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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囚禁(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无纶
霍连夜揉揉眉头,试图泡杯牛奶麦片垫垫肚子,打开冰箱,却发现,所有的食材,都保持着被人类加工前最原始的状态。
妈蛋……
他现在很想用意念杀人。
一点点长进也没有啊……
霍连夜认命地起身,打通自家亲爱小秘书的电话,想象着对方在心里骂骂咧咧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一大早的起床气全消没了。起码要先送套衣服过来,总不能甩着大丁丁上街吧……顺便再带份便当,要不然,他都快陪着那女人一起进行光合作用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相当好,推开书房的门,霍连夜捂住鼻子,看着半斜着身子跟烂泥一样呈瘫痪状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女人,只觉自己右眼皮一跳。
满地的废纸,满书桌的文件,女人偶尔需要点什么便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张里左翻右翻,发现没用就通通甩到地上,吃剩下的方便面盒子孤零零地杵在墙边,长时间不扔都生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红乎乎的面汤上长了一些不知名字的奇怪物体,霍连夜抹一把脸,无力感顿生。
发酵了,都发酵了……
离上一次见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好像三个多月前吧,那个时候书房是什么状态,现在就还是什么状态……不,现在不应该大惊小怪,因为上上次见女人时,她书房的状态,和上一次是一模一样的,他还特意请小时工过来拾了一番,结果过了三个月……
妈了个蛋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这女人不这么折腾自己浑身难受是不是!要是让明谦知道自己把他女人照顾成了这样不得抄起刀子跟他干嘛!好人怎么这么难做呢啊啊啊啊啊……
内心崩溃到快要掀桌子的霍连夜深吸一口气,无声地走到女人身后,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文件,确定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后,他退到墙角,眼疾手快地拔了电脑电源。
“……”
看着黑屏停止工作的电脑,孟冉婷抿抿嘴,幽幽回头,幽幽地扫一眼手里还攥着电线插头的男人,竟也学着他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早上好。”
生气了生气了。
霍连夜望天,窗外阳光正好,显然已是午后十分。
“不早了,”霍连夜咳嗽一声,发现这话纯粹是打自己脸,见女人眼里含笑,他赶紧转移话题,“这种文件交给底下的人弄就行,要是都压在自己身上,会累死的。谁有那么多力……”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女人眼里的笑容越来越大,看得他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要知道这女人两年来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场合,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措辞交集,那个伶牙俐齿啊……
本以为一定会遭到一顿炮轰,谁知女人只是从椅子上站起,伸个懒腰,“穿我的睡衣吧。”
哦,忘了他还没穿衣服。
霍连夜“呵呵”干笑一声,踏着浮云飘到浴室去换睡衣。女人的睡衣是块麻袋,肥得要命,他觉得,这女人买如此没有格调的睡衣,肯定是为了省时间。
两年前,为了不给女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处理掉了自己的公寓,当时明谦明陌出国的时候拜托他办了一大堆手续,都是些过户证明书。
他们市区内的那栋别墅留给了孟冉婷,他去看的时候通往地下室的过道已经封死,拉过尸体的车也处理掉了,孟冉婷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在郊区还有其他房产,纯粹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这一走,也过户到了她名下,还有明谦买给她的新车,只记得她被宋晨锐逼出来的时候,无车无房无产业,现在可好,样样具备,瞬间从遭人迫害额千金大小姐升级到了百万富婆,逼格相当得高。
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确定自己帅气依旧,他转到客厅,发现女人正缩在餐厅里,倒方便面的汤……
好吧,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多么邋遢多么脏乱差多么不像女人了……
“最近业绩不好?这么点小事儿都亲自上阵,”他还在纠结早上的那份文件,曾经他教过她,要把事情适当地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能一人包揽全部,一是人的力有限,二是为了给下面的人表现自己的机会,既可以拉拢人心,又能不经意间发现人才。
