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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穿过庭院,来到书房门外,福伯轻轻敲门。

    “咚咚”

    正在看书的孟浩被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谁啊”

    “老爷,是我。”

    “哦,福伯啊。进来吧。”

    随着一声“吱呀”的声音,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孟浩放下书,抬头看着来人,“福伯,有什么事吗”

    福伯紧走几步,在离书桌只有两尺的位置停下了。开口说道“老爷,后门有一个自称是从杭州府来的客人,说是有急事找您,并且告诫我不可声张此事。您要见见这个人吗”

    孟浩皱了皱眉,低头沉思,“带他来吧。一路上注意点,不要让太多的人看到。”

    福伯称是,也就转身出去。

    福伯在前往后门的路上,将那些还在庭院里的小厮、丫鬟全都赶进房间里,只留下空荡的走廊。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福伯将那人带到了书房。

    那人进了书房,孟浩一眼就认出他是州府衙门的捕快石峰。石峰远远得就对着孟浩行礼,孟浩也随即回礼。

    礼毕,二人客套坐下。

    “不知石捕快前来临安有何要事”孟浩轻轻问道。

    石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横扫了一下。

    孟浩会意,轻咳了一下,“福伯,你先退下吧,这里不需要帮忙。另外,找个下人在门口盯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福伯随即退下,守在了书房门口。

    石峰这才清了清嗓子,“孟大人,府尊请您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与你当面聊聊。”

    孟浩有些不理解,仅仅是要自己去一趟杭州,怎会要如此小心。

    那石峰接着说道“请孟大人勿要泄露行程,只装作还是在府上消遣的假象,勿要让孟府的其他人察觉。”

    孟浩蹙了蹙眉,“何时出发”

    “今日最好。”

    “好,且待我安排一番。”

    孟浩站起身来,走出书房,“福伯,现在有件要紧事,需要你来办一下。”

    福伯躬了躬身子,“请老爷吩咐。”

    “让厨房备些酒菜,送到书房来。然后给我备辆马车,等会儿我要出一趟门。不可让其他人知晓,明白吗”孟浩很是严肃。

    “好的,请老爷稍后,办妥了我来跟您说。”福伯恭敬回道。

    不一会儿,厨房开始陆续送来酒菜,孟浩也就露面接过那些酒菜,然后做出一副欲要痛饮买醉的模样。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福伯再次来报,“老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马车已在后门等待,车夫是个可靠的人。”

    “福伯,你把我送到后门后,就立刻回来。如有他人问起,就说我饮酒过度。夜里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告诉夫人,说我去杭州了,让她遮掩此事。”孟浩心情有些怅惘。

    福伯点了点头。

    孟府后街,孟浩以及石峰上了马车后,福伯就关上了后门,马车也在这时动了起来。

    “赶车的,出了前面巷子右拐,我的马栓在那里。”石峰对着车夫说道。

    “好的,老爷。”车辕传来应答声。

    “我等会儿取了马后,先出城,在城外三里亭等你们。”石峰对着孟浩行了一礼。

    石峰下车取了马后,就疾驰出城,怕在临安城里遇到了熟人。

    孟浩则施施然坐在马车中,悠哉悠哉。

    等孟浩与石峰汇合后,一起上了大路,赶往杭州。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跋涉,终是看到了杭州城的轮廓。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段青黑色的城墙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这一片平原之上,格外显眼。

    巨大的城门下,许多的黑点川流不息,走近一看,原来是拥挤的人群进出城门,斑驳的城墙上插满了旗帜。

    孟浩掀起了帘子,抬头仰望城墙,目光似乎穿过虚空,打量着城里的一切。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他在临安待了好多年,今天难得回来一次,回到这座曾经给自己留下美好记忆的城。

    石峰操控坐骑靠近马车,低声说道“孟大人,我先去大人的府邸,您稍后赶来。我在后门等你。对了,进城以后记得放下帘子,勿要让人发现了你的行程。”

    说完,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腹,便独自进城去了。

    孟浩也就给马夫指了路,随后也跟着入城。

    马车走到一条寂静的巷子里时,孟浩喊了停,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告诉车夫,在此地等候,稍后自有安排。

    孟浩疾走几步,到了一个小门跟前。这时,门自里面被打开,石峰从门里走了出来,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将孟浩一把拉进了门。随即,小门重重地关上了。

