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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这时,有官员出列,“启禀陛下,杭州府遭了百年难遇的洪灾,百姓房屋倒塌、流离失所,请求陛下下旨赈灾。”

    话音一落,满朝震动,众人议论纷纷,宣政殿内一片吵杂。

    “咳咳”,高坐龙椅的皇帝皱着眉头。群臣瞬间停声,安静了下来。

    这时,只见一身穿绯色官袍的清瘦中年人走出站列,大声说道“启禀陛下,江南去年遭遇地龙翻身,而今又遭遇洪水侵袭,臣认为,陛下应当立即派遣官员前去赈灾。并应当下‘罪己诏’,获罪于上天、上可争取苍天的宽恕,下可抚慰江南百姓,使得江南百姓早日度过困境,恢复生产、安居乐业。”

    “哦”龙椅上的皇帝微微抬高了声调,“杜爱卿,你们御史台都是这个意思吗都认为是是朕的德行有问题得罪了上天”

    被皇帝点名的官员身着紫色官袍,白白净净的胖脸充满恐慌,急忙出列,辩驳道“陛下息怒,萧御史的奏对并不能代表御史台的全部意见,微臣惶恐,请陛下明见。”

    皇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萧御史,你觉得是朕错了”

    那位姓萧的御史不卑不亢,“臣不敢。非是臣认为陛下有错,而是想要陛下抚慰江南百姓,趁机获取百姓的信任、笼络人心,舒缓地区矛盾。”

    皇帝冷冷一笑,“萧御史有心了,只是,朕不这么认为。”

    一众大臣对着已然盛怒的皇帝,惴惴不安。

    那未曾被点名的杜姓官员,回头对着某处示了一个眼色,随即就有官员出列,“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御史萧何。萧何在任期间欺君罔上、目无法纪、贪污受贿、妒贤嫉能,且家中私产远远超过家产及俸禄所得,恳请陛下下旨,将萧何移交大理寺查办。”

    又有几名官员出列,“臣等复议。”

    “准。”龙椅上的男人冷冷说道。

    这位萧何御史并未辩解,只是垂首无言。

    殿外迅速冲进几名如狼似虎的武士,将御史萧何连推带搡压了下去。

    众人一片沉默。

    “朕欲祭天祈福,祈求上苍保佑我梁国百姓安康乐业,保佑我梁国永享太平,众卿家以为如何”皇帝问道。

    众大臣一片叫好,纷纷夸耀皇帝贤明爱民,是自古以来难得一见的贤良明君。

    其后几日,大理寺迅速对萧何进行了定罪。罪状上写道前御史萧何,咆哮朝会,对皇帝不敬,此其罪一也;无视国家法度,践踏律法,其次罪二也;放纵家人收受贿赂、聚敛财物,此其罪三也;嫉妒贤能,污蔑同僚,此其罪四也。此人罔顾国恩,不思悔改,故此定罪,判斩立决,待秋后行刑问斩。

    只是,让人发笑的是,大理寺查抄萧何府邸的时候,也只是搜到了十数两白银而已。

    六月十三,皇帝下旨,谓曰六月二十五乃是良辰吉日,于圜丘祭天。

    旨意下达各部,工部开始对圜丘内各种建筑及其设施,进行相应的修葺。修整从皇城至圜丘皇帝祭天经过的各条街道,使之面貌一新。祭天前五日,派礼部到察看为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祭天前三日皇帝开始斋戒。祭天前二日书写好祝版上的祝文。祭天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整理神库祭器;皇帝阅祝版,至皇穹宇上香,到圜丘坛看神位,去神库视边豆、神厨视牲,然后回到斋宫斋戒。祀日前夜,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乐部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进行全面检查。

    六月二十五,皇帝携朝臣于圜丘祭天、祭神、祈福。

    仪式的第一项是迎神,燔柴炉内升烟火,表达了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寓意。皇帝至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礼,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后,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迎神后为奠玉帛,即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行礼时由太常卿导引皇帝盥洗后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礼,执事官向皇帝呈进玉帛。皇帝至上帝及祖宗牌位前行敬献礼仪,鞠躬拜兴后回拜位。第三个步骤是进俎,内赞奏升坛后,皇帝在导驾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进俎,进俎毕皇帝复位。接下来行初献礼。皇帝先至爵洗位受爵、涤爵、拭爵、进爵,而后升坛至酒尊所,执爵官以爵进皇帝,皇帝到主位前跪献爵,行三上香礼,同时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

    初献之后行亚献和终献礼,除了不宣读祝文外,程序与初献基本相同。终献以后,行饮福受胙礼,光禄寺官员奏饮福酒,奏受胙,皇帝行礼后拜兴回位。祭天为大祀之首,按祖制一般为皇帝亲祭。饮福受胙后彻撰送神。读祝官捧祝,进帛官捧帛,掌祭官捧撰,皆送到燎炉焚烧,皇帝至望燎位观看焚烧祭品,内赞奏礼毕,祭天大典正式结束。