双手交叉在女人腰前,那小腹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不如说是瘦的,这两年,没人管她,孟冉婷又恢复到了自己在孟氏的日子,不分昼夜地工作,来不及吃饭,要不是还有小秘书时不时跟进一下给她改进下伙食,她现在可能连人样都饿没了。
这场面倒是挺温馨的。
孟冉婷靠近他的胸膛,阳光铺在地板上,一男一女前后相站,温温暖暖,她自己都觉得血液慢慢暖和了起来。
“最近没什么事儿,我闲的慌,”这她说的是实话。
一年的时间,她以退为进,隔岸观火,眼看宋晨锐又向上爬了一级,坐上了赵氏的第一把交椅,赵老爷子见霍连夜不再咄咄逼人,女婿又如此优秀,功成身退,隐居后台。然后,她开始正式反击,只用了半年多,便将宋晨锐逼到了死角,瓦解了整个赵氏集团的防线。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役,没有明谦的暗插一脚,没有霍连夜的明处帮忙。
前几天,她看了新闻发布会,那个曾经同她一般傲视群雄的男人脸上写满落魄,而他的妻子,他的垫脚石,卑微地屈居一旁,为了他的事业他的前途,讨好着赞助商,压低自己的身段。
抽走赵氏的骨干,扩大潜在问题,项目上的拦截,对于业绩的缩水打击……
以宋晨锐的能力,根本无法在一时间内处理如此集中的问题,所以进程比她想象中的顺利。
“我看你一直掉着,为什么不给他最后一棒子?”一棒子打死,也省得她日日操心。
孟冉婷“唔”了一声,似是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个女人很可怜。”
可怜到,让她通过赵玲,联想到了自己。





血色囚禁(限) (一百二十五)不停
高跟鞋一甩钥匙一扔,赵玲已经疲惫到席地而坐,玄关处,母亲闻声而来,见她毫无规矩地瘫坐在地上,立刻眉头皱起,不满地训斥,“你这样成何体统,要是让外人看见……”
“父亲都这样了你还管外人?”赵玲冷笑一声,直直反击回去,把母亲逼得无话。
那个高傲的女人憋了一口气,冷冷看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捂着嘴转身上楼。
虚伪的女人。服从于利益的女人。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一味地在乎外人的眼光,在乎根本不存在的荣誉,甚至牺牲掉亲人,牺牲掉自我……赵玲苦笑着,笑到累了,才慢慢从地上站起,也不想穿拖鞋,就这样踩在地板上,脚底冰凉一片。
而她的心却凉到了底。
她也活在世俗中,即使一生叛逆挣扎,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仗着自己家世背景好有钱有权,变相地胡作非为罢了,正如现在,她感到深深地无能为力。
一年前,宋晨锐掌管了赵氏大权,混得风生水起,出她意外地没有胡作非为,安分守己,也不再为了业务去勾搭那些老女人,以前的证据也慢慢被销声匿迹,他还带她回乡去见了家长,她喜欢农村的淳朴,尤其是宋晨锐见到父母时热切的神色,她融入其中,享受世上最平凡最质朴的家庭。本以为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他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不用担的后台。
可是,她没想到,还有女人,会在得到能力后依旧隐忍,等他们放松警惕,沉浸在愉悦的慢节奏生活中,等他们没有了防御力,再从背后拿出刀,一刀斩断他们的后路,一刀捅向他们的未来。
又准又狠,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就像一对被捉奸的狗男女,其实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赵玲承认,自己算是“抢”了孟冉婷的男人。是抢,抢得光明正大,跟事前说好了一样,众所皆知。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她从来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有些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所以受点逆天行道的包袱,或者被抢走些什么,她统统接受,没有怨言。
只是,她没想到,最初两人的酒肉关系,发展到今天,竟也慢慢生出了一些情愫,那个男人终究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即使是患了难,她也不能像刚开始一般,轻易地将他抛弃。大概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在于此吧,她们女人,若不够狠心,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关系羁绊。
而真正能狠下心来抛弃一切的女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在这方面,她输给孟冉婷太多。
屏退聘请来的专业看护者,赵玲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曾经还算有点人气的主卧,现在已彻底被消毒水冰冷的味道覆盖,她走到父亲身边,那个曾经严厉刻板的男人被时间风化,刻在脸上的条条皱纹让人看不清他原来的面貌,犹如沙漠中被抹去棱角的金字塔,人老了,也不再和年轻时一样要求甚严,就像此刻他笑着点点头,招呼女儿到自己身边。
“阿玲回来了啊,怎么又不穿鞋?”