    “孟大人,得罪了。请。”石峰对着孟浩歉然一笑。

    “无妨。”孟浩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石峰带着孟浩穿过无人的走廊,来到了一处庭院深处,园子里的各色花朵正在盛放。不远处的凉亭下面,有个身材中等的人影正在喝酒。

    石峰带着孟浩疾走几步,来到凉亭跟前,两人同时对着凉亭下的身影施礼。

    “大人,小的已将孟大人请到。”石峰恭敬说道。

    那人回身,抬头看着二人,“好,你先下去吧。勿要让人进了这后园。”

    “是。”石峰转身离去。

    孟浩对着那人笑了笑,问候道“知府大人,好久不见了。”

    那人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吧,大老远得叫你来,不是让你站着的。”

    孟浩依言坐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那人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调侃道“孟浩啊,如今你已经不是临安知县了,不必拘束。就当是来访客会友,不必拘着。”

    孟浩表情一僵,“在下不敢。”

    那人捋了一下颌下胡须,问道“那好吧。你只要你不嫌累,你就这样坐吧。你可知道此次我见你是为了什么”

    孟浩实话实说,“在下愚钝,不知道大人的想法。”

    “你确实愚钝。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非议皇帝、质疑朝堂诸公。难道你觉得你的脑袋和别人的不一样”那人带了一丝愠怒。

    孟浩咧了咧嘴,“大人说笑了,再如何不一样的脑袋,砍下来都是一个样的。”

    那人点头,“你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进退,惹得杀祸上身,到时候连累一家老小。”

    孟浩的表情有些凝滞,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现在后悔了害怕了不再是那副谁也不怕的模样了你说说你,从你进士及第到现在有多少年了竟然还是窝在临安县里当个知县。如今呢胆子大了,竟敢公然非议朝政。这么多年的官宦生涯,圆滑你没学会也就罢了,竟然把聪慧也丢了,只剩下了迂腐。”那人太过生气,以致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赵世叔莫要生气,一切都是小侄不好,是小侄咎由自取。只请世叔能够出面,保全我家娘子和孩子的性命。”孟浩一幅诚恳的样子。

    “好了,做那妇人姿态干什么如果你在劫难逃,又如何出的了临安城只是啊,你这往后的日子啊,怕是不会好过。如果那些人轻轻揭过这件事,你也无非是去职还家;若他们揪着此事不放,你难免会有牢狱之灾啊。”赵知府对着孟浩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孟浩舒了一口气,“那倒无妨。只要不连累家人,我就安心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是有牢狱之灾,我也不惧。”

    赵知府只是恨恨地瞪了孟浩一眼,语重心长说道“人生在世,一时的低头认输并没有什么。怕的是不识时务,葬送自己的前程不说,还连累他人。”

    孟浩默然。

    “你可知道你那副手县丞杜亮是何人呐”赵知府淡淡问道。

    “侄儿不知,请世伯解惑。”孟浩很是恭敬。

    “那姓杜的上任之初,一定是飞扬跋扈吧,你一定是对他冷眼相对的吧。”赵知府悠然问道。

    “世叔,您怎么知道的您不会是在县衙有所耳目吧”孟浩犹豫地问道。

    “我还需要耳目哼哼。那姓杜的检举你的时候,给我来了封书信。信上说,他是京城杜氏的子弟,特来江南历练。以他们京城子弟的脾性,又怎么会不飞扬跋扈以你的性格,又怎么会不对他冷眼相对”赵知府娓娓道来。

    “难怪如此,我就说一个县丞怎敢如此嚣张。”孟浩恍然大悟。

    “还不止如此呢。现今的御史大夫就是你那副手的堂兄。你现在知道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了吧”

    孟浩一阵呐呐。




第二十六章-酒后荒唐
    “这件事不会连累到世叔吧”孟浩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此次杭州遭了洪灾,朝廷却如此作为,实在是让江南百姓寒心,以致如今这民怨鼎沸、群情激奋。如果这个时候朝廷拿我等开刀,只怕是新任的官员更难镇住这些百姓了,届时又是一场大乱。”赵知府如此分析道。

