。

    此间风流,无需旁人说。

    这首词被宋晓飞念了数遍,其中真意渐渐萦绕在她的胸腹间,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在信纸上,留下了两朵浅墨色梅花。

    宋晓飞挥起衣袖,在脸上抹了几下,却总擦不干那两道小溪,仿若天上落下的银河匹练一般,斩也斩不断。

    许久之后,宋晓飞的眼眶已是通红一片,她的右手扶着额头,左手拿着信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端的是惹人心疼。

    宋晓飞将脸上的泪痕擦干,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低声自语道“你选择北上,妾身不能挽留,也无能相助,只能留在这里等你回来。不管未来如何,妾身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宋晓飞恍惚间,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了一道俏丽的身影。

    来人穿过正厅进入书房以后,很是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有清脆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宋姐姐在想什么”

    宋晓飞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丫鬟绿屏,面无表情道“不敢当绿屏姑娘的姐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绿屏歉然一笑,说道“昨日都是我的不是,求姐姐见谅。”

    宋晓飞神情复杂地看了绿屏一眼,叹息道“我只想在这里安静地住着,等我想见的人,并没有侵占孟府的意图,绿屏姑娘且放宽心。

    他日我若是等到了我要等的人,自会离开孟府,绝不会在此地停留,请绿屏姑娘无需担忧。”

    绿屏露了个古怪的神情,问道“宋姐姐要等的人可是少爷”

    宋晓飞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地点了个头,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地一览无遗。

    绿屏苦笑一声,道“既然我们等的是同一个人,何必争个你死我活与其那样,不如和好,做个异姓姐妹,也算有个说话的伴儿。”

    宋晓飞先是愕然,随即嫣然一笑,轻声问道“你们之间”

    绿屏眼帘低垂,闷声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两情相悦,他并不喜欢我,我只是”

    宋晓飞哈哈大笑,许久之后才敛声道“看来我还比你强一点,至少孟然还是喜欢我的。”

    绿屏欲要反驳,却不由想到某些细节,心情瞬间低落几许,圆圆的俏脸上挂着一层寒霜。

    宋晓飞看到绿屏如此模样,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挤兑一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子,柔声调侃道“有什么好生气失落的,等孟然回来以后,我让他跟你圆房。”

    绿屏的脸上多了一缕红晕,娇声斥道“宋姐姐休要胡说,我只是我只是”

    宋晓飞眼眸流转,道“那就算了,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下我就明白了,我会把你的心意告诉他的,省得他多了别的心思。”

    绿屏又羞又气,娇嗔道“姐姐就知道欺负人”

    宋晓飞嫣然一笑,温声道“好了好了,姐姐不逗你了,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姐妹相称,共进退,共等待。”

    绿屏轻声应道“绿屏见过姐姐。”

    宋晓飞轻轻巧巧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很是真切。

    之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绿屏便退出了正院,缓缓走到后院,静静地站在临湖的青石板上,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许久之后,绿屏双手虚握空气,好似在握着一杆长枪,在秋日下随风挥舞,嘴里念叨着“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此词十二句,共有十二式,但绿屏只学到了九个招式。

    绿屏舞完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对着南湖盘膝而坐,默默运行着混元功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北桐战五岭
    江南东道嘉兴县城北。

    数匹健马围护着一辆马车,朝着苏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驾车的是寡言少语的林姓刀客,他几乎与耿护院同出一脉,不好结交朋友,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车厢内坐着耿护院与孟然,此时耿护院的脸上已是多了几分红润,想来是昨天的丹药起了大作用。

    孟然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车厢一角,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耿护院微抬眼眸,轻声问道“怎么舍不得离开”

    孟然笑了笑,回道“有一点,毕竟此地乐,让人难免有些舍不得。”

    耿护院微微颔首,说道“我若不是有些心事未曾了结,也愿意在这里一直待着,春有烟雨夏有荷,秋有高阳冬有雪,真是人间好去处啊。”

    孟然会心一笑,恭维道“耿叔这诗吟得不错,颇有一代诗圣的风范,实在是令晚辈佩服。”

    耿护院随手弹出一道劲风,直直打在孟然的额头上,只见那片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孟然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

    耿护院笑道“这下还敢说胡话吗”

    孟然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再也不敢了,耿叔手下留情。”

    耿护院徐徐收回手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孟然见状,轻轻地舒了口气,问道“耿叔,我们过苏州后去哪里”

    耿护院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在苏州修整一番,随后前往常州无锡县,经常州而至润州,之后便是渡江,上岸以后就到了淮南道。

    再之后的路程就很简单了,一路向东就是了,最后抵达无量山所在的启东县,到了那里,我们就要分开了。”