“没事,不凉,”赵玲检查一下病历记录表,确认没有问题,“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趟,您慢慢休息,哪里不舒服了……母亲还在呢。”
她本来是想若口而出“妈”这个字的,然而想了想,终究是记住了往日的教训。那条条框框的礼仪,已经把她折磨得不像正常人,赵老爷子见她如此,如鲠在喉般,也是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人到了老才知道常事的可贵,尤其是现在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更能看出的谁远谁近。年轻的时候,他爱护妻子,放荡了一段时间后又心,洁身自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妻子重名义,对赵玲严格他都看在眼里,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得住名誉的诱惑?更何况女儿优秀一点,他自己脸上也有光,更不怕没有后继者,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严格,竟严格出了这么多不该有的东西。
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还是溺爱的,所以帮她摆平一大堆烂摊子,帮她在背后默默支持宋晨锐,悄悄缓解着内在的矛盾,当真耗了他不少心血,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众叛亲离的结局。
赵玲沉默着坐下,拿出水果刀削苹果,记得百孝故事里女儿都是这样照顾父母的,倒一杯热水,或者切点水果,再聊上几句……其实想想,样样都很敷衍,正如他们的家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去倒水切水果,反而显得太矫情了些。那些贴心的话,剥茧抽芯,好比往人的伤口上撒盐,除了能引起过去的伤痛,没有任何用处。
说白了,她只是不怎么会表达自己。
忘了几个月前了。
公司内部又一次被抽牌,宋晨锐尴尬地面临董事们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父亲闻言赶来解围,不想正中孟冉婷的下怀,早被煽动离反的人联合起来,当场来了个情势反转,赵氏的资金链一下子断了个缺口,老爷子也被气出了心脏病。
老年人了,心脏血压不好,都能理解,赵玲本以为,以孟冉婷的为人,不会斩尽杀绝,只是,她想错了,那个女人,比以前更加心狠,竟是三番两次刺激老爷子,彻底击破了宋晨锐的后盾。
赵老爷子一倒,宋晨锐的地位受到威胁,无奈之下只能她出面,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资源,暂时缓和一下局势,看有什么办法能扳回一城,不至于输得如此之惨。
“刚从发布会上回来,等休息会儿再去吧,”老爷子似是一眼就看穿自家女儿的心思,毕竟暴露得太过明显,那断断续续的苹果皮,参差不齐的切口,还有女人的愁眉不展。
然而赵玲摇摇头,“不行……如果连我都放弃阿锐,那,他就没救了。”
他已经足够痛苦了,如果连她也抛弃他……
未必每个恶人都一定要堕入深渊才能救赎重生。
虽然,他曾经只是把她当成踏板,并想过将她置于死地,就如对孟冉婷一样,有的时候,放任不管,甚至比背后出刀,更伤人心。
这些,她都知道,所以以嗤笑的态度面对明谦,所以不畏惧霍连夜话里带话的威胁。
可是,她也看到了宋晨锐的改变。
或许,他真的想过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有固定的基业,不怕没钱花,安安稳稳,说不定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若真如此,她会回自己骄傲的不羁,一心忠于家庭,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不再放荡,不再狼藉声名。
怎么说都已经晚了,女人的报复心是多么可怕,她同样是女人,又怎能不知晓。
赵玲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操碎了。
趁着她曾经用肉体攒下的人际关系还有用处,她要抓紧,马不停蹄。
匆匆和父亲说了两句,忽略眉头一直没有平下来的母亲,她重新换一身衣服,消失在夕阳即落得黄昏中,犹如盛开到最艳时的玫瑰,微风一吹,即将凋零。




血色囚禁(限) (一百二十六)跋涉
孟冉婷正飞往欧洲分公司剪的时候,霍连夜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气得牙痒痒。
明明当初说好的两个人一起走,结果自己定力一个不够,被诱惑着当了“一夜七次郎”,做到筋疲力尽肌肉抽搐,爽是爽到了,可他也累瘫了,于是,疏忽了那女人工作的安排,忘记了重要的日程。
妈了个蛋,一大早起来,床边空荡荡,翻了翻日历,出行的日子用红圈特别标记出来,然而联系自己亲爱的秘书,被告知并没有订他的机票,并且执行总裁还留了话给他,赵氏的尾工作“请”他全权处理,没处理完成之前,别指望她会召见他。
道理他懂。
不就是怕争风吃醋吗,他这个编制外人员迟迟无法转正,只能徘徊在餐桌前,等主人心情好了赏两个肉包子,心情不好就扔在一边打杂去吧……
秘书深知自家boss的脾气,所以躲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看头顶顶着乌云的男人,那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衰样真的是……
太可爱了有木有!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要不以霍连夜boss小心眼又善妒的性格,肯定把他往死里整。
宋晨锐那个死男人已经耗了他们这么多力,以前是怕女人自尊人受损所以他们迟迟不插手,现在擂台易主,他在不做点什么,可真对不起这两年在霍家水深火热的生活了啊。
既然那女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又顾及情面,那他来总没问题了吧。
倒不如,给宋晨锐个痛快。
“你这么天天盯着我们有意思吗?”