    “我怕的是,朝廷会借此机会清洗江南各方势力,派遣军队武力镇压江南,到时候恐怕会血流成河、万人空巷啊。”孟然很是担忧。

    赵知府摆了摆手,“以现如今的局势,朝廷也不会贸然开启杀戮的。如今梁氏一族与道宗的关系日益紧张,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对付江南。若是一个不慎,逼反了江南诸州,到时候可就有的大戏可看了。”

    孟浩欲要再说什么,被赵知府以眼神止住了。

    “你难得来一趟,陪我喝点酒吧。”赵知府就要给孟浩倒酒。

    “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来就行了,哪能让世叔倒酒。”孟浩连忙站起身来。

    不一会儿功夫,凉亭下的二人也已经喝了七八杯了。

    孟浩本就心情抑郁,再加上有些劳累,喝了十多杯酒之后,就明显有了醉意。

    赵知府也就不再劝他喝酒,而是让石峰带他下去休息。

    孟浩却是不肯,只是喊闹着要回家。两人无奈,只得答应送其回家。

    赵知府捂着额头,“石峰,这样吧,现在天色还早,你速速将他送到临安,送至城门即刻进城。勿要耽误了时辰,以免他们进不得城、露宿城外。”

    “是。”

    石峰扶着醉了七八分的孟浩往后门走去。

    风渐渐大了,吹落了几片叶子。

    到得后门,石峰挥手招来了车夫,两人一起把孟浩抬到了车厢后。石峰对车夫说“你还记得路吧沿原路返回,你们先走,我去马厩骑马,一会便可以追上你们。”

    车夫应声说好,随即挥舞着鞭子就要出城。

    等到马车出了城门的时候,石峰已经骑着马赶来了。

    夕阳下,微风里,一个骑士、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申时一刻,太阳终是缓缓落下了山头,逃离了世人的眼球,独留橘红色的背影展现给世人。

    孟浩乘坐的马车踏着最后一缕的夕阳余晖,出现在临安城的视线里。

    石峰眼看着马车来不及进城,只得策马狂奔,到了城门口,对着就要关闭城门的差役抱了抱拳“各位差爷,我家兄弟尚在后面,敬请等待片刻,勿要使得我家兄弟不能进城,露宿城外。”

    那领头的差役扭了扭脖子,白眼道“你算哪门子东西,敢阻止我们兄弟关闭城门想要造反不成你家兄弟进不进城关我等屁事。”说完还狠狠地推了石峰一把。

    石峰也不恼怒,只是伸手入怀掏了一串铜钱,轻轻放到那领头的差役手里,“差爷,我们出门在外,多有不便,通融则个。”

    那领头的掂了掂铜钱的分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点铜钱,不够我们兄弟几个分啊。这让我很是为难啊。兄弟们是不是啊”

    说罢,扭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其他差役。

    那群差役会意,齐声喊道“这哪儿够啊,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石峰无奈,只得再次伸手入怀,又掏了一串铜钱。

    那领头的差役看到如此轻易就要到了钱,对着周围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齐齐上前几步,把石峰团团围住。

    “小子,很舍得用钱啊!车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有朝廷缉捕的江洋大盗”领头的差役厉声问道。

    “各位差爷多心了,车里的只是家兄。只因家兄染了风寒,所以才要入城休息,顺便找个大夫瞧瞧身子。”石峰对着众差役又是作揖又是笑脸的。也真是难为他了,堂堂的州府衙门捕快、知府大人的亲信,竟然对着临安县城的一些不入流的杂役如此恭敬。

    趁着石峰与众差役扯皮的时候,马车也缓缓到了。

    那领头的差役就要去掀开马车的布帘,被石峰拦住了,“差爷,家兄染的是风寒,一旦见风,只怕是会加重病情。请差爷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差爷狰狞一笑,“我行个方便,我手下的兄弟不同意啊。”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石峰气急而笑。

    双方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石峰败下阵来。石峰从怀里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那领头的差役。冷冷说道“如果差爷还不肯让我们进城,还想要银子,那就自己去马车里搜查吧。”

    那领头的笑了笑,不甚在意石峰的话语,“好了,你们走吧。”

    一众差役纷纷让开了路,石峰牵着马,领着马车进了城。

    刚入城不久,孟浩便缓缓醒了过来。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熟悉的街道以及牵着马的石峰,“石兄弟,多谢一路护送,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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