    说到最后,言语中已是有着几分离别之意。

    孟然不知如何接话,只是生硬地说道“那我就提前祝耿叔京城一行顺顺利利,早日返还江南,过上洒脱舒适的生活。”

    耿护院轻轻一笑,淡淡道“但愿如此。”

    孟然察觉到氛围的变化,试图扭转话题,往欢快的谈话对象上转移。

    “耿叔,您跟绿屏交代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她昨晚的反应怪怪的”

    耿护院失声一笑,说道“那你之前不是已经察觉到她有问题了吗为何还想不明白她的反应”

    孟然挠了挠鬓角,试探着问道“难道绿屏以为我们要清算,觉得我们会杀了她”

    耿护院颔首道“她当时的反应是害怕与惶恐,全身上下的气机飞速流转,想来是这样想的。”

    孟然叹了口气,问道“那您找她为了什么”

    “传艺。”

    “什么”

    耿护院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把混元功法及枪法全部传授与她。”

    “为什么”孟然神情古怪地问道。

    “没什么。”耿护院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许就是缘分吧。我觉得她适合,所以就传授她了。”

    孟然不解道“可收徒不是一件郑重的大事吗您怎么就如此这般草率啊您都不了解她,万一日后她”

    孟然的话未曾说完,但要表示的意思很明确,他觉得耿护院太过武断,不该在如此情况下就收徒传艺。

    耿护院笑了笑,说道“我并未收她为徒,只是传她修炼法门。”

    孟然一脸诧异,问道“这又是为何”

    耿护院只是摇了摇头,不肯将其中的具体细节告知孟然。

    岭南道北部邵州。

    五岭山脉上站着一个身后背负长剑的青衫男子,此时青衫男子的身周已是布满一团肉眼可见的白色气团,他脚下的草木在踏足地面之后,在一瞬间的工夫里便化为了碎屑,随着山峰飘摇远去。

    青衫男子举目北望,眸子中带着一缕银色,那眼神仿若一个刚从地狱之中走出的死神一般,毫无人间烟火气。

    许久之后,山脉顶部都变成了一片白色,许多趋近风化的石块在极度低温中簌簌炸裂,掀起阵阵灰尘,在山顶盘旋远去。

    空中振翅高飞的鸟群似乎察觉到此地的凶险,绕着青衫男子的周围不住地盘旋,就是不肯降落。

    青衫男子似是被鸟叫声惊醒,眼眸中多了一丝恼怒与人间气息,他微微抬头,眸中射出两道精光,直奔鸟群而去。

    两道精光迎风而涨,在空气中化作数十柄飞剑,朝着鸟群斩杀过去。

    就在飞剑即将杀戮鸟群的时候,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祥和的念经声,只听咄的一声,数十柄飞剑被一片边缘枯黄的树叶击碎,消失在空气中。

    原本被束缚在空中的鸟群在念经声响起以后,纷纷脱离禁锢,四散分离。

    青衫男子眸中的恼怒更甚,朝着念经声响起的方先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不修边幅的脏和尚,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长着阔口粗鼻,颌下留着乱蓬蓬的胡子,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衫,好似一个尚未开化的野人。

    脏和尚对着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朗声道“施主,万物皆有灵,何必妄动杀念。今日因便是来日果,何苦自伤阴德,受天道唾弃。”

    青衫男子微微眯起眼睛,冷声道“挡我者死,罗嗦者死,大和尚死。所以,你必死无疑。”

    脏和尚面无表情地看了青衫男子一眼,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青衫男子捏了个剑诀,背后长剑悍然出鞘,清冷的剑刃直直地指向不远处的和尚,冷声喝道“和尚,你可有遗言要讲”

    脏和尚只是摇头,并未接话。

    青衫男子口中清斥,长剑有如闪电般射出,剑柄处拖曳着一道肉眼可见的残影。

    脏和尚在长剑刺中身体之前,很是自然地盘膝坐地,他以右手覆于右膝,掌心向内,指尖触地,与此同时,胡须满布的嘴唇之中念出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只见脏和尚的身体散发出一阵金色光芒,皮肤外表面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金箔。

    只听当的一声,长剑与和尚的额头抵在了一起,发出一阵金石碰撞的声音。

    脏和尚竟然以七尺血肉之躯挡住了青衫男子的锋利宝剑。

    青衫男子一脸古怪地看着衣不蔽体的脏和尚,惊问道“大佛寺秘法触地印你是大佛寺的嫡传弟子”

    脏和尚并未接话,他以拇指与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舒散,口中已是诵起真经。

    “时佛赞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说。

    所有诸药悉入其中。善男子。佛亦如是。

    佛性者即是如来。善男子。以是义故。

    ”

    脏和尚的念经声在山顶流转,浑身杀气的青衫男子身形一顿,眼眸中多了三分清明三分醒悟,还留着四分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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