    七月初,皇帝祭天的消息纷纷传往各地,众人议论不绝,杭州府的百姓尤为愤怒。民间盛传,皇帝不顾江南百姓死活,知晓灾情后,竟然不第一时间赈灾救民,而是去祭天祈福,简直是惺惺作态,罔顾杭州百姓死活。

    杭州府民怨鼎沸、群情激奋。




第二十四章-祸从口出
    灾后的杭州府,粮食、药材及其短缺,所幸的是,这时是夏天,即便是露宿街头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是冬天,饥寒交迫以及各类疾病侵袭,怕是整个杭州府会十室九空。

    那些富户、粮商以及药材铺子借机发国难财,恶意抬高价格,部分官府中人也趁机出手,想要捞上一笔横财。

    最后,遭殃的全是老百姓。每天都有人或饿、或病死于街头。为了防止疫情发生,各处城镇也就有了专门处理尸体的队伍,凡是倒地的,一律拉到城外掩埋或者焚烧。

    作为杭州府的一名官员,孟浩也为京城的决策感到失望。

    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却等不到朝廷的赈灾抚慰,等来的只有惺惺作态的祭天祈福,很是让人寒心。

    孟浩眼睁睁看着临安的老百姓咒骂朝廷、侮辱官府,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做了错事,总不能还不让老百姓说吧。

    但县丞杜亮却采取了非常激进的手段,将带头辱骂者投进大牢,每日施刑折磨,欲以这样的手段震慑那些闹事者。

    对于这些,孟浩虽有心想要阻止,却无实际能力,只得心中郁郁寡欢。

    对于如今的这些情形,孟浩将原本秋后辞官的念头搁到了脑后,只想着尽快帮助百姓走出困境,早日恢复生产、构建新家园。

    一直到七月底,朝廷才下发旨意,派了户部的一应官员前来杭州府赈灾。同时,姗姗而来的还有朝廷的赈灾粮食。

    对于朝廷这种马后炮的做法,更加激怒了杭州府的一应百姓。

    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趁机闹事、散发谣言,甚至入室抢劫、杀人放火,犯罪事件时有发生。

    人人惶恐不安。整个杭州府都处于一种紧张戒备的状态。官府衙门日日有人轮流把守,百姓则躲在家里,紧闭门窗。

    这一日,临安衙门内,众人齐聚。

    县丞杜亮隐隐坐在了主位上,知县孟浩只是坐在屋子的一角,静静地看着众人。

    县尉钟会说道“如今这些刁民就知道闹事,每日对着我等咒骂。哼,又不是我等的过错,何须如此!”

    县丞杜亮接道“这等刁民,就应该全部送进大牢,严刑伺候,让他们知道律法森严。”杜亮整个人杀气腾腾,恨不得将所有闹事情的百姓全部杀掉。

    “百姓并无过错,只是在灾情之中难免情绪激愤,做了一些过激的事情,又何必与他们计较呢”孟浩自角落里发出自己的心声。

    “哟,知县大人好心胸啊。”县丞杜亮特意把‘知县’二子咬的很重,然后很是轻蔑地说道“这等刁民,是生是死与我等何干难道知县大人您也很是激愤不满难道您也觉得陛下与朝中诸位大臣的决策有误”

    明知道杜亮是在挖坑,但孟浩还是忍不住跳了进去,大声说道“是,我很失望。陛下与诸位大臣得知灾情后,竟然不是第一时间下旨赈灾、抚慰百姓,而是去祭天祈福。如此社稷大事,竟然只问鬼神,不问苍生,非是百姓之福。”

    “大胆孟浩,竟敢非议陛下,竟敢质疑朝中衮衮诸公。来日,我自会向州府衙门奏明一切,治你个对上不敬的罪过。”杜亮满面严肃,甚是激愤,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意暴露了他内心的得意猖狂。

    “悉听尊便。我孟浩一生光明磊落,自是不怕。即便是到了朝堂之上,我亦是这番说辞。”孟浩昂首,满身正气。

    “好好好,只是希望来日孟大人不要临场退缩,说我等是诬陷你就好。”杜亮满是得意,随即看向在场的众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出一份力,证明这孟浩是个蔑视皇帝、无视法纪的小人。

    孟浩自是不惧,甩了衣袖自回家去。

    回到家后,孟浩的心情很是不好。

    “老爷,您怎么了又跟那姓杜的起了龌龊”孟夫人满是担忧地问道。

    “恩”

    “老爷,不如就趁此机会,辞了官吧。再如何在家赋闲,也好过在那衙门里受些闲气。何必呢”孟夫人语重心长。

    “你知道的,我原本打算秋后就辞官,只是如今这满城百姓刚遭了水灾,我就此撒手不管,总是于心不安。”孟浩很是纠结。

    “朝廷如此做事,你又何必夹杂其中呢省得两头受气。现在啊,外面那些百姓一股脑儿的全恨上了京城那些官员,顺带着把你们也骂上了。咱们家又不缺这点俸禄钱财,何必担这个骂名呢”孟夫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担忧。