明谦推了推眼镜,鼻梁已经被压得生疼。
江溪华半倚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似乎没有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心思飘远,岁月丝毫不改变她半老的容颜,明谦看着那张令他心生烦闷的脸,真想冲上去撕碎它,看看当一切变成碎片,还会不会如此碍眼。
两年了,他们信守承诺,一步不离庄园,帮她守住这不该存在的家族基业,结果呢?枷锁越缠越多,他们反而挣脱不开,只得任命,驻足于此,干等时间流逝,无所作为。
江溪华眼不离杂志,其实明谦的话,她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江家的基业很是复杂,所以当初落户籍的时候,丈夫故意抹掉了他们的姓氏,就为了脱离这肮脏的利益关系,没想到,他们两人死死守了十余年,还是没有改变要招自家儿子回来的残酷现实。
买卖人体器官,贩毒,给欧洲黑社会跑堂,只要能赚钱,他们都干,不在乎法律的限制,也不在乎人命的轻贱,甚至连霍家都要对他们敬上三分,若不是年少那段荒唐的关系,丈夫定是要将霍家纳入自己的版块,当初把明谦明陌交给霍连夜领着玩,也不过是为了避避风头。
可她和丈夫的关系本就足够人说道了,两人都是正统继承人,名字就差了一个字,大家族里,终究是无法得到认可,为了两人的平安,他们不得不利用华夏国内的变动,把明谦明陌召回来。
不改姓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回来了,就一切好说话,隔辈亲隔辈亲,华夏国的传统江家还没丢,就算对他们两个有意见,总不能对他们的孩子也有意见。
更何况她的两个孩子是那样的优秀,即使从小到大她对他们做得够绝,也不能否认一个女人作为母亲的基本情感。
当初她想得挺好,一举两得,儿子定下了心,那由她来摆平国内他们的破事,把他们召回家族,平衡一下势力,顺便又能考验一下那个姑娘是否满足要求,坚决不能像十多年前那样,想一出是一出,头脑一热就要把人带回江家结婚生孩子,光说说就能吓死人。
可惜她忘了,他们暴露出的近亲隐形因子,加上年幼时放养式的教育,明谦和明陌,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逆来顺受,或许是那个远在华夏国的姑娘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逆鳞,而她这个唱白脸的正好不小心碰到了,儿子一炸毛,当妈的也不好过,而且还是没有什么名誉的母亲。
明显和十多年前那次不一样,那时候,关系虽疏淡了不少,但他们还是会恭恭敬敬地叫他们“父亲母亲”,这次,一向沉默的儿子竟公然发话质疑,把她能解释的路子都堵死了。
考验已经结束,那个叫孟冉婷的姑娘足够优秀,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只要儿子喜欢,怎样都行,罢了罢了,若那姑娘能接受他们的家庭,多加一个外人又何妨,大不了老一辈的关系由她和丈夫去顶,何必针锋相对,再闹一次没有必要的众叛亲离。
看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江家庄园全年封闭,他们自然不知道外界正发生着什么大事。
霍连夜发动最后一击,彻底搞垮了曾经嚣张一时的赵氏,赵老爷子拖着病躯变卖家产,只为保独生女儿和不成器的女婿后半生生活无忧,也是煞了苦心。
赵氏的崩塌将原有的经济格局打乱,踩着赵氏的尸体,泰和企业站到了跷跷板的顶尖,霍连夜的回归,象征着新起点的开始。
泰和企业海外分部成功建材,执行总裁孟冉婷出席现场,那时江溪华看了电视直播,在国外,此等华夏国的事自然上不了新闻头条,可那女人光芒万丈的样子,当真折煞了她的眼。
她只能说,自家儿子眼光不错。
从背后捅了这么久的篓子,还搭上一个小警察的性命,她这当妈的,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合上杂志,无视明谦冰冷冷的目光,江溪华踏着拖鞋,板着脸从明谦身边擦肩走过,依旧半字不吐,鼻间还不甘心地“哼”出一声,像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
臭小子,到时候就知道,到底谁最好。
好吧我把他们放出来了..




血色囚禁(限) (一百二十七)再见
慕尼黑郊区叫不上名字的小镇,午后阳光明媚,轿车缓缓停在庄园门前,司机下车打开太阳伞,手掌平放在车门顶端,穿着西装革履的女人踩着小高跟下车,点头向长着华夏国脸说德语的司机致敬,跟随后来者一起迈进自动打开的大门。
初春时节,风景真是怡人,她甚至能闻到盛放的花香,走过图腾园,路过水池边,江家庄园大得离谱,假如有时间逛遍,就算两年不出庄园大门,也不会觉得闷吧。
领头的男人手腕上搭着西装,脸上已有明显的皱纹,虽是上了年纪,脚步却迈得飞快,孟冉婷跟在他身后,鞋底与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摩擦,脚底竟生出了疼痛。
这算是怨妇庭院见骈头?还是舞女归心等买客?
啊呸,什么鬼……
不过是急切了点……
明谦一出门,见到的就是女人低着头碎碎念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急速往前走,都不知道快要被石头绊倒了。
他笑笑,都两年了,这女人情商还是没有提高一点。
江溪华站在一边看着儿子傻笑,不得摇头感叹,别说女儿了,男大也不中留啊。
在江溪华说出孟冉婷马上到家的一刻,无视母亲鄙夷的嘴脸,他的内心是兴奋的。
这么多年隐忍的个性差点在那一瞬破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因为某个外人而兴奋得忘乎所以,恨不得时间前进,前进到她跟前,不用遭受翘首等待的苦痛。
然而兴奋感很快平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吧,最近孟冉婷会来欧洲剪,只有他和明陌被蒙在骨子里。
可如今,那夺人心魄的女人就站在他跟前,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还没发现,主人公已经到齐,两年来,他们得到的,只有从霍连夜那儿传来的只言片语,这女人,倒是愈发漂亮了。
快和江溪华那老妖怪有得一拼。
“孟冉婷。”
忽略走在前面面不改色的老男人,明谦向前跨一步,嘴角微微勾起,用低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如揉弦中的古琴,悠长而深远,一字一顿,缓急合度,竟是别有气势。
被点名的孟冉婷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一圈,接着抬头,不远处站在台阶上朝他微笑的男人,那熟悉的眼镜,还有镜片下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哦,眼瞎了。
没有排没有红幕没有激烈的掌声,也没有微风没有喷泉没有怀念的音乐,明媚的阳光下,孟冉婷的头发盘起,不记得要摘下皮手套,定住脚步站在不算平坦的石路上,就这样眯着眼看着高自己一头的男人,像是失了嗓音一般,嘴唇轻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溪华,明谦,”见孟冉婷愣住,领头的男人无奈地充当起了气氛调节剂,点头问候不远处的母子,顺便向后提醒女人,“外面光线太强,进来说话吧。”
言外之意,四个人杵在这里目标太大,如他们这般活在黑暗中的蠕虫,是受不了外界的阳光的。
“父亲,”明谦点头回应,也只有在公众场合,他才会喊他父亲,否则的话,他和明陌会串通好了毫不留情地叫他“舅舅”,为此江溪华一有空就教训他们,简直不像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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