    “哎,我如今恐怕是难以脱身了。”孟浩眉头紧锁,额头的皱纹横添了几道。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夫人失声问道。

    孟浩就把刚才在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把自己说过的话以及杜亮的反应说了一遍,有些后悔地说道“我当时明知道是个陷阱,却还是一脚就踩了进去,真是太过冲动啊。日后若是因为此事而连累了你们,我真是万死难恕我的罪过啊。”

    孟夫人急忙用手捂住了孟浩的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一家人要长长久久、合合美美的,我们还要看着然儿娶妻生子呢,我们还要给他带孙子。”

    孟浩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孟夫人只是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握着,“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何况是这点小事。”

    孟浩点了下头,喟叹道“齐老哥说得没错,我这人啊,的确不适合官场。以前啊,我还一度的不服气,现在啊,我是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安心在家呆着吧,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烦心事了。”孟夫人伸手抹了抹丈夫紧皱的眉头。

    此后数天,孟浩只是在自己府上喝茶看书,悠闲度日。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八月初五这天,门房来报,说是衙门有人来找,有急事要孟浩过去。

    孟浩也就没多想,出了府门,随着那杂役一起回了衙门。

    走到衙门门口,孟浩感觉到一股肃穆的氛围,心里有几分明白。

    进得门口,只见衙门的人都在,围着一高一矮的两个陌生面孔。

    看到来人,那俩人中的高个子开口问道“请问,来人可是孟浩孟知县”

    “正是孟浩,不知两位是”孟浩见礼,然后问道。

    “我二人乃是州府衙门的吏员。前几日,知府大人收到临安县丞杜大人的奏报,说是孟知县妄议朝政、非议陛下,可有此事”

    孟浩环视一周,众人看到孟浩的目光扫视过去,大多数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敢与孟浩对视,只有个别的目光与孟浩针锋相对,其中就有杜亮。

    孟浩环视完毕,说道“在下确实说过。”

    那个矮个子冷哼了一声,“好,很好。知府有令,着孟浩暂停知县一职,在家闭门思过,限期内不得离城。一切等候朝廷的旨意。”

    孟浩虽然知道会有些不好的后果,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的干脆果断的决断。孟浩扯了扯嘴角,笑着称是。也就不再管在场诸人的反应,回家去了。

    且不说孟浩回家后与家人对话的情景,只说衙门此时众人的神情反应。

    只见州府衙门那高矮二位差人,齐齐对着杜亮说道“杜大人,幸不辱命。以后有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我二人一定竭尽全力。”

    杜亮懒洋洋地走到二人面前,笑了笑,说道“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在知府大人面前,替二位美言几句的。”

    那二人喜出望外,忙不停得道谢。

    杜亮不耐烦得挥了挥手,二人也就告辞,离开了衙门,直奔城外而去。

    待那二人走后,临安县衙门诸人忙不迭地向杜亮道喜,“恭喜杜大人,此次杜大人举报有功,将来朝廷肯定会提拔杜大人的,我等在此恭贺杜大人,祝大人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杜亮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不理众人,径直坐到了主位上。众人的表情都有些讪讪,嘴上的马屁却不曾停歇。

    话说另一头,孟浩回到家后,也就直截了当得把事情告诉了自家夫人,孟夫人听后,温言说道“无妨,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一起担着。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孟浩大为感动。

    转眼间,孟浩在家已经待了半月有余,时间也渐渐从盛夏来到秋初。孟浩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悠闲的生活,只是许多时候,还是会感到无聊。大概是以前忙惯了,如今没有公务要去处理,没有任何正经事情可以做,孟浩总会觉得无聊。孟夫人是乐于见到丈夫孟浩无聊的,毕竟之前总想让他陪着自己,孟浩一直没有时间,难得现在如此地空闲,可以每日陪伴自己。

    总的来说,孟浩还是很享受着这无聊的一切,每天走走逛逛,看看闲书,偶尔练练字,脑子里想些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事情。

    相对于孟浩的悠闲,孟夫人就显得很忙。每日操劳家务,照看孩子,还要管理账务。

    总体来说,这悠闲自在的日子很是美好。



第二十五章-杭州之行
    中秋节前几日的一个上午,辰时刚过,有人来到孟府的后门,敲开门后,说是有要事寻找孟浩。

    小厮看到来人一副很急切的样子,就去找了管家福伯。

    “福伯,后门来了个可疑的陌生人,说是有急事来找老爷。那人穿着一身劲装,应该是赶路来的。我有些拿不准注意,所以请您老人家去看一看。”小厮一脸着急。

    “好,我这就去看看。”福伯点了点头。

    到得后门,一个长着敦厚四方脸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外等着。

    “请问来客,找我家老爷有何要事”福伯拱了拱手。

    “你只需告诉你家老爷,我是杭州来的即可。切记不可声张,不要让无关人等知晓此事。”来人谨慎地四处望了望。

    “好,请贵客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老爷。”福伯又是拱了拱手,然后关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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